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大唐農聖 作者:愛吃魚的胖子 (已完成)

 
mk2258 2018-5-5 15:30:1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71 690261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5-11 16:57
第150章 滿船寶

    席君買帶女人回來的事情說來不復雜,在海上無聊的時候,玄奘講了一些佛家的故事給席君買和一干船工聽,其中就有一個故事是說有一個太子,為了請佛說法講經,在孤獨園用金磚鋪地的故事,席君買信以為真了,上岸之後,他便想找到這個獨孤園,挖些金磚回來。

    誰成想,在天竺,佛教的流派非常之多,他還沒找到獨孤園,卻先碰到了一件惡事,那便是許多即將要出嫁的女子,被集中到寺廟,跟和尚行房事,在那間寺廟裡,有很多和尚的工作居然是專門為少女破除體內的那一層壁障,當真是世界上最性福的工作。

    玄奘說這個流派已經走上了邪路,席君買得知之後,更是覺得此事荒謬,於是,動手將那些妙齡少女從佛寺裡面搶了出來,好死不死的,他不知道那些天竺女人的面紗是不能輕易揭開的,這不,十二個天竺女人成為了他的老婆,而且,其中還有一個是天竺一個王的女兒,相當於公主身份。

    「呵呵,一次過取十二個老婆的滋味一定很爽吧!」在得知了事情的經過之後,孫享福莞爾道。

    「個中滋味,你只有娶過才知道。」席君買露出一個你不懂的表情道,然後,開始給孫享福介紹起了自己的老婆。

    「她的名字死老長了,不過裡面好像有個黛的尾音,我便叫她黛兒了,她就是伐腊比王的女兒,是伐那比王國的公主。」席君買指著其中一個穿著最華貴,皮膚最白的少女道。

    「伐那比王國?」

    「呃,就是我們登陸的那個國家,這個國家臨海,地盤估計還沒有嶺南大。」

    此時天竺國戒日王還沒有發動對沿海幾個王國的攻伐,整個西亞地區存在著很多個王國,這個伐那比王國和另一個迦摩縷波王國差不多在三年多以後就被戒日王滅了。

    孫享福連這個時期的中原歷史都知道的很少,更何況是印度歷史,所以,也不在糾結那是個什麼位置了,只知道,這位黛兒公主,可能幫他在印度洋沿海獲得穩定補給,便多往其臉上看了幾眼。

    「我很想知道,人家堂堂一個公主,怎麼就這麼輕易的嫁給你了,而且,還跟著你到咱們大唐來了?」孫享福好奇的問道。

    「這個很簡單啊,我三拳就打倒了她們國家的第一勇士,而玄奘大師,在伐那比王國的第二天就與當地的佛教徒展開了一場辯經大會,辯的他們無話可說了,紛紛拜服,後來被那些大耳朵和尚稱之為真佛。

    而我,因為打了那些欺騙良家婦女的壞和尚,被他們奉為佛祖座前的怒目金剛,你是不知道,才幾天時間,我就能夠在伐那比王城橫著走了,那些人見到我,都向我下拜,還將壞人交給我懲治。」席君買很是得意的道。

    「看來你是在哪個地方流連忘返,才遲了這麼多天回來的吧。」

    「不不不,那地方一點都不好玩,百姓都傻的要死,話語不通,點頭搖頭都搞不清楚,很難跟他們溝通,我在哪裡留了幾天,是因為玄奘大師要搞什麼儀式,好像又跟一些教派對上了,讓我保護他幾天,後來麻煩解決了,不過少林寺的三位師傅覺得那裡情況太復雜,便留在了那裡。

    另外,我還沿路淘來不少好東西,這不有十二個老婆要養麼,怎麼地,也得多掙點錢。」

    說著,席君買朝圍著他們的十幾個面紗女揮了揮手,她們便紛紛讓開,孫享福這才有路走進去幸福號的船倉看裡面的東西。

    「好濃的香料味。」

    才走入第二層倉的入口,孫享福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氣味。

    「嗯,就是烤肉的香料,我記得望江樓烤肉也用這種香料,好像不便宜。」

    「這玩意,在長安一貫錢也很難買到一斤,倒是有些價值,弄了多少來?」孫享福打開了其中幾個大布袋子,掏出一把看了看成色,有肉桂,有丁香,還有辛香,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道。

    「整個二層倉都是,至少有三四千石吧!」

    席君買聽說一斤就能賣到一貫錢,頓時大喜道。這三四千石,可就是五六萬斤,這可是價值幾萬貫的東西。

    「下面還有什麼?」

    還在二層倉,孫享福便看到了低層倉門口還沒有卸甲的趙剛,似乎在守護著什麼。

    「你去看過就知道了。」

    見席君買的笑意很濃,孫享福便知道,應該還有更好的東西在下面。

    「日,這多金子?」

    雖然底層倉只點了一盞小油燈,但反射出來的金屬光線,卻差點亮瞎了孫享福的眼。

    「這是純度很高的金礦石,稍微冶煉一下就是金子了,瞧瞧這塊狗頭金,至少有七成的金子在裡面。咱這一次,可是拿了四五千石這個品相的金礦石,你給算算,能煉出多少金。」

    不管在任何時代,黃金都是比較值錢的貴金屬,在大唐,一兩黃金差不多價值十貫,而席君買居然說船上有四五千石含金量達到七成的金礦石,也就是說,這船上有三千石左右的黃金。

    三萬六千多斤黃金?三十六萬兩?價值三百六十萬貫?大唐一年的稅收現在也沒有這麼多啊!

    「你你你,你從來弄來這麼多金礦石。」即便是對錢沒什麼慨念的孫享福此時也有些結巴了,指著席君買道。

    「嗨,沒什麼,就是打劫了沿海一個小國的國庫,據說這是他們好幾年存下來的呢!」席君買見了孫享福這副表情,更加嘚瑟道。

    「你怎麼還干起搶劫的買賣了?」

    「沒辦法,那些土著不給咱們水補給,還想強要咱們船上的糧食,咱們全副武裝一上岸,他們就潰不成軍了,那個小國王帶領了幾百號人來我們打,被我們三下五除二的殺了一半,他就趴在地上投降了。我去他們的王宮走了一趟,就發現這些金礦值錢了,就搬了回來。

    對了,還有一些亮晶晶的石頭,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之前所說的鑽石,都拿回來了,被金礦壓在下面。」

    「快,快翻出來我看看。」孫享福有些激動的道。

    弄了好半天,那些被布袋子裝著的亮晶晶的石頭才被翻了出來,然而,孫享福失望了,席君買說的亮晶晶的石頭並非鑽石,是水晶礦石,而且是純度非常高的水晶礦,近乎透明,想想孫享福也是了然,他們並沒有去非洲大陸,但也知道即便是在非洲,鑽石也不可能多到用麻袋裝。

    「怎麼樣?是不是鑽石?」席君買看到孫享福失望的眼神,便感覺不對,問道。

    孫享福搖了搖頭答道,「不是,這只是一種高純度的水晶礦石,雖然價值沒有鑽石高,但比黃金也不差,而且還是個對我來說很有用處的東西,回頭我會用這些水晶礦石做一些神奇的東西出來,到時候送你一個。」

    水晶礦有幾大袋子,燒制一些凹凸鏡片出來倒不難,將這種簡單的望遠鏡鑲嵌在六分儀上,卻是有提高其精度的作用,另外,做一個放大鏡出來,在很多時候,對孫享福的植物研究有幫助。

    「你都說神奇,那一定是很好玩的東西了,另外,這些東西怎麼分配,我們大家伙一致認為交由你來決定最合適,除了護衛隊的成員,連船工都不知道底層倉的這些東西呢!」

    幸福號的船工其實不多,主要是負責掌帆,掌舵,以及緊急修復等工作的,都是張公瑾派過來的人,前番席君買將這些東西裝船的時候,特意將他們打發出去找淡水了,後來,又專門讓趙剛幾人輪班守護著底層倉,是以,就算那些船工回去知道船上裝了東西,也只不知道裡面具體裝了什麼。

    「嗯,這一點你做的不錯,這些金子要是被別人知道了,只怕是禍不是福,沒有像咱們這樣的船,下海淘金的人不知道會死多少,不過,既然是大家帶回來的東西,就算是大家共有的,我只占其中一份就好,先將其藏在嶺南,等回頭冶煉出來了,護衛隊的兄弟們,可都是家財萬貫了。」

    價值三百多萬貫,就算平分到三百多個護衛頭上,每人也能分一萬多貫,相信有了這樣的利益關系在,大家對孫享福的忠心會提升幾個檔次,在誰家當護衛能當到家財萬貫啊?

    於是,本以為幸福號回來之後就能馬上啟程回長安的韋叔諧等人又被孫享福以總總借口挽留了幾天,等席君買和護衛隊的人將那些金疙瘩在馮盎劃給孫享福的沉香林裡挖洞藏好之後,眾多已經裝滿生鮮水果和糧食的船只才在廣州港集結。

    「有勞越公遠送了。」

    「一路多保重。」

    「兒到了長安,定然會將嶺南的諸多民情奏與陛下······」

    類似別離的話,在碼頭上說了許久。

    嶺南的百姓們自發的到碼頭舉辦了一場很盛大的歡送儀式,向朝廷使節展示了嶺南的民心,當然,這裡面其實更多的是對孫享福的感謝。

    正是因為他的到來,嶺南數百個本來在今年就會被大肚症奪去性命的百姓活了下來,而且,後續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被治愈,百姓們是淳樸的,誰幫助了他們,對他們好,他們就記得誰,即便是在馮盎心裡,也覺得,區區白雲湖的那幾萬畝地,和幾個長滿了楠木沉香木的山頭,不足以表達嶺南人民對孫享福的感謝。

    韋叔諧和李公淹只是沾了孫享福的光,當然,船頭上的他們,笑的很嗨,這次他們代天巡視嶺南,也撈了不少功勞,回去應該有嘉獎,與馮盎行禮告別之後,他們便裝模作樣的在船頭向歡送他們的嶺南百姓揮手,作出了一副很不舍的樣子,也不知道有幾分真情在,反正孫享福覺得,做秀的成分多一些。

    和他們一同上船的還有馮智戴和阿山父女,以及小黑和小野兩頭像崽,他們都覺得幸福號比較平穩一點,艙內住著更舒服。

    而原本屬於孫享福帶著的十個工匠的房間,就讓給了他們,工匠被孫享福留在了嶺南,暫時指導馮盎的幾個工坊的技術,同時,孫享福還留下了趙龍,趙剛和二十個護衛隊員,他們會駐守在白雲湖半島,對從申屠勇哪裡和嶺南各部陸續招募過來的青壯進行一系列訓練。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5-12 16:53
第151章 臨走釣條魚

    當所有的人都在熱烈的歡送下登了船之後,三輛囚車被押送到了碼頭上,裡面坐的,正是胡然,張寒和廖勝三人。

    故意落在了最後面的孫享福微微笑著看向相互仇視的三人道,「你們想要保守的秘密,我都已經從其它兩人的嘴裡打聽到了,但是當初勸你們招供的時候我說過一句話,對我坦誠的人,我將保他不死,並且讓他在嶺南逍遙自在的活下去,這句話現在還有效。好叫你等知道,上了這船的人,面臨的將是押赴長安,秋後問斬,現在可都八月了,應該是一到了就殺,而留下來的人,能活下去。」

    囚車中的三人聞言,身體顫抖的厲害,沒有人在面臨死亡的時候不害怕,當生死存亡在自己的一念之間的時候,能夠做出慷慨赴死的決定的人並不多,尤其是這個決定沒有任何意義的時候。

