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斬龍 作者:通吃道人.QD(已完結)

 
mk2258 2018-4-1 18:37:0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7 103221
mk2258 發表於 2018-5-11 08:43
第0069章一份人情





    沒了楊簡搗亂,周青峰真開心。他大搖大擺的叫來兩個僕人,還把谷元緯的女真護衛喊來幾個,還帶上些銀子,浩浩蕩蕩的就走出赫圖阿拉。

    出了赫圖阿拉,天高地闊,周青峰忽然在想:“老子為毛不直接逃走回撫順呢?否則等谷元緯回來就麻煩了。”可一轉念,“我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回撫順能幹嘛?好不容易來了赫圖阿拉,不攪點事走太對不起這一路受的苦。原定計劃一個都沒實現,不能輕易離開。”

    堅定信心,周青峰踏浮橋渡過蘇子河抵達對面的托克索渡口。見到這位小主子來,渡口的女真管事都很客氣。他讓人去詢問鬼修賈剛的下落,卻無人能說得清。繞渡口一圈,也沒看見什麼異狀。

    要遭,這是周青峰預想情況中最壞的。好不容易甩掉楊簡出了赫圖阿拉,卻找不到自己要尋的目標。他站在渡口直撓頭,身後的僕人和悍卒都不知道出來到底怎麼回事,都是滿心疑惑。

    渡口人來人往的,周青峰正在皺眉,忽然看到搬運的苦力中有個特別瘦小的身影正在緩緩前行。這人蓬頭垢面,看不清相貌。她渾身烏泥,衣衫破爛,只有胸口兩個乾癟的**證明是個女人。周圍的監工和其他苦力都在笑話她,用棍棒和鞭子又戳又打,只為取樂。

    一群弱渣在欺凌更弱的人。

    此情此景讓周青峰的腦袋嗡的一下,胸口又一次堵的慌。他見不得這種事,真心見不得這種事。他來自一個文明的時代,只從書本和視頻上看到悲慘的世界。而現在真實的一幕出現在眼前,他鼻頭髮酸,幾乎要掉淚。

    那是毛阿大的老婆,周青峰一眼就認出這個可憐的女人。

    女人勉力將一捆木材背進了貨棧,她走到監工面前伸出乾瘦的手掌,用祈求的目光索要她的報酬。報酬是一小塊的麵餅,真的非常小。監工還故意不給,將麵餅抓在手中不停的拋,女人只能跪下祈求。整個過程她都面無表情,已經徹底麻木了。

    “把她該得的給她。”周青峰緩緩走過來,哪怕他內心跟自己說一萬次'莫管閒事',可他還是走了過來。他也是面無表情,冷冷注視渡口的監工。

    監工見到周青峰,一個激靈從柴堆上跳下,伏到跪地。周青峰只得再說一次,“把她該得的給她。”

    監工連忙將手頭所有的麵餅遞給女人,甚至還將自己的水葫蘆也遞了過去。女人抬頭看到了周青峰,也認出了這個八歲的孩子。她的表情終於有所變化,苦澀的笑了笑,撿起地上臟兮兮的麵餅和水葫蘆,似乎長嘆一聲後開始慢慢的吃。

    周青峰第一次看到這個女人笑,這笑容讓他無比心酸,這得受多大的委屈,吃多少的苦,才能笑得如此令人動容。他看著女人把麵餅吃完,水喝光。整個過程,女人一直很平和,她沒有往日那份怯懦,就好像在吃最後的晚餐。

    周青峰的心頭就好像掛了塊秤砣般沉重。這種被侮辱和被傷害的人,在個小小渡口還有很多。眼前這個不過是個縮影。周青峰能做的就是守著她,讓她能好好吃一頓飯。看她吃完,他就轉身離開。

    “小哥,你是個好人。”女人從這周青峰的背影開口說話了,聲音沙啞,微弱,但她終於開口了。

    周青峰停了停腳步,背對著應了聲,“也許吧。”

    女人又說道:“我聽到有人說你在找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傢伙。我知道他在那裡。”

    周青峰一回頭,只見女人抬起手指向渡口北面的山嶺。她說道:“那傢伙住在北面的山梁後頭,沒多遠。小哥,你也不用怕他。那傢伙就一個人,沒有幫手。這裡的人都怕他,也討厭他。”

    渡口北面有片蒼翠的樹林,一條小路蜿蜒其中。周青峰確定方向後從口袋裡摸出幾錢碎銀子放在女人面前,說了聲'謝謝'。女人沒說什麼了,甚至沒去撿碎銀子,只是笑了笑。

    周青峰再次帶隊掉頭走向北面的樹林,他身邊的僕人這才知道自己的小主子要去找個鬼修。一時好些人面色發白,甚至苦勸道:“小主子,修士可厲害了,鬼修更是手段詭異,我們要不把楊主子喊來幫個忙?”

    “我都不怕,你怕個什麼?你的命比我精貴不成?”周青峰帶隊在前,其他人只能硬著頭皮跟上。而當走出幾十米外,他回頭看了眼渡口方向——不出預料,渡口的監工正在狠命的抽打那個女人,凶狠發洩剛剛被周青峰壓制的戾氣,抽出的鮮血甚至隨著鞭子不斷揚起。

    女人的慘叫聲隨風飄來,僕人聽到後又勸周青峰道:“小主子,你是心善的人,可還是少管這種事。你越管,那個女人死的越快。你給的銀錢,她一文也得不到。這年月,窮人命賤。你今日管得了一個,明日就有十個百個要你管。你有金山銀山,也救不了幾個人的。 ”

    “我知道,我統統都知道。”周青峰深吸幾口氣,努力不讓灰暗情緒影響自己,繼續朝山嶺而去。他心裡暗道:“這世界太黑暗了,我不想被其同化。可我變得越來越易怒,難以控制。”

    山嶺中有條小路,前行數百米出現一片開闊地。有座草廬突兀出現,周圍還搭著幾個木架。草廬內冒著煙,有股子藥味。木架上掛著好些肉塊,靠近了一看,有些分明是人的肢體。

    這地方一股子詭異氣息,周青峰闖了進來立刻感覺渾身雞皮浮起,暗暗心驚。隨行的僕人更是全部躲到周青峰身後,其他女真悍卒抽刀戒備,目光恐懼。

    周青峰則向草廬喊道:“賈剛在嗎?出來見我。”

    草廬裡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很快出來個小小的人影。一看這人影,躲在周青峰身後的僕人當即嗷唔的尖叫,慌不迭的朝外逃。女真悍卒也是陣勢大亂,後退了好幾步才穩住情緒。

    周青峰也被這人影嚇的直冒冷汗,那是個鬼一樣的小孩。他面容灰敗,頭髮稀疏,手腳就好像木乃伊般乾癟,眼睛倒是還能動,可透亮的眼珠卻更是嚇人。他見到周青峰等人,雙手高舉露出利爪,口中發出沙沙的恐嚇聲,腳下飛快的撲上來。

    周青峰連忙退入女真悍卒的保護圈內。幾個女真人也只能壯著膽子舞出一片刀光,大喝阻止這鬼東西的靠近。這鬼孩懾於刀鋒而跑開,草廬內又響起一陣沙啞的喝令聲,“毛蛋,退下。”

    毛蛋?

    周青峰心神未定,卻注目看向那個鬼孩。那鬼孩也正在看他,卻一眨眼嗖的跑掉,消失在附近的樹林中。

    再看草廬,一身鬼氣的賈剛出現了。這個鬼修永遠陰森森,笑起來比哭還難看。他盯著周青峰直樂道:“喲,這不是最近在建州女真大出風頭的周小子麼?我原本覺著你有個東廠的師父就很了不起了,沒想到一到赫圖阿拉就攀上了阿巴亥大妃的門路。”

    “你知道的倒是很清楚。”

    “我又不聾不瞎,想要在這邊荒北地混,就更要多多打聽些事了,否則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不知周小主子屈尊光顧我這草廬,有何貴幹?”

    “先告訴我,那孩子怎麼回事?”周青峰指著鬼孩消失的方向問道,“我見過那小子,他之前還是個活生生的人,怎麼會變成這樣?”

    賈剛似乎有點不想說,可還是開口道:“他爹把他賣給我了,自然由我處置。我把他煉成禦鬼童子。再說一次,是他爹主動賣給我的,我可沒偷沒搶。”

    “草泥馬,你說的真輕巧。”周青峰又看向草廬旁的木架。

    “呵呵,那孩子命苦,不是被我煉製,也是餓死。反正我問心無愧。”賈剛也順便解釋了那些人肉,“總有些自以為是的人不開眼來找我麻煩,而我養的各種厲鬼又需要些血食,那是他們活該。”

    “操,我就知道找你不是個好主意。”周青峰強忍心頭的不愉,皺著眉說道:“我想跟你做筆交易,讓我欠你個人情。”

    賈剛聞言大笑,尖利的笑聲把護衛的女真悍卒都嚇的腿軟,有兩人腦袋劇痛,手中的刀都握不住,噹啷掉落。周青峰也被這笑聲弄得胸頭煩躁,氣血翻滾,只是他胸口的'陽圭'很快做出反應,護住他心胸大腦等等要害。

    “笑夠了麼?笑夠了就听我說。”周青峰冷靜說道。

    賈剛不爽的喝道:“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統統都是這個嘴臉,平日對我們鬼修厭惡的要死,動不動就喊打喊殺。想驅使我們的時候就如同給我們莫大福分,真叫人噁心。”

    “是挺噁心的,可只要你還想在建州部的地盤混,我欠你人情可比你欠我人情好多了。再則,我來做交易,你可以開價。我要你給我的一件法器補充靈力。”周青峰說著從懷中取出那件粉紅色的'變身魔杖'。

    看到這愛心杖頂,超可愛外形的魔杖,賈剛都皺起眉頭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你管它是什麼?把靈力灌輸進去,直到杖頂那顆'心'開始閃動就行。”周青峰將魔杖拋給賈剛,“你住這麼個鬼地方,過得跟耗子似得。能有我這麼個關係,對你只有好處。你想要什麼,只要我能搞到的,都可以商量。”

    這話說得賈剛動心了。對於正常社會來說,鬼修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做鬼修那都是不得已的事情,賈剛就是在中原混不下去了才到這北地邊荒來。只是這裡的人也不喜歡生人勿近的鬼修,他頂多是算勉強活著。

    試探著朝魔杖內輸入點靈力,賈剛估算了一番開價多少才合適。半晌後他開口道:“好吧,我可以跟你做這筆交易。我聽說你能煉製百味露,這東西用來鎮定心神有奇效,我正好需要這東西。”

    “哈哈哈......,那你碰到我算是走運。不過我也明說,我的百味露品質不算太好。”周青峰又回頭大喊:“奴才們,你們死哪裡去了?你們主子我還沒完蛋呢,都快給我滾回來。”

    好一會的功夫,陪著周青峰的僕人才戰戰兢兢的重新冒頭。他揪住一人問道:“回城去我的臥室取一個貼著'百味露'標籤的瓷瓶。”

    來回一趟赫圖阿拉也用不了多久。半個時辰後,賈剛收到周青峰送來的貨,一滴劣質的'百味露'入他口中。這傢伙渾身亂冒的黑氣居然有所收斂,恢復少許人樣。

    “不錯,我要的就是這東西。”賈剛欣喜的看向周青峰,“願意跟鬼修做交易,你小子也真不是尋常人。以後用得著的地方,儘管來找我。”

    週青峰也笑道:“我這人最講究實在了。讓我欠你一份人情,對你有好處。”
mk2258 發表於 2018-5-11 08:43
第0070章一桌麻將





    從渡口北面的樹林回來,周青峰不但把'變身魔杖'充能,還把幾顆東珠給充滿了,保證他能用好幾次,因此心情不錯。他身邊的僕人和女真悍卒都跟剛剛經歷一場夢魘般,一個個大汗淋漓,又精神抖擻。

    能從詭異恐怖的鬼修面前全身而退,對於任何人來說就是一項難得的奇遇。而帶著他們經歷此事的周青峰,更是贏得尊重。

    唯一讓周青峰有點小膈應的是賈剛的靈力似乎有點不對勁。金木水火土,靈力是有屬性的。他也記不得自己前一次是朝'變身魔杖'中灌輸的啥屬性靈力,只知道今天灌輸賈剛的靈力後,這'變身魔杖'也似乎有點陰沉沉的發暗,跟前一次不太一樣。

    “希望不要把我變得莫名其妙就好。”周青峰實在搞不懂這些科技物品向玄幻物品轉換的規律,一部損壞的手機居然變成魔杖,天知道是咋回事啊?

    再次路過渡口,周青峰又一次接受一堆奴才,管事和監工的注目。他忍不住留意毛阿大的老婆還在不在,結果沒看到人。

    那個抽打她的監工看到周青峰時有點誠惶誠恐,但周青峰真沒心思去管。他硬下心對自己說:“死了就死了吧,我不可能救個累贅。對那個女人而言,死也是種解脫。”

    過蘇子河進赫圖阿拉,周青峰先是回到谷元緯的宅院。可他朝正屋瞄了眼就不敢進去,裡頭阿巴泰還拉著楊簡在喝酒呢。阿巴泰是樂哈哈,楊簡是在泣血。也不知道後者心裡在想什麼,周青峰隔著窗戶看他喝一杯就嚎一嗓子,涕淚俱下。

    太慘了,周青峰被嚇的直哆嗦,連忙逃離。否則讓楊簡看見,指不定上來找他拼命。家裡不能待,他只能去內城的'丹藥坊'。

    '丹藥坊'內,毛阿大正式當了整個改造工程的工頭,頤指氣使的喝令其他工匠幹活。周青峰問了問工期,又花錢給幹活的工匠們多弄幾個菜,甚至陪著一起吃了頓午飯。工匠們對這特立獨行的小主子更有好感。

    周青峰之所以高興,是毛阿大隻用兩天時間就偷偷將他的秘密夾牆給修好了。出入口佈置的也很隱蔽,內部空間挺大,足有四五個平米。整個工程是不同的幾批人做的,收尾工作是毛阿大親自做的,安全性挺好。

    一直磨蹭到下午日頭偏西,阿巴亥也沒出現。這更讓周青峰確定那位太妃是要玩刺激,指不定是夜裡才來。難怪她說自己若是沒出現,'周青山'不許走,擺明就是預想好了。

    等到慢慢天黑,工匠散去。周青峰將跟著自己的僕人也趕走。他自己待在'丹藥坊'內琢磨待會要如何與阿巴亥待之以禮,曉之以情,陪她心跳加速一下就把這事了結。最好是說'周青山'要離開赫圖阿拉,從此以後就沒這檔子破事了。

    等到一天喧囂逐漸平靜,黑暗籠罩整個赫圖阿拉。除了幾個要害位置點著火把,其他地方都浸入黑暗和寂靜之中。周青峰在天黑前就脫了兒童裝,激活'變身魔杖'化作成年版,再換上寬大的衣服。

    不過這次變身之後,不知道是不是靈力屬性真的有影響,周青峰總覺著自己外形變得有點陰沉,氣質憂鬱,跟原先死宅版的自己有很大不同。只是變都變了,也沒辦法改,只能就這麼著吧,反正天黑也不容易察覺。

    周青峰在這還沒完工的'丹藥坊'內點了一盞油燈,默默的等著阿巴亥來。他想著到時候怎麼敷衍她幾句,然後哄她回去。畢竟勾搭努爾哈赤的女人雖然刺激,但危險性太大了。

    天黑也沒多久,周青峰就听到遠處有人在快速靠近。有'聽風石'在,他的耳朵非常靈敏。跟著安靜的院子裡就有兩聲悶響,似乎有人從外頭跳進來。

    周青峰不覺有些好笑,暗想:“阿巴亥姐姐,你有正門不走,跳什麼牆啊。”他抓起油燈走出去,出門見有兩個人影帶著風壓朝他逼近。不等周青峰看清,一柄利劍就壓在他喉嚨上,其中一人還低喝道:“噤聲,敢喊就殺了你。”

    有沒有搞錯?

