[時空穿梭] 斬龍 作者:通吃道人.QD(已完結)

 
mk2258 2018-4-1 18:37:0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7 103211
mk2258 發表於 2018-4-10 19:06
第0019章不匹配

大明朝為了管理自己邊疆的異族,設立了很多專門性政策。比如用茶葉,鐵器,馬匹,毛皮等邊關貿易從經濟上控制那些桀驁不馴的蠻子。而這些邊關貿易往往只安排在固定的某些城市進行,進行貿易還需要有朝廷頒發的敕書——類似貿易許可證。

    撫順就是這麼一座邊貿城市。這裡看似邊荒,卻因為有巨量的銀錢貨物流動帶來市場的繁榮,而與之配套的各種服務業也是少不了的。酒肆客棧妓院,苦寒之地也別有風情,而就在這麼個畸形發展的城市內,還有一間孤零零的書屋。

    當王鯤鵬穿街過巷找到這間書屋,被領來的周青峰就不禁皺起眉頭。別家的店鋪都盡可能的高端大氣,招牌明亮,可這家店鋪門臉小不說,牆皮發黑,台階長蘚,連個招呼的伙計都沒有。

    走進店內也不甚光亮,只見成排的書架堆滿了屋子,架子上各種磚頭般厚重的書籍。還有些破書隨意丟在角落,也不見整理。空氣中散發著一股陳味,叫人很不舒服。

    王鯤鵬進來後還小小心心的提醒周青峰莫要高聲驚擾,說這裡的店主脾氣很是不好,一言不合就會把客人轟出去。

    “轟?”周青峰問道。

    “真的是轟出去。”王鯤鵬抬手做了個施法的動作,“我親眼見過。去年有個外地客商跑來要買秘籍,那客商也是修行之人,還還帶著好些護衛。結果只因店主嫌他廢話太多,一招'烈焰術'就給轟個半死。”

    還真是'轟'啊?這倒是讓周青峰有些忐忑,他輕輕邁步將店內仔細打量一遍,猛然見店門內掛著個鳥架,上面有一隻鳥正偏頭偏腦的打量他。可那隻鳥並不是活物。

    “這是啥?”周青峰指著那隻像鳥不是鳥的玩意問道。

    “傀儡鳥,這店主擅長機關術。他這店裡遍布機關,所以千萬別亂動。”看王鯤鵬的神情,似乎是曾經吃過虧,有莫大的心理陰影。

    鳥架上的傀儡鳥衝周青峰二人呱呱叫了兩聲。王鯤鵬便朝傀儡鳥露出個難看的笑臉,連忙就把周青峰給拉走,“莫盯著這鳥看,這鳥又難纏又呱噪。你不是要尋修行書籍麼,我帶你去。”

    昨夜談及修行之事,王鯤鵬講了講其中難處。不過最大的難關對周青峰來說反而已經輕鬆越過,他現在需要的就是如何壯大自己能控制的靈力——細若髮絲的靈力連一個完整的術法都沒辦法維持,必須加以強化才行。

    王鯤鵬對於修行的了解是半桶水都沒有的門外漢,他向周青峰推薦了撫順城內的這家書屋。只是推薦完後又叮囑道:“這書屋店主叫郭不疑,精通奇門遁甲,五行術數。因為脾氣怪,得了個外號'活無常'。對這個外號,他本人滿不在乎,反而頗為自得。

    這郭店主有個好處,就是不介意跟城中三教九流交往。他不像別的修士,會點術法就鼻孔朝天,自覺高人一等。能不能和他拉上關係,就只能看眼緣了。不過他在撫順已經住了十幾年了,也沒見他對誰特別青睞。我們也別做如此幻想,能買些有用的書冊回去就好。”

    店內的書架有新有舊,新書架上的書都是裝飾精美,印刷華麗,名頭也很唬人。動不動就是'天地八荒唯我獨尊功'的類型,上面標的價錢也很唬人,動輒百金,甚至千金,價格極貴。

    王鯤鵬對這些書壓根看都不看,倒是周青峰停住腳掃了幾眼,對一本玉帛材質的書問道:“這上面註釋'軍陣之術,朝廷禁書'是個什麼意思?”

    王鯤鵬停住腳解釋道:“有些書是朝廷刊印給一定品級之人看的。比如當年威震北地的戚少保寫了《紀效新書》《練兵紀實》等兵書,這等兵書在公開刊印時刪減了不少機密內容,讓尋常人只能過過眼癮,不能學到其精髓。

    朝廷給國朝將門又刊發過未刪減的版本,這些算是朝廷禁書,不給一般人看的了。可國朝至今兩百多年,失散民間的書冊數不勝數,原本秘不示人的東西也四處流傳。不過這軍陣之術跟我們干係不大,還特別貴,買來毫無意義。走走走,我知道哪裡有便宜的。”

    王鯤鵬又要拉周青峰離開,只是周青峰卻被這'軍陣之術'給吸引住了,伸手就想把那本書拿下來翻閱。可不等他手碰到書冊,就听一個呱呱的聲音在他腦後說道:“餵,小子,摸一下就要十兩金子哦。”

    周青峰一回頭,只見店門口那隻傀儡鳥蹦蹦跳的落在他身後的書架上。這扁毛畜生聲音難聽不說,還語帶嘲諷道:“你這粉糰團的小子皮囊倒是好看,卻也不值十兩金子。而這'軍陣之道'是修煉神魂的武將才能掌握,你還是去角落的爛書堆淘換幾本合適的吧。”

    王鯤鵬再次來拉周青峰,低聲勸道:“我就說這隻鳥又難纏又呱噪。少爺,你莫理它,我們走。”

    “等等。”周青峰還是不走,反而衝著書架上的傀儡鳥問道:“我難道就不能修煉神魂,掌握'軍陣之道'嗎?”

    “嗤......。”這扁毛畜生口中竟然發出一聲冷笑,“我給你指條明路,你卻來囉嗦。真要想知道其中緣由,給錢先,十兩銀子。”

    給錢?一頭傀儡鳥居然問周青峰要錢?

    旁邊的王鯤鵬倒是急了,反問道:“為何給他解答只要十兩,我上次來問,你卻開口索價一百兩?”

    傀儡鳥對王鯤鵬不屑的笑道:“因為你太笨,我要說清楚就要多些口舌。而這小孩看著聰明些。今日主人出門去了,我也正好賺點零花錢。”

    周青峰呆呆的看著傀儡鳥,感覺這扁毛畜生的智慧已經跟正常人差不多了。他推了推身邊的王鯤鵬,說道:“給錢吧,就當是諮詢費了。我就想知道我為什麼不能學這'軍陣之術'。”

    王鯤鵬身後背著個褡褳,很不情願的從中摸出個銀錠遞給那隻傀儡鳥。那鳥先是啄了啄銀錠,然後滿意的將其叼起飛走。片刻後它再回來便老氣橫秋的對周青峰說道:“小子,你可知修行之人的靈力從何而來?”

    “我推測是意識思維的活動產生靈力。”周青峰說道。

    “嗯......,不錯,說對一半。我見過的初學者中難得有如此認識的。”扁毛畜生搖頭晃腦,“可你說的不完全對,靈力的運轉還依賴體內真元的強弱以及真元和自身根骨的契合。

    真元比靈力還寶貴,而且很難增加。天資卓越之人可以通過增長學識,勤加修煉自己產生真元。這種真元於本人最是契合,卻也最是難得。

    大多數修士靠的是自己師父灌輸真元,這等於做師父的要損失自己的真元來培養徒弟。所以修士擇徒都是反复考量,力求尋一個和自己最契合的。而我感應你體內靈力細若游絲,這就有點不對勁了,哼哼哼......。”

    “我師父跟我講的可不是這樣。他說是直接給我灌輸靈力。”周青峰追問道。

    “哈哈哈......,靈力時用時滅的,怎麼可能直接灌輸靈力步入修行之道?這世間不學無術的人多了,不是修為高就什麼都懂。”扁毛畜生懶懶的梳理自己的羽毛,“而我偏生就懂很多。你想要明白這其中的緣由,再給十兩。”

    王鯤鵬在一旁暴怒道:“十兩銀子就說這麼幾句話?”

    “愛給不給。”扁毛畜生轉身就要飛走,“尋常人想听我說,我還不說呢。”

    周青峰連忙喊道:“等等,十兩就十兩,你把話說清楚。”

    “孺子可教也。”扁毛畜生又賺了十兩,呱呱的笑了幾聲,再次像老學究般說道:“一般師父都選與自己真元最契合的人做徒弟,可你得到的真元不差,靈力卻弱的不像話,原因只有一個——你師父跟你屬性不合,卻強行給你灌輸了真元。

    不過這事也奇了,你體內的真元明明是金屬性的,而你的根骨和金屬性卻不搭界。什麼人會浪費寶貴的真元,強行造出一個跟自己完全不是一條路的廢物徒弟?你師父是誰呀?他不是太蠢,就是別有所圖。”

    周青峰頓時恍然大悟,他初學'惑心術'時明明感覺自己體內靈力浩蕩猶如江河,可最終留下來的只猶如髮絲。感情他跟谷元緯的屬性根本不一樣啊!

    這就好比骨髓產生血液,而白血病人如果想恢復正常的造血功能,就要找個和自己匹配的骨髓捐獻者。很顯然,谷元緯和周青峰之間不匹配。當初為了把周青峰拉入夥,谷元緯強行給周青峰催生成了一個沒有前途的修士。

    “那麼我要怎麼辦?我的根骨是什麼屬性的?”周青峰問道。

    “你的根骨已經被金屬性的真元沾染,我看不出本源是什麼。像你這樣根骨和真元不契合,一輩子成就有限。不過你可以去求你師父收回他灌輸的真元,然後你自己換個師父。

    不過換師父跟欺師滅祖差不多,你要是真提這個要求,名聲就臭了,更不會有人願意浪費真元收你為徒。你師父甚至會氣的一掌劈死你。所以......,你還想學'軍陣之道?癡人說夢罷了。”扁毛畜生大肆嘲諷之後總算停住了嘴。

    修行沒前途,換師父也換不了。就連王鯤鵬都用憐憫的神情看著周青峰。而周青峰......,他呆住了。低著頭沉默了好一會,他喃喃自語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背了一段古文自我鼓舞,周青峰再次抬頭肯定的說道;“正因為成功沒那麼容易,成功才有價值。而我沒有退路,那就只能向前了。”

    通吃道人.QD說

    歷史加玄幻的群穿,有些讀者都覺著我這本書的設定不好,注定要扑街。我也以古人的話來自勉。就如當初的'廢土'也不被看好,能成功都是拼出來的。
mk2258 發表於 2018-4-10 19:07
第0020章佔便宜

那本記載'軍陣之道'的書價值千金,是書屋內最貴的幾本書。光是其金絲纏邊,玉帛記載的賣相,就注定它便宜不了。周青峰買是肯定買不起的,可他卻對看守店舖的傀儡鳥問道:“能不能給我些紙筆?”

    “十兩......。”扁毛畜生又要開價。周青峰忙打斷道:“都已經讓你賺二十兩了,你還忍心為幾張紙敲我這麼個可憐人一筆?”

    賣萌的周青峰把眼睛睜的大大,傀儡鳥也覺著他確實有點可憐,最終叼來紙筆,算是免費提供。不過給了紙筆後,它又喝道:“小子,你要紙筆幹嘛?可別打算亂抄哦,我會盯著你的。”

    周青峰卻搖頭樂道:“放心放心,我不會亂來的。你這裡的書都是有用的,對吧?”

    “那是當然,我主人家花了上百年時間,數代人的光陰來收集整理這些書冊,從來不用胡編亂造的東西坑人。所有書冊公開售賣,絕不藏私,只要花錢就能買走。整個中原能比得上我家主人的藏書大家也沒幾個。”傀儡鳥顯然對自家書屋很有自信,也很自豪。

    “那麼你家主人幹嘛躲在撫順這麼個小地方,開這麼不起眼的小書屋?”周青峰倒是來了好奇心。

    “呃......,這個就不方便說了。”傀儡鳥頓時顧左右而言他,“你還沒說你要紙筆做什麼呢?”

    “我想抄個書目以及簡介。”周青峰揚了揚手中的毛邊紙和毛筆,“這個不收錢吧?”