    「我,我坦誠,是廣州長史唐······」

    「咻,噗······」

    一支利箭突然從送行的人群中射出,箭頭灌入了想要開口招供的廖勝的腦門,鮮血險些濺到孫享福的身上。

    「盾。」

    趙龍一聲大吼,准備留在嶺南的護衛隊員頓時從左右衝了出來,各持一個小圓盾,將孫享福前後左右護的嚴嚴實實。

    而前來送行的人們,也被眼前的這一幕嚇著了,驚慌失措的想要向四處奔逃,可惜,當他們轉身的時候,發現不知何時,一排排持刀著甲的士兵已經將碼頭包圍了。

    「蹲地抱頭,違令者殺。」

    士兵整齊的大喝之聲響起,穿著便裝的馮盎一改剛才仁厚老者的形像,拔出身邊侍衛的腰刀,便站在了囚車前,而此時,數道飛向這裡的箭疾竟是被他揮刀撥打開了。

    「擒拿叛逆。」

    碼頭上的普通百姓早早的就聽從軍士號令蹲在了地上,而那些張弓搭箭的人,也暴露在了士兵的視線之中,數百持刀盾的嶺南軍士便向那個方向圍去。

    「臨走之時終於將這條大魚釣出來了。趙龍,分幾個人過去保護越公。」

    對於自己的龜殼陣,孫享福還是比較滿意的,從極狹小的縫隙中,孫享福看到了馮盎的狀況,忙跟身旁的趙龍道。

    「呵呵,不礙事,唐奉義那個狗賊終於露出了尾巴,老夫這便發信號,讓智戣將他滿門捉拿,交由你等壓回入長安問罪。」馮盎呵呵一笑,朝孫享福這邊大步走了過來,而這時,早就登船的韋叔諧和李公淹也從船上跑了下來。

    「當真是長史唐奉義在作怪?」韋叔諧向孫享福問道。

    「此人臨死之前說出,當是千真萬確了,唐奉義此人系宇文化及舊黨,兩位大人回頭可以好好審一審,說不定還有大魚。」

    孫享福指著已經斷氣的廖勝輕描淡寫的說著,便見一身便裝的席君買這時拎著一個穿著官服的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那人不正是唐奉義麼。

    「嘿嘿,這老賊看上去人模狗樣兒的,卻是個會施暗箭的好手,某差點著了他的道。」

    席君買將唐奉義的袖子一扯,一副藏在袖子裡面的袖箭便露了出來,此刻,那唐奉義才面如死灰,原來早有人潛伏在他身邊,這鐵證如山,已經容不得他狡辯了。

    「哈哈,好,老夫今日又為國家除一賊也。」韋叔諧這老貨也是要功勞不要臉皮的人,不過,誰叫他是正使呢,此次嶺南之行的任何功勞,他都是可以撈一筆的。

    「如此,便先將他壓上船看管吧!」

    唐奉義安排的死士很快便被馮盎屬下的軍士亂刀砍死,不一會,馮智戣便押解著數十個唐奉義的家眷趕到了碼頭,韋叔諧下令將其分船關押,直至正午,孫享福與馮盎再三拜別之後,數十艘大船組成的船隊才慢慢起行。

    孫享福知道自己一介家臣不應該參與太多朝政事,所以,唐奉義和胡然,張寒等人,都交給了韋叔諧和李公淹來處理,而他自己,則是過上了和李淳風研究學術趕路的無聊日子。

    五日後,船隊離杭州灣已經不遠,神清氣爽的韋叔諧抱著一個大椰子邊吸溜,邊走進了孫享福的艙房。

    「呵呵,你這艘造的端是精妙,老夫上了這船,不過眩暈兩日,竟然不覺難受了。」

    暈車的人,在車上待久了,就自然的不暈了,暈船的人同樣如是,身體適應了就好,就怕久不久才坐一次的人,越是抗拒,少坐,坐的時候越是會暈。況且,幸福號比朝廷派來的那些船平穩的多,過了起初的適應期,韋叔諧也就跟正常人一樣了。

    「大人身體不適,還要操勞國事,當真是辛苦,今天審出點什麼來沒有?」孫享福恭維了韋叔諧一句道。

    「東西太多了,只怕會引起朝廷大動作。」韋叔諧一副滿意的神情道,審出來的事情越多,那麼他的功勞越大,他已經幻想著回到長安之後,自己的官能升到什麼層次了,至少也堂部二三把手的樣子。

    「呵呵,肅清了這些老鼠,國朝才好快速的發展,人民富裕了,我們就富裕了。」孫享福跟韋叔諧的共同話題其實並不多,畢竟他是世家出生,十指不沾陽春水長大的,而孫享福,只是普通農民出生,並沒有與生俱來的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只是附和道。

    「人民富裕了,我們就富裕了?正明此話何意啊?」

    想不到自己隨意一句附和的話,竟然引來韋叔諧不解的詢問。

    在古人看來,世間的財富就那麼多,我富了,別人就必定會窮,如果讓那些窮人富起來,那麼我們這些原本富裕的人,就會變窮。

    所以這些世家子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保護自己的財富,不管是知識還是金錢和固定資產,都算是他們的財富,除此之外,他們還要想方設法不讓其它的階級富裕起來,這也是變相的保護自己的財富,這便有了王麟要對付孫享福的時候,其它世家紛紛響應的局面。

    「大人您想想,百姓不富,怎麼買的起在下的鹹魚黃豆醬,他們買不起在下的鹹魚黃豆醬,您的鹹魚在下也就買不起,所以,當他們有錢買的起鹹魚黃豆醬時候,我也富了,您也富了。」孫享福打了個很實際的比喻道。

    「可是,要讓百姓們富起來,那他們便要先掙到錢,這些錢從哪裡來?」韋叔諧繼續問道。

    「當然是從有錢的人手上掙來啊!」

    「問題就出在這裡了,有錢的人,誰願意把錢給窮人掙?」

    「我願意啊!只要我花的錢,是用來建造像望江樓這樣能為我日進鬥金的產業,我為什麼要怕花錢?」

    韋叔諧聞言,貌似血管裡面的堵塞物瞬間被衝開了一般,愣了好半晌才道,「要是有這樣的產業,富人們倒是願意花錢置辦。」

    「所以呀,這就是個循環,世家的人為了保留自己的財富,將財富積壓在手上,其實是一種錯誤的做法,有錢,就應該利用這些錢,置辦更多能夠賺錢的產業,搞活市場,不僅好了自己,也好了別人。

    卡死了這些錢在手上,反而會讓市場變的蕭條,讓他們自己掙錢的難度越來越大的同時,逼迫窮人和執政者下決定推翻或鏟除他們,韋大人覺得,是積累財富在手上活的長久,還是將錢流放出去,帶動大家共同富裕活的長久?」

    孫享福此言一出,韋叔諧更加愣了,他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論調,但是,這論調居然說的通。

    「不對不對,你說的不對,世家用這一套行事法則傳承了千年,證明這套法則是有效的,你說的道理雖然說的通,但錢放出去了,卻未必掙的回來,萬一被別人掙走了呢?」想明白了此節的韋叔諧大搖其頭道。

    「傳承了千年,可不是說能夠一直傳承下去,那是因為這個時間內沒有出現文化的大進步,世家能夠傳承下去的,其實只有開創世家的那些先賢的精神,您覺得像望江樓這樣的產業會是大唐的最後一個嗎?肯定不會。

    隨著時代的發展,今後的一些年裡,會有很多像這樣的產業在大唐誕生,當糧食多到吃不完的時候,世家手中掌握的土地就會變的不值錢了,他們如果還沒有找到新的盈利產業來維持,就將會坐吃山空,當老本被啃盡的時候,就是倒塌的時候。」

    「這······」

    韋叔諧居然被孫享福說的無言以對,望江樓的例子擺在眼前,畝產十石三的稻谷已經出現,難道世家真的到了要找新的出路的時候。

    然而,當他的眼神再度恢復清明,看向孫享福的時候,發現他竟然看著自己在笑。

    「你為何跟老夫說這些?」

    「因為,在下覺得,韋家會很願意做第一批轉型的世家。」

    「為何會這樣覺得?」

    「因為利益啊!難道您會嫌自家掙錢的產業太多嗎?」

    「那你倒是給老夫說說,有什麼產業值得我韋家花巨資去打造。」

    「那可就多了,就看您能不能做韋家的主了。」

    孫享福這裡確實有個需要投大錢來做的項目,而且,這個項目還非得跟關隴世家合作不可,因為關隴世家,才是關中真正的最大地主,起因,是孫享福想要融化底層倉裡的那些水晶礦石。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5-12 16:53
第152章 齊民要術火了

    水晶礦石的熔點在1700度以上,而普通柴碳的溫度才一千度左右,即便是煤炭,也很難達到1700度,所以,想要煉制水晶,就必須要先把溫度能夠達到2300度的焦煤弄出來。

    關中之地產煤的地方不多,而由於技術原因,這個時期開采非露天的煤礦,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投入非常的巨大,孫享福是不指望李世民會投錢干這個的,通常他投了錢,利益也歸他了,所以,找原本就是關隴地主的韋家合作,會更靠譜一些。

    孫享福知道,一旦這煤炭生意做起來,裡面的利潤會很大,同樣,影響也會很大。要知道,關中之地現在至少有上萬戶是靠打柴燒炭幫補家用的,解決不好這些人的吃飯問題,他貿然弄出個煤炭產業來,害的可能就是這上萬戶百姓。

    然而,生意的事,在船上不好談,需得實地勘測之後,才好具體協商規劃,所以,孫享福只是跟韋叔諧表達了一個意向,畢竟,除了跟皇帝和七宗五姓合作之外,孫享福只能選擇跟關隴世家合作,這事情才辦的成。

    像秦瓊,程咬金,尉遲恭這些新崛起的勛貴,也就是在長安周邊有些田地而已,不像關隴世家,少的有一個縣的地盤,多的,甚至有半個州,乃至一州之地,弘農楊氏就是個例子,整個弘農郡,你要辦大事,都不能做第二家想,李世民都得納他們楊氏一女為妃,才能獲得他們的支持。

    帶著沉重的貨物,船隊就是走的慢,幸福號雖然可以不受季風和順逆流的影響,但有兩位欽差在船上,也不能甩開大隊伍獨自先走,所以,慢悠悠的走了十幾天,船隊才到揚州,而此時,關中之地,正在進行秋收。

    一大早的,就有一隊飛騎趕往了藍田縣的皇莊,這裡,有李世民春上親自耕種的一塊地,當時他專門讓人做了記號,說要秋收之後過來看產量的,而且,他並沒有將這事忘諸腦後。

    做秀就要做全套,教了太子和幾位皇子播種,自然也要教他們收割,所以,今天李世民不是一個人來的,同來的還有太子,吳王李恪,濮王李泰,齊王李佑和梁王李愔。

    「父皇,就是這塊田了,兒臣記得,您看,這裡的麥子比旁邊的田地長的高壯一些,麥穗都很飽滿。」李承乾對於和孫享福有關的事情都比較上心,才走到田地便,就指著田裡的麥子道,當然,這些話,是長孫衝早就教過他的。

    「嗯,朕知曉,你們兄弟五個,今天就把這幾畝麥子收割了吧!」李世民聞言隨意的點了點頭道。

    鐮刀割麥茬,這玩意確實沒有什麼技術難度,小孩子都能干,但說要割幾畝地,就有點難為這些孩子了,李承乾年紀最大,初時還不覺得,割了幾把之後,就感覺腰不行了,想抱怨來著,可站在田埂上的李世民在與同來的長孫無忌和蕭禹,魏征等人商量事情,他也不好打斷。

    當然,還有比他更加不堪的,年紀最小的李佑和李愔,胡亂的割了幾下,就一屁股坐在了田地裡用鐮刀追殺起了地裡的爬蟲,伺候他們的內侍見此情景,便尋了空擋李世民道,「陛下,太子和幾位皇子還年幼,做不得這粗活,還是奴婢們代勞吧!」