    大爺我守了半天,來的竟然不是阿巴亥,是兩個賊。還是女賊!

    等等......,不是一般女賊。

    利刃威逼,周青峰抓著油燈不敢動,可他眼睛和耳朵卻不瞎不聾。一個女賊身材高大,前凸後翹,外形勁爆火辣,太有識別性了。另一個女賊聲音冷冽,寒氣逼人,聽在耳朵裡就知道她動輒殺人,絕不留情。這聲音也不多見。

    雖然她們兩個都穿著黑色夜行衣,還戴著頭罩遮住面容,可這對組合湊在一起,周青峰就是個傻子也知道是誰來了——袁輕影和大洋馬!

    老天啊,這兩個傻女人跑到赫圖阿拉來湊什麼熱鬧?這地方就是龍潭虎穴,建州部的高手全在這裡,你們是來作死麼?

    袁輕影卻不由分說,將周青峰推進了屋子。她將房門一關,對葉娜說道:“娜娜,把這傢伙捆起來。”

    大洋馬葉娜隨身帶著細繩,三下兩下就把周青峰捆在一張椅子上。袁輕影則將整個'丹藥坊'給搜索一遍,確定這是個沒完工的工坊後倒是鬆了一口氣。她將長劍歸鞘,走到周青峰面前冷喝道:“我問你答,敢多說一個字,我就宰了你。”

    周青峰連忙點頭,因為他脖子上換了葉娜的小匕首壓著。

    只是不等袁輕影問話,她忽然舉起油燈,皺眉仔細打量周青峰的五官,並且向葉娜問道:“娜娜,你覺這這傢伙有點眼熟?”

    沒有,沒有,你認錯人了,我跟你一點都不熟。

    葉娜站在周青峰身後,也偏過頭來看。可她只跟八歲版的周青峰見過一次,現在看到成年憂鬱版的周青峰,根本毫無印象。她搖搖頭,表示自己認不出來。

    袁輕影很是疑惑,卻又說不清那裡有問題。油燈昏暗,加之周青峰面孔有些變化,她這會也沒把成年版的周青峰和八歲版的聯繫起來,只是覺著眼前這人似乎那裡見過,卻又不肯定而已。

    周青峰連忙打亂袁輕影的思維,低聲說道:“兩位女俠,有話好說。我只是個守夜的,並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你們肯定找錯人了。”

    “我讓你說話了嗎?”袁輕影凶狠喝道:“我問你,前不久有個叫谷元緯的漢人到了赫圖阿拉,他人在那裡?”

    找谷元緯呀?周青峰稍稍鬆了口氣,“谷先生呀,他被大汗授命弄個'招賢館',據說要去中原招募人才。兩位女俠來晚了一步,他前天就走了。不過現在立馬去追,說不定還能追上。”

    “走了?走了就算了。”袁輕影顯然對谷元緯不是太在意,她繼續逼問道:“他的兩個徒弟呢?”

    “徒弟?徒弟自然是跟著師父走了呀。”周青峰睜眼說瞎話。

    袁輕影卻一聲冷哼,手指朝周青峰肋下一戳,周青峰當即痛的眼淚直冒。她面帶寒霜的說道:“你敢騙我?我早就打聽了,谷元緯的徒弟周青峰搞了個什麼'丹藥坊',就是在這個地方,他並沒有離開赫圖阿拉。你當我面不老實,非要我用刑,是不是?”

    “女俠,女俠饒命啊。我真不知道這事,我以為當師父走了,徒弟自然要跟著去的。我就是個守夜的,我什麼也不知道呀。我都沒當面見過那周青峰。”周青峰心想:“我怎麼就這麼倒霉呀?這妞陰魂不散,死活非要來殺我。我真是上輩子欠她的了。”

    “那你就給我老實點,把知道的都說出來。”袁輕影再次逼問,“我從錦衣衛那裡學了幾十種用刑的招數,一直沒空練練手呢。”

    “我老實,我一定老實。”周青峰連忙點頭。

    “周青峰住在那?”

    “努爾哈赤在外城給谷元緯賞賜了一座宅院,周青峰應該就住那裡。”周青峰把自己住的地點說了。

    “這'丹藥坊'是要用來幹什麼的?”

    “好像是要煉丹吧。”

    “煉什麼丹?”

    “這我真不知道呀。”周青峰確實不知道自己能煉製什麼丹藥。

    問完關於周青峰的話題,袁輕影又問城中布防和格局。關於這些,周青峰是知道的都說,不知道的他也答不出來。問了好一會,葉娜就遺憾說道:“輕影,我們撲錯地方了。原本想著那數祖忘典,認賊作父的周青峰會在'丹藥坊',卻不知他竟然在家里呆著。”

    周青峰心裡苦笑,“你們沒撲錯,我正好就在'丹藥坊',只是換了個面目而已。”

    袁輕影則恨恨說道:“沒關係,這次他逃不了。讓這傢伙帶路領我們去,今晚就宰了那小子。絕不能讓他禍害我大明江山。”

    說完周青峰就被兩個女人提溜起來朝外推,只是剛剛出門,忽然聽到院子外響起一陣敲門聲。二女都是一驚,又把周青峰給推進了屋子內。袁輕影壓低聲音喝問道:“外面是誰來了?”

    外面能是誰?建州大妃阿巴亥來了唄!

    周青峰心裡這個苦啊——老子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跟漂亮美人約會,結果來一個不夠,竟然來了三。這下可好,能湊一桌麻將了。

    “兩位女俠,莫要亂來,真不要亂來。我們都是城中普通的老百姓,外面是......,是我的姘頭。我打發她走,這就打發她走。”周青峰說道。

    袁輕影一個眼色,葉娜將周青峰鬆綁又提溜出來。這時候院子外的阿巴亥已經敲門敲的不耐煩了,忍不住低聲罵道:“死奴才,還不快開門。你若是不在裡面讓我白來一趟,我明天就讓人砍了你。”

    周青峰被袁輕影一推肩膀,他硬著頭皮在院子內回應道:“別敲了,我今晚不方便,你回去吧。”

    “什麼?死奴才,你好大的狗膽,竟然敢讓我走?”外頭的阿巴亥怒喝一聲,就听她用滿語急促的說了幾聲。

    周青峰還在想阿巴亥說的滿語給誰聽,結果就看到兩名身手不凡的侍女從外頭跳了進來,嘩啦一下打開了院子的門。建州部尊貴無比的大妃阿巴亥從外頭怒氣沖衝的走了進來,劈頭就向周青峰罵道:“說......,誰給你的膽子?”

    大妃,你大晚上的找男人偷情,居然不是一個人來的呀?

    周青峰苦笑的一回頭.......。

    袁輕影和葉娜跑沒了踪影,不知哪裡去了?

    周青峰再看怒氣沖衝的阿巴亥,心想:我死定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5-11 08:43
第0071章欠收拾





    夜里風涼,星河燦爛,炫人心神。

    只可惜如此良辰美景,周青峰卻無福消受。阿巴亥正對他怒目而視,後頭還跟著幾個不好惹的侍女。

    周青峰只能是'呵呵......,呵呵......,呵呵呵呵......',笑了幾聲後才尷尬說道:“大妃,這深更半夜,我們孤男寡女,若是傳出去必然有礙大妃的名聲。我在此其實是想勸大妃回去休息,免得出事。”

    周青峰這會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阿巴亥脾氣不好,袁輕影也是脾氣不好,兩個脾氣不好的女人湊一起,就沒可能有好結果。她們倆要是起了爭鬥,周青峰也沒處跑呀。只是他沒想到袁輕影居然躲了起來,他又開始琢磨自己是不是順勢哄著阿巴亥一起溜比較好。

    “狗奴才,你在胡思亂想什麼?”阿巴亥怒道:“我來此地,大汗都是知道的。我就是要問你怎麼弄百花釀?你們這些漢人窮酸,腦子裡怎麼如此齷齪?”

    啥......,百花釀?你來真的!

    你也不管我會不會就跑來問。要問難道白天來問不好麼?這大晚上的,你問什麼問?

    看周青峰一副懵懂的模樣,阿巴亥更是恨道:“現在已經是八月,過幾個月到元旦時我建州部將有大典。這是我女真部族數百來從未有過之事,此等大典怎麼能沒有美酒?

    我們女真不缺烈酒,我想弄些別緻的酒水預備著。看你們漢人的書上有百花釀,你們的瓊漿玉液又很得大汗喜歡,我想你肯定擅長釀酒,所以就來問問。怎麼?讓你從下午等到現在,你不樂意了?你個狗奴才,難道要主子我等你不成?”

    “這...... 。”周青峰頓時啞口無言,被阿巴亥怒斥這麼一通,他原本那點瞎想的旖旎心思頓時成了笑柄。還以為阿巴亥是不是看上他了,原來都是他的自作多情了。

    操,這臉面丟大了!

    “等得,等得。”周青峰連續被罵兩句'狗奴才',心裡很是憋氣。只是他轉念一向——不對呀,現在的關鍵問題是我這還有兩個凶煞的'女俠'要處理呢,得想辦法怎麼躲開吧。

    只是躲不開了。

    阿巴亥剛剛發完威風,護衛她的侍女忽然紛紛倒地。葉娜又不知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一隻匕首橫在周青峰脖子上。袁輕影則站在了阿巴亥身後,冷冷注視著後者。阿巴亥也是一驚,和袁輕影對視後向周青峰同聲問道:“這女人是誰?”

    嘚,撞一起了!

    深呼吸,冷靜,冷靜,我怎麼冷靜啊?

    周青峰愣在當場,沒法回答呀。

    阿巴亥細看袁輕影一身藏頭遮面的夜行打扮,又怒道:“哪裡來的蠢賊,真是好大的狗膽,竟然敢闖如我建州部的都城。”

    阿巴亥這臭脾氣,要遭!

    周青峰都沒看清動作,袁輕影已經毫不客氣啪的一掌抽在阿巴亥的漂亮臉蛋上。她對周青峰冷哼喝道:“這就是你的姘頭?長的不錯,可她一口一個'狗奴才',你居然能忍得了?”

    阿巴亥在烏拉部就是格格,在建州部也是大妃,一輩子高高在上備受寵愛,長這麼大就沒被人如此當眾羞辱過。她不敢相信的捂著自己一邊臉蛋,又說了一句蠢話,“賤婢,你敢打我?”

    啪,左右開弓,又是一巴掌。

    兩巴掌下來,阿巴亥倒是冷靜了,總算明白點情況。雖然她內心極度驚怒,卻不敢再亂開口了。周青峰脖子上架著匕首,慢聲細氣的向阿巴亥解釋道:“我剛剛叫你不要進來的,現在知道為什麼了吧?我們倆都落在這兩位女俠手裡了,就別亂說話。”

    袁輕影又把阿巴亥和她的侍女全部拖進'丹藥坊'的屋子內,還將阿巴亥和周青峰背靠背捆在一起。她特意看了看阿巴亥的臉,尤其是她脖子和手腕上佩戴的首飾,冷冷喝問道:“你在這城裡的身份不低,到底是誰?敢說一句謊言,我就殺了你。”

    周青峰忙道:“她就是個普通婦人,就是長的好看點而已。”

    “胡說。”阿巴亥渡過最初的驚慌,這會一咬牙挺直了身子再次怒聲喝道: “我是烏喇那拉?阿巴亥,烏拉部主滿泰的女兒,建州部主努爾哈赤的大妃。你以殺人之詞逼我,我又豈能怕了你?你若不殺,便是膽怯,我若求饒,又算何人?我女真人就沒有怕死的!”

    阿巴亥氣鼓鼓的瞪大了雙眼,直視袁輕影,白皙的脖頸高高揚起,就等著赴死。袁輕影真沒想到這女人身份如此特別,更沒想到這女人還如此有骨氣。她嗆啷一聲拔出寶劍,冷笑道:“想死?我成全你。”

    袁輕影是真敢動手殺人,絕不會含糊。周青峰對她的心狠手辣是早就見識過,只是他也沒想到阿巴亥會如此硬氣,半句軟話都不說。現在不管是為了自保還是為了避免麻煩擴大,他都必須阻止。

    “別......,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周青峰疾聲喊道:“兩位女俠,你們來這裡是了大明社稷江山,不是為了欺負另一個女人的吧?要殺去殺努爾哈赤啊,他才是能威脅大明的人。就算不殺努爾哈赤,把他幾個兒子殺了也行。比如有個叫黃太吉的,殺了最好。”

    周青峰在勸,阿巴亥卻又怒氣沖衝的開口道:“我家大汗武藝超群,勇力出眾,其下諸子個個英勇蓋世,凶悍絕倫。這兩人不知是從那裡冒出來的賤婢,又如何傷的了我女真貴冑半根毫毛。她們去也不過是送死。要殺就來殺我,我皺一下眉頭就不配姓烏喇那拉。”

    聽阿巴亥還是一味強硬,周青峰卻火大怒道:“阿巴亥,你給我閉嘴。你想死,我不想死啊。你惹惱了這兩個女人,是要拉我陪葬麼?”

    “狗奴才,你敢兇我?”