    想了解一個專業,基本的就是知道這個專業內都有那些著作,涉及了那些方面。周青峰對所謂'修行'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抄個書目就能做個快速而準確的了解。

    而這事對於傀儡鳥來說不是沒有,卻很少有人幹。它頓時有些急,在周青峰身邊的書架上跳來跳去,“主人倒沒說這個要收錢,不過我總覺著你在占我們家的便宜。主人交代我看守店鋪,最主要的就是不要讓人佔了便宜。”

    “既然沒說要收錢,那麼我就抄嘍。”周青峰呵呵笑出聲,他又對王鯤鵬說道:“你找個地方鋪好紙筆,我念你抄,速度快些。”

    能讓書屋的扁毛畜生吃癟,王鯤鵬很是高興。他一時找不到桌凳,乾脆將筆墨紙張鋪在地上說道:“快念,快念,我等著抄了。”

    周青峰走到一排書架旁,念道:“'神魂'類,朝廷禁書欄,軍陣條目,《方陣總覽》,記錄行軍,紮營,作戰等用途軍陣十七種。《兵部府庫類書》,記錄國朝初年北伐時所用軍陣,..... .。”

    周青峰清口郎朗,聲音脆耳,他一邊唸,傀儡鳥就在一旁呱噪道:“你,你,你,你竟然真的要抄我家書屋的書目,你還不給錢。你這就是占我們便宜,氣死我了,氣死我了。不許抄,不許抄,快停下。”

    “你家主人說了不許抄麼?”周青峰停下反問。

    傀儡鳥一呆,喪氣說:“沒有,主人只說別讓人偷書偷看,偷抄書裡的內容,確實沒說過不許抄書目。但別人來我們這都規規矩矩,偏偏就你還要抄書目,這肯定是占我們的便宜。”

    於是周青峰繼續......,傀儡鳥只能不停的在書屋內亂飛亂喊,氣的哇哇不停。

    書屋內有二十來個書架,每個書架上多著一百多本,少則十來本。周青峰和王鯤鵬是一大早來的,除了中午吃飯喝水休息會,一整天都在書屋裡泡著抄書目。而且聽說這書屋竟然二十四小時不打烊後,他們果斷決定今晚抄個通宵——氣也要把這扁毛畜生氣死。

    抄到夜裡,周青峰讓人送飯食過來。他已經把書架上一千多本的書目都抄了一遍,光是瀏覽這些書目,他對自己要面對的修行界就有了大概了解。

    關於'筋骨''氣血''神魂'三個獨立發展的修行體系,關於'術法''符篆''法器''機關''陣法'等修行擴展內容的了解,關於'礦植''靈獸''異族''祕境''門派'等修行社會的記錄,光是看看書目就知道個大概了。

    扁毛畜生吵了一天,都沒能阻攔周青峰佔自家便宜。它最後落在自己的鳥架上,委屈巴巴的盯著周青峰,一言不發。等到周青峰和王鯤鵬抄累了靠在牆邊休息,書屋內便安安靜靜。他們打算乾脆就在書屋睡一晚,天亮再做打算。

    半夜裡,書屋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輕響。只聽一串鈴鐺聲從外頭進來,門口的傀儡鳥當即呱噪喊道:“大小姐,你終於回來了。老爺找你去了,他可擔心你呢。”

    聽到聲音,周青峰醒了過來。他靠牆的位置和門口隔著幾座書架,只聽有個疲憊的女聲在書架那頭說道:“我就在撫順城內,那也沒去,爹爹有什麼好擔心的?家裡還有銀兩麼?我要拿些走。”

    呱噪的扁毛畜生喊道:“大小姐,我今日剛剛賺了二十兩,都給你用。你在店裡歇息一晚吧,老爺明天應該會回來,他想你了。你這段時間不著家,他可生氣了。”

    “才二十兩?”疲憊的女子不接傀儡鳥後半段話,只是不滿意到手的銀錢,“家裡沒多餘的銀錢了?”

    “家裡的銀錢都被老爺鎖起來了,說不能給你亂花。你歇息一晚吧,明天見了老爺給他說幾句好話,老爺高興了自然給你錢用。”傀儡鳥說道。

    “我半夜過來就是不想被我爹嘮叨,二十兩就二十兩吧。扁毛,這錢算借給我了,我給你算利息的。”疲憊女子拿了錢,腳步就向門口走,似乎要離開。

    傀儡鳥說道:“扁毛的錢就是給大小姐賺的,大小姐拿去就好了。不過大小姐能不能在家住一晚,就住一晚。我立刻給老爺報信,老爺定會很開心。 ”

    “不要,不要,我要馬上走。我也一堆麻煩事呢。”疲憊女子執意要走。傀儡鳥再想攔,又把周青峰給抬出來嚷嚷道:“大小姐若是要錢,不如給我們書屋再立個規矩,抄錄書目也要收錢。今日就有個小無賴占我們家便宜,把我們所有書目給抄了卻不給錢。”

    “還有這事?”

    “小無賴和他的同夥還沒走,就在左邊幾個書架後打地舖。大小姐你快快下令,扁毛我立馬就去榨他們的油水。”

    周青峰聽到話題談到自己,連忙站了起來。一會功夫書架後轉過來一個高挑的年輕女郎。她腳下皮靴綁著幾個鈴鐺,走起來鈴鈴作響。打量周青峰一番後,這女郎巧笑倩然的樂道:“小子,你把我家的書目全給抄了?”

    王鯤鵬今天抄了一天,手臂發酸累得沉睡不醒。只有周青峰起來面對女郎點點頭道:“是,我們抄了一千多本書的書目,大概都抄完了。”

    傀儡鳥就站在女郎肩膀上,聽聞就急道:“大小姐,你看這小無賴承認了。他抄了我們書屋所有的書目啊。他還故意氣我,氣了我一天。”

    周青峰朝傀儡鳥瞥了眼,低聲道:“你居然就叫'扁毛'?”

    傀儡鳥尖聲喊道:“'扁毛'是大小姐才能叫的,你不許叫。”

    女郎約莫二十左右,對周青峰則笑道:“小子,你是個聰明人,知道來抄書目,這比某些書呆子只看幾本書可強多了。你身上還有多少錢?”

    周青峰手頭的巨款全在個褡褳裡,就是預備著來書屋買書的,“還有一百六十多兩。”

    “一百六十多兩,湊合也能用了。”女郎嘀咕道:“這錢全給我吧。你看中什麼書,我都給你打五折。要知道這書屋裡的書雖多,可真正的精品都藏在各個地方。

    我爹希望好東西只賣給識貨的人,所以並不是越貴的就越好。而好書在什麼地方,我全知道。這個機會可不多見哦,錯過了就沒有了。”

    不等周青峰答應,傀儡鳥再次尖叫道:“大小姐,你不榨這小子油水,還要賤賣書屋的書?老爺知道會生氣的。這小子已經佔了我們天大的便宜,不能再讓他佔下去了。”

    女郎不再說話,只笑笑看著周青峰。而周青峰則把裝銀兩的褡褳抓過來,摸出一錠十兩銀子後把剩下的遞給女郎,說道:“我得留十兩吃飯和付伙計工錢,剩下的都可以給你。不過想請你幫個忙,給我挑最合適的。因為我修行還未入門,而且情況有些特別。”

    女郎接過褡褳掂了掂,嘴角微微翹起。她一身江湖兒女的束裝打扮,手腳利落幹練,長相不算驚艷卻很是耐看,特別是唇邊一顆美人痣,添了幾分風情。

    聽了周青峰的要求,傀儡鳥倒是搶著答話道:“大小姐,你莫理這小無賴。他之前就裝可憐騙了我好些紙筆,其實他根本沒辦法修行,他的師父強行給他灌注不匹配的真元,導致他體內靈力細若游絲,連一個完整的術法都釋放不出來。這種師父不是蠢就是壞。”

    女郎聽完若有所思,伸手按住周青峰的肩頭。周青峰只感覺有一股外力進入自己體內,他也不加以抵抗,完全放鬆任由對方探查。而女郎一開始還面帶玩笑之意,但一會之後就很是凝重的問道:“你的師父叫谷元緯吧?”

    “對,你怎麼知道?”周青峰反問。

    女郎收斂笑容,轉而冷冰冰的說道:“你師父這幾天在撫順城到處拜訪各路修行之人,我那能不知道呢?他在京師犯下大案,多少人對他恨之入骨,我們在遼東也是有所耳聞的。雖然他的案子跟我們家沒什麼關係,不過你師父的人品卻是夠差的。根本沒谁愿意理他。”

    說完女郎冷哼一聲,“不過姐姐我話說出口了就不好欺你,順帶可憐你有這麼個糟糕的師父。你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特別適合用來算卦。來,這本《牽引圖錄》拿去,你可以滾了。”

    說完女郎拎著周青峰的銀子,瀟瀟灑灑的走了。

    周青峰一低頭看著出現在自己手上書冊,心裡暗道:“算卦?難道我以後要當個騙吃騙喝的算命先生?這事我不擅長啊!”

    通吃道人.QD說

    看了看章節說,我覺著我這個強迫症有必要做一下科普,奉天是清朝的地名,明朝就叫瀋陽。高麗都是六七百年前的叫法了,明朝朱洪武就指定半島那塊地方叫朝鮮。
mk2258 發表於 2018-4-11 21:09
第0021章開天眼

深夜,城中宵禁,閒雜人等不許外出上街。

    陌生女郎走後,書屋的傀儡鳥也安靜下來,趴在門口的鳥架上打瞌睡。王鯤鵬自始至終都沒醒。萬籟俱寂之際,周青峰卻睡不著。他藉著書屋內一張方桌的油燈,打開了女郎替他挑選的《牽引圖錄》,這是一本講述占卜,預知,窺探的書。

    書裡的用詞很是晦澀,周青峰看的極其費勁,各種機變謀算太過繁雜,不是專門研究的人連字詞都認不全。不過書裡有一副圖案繪製的相當詳細,讓周青峰看的很入迷。因為他在看這一幅圖時,他胸口的'陽圭'似乎有點反應。

    當'陽圭'最開始有某種異動時,周青峰被嚇了一跳,因為他之所以變成八歲就是被這勞什子神器給害的。這要是再變小下去,他真的沒法混了。

    不過只要周青峰的意識和《牽引圖錄》的圖案脫離,'陽圭'便恢復平靜。這讓好奇心極其旺盛的他忍不住再次翻開書頁,仔細觀看書中的圖案——目光隨著圖案的線條走動,相同的圖案在周青峰腦海裡繪製,'陽圭'無聲運轉,牽動靈力跟隨。

    意識,想像力,靈力,三者被'陽圭'輕鬆協調起來。當周青峰在自己的腦海中即將完成那幅圖案的繪製,他眼睛裡看到的一切忽然變得半透明,心中有種莫名的牽動。可不等他明白髮生了什麼,靈力耗盡,圖案崩潰,眼前的一切又恢復如常。

    靈力不足,啥也乾不了。不過量小的好處是恢復挺快的,半個小時後周青峰再次觀想《牽引圖錄》中的那幅畫,這次他相當的小心,盡可能的不浪費靈力。當他將圖案的最後一筆在腦海中勾勒完成,他已經渾身虛脫,大汗淋漓。

    在圖案完成後,某種術法效果也顯露出來。《牽引圖錄》最核心的內容其實就是教授修士如何在腦海中用靈力完成那副帶有引導,探查作用的圖案。而現在......,周青峰將它完成了。他隱隱感覺這個世界有各種氣機在活動,在相互影響,在演變轉化。

    這個世界的某種本質在周青峰面前隱隱露出一角。

    趴在鳥架上的傀儡鳥是中立的,睡在地板上的王鯤鵬是親近的,從書屋外走過的更夫是冷漠的......,周青峰緩緩從書桌上站起來,他輕輕的環顧書屋,悄悄的推開書屋的店門,深夜的冷空氣讓他打了個冷戰。

    整個撫順城的氣機就要混亂的多,周青峰舉目看向夜空。有黑影在城市建築的上空掠飛,那是修行之人在飛簷走壁;有魔物從城市的下水道爬出來,它們尋找可以捕殺的血肉之食;有尖叫哀嚎之聲從遠處傳出,暗算,背叛,謀殺,種種事件在不斷上演。

    所有平常被遮掩,偽裝,無法察覺的隱秘之事都在周青峰的眼前曝光。替他選了《牽引圖錄》的陌生女郎也想不到,自己隨手的推薦給造就了一個怎樣的奇蹟。修習占卜術的人一輩子都難以達到周青峰現在的水平,他現在這個狀態叫做——開天眼!

    不同氣機在周青峰眼裡呈現不同的顏色,中立是藍色,綠色是親近,紅色是利益,黑色是危險,金色是權力。不過因為周青峰能力還不夠,大部分地方是代表未知的灰色。

    在能探查的顏色中,最普遍的是多種顏色攪在一起。比如紅色和黑色混合變成了飄忽不定,難以捉摸的紫色。按照《牽引圖錄》中的說法,那是機緣在浮現,是危險和利益在相互交織。紫色越深,表示危險越大。而如果把握住,能得到的好處也越大。

    周青峰附近就有一處地方呈現淡紫色,這表示危險不大,好處也不多。不過那方向傳來陣陣喝罵和哭聲,讓周青峰又有點不太敢去。

    “扁毛,扁毛,快醒醒,街頭那邊似乎有人在行凶作惡。”周青峰跑回書屋朝鳥架上的傀儡鳥大喊。

    傀儡鳥抬起耷拉的眼皮瞄了瞄周青峰,懶洋洋的說道:“扁毛是大小姐喊的,你不許喊。”

    “那你主人喊你什麼?”

    “他......,他就喊'餵'。”

    腦門黑線......,周青峰撇嘴道:“這還不如喊'扁毛'呢。”

    “是啊,大小姐還給我取名字,主人連名字都不給我取。所以扁毛我賺的錢統統都給大小姐花。”傀儡鳥一副赤膽忠心。

    “呃......,先不談這個。”周青峰晃晃腦袋,“我聽到有人在街頭哭喊,還有人在叫罵。你不去看看嗎?”

    '扁毛'又耷拉下眼皮,懶懶說道:“這事天天有,我才不管。”

    “路見不平,難道不應該拔刀相助?若是有人遇害,你良心過得去嗎?”

    “我又沒良心。”

    誒,說的是哦。這傀儡鳥哪來的良心?

    '扁毛'繼續說道:“小無賴,你若是要去行俠仗義,我可以把店門的門栓借給你。不要來煩我了。”說完它就蹲在鳥架上,再不言語。

    周青峰從店門後摸出一根溜光笨重的門栓,再看看門外街頭那片淡紫色的機緣光彩,一咬牙就走了過去——也沒幾步路,喝罵和哭聲就變成極為清晰。雖然天色黑暗,不過街邊有火把照明,依稀看見是個踉踉蹌蹌的壯漢正在踹路邊一戶人家的房門。

    壯漢罵罵咧咧,口齒不清,應該是喝醉了。他力量頗大,已經將那房門的門栓踹斷,房門都敞開大半。不過房門內堆了些家具雜物,伴隨一陣陣女子的呼救和孩兒的哭泣,可以想像房內的人正在死死抵住。

    周青峰聽了一會,大概明白這是有人在踹寡婦門。踹門的壯漢滿口污言穢語,罵屋內的婦人白日勾引他,又罵婦人定是想男人了,等著他來操。屋內的婦人苦苦哀求,大喊救命。不過這街道兩側至少幾十戶人家,全都裝聾作啞,沒一個吭聲的。

    只有周大爺拎著一條門栓站了出來,那團紫氣就在醉酒壯漢上時隱時現。看著房門即將被踹開,他抱著門栓鼓足勇氣大喝一聲,“欺負女人算什麼好漢?有種沖我來。”

    周青峰也想過偷偷上去敲個悶棍,只是他現在太矮了。而那個壯漢出乎意料的高,至少一米八。他現在細胳膊細腿的上去敲一記,只怕回手就被人給打飛了,還是試試能不能喊幾嗓子把對方嚇唬走。

    只是周青峰現在八歲的孩童,喊出的也是童稚之音。那醉酒壯漢回頭眯縫眼瞄了瞄,咧嘴罵道:“那來的屁崽子敢來管大爺的閒事?你也算有種?大爺我一拳能把你的屎都打出來。”

    踉踉蹌蹌的壯漢朝周青峰邁步走來,拎著個門栓的周青峰衡量一番雙方武力值後,立刻扭頭就跑,逃之夭夭。他大喘氣的跑回到書屋,用力猛推倒在書屋內睡覺的王鯤鵬,“喂喂餵,少俠,你斬姦除惡,揚名立萬的時候到了。”

    什麼?