    「哼,幾個沒出息的家伙,現在知道『粒粒皆辛苦』的道理了吧!在一旁看好了。」

    李世民今天特意穿了一身孫享福的成衣作坊設計的緊身衣服,不需要將下擺系在腰間,也不需要將大袖捆扎實,干起活來很方便,長孫無忌等人也是同樣裝扮,見李世民下地,他們也都紛紛走了過來彎腰割麥。

    他們的鐮刀是精鐵打造,割起來很快,不過,他們也只負責割倒,至於收拾,自然有奴婢負責,不過半個時辰,六畝麥田便被幾人割完,而內侍,早已將大部分麥稅撮成顆粒,堆積在了一張大麻布上。

    「此地所產之麥,當比其它田地多出兩三成。」看著堆積的半人高的麥子,魏征估摸道。

    「可不止,今年關中干旱,作物產量都不高,上等良田的畝產都少有兩石以上的,中田只有一石半,下田更是一石都沒有,甚至還有一些絕收地,相對來說,至少高出三四成。」

    長孫無忌掌戶部,對於關中農田產量一清二楚,其實他這已經是照著好的說了,關中今年的小麥,就沒有產量超過兩石以上的,絕收地占了至少兩三成。

    「究竟畝產多少,我等稱過不就知曉了。」

    李世民說罷,就有內侍將稱杆架起,提前縫制好的布袋,將麥子裝一袋,稱一袋,待一干內侍將所有麥穗上的小麥撮成了顆粒,基本上也就稱完了。

    「陛下,一共三千一百二十七斤。」

    「多少?」

    「三千一百二十七斤。」

    「居然有這麼多?臣記得,這好像只有六畝地,豈不是說,畝產達到了四石?」魏征有些發愣道。

    「魏卿算的不對,應該是畝產四石三以上。」在一旁看熱鬧的李承乾插話道。

    魏征聞言在心裡一默算,還真是,自己的心算居然還沒有一個孩子准確,頓時便拱手向李承乾道,「太子聰慧,算學竟然比老臣還精通,老臣佩服。」

    李承乾這種愛表現的孩子,最喜歡聽到別人的誇獎了,聞言便喜笑顏開的道,「這算不得什麼,孤那師妹候舒雅才叫厲害呢!不過,據說孫府有更厲害的,乘除法口訣,他們個個能倒背如流。」

    「哼,那孫正明天生便是個錙銖必較的唯利之輩,專研這算學之道,有那麼好的讀書條件,也不多讀些聖賢君子之說。」李世民條件反射的說了一句,因為打賭的事情,輸了的人心情都不會好。不過又忽然想起李承乾剛才說的重點,轉頭又看向李承乾問道,「這畝產是多少來著?」

    「父皇,是四石三還多一點。」李承乾不知道李世民為什麼突然來脾氣,但好在不是衝他,順嘴便答道。

    「四石三?居然有四石三?」李世民愣住了,即便是風調雨順的年景,關中的上田也很難產到三石麥子,這塊田居然在微旱的年景產出四石三麥子,這怎麼可能?

    一畝田產五百來斤麥子,還是剛收割的濕重情況下,在後世,這根本不算什麼成績,同樣面積的田地,在後世隨便一個農夫也能種出六七百斤的干麥子,可比這產量還高三四成,但這個數據對古人來說,確實是有點難以置信,李世民頭一回覺得,種田這個事,居然是一種高技術含量的活。

    「陛下,臣請將此田的種植之法張榜告知天下民眾,此乃天佑我大唐盛興之法也。」搞清楚了這個數字的意義,魏征無比激動的道。

    「張榜,張榜,嗨,其實也不用怎麼張榜,此種植之法,《齊民要術》上有寫,朕此前竟然沒有重視此書。」李世民有些懊惱道。

    《齊民要術》一書對中原之地適合生長的農作物以及整田耕種之法其實已經有相當科學的記載了,幾乎是達到這個時期能夠達到的條件的極限水平。

    不僅如此,他還有對植樹,養殖家畜,家禽,釀造,烹調等所有有關農耕和民生發展的記錄,非常全面。

    而把這本書讀透了,學全了的人,在這個時代,絕對能夠輕易的發家致富,就是孫享福現在所用的種植技術,也大致都沒有超越《齊民要術》上面記載的東西多少。

    李世民現在那叫一個悔呀!要是大唐建國之初,百姓就能夠按照《齊民要術》上面記載的耕種養殖之法生產,那大唐現在國力,起碼能夠翻好幾倍。

    而到現在,他才能解釋孫享福那裡來的這麼多耕種的本事了,原來這家伙是把《齊民要術》學全了。

    「《齊民要術》?臣回去之後,一定細細研讀此書。」魏征聞言,似乎也想起了有這麼一本書,不過古代讀書人都有追古思想,覺得越是遠古流傳下來的典籍,就越是至理名言,從而對近代寫成的書,反而缺少關注,這裡面也有讀書人瞧不起農耕書的原因,能看的懂《齊民要術》的人,證明已經有很高的學識了,怎麼可能會做下地種田這種泥腿子才會做的事,士人的高傲,不允許他們這麼做。

    當然,還有個信息流通的問題,一本書在這個時期推廣起來,可不像後世的網絡和印刷普及的時代,在雕版印刷都還沒有大量應用的唐初,往往需要手抄來一對一相傳,這樣的速度想要普及,少說也要個幾十年。

    《齊民要術》乃是北魏末年才寫成的書,到現在也不過幾十年,自然還沒有得到很廣的普及,應用就更加談不上。事實上,到了宋朝,以《齊民要術》為範本的農書多了,它的好處才逐漸的開始發揮出來,在百姓識字率較高的宋朝普及起來,而那時的農耕事業才開始逐漸向精耕細作轉變。

    孫享福用實例向李世民展示了精耕細作的好處,導致的第一個結果就是長安《齊民要術》這本書差點被賣絕版了。

    沒辦法,在活字印刷術沒有普及,大多數書籍還是竹簡的時代,這種長篇紙質書是非常稀少且昂貴的,當大家都在求一本書的時候,這個消息就再也藏不住了。

    犬上二田耜的狗鼻子反應是非常靈敏的,他來大唐的目的就是學習各方面技術,一種專門教大家怎麼提高田地產出的實用書籍是多麼重要,他怎麼會不知道。

    而且,現在長安瘋傳,按照這本書上面的記載種麥子,能將產量提高一倍,是以,犬上二田耜瘋狂了,不惜白銀千兩,買了一本書,又不惜重金找了好多會寫字的人幫他抄書。

    孫享福並不知道長安發生的事情,更加不知道他所謂的才能在李世民這裡打了很大的一個折扣,因為李世民覺得自己就要批量制造像孫享福這樣精於農耕的人才了。

    麗政殿中,李世民考慮了很久,才對長孫無憂道,「觀音婢,朕准備給孫正明封爵了。」

    聞言,長孫無憂一愣,向李世民投去詢問的目光道,「為何?」

    李世民便把自己編好的理由說道,「他此番南下引進稻種功勞太大,壓是壓不住了,而且,朕已經找到能夠代替他執掌皇莊的人才了。」

    聞言,長孫無憂有些意外,繼續問道,「何人?」

    「精通此書之人,皆可。」李世民抖了抖自己手中的那本《齊民要術》道。

    回來之後李世民就再度拿起這本書開始讀起來,越是讀的認真,越是發覺此書的妙處,指導民生發展的書,比那些寫做人道理的書其實也不差,他覺得此書應該是每個地方官員必讀之書。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5-12 16:53
第153章 武家坐客(2017最後一天求月票)

    船隊在揚州進行了修整,不修整不行,因為一大部分嶺南人還適應不了揚州的秋涼天氣,這裡的九月,就已經堪比嶺南最冷的時節,許多人都出現了感冒傷寒的症狀,於是,整個船隊停下來為他們治病,采買一些衣物是必然的,孫享福之前打算在揚州銷售的那些皮靴也直接不用賣了,直接拿給大家穿算了,一番安排耽誤了一天時間,次日得了空,孫享福便來到了揚州城外的農莊。

    陸全有盼星星盼月亮的總算把孫享福給盼來了,茱萸種下地之後基本不用管,所以,這半年多的時間,他就光在揚州燒陶罐了,兩百多戶人家,一千多口子人,燒了半年,成品都快堆成一座高山了,可就是沒見到有什麼用處。

    「全有啊!接下來可有你們忙的了。」孫享福笑著看了一眼滿臉炭火氣的陸全有,拍著他的肩膀道。

    「我等這一天可是等的太久了,村長你就趕緊給我說說要忙什麼吧!洛陽的二牛和益州的馬忠都有產出了,就我這裡,種了一堆的茱萸,還不給往外賣,這麼多人吃吃喝喝的,都花掉了從村裡帶來的老本,年底肯定是沒有分紅的了。」

    田地裡沒有種糧食,除了弄些魚籠子之外,揚州的農莊可以說沒有任何產出,孫享福又不許短了莊戶們的吃喝,這一千多號人半年多吃下來,自然是花銷不少,看著別人往家裡撈錢,自己卻在往外面花錢,陸全有心裡自然不是滋味。

    「你放心,全都會有的,明天,組織人,組織車,去碼頭上拉香料和鹹魚,這次給你們帶了兩船鹹魚過來,六千石了,你們全部剁成碎丁,加入以後制作出來的大豆醬裡,用陶罐封好口,以後,你們農莊上就主要做這個活。」

    老干媽即便是在後世,也做成了世界級的鄉鎮企業,何況是在這個時代,孫享福已經分檔次給這個產業設計了三款產品,一種最普通的是加了茱萸鹹魚丁的黃豆醬,還有一種升級版是這些豆醬裡添加了各種香料的,最豪華的當然是魚比豆醬還多的海魚罐頭,所使用的魚都是無刺小海魚,味道很講究,即便是在望江樓,也是能端上桌的一道美味菜。

    鹹魚豆醬的成品孫享福在嶺南已經試吃過,味道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絕對是美味級別的,光吃醬也能下飯,又可以當調味料放入菜肴中,而且,價格也不會太貴,家裡過的去農戶,基本都買的起,揚州農莊蓄勢大半年,就等著這一遭爆發了。

    將制作秘方和之後要做的一些工作分配完之後,孫享福才趕到城中武士彟的府上,在揚州,掌實權的官現在還是他。

    「應公似乎吃了不少酒。」

    書房的案幾前,孫享福看著與他相對而坐的武士彟道。

    「呵呵,老夫現在是地方官,有欽差路過,自然是要好生招待的了。」紅光滿面的武士彟淡然一笑道,神情中卻有幾分落寞。

    以前在長安的時候,他可是沒拿正眼瞧過韋叔諧和李公淹,官爵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現在嘛!他們一來,還需要他這個上了年紀,品級還在他們之上的人去迎接,心裡不免有些落差。

    「其實應公不必過的那麼小心,越是憂慮的人,身心越是不濟,容易積郁成疾!」孫享福從側面勸道。

    武士彟可不是個庸人,他非常聰明,就是有些聰明反被聰明誤了,聰明人往往都比較相信自己的判斷,所以,當他錯看了李世民之後,就注定了他後半輩子的心情好不起來了。

    「好了,老夫知道你來老夫這裡不是閑聊的,說事情吧!」武士彟直爽的道。

    「在下想知道揚州市面上大豆的情況。」孫享福聞言,也不拐彎,直接問道。

    「入秋之後,揚州之地的大豆再次豐收,平均畝產近四石,當然,隨著這次豐收,大豆的價格也掉到了八十文一石,但市場上擠壓的庫存太多,買的人卻少,為了避免普通百姓因為價格太賤而受損,揚州官府從百姓手中購入了一百五十萬石,已經收入官倉,另外,還有你膳監司屯了差不多兩百萬石,至於市面上,至少還有三百到五百萬石大豆,基本都是屯