    “你再罵一句'狗奴才',老子就扒光衣服操翻你,日也操,夜也操,正著操,反著操,臀後操,口前操,**了為止。我要給野豬皮戴一頂綠油油的帽子,把你掛到城樓上去,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事。”在隨時可能一劍斃命的情況下,周青峰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啪......,一個巴掌打在周青峰的後腦勺上。動手的是......,葉娜。金發大洋馬怒不可遏的對周青峰罵道:“無恥,下流,卑鄙,你竟然想這樣欺負女人。輕影,殺他,把這個臭男人給殺了。我最恨這種好色之徒。”

    亂套了,徹底亂套了。當感覺一道冰冷的劍鋒出現在周青峰的脖頸,他也是英雄氣短,無力回天。

    可劍鋒一會又收了回去。

    袁輕影冷冷說道:“這沒想到這女人是建州部的大妃,身份可尊貴了。她私下與人通姦卻被我們撞破,現在和姦夫綁在一起動不得,自然巴不得我殺了她速死。她這是想保住自己的名聲,可今次我偏不殺。”

    葉娜在一旁低聲提醒道:“這阿巴亥不說要找這男人學釀酒嗎?”

    “你會入夜後來問?”

    “不會。”

    “明明就是通姦,胡扯什麼釀酒。我最見不得這種厚顏無恥的女人,她想死在我手裡,我偏不讓她如意。”

    “那麼我們怎麼辦?”

    “留他們在這裡,天亮了自然有人來找。我們去殺周青峰那小子,然後離開此地。”

    說著話,袁輕影一掌劈在阿巴亥的脖頸,將其劈暈過去。葉娜也對周青峰同樣處置,動手前她還冷喝道:“今天是你命大,我們不殺你。”

    周青峰還來不及抗議,他就被劈暈。袁輕影和葉娜迅速離開。

    丹藥坊內倒是安靜下來,只有幽幽油燈散發昏暗光線。

    只是才兩個多時辰,周青峰就在陽圭的保護下率先醒過來。他發現自己還被捆住雙手,立刻掙了掙。掙了幾下後,阿巴亥也被弄醒。只是兩人被捆的結結實實,靠自己絕對弄不開繩索。

    “哪兩個該死的賤婢,我逮到她們,要把她們剁碎了丟去餵豬。”阿巴亥想起自己捱的兩耳光,氣的胸脯不停起伏。

    “現在少廢話了,想著怎麼掙脫再說。”周青峰努力想站起來。

    “還有你這個奴才,居然跟那兩個賤婢說我是你的姘頭?”阿巴亥還是氣鼓鼓。

    “夠了,你再胡扯什麼奴才,想不信我真的弄死你。”周青峰也是火大,今晚真是一點都不順利。他原想著自己在阿巴亥面前賣弄本事是不是能博得好感,贏得地位。現在幻想破滅,他再怎麼努力,阿巴亥也不過看他是個能幹,有趣,能逗自己開心的奴才。

    根深蒂固的階層概念不會因為說幾個笑話而改變的。這是最讓周青峰感到後怕的事情——感情老子一直是在鋼絲上跳舞,稍有不慎也是被拖下去砍頭的命。

    屋子的地面上還躺著幾個阿巴亥的侍女,她們並沒有被殺,卻不知道為何一直不醒。周青峰對阿巴亥說道:“你侍女身上有匕首,我們一起站起來過去撿。”

    阿巴亥看到幾個侍女,還在恨恨的罵,“這幾個奴婢居然還沒醒,待會我定要狠狠責罰。”

    “你還是要耍威風,是吧?你要是少說幾句,我們不至於如此倒霉。現在聽我的,一起站起身過去。”周青峰說道。

    “你又兇我。”阿巴亥恨恨的說道:“連大汗都不會如此對我。”

    雖然氣惱,可阿巴亥還是得聽話配合。兩人背靠背的搖晃站起,努力一步一步的挪。挪到侍女面前,周青峰用腳想從侍女身上弄出匕首。阿巴亥卻忽然開口問道:“你剛剛是想救我,對不對?你從一開始就不想讓我進來,想讓我逃走,對不對?你這奴才倒是有幾份忠心。”

    “我是不想被你拖累死。”周青峰聽到被阿巴亥罵做'奴才',心裡就惱火。他不確定阿巴亥會不會回頭算賬呢,畢竟今晚事情鬧得這麼大,這可是十足十的醜聞。一時間,周青峰心裡起了殺心。

    “我是建州部的大妃,我當然不能向那兩個女刺客低頭。可我也很怕死,她們說不殺我的時候,我差點想哭。還有,你剛剛罵的好難聽。我不過喊你幾聲奴才,你就那樣兇我。”似乎總算念起周青峰的好,阿巴亥的語氣又開始逐漸低柔,還帶著點劫後餘生的恐懼顫音。

    “我不是你的奴才。”周青峰聽到'奴才'這稱呼實在忍不住,“你再胡說八道,就是我弄死你。”

    可阿巴亥不知觸動了那根筋,她撩腳後踢,使性子般的報復。兩人被捆著本就站不穩,周青峰被踢的身子一歪,帶動兩人都倒在地上。他不禁真火冒出,大罵道:“都這個時候了,你搞什麼?真想被人當場捉姦麼?”

    阿巴亥卻依舊在使小性子,不停的叫道:“奴才,奴才,奴才,你就是我的奴才。若不是覺著你挺有趣,能逗我高興,我至於這夜裡跑出來麼?你居然來罵我,還罵得那麼難聽。”

    “你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非要找死。”倒地前,周青峰已經用腳將一柄匕首從侍女身上摘下。倒地後,他便伸手去摸短匕。可他和阿巴亥背靠背捆著,手一摸抓到的是阿巴亥的屁股。

    敏感部位被人粗魯的捏了幾下後,建州部的大妃頓時一聲高亢的驚叫,跟著又氣若蕭管,婉轉低吟,“你這奴才,你真要欺負我這主子不成? ”

    “閉嘴,我真是受夠你了,快把腿分開。”周青峰耐心耗盡,語氣愈發粗魯。

    “什麼?”

    “我讓你把腿分開。”

    “不行,你的手別亂摸。”

    “我不是要摸你,我要你把腿分開。”

    “你明明就是在摸人家,快住手,你摸到人家哪裡了。我不罵你了,也不計較今晚之事,你快把手收回去。我只是每日無人說話,想找人解解悶。快停下,你個奴才亂摸那裡?我可是建州部的大妃,你真不能摸了,人家......,羞死了!我要砍你的頭,砍你的頭。”

    阿巴亥一會哀求,一會大罵,一會又嬌聲哭泣。她到最後兩腿繃直夾緊,聲音又羞又澀。周青峰的半隻手被她夾在兩腿中間,她越是用用力越覺著難堪。

    “笨女人,你的大腿下壓著一柄匕首。你把腿分開,我就能摸到了。”

    “不行,不行,我死都不讓你摸。你快把手縮回去,縮回去啦,我要忍不住了。我求你了,我不罵你是奴才了。你不要亂扯啊,那是人家的褻褲。你的手......,我恨死你了,你這個大惡人。”

    “你忍個鬼啊,我就是要撿個匕首割繩子。”

    周青峰的手在阿巴亥的大腿根部死命的鑽,阿巴亥則死命的抗拒。等著周青峰好不容易抓住那柄短匕,卻又縮不回來。

    “好了,我要收回手了。你把腿分開啊。見鬼,你夾那麼緊做什麼?”

    “不行,你碰到人家哪兒了,你不能動。快停下,我真要忍不住了。”

    “你到底忍不住什麼?”

    “人家,人家要尿了。”

    這句一出,周青峰就感到和他綁在一起的阿巴亥身體整個繃直,手頭一陣溫熱,一股熱流淅淅瀝瀝的淋了出來。阿巴亥忽而崩潰大哭,“你個該死的奴才,你竟然敢褻瀆主子。我要砍你的頭,砍你的頭。嗚嗚嗚.......,大汗都沒這樣對我,我還怎麼見人啊!”
mk2258 發表於 2018-5-12 23:58

第0072章三方箝制

    抓住短匕,抽出,緩緩割開捆縛的繩索,這一簡單的動作讓周青峰滿頭大汗。當束縛鬆開,他立刻翻身將阿巴亥壓住,匕首橫在她的脖子上。

    阿巴亥還在顫抖,可她很快明白了周青峰的意圖,她帶著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周青峰,“你要殺我?”

    “今晚發生這麼多事?你會放過我嗎?我可是親眼見你隨意處死渡口的那名廚子,在你眼裡殺個奴才跟殺條狗有什麼區別?”這一刻的周青峰兇性大發,他在赫圖阿拉的所有預想全部被打亂,被激怒的他甚至親手毀掉了他在赫圖阿拉最大的依靠。

    “別.......,我不計較今晚的事。”阿巴亥驚叫道。或許是硬氣過一次後反而更怕死,又或許是在周青峰面前已經丟了臉,她再也沒之前那麼強勢,“別殺我,我不想死,我不會告發你的。”

    “你以為我會信?”周青峰額頭冒汗,渾身濕透。他知道自己這一匕首劃下去,鼎鼎有名的阿巴亥就得提前十一年死掉。可殺掉阿巴亥,他自己也逃不了關係。

    阿巴亥死前來過'丹藥坊',她的屍體也會在'丹藥坊',她甚至可能告訴過別人自己夜裡要見誰,這些線索統統會指向周青峰。而現在整個赫圖阿拉城門緊閉,他想逃都逃不了。

    殺她,慢點死。

    不殺她,她回頭就要告發,死得更快。

    局面被徹底大亂,周青峰握著的匕首都在發抖,一時難以做出決定。就在這時,整個赫圖阿拉忽然響起嘈雜的呼喊聲。佩戴'聽風石'的周青峰捕獲風中傳來陣陣聲音,都是滿語的叫喊,非常混亂。

    今晚到底怎麼搞的,又他喵的出什麼事了?

    呼喊聲越來越大,就連阿巴亥都能聽到了。她帶著泣聲說道:“城裡的守衛被驚動了,他們在喊'抓刺客',應該是剛剛哪兩個賤婢。我可以把所有事情都推到她們身上去,我可以把你當我的親信。別殺我,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阿巴亥還在勸周青峰,可周青峰卻惡狠狠的罵道:“你當我傻嗎?我寧願相信那兩個女人,也不會相信你。那兩個女人雖然凶狠,卻還有商量的餘地。而在你眼裡,我就是個該死的奴才。”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會信我?”

    “我根本不信你。 ”

    “我可以對神靈發誓。只要你不殺我,我絕不會害你。”

    “我他喵的是個無神論者。”

    周青峰越爭執越慌,腦子一漲一漲的疼。各種主意被他反复推演,卻都沒有一個是可以全身而退的好主意。而就在他呼吸越來粗壯想要拼死一搏鬥時,'丹藥坊'外忽然響起沉重的腳步,又有兩個翻牆而入的聲音響起,並且很快進入屋子內。

    操......,袁輕影和大洋馬又回來了!

    三方四人再次相見,形勢大大不同。

    周青峰和阿巴亥掙脫了束縛,可兩人從原本的同夥變成了敵對。

    袁輕影和大洋馬也是狼狽不堪。剛剛還生龍活虎的袁輕影此刻捂著肚子,臉色慘白。她完全靠葉娜攙扶著才能行動,顯然是受了重傷。

    四人對視,全都投鼠忌器。

    倒是周青峰沒空猶豫,主動說道:“你們不是要去殺個小屁孩麼?被誰打成這樣?”

    袁輕影氣息不暢,話都說不完整。葉娜沒有獨自決斷的能力,倉皇無措的說道:“我們在城裡迷路了,遇到個很高大魁梧的女真高手。我和輕影聯手都打不過他,只能逃回來了。”

    “誰這麼厲害?你們倆聯手都打不贏?”周青峰對袁輕影的水平是有所了解的,谷元緯全盛時期才能贏她,逃亡路上卻被她壓著打。而大洋馬的厲害他也親眼見過,楊簡基本上被她耍著玩。能把她們倆打的狼狽而逃,那得是什麼牛人?

    這個謎題由阿巴亥解答了,“是莽古爾泰,大汗的第五子。褚英被圈禁高牆之後,他就是建州部的第一高手。今晚正好是他值夜,你們應該是碰到他了。聽我說,別殺我。你們以我為質,我來保護你們平安。我是大汗最寵愛的女人,可以讓你們離開赫圖阿拉的。”

    阿巴亥是建州大妃,她這話算是今晚最有建設性的意見了。葉娜聽了明顯意動,只是沒搞清楚眼前這個男子怎麼會又要殺阿巴亥。

    “我不信任阿巴亥,赫圖阿拉的高手實在太多,以她為質並不是什麼好主意。”周青峰卻斷然拒絕了這個建議。他是四人中最弱的,沒有術法,沒有權勢。而建州部能人多的是,各種手段叫他這個弱雞防不勝防。袁輕影和葉娜可以靠這個法子逃走,他絕對不行。

    葉娜對周青峰的態度很是不解,她疾聲說道:“你跟你的姘頭怎麼鬧僵了?我覺著這個大妃的主意挺好,我們布下的迷陣拖延不了太久,城內的守衛很快就能追踪到這裡。你既然跟她鬧翻了,正好跟著一起走。”

    阿巴亥也在求周青峰,不斷表示保證他的安全。倒是一直沒說話的袁輕影忽然抬頭,冷哼說道:“娜娜,你還沒看出來麼?這小子就是我跟你說的周青峰,我一直在想這張臉我應該見過,現在想想這就是我第一次見他的樣子。”

    眼前這男人是周青峰?葉娜和阿巴亥都更加驚訝。

    “我見過的周青峰是個八歲小孩子。”

    “你不是周青峰的哥哥周青山?”

    ......,周青峰朝袁輕影苦笑了一下,“你個臭女人一直追殺我,我是不是應該趁現在幹掉你?”

    嗆啷......,葉娜抽出自己腰間的短匕,凶狠的說道:“你要殺輕影,先得過我這關。”

    周青峰卻繼續對袁輕影怒道:“你他喵的什麼都不懂,天天叫嚷要保大明,可你知道該怎麼保那個腐朽的王朝嗎?你知道該怎麼挽救自己的民族嗎?真正知道該怎麼做的是我。我才知道要做什麼才是對的,你只不過是個自以為是的蠢蛋而已。

    以我們之間的因果關係,我只要隨便說點什麼不該說的,所有傷害都會落在你頭上。谷元緯只知道一點就老了二十歲,我可以保證我說出來的東西,能讓你一命嗚呼。根本沒誰救得了你。”

    “混蛋,我後悔當初為什麼要跟你廢話,真該一劍就殺了你。”袁輕影倔強的看著周青峰,可她沉默數秒後說道:“你不想死,對不對?我也不想娜娜因為我這次的冒險而死,那麼我們來做筆交易。你給我們找個躲藏的地方安置,我來幫你控 制這個建州大妃。”

    阿巴亥一聽自己似乎有被邊緣化的趨勢,連忙向袁輕影張口說道:“等等,你們要做交易,為什麼不跟我做?你們救我,我能給你們找最安全的地方。我難道不比這個奴才強?”