    王鯤鵬就是個弱書生,睡得迷迷糊糊被周青峰吵醒。他張開眼就听周青峰蠱惑道:“街頭一戶人家進了小毛賊,被人喝破了居然還膽敢逞兇施威。我去把那毛賊引來,你躲在暗處給那毛賊一棍子。”

    說著周青峰還把那根門栓塞在王鯤鵬手裡,“拿著,這棍子又沉又硬,定能一擊奏效。來吧,天下英雄出我輩,你怎麼能忍心城中婦孺被一個小毛賊欺負?功成之後,說不定還有美女倒貼你的。”

    王鯤鵬一來剛睡醒,二來年輕氣盛。聽到有壞人作惡,又被周青峰鼓動,他當即應了聲'好',急匆匆就跟著周青峰跑出去。門口鳥架上的'扁毛'聽到周青峰胡謅,嘖嘖嘖的低聲自語道:“這小子一肚子壞水,真是夠損的。只是他們兩個湊一起也打不過啊。”

    街頭這廂,醉漢還在逞威。他已經徹底踹爛房門,踢開堵門的家具,走進去按倒一個年輕婦人,將其裙帶撕開,衣裳扯爛,淫笑連連中正解褲腰帶,露出......。

    “哎呦,這是誰家的鳥兒沒個把門的?細的像牙籤,軟的像蚯蚓,你也好意思把它亮出來吹風?要不要來比比,小爺我的還大些!”週青峰站在被踢爛的房門口,正在大肆嘲諷。

    醉漢正精蟲上腦,聽到這話氣的臉皮發漲。他隨手抓了條爛桌腿朝門口一丟,破口罵道:“屁崽子,你真活得不耐煩了!”

    哐噹噹的爛桌腿把周青峰趕跑了,醉漢回頭繼續朝被按倒的婦人身上壓。只是沒個幾秒周青峰又回來了,他不知從哪裡找了個沒人要的掃帚棍,細細長長的,端在手裡小心的從後方朝醉漢屁股上捅了一下——沒捅到菊花,大概是捅到了兩顆蛋上面。

    這下醉漢就跟被點著的砲仗似的跳了起來,嗷嗚一聲手摀褲襠,轉身就撲向周青峰,“小屁崽子,我今天就算不玩這娘們,也要把你弄死。”

    周青峰把掃帚棍一丟,撒腿就跑。可他人小腿短,後頭的醉漢個子高步伐大。眼看周青峰就要被其一把抓住,街道的角落忽然跳出個人來,舉著一跟門栓就朝醉漢的後背敲了一擊下去。

    這一記敲擊,醉漢只是一趔趄就站穩了腳步回過頭。周青峰趁機跑遠,可跳出來敲悶棍的王鯤鵬卻看到一張滿面橫肉的臉。後者當即驚叫喊道:“少爺,你騙我。這那裡是什麼小毛賊?這是城裡有名的潑皮王二。我們倆捆一起也不是他對手啊。”

    這潑皮王二仗著自己身高體壯,平日里在城中欺男霸女,橫行無忌。今晚他喝多了專門跑來想睡睡這條街剛死了男人的新寡婦,結果被個屁崽子反复折騰,還跳出個人打他的悶棍。他打量一番瘦瘦的王鯤鵬,惱怒的罵道:“他奶奶的,你這麼個瘦猴也想背地裡給我使陰招?”

    王鯤鵬這會臉色刷白,步步後退,口中連連喊道:“王二爺,王二爺,誤會,誤會呀。我們以為是個小毛賊偷東西,那知道是您在找樂子?我這就走,這就走!”

    “你他娘的還想走?”潑皮王二叫罵著衝前,伸手就要捏住王鯤鵬的喉嚨。這傢伙平日橫慣了,從來沒人敢如此連番招惹他,此刻看王鯤鵬示弱,他更是氣焰囂張的罵道:“我今個非得弄死你。”

    只是王二去收拾王鯤鵬,剛剛跑掉的周青峰又回來了。他這次鉚足了勁,奮力加速,小小身子從後方撞向潑皮王二的膝蓋彎。八歲的周青峰雖然人小個矮,卻也有三十來公斤,跑動後的動能不小,而他攻擊的最容易得手的位置。

    作為直立行走的人,膝蓋彎的結構決定了它非常容易在外力作用下彎曲。周青峰整個人撞上去,正在前衝的潑皮王二頓時單膝跪地,整個人如'狗吃屎'般朝下一撲,腦袋一磕地面,後腦勺就露給前方的王鯤鵬了。

    周青峰拼上了全部力氣,撞倒潑皮王二後,他又大聲朝王鯤鵬喊道:“還想不想要你那一月三兩銀子啊?捶死這混蛋啊!”

    不能跟王鯤鵬談錢,一談錢他就來勁,一談錢他就能超人附體。想著今晚這關要是過不去,三兩銀子就要泡湯,平日一貫弱雞的他終於奮起勇氣,掄圓了手裡的門栓,大喝一聲以壯聲勢,一棍子敲在潑皮王二的後腦上。

    王二被撞倒後剛剛雙手撐地想挺起身子,結果被王鯤鵬猛敲一記,當場扑街,徹底趴下了。

    掄完之後,王鯤鵬渾身脫力,站在原地氣喘吁籲。周青峰也爬了起來,看潑皮王二已經沒了動靜。這傢伙在周青峰的天眼中原本透著淡淡的紫色,現在紫色消退,只有其胸口位置透著點紅光。

    周青峰將潑皮王二翻過來,從其胸口掏出個錢袋。錢袋裡有幾兩碎銀子,還有一張紙片——這次是紙片透著淡紫色了。

    奶奶個熊,難道這還是個連環任務?
mk2258 發表於 2018-4-11 21:10
第0022章紙片背後

   天亮後,周青峰帶著《牽引圖錄》回家。跟在他身後的王鯤鵬一直在發抖,腳步虛浮。平常他看到巡城兵丁毫無懼色,現在低頭耷腦的恨不能找個洞躲起來——他奮力敲的一棍子把李二的後腦給敲碎了,那個潑皮當場完蛋。

    周青峰早上從書屋離開時,李二的屍體還躺在街道上無人收殮,後腦的淤血留了一地。街上的住戶對此既不驚詫,也不欣喜,只是稍稍避開些,就當是條死狗,或者看不見。

    從李二身上摸來的碎銀子給了王鯤鵬,可王鯤鵬自己沒收,反而偷偷摸摸的丟到被欺凌的寡婦家。他丟銀子後回來跟周青峰說,“那家寡婦坐在廳堂裡直哭,衣裳破爛的真是好可憐。我隔著門勸了幾句,也不知道她聽進去沒有。

    她男人死了不到一個月就遇此橫禍,周圍鄰居也沒一個出來幫忙的。若是讓李二得手,她就只能上吊了。而她若是上吊,她家的孩子也就活不了。”

    “那麼你現在怕個啥?”周青峰沒好氣的一腳踢王鯤鵬,“你做了善事,大善事。你給過去遭李二欺負的人報了仇,還救了寡婦一家,甚至救了以後會被李二欺負的人。抬頭挺胸,你現在就是個英雄。”

    “我是怕官府......。”王鯤鵬跟在周青峰身後,壓低聲音說道:“李二能橫行多年,跟千戶所的大人們有點關係。他的狐朋狗友也挺多的。”

    “千戶所的大人們會在意死了一條狗麼?再說誰知道是你殺的?以後閉嘴就是。”周青峰厲聲喝道: “記住,你是個大英雄,頂天立地 大英雄就不應該害怕。”

    忽悠完了王鯤鵬,周青峰也到家了。問了看家的僕婦張媽,得知昨晚谷元緯和楊簡回來過,只是回來沒一會又離開,甚至沒在意周青峰根本不在家。聯繫昨晚書屋女郎的話,這便宜師父在撫順的交際只怕是困難重重,沒太大進展。

    對於谷元緯到底惹出些什麼事,周青峰沒空也沒能力管。他現在只頭疼自己實力太弱,昨晚對付個只有蠻力的潑皮要靠王鯤鵬才行,若是再碰上追殺他的黑衣女子——那妞長的漂亮又夠勁,就是太狠了。真要遇見,他只能引頸就戮了。

    王鯤鵬混了頓早餐就離開,說了昨晚困頓,今日告假沒辦法陪讀。周青峰知道這年輕人是嚇的,也就讓他走。而他自己睡了一上午,下午起來就開始研究從李二身上弄來的那張紙片。

    《牽引圖錄》讓周青峰擁有了開天眼,辨氣機的能力。可靈力不夠,每次開啟後頂多維持十分鐘,這十分鐘內周青峰能看到很多人事物背後的關係和模糊走向。眼下吸引他的就是那張散發淡紫色光輝的紙片了,這代表又有一份小小的機緣出現在他面前。

    紙片上鬼畫符般的畫了些東西,應該是不通文墨的李二自己塗鴉的。周青峰試圖辨識其中的含義,可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紙片上畫的是什麼?三歲孩童都比這李二畫的好。想了一下午也沒個所以然,周青峰只能暫且放下紙片的事。他還有個麻煩要解決,就是沒錢了。

    大丈夫不可一日沒錢,昨天周青峰還手握二百兩銀子的巨款。這銀子能換來'開天眼'的能力自然是大賺特賺,卻也讓他變得一貧如洗。

    問谷元緯要錢是不太可能的,且不說這便宜師父挺小氣,周青峰也不願意對方控制自己的經濟能力,畢竟'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男人還是要自己賺錢才行。

    “少爺,你晚上打算吃個啥?”待到傍晚,僕婦張媽進來問道,“還吃烤雞嗎?”

    能伺候周青峰,在張媽看來是個相當好的差事。這小少爺待人和氣,出手大方,就是太過愛乾淨。他不但自己愛乾淨,連帶張媽也必須愛乾淨——古人可沒有上廁所後洗手的習慣,有時候還講究'不干不淨,吃了沒病',這些都是周青峰絕對不能容忍的。

    不過有周青峰這樣要求苛刻的主人家,連張媽都覺著自己體面了幾分。她剛來時可是特意穿了身好衣裳,結果周青峰當場嫌棄她衣服太油膩,出錢給她弄了身'工作服'和好幾件袖套圍裙。那花了五錢銀子的棉布工作服讓周圍街坊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張媽進來問晚飯吃什麼,周青峰想著近段時間吃肉吃太多了,回了句'今晚吃清淡點,炒個青菜,弄個蛋湯'。

    聽到周青峰不吃肉,張媽很是失望。這少爺吃東西太挑剔,每餐總是剩下很多。比如一整條魚他只吃魚身,魚頭魚尾絕對是剩下的。吃個雞也是如此,雞頭雞脖雞爪雞屁股統統不要,甚至連雞骨架也懶得啃。每天的剩飯也多,少爺根本不在乎。

    每次給周青峰收拾餐桌,張媽總是連湯帶水的把剩飯剩菜帶回家。她家幾個小子就靠吃少爺的剩菜,這幾日竟然臉上都有些油光,看著叫人欣喜。聽到今晚不吃肉要吃青菜,張媽就腹誹'青菜有啥好吃的,吃多了臉都跟菜葉子般發綠'。

    等飯菜做好,端到周青峰面前是一碗蘿蔔,一碗豆苗。雖說是素菜,卻也是豬油炒的,噴香的很。周青峰還不吃米飯要吃小米粥,這也讓張媽背地裡抱怨。僕婦沒資格跟主人家同桌吃飯,等周青峰在書房吃完了喊她來收拾。

    收拾時冷不丁就瞧見了周青峰正對著一張破紙片端詳,張媽就笑道:“少爺,你個識字的人家,咋也像我們睜眼瞎般的記賬呢?”

    “什麼. .....,記賬?”周青峰對手裡的紙片看了一下午沒個頭緒,聽張媽一口說是'記賬',他連忙扭頭問道:“這上面記的什麼賬? ”

    “看我這老婆子就是多嘴會錯意。少爺這樣能寫會算的伶俐人,自然不能和我們一樣畫圈圈記賬。真該打!”張媽作勢朝自己嘴上抽。周青峰小臉一沉喝道:“行了,說說這紙上寫得到底是什麼?”

    “這應該是誰家欠的賭債,還畫了押。”張媽指著紙片上的幾個圈圈說道:“欠了十幾兩銀子嘞。”她又指著圈圈下一個黑乎乎的墨點說道:“這是按了手印的。”

    你個妹啊!

    這畫的比印象派還印象派,要不是懂的人,誰知道是一張欠條啊?

    “能看出是誰欠下的嗎?”周青峰繼續問道。

    “這......。”張媽有些猶豫,“城裡放貸的都是些不好惹的潑皮,能欠十幾兩的只怕也不是善良人家。這上面畫押的記號看著像是城東龍王廟的趙廟祝。”

    “廟祝?”

    “說是廟祝,其實就是一夥乞兒的頭。平日里欺行霸市,坑拐女子,收贓銷贓,做的惡事太多了。連我們家前些年都被他坑過一棟宅子,這其中的仇怨結大了。可據說他跟千戶所的中軍大人攀點親戚關係,又有十幾號能打的手下,自然無人能管。”

    “既然你家跟趙廟祝有仇,拿這張賭債欠條,能問趙廟祝要到銀子嗎?”