    在那些世家地主的倉庫中等待出售。」

    聽到這個數據,孫享福有些驚訝,早聞淮南之地土地肥沃,想不到肥沃成這樣了,僅一州之地,一季竟然能種出七八百萬石大豆來。

    「膳監司收了兩百萬石大豆?林文夫那來這麼大的魄力?」

    只稍微走了走下神,孫享福便覺得有些不對,要知道,膳監司的豆腐即便賣的再好,也用不完兩百萬石大豆,揚州的人口就算家家吃豆腐,一天打一千多石豆子就不錯了,那可是幾千石豆腐,幾十萬斤,足夠夠每家吃一兩斤的了。

    兩百萬石是多少?每個月算他打五萬石大豆的豆腐,都夠揚州所有人民吃三年多的了。

    「呵呵,你屬下這個林文夫,可是受了四大家族的不少吃請,好處拿了不少啊!」武士彟一笑道。

    膳監司並非是朝廷衙門,只是皇家的一個產業機構,所以,武士彟即便是知道這些情況,也管不著,倒是把孫享福氣著了。

    「目光短淺之輩,我看他怎麼把這兩百萬石大豆消耗掉。」

    孫享福碎了一句,卻也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又道,「如今,我在揚州的農莊想上馬有關大豆的產業,要收一批大豆,您覺得,什麼價格合適?」

    「如果量大的話,老夫估計六十文一石都有人賣,要知道,只要朝廷的政令沒有撤除,老夫明年還能讓他們把田地裡都種上大豆。」

    這就是有政策的好處了,武士彟根本不怕四大家族在朝堂上面的彈劾,他來揚州來,就是專門來干這些事的。

    而對於朝廷來說,揚州的大豆種多了可是一件大好事,大豆除了能做豆制品,還是養馬的主料,大豆多了,價格也就降了,朝廷養馬的成本也隨之降下來了,同樣的投入,能夠供養更多的戰馬,騎兵,李世民自然是樂見的,所以,作為地主的淮南世家,現在只能悶著頭把這苦果吃下。

    「呵呵,六十文?太高了,如今好多地方的糧食價格都跳水了,只能賣到一百多文一石,現在,誰要是能買他們手上積壓的大豆,誰就是他們的救星,在下覺得,這個價格還可以再壓一壓,不知道能否請應公幫忙,約他們幾大家族的話事人出來談談。」

    大唐的糧食到了貞觀朝之後,就會呈階梯式的下降,這與李世民的政治能力有關,在他的治下,吏治清明,而且,地多人少,也沒有大的敗仗,挨過了最初幾年的艱難時刻,後面根本就沒有人為吃飯這個事發愁了。

    「這倒不是難事,明日午時,春江樓吧!」

    武士彟怎麼說也是揚州當權的長史,四大家族再怎麼牛,也不敢不給他面子,只需要一個口信,那幾家的人明日一准會到。

    「另外,在下的農莊今後可能會有大量的船支出入,會建一個自用的碼頭,還請應公給個方便,允許他們建設。」

    揚州水道縱橫,城外的農莊自然也臨水,但是碼頭關乎朝廷稅收,可不是誰私人能隨便建的,尤其是孫享福要建的這個碼頭往後的貨物吞吐量可能會很大,提前跟武士彟打好招呼,也避免他離任後出什麼狀況。

    「既然是自用碼頭,那在衙門報備之後,繳納一定的費用就行。」武士彟點了點頭,就是說這事他會幫忙辦了。

    一直這麼給武士彟提要求,卻不給他半分好處,孫享福都有點不好意思了,便道,「在下欲將揚州農莊的產出分一成給應公,不知應公願意笑納否?」

    武士彟沒說收,也沒說不收,孫享福就當他是默認了,在揚州本土勢力不可信,自己又全無根基的情況下,孫享福便只能更多的依賴武士彟了。

    「對了,老夫此前可是為你招募了一些人手的,那些人可都養在老夫府中吃白飯呢!你可要見見?」

    「嗯,不幾日,在下便要返回長安,正好趁此機會看一看吧!」

    說到這一茬,武士彟便派人傳了令,一幫歌舞藝人和僕役很快便都被府上的管家召集了起來,孫享福和武士彟來到中院的時候,這裡已經聚集了兩三百人,倒是熱鬧的很。

    孫享福並沒有一一的考校這些藝人,大致的讓他們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特長,心裡知道他們缺些什麼,需要給一些什麼樣的訓練就好,之後,他會將這些人全部帶到洛陽,在洛陽分店裡,跟著從長安總店過來的藝人學習,這需要至少半年的周期,所以,今年這些人還用不上。

    武府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自然是驚動了不少人的,兩個三四歲的小丫頭就跑來中院看熱鬧了。

    「好有靈性的小丫頭,可是應公的千金?」

    孫享福看著抱著武士彟小腿,怯生生的往人群裡看的兩個小姑娘道。

    「呵呵,這便是老夫大女順娘和二女媚娘,還不見過你們孫大哥。」武士彟見到兩個女兒,難得的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道。

    大些的順娘或許是怕羞,只是學著大人的模樣向孫享福欠了欠身,那小些的媚娘卻是一點也不認生,跑到孫享福面前拉著他的衣袖道,「孫大哥抱抱。」

    聞言,孫享福莞爾,原來這丫頭是站著看藝人們表演站累了,不過一想到自己抱的可是歷史上唯一的女皇,孫享福便心有榮嫣,不過,他這只蝴蝶早已用翅膀把這個世界扇的稀巴爛了,還不知道她還能不能做的上女皇。

    「哥哥你身上好香。」

    才上了孫享福的身,武媚娘的小鼻子就一抽道。

    孫享福這才想起,自己身上帶著不少沉香飾物,比如手串,腰帶扣子,腰間掛的一塊沉香木雕佩,於是,干脆將其摘了下來,遞到武媚娘的手上道,「這個沉香木雕佩,就當哥哥送給你的見面禮吧!」

    武媚娘理所當然的接過木雕佩,歡喜的道,「哦,媚娘有見面禮哦,大姐沒有。」

    好吧,既然給了武媚娘,當然也不能少了武順娘的,於是,孫享福將自己腰間掛的錦囊也摘下,裡面裝著一小瓶花露水,連花露水帶錦囊一起都給了武順娘。

    表演仍舊繼續,孫享福看完之後,便讓隨行的護衛給他們安排船只,眾多藝人便在孫享福的帶領下,收拾行裝,准備前往洛陽。

    「咦,不對,好像少了什麼。」

    當孫享福走出武家中院的時候,才驚覺,這年紀小小的武媚娘竟然這麼雞賊,白白討了自己的兩件東西去不說,還將自己懷裡的一小盒荔枝冰糖給摸走了,左右不過是一點零嘴,孫享福自然不好返身去要。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5-12 16:54
第154章 談事情和忽悠(新年快樂)

    次日正午,孫享福如約來到了春江樓,迎接他的仍然是李香蝶,也不知道這女人眼神裡那來的一股子幽怨,反正看的孫享福很不自在。

    「孫大人這一去便是數月,可還記得小女子。」

    「你不小啊!我看都豐滿的有些過了。」孫享福順嘴就接道,卻是成功的叫李香蝶那雙幽怨的眼睛化成了白眼。

    「大人慣會說笑,你們男人,只會嫌小,不會嫌大的。」

    「此言有理。」

    孫享福呵呵一笑,便隨著她上了樓上的包間,此時,這裡已經有擺好的酒宴等著他了。

    武士彟沒有來,這種場合,作為一地代理主官的他,不適合來,所以,今天與揚州四大家族的談判,由孫享福一個人獨立完成。

    「在下孫正明,還未請教······」

    「揚州朱繁,見過孫下牧。」

    「揚州張征,見過孫下牧。」

    「揚州顧詠,見過孫下牧。」

    「揚州陸辰,見過孫下牧。」

    「呵呵,朱,張,顧,陸一家也不少啊!不知道諸位在家裡是什麼身份?」

    孫享福聽了這稱謂,便知道來的人並非家主之類的人,當然,這些世家大族的家主一般都有官身,品級可能比孫享福高很多,自然是不會屈尊降貴的來跟孫享福談生意的。

    「外務總管事。」四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道。

    「這外務總管事,有什麼權限?」孫享福聞言點了點頭,繼續問道。

    「自然是能統管家族對外經營的一切事務了。」那朱繁率先傲然的道。

    在揚州四大家,家族的核心子弟,都是讀書當官的,完全不用管經營方面的事情,而外務總管事,則是協助家族管理所有經營往來的事務,權利非常大,在市面上,幾乎任何跟他們四大家族有關的生意,都是跟他們這幾人談,今天是孫享福主動請武士彟約他們過來,他們自然也是端著架子的。

    「本官欲在揚州收購一批大豆,不知幾位要價幾何呀?」

    孫享福這麼一說,朱繁頓時就收起了臉上的傲然之色,其它三人也都陪著笑看了過來,問道,「大人要多少?」

    「三百萬石起。」

    「嘶~」

    四人聞言,同時抽了一口涼氣,驚喜的交換了一下眼神,朱繁這才轉向李彩蝶道,「彩蝶姑娘,似孫大人這樣的貴客來了,你怎麼還不請歌舞班子上來伺候著,真是不曉事。」

    對於這種前倨後恭,孫享福都懶得嘲笑,幾大家族用他們打理商業經營上面的事,不是沒有原因,他們肯定是在這方面特別擅長,三百萬石大豆,那可是十幾二十萬貫的買賣,如果孫享福是代表皇家跟他們談,那這裡的可以運作的道道就多了,他們經商這麼多年,就沒見過不愛錢的官。

    很快,那些露半球和大腿的女子便被李香蝶招呼了上來,她本人,甚至將一對巨大的胸器頂在了孫享福胳膊上,幫他倒酒夾菜喂水果,孫享福心裡早有計較,也不拒絕,樂得享受一下,繼續等待著他們的下文。

    很快,四人私下裡交流過後,便有朱繁借著敬酒的機會,來到了孫享福的案幾前,也不避諱李香蝶,小聲對孫幸福道,「我等幾家,共有四百五十萬石大豆在手,若是孫下牧按照市價全收了,某等定有厚報。」

    「四百五十萬石?嗯,倒是夠了。如今揚州大豆,市價幾何?」孫享福盯著朱繁的眼睛看到。

    「八十文一石,這是各鋪面對外出售的價格。」

    「貴了。」孫享福想都沒想就道。

    「大人覺得,什麼價位合適?」

    「三十文一石。」

    朱繁聞言一愣,臉色卻不是很好看,眯著眼睛道,「大人莫非是拿我等尋開心?三十文也就夠買今夏一畝地的種子錢。若是這般低價,恐怕整個揚州的農戶都要造反了。」

    朱繁的話其實沒有錯,即便是畝產四石,每年種兩季,揚州百姓一畝地的產出,也就只有六百多錢,跟之前種植一季稻谷或糜子的收入相當,已經算虧了勞力了,所以,武士彟才會以這個價格,收購農夫手上的大豆,用以安撫農夫,以免生變。

    但三十文這個價格孫享福既然說的出口,卻是有他的道理在的,因為四大家族如果將這些大豆拉到北方去賣的話,所得的收益,並不會比這個價格高。

    在這個交通運輸不發達的年代,當一個以大重量單位計的東西需要長途運輸的時候,需要消耗的人力就會大的驚人,而且,今年北方的豆料也十分充足,他們運過去也並不能賣高價,所以,賣不出去,他們就得砸在手上,而且,只要政策不松動,明年還會繼續砸,因為他們不敢違抗朝廷的命令。

    「這是作為你們之前跟王麟合作,想要坑我的一個懲罰。」

    既然朱繁變臉了,孫享福自然也不用給他們什麼好臉色看,不過,當他這句話一出,剛才還依偎在她身旁伺候的李香蝶卻是嚇的身體一抖,忙與孫享福拉開了距離。

    「你,此言何意?」朱繁有些語噻道。

    「意思很簡單,不同意,你們四大家的田地,明年還要種大豆,而且,全部都需要種大豆,同意,對之前的事情,我會既往不咎,並且給你們一條路走。」孫享福一副居高臨下的姿勢道。

    此言一出,朱繁才驚覺,這人的背後可是皇帝,是朝廷,而揚州四大家,有與朝廷對抗的實力嗎?