    只可惜袁輕影卻冷笑道:“不好意思,阿巴亥大妃。我受傷很重,就算離開赫圖阿拉也逃不遠,我必須得就地療傷。而我跟這小子交手很多次,我知道他既聰明又怕死。他屬於最弱的一方,相比之下你可不是更好的交易對象。”

    “我可以給你們找個安全的地方,前提是你們得聽話。”周青峰不得不謝天謝地,他在'丹藥坊'內早有準備,否則今晚的情況他就搞不定。

    得到周青峰的承諾,袁輕影從自己身上摸出個瓷瓶,倒出個黑乎乎的圓球。這圓球出來後就緩緩舒展開,竟然是一條多足蟲子。這蟲子交給葉娜,葉娜當即心領神會的將蟲子送到周青峰面前說道:“把這蟲子放在阿巴亥的鼻子下,它會自己爬進去。”

    這黑乎乎的蟲子看著好可怕,周青峰根本不敢碰。他把阿巴亥抓起來,扯住頭髮將腦袋朝後拉,“你自己來。”

    看著蟲子要送進自己的鼻子裡,阿巴亥立刻就開始掙扎要尖叫。而周青峰捏住她的下巴不讓其說話叫喊,死死將她控制住。葉娜將黑色小蟲輕輕放在阿巴亥的上唇,蟲子就自己朝她鼻孔裡鑽。

    袁輕影在一旁解釋道:“這是苗疆的一種蠱蟲,它平日會吸在人的鼻腔內,靠吸血過活。可它如果天長日久不被取出來,就會鑽進人的腦子裡,吞噬腦髓。”

    蟲子爬的很快,一會就在阿巴亥的鼻腔內消失。阿巴亥驚駭的不停痛哭,又咒罵袁輕影手段惡毒。袁輕影只是輕笑,“這是我們錦衣衛用來控制線人的辦法,對付不聽話的人最是有效。而且別指望把這蠱蟲輕易弄出來,那隻會死的更快。”

    說完袁輕影就看向周青峰,“我來控制這位大妃,這位大妃箝制你,你則來幫我們渡過難關。現在,給我找個合適的藏身之處。”

    白天修好的秘密夾牆正是派上用場的時候,周青峰安排袁輕影和葉娜從房子外的屋頂進入夾牆內,並且消除所有可能暴露的痕跡。在封閉夾牆時,他說道:“我盡量每天給你們送一次食物,也會想辦法給你們弄些藥品。希望你們別給我添亂子,......。”

    正說著話,袁輕影忽然伸手朝周青峰頸部一戳。周青峰就感覺皮膚微微刺痛,伸手一摸有些血跡。他頓時暴怒道;“姓袁的,你又想搞什麼鬼?你是想逼的大家同歸於盡嗎?”

    袁輕影卻淡淡說道:“沒什麼,我也擔心你給我添亂子。一點小手段而已,等我傷好之後,我自然幫你解除。”

    “草你娘,你這女人真可惡,我也不相信你。”周青峰都想跟袁輕影撕破臉,可聽到遠處傳來快速靠近的狗叫聲,他不得不立刻封閉夾牆,並且從屋頂上下來。

    屋子內,阿巴亥正一臉怨恨的看著周青峰,冷冷注視,很不服氣。她的侍女之前被袁輕影封閉筋脈,現在都一一解開,茫然不解的看著自己主子和周青峰之間的對峙,根本不知道剛剛發生了多少事。

    周青峰卻只是讓開屋子的門口,對阿巴亥命令道:“現在滾回你的漢王宮去,想辦法掩飾好一切。別讓野豬皮懷疑到我頭上來,否則你也要死。”

    “你到底是什麼人?來我建州部做什麼?”這時候再說周青峰是來投奔的,阿巴亥才不信呢。

    “反正不是來這裡玩的。”周青峰陰狠的樂道。

    “狗奴才,枉我還想抬舉你。”阿巴亥恨恨的罵了句。

    啪......,周青峰毫不猶豫的扇了一巴掌過去。他無視那些想撲上來的侍女,冷冷喝道:“收起你那套主子奴才的把戲,我討厭死了你們這些奴隸主。老子是堂堂正正的漢家男兒,別逼我打女人耳光!”
mk2258 發表於 2018-5-17 22:11
第0072章 无题

   阿巴亥是哭着回去的,她向野猪皮倾述自己夜里带着侍女前往‘丹药坊’,想为几个月后的建州大典酿造特别点的美酒。结果大妃半路遇到来袭的两个女刺客,遭受了逼问和打骂,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努尔哈赤派自己的亲军查验了阿巴亥半路遇袭的地点,天亮后也到‘丹药坊’进行粗浅的调查,询问过周青峰几句。由于‘丹药坊’本身就处于修整之中,现场凌乱。他们得出的结论是确实有刺客惊扰了大妃。

    至于‘周青山’这个人,根本不存在。阿巴亥的侍女都是从乌拉部挑选的,跟着她十多年,只忠于她一个人,知道守口如瓶才能活的长久。

    而至于周青峰,他不过是在夜里待在‘丹药坊’准备和阿巴亥大妃商讨所谓‘百花酿’,却没见过什么刺客。野猪皮的亲军找到他时,他已经恢复八岁孩童的状态。

    这起刺杀没能抓住两个女刺客,全城大索也没能找到她们的踪影。不过赫图阿拉经常有刺客来袭,这对于建州部一点不稀奇。毕竟野猪皮在过去的三十年里攻灭了大大小小十几个女真部落,想要他命的人太多了。若是连几个刺客都没有,反而不正常。

    隔天清晨,赫图阿拉又恢复正常的生活秩序。除了周青峰的‘丹药坊’有点破损外,两个女刺客也就杀了十来个女真兵卒,打伤了几十号人,另外点着了其他地方的几栋房子。如果不考虑阿巴亥大妃挨的几下耳光,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第二天一大早,周青峰从内城回到外城的宅院。看到满街的女真兵丁,他还是有点心惊肉跳。他并不确定阿巴亥会不会告发,也不确定袁轻影会不会被发现,更不确定自己做的一切是否不留痕迹,可他必须装作安然无事的样子。

    回到家,仆妇们已经开始忙碌。周青峰要求七点半就要吃早饭,逼着别人也得跟着改作息时间。他想先回自己房间补个觉,却看到房间内一片狼藉,床铺家具全都破碎,甚至焦黑,地上圆溜溜滚动好几个酒坛子,黑眼圈的杨简就倒在地上,摊开手脚呼呼大睡。

    “把杨简那个混蛋挪到他自己房间去,然后把我房间好好收拾一下,开窗通风,被褥全部换掉。”周青峰喊来几个仆妇命令道。

    仆妇们领命行动,少不了跟周青峰说说昨天都发生了什么事——阿巴泰一大早跑来见杨简,还拉这他喝了一天的大酒,真是喝的酩酊大醉。阿巴泰都是被他家的奴才抬回去的。而杨简喝了醉,醉了吐,吐了睡,睡一会又起来喝,把整个家都闹腾的一团糟。

    “杨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或者有什么不妥的举动吗?”周青峰担心的是这个。

    仆妇们禀报道:“杨主子就是哭,一遍喝酒一遍哭,哭了不够他还嚎,其他倒没什么。”

    这让周青峰稍稍放心。可等着仆妇收拾房间,被挪动的杨简醒了,大喊大叫的从屋子内跑出来。他看到周青峰就猛扑上前,张口骂道:“混小子,你还敢回来?你可真够阴毒的,背地里给我使这么个损招。我今天非要跟你拼了不可。”

    喝得醉醺醺,口齿都不清楚,术法是别想释放了,杨简仗着自己年龄大就要上来跟周青峰动手厮打。可他脚下虚浮,捉都捉不到周青峰,反而不停的摔倒,撞的头皮乌青。

    周青峰仅仅避让几下,就看杨简倒在地上起不来。他冷笑嘲讽道:“师兄,你该谢谢我。能当努尔哈赤的孙女婿,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可以保你今后二十年的风光。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就是太过忘恩负义了。”

    杨简闻言大怒,蹭的一下从地上坐起,醉眼惺忪的骂道:“你他喵的说着好听。你干嘛不去娶那个丑丫头,你知道她长得多难看吗?走夜路,她都可以直接扮鬼了。我杨简好歹是个修士,不说娶个天仙般的娇娘,也不能娶这样难看的呀。”

    “说这话可就太过分了,说不定人家姑娘心灵美呢。都说‘娶妻娶贤,纳妾纳颜’,你要真不满意,多收几房妾侍不就得了。人不能太矫情,也不能太不知足。”

    “啊呸......,贤个鬼!你干嘛不去娶?你知不知道,昨天那丫头比她爹还能喝,酒席上就给我立规矩,明言以后纳妾必须经过她同意,而且不许找比她漂亮的。她爹还在一旁直乐呵,说什么‘对对对’。”

    杨简说得痛彻心扉,捶胸顿足的惨嚎道:“我以后可怎么活呀?”

    这他娘的是‘武大郎开店’哪!

    周青峰听到这要求也是惊骇。纳妾还不许娶漂亮的?杨简以后岂不是等于养一家子女鬼?这太可怕了!就连这宅院里的众多仆妇都对杨简报以深深的同情,真是悲催的人生啊!

    杨简坐地上嚎啕大哭,“周青峰,这都是被你给害的,你得给我想办法。你要是不想个好主意,我就跟你没完。我今天就把话搁这了,你要是不把这事摆平,我宁愿不活了也要跟你同归于尽。”

    这摆明是醉话,周青峰才不怕呢。他嗤鼻说道:“这太简单了,成亲之后一关灯还不是一样操。到时候把你正妻肚子搞大,你就想办法外调呗。顺便再说一句,别动不动就威胁我。我昨晚上过的比你还精彩,老子能活下来是命大。现在我也豁出去了,谁也不怕!”

    说完周青峰就回房补觉了,担惊受怕的过了一夜,他早就累了。白天睡醒后他又分多次带着大量饭食前去慰劳改建‘丹药坊’的奴隶工匠,并且检查自己的秘密夹墙是否暴露。

    工匠们对周青峰来送餐很是欣喜,谁也没注意到周青峰还偷偷留了不少饭食。入夜后周青峰表示今晚他要在‘丹药坊’夜读,又是一个人住在此地。等到再次夜深人静,他爬上屋顶按规律敲响秘密夹墙的入口。

    入口留有一道缝隙,方便里头的人观察。在确认无误后,叶娜将入口打开,放周青峰进来。

    夹墙是利用几个房间的夹角构成的,里头的形状不规则。袁轻影倒在地上,一颗夜明珠挂在墙上,照亮她小腹部的伤势。周青峰上前看了几眼,对叶娜说道:“你们要解手就去外面,‘丹药坊’是有茅厕的。你们不可能一直憋着,更不能在这夹墙内解决,快去吧。”

    这个细节很要命,比吃饭喝水还麻烦。叶娜其实早想说,只是周青峰主动说出来,她又羞的低声骂了声‘粗人’。只是不管粗不粗,叶娜还是要抱着袁轻影去外头解决五谷轮回的大问题。周青峰甚至还奉上不少草纸,免去了用厕筹的麻烦。

    从茅厕出来,暂时就不用返回空气浑浊的夹墙内了。叶娜和袁轻影直接在‘丹药坊’的屋子内用餐吃饭,她们都饿了一天,狼吞虎咽的。袁轻影不说话只顾吃,叶娜倒是充当好奇宝宝,问题不断。

    “周青峰,你怎么做到一会大,一会小的?”

    “我胡乱炼制了一件能变身的法器,这法器的功能现在看来就是让我一会大,一会小。”

    “你怎么勾搭上建州大妃的?”

    “不是我勾搭她,只是她闲着没事来找我。而我需要她在赫图阿拉的权势。”

    “那么你在赫图阿拉想干什么?轻影说你是要卖身求荣。”

    这个问题让袁轻影都停住了进餐,抬头看向周青峰。周青峰则怒道:“袁轻影,你懂个屁,你就知道杀杀杀,十足蠢货。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居然敢跑到赫图阿拉来杀我。”

    袁轻影一皱眉,重重冷哼。

    周青峰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在赫图阿拉能干什么,可我就是想来搞破坏。若不是你们两个突然跑来捣乱,也不至于把我所有计划都打乱了。”

    “那你想做什么?”袁轻影吃完了晚饭,开口问道。

    “我想把褚英放出来。”周青峰说道。

    “褚英是谁?”叶娜问道。

    “褚英是努尔哈赤的长子,也是他的死敌。”周青峰将褚英的身份和经历说了遍,叶娜和袁轻影都听的入神。“我原本昨晚就想去探一探关押褚英的高墙监牢,结果被阿巴亥和你们给搅合了。要把这个凶人放出来就得抓紧时间,因为努尔哈赤随时可能杀了他。”

    周青峰说这话,其实有些希望袁轻影和叶娜能帮上忙。叶娜似乎有些意动,可袁轻影却断然拒绝道:“你的事,我们不插手。”

    “那你昨晚在我脖子上做了什么?”

    “你若是不老实,就会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手脚。”

    “你这女人真叫人讨厌。”

    “你别以为三言两语就能哄的了我,我根本不信你说的那些鬼话。”

    周青峰和袁轻影简直就是天生的冤家对头,总是看对方不顺眼。尤其是袁轻影对周青峰报以莫大的戒心,不管后者说什么,她都一概不信,更不会主动合作。

    进餐完毕,两个姑娘也不急着躲回到秘密夹墙内。叶娜帮袁轻影调理身体,忽而对周青峰说道:“你之前对我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心的?”

    “那些话?”

    “就是......,长成我这样也不难看的话。”叶娜用了很大的勇气把这话说完。

    袁轻影厉声阻断道:“叶娜姐,你跟这小子说这些干什么?你根本不知道他的来历,他的想法肯定最是诡异了。”

    周青峰先是轻蔑的对袁轻影冷哼,又对叶娜说道:“叶娜......?都说‘听其言,更当观其行’,我说的话是不是出自真心,我本人说了不算,但我的行为可以做个作证。

    只要我有天能推行我的理念,我就要改天换地,让女人和男人有平等的权力。女人怎么样才美丽,由女人自己说了算。”

    袁轻影最听不得周青峰说‘改天换地’之类的词,忍不住反唇相讥道:“你果然是个祸害。”

    “你就是蠢。”周青峰也毫不客气。

    “你们别吵了。”叶娜抿了抿嘴,对周青峰说道:“我信你说的,我帮你去找那个褚英。”

    袁轻影和周青峰是一惊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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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3章'炎魔'?