    “少爺是修仙的高人,你出手自然可以。換我們這種無依無靠的小民,定會被趙廟祝帶人打出來。”

    聽了張媽解釋,周青峰心裡已經大概了解。雖說手裡沒錢,可他對十幾兩銀子倒不是太看重。不過按照《牽引圖錄》裡的說法,能讓周青峰看到紫色的物品,定然是對他有特別用處的。這閃著淡紫色光輝的紙片背後,指不定還有別的東西在等著周青峰。

    這其中的氣機牽引讓周青峰對最終能獲得的物品有種滿滿的期待,他現在實在太需要增強自己的實力了。

    “張媽,你能幫我把這十幾兩銀子要回來嗎?”

    “少爺,你在取笑我這婦道人家了。我自然是不行。”

    “你能幫我找些人來辦這事麼?”

    “少爺若是要這十幾兩銀子,請府上的大老爺或者小老爺出馬,應該也就傳個話的事。何苦為難我呢?”

    所謂'大老爺''小老爺'就是周青峰的便宜師父和師兄,可周青峰怎麼可能去找他們?他再次對張媽問道:“若是把這十幾兩銀子要來,少爺我分文不取,全都送給出力的人。你看如何?”

    這下張媽猶豫了,十幾兩銀子對小戶人家來說可不是小數目。哪怕多幾個人來分,好歹也能分個一二兩。窮苦人家省著點可以吃上一個月了。而且真要破了趙廟祝的龍王廟,裡頭的金銀可不止十幾兩。

    周青峰看張媽心動,再次喝道:“張媽,你看著我。”

    看我絕招,目光對視,惑心術!

    靈力,意識,想像,周青峰透過目光,將自己的意志強行加載在僕婦張媽的大腦內。當他施展術法時,體內的'陽圭'似乎還提供了一定效能增幅作用。

    周青峰靈力不足施展完整術法,可對於一個已經被說動了心的普通婦人,'惑心術'還是發揮了效果。他施術之後沉聲說道:“張媽,你也知道我師父師兄是有大能耐的修行之人,不過這種小事怎麼能讓他們出手?再說出了什麼事自然由他們兜著,你怕什麼?”

    張媽神情意動,心裡卻還在尋思。

    周青峰繼續說道:“知道這張欠條是誰的嗎?城裡有名的潑皮李二。昨夜李二被我師父一掌給劈死了,區區趙廟祝又何足掛齒?你幫我找人辦成了這事,少爺我自然不虧待你,這個月的月銀給你漲三錢。你若還在猶豫,就是不識抬舉了。”

    “這......,這.... ..。”威逼利誘,外加術法影響,張媽終於點點頭說道:“我家男人兄弟眾多,娘家也有幾個能打的舅舅和外甥,早就想新仇舊恨收拾那趙廟祝。把他們喊來應該能幫少爺把事給辦了。不過具體場面還需要少爺親自主持才行。”

    “那是自然,我肯定會親自出馬。”
mk2258 發表於 2018-4-12 21:03
第0023章 大當家的

   要說撫順城東龍王廟的趙廟祝,那可是人盡皆知。當初這位趙爺初到撫順可是身無分文,投靠了龍王廟的前廟祝,靠掌握了一批乞兒發的家。後來他把前廟祝丟進渾河喂了河龍王,自己就搖身一變成了撫順城的一號人物。

    再後來趙廟祝攀附上了撫順千戶所的趙一鶴趙大人,可算是在這遼東重鎮站穩了腳跟。別人都以為趙廟祝肯定是趙大人的親戚,實際上趙廟祝跟趙大人的小妾攀上了親戚,但這不妨礙趙廟祝到處跟人吹噓自己背景硬。

    撫順城的三教九流,牛鬼蛇神,听到趙爺的名號都得掂量掂量。雖說真正有身份的大人物是不會在乎趙爺這麼個不入流的廟祝,可至少底層的老百姓著實惹不起這麼個人。哪怕背後罵他皮厚心黑,當面可是要恭恭敬敬尊稱一聲‘爺’。

    這一日,趙廟祝一大早舍了自己被窩里新納的一房小妾,從偏廂房出來。他頭戴五岳冠,腳踩白雲鞋,在龍王廟大殿上了三炷香,求著龍王爺保佑家財平安,富貴吉祥。一會的功夫就有手下從殿外進來匯報。

    “趙爺,前日里死掉的李二,到現在也沒不知道是誰殺的?千戶所那邊的老爺們都不管,尸體放久了發臭,昨天就草草丟亂葬崗埋了。我們跑去問過,李二死那天晚上想去睡城里一個新寡的小娘皮,據說都把門砸開了,卻又被人用棍子給敲了一記狠的。”

    手下人打听的還算清楚,基本上把事情說明白了。可趙廟祝眉頭緊皺,心里很是不痛快,猶如扎了一根刺。

    這撫順城里各路勢力彼此不相干,大家鼠有鼠道,蛇有蛇路,沒事不會跨界侵害他人的利益。各家勢力有矛盾好歹先有點預兆,能和談的都盡量找個威望高的做個公證,大家商量著辦。

    一言不合就動手,那是欺負小老百姓的招數。可李二死的太突然,這說明下手的是個不講規矩的家伙。這必然是個外來的新手,天不怕,地不怕,做事莽莽撞撞不講後果。

    趙廟祝在撫順混了這麼多年,也是有家有業的人,分外不喜歡這種突發事件。可他已經查了兩日,一點消息都沒有,這更讓他很是不安。

    “李二家里還有什麼人?”趙廟祝問道。

    手下一樂,“李二就是個渾不楞的潑皮,他哪有什麼家人?哦,對了。我們在李二尸身上沒找到他那張貨單欠條。”

    李二前不久弄來一批紅貨,放在趙廟祝這兒賣。趙廟祝給那批貨大概估了個價錢,說是等貨物賣完後再付賬。雖說李二人都死了,趙廟祝完全可以把貨吞下不認賬。可他還是希望把那張欠條拿回來,了結一樁心事。

    可那張欠條不見了。

    “奇了怪,誰把那張欠條拿走了?”趙廟祝心里有些犯嘀咕。李二是個不識字的混人,立的欠條上畫圈代表錢數。可他給李二立的欠條可不是十幾兩,張媽對欠條的解讀有點偏差,不過上面有趙廟祝的畫押,卻是無誤的。

    這一大早起來心里就堵的慌,趙廟祝總覺著李二的死沒那麼簡單,他總在想到底是誰殺了李二。而他正在琢磨的人,此刻已經朝他殺過來了。

    撫順的龍王廟在城外,渾河北岸。天色剛亮,城門打開,人流增多。挑糞的,務農的,做工的,經商做小買賣的,各色人等進進出出。就有十來個打扮普通的男女從城內出來,默默朝龍王廟進發。其中有個八歲的孩童跟隨,卻也無人注意。

    城外地勢開闊,田野中草木蒼翠,低頭耕種的農夫隨處可見。城中出來的一行人沿著田坎道路前行,先是進入城外一戶農家院落內暫做休息。負責探路的張媽先一步動身,前往龍王廟上香祈福丟幾個香油錢,外加探查情況。

    周青峰就在農家院落內好奇的到處觀望,水井,藤架,磨盤,矮房,明末北地村落的一切都透著新鮮。跟他來的其他人或站或坐,也都在打量著他。

    前日周青峰用‘惑心術’說動了僕婦張媽,當天夜里張媽就把自己男人和娘家一個舅舅給請了過來。周青峰手里還剩下十兩銀子,很是豪氣的請兩個老實巴交的老爺們喝酒吃肉,然後把自己之前的打算說了一遍。

    兩個老爺們年齡倒不大,都四十來歲,額頭滿是風霜的皺紋一道一道,手上的老繭跟甲片一樣,又厚又刮人。周青峰見到他們土里土氣的外貌時有點失望,雖然他希望招募來的人能老實听話,可也不是拉來一些如同綿羊般溫順呆傻的老農。

    不過在試圖用‘惑心術’施加影響後,周青峰很快發現這兩個看似消瘦的遼東漢子有著相當強的意志力,他根本影響不了。

    遼東這地界不太平,關外那些蠻子一天到晚的打打殺殺,關內的漢人也過得緊緊巴巴。可不得不說北地的男人為了生存,都透著一股能抓住機會的狠勁。

    周青峰‘扯虎皮,拉大旗’,抬出自己師父師兄做擔保後,雙方就開始商談細節——張媽的男人姓王,一個勁的喝悶酒,她舅舅倒是活多些。周青峰各喊他們一聲‘王叔’‘張叔’,算是親近。

    商談時,周青峰就單刀直入的問,“二位能來,我很高興。我說的事,你們怎麼看?若是覺著小子我年幼無知瞎胡鬧,你們自然可以回去,今天這頓就當我請。若是有意發筆橫財,不妨攤開了說。有什麼疑惑和難處,早些說清楚比較好。”

    “少爺,你年紀小能干大事,我們這些苦哈哈自然很是佩服。不過這麼大的事,貴府上的大老爺不出來談麼?”那位張叔看著面相和善,細節卻不放過。

    “呵呵......,且不提這是不是什麼大事。就算是,你們覺著自己有資格跟我師父談?”周青峰隨手一揚,指頭上閃過一團小火球。他現在靈力小,術法弱,但放個火球出來裝逼倒是不錯的,唬人只絕對夠。

    這段時間谷元緯天天在外頭跑,一直覺著自己這個小徒兒應該老老實實在家待著。可實際上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周青峰這種無節操的家伙,動不動就拿谷元緯的旗號忽悠人。

    听周青峰語帶嘲諷,面相憨厚的張叔卻沒什麼不滿,尤其是看到周青峰隨手放出的火焰,反而覺著自己面前這孩子年歲是小,卻是個有真本事的人。畢竟這個世界的階級差異是確實存在的,上位者可很少對下等人和顏悅色,不頤指氣使就算寬厚了。

    “不瞞少爺,我老張當年也是走馬幫的人,有合適的機會少不了刀頭舔血,做點無本的買賣。”張叔裂開嘴,露出一口歪歪扭扭的大黃牙呵呵笑,“後來年紀大,成了家,這事就不干了。”

    周青峰裝作渾不在意,等著對方說下去。可他心里卻大聲罵道︰“臥槽,這一家難不成是馬匪?”

    張叔繼續說道︰“我們地里刨食,累個一年也難填飽肚子。現在家里人口多,也一直想找個靠山賺點錢。今日來就是想知道少爺這里靠不靠得住。”

    眼前的老張盯著自己呵呵直笑,周青峰能感覺到對方不是省油的燈。可他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裝模作樣的說道︰“其實我也很想知道你們能不能讓我派上用場?若只是一幫只會種地,連只雞都不會殺的農夫,那這事我還得找別人才行。”

    一老一少相互摸底,誰也搞不清對方的底細,雙方僵持的只能對視。就在周青峰覺著自己好歹是個‘修士’老爺,不該自降身份讓對方試探太久,一直只吃喝的王叔忽然丟下手里的雞骨頭說道︰“少爺,你想要多少人替你賣命?”

    哦......?難不成老子看走了眼,能做主的是這個看著發蔫的王叔?周青峰扭過頭來,對其上下打量一番。

    “龍王廟的趙廟祝不過十來個能打的手下,天天住在龍王廟的也不過才七八個。龍王廟的地方不大,前後兩進,攏共七八間廂房。那地方偏,出了事也不容易喊來救兵。不過我們還是得動作快,速戰速決。”

    周青峰隨手畫出龍王廟內部的建築布局,這都是王鯤鵬寫在自己編撰雜書里的,“我需要多一倍的人手,從前後門夾攻,最好讓里頭的人一個也逃不掉。說不定等我們干完這票,都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周青峰畫出的布局圖清晰明了,做出的計劃也簡單可行。他甚至安排張媽事先去龍王廟上香探路,還要求有人在龍王廟周邊望風示警,又要所有人都蒙面殺進去,還安排後路有人接應。

    這他娘是個八歲小孩能想出來的招?計劃有條有理,分工簡單明確,應變高效順暢,這分明是積年老匪!兩個大老爺們這才真覺著自己看輕了眼前這小子,要知道在普遍文盲的古代,擁有統籌規劃能力可是很逆天的,能當統帥必然是有長期經驗會動腦子的人。

    眼前這事雖小,但整個安排滴水不漏,井井有條,令人嘆為觀止。這可比周青峰扯來的虎皮更讓人信服。

    “我事先得立個規矩,龍王廟的金銀財物肯定不止十幾兩,錢財我可以少分點,你們要殺人放火,我也不管。但搶到的東西必須由我先過目分配,不許私下貪污。若是殺進去有人不听話,可怪我不客氣。”周青峰覺著今晚就這句話說的最帥,兩個老爺們都被他唬住了。

    “大當家說的是,我當年混馬幫的時候,也最恨那些不听號令,私下亂來的。大家出來混,自然要講規矩。不講規矩的,一刀斬了他。”也不知道張叔被觸動了那根神經,忽然極其激動的叫嚷起來。

    “亂講!”王叔反倒是在一旁對張叔低喝道︰“什麼‘大當家的’,這是要修仙的周少爺,金貴的很,可不是當年跟你混馬幫的匪類。還不給少爺賠不是。”

    “是是是......。”張叔連忙就要抽自己嘴巴道歉。周青峰卻揮手制止道︰“誒......,‘大當家的’听起來也不錯。既然要去打家劫舍,名號就要听著順耳,就叫我‘大當家的’,我挺喜歡。”

    兩個老爺們也跟著哈哈大笑,覺著叫‘大當家的’挺順口。

    有周青峰在幕後策劃和指揮,一支十來個人的搶劫隊伍就這麼拼湊起來了。隔了兩日一切準備停當,他就帶隊靠近龍王廟,藏身附近一戶農家。一會的功夫,前去探听消息的張媽發來消息,廟內一切如常,敵人防備極其松懈,毫無察覺。

    院落內,作為隊伍小頭目的張叔和王叔兩人聯袂來到周青峰面前,問道︰“大當家的,動手不?”