    「什麼路?」

    「望江樓揚州分店的股份你們看怎麼樣?」

    聞言,朱繁的面色又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意外的盯著孫享福看了許久,確認他不是在說笑之後,才拱手道,「大人,這樁生意有的談,可否容某與他們幾位商量一下。」

    「沒關系,對於肯跟我合作的人,我向來寬容,你們商量多久都可以。」

    說罷,孫享福的目光已經看向了案幾旁坐立不安的李香蝶身上。

    「李姑娘,你的主子交待了你一些什麼任務,我沒有興趣知道,我只知道,他看不起你,把你當成了一個下賤的貨物一般,送給這個,獻給那個,你雖然有臉蛋,卻沒有尊嚴的活著,即便是有些樂曲天賦,但終究是個賣皮相的妓女,稱不上藝人。」

    聞言,李香蝶一臉慘然的臉上,卻是淌出了兩行淚水,語氣空洞的道,「似奴家這等犯官之後,又那來尊嚴可言,能夠成為他們的玩物,體面的活著,便已經是一種榮幸了。」

    「你這樣想就錯了,我認為,一個人,不管是什麼身份,都可以憑借自己的藝術,受到人們的尊敬,你沒有感受到人們對你的尊敬,那是因為你的藝術水平還不夠,還不算一個真正的藝術家。

    就像我在望江樓表演的白蛇傳一樣,不敢說會流傳千古,但一定會成為這個時代的人們的記憶,我們靠的不是出賣色相,不是沒有底線的出賣自己的尊嚴,而是靠自身表現出來的美好故事來打動人們。

    當人們想到,看到這出戲劇的時候,不會想到表演這出戲劇的人的身世背景,而只會關注戲劇本身,由於你在這出戲裡出色的表現,人們會喜歡你,追捧你,不由自主,發自內心的。」

    在後世,有很多傑出的藝術家,他們甚至超出了語言,種族,膚色的界限,達到了令人仰望的高度,這就是一個真正的藝人應該追求的東西。

    比如邁克爾傑克遜,孫享福就是在沒有聽懂他唱的一句歌詞,看過他一秒的舞蹈的情況下喜歡上他的,只是因為在街頭聽到了一個讓自己感覺渾身清涼的聲音。由於黑人的身份,又患上了白癜風,他是在眾多歧視的目光下奮發向上,渡過了自己輝煌的一生,讓崇拜他,尊敬他的人,遠遠的超過了歧視他的人。

    當然,還有如貝多芬這樣,全聾了還在堅持自己的藝術創作的偉大藝術家,他們的人生或許不圓滿,但是他們留下來的藝術,卻是影響了後世一代代人。

    孫享福當然不可是說讓李香蝶變成像他們這樣的人,但覺得,自己有必要點醒這個還沒有活明白的人。

    「我,我還有機會嗎?」

    沒有人願意自甘墮落,尤其是像李香蝶這種墮落之後,還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的人,她被孫享福說的迷茫了,說的懷疑人生了,這就對了。

    忽悠這個時代的人,是孫享福這種穿越黨的自帶技能,有了更多的知識沉澱累積,很容易就能把眼界並不開闊的古人說的雲裡霧裡,既然開了個頭,孫享福自然是要將此事進行到底。

    「當然有,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怎麼活下去的權利,就看你怎麼做,繼續為王麟辦事,你或許能衣食無憂,但是,擺脫了他,你可能獲得尊嚴,獲得更大的成就。」

    李香蝶是孫享福見過的這個世界最有音樂才華的人,她能夠憑對聲音的記憶,就復制出白蛇傳的配樂,這份功力,是虞秀兒都遠遠不如的。

    要知道,這種大型配樂,一場演奏下來樂器都需要十幾種。想要將這些東西歸置好,就必須得先懂這些東西,所以,如果能夠策反李香蝶,不僅僅是能夠讓孫享福知道很多王麟的秘密,還能為他的陣營添一員曲藝表演方面的大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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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合作(爆更求月票)

    當孫享福跟李香蝶說這番話的時候,四大家的幾位外務總管也在激烈的商量著事情。

    「朱兄,七宗五姓在南邊的計劃失敗,糧價走低是必然,既然他們都鬥不過皇帝,咱們幾家,也不是皇帝的對手,不如干脆跟皇家合作,盈不盈利不好說,至少能保住咱們家族的產業。」張征提議道。

    「怕是那孫正明也猜中了你這樣的心思,才敢把價格壓到三十文一石,你往前面幾朝看看,什麼時候大豆的價格低廉到這種程度了,不管怎麼樣,三十文一石的價格,我顧家難以接受。」顧詠搖頭道。

    「是啊!三十文一石的價格太低了,同意了這個價格,咱們幾家可是要損失二十萬貫以上,這筆錢,可以建多少個望江樓了?」陸辰也是贊同顧詠道。

    「可是,不賣?咱們留著那些大豆有用嗎?」朱繁點出了問題的關鍵道。

    聞言,持反對態度的顧詠和陸辰也是面色一沉,過了許久,才對朱繁道,「要不,咱再找膳監司的林文夫活動活動,再賣給他一些?」

    「嗨,你還不知道的孫正明的身份麼,他便是膳監司的主官,林文夫收了咱們的好處,以市價買了咱們兩百萬石大豆,這事武士彟管不了,他卻是肯定會嚴辦的,明兒個還見不見的到他都是一回事呢!」朱繁又是搖頭道。

    「是啊!咱們四家終究是玩不過皇帝的,他一邊讓咱們種豆子,一邊又壓咱們的價格,咱們只能生生受著。」

    其實他們的抱怨可以說有理,卻又相當的無理,要知道,朝廷的稅收他們可都是用田地裡的產出上交了的,那麼剩余在他們手上的,就是盈利的了,佃戶們辛辛苦苦的種一年田,利潤都給他們這些不事生產的地主賺去了,他們還想怎麼樣?

    地主賺的錢太多,害的就是國家和底層的百姓,他們如果不能接受利潤變薄這個事實,就會隨同七宗五姓一起搞事情,皇帝不願意看到這些人都反他,所以,只能把手段變的溫和些,孫享福知道皇帝的意思,所以,在壓價的同時,適當的給他們一些補償。

    當然,這個補償也是孫享福的一種策略,他知道揚州的富人群體圍繞的就是四大家,所以,想在揚州做生意,不能將揚州的富人都得罪透了,如果對外宣布望江樓有揚州四大家的股份,那麼,望江樓在揚州開起來之後,會少很多各方面的麻煩,揚州的本地富戶,也不會抗拒它。

    所以,看似孫享福在給揚州四大家一些補償,其實,受益更大的還是望江樓的股東。

    而且,拿別人的錢賺錢,才是做生意的最高境界,孫享福並不想在揚州的望江樓分店投入多少本錢進去,這些建設成本最後就要落到四大家頭上。

    再說了,在藏在嶺南的那些金礦沒有提煉出來之前,孫享福其實已經沒有多少現金流供他到處投資了,畢竟,三十文一石買下來,也是要花不少錢的。

    「幾位談的怎麼樣了?」

    孫享福看他們四個聊起來就沒完沒了,便遠遠的朝他們喊了一句,而李香蝶,已經識趣的朝一邊退了下去。

    孫享福可不認為自己的三眼兩語就能徹底的改變這個女人,都說戲子無情,婊子無義,李香蝶可是兩樣占全了。所以,孫享福只希望能在李香蝶心裡埋一根刺就好,這樣讓她在為王麟辦事的時候,能多考慮她自己的利益,不再那麼盡心,慢慢的,她自然就會跟王麟產生一些間隙。

    場面安靜了下來,朱繁揮退了一干舞女和樂師,連李香蝶也在他的眼神示意徹底的退出了房間,等人都走光了,他才拱手向孫享福道,「不知孫下牧最多能將望江樓揚州分店的幾成股份分給我們四家?」

    「四成,你們四家,每家一成,而且,這四成不計算在十成原始股裡面,也就是說,今後的收益,將會被分成十四等份,你們四家各拿一份。你們要知道,長安的鄂國公,盧國公,還有獨孤將軍家和裴相家,都只能拿半成股份的分紅,這方面,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極限了。」

    四人聞言,面色稍緩,他們家族中人也有不少人去過長安,在望江樓用過餐,看過戲的,自然知道望江樓的盈利能力,若是四家能各占揚州望江樓分店的一成股份,那麼,在大豆上讓出去的利,一年半載便能夠賺回來,而且,這還是個長久的買賣,長遠來看,是有賺頭的。

    相互給了個眼色,點了點頭,才由朱繁再度道,「那經營上······」

    「經營上,你們四家不用插手,也不可以插手,你們的股份只有分紅的權力,另外,可以享受消費打折,簽單,分紅時一起扣除的一些股東特權。」孫享福打斷了朱繁的話道。

    「我四大家在揚州人力物力充足,為何不能讓我等一起參與經營呢?」朱繁有些不解道。

    「因為你們的屁股正不正我不知道,萬一你們舍了這一成的股份,將經營的秘方盜竊,賣給了別人,比如,像王麟這樣的人,我找誰說理去?」

    四人聞言,一陣語塞,他們起初還真是有這個打算的,揚州四大家以商業維持著家族的昌盛,但揚州以外的廣闊天地,都是七宗五姓的勢力範圍,他們需要仰七宗五姓的鼻息才能把生意做下去,所以,之前王麟來找他們,他們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幫王麟,可惜計劃落空了。

    但雖然時隔幾個月,王麟當初的承諾卻依然有效,他們這些世家,當然還是覺得世家更牢靠,先不去談大豆的價格問題,卻拿望江樓的股份和經營說事,其實就有繼續完成王麟的計劃的意思,可惜,孫享福早有防備。

    「如此的話,恐怕我等幾家,不會以那麼低廉的價格將大豆出售給你。」朱繁最終道。

    「嗯,意料之中,既然你們不買賬,那麼就不要怪我孫某不客氣了,林文夫收受你們的賄賂,違規購入你們幾家兩百萬石大豆的事情,不日陛下就會有決斷,到時候,你們必須要全款退還。

    另外,之後朝廷可不會再以八十文每石的價格收大豆入庫了,畢竟,這是為了保障大多數普通農夫的利益,才臨時制定的價格,明年,你們還要繼續種大豆,後年,你們還是要種大豆,而這價格嘛!天知道······」

    孫享福很淡然的點頭起身,說完這些話,就做出一副要走的架勢,在商業上,他可不會選擇跟自己不是一條心的人合作。

    「且慢,孫下牧,這樁生意還有的談。」

    就剛才孫享福說的那些說,每一句都讓他們四人背心冒汗,真要是談崩了,他們手中就有六百多萬石的大豆,可是真不好處理了。

    「你們還是去找那些世家子想辦法吧!或許他們願意高價收購你們手中的大豆。」

    孫享福一副淡然的笑容,繼續邁步向廳外走,這時,飛快的用眼神交流的四人似乎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起快步的走到了孫享福前面,拱手彎腰將其攔了下來。

    世家子自己家裡囤積的糧食還不知道怎麼處理呢!怎麼會顧得上他們的利益,這個時候只有選擇跟眼前的這個人合作,才能讓自家的利益最大化,他們是很職業,且很專業的商人,不會想不到這個問題。