    黑夜,目不視物。

    赫圖阿拉可沒有什麼夜間照明,只在城門,衙門,街口有駐守兵丁的地方才有火把,其他地方都是一團一團的黑暗。在這種陌生環境下潛行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輕則撞的頭破血流,重則被守衛發現陷入圍剿困局。

    雖然袁輕影強烈反對,可葉娜還是要跟周青峰出來去會一會褚英。袁輕影不願一個人留在'丹藥坊',她不顧自己重傷未癒也跟了出來。現在三人就蹲在內城正白旗衙門附近的黑暗角落,等待一隊巡邏的女真兵丁離開。

    “你們昨天究竟是怎麼被人發現的?”周青峰挺好奇的問道。

    “不許告訴他。”袁輕影阻止葉娜開口。

    可葉娜卻沒在乎的說道:“是我們大意了。從城外進來時,我們就發現這城內的防備並不怎麼嚴密,甚至可以說很是疏漏。若是在京城皇宮,那是到處都有偵測和警示的法器,可這裡一件都看不到。

    我和輕影覺著這蠻族都城落後,粗鄙,便輕視了幾分。卻沒想到這裡的防衛設施不怎麼樣,人卻凶悍的很。真正的高手有著妖獸般的探查能力,昨晚我們遇到的莽古爾泰就是這麼個人,太可怕了。”

    袁輕影對此很不服的補充道:“其實那個蠻子除了力氣大,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我只是一時不查,上了他的當。”

    “你差點命都沒了,就別吹牛。”周青峰立刻揭短。

    袁輕影平日冷艷清高,狠辣殺人都不帶半點火氣,偏生見了周青峰就要吵架。葉娜只能強行勸阻道:“你們別吵了,那個褚英比莽古爾泰還厲害,我們待會可得小心。”

    “只要我鄭重以待,誰能輕易發現我?”袁輕影一陣冷哼,手中控制一團淡淡青煙遮蔽自身,確實難以被發現。她看前方的女真兵丁都離開,一招手就要走出去。周青峰卻攔住道:“等等。”

    袁輕影和葉娜都很疑惑,卻聽話的沒動。又一會的功夫,街口的路面上跑出一隻大耳狐,嗅嗅探探的跑過路口。

    袁輕影原本還想不屑的說幾句,看到這隻腳步極輕的大耳狐,她當即害怕的生出一身冷汗。她扭頭看向周青峰,疑惑的問道:“你怎麼知道後頭還跟著一隻靈畜?”

    這自然是'聽風石'帶來的能力,大耳狐鼻子抽動的聲音被放大了上百倍,周青峰聽的清清楚楚。但他卻不回答,只是讓葉娜將八歲版的自己拎起來快速通過路口,翻過內城到外城的圍牆。袁輕影為此氣的火冒三丈。

    到了外城,守衛更加稀疏,神出鬼沒的大耳狐也見不著了。周青峰領著二女靠近關押褚英的高牆外,這裡更是連個鬼影子都見不著。葉娜想帶周青峰直接翻牆,周青峰卻阻止道:“等一下。”

    周大爺先摸出他那根超可愛的'變身魔杖',並且拿出替換的衣服躲到個角落,一會功夫就從八歲版換到成年版。然後他還向葉娜借些靈力施展了'開天眼',關押褚英的高牆監牢立刻暴露出其真實內在。

    葉娜看到周青峰大變模樣,想起自己曾經被這傢伙一張嘴哄的心花怒放,還曾經使勁抽過他的屁股,一時間羞的臉皮滾燙。她對袁輕影問道:“這小子明明沒什麼靈力,怎麼這麼多手段?”

    “他手段多倒是不出奇。”袁輕影說道,“不過他的修為全失,應該是谷元緯給他設下的套。”

    說到修為,周青峰只能腆著臉把手伸向二女問道:“能不能幫我看看我的根骨到底是什麼屬性的?我想再找個能師父弄一份真元。”

    葉娜倒是熱心的捏住周青峰的脈門檢測一番,片刻後疑惑說道:“你的根骨很怪,好像被封禁了。我沒辦法探查。”

    袁輕影哼哼的開口道:“不用多想了,東廠番子的老手法,截脈術。專門用來坑人的,你可以修行,但你筋脈被控制了。只要你距離他五十米內,他就可以操控你的筋脈,讓你不得不聽話。谷元緯最擅長這事。”

    “操,我就知道谷元緯那個老混蛋不會如此輕易的放過我。”周青峰氣也無用,只能對葉娜問道:“能幫我解除這個術法嗎?”

    葉娜搖搖頭,看向袁輕影。袁輕影微微翹首,挪揄道:“剛剛我問某人怎麼發現大耳狐的,他理都不理我。我為什麼要告訴他?”

    風水輪流轉,報應來的太快。

    周青峰急於解除自己身上的桎梏,只能解釋道:“我身上有一件器物能讓我聽到非常輕微的聲音。我攔住你不被大耳狐發現,已經是洩露自己的能力了,難道非要把所有秘密都告訴你不成?”

    “聽風石?”

    “你怎麼知道?”

    “給我看看。”

    “不給。”

    “我若要搶,你守的住麼?”

    周青峰無奈,只能把佩戴在脖頸的'聽風石'摘下遞了出去。袁輕影握在手心感受一番,又灌注些許靈力後,這平平無奇的石頭忽然散發出些許輝光。周青峰奇道:“這石頭還能這麼玩?”

    “這是誰給你的?”

    “葉赫部的和卓。”

    周青峰把自己跟和卓的關係說了遍,葉娜偷偷伸手扯動袁輕影的衣角,私下傳音道:“輕影,他居然認識什麼葉赫格格。他會不會見一個就喜歡一個,然後拋棄另一個?”

    袁輕影一翻白眼,繼續對周青峰說道:“這位和卓格格可真捨得,把一塊'補天石'送給你。”

    “什麼補天石?”

    “聽風,聚水,避火,煉金,生木。這東西相傳是女媧補天之用,女真人不太懂,只激活使用了其中最粗淺的'聽風'奇效。倒是讓你撿了個便宜。這東西對療傷大有好處,先借我用用。過幾日再還你,就算我今晚陪你跑著一趟的報酬。”

    不等周青峰反對,袁輕影就忙不迭將這奇石掛在在自己脖頸,貼胸佩戴。只是觸及肌膚後忽然感覺石頭上還有周青峰的體溫,一時間僵了幾秒,羞惱的不行。似乎就此被周青峰玷污了一般,恨不能殺了這個混小子。

    “你......,你個強盜。你要是不還我,我給跟你沒完。”周青峰對和卓送的這石頭極為看重,若不是無奈,他絕不會拿出來。“現在告訴我,怎麼解除谷元緯的'截脈術'?”

    “方法有兩個,要么讓谷元緯親手解除;要么殺了谷元緯,剝奪他全身血肉精華中的真元灌入自己體內去清洗你自己的根骨。當然了,找比谷元緯更強的人也行,不過我覺著這兩個辦法你都做不到。”

    袁輕影說完,細心感受貼在胸口雙峰間的那塊石頭,暗喜道:“這補天石真是好東西,固本培元,滋養氣血,洗練神魂,難怪會有人為了它而爭來搶去。為什麼這麼好的東西居然如此輕易落在這小子手裡?真不想還給他。”

    思及此處,袁輕影又忽而問道:“你剛剛雙目透露靈光,施展的是什麼術法?”

    周青峰是不指望谷元緯會解除在自己身上的術法,他正在思索誰會比谷元緯更強,聞言隨口說道:“我也不太清楚,是從一本《牽引圖錄》上學來的。”

    “《牽引圖錄》?”袁輕影驚訝問道:“我在撫順查看 過你的書房,你真的學了那本書?”

    “是啊。”

    “學到了第幾層?”

    “那本書太難懂了,我連字都認不全。我其實就是看了書上的一幅畫,然後......。你知道我胸口有個'陽圭',這東西讓我自動掌握了其中的術法。至於那是第幾層,我也不知道呀。”

    “陽圭還有這種輔助修行的奇效?”袁輕影更是驚訝,“書上的畫?《牽引圖錄》上只有一幅畫,你若是能按那幅畫施展術法,豈不是......,開天眼?”

    '開天眼'三個字一出,連葉娜都驚訝的不行。可這個金發大洋馬驚訝過後忽而雙手抱胸,嗔怒罵道:“無賴,不許你看我。”

    這下連袁輕影都意識到了不對,被嚇的連忙後退,護住自己胸口。護住胸口不算,她忽而又一隻手護住自己下體。跟著還覺著不夠,又一轉身背對。可轉身後還是覺著不妥,又雙手護住自己的後臀。最後她乾脆氣惱罵道:“混蛋,快閉上你的賊眼。非禮勿視,不許看我們姐妹。”

    “喂喂餵,我這是開天眼,又不是開透視眼。我看到的是你們身上的靈光,看不到你們的身體啦。”周青峰解釋道,“不過我倒是能看到你身上的傷勢,能知道你那裡血脈鬱結,那裡靈力封堵,那裡需要疏導。”

    葉娜將信將疑,問道:“你這樣豈不是可以當個神醫?”

    袁輕影躲在葉娜身後,探頭說道:“天眼通是佛家至高神通,整個中原也沒幾個高僧能掌握這門技巧,當個神醫也太屈才了。這個混蛋,明明弱的連我一招都接不住,居然有如此大法力,真叫人氣死。這《牽引圖錄》是從哪裡來的?”

    “是撫順大修士郭不疑的女兒郭嬌給我的,花了我一百多兩銀子。”周青峰還有點肉疼他的銀子。袁輕影卻氣樂了,“若是能用銀子買這麼神通,一百萬兩都有人願意出。你這小土狗,運勢倒是舉世無雙了。”

    葉娜的關注點倒不在什麼神通上,她再次向袁輕影傳音道:“這壞小子又勾搭了一個叫郭嬌的女人,他一張嘴能把人哄的白日見鬼,果然是個花心的登徒子。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我覺著我越來越討厭他了。”

    袁輕影只能再次翻白眼......。

    “行了,行了,我不想跟你們多廢話了。”周青峰轉首看向高牆監牢,“這地方沒有守衛,卻不是沒有防備。我在牆頭上看到不少靈光閃動,高牆正門也透著古怪,我不懂怎麼破解。你們有主意麼?”

    袁輕影哼哼道:“女真人擅長筋骨修煉,能把一個人練的戰力無雙,橫行無忌。可他們對於陣法,禁制,煉器都粗淺的很。把你看到的靈光線條告訴我,我來破解。”

    周青峰依言講述自己看到的各種靈光線條,袁輕影和葉娜聯手解除了其中的警戒功能。三人直接打開了高牆監牢的正門,走進了一個陰森森的大院子。

    院子中看不清邊界,卻瀰漫一股帶濃烈惡臭的瘴氣,瘴氣太濃甚至連視線都無法看透。周青峰只能依靠自己的天眼看到瘴氣深處有個人形怪物。

    這人被困在一個大大的露天牢籠中,由數根鎖鏈牢牢束縛。這人雖然被監禁鎖囚,可他身上卻冒出不斷翻騰的靈氣烈焰,烈焰中是一具高大的骨架軀體,望之就猶如炎魔一般。

    感應到周青峰等人的出現,這炎魔怪物抬頭直視,傳出一陣充滿暴虐,狂怒,嗜血等混亂情緒的意識,這意志直接灌入三人的腦海。周青峰三人只感覺有人在自己腦子裡瘋狂大笑——終於有人來了,我等這天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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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4章輸人不輸陣

周青峰一進高牆監牢,天眼中看到的褚英裹著一團不斷翻騰的靈力烈焰。這烈焰的光線之強,都能產生製眩效果,叫人無法直視。

    袁輕影和葉娜沒有天眼破除表相,直視本質的能力,她們浮起一顆夜明珠作為光源,眼中看到的是漆黑院落中彌散的瘴氣,以及瘴氣中隱隱約約的人影。這個人影帶著莫大的威勢,還沒靠近就給人巨大壓迫感,這是精神層面上的壓制。

    二女修為遠比周青峰高,她們進來時就全神戒備,見到這古怪的人影更是做好戰鬥準備。袁輕影手中利劍輕揮,幾道小小的龍捲便呼嘯而出,將院子內遮蔽視線的瘴氣清空吹散。

    葉娜更是將雙手巨劍朝下一插,地面青石崩裂,一個圓形外框的五芒星當即升起。她握住劍柄單膝跪倒,微微閉目祈禱道:“吾主,庇護我。”大洋馬的身體立刻亮起一層白色聖光,其身後甚至出現一個人形虛影,那是手持劍盾的雙翼天使,神聖而不可侵犯。

    周青峰站在二女中間,他看看袁輕影,又看看葉娜,覺著同伴的氣勢都不尋常。輸人不能輸陣,於是他抓出自己那根超可愛的變身魔杖高高舉起,沉聲喊道:“列祖列宗,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小子我願捨身赴難,救國救亡,且助我一臂之力!”

    二女不覺都側首看著周青峰,奇怪這傢伙喊著句到底啥意思?因為三人中就周青峰是弱渣,不管要表現還是要戰鬥,怎麼也輪不到他。

    不過變身魔杖裡融合了周青峰那顆極品東珠,裡頭能存點靈力。周青峰想的很簡單,要將其激發出來弄個炫酷點的視覺效果,好歹在氣勢上不能比身邊兩個妞搞的差——男兒大丈夫,說什麼也是要臉的。

    周青峰想著魔杖上能冒幾個電火花就算撐住場面了,表現他也不是好惹的。可他喊出那句話後,電火花沒出來,周圍情形卻出現變化,身邊氣流忽然紊亂,激盪不休,吹的他衣角烈烈,勁風撲面。

    大地震動,猶如戰鼓擂起,隆隆作響。陰暗的天空在顫抖,忽而裂開無數道口子,滾滾熱焰噴湧而出,好像空氣在燃燒。一輛輛戰車,一匹匹烈馬,一隊隊甲士從天空裂縫中衝了出來。一會的功夫,整個天空旌旗招展,號角轟鳴,令人猶如置身熱血廝殺的戰場。

    大軍之後,一個個巨大的人影也從天空裂縫中不斷浮現,全部都是華夏曆史上鼎鼎大名的歷史人物。有人頭戴九旒冕,身穿黑色冕袍,霸氣足以橫掃六合,吞併八方,這是始皇帝。有人高額長須,以布衣之身揮劍斬蛇,統一天下,開國族千年基業,這是漢高祖。

    秦皇漢武,唐宗宋祖,還有數不清的能臣武將,文人騷客,一個個熟悉或不熟悉的人物在不斷浮現。他們或峨冠博帶,或白馬銀槍,或踏歌而行,或慷慨激昂。數千年的歷史似乎都濃縮在這片刻之間。

    周青峰全部精神投入其中,看的渾身顫栗,精神振奮,恨不能追隨祖先,甘為小卒。只是一個個祖先的虛影時隱時現,目光看向大地無不發出陣陣嘆息,掩面而去。

    最後變身魔杖的杖頂倒是真的閃出幾個火花,啪啪幾下後所有異象全部消失。漆黑冷寂的夜晚再次出現,好像一起都沒有發生。

    呃......,繼續啊!