    “來了難道還能空手回去?”周青峰跳上院子里的一塊磨盤石,小臉緊繃,惡狠狠的一揚手喊道︰“兄弟們,抄家伙跟我上。下半輩子是吃干還是喝稀,就看今天啦!”
mk2258 發表於 2018-4-12 21:03
第0024章 迫不及待

   周青峰沒錢了。

    買下《牽引圖錄》後,他只剩下十兩銀子。就這點錢,他還打腫臉來充胖子,拿出二兩當做招待費,請了兩個大老爺們好好吃一頓。他真不知道自己隨隨便便竟然招來兩個當過馬匪的家伙,商談完把人送走之後他還挺害怕的。

    只是現在沒退路了......。

    經過一番鼓動,王張二人暫且成了周青峰手下兩個小頭目。定下計劃的隔天,兩家就帶著十幾個子弟上門來見周青峰這個‘大當家的’。這些人年輕的十幾歲,年長的三十好幾,看到自己的‘大當家’竟然是個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普遍是很不服氣,甚至有人對他發笑。

    形象,形象很重要!

    周青峰要強行撐住這個氣場,絕對不能讓人看扁了。他是‘大當家的’,絕不是小屁孩。這情況下靠兩個小頭目的口頭教育是沒用的,他自己必須展現一定的能耐。放個小火球,丟個小閃電,這些都不必說,他還咬牙把自己剩下的錢全部拿出來給所有人改善伙食。

    “張媽。”

    “少爺,你有何吩咐?”

    “去買二石大米,我要入伙的人從今天起一日三餐,頓頓有肉,飯食管夠。”

    “王鯤鵬。”

    “在。”

    “大家都沒什麼趁手的兵器,你去訂十四個長矛的矛頭來,人手一柄長矛。”

    改善伙食,自然能收攏人心。這對于一天只能吃兩頓,時不時還要紅薯配小米的莊戶人家而言,就是難得的好待遇。再加上還有肉吃,那真是逢年過節才有的待遇了。光是沖著這份飯食,入伙的十幾號人頓時安下心來——‘大當家的’年紀是小,可一點不小氣。

    至于說兵器,長矛是最便宜的。一個矛頭也就頂多二斤熟鐵,花不了幾個錢。矛桿也就別指望什麼白蠟桿子了,臨時用點軟硬適中的樹桿子就行,四米長足夠。十幾號人自己動手就能把兵器裝備好。

    不過所謂‘恩威並施’,好吃好喝的招待之後,周青峰來了一招別人沒見識過的。他把十幾號人集合在自家院子排成排,然後端著長矛用鋒利的矛尖對著每個手下的面門,大聲逼問對方的感受——就好像新兵入伍,老班長端著雪亮的刺刀面對面來個下馬威。

    在漫長的進化史中,人類天生對鋒利的物體有恐懼感。這是本能反應,無法避免,只能克制。當被矛頭逼近面門,就連王張兩個小頭目都被嚇一跳,其他手下個個汗毛豎立,腿腳發軟。嚴重點的腦子里會一片空白,要麼發傻,要麼逃跑。

    這種情況下周青峰還厲聲逼問感受,根本沒人能把話說完整。好些人是驚魂難定中結結巴巴哼哼幾聲,還有兩個干脆大步後退,轉身想逃。

    “不錯,比我想象的好,在長矛逼近時能站直的就是有膽氣了。這兩個後退躲開的就算了,讓他們再吃一頓好的,送他們走。”周青峰一米三的小小個子,扛著一桿長矛在自己的隊伍前來回踱步。十幾個手下被他搞得汗如漿出,魂不附體,看他都跟看妖孽一般。

    等周青峰把話說完,小頭目中的張叔才知道周青峰這是在給隊伍練膽。他看看自家子佷中一張張發白後又興奮紅潤的臉,心里暗道︰“厲害,厲害,大當家的真是厲害。

    過去馬匪招人入伙,都得一番拼殺之後才能知道新手到底行不行?甚至要交個投名狀。因為有些人嘴上自夸比誰都強,一上場卻腿軟。‘大當家的’用矛尖練膽這招,真是小技巧大學問,實在了不起。以後招人入伙,老子也用這招來選人。”

    而另一個小頭目王叔卻是臉色氣的難看,因為膽氣不足後的兩個都是他王家的子佷。這王張兩家雖然算是親戚,可十幾號子佷聚在一起少不了有個暗地里較勁。大家拼力氣,拼飯量,可最重要的就是拼膽量。

    張家七八個人雖然個個臉發白,汗津津,卻無人後退,此刻他們都在為自己通過考驗而喜笑顏開。反而是王家兩個後退的家伙丟盡家族的臉,看他們慌張的樣子,王家剩下的人都快恨死了。

    後退的兩個在清醒後也是臉色慘白,很快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只看周圍弟兄的眼色,他們就明白若是真的被趕走,不但自己一輩子留個污點,以後王家也別想在張家面前抬起頭來。

    小頭目王叔恨的發狂,尋了根木棍拼了命的抽打兩個後退的子佷。挨打的兩人只能一聲不吭的忍著,不敢出聲。打完後王叔領著兩人到周青峰面前撲通就跪下了,“大掌櫃的,求你開開恩,別趕這兩個小子走。”

    周青峰拖了張太師椅在自家院子里坐著,慢悠悠的說道︰“王叔,你也知道我們聚攏這麼些人要干啥的。上了場見了刀兵若是扭頭就跑,這隊伍還怎麼帶?不是吃這碗飯的就別勉強了,讓他們回家種田去,守著老婆孩子熱炕頭,還能保住性命。”

    這話說的四平八穩,可王家的人個個臉上臊得慌。這比指著鼻子罵他們王家爺們沒卵子還難受,剩下幾個子佷也跟著撲通跪下了,都在哀求周青峰寬大一次,別趕自己兄弟走。

    看著王家這淒慘樣子,張家的人既有些幸災樂禍,又很是心有余悸。他們心想︰幸好自己剛剛挺住了,否則現在跪地上丟臉的也有自己。

    王叔更是恨恨發誓道︰“大掌櫃的,我老王當年也是在邊牆外拼殺掙錢,知道頭領立下規矩自然要遵守,否則手下人就要離心離德。只是今日能否看我薄面讓他們留下,待得拼殺時我就守在他們身後。若是再有膽怯,我認得他們是親戚,我手里的鋼刀不認得。”

    見一幫人求著自己,周青峰心里都樂開花了。

    這翻掌為雲,覆手為雨,略施小計就讓一伙桀驁不馴的遼東漢子俯首帖耳。他暗想︰叫你們剛來的時候看不起我,叫你們一邊吃老子的飯食,一邊背地里詆毀我不算男人,只算小孩。現在名譽地位都要看我臉色,總得給我乖點了吧。

    “王叔的面子,我自然要給的。”周青峰親自把自己手下的小頭目扶起來,“這事也怪我,沒怎麼訓練就要讓兄弟們上殺場,會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不過想掙銀子就得拿命拼,我這個大當家若不是對你們狠一點,其實是在害了你們。今日之事是我沒事先說清楚,下不為例,都起來吧。今天丟了臉面沒關系,我盼著你們日後掙回來。”

    抽一巴掌揉兩下,你們還得謝謝我。

    王叔從地上起來,覺著自己面子夠大,心里也好受些。剩下的人也紛紛賭咒發誓,一定听大當家的話,誰敢不听就剁了他。就連張家那邊再看周青峰,也是收起原本輕視之心,再也不敢把周青峰當個小屁孩了。

    正所謂‘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如此一番又揉又捏,隊伍的凝聚力和領導核心算是建立起來,周青峰說話自然好使。可只兩天的功夫,剩下的十兩銀子全部花光,他原本還想再練練的打算自然告吹,迫不及待的要把隊伍拉出來試礪鋒芒。

    隊伍里十幾號人也正是心氣高,想表現的時候,周青峰一聲令下,就算開始行動了。出發前,兩個小頭目還問周青峰為啥不天黑行動,王張二人總覺著天黑動手更保險。

    周青峰一句話頂回來,“天黑了,趙廟祝的人是睡了。但他們肯定安排人守夜放哨,警惕性高,有點動靜就會起來。再則天黑了你們能控制得住這十幾號人啊,到時候伸手不見五指,還打殺個鬼啊,半路上隊伍就得走散了。

    听我的,白天去正好殺趙廟祝一個出其不意,片甲不留,還有一整天時間抄趙廟祝的家。就算事不順遂要撤退也方便。畢竟誰能想到我們會大清早去殺人?我賭趙廟祝看到我們這麼狠,一定屁滾尿流。”

    哈哈哈......,周青峰動員幾句話,就把隊伍眾人刺激的士氣爆棚。等到一切就緒,周青峰把事先存在城外農戶家的長矛發下去,所有人還用頭巾纏住臉,再齊刷刷的出門。

    雖說亂糟糟的隊伍不甚整齊,雖說未經訓練的手下只能比拼士氣,雖說周青峰自己都是頭一次指揮這種‘黑吃黑’的行動。可整個團隊一旦行動起來,卻帶著強大的無畏氣勢——因為周大爺沒錢了,還有什麼比窮更可怕的嗎?

    “少爺,少爺,我干啥?”王鯤鵬這個弱書生也是王家那邊的人,行動時跟了過來想要討個差事。

    “你......?你望風。”周青峰隨口說道。

    王鯤鵬頓時哀求道︰“少爺,給我一根長矛吧。我跟在你身邊一起拼殺,否則族里兄弟非得笑死我不可。”

    進行隊伍中,王家一方的人果然都在笑,鄙視弱者是人的天性。周青峰卻沒有照顧王鯤鵬的面子,斷然拒絕道︰“別以為望風這事不重要,待會拼殺起來很可能走漏幾個敵人。若是被趙廟祝引來了援兵,總得有人給我們提個醒。你得在通往撫順城的路上盯緊了。”

    說完周青峰就在路邊的一顆樹上給王鯤鵬選了個觀察哨位,逼著他爬上去盯著周圍動靜。而這時整個‘黑吃黑’的隊伍已經抵達龍王廟外不到兩百米,前頭都能看到廟牆和龍王殿的尖頂。在‘開天眼’後,有一層淡淡的紫色光輝籠罩在上面。

    “王張二位頭領。”

    “在。”

    “分兵,八人一隊。我親自帶一隊從後門殺進去。一旦遇敵吸引對方注意,我就讓人吹號,你們便從前門沖進去,跟我前後夾擊,殺他們個血流成河。”

    “得令。”

    “走,去看看這龍王廟里到底藏著什麼機緣在等著老子。我迫不及待想要把它弄到手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4-13 21:03
第0025章人生在世,全靠吹捧!

周青峰為了探究自己的紫色機緣,帶著十幾個臨時招募的人手殺到龍王廟外。而在龍王廟的大殿內,趙廟祝揮手讓手下繼續打聽消息。潑皮李二離奇被殺這事頗為詭異,令他心裡很是不安。

    從大殿回到偏殿的廂房,床榻上的小妾剛剛起來,正穿著褻衣在在床頭打扮。見趙廟祝回來,小妾連忙上前嬌笑說道:“老爺,你昨夜太壞了,人家都求饒了,你還可勁折騰人家。人家不依不依,下次可不許了。”

    趙廟祝朝小妾胸口的嫩肉擰了一把,色色的笑道:“你個騷蹄子,又浪又夠勁,老爺我差點餵不飽你了。”

    小妾可勁發浪,挨著趙廟祝不斷磨蹭。趙廟祝卻不再理她,而是從床頭下的暗格掏出個小箱子。小妾偏頭看過來,問道:“老爺,這箱子裡是什麼?看你藏的緊緊的,都不讓人碰。”

    “是李二那個死鬼送來的一批紅貨,我覺著這東西有點燙手,得趕緊買掉算了。”趙廟祝抱起箱子就朝外走,吩咐道:“我去趟城裡看看有沒有識貨的,哪怕便宜個一兩成也要把這東西賣掉。今晚上,我就不回來了。”

    抱著箱子,趙廟祝就要走出偏廂房,忽然聽到外頭傳來一陣叫喊和咒罵,跟著就是極其難聽的喇叭聲。他一驚停住腳,沒一會就有廟內的沙彌慌裡慌張的跑過來喊道:“趙爺,壞事了。後門來了一夥蒙面強人,衝進來就殺啊!”

    就在幾個呼吸前,周青峰親自帶隊殺到了龍王廟的後門。他將八個手下編為四個組,兩人一組同進同退。若是一組沒辦法解決的敵人,就再招呼一組協同。這簡單的配置讓王張兩個小頭目頗為讚賞,僅僅訓練了一日就像模像樣了。

    趙廟祝在這龍王廟裡不但安置了一半能打的手下,還僱傭了幾名童子充當沙彌,幹些雜活。此刻就有兩個沙彌在後門打掃,看到幾十米外出現一隊人馬時,他們還感到莫名其妙。等這隊人馬逼近到十幾米內,方才看清對方扛著的竟然是一根根長矛。

    這架勢看著就來者不善,兩個沙彌連忙將手中的掃帚一丟,轉身就逃進後門並且落上門栓。而周青峰帶隊靠近後也不想著開門,他低喝一聲:“翻牆。”

    龍王廟的圍牆不過兩米,成人伸手一爬就翻進去了。周青峰還特意演練過一組下蹲,另一組踩肩翻越,這速度就更快了。幾下的功夫就有兩組四個人翻了進去,輕鬆把拴住的後門打開。

    裡頭的沙彌正慌慌張張,一看這些蒙面強人的利索勁,更是嚇的腿肚子發軟。而周青峰帶隊殺進來,對龍王廟內部的佈局早就瞭如指掌。這後門院落有廚房,柴屋,庫房,住所,茅廁,他再次命令道:“清場。”

    一個沙彌逃向前殿,另一個沙彌癱倒在地上只喊饒命。一個組挺矛封鎖通往前殿的路,一個組跟在周青峰身邊充當預備隊,另外兩個組則開始搜索後院的各個房間,捆綁癱在地上的沙彌,以確保待會不會有人來攪局。

    偏巧這時茅廁打開,出來個提著褲腰帶的虯鬚大漢。這傢伙毛毛糙糙的一臉鬍子,面相兇惡,一米七多的塊頭相當強壯。他一看後院多了好些人,當即大喊:“你們是誰?敢來趙爺的地盤惹事?”