    「孫下牧稍待,三十文一石的價格,也並非無法接受,您且請上坐,請上坐。」

    孫享福看到四人的態度,心中冷笑,坐定之後才道,「這個世界上,能夠主宰你們命運的,終究只有皇帝,在皇帝准許的範圍內賺錢發財,你們才能長久,至於那些世家子,他們在乎的,只是他們的利益,就像你們一樣,只在乎自己的利益。」

    見自己幾人的心思被看的透透的,一時間他們都不好開口說話了,當然,孫享福能用這樣的姿態跟他們說話,也是因為扯了皇帝的大旗,這就是他的身份給他帶來的好處,見他們不說話,孫享福就只好繼續了。

    「不要害怕那些世家子在生意上對你們進行打壓,本官之所以敢收購那麼多大豆,就是有把握將其賣出去,你們若是在生意上受阻,本官自會有新的商品助你們打開商路,那些世家子,還沒有強橫到能控制百姓所需的地步。」

    「新的商品?是為何物?」朱繁幾人聞言,眼冒金光道。

    「這個且先不談,到時候你們自會知道,咱們還是說說大豆和望江樓的事,三十文一石,是我給出的最高價格,你們同意賣,自會有車馬到你們府上的倉庫拉,你們什麼都不用管,坐地就能收錢。

    而望江樓揚州分店,我會把所有的材料,圖紙,列清單給你們,需要多少費用,由你們承擔,算是你們的入股本金了,花不了多少錢。

    現在洛陽分店的建設基本完工,用不了多久整個工匠團隊將會到揚州來,如果你們將材料准備的快,今年差不多就可以完工······」

    揚州四大家的生意範圍很廣,孫享福想將幾類豆醬快速推廣銷售出去,和他們合作無疑能省很多事,畢竟,他目前沒有整條的銷售渠道,除了關中自營之外,其它地方,孫享福都想找有實力的商人合作,農莊把貨物造出來,出貨就能賺錢這是最好的。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5-12 16:55
第156章 溪村的發展

    香料,茱萸,大豆,陶罐,制作工藝,俱齊。揚州農莊上千口子人頓時就進入了緊張的生產中,為了保證秘方不外泄,入村的道路已經封鎖,為此,孫享福還專門跟武士彟打好了招呼,武士彟本人,也跑來農莊裡視察了。

    「你這鹹魚豆醬味道確實不錯,只要售價不高,百姓們一定很樂意吃。」碗碟之內,幾樣制作好的豆醬被武士彟一一試吃,其中,最美味的香料海魚醬他沒有誇,卻是誇了這普通的鹹魚豆醬,可見武士彟不僅是早年經商的時候有商業智慧,這政治智慧也不差。

    「當然不會太貴,到時候我會制定二十文一斤的批發價,並且限制分銷的商家的零售價不得超過成本價的兩成,百姓們在市面上買到這種一斤裝的鹹魚豆醬,價格應該不會超過三十文,可是比買鹽吃劃算的多。」

    一斤豆醬裡面鹹魚的和大豆的比例差不多是二比八,鹹魚是三十文一斤進的貨,大豆則是三十文一百二十斤進的貨價,加上火耗和人工,整體算下來,成本十文不到。

    而從嶺南拉過來的鹹魚裡面的含鹽量特別高,所用的鹽,又是精制海鹽,比大唐市面上的粗鹽的味道可是好太多了,這鹹魚豆醬,百姓買回去完全可以當鹽吃,即便以最高價的三十文一斤購買,也比買粗鹽吃還便宜,畢竟,一斤粗鹽裡面能供人吸收的鹽分未必有多少,售價卻達到五六十文以上,高時過百文。

    「嗯,這個生意做得。」

    武士彟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商人想要做大,就必須做利國利民的事情,孫享福將價格壓到那麼低,還有那麼高的盈利,這當然是們好生意了。

    「應公別忘了,這裡面可有您一成的份子呢!」孫享福含笑道。

    揚州望江樓分店固然是會盈利的,但真正的盈利點卻是在城外的農莊上,幾百萬石的大豆,制作成豆醬會有多少?他很有信心這鹹魚豆醬會鋪滿全國的市場,甚至大量的對外出口,因為,這個時代,除了吐谷渾和於闐兩個產鹽大國,就沒有那個國家和部落不缺鹽,而且還是這種能夠直接食用的好鹽。

    這樣的肥肉,孫享福會給真的和自己一條心的武士彟吃,卻不會給揚州的四大家族吃,他們或許能在這事情上賺點小錢,但也必須貢獻出自己的能量,和他們,只能算利益合作。

    孫享福把制作豆醬的工坊放在揚州,勢必會給揚州帶來很多商機,往來的客商多了,揚州的財稅肯定有所增加,而隨著商業的繁榮,人們會在這裡買到更多,更全的商品,作為運河上的一大中轉站,揚州的經濟再上一層樓是必然的。

    壇壇罐罐的事情又忙活了兩天,等船隊的病患好的差不多以後,船隊就必須要出發了,皇帝那頭還等著大家回去交旨呢!

    臨行前武士彟和四大家的人都來送行了,同來的還有武順娘和武媚娘,孫享福也沒讓她們白來,一人又給人了他們一包荔枝冰糖,就讓兩個小丫頭歡天喜地的了,至於在家裡挨了武士彟一頓鞭子的武元慶,以後應該再也不敢對孫享福有什麼想法了。

    和幸福號不一樣,朝廷的官船和嶺南來的船逆水行舟都比較慢,很多時候還要靠纖夫拉,是以,當船隊到洛陽的時候,都已經快到九月底了,提前大隊伍三天到洛陽的孫享福對洛陽分店的情況做了一番視察,並且,召集了管理層開會。

    洛陽分店的管理權同樣沒有給本土的幾大股東,表演團隊和後廚團隊全部都是長安總店派過來的,只有服務員團隊,是就地招募培訓,反正控制好了廚房和表演班子,其它的,被別人學去也無妨。

    孫享福任命了一個叫張萬春的人暫時管理洛陽分店的經營,他是長孫衝推薦的人,臨時管理過長安總店一段時間,經營的還不錯,演藝班子,則是姚紅袖帶隊培訓藝人,開業的時候,新挑選出來的許仙和白素貞的扮演者會在洛陽店的舞台上,從頭開始演戲劇白蛇傳,對於演了大半年的東西,姚紅袖從長安帶來的原班人馬表示無壓力,他們在洛陽的主要任務,還是培訓新人。

    古人可都不是傻子,這些表演上的東西,只要上了軌道,大家就知道怎麼做,孫享福的重心還是在城外的農莊上面,結束了長安兩天的經營會議之後,孫享福便帶著護衛來到了溪村。

    「村長,你這一去就差不多半年,俺們大家伙可想你了。」

    王二牛在村口迎接了孫享福,帶著他一邊往村裡走,一邊笑道。

    半年時間,溪村的變化很大,首先就是全村蓋上了磚瓦房,修上了水泥曬谷場,遠遠的一溜池塘旁邊,孫享福還看到了成排的屋舍,他知道,那是雞場和豬場。

    「你哪裡是在想我,是在想那些能讓你發家致富的點子吧!」

    孫享福笑著回了一又有問道,「今年田地裡的收成怎麼樣?」

    「還行,麥子畝產四石左右,把縣令給樂壞了,長安送過來的瓜物種子,二力在沿河的地方都種上了,正好現在可以請你嘗嘗鮮。」

    溪村臨水的地多,長安干旱,種不了瓜物,在這裡卻是可以種,孫二力六月份的時候就專門過來洛陽教他們種植了,現在兩三個月過去,正好到了成熟期。

    眾人說笑著,幾個十多斤的大西瓜便被王二牛用刀切了開,孫享福和席君買等侍衛紛紛吃了幾塊,味道還不錯。

    「早種的瓜酸,遲種的瓜甜,你這瓜,在長安能賣上好價錢。」

    九月天,長安其實已經很涼了,但這個時節能有甜甜的西瓜吃,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因為秋葉落的時候,市面上幾乎沒有什麼水果了。

    「呵呵,就是怕其它方面供應不上洛陽店的消耗。」王二牛見孫享福誇他們溪村種出來的瓜甜,頓時開心的抓了抓頭,不過溪村的豬場和雞場才弄好沒多久,豬苗和雞苗都還沒有成長出來,是以,比較擔心。

    「放心吧!今年長安各漁場,豬場,雞場的產出不少,會直接用船拉到洛陽來的,不過明年你這裡的產出得跟上,洛陽店,一天應該至少要消耗三五頭豬,過百只雞,全靠你這裡供給。」孫享福一邊拿手絹擦嘴一邊說著,說完又向池塘旁的豬舍走去,王二牛在後面跟上。

    溪村的豬舍蓋的不小,養殖幾千頭不成問題,這裡地方比幸福村大的多,人手也多,照看豬崽的是一個叫趙實的小伙子,據說是趙大的侄子,被趙大專門從老家叫到長安,跟著趙大學了一段時間養豬。

    「村長,咱們幸福村培育出來的豬苗就是肯長肉,兩個多月已經七八十斤了。」趙實指著豬圈裡的數百頭半大的豬崽道。

    在後世,品種好的豬三四個月就可以長到一百六十七斤以上,幸福村的豬種顯然還不夠優良,長到一百五十斤都需要將近半年,不過這方面孫享福不是專家,他只能夠根據有限的農作物,給豬造出營養更豐富的飼料。

    現在糧價下跌的厲害,養豬的成本也下降了,肉的市場需求卻還在增加,養豬的前景一片大好,孫享福覺得,養豬的規模還能擴大些。

    「嗯,養的不錯,不過你也不能光指著長安給你送豬苗過來,你們自家也可以在周邊收購豬崽,不同地方的豬習性或許不一樣,兩個地方的豬在一起雜交,說不定能培育出更加肯長肉的豬。

    所以,你別光想著學習你叔叔的養殖方法,你要想著怎麼超越他,二牛,經費給我往足了給,如果今年溪村的豬場能夠出欄一萬頭豬,我給你們賞錢一百貫,如果你們能培育出比長安更能長肉的豬,我給你們賞錢五百貫。」

    孫享福這麼一說,仿佛給趙實打開了另一扇門,其實後世的許多養殖科研單位就是這麼競爭的,誰的豬種最好,誰就能霸占市場,獲得最大的利潤,這就促使了科研人員不斷的研究新的育種辦法和養殖技術,最終達到滿足全國人民吃肉的需求。

    看過豬場,孫享福又去看雞場,中間的魚場其實沒什麼好看的,溪村有活水給魚塘增氧,夏天捕撈的時候,儲備的大魚數十萬尾,根本不愁給洛陽分店供應,而且,洛陽這邊並沒有像關中一樣的漁場扎堆,所以,這裡的魚甚至都不需要豬糞和雞糞來養殖,村民們收割過來的魚草就足夠喂養了。

    同時,王二牛也貫徹了孫享福共同富裕的方針,在溪村發展起來了的同時,不忘帶動周邊村子發展,收周邊村莊農戶打過來的魚草,豬菜,讓他們掙點額外收入也是應該的,等雞場和豬場規模再度擴大之後,專門種植豬菜和魚草的田地就會誕生了。

    雞的繁殖速度比豬快的多,尤其是高產雞第二代和第三代問世之後,每個月,光幸福村就能夠孵化出數萬只雞苗,溪村直接從幸福村弄來了五萬只雞苗,成活率在八成以上,現在那些雞的大羽毛已經長好了,過不了多久,就能產蛋或者吃肉,相信到了明年,這裡又是一個規模達到數十萬只的大型養雞場。