    周青峰還傻傻保持高舉魔杖的姿勢,腦袋扭來扭去看向天空。他身邊的二女也是目瞪口呆,瞠目結舌,完全沒想到自己身邊這小子居然搞出這麼大陣仗。甚至連這高牆監牢內威風凜凜的褚英都在抬頭看天,呆呆的不明其意。

    周青峰只是想稍稍裝個逼而已,沒想到是這個效果啊?!

    好一會,周青峰把自己的手縮回來。在確認自己一點變化都沒有後,他尷尬的笑道:“我這招幻術使得還可以吧,畫面效果挺唬人的。不比你們兩個的差了。”

    “你以為這是幻術?你個暈頭暈腦的大傻瓜,你才是蠢。”袁輕影很不能用根棍子狠狠敲周青峰的腦袋幾下。“老天爺真是不公平,它怎麼對你這麼好?”

    葉娜也在一旁感嘆說道:“剛剛天上那些都是漢家祖先吧?我還是頭一回見到如此情景。我們家的族長也經常祈求神靈顯身,卻從來沒有得到回應。”

    周青峰卻看向漂浮在葉娜身後的雙翼天使虛影,“我覺著你這個挺好的呀。你剛剛不是喊'吾主,庇護我',這不是神靈回應你麼?”

    葉娜嘴巴一癟,“那是我的輔助術法,是我自己靈力構建的,跟神靈有什麼關係?”

    啊......?那你裝模作樣搞的嚇我一跳。

    袁輕影的震撼比葉娜更甚,甚至超過當初看到周青峰跨越時空而來。她彷彿第一次見周青峰似得將其上下打量一番,最後默默的拉開胸前的領子,將剛剛強行索要來的'補天石'取出,遞給周青峰道:“誒.. ....,還你。”

    “你不是要用它療傷嘛?傷好了再給我吧。”雖然有些奇怪,不過周青峰大概意識到自己搞出來的動靜讓袁輕影有所改變。他很大度的將石頭推回去,道:“昨晚你拿針扎我,到底是什麼?”

    “那是一種毒針,我給你一記藥丸,吃了就好。”

    “這動靜有點大,要不我們還是離開再說吧,城裡的守衛只怕要來了。”

    “不用擔心,這是先祖之靈,只有你身邊的人才能看到,別人無法察覺的。”袁輕影搖搖頭,有些沮喪,又有些不高興的說道:“這種祖先顯靈的景像只有皇帝在太廟祭告時才會出現,我早年跟著師父見過一次,場面還沒你這個大,出來的也只有大明的先賢。

    你卻隨隨便便就把所有祖先喊出來了,甚至包括始皇帝。這只有封禪泰山,又或者前往祖龍陵寢祭拜才有的事。難道......,難道......,我心已亂,不敢揣測。”

    袁輕影真是不知道該說啥,腦子裡已經亂套了。若是讓欽天監的人得知此事,只怕滿朝文武也要跟著亂作一團。這是天下大變的徵兆,當今聖上得下幾道罪己詔才能平息事態。

    不過這突然的異象讓袁輕影至少明白一件事——列祖列宗是認可周青峰的,周青峰自然不是什麼數祖忘典,認賊作父之徒,否則祖宗們根本不會出來。只是祖宗出來後卻又一個個嘆息隱去,這意義卻叫人更摸不著頭腦。

    歷朝歷代的真龍降世會有天地異變,受到祖先垂青之人必定奇異之處,會得到萬民景從。按理說周青峰既然都把祖先給喊出來了,應該得到祖先庇護,有莫大的好處,甚至可以直接將其修為從沒入門拔高到'筋骨''氣血''神魂'的頂峰。讓他可以號令天下,莫敢不從。

    可惜祖先並沒有這麼幹......,看樣子似乎還大為失望。

    周青峰也是一肚子疑惑,他低聲問道:“祖 真的存在?”

    袁輕影更是大驚,“只要後人常年祭祀,香火不斷,祖先自然靈識永存,英魂不滅。普通人家的好歹能記得百年內的幾世先祖。而一兩千年前的華夏共祖自然由全天下人祭奠,你居然不知道?”她又一隻手死死揪住周青峰的脖領,喝問道:“你到底是不是我漢家男兒?”

    “廢話,我當然是。”周青峰怒然掙脫袁輕影的手,“這點毫無疑問。”

    “可你怎麼什麼都不懂?”

    “我以前又沒見過列祖列宗,我那裡知道他們真的存在啊。”

    “你家祭祖,祖墳難道都不冒青煙的嗎?”

    呃......,周青峰真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我家祖墳還真的從來不冒青煙,冒煙一般是被點著火了。”

    葉娜低聲說道:“也許周青峰跟我一樣是信仰天主,不敬祖先。”

    “錯,我是無神論者,我是拜祖先的。只是我們家的祖先......,比較懶吧。”周青峰覺著這個話題實在扯不清,他也需要好好理一理其中意義,“這事我們日後再說,日後再說。”

    葉娜從周青峰手裡搶過那支變身魔杖,也朝里頭灌輸靈力並且將其激發。可這神奇的魔杖在她手裡一點用都沒有,毫無反應。她又將魔杖遞給袁輕影,“你來試試,看是不是也能變身,或者把祖先召喚出來。”

    袁輕影真沒見過周青峰這種古怪的法器,很是鄭重的將魔杖接過來,小心翼翼的激發。結果這變身魔杖既不變身,也不召喚祖先,反而是心形杖頂出現一道光柱,最後化作一柄......,激光劍?

    袁輕影將光劍揮舞一番,順手還在地面輕輕一劃。地面的青磚頓時嗤的冒出輕煙,出現一道淺淺的光滑切口。葉娜驚訝喊道:“這光劍好鋒利。”

    可袁輕影卻搖頭道:“這光劍鋒利是鋒利,只是太輕。又無形無質,若是斬不斷別人的武器,自然也防不住別人的攻擊。菜鳥若是用它,只怕死的更快。而且我也沒辦法用它施展術法,這東西不適合我。”

    “給我試試,我還沒想到這東西能這麼玩。”周青峰把光劍接過來,感覺自己像個西斯武士。可不等他玩幾下,光劍消失,又恢復魔杖的樣式。“這是怎麼回事?”

    “你修為太差,用不了這東西。”袁輕影解釋道,“也真是奇怪,你的法器太過特別,跟我們用的完全不同。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法器。”

    周青峰還想就此感嘆一下,可對面的褚英終於是不耐煩了——眼前這一男二女跑到高牆監牢來,卻完全無視他的威風霸氣。他們就好像進了遊樂場,又是呼喊祖先,又是測試光劍,這會居然有空閒聊,簡直就是在赤裸裸的嘲弄。

    “夠了沒有?”褚英憤怒的低吼,帶動他身上數根鎖鏈嘩啦啦的響動,“你們三個明國的漢人,來我這裡做什麼?”

    高牆監牢內是一個巨大的牢籠,用兒臂粗的鐵柱構建。褚英就被關在這牢籠內,幕天席地,接受風吹雨淋。他身材相當高,骨架很大,站立後有兩米。五條鎖鏈分別扣住他的四肢和脖頸,控制他的活動範圍,也影響他發力運動。

    褚英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流丟,渾身發臭。由於長時間的飢餓,他瘦的皮包骨一般,好似一個骷髏。可就算如此,他說話依然中氣十足,目光猶如豺狼,極具威懾力。

    “我想把你放出去。”周青峰說道。

    “哈哈哈......,小子,你把我放出去是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好處吧?”褚英猛然踏前兩步,直到五根鎖鏈嘩嘩直響將他牢牢牽制住。他獰笑盯著周青峰道:“可我若是出去,第一個就吃掉你。”

    褚英渾身運勁,鬚髮怒張,通過意識直接將言語送入周青峰的腦子裡。其氣勢提升到極點,令人心跳加速,不寒而栗。明知這傢伙被困在牢籠裡出不來,可袁輕影和葉娜都不自覺的繃緊肌肉,以強敵視之。

    “呃......,好吧。我被嚇到了。”周青峰拍拍自己的心口,臉色有些難看,“你太強了,我覺著搞不定。那就算了,你繼續待在籠子裡吧。反正你到月底就要被處死了,正好一了百了。我雖然沒得利,卻也沒什麼太大損失。”

    周青峰轉身就走。袁輕影和葉娜都是一愣,卻也跟著離開。

    籠子裡的褚英正在欣賞周青峰被嚇傻的呆樣。可他看到周青峰真的走也呆住了,瘋狂的神情迅速消退。

    走出高牆監牢,袁輕影低聲說道:“那傢伙太驕狂了,晾一下也好。”

    葉娜也說道:“讓他求我們,過一會我們再進去。”

    一會後,高牆內果然響起褚英的喊聲,“你們耍的小花招騙不了我,我不會上當的。你們定然是有事求我,看我們誰更沉得住氣。我絕不會輸給你們。 ”

    只是出來的周青峰卻沒有守在高牆外,他徑直朝內城方向走。袁輕影和葉娜都覺著奇怪,問他到底想怎麼談?要晾褚英多久?

    “我們還是先回去吧,我被嚇到了,心跳撲通撲通的,腦門都在冒汗。”周青峰一副'我好弱,我好渣'的模樣。

    二女都是無語。沒辦法,只好把周青峰送回'丹藥坊'。

    褚英在高牆監牢內等啊等,一直不見外面有人再次進來。等到他自己不高興了,才沉聲喊道:“好了,你們快進來吧。外面風大,你們肯定也不舒服。”

    高牆外真的風大,地面的浮塵都被吹的干乾淨淨,人影子更是一個都沒有。

    又過了好一會,褚英喊道:“天快亮了,被人看見就不好。快進來。”

    “你們三個到底進不進來?”

    “你們該不會真的走了吧? ”

    “再不進來,我可生氣了。”

    褚英最後暴怒髮出高聲嘯叫,用足了全部力氣。等到他靈力耗盡,累得只能倒在地上直喘氣後,他不得不承認——那三個混蛋跑來玩了幾手把戲,相互恭維了一番,還聊了會天,然後就跑了。他們真是來消遣大爺我的。
mk2258 發表於 2018-5-17 22:13
第0075章想的挺好

  漢王宮內,阿巴亥的廂房。

    地面砸了好些首飾和妝粉,幾個茶盞摔的粉碎,水漬攤開四下橫流,一干奴婢在屋子外噤若寒蟬,又探頭探腦。梳妝木台前,阿巴亥頭髮凌亂,雙眼佈滿血絲。她已經整整一天一夜沒好好休息了。

    銅鏡中的建州大妃不復往日的淡定從容,反而是氣急敗壞的滿心恨意。努爾哈赤來看過她幾次,卻問不出個所以然,只當她是氣惱前天夜裡被兩個女刺客羞辱。野豬皮也不擅長安慰女人,更沒耐心陪著,除了多派人手去搜捕刺客,就等著阿巴亥自己恢復。

    從'丹藥坊'回來,阿巴亥除了向努爾哈赤哭訴了一番,就躲在自己的廂房內擔驚受怕。她睡覺都不安生,一閉眼就覺著自己鼻腔裡的蠱蟲在吃自己的腦子。噩夢連連之後,她心裡越是痛恨周青峰。

    三方箝制的那一晚,控制阿巴亥的是袁輕影和葉娜,可阿巴亥最恨的卻是周青峰——那個狗奴才,我平日待他那麼好,他不為我這個主子分憂解難,還要落井下石。不就是喊了幾聲奴才麼,他居然就反叛了。這種不忠不義之徒,怎麼就沒能事先看出來?!

    思維上的慣性帶來莫大的誤區。周青峰期盼獲得阿巴亥的好感,以此來獲得穩固的地位和依靠。阿巴亥也企圖施恩獲得周青峰的忠心,以此得到可以任由驅使的奴才——撕破臉後,雙方都發現自己打錯了主意,還都錯的離譜。

    赫圖阿拉沒多大,現在的努爾哈赤還只是個奴隸部落的頭領,住的地方也就是個大些的院落。阿巴亥一整天的憔悴,消息早就透過底下僕婦的嘴傳遍全城。都說堂堂建州大妃被兩個刺客給掌了嘴,這可是主子處罰奴才的手段,今天卻是阿巴亥倒了黴。

    背地裡笑話的人可不少。

    有此深仇大恨,阿巴亥豈能放過周青峰?周青峰在琢磨如何搞定褚英,阿巴亥也在琢磨如何搞定他。作為十一歲就嫁人,十二歲就生子,十三歲就成為大妃的阿巴亥,怒火中燒之後倒也冷靜下來,開始想著如何擺脫眼下的困局。

    阿巴亥先是請了城裡的薩滿來,說自己外出時有隻毒蟲鑽進了鼻孔,要如何才能無害的將蟲子取出來?只是女真薩滿擅長召喚魂靈鬼怪,炮製毒藥靈媒,外加戴上獸頭面具,敲起人皮鼓來一段跳大神。他們對苗疆蠱蟲一點辦法都沒有,讓大妃擤幾下鼻子就好了。

    擤鼻子有卵用!