    “三組上,戳死他。”周青峰在後頭冷靜命令道,他帶著童音的命令中里也藏著鋒芒畢露的殺意。三組的兩人原本在搜索房間,聽令後立刻放平長矛衝著虯鬚大漢刺殺而來。

    “來得好。”這虯鬚大漢反應極快,一看來者人多勢眾,氣勢洶洶,立刻就朝後躲避,並且操起後院一根長長的掛衣桿拼命揮舞。這傢伙竟然勢大力沉,武藝嫻熟,一根掛衣桿舞動的還頗有章法,搞得三組兩人竟然不能逼近。

    僵持了幾秒,三組的兩個長矛手竟然急躁起來,試圖拼著挨上幾下掛衣桿也要衝上去拼刺。可虯鬚大漢力量不小,技巧也快,劈擋挑撥,竟然把三組的兩人打得跌跌撞撞,頭破血流,很是不堪。三組的兩人不但沒有逼近,反而被逼退了幾步。

    守在周青峰身邊的四組頓時想衝上去幫忙,可周青峰在一旁卻低聲說道:“急什麼?吹喇叭,讓前門的人也動手。”

    虯鬚大漢操著掛衣桿正想乘勝突圍,環顧後院才看到一個同樣蒙著頭臉只露出眼睛的人在後頭指揮。看身材,聽聲音,這人竟然是個孩子。而這孩童下令後,跟在他身邊的小頭目立刻摸出個喇叭在嘴裡吹了起來。

    刺耳的喇叭聲讓虯鬚大漢驚出一聲冷汗。平常的土匪都亂糟糟的一窩蜂,哪怕頭領也是咋咋呼呼的亂衝亂撞。這種隊伍只能打個順風仗,稍有挫折就要後退,經常贏的稀里糊塗,輸的也稀里糊塗。

    可這夥蒙面強人大不一樣,沉著冷靜,遇挫不急,一舉一動都極有章法,絲毫不亂。更讓他頭大的是這頭領不著急,反而調轉注意指揮遇挫後退的兩名長矛手。

    “我跟你們說過,兩人一組就是要你們有所分工。一個人虛張聲勢吸引並且牽制敵人注意力,另一個人注意敵人的空檔順勢攻擊。兩個人要有配合,有默契,虛張聲勢的如果有機會也可以攻擊,負責攻擊的也要進行掩護。”周青峰就在一旁好整以暇的指揮。

    大當家的都穩住了,剛被逼退的兩個長矛手也沉下心來。這兩人拉開些距離,形成左右夾攻的角度。鋒利的矛頭在幾下試探後就猛力一扎,逼著虯鬚大漢進行格擋,另一個人看著有機會也跟著凶狠刺殺,更讓虯鬚大漢躲避後退。

    如此反复幾下,虯鬚大漢就被逼到角落汗流浹背,左支右絀,再也沒有迴旋餘地。他明明知道自己眼前兩個長矛手都是菜鳥,偏偏就是沒辦法。更可怕的是旁邊還有一組長矛手在虎視眈眈的盯著他。

    逃又逃不了,打又打不過,虯鬚大漢一會的功夫就覺著筋骨發軟,難以招架。眼看命不久矣,他乾脆將手中的掛衣桿一丟,高舉雙手喊道:“降了,降了,好漢饒命,莫要再打了。”

    三組的兩個長矛手獲得勝利,興奮的連連大叫,一掃初戰失利的陰霾。他們兩支長矛就要繼續捅下去結果了這虯鬚大漢。只是周青峰在後頭卻喊道:“把這傢伙雙手背縛捆起來,問清楚這龍王廟裡究竟多少人,讓他去勸降。我們可以少些麻煩。”

    三組一人連忙上前,取出早有準備的繩索將虯鬚大漢給捆了。一問之後才知道,這後院就兩個沙彌和他在茅廁,趙廟祝的手下大多在前殿的廂房裡。

    雖然這虯鬚大漢意外的棘手,拖延了點時間,但整個搏殺過程也就那麼兩三分鐘。周青峰在掃清後院後押著虯鬚大漢朝前殿走。

    押解過程中那虯鬚大漢已經明白這夥蒙面強人真的是一個孩子在指揮,他連忙討好的問押解他的長矛手,“在下楊威,虎頭山的二寨主,不知幾位兄弟是那個山頭的,真是好生厲害。

    所謂'不打不相識',在下跟你們也無冤無仇,只是來趙廟祝這裡訪友碰上。你們大當家剛剛幾下指點真是精妙,頂然是槍法大家,令人佩服,我也是想交個朋友。”

    周青峰已經聽到前殿廝殺叫喊的聲音,催著手下趕緊衝過去夾攻。聽著虯鬚大漢的幾下吹捧,他雖然面無表情,心裡其實默默腹誹道:“我其實就是個只會嘴炮的水貨,啥時候成了槍法大家?真讓我上,我只能繳槍投降。”

    雖然周青峰沒把虯鬚大漢的話當回事,他的手下反而同時'嗯'了聲,因為剛剛的小小戰鬥更加激發他們對周青峰的認同。

    虯鬚大漢的武藝明顯要比臨時組建的長矛組強,甚至可以輕鬆的以一敵二,還有反擊的餘力。若是讓他殺起勢來壓制一個長矛組,突圍是小事,甚至可能反殺。對於這一點,直面戰鬥的三組是最有體會的。

    可就是有周青峰在,愣是讓虯鬚大漢好不容易獲得的些許優勢化為無有,穩住局面後很快逼得對方告饒投降。對此作為小頭目的張叔忍不住誇讚道:“我們大當家的可不是一般人,那都是算無遺策,智謀通天。槍法大家的稱號,當得,當得。”

    他娘的,老子根本不會用槍,好不好?咋就成了槍法大家?你們不害臊,我害臊啊。誰見過八歲的槍法大家?老子還沒半杆槍高呢。

    周青峰是冷哼了一聲,可他帶領的這隊長矛手都是連聲附和,同聲稱讚'大當家的自然厲害''只得大當家指點兩日,我已經感覺槍法精進不少''大當家若是親自出手,必定是槍法如神''我聽說書的講過,那叫做'一點寒芒先至,槍出如龍'。

    就從後院那麼幾步路,隊伍裡已經是嘈嘈雜雜一個勁的誇周青峰。周青峰忍不住罵道:“都他娘的閉嘴,盯著前頭。你們現在是去殺人,不是拍我馬屁。”

    隊伍立刻禁聲,快步前進。

    可虯鬚大漢卻沒停住嘴,他反而再次讚歎道:“大當家的治軍有方,如臂使指,一聲令下,莫敢不從。哪怕數人小隊卻猶如千軍萬馬的氣勢,我對大當家的實在是佩服。

    在下楊威,真正是虎頭山的二寨主,槍法自然不如大當家的。可我願意給大當家的當個馬前卒,還請給個機會,一定給個機會。”

    這虯鬚大漢大概是怕周青峰事後宰了他,此刻一個勁的表示自己要投效,想盡辦法搏個表現的機會。要不是身後兩支長矛頂著,他這會能跪下來哭求。

    偏偏這時前殿裡退下來一夥人,看著虯鬚大漢從後院出來,連忙喊道:“楊寨主,快來快來。前頭來了一夥不怕死的蒙面強人,很是紮手,正需勞您施展一二,一展雄威。”

    虯鬚大漢雙手被綁,不能掙脫。只是他毫不膽怯,正氣凜然的扯嗓子大喊道:“無知鼠輩,有眼無珠。如今大當家的在此,猶如子龍復生,孫武在世,一代槍神破空而來。我已棄暗投明,甘為馬首。爾等不快快投降,更待何時?免得刀槍無眼,送了卿卿性命。”

    聽到這話,龍王殿裡出來的人全都發傻。周青峰在後頭更是被氣樂了——你他娘的吹牛不上稅,是吧?!
mk2258 發表於 2018-4-13 21:03
第0026章殺進去

   這龍王廟的趙廟祝也是匪類出身,靠著心狠手辣上位,自然也時刻提防別人來收拾他。他十多名手下,有一半在撫順城內看守銷贓的店面,還有一半就在龍王廟老巢。此刻聽到後院響起刺耳的喇叭聲,他當即衝著自己偏廂房附近的屋子大喊道:“兄弟們快抄傢伙出來,定是有人來惹事了。”

    一聲呼喝,這前殿周邊幾個房間連連跳出些面目兇惡的狠辣之輩,一個個抄刀提槍,叫罵不休。趙廟祝也將手中的箱子丟給小妾收好,他自己提著一柄金背開山刀,一馬當先就朝後院殺去。

    只是不等趙廟祝到達後院,龍王廟大門方向也一口氣湧進來八個手持長矛的蒙面人。這些人兩兩一組,相互配合,二話不說就衝到了趙廟祝等人背後,就在龍王殿內作對廝殺。趙廟祝等人一時不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就這麼掉轉頭的功夫,就有兩名手下見血掛彩。

    “他奶奶個熊。”趙廟祝一手開山刀舞的密不透風,口中尚有餘力罵道:“你們是哪來的泥腿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擺弄幾根棍子就敢欺到趙爺爺的頭上,老子頂要叫你們做我刀下之鬼。”

    這趙廟祝武藝不差,手下也都是好勇鬥狠的亡命之徒,面對突然殺進來的八名長矛手也毫不示弱。雙方刀來槍往,叮噹作響,拼個你死我活。

    趙廟祝的麻煩是他手下用的都是刀斧之類的短兵器,對上長矛並不佔優。平常他們對付這種長兵器都是格擋後想辦法劈斷矛桿,順勢近身把人砍死。只是今天這夥蒙面強人卻兩兩配合,格擋一根長矛,另一根必定猶如毒蛇吐信般扎過來,狠辣利索,不好對付。

    從前門殺進來的小頭目是王叔,他手下兩人在周青峰搞練膽測試中被嚇的倒退。此刻這兩人一組'知恥近乎勇',一招接敵幾乎不要命的刺殺,意圖雪恥。兩杆長矛上下翻飛,雖然沒什麼特別的章法,卻格外的賣力氣,格外的凶狠。有這一組做榜樣,其他人也分外賣力。

    雙方鬥了幾個回合都摸清了對方的底細。趙廟祝明白自己碰上一夥不怕死的新手,沒啥顧忌上來就殺。這班人空有一股血勇,卻算不上高手,頂多是配合還行,花點水磨功夫不難拿下。

    而帶隊的小頭目王叔也是心中大定,眼前趙廟祝這夥人單打獨鬥足以碾壓己方。可對方明顯是享福享慣了,不太捨得拼命,反而打了個平手,只要拖得一會等周青峰來了就能夾攻。

    雙方第一時間想到的都是等待援兵。

    “去把楊寨主給我請來。”雖說今天這事最開始露苗頭就是後院,可趙廟祝還真不知道後院此刻的情況。他好不容易劈斷對手一柄矛頭,可三四米的長矛沒了矛頭也可以當棍子使,照樣捅了他胸口一記,捅的他胸骨劇痛,氣血翻湧,不住的後退。這樣下去可不行。

    趙廟祝口中的'楊寨主'是一員高手。他近日拉攏了撫順附近一夥占山為王的強盜,其中兩個首領都是邊軍逃兵,其中二寨主楊威使得一手好槍法,用來破陣最見奇效。這幾日請了這楊寨主來,好吃好喝的招待,現在正是派上用場的時候。

    剛剛從後院逃回來的沙彌已經躲得不知去處,倒有趙廟祝手下一名打手領命脫陣去後院尋楊寨主。哪曉得打手從龍王殿一出來,就看到楊寨主的身影,歡歡喜喜喊他來幫忙,結果楊寨主反而已經是自身難保,開口勸降。

    勸降?最強高手楊寨主都完蛋?後院也來了一夥更狠的?

    所謂'雙拳難敵四手',這戰陣拼鬥歷來害怕夾擊。這一下形勢對趙廟祝就不太妙了。他們一方也就八九個人,正跟前門衝進來的蒙面強人殺的渾身發熱。得知後門居然也來了一夥人,他們瞬間心頭髮涼,腦子想的就是逃跑。而王叔一夥聽到'大當家'已經殺過來了,士氣爆棚,越拼越勇。

    不等周青峰趕到,這龍王殿內就听得一聲慘叫,一名潑皮打手被長矛扎中大腿。矛頭一拔,血噴如湧。這一看就是沒救的重傷,一會的功夫就能流血流死。

    再聽楊寨主在殿外大喊什麼'快快投降,免得送命'的話,趙廟祝一方頓時士氣大跌。趙廟祝本人更是氣急敗壞,他舞動金刀鐺鐺兩聲磕飛矛頭,衝著殿外罵道:“姓楊的,我待你不薄,你居然反水害我?”