    有的人或許覺得一個數十萬只雞的養雞場很大了,但是這些雞,也就夠洛陽城的人每人吃一只的,洛陽城的人每人每年只吃一只雞嗎?不可能,所以,養雞場的規模哪怕再擴大十倍,二十倍,也還是不能滿足市場的需求的,要像後世一樣讓城裡的居民隨時到菜市場都能買到雞,至少要有一個年產量幾百萬上千萬只的養雞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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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碼頭交戰

    洛陽分店開張在即,溪村也將成為供應蔬菜瓜果的基地,所以,這裡孫二力已經提前過來教他們種植了很多蔬菜,其中最多的就是大白菜和包心菜,還有不少雪裡蕻,這三樣蔬菜孫享福還是第一次在這個世界看到成熟體,想不到第一批種植出來的菜葉就那麼飽滿,比後世出產的並不差。

    「呵呵,冬天裡有了這些菜,打火鍋倒是不錯。」

    秋後的白菜受過霜打,特甜,既然孫享福提到了吃火鍋,王二牛就讓人在塘裡撈了大魚,他知道孫享福就好這口。

    於是,在一頓飯的過程中,孫享福把供應酒樓該注意的事項跟王二牛說了說,並叮囑他,對於種植這些蔬菜不懂的地方一定要多問,自己學會了,教給大家都學會,不要在乎是不是自己人,等今年那些人學了去,明年把菜種出來的時候,咱又有別的他們沒有的新菜了。

    說定了這些事情,孫享福也不在溪村久留,便回了洛陽的宅子裡居住。

    入夜,長孫淳來訪,孫享福在書房裡接見了他。

    「大人。林文夫的事,屬下當真不知。」

    「無妨,總歸不過是幾個錢的事情,皇後娘娘自會處理的,對了,這洛陽分司的經營情況怎麼樣?」孫享福作勢攔下了想要彎腰請罪的長孫淳,順嘴問道。

    「卑職按照大人的意思,把幾個上縣的作坊直接開到了縣城裡面,加上洛陽城的銷量,日均出貨五百石到六百石之間。」長孫淳解釋道。

    大豆價格跳水之後,豆腐的價格相應也降了一半,市面上已經只賣一文錢一斤了,豆腐的盈利差不多是對半,所以每石豆腐差不多能賺六十文,這麼算下來洛陽分司的月盈利也就是一千多貫而已,不過長孫淳說的是夏季的數據,入冬之後由於食材的匱乏,人們對食物的需求加大,銷售情況應該會好一點。

    「嗯不錯了,年前抽空回洛陽一趟,到時候會有新的制作工藝出來,你們洛陽分司也可以學習制作一些來銷售。」

    豆腐,其實也有很多制作方法可以使其長期保存,比如豆腐乳,還有密封裝的麻辣豆干,即可以當做菜吃,又可以做零嘴,反正現在用茱萸花椒和大豆制作的麻辣豆醬已經弄出來了,生產這些耐保存的豆制產品是勢在必然的。

    「是,大人,卑職此來還帶了家主的一句話,他說洛陽和揚州的事情辦的很好,他很欣慰。另外,還讓我轉告您,倭國使團的船已經從長安啟程回國了,這兩天就會路過洛陽。」

    「辦的很好?倭國使團的船這兩天路過洛陽?」

    孫享福聞言愣了,但長孫淳並沒有下文,只告訴他,就有這兩句原話,搞的孫享福有點莫名其妙。

    等長孫淳走後,孫享福揉著頭皮想了想,如果長孫無忌說的是自己在洛陽和揚州與本土世家合作的事情辦的很好,那為何還要特意告訴自己倭國的船這兩天經過洛陽?

    「不對,一定是兩重意思,說我在洛陽和本土世家合作的事情安排的很好,在揚州殺倭國人的事情也辦的很好,正是因為我殺了倭國人的威風,才讓他們捧著國書來朝貢了。然而,提醒我倭國人路過洛陽,應該是叫我小心提防倭國人會對我不利。」

    孫享福想了半天,便得出了這個結論,當即便喊了席君買過來商量,要知道,護衛隊可有二十個人隨著趙龍趙剛留在了嶺南,幸福號上現在的護衛其實三十人不到,而那倭國使團,據說除了留下幾百學子工匠之外,還有近千武士要隨同大使回國,萬一對自己發難,應對不好,可就陰溝裡翻船了。

    兩人商議之下,覺得還是找韋叔諧和馮智戴的護衛一起戒備比較妥當,畢竟欽差衛隊和馮智戴從嶺南帶過來的護衛加起來也有數百人。

    次日,幾乎孫享福和席君買剛剛調整好了防衛布置,倭國人的船隊便到了洛陽,李世民對外使還是比較厚道的,不僅贈送了兩艘朝廷制造的萬石船給倭國使團為回禮,還讓他們在沿運河的城鎮修整補給,直到出海,所耗錢糧都是由朝廷支出。

    要知道,朝廷制造的萬石船看上去可比幸福號要大上一圈,所以,當他們的船隊進洛水碼頭的時候,頗有點盛氣凌人的架勢。

    「胡才,你的機會來了,我家公子也就幫你到這了,你只要依計行事,完成你的心願,為你的家小博個榮華富貴不難。」

    在倭國船隊其中一艘不起眼的船只上,一個蓬頭垢面的男子在胡才的耳邊小聲道。

    胡才看了滿船衣衫襤褸的人,重重的向這個不起眼的男子點了點頭,眼神之中,一股凶戾之氣閃過,然後又強行將其隱藏了起來。

    「呔,前面的船讓開道路,我們倭國使團的船隊要在洛陽靠岸休整。」

    倭國使團持有朝廷的一應文書,自然不會浪費這個白吃白喝還能白拿的機會,朝著占據了整個碼頭的欽差船隊喊道。

    「不用理會這幫矮子,看他們能怎麼著。」幸福號上,孫享福遠遠的看了一眼吊兒郎當的那些倭人道。

    「咦,岸上,李道長來了。」席君買也是很贊同孫享福的做法,然而當他轉身准備上岸的時候,卻看到急匆匆向碼頭跑來的李淳風。

    「道長不在城中歇息,趕來碼頭作甚。」孫享福也是看向跑的氣喘吁吁的李淳風道。

    「幸好貧道這次來的不算晚,你沒事吧。」

    「怎麼我就有事了?」孫享福莫名其妙。

    「自從發現跟你在一起卦像多變後,貧道每天都會給自己蔔一卦,順帶手,也給你蔔一卦,今日你這一卦有異,顯示主有血光之災,這便來通知你了。」

    「我?有血光之災?」孫享福聞言一愣,頓時想到了昨夜長孫淳給自己帶的話,心道,「莫非倭人想殺我?」

    正疑惑不定之間,倭國船隊裡突然傳來了喊叫聲。

    「君買,快保護我,來人,給我拿兩套鎧甲來。」

    驚慌失措的孫享福聽到亂哄哄的喊叫之聲,第一反應就是跑進船艙躲避,隨著他這一個動作,護衛隊的人也緊張起來,紛紛披甲,將弩箭,兵器全部握在了手上。

    「他們船上有異動,我去看看,你們保護好大人。」

    席君買自然沒有孫享福那麼怕死,伸頭往倭國船隊的後方看了看,發現倭國人也一副意外的表情往後看,便覺得,這不是什麼精心策劃的刺殺,不過他再轉頭時,已經不見了孫享福的人影,便吩咐左右的護衛去船艙裡保護孫享福,自己則是在甲板上一躍,跳到了相鄰不過兩三米的船只上,反正現在碼頭上的船擁擠在一起,他左跳右跳的,很快,就看到的吵鬧的區域。

    「壯士救命,我們是大唐百姓,這些倭國人將我們強擄上船,想要運回倭國給他們做開礦的奴隸······」

    隨著胡才的一聲大喊,席君買便向他所在的那艘船上看去,一看之下,一股怒氣便升騰而起。

    「倭國矮子,你們敢強搶我大唐百姓做奴隸,當真好膽。」

    只一腳,席君買就踢飛了那艘關押漢人的船只上的一個倭國武士,頓時便有持刀的倭國武士源源不斷的衝上來,跟席君買打作一團。

    「外面什麼情況。」

    披甲完畢的孫享福終於敢到甲板上看看場面了,這時,李淳風早已將大致情況了解了,道。「倭國使團強搶我大唐百姓,想帶回去做挖礦的奴隸,席校尉已經跟他們打起來了。」

    「豈有此理。護衛隊何在,給我殺上船去。」

    其實剛才護衛隊的成員就想上去幫忙來著,但就怕孫享福這裡無人守護,不過這一會欽差衛隊和馮智戴的護衛們也按照約定,向幸福號這裡靠了過來了,倒是不怕倭國人會傷害到孫享福。

    「哢哢哢······」

    鐵甲碰撞的聲音響起,雖然只有二十幾個人,但那聲音讓人聽了就感覺牙酸。

    「咦,又是孫正明。」

    本來在船艙裡苦心專研《齊民要術》的犬上二田耜被外面的響動驚動之後,便從船艙裡跑了出來,起先他還以為是一個游俠想救船上的某人,因為席君買並沒有披甲。但他看到孫享福帶著一隊鐵甲侍衛朝這邊衝過來的時候,頓時火就竄上來了,現在自己有大使的身份在,還有近千武士可以調用,這新仇舊恨,正好一起算了。

    「來人,給我殺了那些穿鎧甲的人。」

    倭國武士的單兵白刃戰能力還是很強的,尤其是人數占優勢,打順風仗的時候,孫享福擔心席君買有事,沒多想就衝上來了,卻沒想過,船上的倭國武士在得了犬上二田耜的命令,會一窩蜂的衝向自己。

    「哎呀,殺人了啦,快點保護我,保護我······」

    這是孫享福第一次出現廝殺的第一線,台詞讓護衛隊員們聽著有些想吐,好在他們沒忘了自己的職責。

    「戰鬥隊形,射。」

    「咻,咻,咻······」

    一團團血花在孫享福的眼前飛濺,嚇的他臉色蒼白,不過好在他也是經歷過幾次流血事件的人,慢慢的,他竟然沒那麼害怕了,雖然將身子藏在了護衛隊員的後邊,但還是跟著護衛們的突進節奏在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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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好多的詭計(新年加更求月票)

    「劉士利,本官要是死在這,回到長安,陛下第一個砍的就是你。」

    孫享福幾乎是用咆哮的聲音喊出來的,因為,他發現人數最為龐大的欽差衛隊在面對倭國使團的武士的時候居然猶豫不前,而沒有重甲護身的馮家護衛雖然跟了上來,但孫享福可不敢讓他們衝在前面,這樣死傷會很大。

    劉士利聞言很憋屈,大唐官軍可還沒有與番邦使節交戰的歷史,但孫正明說的一點也沒錯,現在打都打起來了,不上去幫忙,萬一真出個好歹,他肯定要被問責。

    「去兩個人快馬到城內通知大人,其它人,跟我上。」

    劉士利下了令,眾多裝備精良的千牛衛士兵便拔刀跟他衝了上去,不一會,險些被倭國武士包圍的孫享福等人便壓力驟減,與之形成了對壘之勢。

    「吶吶吶,這東西你還是拿一個在手上為妙。」李淳風從來沒見過一個不拿武器就往戰場上衝的人,像孫享福這種一見血就慌張的混小子,剛開戰就火急火燎的往自己身上套了兩層重甲,六七十斤他也不嫌重,偏偏手上武器都沒拿一把,就衝了出來,純粹是打算上去挨揍的。