    阿巴亥想起蠱蟲爬進鼻子內的恐怖,根本不敢隨意讓人動自己的鼻子,甚至連喘氣都不敢太過劇烈。薩滿既然無用,她又試圖讓其他人想辦法,同樣說有蟲子鑽進了鼻孔,其他的一概不說。

    女真部落內個體強悍的高手一大堆,讓他們上陣廝殺沒有任何問題,卻對各種奇門異術一無所知。努爾哈赤只當是什麼普通飛蟲進了阿巴亥的鼻子,笑了一通後乾脆讓她去找谷元緯的兩個徒兒——不提這個還好,提了更讓阿巴亥火大。

    眼下兩個女刺客的傷勢還沒復原,周青峰也沒逃走,阿巴亥知道自己還有籌碼與另外兩方討價還價。可若是他們達成目的離開赫圖阿拉,阿巴亥就陷入徹底被動,說不定只能等死。

    阿巴亥知道袁輕影和葉娜躲在什麼地方,她想過是不是也給她們兩人下毒,逼對方給自己解除蠱蟲。可她們選擇周青峰提供食物,這其中不好插手。阿巴亥也想過是不是聯合周青峰一起動手,可周青峰給過她一記耳光,那副狠辣的樣子分明是拿阿巴亥當奴才。

    冥思苦想了一天一夜,阿巴亥也沒個好主意。底下的奴才唯唯諾諾,忠心歸忠心,可惜又蠢又笨。就當她想著是不是可以去楊簡那裡探探口風,一個奴才忽然前來通報導:“女主子,丹藥坊的管事周青峰派人來,說女主子想要的百花釀有些眉目了,想請女主子過去一展身手。”

    “什麼?”聽到周青峰的名字,阿巴亥是又氣又怒,“那個狗奴才竟然還敢來找我?”

    這幾天阿巴亥和周青峰關係親近,除了幾個貼身侍女知道點異樣情況,其他奴才都以為周青峰正受寵呢。可聽阿巴亥此刻的語氣,情況似乎不太對頭。

    什麼狗屁百花釀?這分明是派個人來喊我過去,那混小子還真把自己當主子了——阿巴亥氣的頭都要炸。底下的僕人見她臉色不愉,又忙說要把這事推了。

    “推了做什麼?你們這些賤奴,現在也敢替我做主了。”阿巴亥沒來由的訓斥一通,下令道:“把達爾汗給我叫來。”

    沒一會,有個壯碩的中年漢子走到阿巴亥的廂房門口,躬身問候道:“女主子,你找我?”

    達爾汗是阿巴亥從烏拉部帶過來的侍衛,是她父親滿泰的家生奴。和她幾個貼身侍女一樣,達爾汗是最可以信賴的人。眼下情況復雜,阿巴亥只能屏退眾人,招手讓達爾汗到身邊來低語道:“主子我被人給暗害了。”

    達爾汗當即慍怒,惡聲惡氣的說道:“誰那麼大膽子?奴才我去給女主子出氣。”

    “這事不好辦,我被人給下毒了。下毒的人就在城內,抓人容易。可找不到解藥,我也得死。”阿巴亥嘆了一聲,她現在不想提蟲子這茬,提了就渾身不舒服。“對方是想逼我就範,這事我連大汗都沒告訴,就怕驚動了那伙人。現在只能靠你來幫我。”

    達爾汗更是大驚,“這人是誰?竟然如此惡毒。”

    “是谷元緯那個叫周青峰的徒弟,他......。”阿巴亥想說'那小子其實是個大人',可想到那晚上被周青峰壓在地上欺負,她又只能改口道:“他很有些本事,前兩日的刺客跟他是一伙的。他來我們赫圖阿拉應該另有圖謀,我現在受制於人,也不敢輕易動他。”

    事關女主子的安危,達爾汗也焦急的很。他能想到的是立刻將此事報告努爾哈赤,可努爾哈赤知道後周青峰等人是死定了,阿巴亥卻未必能活。

    達爾汗是烏拉部的人,其身家富貴都看阿巴亥。他也不敢輕易做決定,只能問阿巴亥道:“女主子想要奴才做什麼?”

    “我現在不方便離開漢王宮,你代我去見周青峰那混小子。問問他到底想幹嘛?若不是太過分的條件,就答應他。好歹把我身上的毒給解了,日後再找他算賬。”阿巴亥沉著臉說道,“記住,這事不要讓外人知道。一個不好,主子我命就沒了。”

    “奴才明白了。”達爾汗知道事情輕重,想想也只有這個辦法最穩妥,“我這就去找他。”

    達爾汗從漢王宮出來,自覺肩頭責任重大,急急忙忙前往'丹藥坊'找周青峰。'丹藥坊'正在修整的尾聲,院落內尚未收拾乾淨。周青峰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表面當監工,實則防止這些工匠無意中發現了躲在夾牆內的袁輕影和葉娜。

    達爾汗見到周青峰便是滿臉怒意,語氣生硬的通報自己是大妃派來的,要跟周青峰談談。周青峰昨晚才去探過褚英的監牢,卻沒把握控制那個野獸般的傢伙,睡了一夜起來,他就覺著自己是不是可以藉助阿巴亥的虎皮?

    “來來來,達爾汗大叔請屋裡坐。”周青峰有些意外阿巴亥居然另外派人來,他讓在'丹藥坊'幹活的工匠先去吃飯,領著達爾汗進了屋子。

    等著四周無人,達爾汗急不可待的問道:“小子,你來我們建州部到底想做什麼?害我們家大妃對你有什麼好處?”

    “哈哈哈......,我是大明錦衣衛的人,這次奉皇上諭令前來是想給建州部換個新主子。”周青峰'開誠佈公'的說道。

    “什麼?”千算萬算,達爾汗沒想到周青峰忽然扯了這麼一塊虎皮。

    “你們建州部這三十年來一直不聽朝廷號令,蹲在遼東邊牆外自成一國。皇上前兩年做夢,夢見有個異族女子騎馬用槍刺他。朝中大臣解夢這是努爾哈赤要奪大明的江山,於是派我師徒三人假裝叛出大明,前來除掉努爾哈赤,另立新的建州之主。”

    周青峰搖頭晃腦,忽然覺著自己編的這個故事很有邏輯性哦。要知道谷元緯正好是東廠的人,居然稀里糊塗跑到遼東加入女真蠻子。乍一看是喜事,細一想......,達爾汗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得知這命令竟然來自大明皇帝,達爾汗更是驚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現在努爾哈赤還沒有叛亂自立,建立大金國。女真人還是承認自己是大明的從屬,是要受到明朝皇帝冊封羈絆的。

    女真部落的生活幾乎全被明朝控制,其中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敕書政策。只有擁有敕書,才能前往邊關集市進行交易。而只有進行交易,女真人才能獲得生活生產必須的商品和工具。沒有敕書,就無法交易,就無法生存。

    比如說用於農耕的鐵犁,這東西對於漢人來說稀鬆平常,可對於女真人來說就是要靠貿易才能獲取。鐵犁不單單被女真人用於農業,還是他們獲取鐵製武器的原料。

    努爾哈赤當初自立,就是得到明朝給予的三十道敕書,並且在不斷的征討中從其他女真部落搶奪敕書,擴大跟明朝的貿易。這事在現代人看來很難理解,其實可以將其視作某種古代的商業禁運和貿易許可證。明朝就用這種政策箝制邊疆異族的發展。

    念及至此,達爾汗心亂如麻,真想立刻跑去向努爾哈赤報告。可周青峰繼續說道:“達爾汗,你也不必太過憂慮。我們要除掉的只是努爾哈赤,又不是要除掉建州部。沒了努爾哈赤自然要其他人上位,你為什麼不投靠新主子呢?”

    “新主子,你們選了誰當新主子?”

    “褚英。”

    “什麼?”達爾汗當即將腦袋搖的如同撥浪鼓,連連擺手道:“不行,不行,褚英絕對不行。整個建州部沒人喜歡這個大貝勒,他脾氣太壞了。”

    “如果你家女主子嫁給褚英呢?”

    “啊......,這個?!”

    達爾汗覺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

    周青峰則認為這突發奇想挺好的嘛,若是給他一把羽毛扇,他都能得意的搖起來。
mk2258 發表於 2018-5-17 22:13
第0076章勉強聯手

達爾汗速去速回,去時腳步沉重,回時汗如漿出。他急急忙忙找到阿巴亥,屏退所有僕人,跪地哭道:“女主子,禍事來了。”

    阿巴亥還想著達爾汗能給自己帶來好消息,可看達爾汗這架勢不但沒能搞定周青峰,反而是被周青峰給搞定了。

    “說,又怎麼了?”

    “那個周青峰是明國錦衣衛的人,他們師徒三人來我們建州部根本就不安好心,而是意圖除掉我們大汗。這次製住大妃是想讓大妃給大汗下毒。”

    達爾汗把周青峰的原話複述一遍,就被自己描述的情況給嚇的體若篩糠。他不停磕頭道:“女主子,你千萬不要害大汗呀。我們女真幾百年一直在自己打打殺殺,是大汗將我們統一起來。我們真不能對不起大汗呀。”

    漢族可以講三皇五帝,可以講秦皇漢武,可以講唐宗宋祖,可以講一大堆的歷史人物,一大堆的英雄豪傑。這其實不是常態,世界上的其他國家可沒這麼深遠的歷史底蘊。

    法國人也就講講拿破崙,德國人講講俾斯麥,英國人大概能從維京入侵講起,再往前就是法蘭克帝國和羅馬帝國的時代,宗教和人種都不一樣,根本扯不到一起去。至於美國,咱就不要在歷史這個話題上欺負別人了。

    從女真人的角度來講,努爾哈赤確實是改天換地的一代人傑。他對於女真,就好像鐵木真對於蒙古,都是其民族歷史上僅有的光輝。可女真和蒙古就只能吹一吹努爾哈赤和鐵木真,然後沒有然後了......。

    正因為努爾哈赤的重要,達爾汗一邊說一邊磕頭,那架勢好似若是阿巴亥不答應,他立刻就會去死。阿巴亥聽的這消息也是猶如驚雷落地,震撼莫名。

    只是看達爾汗磕頭磕的頭皮都流血,阿巴亥又氣急的一腳踢在其肩頭罵道:“你當我傻麼?大汗是我最大的依靠,哪有把自己弄得無權無勢,再去祈求敵人饒恕的?這種條件,想也想得到我寧死也不會答應。那周小子肯定還有別的話,快說!”

    “是是是,周小子心腸真是歹毒,大妃卻聰慧的很,自然不會中他的詭計。,是奴才糊塗了。”達爾汗一臉血淚,卻歡喜的爬起來道:“他還說要立褚英為新的大汗,還說大妃可以嫁給褚英,富貴不變。他還說這是底限,要么答應,要么就讓大妃去死。”

    先提一個對手絕對不會答應的要求,再提一個可以商量的要求。周青峰希望通過提升對手的心理預期來達成目的。不過阿巴亥也非常人,聽完這事後不禁凝神皺眉,心裡開始盤算。

    “不對,周小子鬼的很。不能他說什麼,我們就信什麼。”阿巴亥想起三方箝制那一晚,周青峰跟另外兩個女刺客明明不是一伙的,甚至是敵對的,怎麼一眨眼就聯手來對付自己,對付大汗?

    “那麼大妃的意思是......?”達爾汗已經慌亂,只能聽阿巴亥的主意。

    阿巴亥又問道:“那小子還說了什麼?”

    “他說今晚他要去把大貝勒放出高牆監牢,要大妃出面勸褚英乖乖聽話?”達爾汗說道。

    “勸褚英?”阿巴亥都想大笑幾聲,“褚英就是個瘋子,他在建州部鬧得人人厭惡,連大汗都想謀害。他兒子杜度都不喜歡他,我怎麼勸得了?”

    阿巴亥忽然心頭有些明悟,霍然起身來回踱步。聯繫周青峰來赫圖阿拉的所作所為後,她肯定的說道:“那小子是在詐我們,他根本就是在胡鬧。什麼毒殺大汗,扶褚英上位,全都是假的,他沒那麼大能耐,就是想鬧一場大亂子。”

    “鬧一場大亂子?”達爾汗不解的問道:“這對周小子有什麼好處?”

    好處?

    是啊,沒好處的事怎麼會有人做呢?

    阿巴亥和達爾汗對此都有疑惑,半晌後阿巴亥幽幽開口說道:“大汗想在明年的一月一日建國,國號大金,額爾德尼將上尊號'英明汗' ,大典在暗暗準備好久了。建國之後,我們建州部就能團結整個女真的力量和明國對抗。明國朝廷肯定是察覺到了什麼......。”

    啊...... ,達爾汗一聲驚叫,猛然從地上竄起怒道:“我們女真被明國欺負了數百年,天生大汗救我等於水火。現在我們要立國,明國朝廷肯定是要來破壞的。不能讓那周小子得逞,我現在就去殺了他。”

    達爾汗轉身要走,阿巴亥卻一巴掌抽在他臉上,“你殺了周小子,是想把主子我賠進去麼? ”

    達爾汗正熱血沸騰,見阿巴亥阻止又再次跪倒哀求道:“大妃,要不這次你犧牲一二,萬萬不能讓那些明國人得逞啊。我們這些年過的多苦,大妃你是知道的。

    鹽,茶,鐵器,布匹,明國卡我們的脖子 了多少年?明國邊關盤剝甚重,其官吏隨意抬價,胡亂收稅。我女真人缺醫少藥,經常無衣無食,還要拿出僅有的家畜去換,才能得少許貨物。我們過的太苦了。”

    “你說這些有屁用。”阿巴亥才不管達爾汗如何哭訴,她怒聲喝道:“建州部立國,你個烏拉部的湊什麼熱鬧?大汗這三十年來攻殺烏拉部多少回?殺了我們多少人?現在你還要我這個主子賠上性命,你到底是我烏拉部的奴才,還是建州部的奴才?”