    趙廟祝不開口也就罷了,開口後外頭的楊威更是一肚子氣。他心想:“老子倒霉就倒霉在你身上。就喝了你幾頓酒,睡了你幾晚小妾,卻攤上這麼一場災禍。也不知道你哪裡惹來的掃把星,年紀不大卻心狠手辣。

    一大早上個茅房的功夫,人家就殺進來了。這事誰能想得到?老子要不是見機快,現在身上已經多了好幾個窟窿了。”

    心裡如此想,楊威口上卻扭頭對周青峰喊道:“大當家的,這喊話的正是那罪該萬死的趙賊。此人窮凶極惡,百死莫贖。大當家的給我一杆槍,我衝進去就把他人頭擰下來獻給大當家的。”

    周青峰卻根本不搭這話,他冷靜命令道:“一組二組衝進去,三組監控,四組跟著我。”

    四根長矛立刻向前衝入龍王殿的戰團,此刻龍王殿內已經大亂。原本還能僵持的潑皮惡棍們正在想辦法逃走,可退路被封死卻只能拼死突圍。幾個凶悍狂徒看後頭衝進來的人少,哇哇大叫就逼了過來。

    這下可真是生死對決,只是一個照面就分出勝負。周青峰這邊四根長矛一個突刺,就把對面一個兇徒扎了個透心涼,連帶逼著另外兩人不得不後退防守。卻有個兇徒身手格外了得,手中一柄柳葉刀脫手甩出,劈在一名長矛手的面門上,一時慘聲大叫,血水飛濺。

    兩人一組的配合出現個空檔,突圍的兇徒當即狂奔而出。這人也明白此地不可久留,更不能纏鬥。他跑到殿外的圍牆邊縱身一躍,就要翻牆而出,逃之夭夭。後頭警戒的另一組長矛手應對不及,眼看就要讓他逃出去。

    這兇徒眼看就要成功,忽然啪的一道電光飛射而來,就落在他使勁翻牆的手臂。電光威力不大,遠不如完整版的'雷擊術'驚天動地。可就這麼小小的一下卻讓突圍的兇徒渾身一麻,無力的從牆頭掉下。

    落地那一下,突圍兇徒已經再次恢復。他彈跳而起又要翻牆,只可惜逃脫的那點空窗機會已經消失。反應過來的一組長矛手奔到他身後,兩根矛頭惡狠狠的紮入其後背。由於他劈中了己方夥伴,趕來的長矛手恨之入骨,拔出後再扎,扎了再拔。一時間將其扎了個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楊威原本正在叫喊著勸降,全程目睹了這突圍兇徒功虧一簣的逃亡過程。他心裡原本還在為這逃跑的傢伙叫了一聲好,甩刀,鑽空,翻牆,一氣呵成,快似閃電。換他來也做不到更好了,結果一道真的閃電劈過來,逆轉一切。

    楊威尋著那道小閃電射來的方向看,就發現動手的竟然是一直動嘴皮子的'大當家'。他原本覺著這夥蒙面強人也就配合還湊合,搏殺經驗其實有限,若是能麻痺對方,找著機會應該就能逃走。可看到周青峰露這一手,逃走的小心思頓時煙消雲散,只顧張口大夸特誇。

    “原來大當家的不但槍法如神,還是術武雙修。這一招'電光雷擊'真是猶如神來之筆,有四兩撥千斤的奇效,真是驚世奇才。在下服了,真的服了。大當家的若有吩咐,楊某願效犬馬之勞。大當家的還請給個機會,真的給個機會啊。”

    楊威說著說著,心裡又開始大罵殿內的趙廟祝,“姓趙的,你他喵的龜孫子到底招惹的什麼妖孽啊?這屁大點的小子領著十幾號人就敢殺上門來,我還以為是哪家將門出來的子弟,現在才知道這位還會放電。姓趙的,你今天死得不冤啊!”

    周青峰這邊一人被劈倒,他當即換了一組上去頂替。受傷的人由同伴拖下來止血包紮,受傷這位正好被劈在面門上,傷得挺重,很有可能活不了。尤其傷員還撕心裂肺的慘叫喊疼,不斷掙扎,搞得傷口污穢,還影響包紮。

    “打暈他。”周青峰對施救的長矛手冷冷命令道:“或者給他跟棍子咬住嘴。否則你不但救不了他,還影響其他人戰鬥。”

    傷員選擇咬一根木棍,才讓包紮進行下去。

    龍王殿內的戰鬥已經進入第二階段。在死了好些人後,裡頭的趙廟祝還剩三個手下,已經處於被圍困狀態,無力突圍,只能撤入偏廂房抵抗。他還用幾件家具堵住了房門,做困獸猶鬥。長矛手隔著門窗朝里頭亂捅,沒見捅著誰,倒是聽到一陣陣女人的驚叫。

    整個戰鬥前後不到十分鐘,前後兩支隊伍就在龍王殿內匯合。誰也沒想到平日窮凶極惡的趙廟祝竟然這麼快就敗了,整個攻擊順利的超乎想像。兩隊長矛手就有一個人重傷,其他幾個稍稍掛彩,損失不大。而趙廟祝一方倒下好幾個,屍體殿內殿外都躺著有。

    確定安全後,周青峰走進大殿內。他踩過滿地的屍體和血水,忍著腥臭味對興奮過頭的長矛手們低喝道:“高興什麼?人還沒殺光呢。找幾張厚木桌凳把偏廂房的牆撞開,殺進去,除惡務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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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7章恐怖如斯


    咚咚咚的幾聲震動,偏廂房的牆體被撞的牆皮崩塌,土塊碎裂。
這龍王廟的建築不是磚石結構,而是相對廉價的土牆搭建。由於進入偏廂房的房門狹窄,長矛這種長兵器很難施展,周青峰命令手下找來幾張厚木桌凳撞爛了牆體才攻進去。

    當門窗嘩啦啦的破開,幾柄長矛為先導刺進房間內。但出人意料的是房間裡的趙廟祝不見踪影,只留土炕前的木桌下有個衣裳不整的女人在死命哀求'莫殺我,莫殺我'。

    看到這女子,參與行動的長矛手都露出幾分淫邪的哼哼笑。因為女子就沒穿好衣裳,胳膊大腿露出許多。周青峰踩著滿地的狼藉走進來,打量一番後向女子問道:“人呢?”

    “地道,從地道逃了。”女子跪在地上哭求道:“爺,這位爺,饒了我。你要做啥都行,莫殺我。”

    周青峰這才看到房間內一個櫃子被挪開,露出個黑洞洞的地道,卻不知道通向何方?他手下的兩個小頭目忙上前問道:“大當家的,現在咋辦?要派人下去不?”

    “下去幹嘛?找死麼?”周青峰搖頭道,長矛在地道裡屁用沒有,地道裡情況不明,下去也是白搭。“派人到龍王廟四周去看看,這種地道不會挖太遠,哪位趙廟祝肯定就在周圍冒頭。若是能逮住就好,逮不著就算了。監控就好,我們幹正事。 ”

    一說乾正事,手下人都露出會心的微笑。一個長矛手樂道:“趙廟祝這些年撈了多少錢呀?光是這間屋子裡的綾羅綢緞就不下五十兩。還有這嬌滴滴的小娘們,看著就叫人眼饞。”

    “都他媽的給我有點出息,看到女人就走不動路了?”周青峰罵了一聲,“把俘虜的人捆起來丟到大殿裡去,受傷的該包紮包紮,該送走送走。臉上挨一刀那個趕緊去找個好點的大夫看看,說不定還有救。別捨不得銀錢,這次你們發達了。”

    說著話,周青峰把所有人都趕去幹活。長矛手警戒四周,張媽在內的一些老弱叫來運走龍王廟的財物。這些都是行動開始前計劃好的,現在做起來也有條不紊,亂中有序。

    周青峰的注意力則轉向搜尋這廟裡的機緣之物。他剛剛放了個小閃電,靈力要等半小時才能恢復。在無法開天眼的情況下,他只能靠自己的肉眼進行判斷了。搜尋的重點就是趙廟祝住的這間偏廂房,有什麼好東西也必然是在這裡。

    廂房裡有好些衣櫃,床頭梳妝台上有些廉價首飾。在個櫃子的暗格里還有三百多兩的銀子,這應該就是趙廟祝大半的積蓄了。但周青峰要的不是這些,他把趙廟祝的小妾叫來,冷冷問道:“說說,趙爺的好東西都藏在什麼地方?”

    從趙廟祝退入自己住的偏廂房,到周青峰命人撞開牆體衝進去,這期間也沒多少功夫。趙廟祝甚至沒空帶走自己的小妾,逃的相當狼狽。此刻小妾哭的梨花帶雨,很是可憐。

    周青峰挑起其下頜,看著那張普普通通的村姑臉,搖搖頭自言自語道:“審美標準太高也是個痛點啊。看手下那班人色瞇瞇的樣子,我卻找不出這柴火妞哪裡漂亮了。”

    小妾聽不懂周青峰說的話,只看他搖頭還以為要殺自己。她再次哭求了一番,然後從床頭下打開個暗格,摸出箱子來,“趙爺逃走前原本要帶這個箱子去城裡。有什麼貴重東西都藏裡頭,可這個箱子的鑰匙只有他自己才有。”

    箱子倒不大,一手可以提起。箱體是鐵鑄的,表面粗糙,坑坑洼窪。鎖頭是銅的,結實堅固,難以拆開。就連鎖鈕都手指頭粗,防備著被人暴力破開。不過這種保護方式只能防一防家賊,周青峰讓人找來一柄大鐵鎚,照著銅鎖哐哐來幾下,箱子自然就打開了。

    箱子裡有個小錢袋,抓起來體積不很大,打開一看裡頭全是金錠。要知道遼東這地方雖然窮苦,但自然資源豐富的很,就連野豬皮都可以開礦採金,民間金銀不缺。金子很沉,五兩一錠,錢袋里大概有二十兩。明末金銀比價大概是一比八,這裡就是一筆巨款了。

    除了金錠,箱子裡還有幾顆珠子。一看珠子的色澤,周青峰就明白是珍珠。這時小頭目張叔剛好進來禀報,看到這幾顆珠子都由衷讚歎道:“這是東珠啊,像這般圓潤的可不多見了。光這幾顆珠子就價值不費,大當家的這次勞苦功高,這珠子自然是大當家的了。”

    東珠採捕甚是艱難,乍暖還寒的遼東四月就要下水,冰冷的江河中刺骨寒徹。而要在千百個河蚌中找到一顆品相良好的東珠更是要看運氣。眼下光是這幾顆東珠又是一筆銀子,值個一二百兩。

    而除了金錠和東珠,箱子裡還有個不起眼的木盒。這盒子灰不溜丟的不甚引人注意,周青峰拿起來還被盒子表面的毛刺扎了幾下。不過他將這盒子打開,站在一旁的張叔當即眼睛瞪圓,驚呼半聲,“這......。”

    剛剛找到的東珠是白色的,個頭猶如小手指頭。木盒中這顆也是東珠,卻是黑色的。碩大透亮,圓潤晶瑩,這東珠以黑為貴,眼前這顆更是黑的發亮,光澤照人。

    剛剛張叔看到幾顆白色東珠時,還樂呵呵的說'自然是大當家的'。可眼下這顆黑色東珠出現,他頓時呼吸粗重,兩眼不眨,露出幾分貪婪之心。因為這顆黑色東珠足有拇指大小,世所罕見,實乃極品。

    聽著張叔呼吸聲,周青峰將這顆黑色東珠抓著手心。這下不需要開天眼,他也明白自己要找的機緣就在眼前。因為握住這顆東珠後,除了感覺冰涼之意,還有靈力從中傳出。他瞬間明白怎麼回事這極品東珠有匯聚並存儲靈力的功效。

    這他娘的正是周青峰所需要的啊,他就是因為靈力太弱,連半吊子修士都當不了,入門都沒辦法入。機緣,機緣,什麼是機緣,對周青峰幫助最大的就是機緣。

    如果說一個入門修士的靈力存量是'一',那麼周青峰這個殘缺版的修士只有'零點一'的靈力。而這顆黑色東珠就是靈力存儲器,其中大概蘊含了'二點五'左右的靈力存量。有了這東西,周青峰這個殘缺版的修士終於可以算入門了。

    借用黑色東珠中的靈力,周青峰當即施展了一個完整版的'開天眼'。一時間整個世界的光彩在他眼裡都大為變樣,很多原本看不清的灰色部分也能加以分辨,各種氣機的流動猶如微風吹拂,清晰明了。

    除了手裡的東珠散發紅色光輝,周青峰還發現身邊的張叔身上透著一股黑氣,這是對他有敵意和危險的警示。看對方兩眼死死盯著自己手裡的黑色東珠,他當即冷哼一聲,“想死麼?”

    意識,想像,靈力,這一聲冷哼猶如在張叔大腦內敲響洪鐘大呂。之前周青峰用'惑心術'也無法影響對方的意志,可現在僅僅是一個夾帶足夠靈力的冷哼,就把張叔震的眼睛一黑,腳下不穩,幾乎暈死。真正的修士就是如此恐怖,言由心生,法隨口出,分分鐘就能置常人於死地。

    有了這顆極品東珠,周青峰小小的身軀氣勢大增。他走出殘破的廂房,再看外面忙忙碌碌搬運搜檢財物的普通人,真的忍不住有種執掌一切,高人一等的優越感。難怪常人眼中的修士老爺都高不可攀擁有超越常人的力量,心境自然也大為不同。

    而在旁人看來,施展過'開天眼'的周青峰也好像在散發光輝。任何人被他一眼掃過,就似乎赤身**毫無秘密可言。這份能力更甚於平常的修士,因為'開天眼'絕對是功力高深,術法強大者才特有的能力。亦如'活佛''尊者'這類頂級修士才能擁有。

    龍王廟內眾人雖然沒辦法理解周青峰身上發生了什麼,卻對這個看似年幼的孩童有種要立刻跪地膜拜的衝動。他的眼睛可以洞察人性,剖析萬物,絕對是神蹟。

    然而不等眾人跪拜,龍王廟外忽然氣喘吁籲衝進來一人。被周青峰安排在外頭望風的王鯤鵬大聲叫嚷的跑了進來,“少爺,不好了。趙廟祝又回來了。”

    什麼?

    周青峰一皺眉,問道:“他帶了多少人回來?”

    “兩三百號人,男女老少全都有。”王鯤鵬一句話,就讓這龍王廟內眾人臉色煞白,“他的手下大多出自附近村子,在地方上頗有威望。他肯定是許下重金才喊了這麼些人,這是要來滅殺我們。少爺,敵人太多,我們快逃吧。”

    不等周青峰發話,他散佈在龍王廟四周的長矛兵也一個個如同受驚的兔子般逃回來,結結巴巴的講述趙廟祝領著人殺回來的糟糕情況。看他們語無倫次的模樣,世界末日也不過如此了。

    可這時想逃都有點晚了。

    嘈雜的人聲已經在廟外響起。在大量手持農具的愚夫愚婦護衛下,剛剛逃走的趙廟祝又領著重新聚集起十來個潑皮惡棍。他手握金背開山刀來到龍王廟的門口,惡狠狠的一指裡頭的龍王殿喊道:“給我殺光裡面的人,誰能砍下其頭目首級,我賞銀百兩。”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百兩銀子夠普通農家數年吃喝,溫飽不愁,這筆巨款如何能不動人心?十幾個潑皮惡棍更是興奮,嗷嗷叫的揮舞刀斧沖在最前。後頭百多號被鼓動的村民也是激動不休,呼喝大叫蜂擁而上。

    龍王殿內已經是驚慌失措,原本還在暢想勝利的長矛隊當即分崩離析,抱頭鼠竄。王張兩個小頭目更是顧不上周青峰,撒腿跑在最前。被捆住雙手的楊威也是被駭破了膽,心想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遇到這種破事。

    趙廟祝氣勢如狂,心中恨死這一大早就跑來抄他家的蒙面強人。他已經派人封鎖了整個龍王廟,確保今天這夥膽大包天的傢伙一個也走不了。他早已賭咒發誓,“今天不把這幫傢伙挫骨揚灰,難消我心頭之恨。”

    就當這人潮殺到龍王殿的殿門前,一個小小的身影卻與眾不同,獨自從殿內走出來。眼看殺上來的刀斧就要將他劈成數塊,他只是簡單的揚手輕揮轟隆一聲巨響,手臂先是凝結一道亮光,緊跟著狂烈的電流在其指尖滋滋作響,爆發而出。

    電光刺眼,龍王殿前猶如亮起強燈。前衝的人群停不住腳,卻不得不下意識的閉眼扭頭。說時遲,那時快.....,沖在最前的幾名潑皮惡棍被電光直接命中,藍汪汪的電光化作一張雷網將他們包裹在內,順帶還將後續一群人統統裹了進去。

    雷網內劈啪作響,青煙亂冒,慘叫聲此起彼伏。後續有人撞了上去,也是哇哇大叫,卻只能渾身亂抖,難以逃離。只是前頭有人停步,後頭有人前湧,龍王殿前一時混亂,錯亂不堪。

    而等雷網散去,一股濃烈的焦臭連帶飛灰散開,首當其衝的數人俱成焦炭,粉身碎骨。後續人等也躺在地上或挺屍不動,或翻滾哀嚎,或慘叫不休。

    這驚天之雷突如其來,震耳欲聾。其威力之大令人心臟狂跳,頭暈目眩。雷光散去後,原本狂熱衝擊的人們更是目瞪口呆,噤若寒蟬,連呼吸都恨不能停止,深怕遭受波及。這等景像對愚夫愚婦來說就是天威,根本不可抵禦的。

    就當無人言語之時,還被捆住雙手的楊威楊寨主反應最快。他又跑了回來,站在周青峰身後大聲喊道:“天雷示警,龍王降世!爾等愚昧無知,竟然膽敢冒犯,還不快快頂禮膜拜,更待何時?”

    龍王殿前立刻跪了一大片,磕頭不已。只有趙廟祝站在其中,手中開山刀鐺啷啷落地,呆若木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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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8章東廠來人

    周青峰輕飄飄的來到撫順城外的龍王廟,清清爽爽拿到自己的機緣之物,然後狼狽不堪的逃之夭夭就因為放了一個完整版的'雷擊術',他要是再不逃的話,四里八鄉的人都要湧過來拜'河龍王'了。

    “真是愚昧,老子放個雷而已,就要跑來給我磕頭。老子受不起,好不好?”周青峰邁著小腿從龍王廟後門逃出來,大步流星的返回城內。現在他拿到了一顆極品東珠,神清氣爽,精神煥發,也就不跟那些愚夫愚婦計較了。

    有'龍王'現身,驚怒落雷。為了讓龍王爺消消氣,趙廟祝就和他的前任一樣被丟進渾河'祭龍王'了。跟著去打龍王廟的隊伍現在也都散了,兩個小頭目被周青峰丟在龍王廟善後。具體怎麼個善後法,他也不管了,愛咋地就咋地吧。

    走的時候,兩個小頭目恭恭敬敬把搜刮到的所有貴重物品送上來,周青峰只拿了方便攜帶的金錠和東珠,其他都讓人給分了。雖說只要他點頭,現在立馬就能拉起一票人馬建立根據地。可在1615年的撫順建'抗清'根據地,這是腦子有問題吧。

    不過能正常釋放一個'雷擊術'的效果是極好的。離開龍王廟的路上,不但周青峰心情好,王鯤鵬也以'大當家'鐵桿嫡係自居,趾高氣昂的跟在後頭。替周青峰揚名的楊威楊寨主被鬆綁後就放了,卻因為想給'大當家的'當馬前卒而不可得,傷心的都掉眼淚。

    只是就在周青峰要回家的時候,他住的家宅則來了一夥浩浩蕩蕩的不速之客。曾經要一劍劈了他的袁姓女子赫然在列,可這曾不可一世的女子此刻卻只能站在人群中,分外低調。

    這一行人雖都做常人打扮,可派頭極大。乘車騎馬招搖而至,還有挎著腰刀的番子提前趕到,大喊一聲'東廠辦事,閒人迴避',整條街分分鐘就乾淨了。

    為首一人白面無須,身寬體胖,張口就是公鴨嗓子,一听就是個太監。而在這些人抵達之前,數十名穿飛魚服的錦衣緹騎急匆匆將宅院團團圍住,水洩不通。

    “就是這了?”白面太監約莫四十來歲,走到宅院前打量一番,向左右問道:“谷元緯那惡賊在裡頭?”

    一名番子從隊列中走出來,歉然說道:“還請馬公公見諒,屬下昨天聽到消息,連夜從瀋陽趕到。想著谷賊術法高深,又異常警覺,不敢胡亂打探,只能是今早從撫順千戶所調來兵馬圍住這片街區。只是我等對撫順人生地不熟,搜查之後沒找到谷元緯其人。”

    哼......,白面太監面帶不愉,“你們是怕了谷元緯,深怕跟他碰面被他宰了吧。咱家還指望你們能公忠體國,為聖上分憂。可如今緝拿了兩個月,連谷元緯的一根寒毛都沒見著,這讓我如何跟皇上交代。 ”

    白面太監這一聲冷哼,空氣中都響起一陣音波。幾個番子心驚肉跳,俱告'死罪',全都跪下請求寬限時日。白面太監又看向跟來的人群,對袁姓女子問道:“袁姑娘,聽說你跟谷元緯交手數次,還將其打成重傷,怎麼也沒把人抓到?”

    袁姓女子也只能低頭說道:“小女子武藝不精,疏忽大意,雖然數次交手,卻也數次讓谷元緯給逃了。未能替聖上分憂,還請馬公公責罰。”

    這話說完,就有個中年人攔在袁姓女子麵前對白面太監嬉笑說道:“馬公公還請體諒一二,我這徒兒出師沒幾年,有些大意也是理所當然。也怪我前次喝酒誤事,被谷元緯耍了一通。我的錯,我的錯。”

    出言調和之人穿著錦衣衛的服飾,顯然地位不低,樂呵呵把過錯全都攬過去,沒有半點錦衣衛的煞氣。馬公公似乎對此人也是無可奈何,只能甩動衣袖走進了周青峰的臨時住家,四下走動。

    谷元緯和楊簡師徒不在家,周青峰更是一大早帶隊跑去打家劫捨了。白面太監漫不經心的在幾個房間走了遍,忽然皺眉問道:“西邊這個房間是誰住的?”

    這話問出來無人能答?

    白面太監又說道:“谷元緯在撫順落腳沒多久,趕來的番子上報說他到處結交當地修行之人,尋求良醫靈藥。他定是中了袁姑娘的'紅蓮業火',此刻經脈漸凍,功力減退。現在正是抓捕他的良機,否則若是讓他逃到背面那些女真蠻子那裡去了,那真是鞭長莫及。

    可谷元緯也就師徒二人,理應住在東邊那個主臥,可西面的房間也是被褥齊全,是誰住的?他身邊難道多了什麼人?”

    一行人的目光立刻轉道袁姓女子身上,可袁姓女子低眉順耳說道:“我與穀元緯師徒交手多次,至少在來撫順之前沒見他們身邊多什麼人。或許是他們住在此地僱的僕人吧。”

    這話似乎有些道理,可白面太監卻斷然否定道:“不然,絕不是僕婦。西面房間的被褥全是新的,而且都是上好的料子。誰家會對僕婦這麼好?而且被褥短小,顯然是給孩童準備的,大概**歲大,你沒見過 ?”

    “沒有。”袁姓女子還是矢口否認。

    倒是一旁的東廠番子上前說道:“馬公公,我等問過撫順一些與穀元緯見過的人。他身邊確實多了個**歲的孩童。似乎是谷元緯新收的弟子。”

    這事更是令人不解,白面太監疑惑的問道:“谷元緯如喪家之犬般從京師逃到遼東,我東廠和錦衣衛都在追他。他居然還有心思收徒弟?這徒弟是何來歷? ”

    這問題還是沒人能回答,白面太監又看向袁姓女子,問道:“袁姑娘,近段時間只有你一直在追著谷元緯,你就沒有發現他一些異狀?他身邊的新弟子難道是剛到撫順就突然冒出來的?”

    白面太監一句一句的逼問,讓眾人都感受到一絲異樣。可袁姓女子還是一口咬定自己並沒有見到什麼'新弟子'。若是有,她也沒見過。

    這肯定的回答讓白面太監有些慍怒,忽而又輕輕一笑說道:“我平日如此逼問屬下,不管有沒有,屬下都誠惶誠恐的表示不確定,從來不敢把話說死,免得出了紕漏不好交代。倒是我在詔獄對付那些硬骨頭的時候,那些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傢伙才會一口一個'沒有'。”

    這話說得冷颼颼,陰惻惻,叫人不寒而栗。

    袁姓女子的師父只能再次出來打圓場道;“哎呀,馬公公不要如此動怒嘛。我這徒兒是個女兒家,一向聽話乖巧,沒有那麼些花花腸子。她說'沒有'就是真'沒有' ,真的沒有。”

    白面太監這才哈哈哈的笑了幾聲,看向袁姓女子的師父說道:“我說老蕭啊,以你跟宮裡貴妃娘娘的關係,我自然是信得過。你這徒兒我也是一向關照的很,這也是給她練練膽嘛。哈哈哈......!”

    眾人全都跟著一場大笑,疑雲風波就算暫且揭過,誰也不再提這個事。白面太監從院子裡走出來,對同行的番子吩咐道:“谷元緯這賊子看來是得了消息跑了,不過還是留幾個人在此,說不定能抓到一些小魚。”

    “是,馬公公。”幾個番子領命留下。其他人跟著白面太監依次乘著馬車離開。

    而就在一行人上車的上車,騎馬的騎馬,周青峰剛好進了城。他讓王鯤鵬自己回去,他則拐個彎就朝自家宅院走來,一路上興高采烈,屁顛屁顛的傻樂。只是他走到離家只有二十幾米時,冷不丁就看到路口站著個俏麗的黑衣女子。

    周青峰這一抬頭,傻樂的表情當即凝固,心臟都要從嗓子口跳出來......,臥槽你娘嘞,這個女煞星怎麼在這裡?這女人又兇又惡,老子就算弄到一顆極品東珠也乾不過她呀。

    袁姓女子正要扶鞍上馬,扭頭就看到只有八歲的周青峰正盯著她錯愕發呆。雖說與前次見面時體型已經大相徑庭,可周青峰這張臉的卻還大致沒變。再考慮道周青峰的來歷,袁姓女子當即凝眸注視,肯定這就是谷元緯的新徒弟,從四百年後來的哪位。

    只是兩人對視了幾秒,袁姓女子俏臉含霜卻沒有動手,只是面帶殺意的冷冷看著。而周青峰就跟老鼠遇到蛇似的,一直保持被嚇傻的表情,都不敢動彈了。

    就這時,周青峰身邊一條巷子衝出個人影,飛快的把他給扯了進去。而袁姓女子看周青峰逃走,反而微微閉了閉雙眼,似乎大鬆一口氣,只當剛剛的一幕全沒看見。

    不過她的異狀還是引起其師父的主意,穿飛魚服的錦衣中年悄悄走過來,朝周青峰消失的巷子看了眼,問道:“徒兒,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看到一條小土狗從巷子跑過。”袁姓女子冷冰冰的回答道。

    錦衣中年看看周圍沒人,壓低聲音問道:“徒兒,師父還不知道你?你肯定有事瞞著,對不對?你不告訴馬可世那個妖人也就算了,難道還不能告訴師父我?”

    袁姓女子卻沒有半點揭開謎底的意思,繼續冷淡的說道:“師父,你還是少知道點事吧。”

    “誒......,你個死丫頭,這是對師父說話的口氣?”錦衣中年大怒。

    但袁姓女子卻不為所動的繼續說道:“師父,你能抗得過搜魂術嗎?”

    “抗不過。”錦衣中年很是坦然。

    “知道背地裡別人叫你什麼嗎?”

    “錦衣衛第一大草包劉福成。”

    袁姓女子終於忍不住翻白眼,“師父,既然你這麼有自知之明,還問這麼多幹嘛?你那張嘴什麼秘密都守不住,還不如少知道點,也免得給徒兒我惹麻煩。現在有什麼事,都讓徒兒我自己解決吧。就算捅出什麼大簍子,您也好脫身,直接說什麼都不知道。”

    說完,袁姓女子翻身上馬,舞動韁繩'駕'了聲就走。留下錦衣中年在原地直撓頭皮,好是生氣,氣完了又哈哈一笑,滿不在意。而在剛剛的小巷內,周青峰還是一副被嚇傻的表情,直到拉他進來的楊簡拍拍他的腦袋問道:“師弟,你沒事吧?”

    “我...... ,我......,那個冷冰冰的兇女人居然沒有當場拔劍就劈過來。要知道上次她可是二話不說就殺了人,還說見我就殺。我..... .,我居然還活著,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周青峰已經有點語無倫次了。

    可楊簡卻不關心這個,他抓著周青峰的肩膀晃了晃,帶著哭腔說道:“師弟,我們有麻煩了。”

    “還能有比遇到那個惡女人更大的麻煩?”

    “師父他病發暈過去了,說不定就此......,嗚嗚嗚!”

    看到楊簡竟然哭了起來,周青峰也是大驚失色臥槽,姓谷的你先別死啊。你就算要死,好歹先把我體內不匹配的真元拿走再死啊!否則我豈不是一輩子沒個指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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