    嘚...... ,達爾汗額頭汗出,無言以對了。

    吵吵半天,阿巴亥也覺著腦仁疼。她扶額靠著梳妝台,沉吟低語道:“我會暗暗提醒大汗注意明國,周小子這事我們也不參合。他對我們建州部了解太少,就算把褚英救走又能如何?杜度都不聽他父親的話,建州部還有誰會跟著褚英?周小子翻不起大風浪的。”

    “那麼我們......。”達爾汗語氣軟化下來,問道。

    “去問問周小子,他到底要怎麼樣才肯給我解毒?若只是要出面跟褚英說幾句,我去是了。其他的,我們不去告密,卻也別指望我們會插手。 ”阿巴亥算是把己方的底限設定了。

    這擺明就是撇身事外,有麻煩也讓達爾汗擔責。可達爾汗作為奴才就是要替主子分憂的,他蔫蔫的點頭又出門去'丹藥坊'找周青峰。

    對於阿巴亥不肯合作直接弄死努爾哈赤,周青峰很是失望,也明白自己有些異想天開。於是雙方約定今晚去把褚英放出來搗亂,然後周青峰和二女撤離赫圖阿拉,撤離前給阿巴亥解除蠱蟲。

    周青峰還藏了個小心思——之前袁輕影說可以找比谷元緯更強的人消耗真元解除他身上的截脈術,現在這人選自然就是褚英了。只要跟褚英講清楚當前的狀況,又有阿巴亥的手下作證,周青峰不愁那個瘋子不乖乖就範。

    解除'截脈術',說不定還能匹配上一份初始真元重新修行,想想那滋味真是美美的。屆時'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周青峰就可以擺脫谷元緯的束縛,開開心心的回到撫順,遠遠離開遼東去其他地方,進行後續的發展大計。

    阿巴亥同意了這事,時間約在天黑前。她要求放出褚英後立刻給她解除蠱蟲。袁輕影借助'補天石',傷勢恢復的速度很快,也同意幫周青峰一把後儘快離開赫圖阿拉這個險地。三方都算計的很好,阿巴亥甚至派達爾汗趕了自己的馬車到'丹藥坊'接二女到高牆監牢。

    為了確保安全,周青峰借葉娜的靈力開'天眼'。周遭所有身俱修為的人在他眼裡都無法躲藏,一切陷阱埋伏都會被他警覺——不過一切安然無恙,至少在他們抵達高牆監牢時是如此。

    阿巴亥再次見到周青峰三人,那真是分外眼紅。堂堂建州大妃被人扇耳光,這可是過去從未有過的事情。更可恨的是周青峰還粗暴的用手摸了她私密之處。換個漢家女子,這要么上吊,要么就只能出嫁了。

    “進去吧,別拖時間了。”阿巴亥迫不及待想要把蠱蟲取出來,“待會見了褚英,我來跟他說,保證他乖乖聽話。”

    之所以把阿巴亥拉過來,也是想讓褚英認清形勢,不要再出什麼非分之想。不過等袁輕影破開高牆監牢的禁制,一夥人見到的褚英卻是趴在牢籠內蔫不拉幾的倒霉樣。

    “昨天這傢伙還威風的很,今天怎麼這樣了?”葉娜最是戒備,直接把她的守護使給召喚出來。可見到的褚英卻跟條癩皮狗似得,毫無威懾力。

    阿巴亥和達爾汗已經兩年沒見褚英了,想不到昔日不可一世的建州大貝勒居然落得如此可憐的下場。周青峰也疑惑的靠近瞄了瞄,“這傢伙該不會死了吧?”

    牢籠內的褚英跪在地上,兩隻手被鎖鏈拉住,腦袋耷拉著朝下垂,呼吸微弱,真的一副瀕死的慘狀。聽到有聲音,他微微抬頭看了眼。見到是昨晚上來的人,他連忙啞著嗓子,有氣無力的說道:“給我吃點東西,我要喝水,把我放出去,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們。”

    嘚..... .,昨晚被周青峰等人戲耍一通,暴怒的褚英奮力嘯叫進行發洩。這會純粹是體力耗盡,餓昏頭了!

    現在的態度,好得不能再好。
mk2258 發表於 2018-5-21 22:44
第0077章逃脫

    天色將黑,太陽只剩最後一線余光。

    周青峰原本計劃要跑路的,隨身帶了不少食物,這會不得不分出一些吃喝給褚英填肚子。這個兩米高的傢伙骨架極大,飯量也是驚人,真是吃的狼吞虎咽,一會的功夫就把三斤醬牛肉給幹光,還喝一大壺的水。

    被關了兩年,褚英衣衫破爛,骨瘦如柴,可原本金錢鼠尾的腦袋倒是長了老長老長的頭髮。阿巴亥打量了他許久,大概講述了這兩年建州部的狀況以及他即將面對的命運。

    簡單說,建州部在努爾哈赤為核心,五大臣,四大貝勒的領導集體帶領下獲得了突飛猛進的發展。現在整個遼東邊牆外,除了葉赫部還在勉強支撐外,其他女真部落都已經臣服。就連喀爾喀蒙古也老實的很,時不時的派人前來進貢。

    而褚英麼,已經沒人再記得這個曾經的白旗旗主,這個建州部第一悍將,這個汗位的繼承人,這個差點就將努爾哈赤取而代之的傢伙。

    “前些日子大汗召集五大臣和四大貝勒商議國事,決心立國,國號大金。此事商議的很順利,只是關於汗位繼承人有些麻煩。按說汗位是給長子的,可不管是大臣還是貝勒,都不希望把你放出來。最後決定將二貝勒代善提為大貝勒,而將你......,處死。”

    阿巴亥是大妃,她說的話可比周青峰更有說服力。

    褚英吃完三斤醬牛肉還在向周青峰討要,可聽到代善頂替自己的位置,而自己即將被處死。他不禁呆住許久,跟著瘋笑連連。

    “老二頂替了我的位置?那個窩囊廢憑什麼頂替我的位置?那傢伙要膽無膽,要武藝沒武藝,幹啥都不成。我當大貝勒的時候,他就是我身邊的一條狗。父汗瞎了眼麼?怎麼會選他?選老五或者老八都行啊,怎麼會選他?”

    大概是吃個半飽有力氣了,褚英再次變得激動易怒。周青峰倒是給出一個解釋道:“也許努爾哈赤汲取你的教訓,不想要個不聽話的繼承人,更不想要個會背後捅刀子的逆子。”

    褚英頓時沉默。

    阿巴亥掃了周青峰一眼,又看向袁輕影說道:“好了,該說的我都說完了。該解除我身上的蠱蟲了吧?”

    “急什麼?”周青峰瞥了眼阿巴亥,再對褚英說道:“要我把你放出來,你得先幫我個忙。”

    褚英的眼睛掃過阿巴亥,又對周青峰開口道:“你是昨晚那個小子,可昨晚你不是這樣樣子的。”

    “你就當是障眼法吧。”

    “你怎麼把阿巴亥大妃請來的?”

    “原本沒打算請她來的,只是無意中出了意外。這不是重點,你沒必要知道。”

    “呵呵呵......,那麼再給我吃點牛肉,我還餓著呢。”

    周青峰卻搖頭了,“我覺著你餓著點比較好,我擔心你力氣太多會惹出麻煩。畢竟我們這裡沒人是你的對手,你說是不是?”

    '天眼'可以準確看穿一個人的實力。在周青峰看來,褚英剛剛吃下去的食物迅速就被其消化。這傢伙體內的靈力在迅速恢復中。

    “那麼你要我做什麼?”褚英問道。

    周青峰深呼吸,緩緩走到牢籠邊,伸出手探進牢籠內,說道:“我中了截脈術,需要大量真元清洗根骨。如果我跟你的根骨匹配,我還需要你送我一道初始真元。做完這些,我就放你自由,你可以去找努爾哈赤的麻煩。”

    褚英看到八歲版周青峰細細的胳膊,迅猛上前一把將其揪住,惡狠狠的說道:“讓我吃飽,否則我就吃你。”

    周青峰被扯的筋骨生疼,可他卻哼哼冷笑道:“我冒險跑來,不是為了讓你威脅的。你要么跟我達成交易,要么就死在這牢籠裡。而我... ...,我是個沒有修為的普通人。一命換一命,我也不虧了。”

    周青峰說的輕巧,阿巴亥卻在後頭絞緊手指。若不是蠱蟲還沒取出來,她真想讓褚英弄死周青峰——這個狗奴才太會藉勢,惹出太多事端。

    此刻天色已經暗,袁輕影拋出一顆夜明珠浮在半空,葉娜將自己的雙手大劍緩緩抽出。兩個女人都冷冷注視著褚英,隨時準備動手。

    褚英的手稍稍用力,就把細胳膊細腿的周青峰捏的臉色發白,直冒冷汗。可周青峰愣是咬緊牙關死不鬆口,只是面無表情的瞪著褚英。兩個人都在賭,賭對方先服軟。

    雙方隔著牢籠僵持了好幾分鐘,最後褚英冷哼一聲,手頭上灌輸一道真元進入周青峰體內。褚英的修為遠比谷元緯強大,他已經達到了'筋骨'修為第九層的巔峰,輕鬆就將谷元緯在周青峰體內設下的術法禁制破除。

    只是破除之後,褚英卻是疑惑的一愣,隨後鬆開周青峰的手說道:“你的根骨跟我不符,我的真元對你無用。”

    谷元緯的根骨是金屬性的,褚英是火屬性的,周青峰就奇怪的問道:“那我到底是什麼屬性的根骨?”

    “不知道,我看不出來。”褚英滿不在乎的說道:“你小子有點骨氣,若是根骨與我相同,送你一道真元又如何?可你的根骨怪的很,我真的分辨不出來。”

    周青峰愣在當場,又連忙轉身走向袁輕影,“幫我看看究竟怎麼回事?”

    周青峰的手腕被褚英捏的一圈烏黑,袁輕影伸手輕輕搭脈,一會後也是皺眉道:“你的情況確實奇怪,根骨若有若無,跟我們的完全不一樣。不過好消息是,谷元緯在你身上設下的'截脈術'確實消除了。”

    “我的根骨不屬於'金木水火土'中的任何一種?”周青峰心裡又要罵娘,他讓葉娜也看了看,同樣無法得出結果。“這真是草他娘啊!我怎麼這麼倒霉?我明明能夠施展術法,可我偏偏就是沒辦法自我修行。這是個什麼鬼?”

    “也許你需要自己覺醒真元。”袁輕影說道。

    “怎麼覺醒?”

    “不知道,各人有個人的緣法。”

    這回答真是令人倍感無力,周青峰站在原地發呆。只是褚英卻喝道:“現在可以給我破開這個該死的牢籠了吧?我肚子還餓著呢,我要吃個夠。”

    周青峰一肚子的不爽,揮揮手對袁輕影說道:“給他破開籠子吧,破開後我們就走。我也在這個地方呆膩了,我想回撫順。”

    葉娜看看袁輕影,見她沒有異議就揮舞雙手巨劍劈向兒臂粗的金屬牢籠。只是一劍劈下去只有叮的一聲,籠子的鐵桿上閃出一片火花,只出現小小的缺口。

    “等等,這籠子的材質特別。這樣劈下去,劈一夜也劈不開這個籠子,還會把我們的武器都劈壞。”袁輕影扭頭看向周青峰,伸手說道:“把你那根魔杖拿出來。”

    周青峰將變身魔杖遞給袁輕影,可袁輕影將它丟給了褚英,“灌注靈力進去,自己劈。”

    褚英手握魔杖有些莫名其妙,可他灌注靈力後杖頂出現的竟然是一把巨斧。他看到這斧頭當即大樂,朝著束縛自己的鎖鏈就重重劈下。

    巨斧是由光芒構成,無形無質卻又異常鋒利。褚英斬下去後,斧頭就從鎖鏈上直接透過,似乎毫無阻礙。可斧頭揮過後,還是可以看到鎖鏈上留下一道清晰的劈砍痕跡。

    “這法器真有意思,與人拼殺卻不太合適,無法格擋。”褚英不再揮砍,而是將斧頭的光刃架在鎖鏈上。這下鎖鏈只堅持了十幾秒,就嘩啦一聲斷開。如此十幾次,束縛褚英的鎖鏈全部解除,就連精鋼打造的牢籠也被破開。

    身軀高大的褚英從籠子裡頭鑽出來,就如同脫枷的猛虎,站在人前遮住好大一片視線,氣勢分外不同。他大手一揮就朝周青峰喝道:“把吃的拿出來。”

    周青峰早早就躲到袁輕影和葉娜的身後,對褚英說道:“城裡到處都是吃的,自己去找。你還可以去殺人放火,肆意報仇。把努爾哈赤殺了,你就是建州之主。”

    一提努爾哈赤,果然撩撥褚英的恨意。這傢伙把牙齒咬的嘎嘎直響,腳下一蹬就上了牆,然後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阿巴亥則快步走到袁輕影面前喝道:“快把我鼻子裡的蠱蟲弄出來,否則我安排的人立刻會發出警報,你們逃不出去的。”

    達爾汗手裡捏著一個東西,看樣子像是沖天炮似的玩意。顯然是若有不對勁,他就要放炮了。袁輕影對此嗤笑了幾聲,隨手摸出個小瓷瓶丟給阿巴亥,“把瓷瓶裡的粉末吸入鼻子裡,半刻鐘之內蠱蟲就會自己出來。”

    “要半刻鐘?”阿巴亥忙不迭的將瓷瓶的瓶塞拔開,倒出些粉末朝鼻子裡吸。袁輕影則跟葉娜抓起周青峰,同樣竄上牆頭,飛速遠離。

    袁輕影一走,也帶走了那顆夜明珠。高牆監牢內頓時漆黑一片,達爾汗摸出火折子照明,把阿巴亥領到高牆門外問道:“女主子,我們示警不?”

    阿巴亥這會自覺著鼻子里奇癢無比,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其中一個噴嚏打完,就有一個黑乎乎的蟲子從鼻孔中噴出。達爾汗看到這吃飽血的蟲子在地面上翻滾舒展,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才知道自家主子根本不是中毒,而是中了蠱蟲。

    蟲子噴出來,阿巴亥大鬆一口氣,上前一腳把蟲子踩死。她連忙對達爾汗說道:“別示警,我們先回去。褚英逃脫,大汗必然震怒,這次的渾水不能再趟了。”

    阿巴亥上了馬車,達爾汗連忙將她送回去。

    此刻周青峰正被葉娜拎著在赫圖阿拉城內的屋頂上飛簷走壁,他們迅速越過外城城牆,跨過蘇子河到了北岸。只是等葉娜一落地,袁輕影就把周青峰扯過來朝地上一丟,毫不客氣的問道:“姓周的,我問你。你保不保我大明?”

    啥.... ..?

    姑娘嘞,咱能不能不在這逃命的時候問這種問題?

    可袁輕影卻冷冷說道:“你這次救了我,又得漢家先祖認可,我也不好再為難你。你的'補天石',我也還給你。現在就問你一句,你保不保我大明?你要是保,我就帶你回京城,讓你享一生榮華富貴。若是不保,我們就此別過,下次見面又是你死我活。”

    “呃.... ..,我保。”周青峰覺著好漢不能吃眼前虧。

    但袁輕影卻根本不認可,“虛情假意,你在騙我。葉娜,我們走,讓這傢伙自生自滅去吧。”

    袁輕影說完將補天石丟還給周青峰,轉身就飛速離開。葉娜對周青峰一副'怒其不爭'的直跺腳,埋怨了一句'你呀,真是笨蛋。騙我的時候一張嘴說的天花亂墜,這會怎麼不會哄了?'

    說完,葉娜也追隨袁輕影快速離去。

    “我那裡知道你們這會要我哄?”周青峰呆呆的站在蘇子河的北岸,揚手對沒入黑夜的二女喊道:“別開玩笑啊,你們這樣丟下我,我豈不是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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