    「呃,道長不說我都忘了。」

    接過李淳風順手從船倉裡拿出來的連弩,孫享福一臉的不好意思,看來越慌張越出錯這話是有道理的,以後遇到這事,一定要讓自己冷靜下來。

    連弩這個玩意孫享福自然是會用的,有了家伙在手上,他瞬間就知道怎麼打仗了。

    「給我放弩箭,射死這幫矮子。」

    說完便伸手朝倭國武士人群裡扣動了扳機,起碼他也是跟著護衛隊訓練了幾個月體力的,所以,這一箭雖然是朝著只有幾米遠的倭人放的,但依舊沒有射中。

    要知道,他前面可是數百倭人的密集陣型,這支善良之箭居然毫無阻礙的穿過了人群,釘在了犬上二田耜所在大船的船舷上,孫享福可以發誓,他這一箭是真想殺個倭國人來著。

    「狗上田,現在立即叫你的人棄械投降,否則,本官的下一箭,定然射穿你的眼窩。」

    再度尷尬的孫享福大吼一聲,頓時叫護衛隊這邊氣勢大漲,身披重甲,衝在最前面的護衛個個摘下了腰後面的連弩,一連串的扣動扳機的聲音響起,倭國武士的陣中,頓時又有數十人倒下。

    然之後,孫享福就發現,前面傳來了箭疾已經射空的連弩,而他手上的弩卻被前面的一個護衛順手拿了過去,按照護衛隊的訓練章程,站在後排的他,此刻應該是負責裝箭夾的。

    「那個,李道長,你就帶了弩來嗎?」

    「貧道這柄道斬妖劍你要不要?」

    好吧!下一刻,手拎桃木斬妖劍的孫享福便殺氣騰騰的出現在了戰場,所過之處,無不是前面的護衛射死或砍死的倭國武士的屍體。

    「八嘎,小犬,讓精甲武士上。」

    倭國武士雖然眾多,但他們的刀都太輕便了,根本破不開護衛的甲胄,而護衛手中的精鐵刀,往往能將他們手上的薄鐵刀一刀兩斷,在沒有學會唐朝的冶煉技術之前,倭國自產的鐵器,渣到不行。

    所以,場上的形勢如同當日在揚州一樣,出現了一面倒的屠殺。

    然而,倭國人也是有甲胄的,雖然沒有護衛隊那麼豪華,卻也是一種防御不差,由藤條和少部分鐵片制作而成的鎧甲,隨著近百個這樣的精甲武士衝了上來,一往無前的護衛隊排頭兵受到了阻擊,陣型差點被衝亂。

    「孫下牧,還請讓這些嶺南的護衛兵讓開,我千牛衛的長戈,可破此甲。」

    在護衛隊和倭國精甲武士對衝不下的時候,劉士利朝孫享福喊道。

    孫享福這才驚覺戰場上原來還要講究兵種相克的。

    精甲短刀近戰固然強悍,但對上了重盾長戈的千牛衛,卻是無從下手,那些長戈尖細鋒利的槍頭只需要對准鎧甲的縫隙用力一桶,一個精甲武士就倒下了。

    「那個,術業有專攻,打仗的事情,還是交給劉校尉來指揮吧!」

    李淳風看出了孫享福就是個戰場白痴,忙將他拖到後面道。

    「呃,道長,我突然想到剛才你說你算到什麼來著?」

    「你有血光之災。」

    「那要不咱趕緊撤吧!」孫享福再度聽到這個詞,剛才在前面被嚇跑了的恐懼感頓時又回來了,想都沒想就道。

    「那席校尉不救了?」

    李淳風這一提醒,孫享福才想起,倭國人的船上,席君買還在獨自戰鬥呢!

    「該死的惹禍精,好吧!血光之災就血光之災吧!」孫享福提著李淳風平時也就當個裝飾品用的桃木劍,再度向戰場上看去。

    有持重盾長戈的千牛衛加入戰圈之後,倭國的精甲武士很快就紛紛倒下了,而且,千牛衛人數足有一營五百人之多,打到現在,倭國人已經不占人數優勢了,而大船上,遠遠看著戰場的犬上二田耜這時也急了。

    「多去幾個人,先把船上那個人亂刀分屍。」

    此時碼頭上已經是一副船頭靠著船尾的局面,眾多船只窩在了一起,倭國人從四面八方向席君買撲來,頓時,防不勝防的他身上便掛了彩。

    「不想被抓去倭國開礦的,就撿起地上的刀劍跟某一起殺出去。」

    席君買雖然是托大獨自衝上了船,但也並非是無腦之人,在雙拳難敵四手的情況下,他想到了讓船艙裡的人拿起被自己殺死的那些倭人的武器反抗,至少能幫他分擔一部分壓力。

    然而,情況有些不對,那些人居然好像沒聽懂他的話一樣,茫然的看著自己,只有最先出聲的那個人有些猶豫的撿起了自己腳邊的一把倭刀,那人,正是胡才。

    「都是無膽的慫貨,枉費爺爺拼了命的來救你們。」

    席君買一刀劈開了三四個倭國武士刺過來的刀劍,怒吼了一句,然而,吼完他才知道哪裡不對,這些人好像根本聽不懂自己說的漢話。

    胡才顫抖著撿起了地面上的一把倭刀,戰戰兢兢的不敢上前,這時,他背後不知道是誰,竟然猛的推了他一把,按照計劃,胡才應該是幫助船上的人脫困,博得孫享福的同情,混到混享福身邊去的,然而現在,他手上的倭刀居然是向席君買的後腰刺去了。

    「嘶拉。」

    一股寒意從席君買心裡升起,下意識的側了一下腰,倭刀劃破他上身的棉衣和絲綢內衣,一股血液從刀口淌出,瞬間染紅了席君買的衣衫。

    「狗賊,敢暗算爺爺。」

    席君買一手握住了胡才刺過來的倭刀的刀刃,反手就是一刀,胡才的頭顱飛起,死的時候,他的眼神都還保持了無辜和不解。而那柄刺傷席君買的倭刀也被席君買朝撲上來的幾個倭國武士扔去,剛才,要不是與生俱來的那種危機意識,他已經被胡才一刀捅了個對穿。

    現在,雖然險險的避過了要害,腰上卻是被倭刀刺了個大口子,受了重傷。要知道,一個武者戰鬥的時候,腰是發力的關鍵,腰上中刀,席君買的戰鬥力瞬間大減,不過,這時劉士利終於殺了過來。

    「席校尉。」

    護衛隊的成員很快就將中了刀的席君買圍在中間。

    「此間有陰謀,劉校尉,不要放走船上的人。」席君買忍著痛朝劉士利道。

    「此處乃是我大唐地界,他們跑不了。」劉士利繼續組織戰鬥,卻也顧不得席君買,這時,跟在後面的孫享福卻是看到了船上的情況,已經跑了過來。

    「快,帶到咱們船上去施救。」

    席君買身上的刀傷有幾處,尤其是腰腹處被胡才刺出的這一刀,刀口很大,不過看他的精氣神,一時半刻應該是死不了。

    「胡才?」

    在席君買被護衛們架起來之後,孫享福赫然看到了他身旁的一個人頭。

    「你,認識他?」忍痛的席君買轉頭看向孫享福問道。

    「有些過節。」孫享福有些發蒙的道。

    「看來某今日這一刀是為你挨的了。」

    孫享福懂了席君買說的意思,沒在船上多留,匆匆的往幸福號上趕,這個時期的醫療水平有限,孫享福可不敢讓那些庸醫來醫治席君買,搞不好一些外傷也能被他們治死了。

    誰都沒有注意到,船上有一個裝扮和大多數人差不多的人,朝甲板上胡才的人頭看了看,露出一副滿意的笑容,剛才,可是他將持刀的胡才推向席君買的,而之前跟胡才說話的那個人,此時已經被他打暈丟到了河裡,同伴應該會趁亂將他弄走。

    「那艘船上應該都是突厥人。」李淳風一直跟在孫享福旁邊,他雖然只有一把拂塵在手,但一直是一副很淡定樣子,細心的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突厥人?」孫享福快步的跟著架著席君買的護衛走著,聞言才轉頭看向李淳風。

    「貧道聞到了他們身上的膻腥味,應該是從長安奴隸市場買的突厥奴隸。」

    孫享福聞言,也只能暫時將其記在心裡,此時,救治席君買要緊。

    「去,把我船艙裡的酒精,針線,棉紗,全部拿過來。」

    孫享福一把將席君買的棉衣脫下,便見他胳膊,胸前,腰下,以及小腿,共有五六處刀口,不過刀口都不深,只有腰間的刀口淌血最多,便先將先讓其側身,把傷口露了出來。

    「速速塗了金瘡藥包扎上,貧道這就寫方子,你們腿腳快的去城中抓藥······」

    「還是我來吧!」見李淳風一副要替席君買療傷的樣子,孫享福打斷道。

    這麼大的傷口,你塗點金瘡藥包扎上就完了?明顯不科學嘛!

    很快,護衛將孫享福所說的東西搬到了席君買的艙房中,不由分說,孫享福打開了一瓶酒精,就往席君買的傷口處倒去,像是給他洗澡一樣,一點也沒有省,衝洗完,又棉花球將傷口周邊擦干淨,然之後竟然開始穿針引線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5-12 16:55
第159章 殺人

    「嗚~啊~」

    席君買吃痛的呻吟聲在船艙裡回蕩,讓幫他縫合傷口的孫享福手中更加不穩。

    「行了,別嚎了,挨刀的時候都沒見你嚎的這麼慘。你這腰部肌肉越是動,針扎的時候就越是感覺疼痛。」

    孫享福一聲責備,席君買還真就不喊了,倒是李淳風將孫享福一系列的動作記在了心裡,等他將席君買腰部的整個傷口縫合完,才出聲道,「你用這火燒過的針和酒精泡過線縫合傷口,可是為了幫助傷口復原?」

    「道長知道?」

    「據聞東漢末年神醫華佗曾用此秘術救人,可惜後來華佗被曹操囚禁致死,此法便已失傳,你是自何處學得的?」見孫享福不否認,李淳風來了興趣,追問道。

    「我很怕死啊!既然前人有了這種治病救人的秘術,我當然會叫人照這個方向研究了,萬一哪天受傷的是我,不就可以派上用場了。」孫享福隨便扯了個謊,便又給席君買的傷口上塗上了以白藥為主的金瘡藥,然後再用干淨白棉布將傷口包扎好。

    「些許小傷還要不了我的命。」

    臉色有些蒼白的席君買嘴硬的插了一句,卻又被孫享福的針扎的滿臉流冷汗,沒有麻醉藥,任由別人在肌肉上穿針引線的滋味可不好受。

    很快,席君買的幾處刀傷都被孫享福處理完畢,這時,又有幾個受傷的兄弟被抬了過來。

    「看來咱們的鎧甲漏洞還有不少啊!道長,你也來幫忙吧!治療越快越是有效,別讓兄弟們等著了。」

    護衛隊這邊只是傷,千牛衛和馮家的護衛卻已經死了好幾十人了,不過,當韋叔諧,李公淹,馮智戴和洛陽長史朱公道來到之後,船上的戰鬥便徹底的停了下來,當然,停戰的理由可不是他們來了,而是劉士利帶著千牛衛的人將倭國武士全部擊潰了,犬上二田耜見事不可為,孫享福又跑的沒影了,這才跪地投降。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韋叔諧最先找到了孫享福問道。

    「倭國人強擄我大唐的百姓想運送回國做礦奴。」孫享福按照席君買的剛才的說法跟韋叔諧道。

    「即便這樣,咱們扣著他們船,不讓他們走不就完了,怎麼殺成這樣了。」朱公道看著被千牛衛從船上抬下來的一具具屍體道。

    整個戰鬥的時間可不長,還不到半個時辰,但攤在岸邊的屍體,可足有進千具之多。

    「呵呵,大人有所不知,要不是如此,這些倭國人可沒有這麼老實。」孫享福沒有留在幸福號上跟他們扯皮,帶著護衛隊沒有受傷的人手便去了倭國的船隊那邊,他想搞清楚胡才為什麼在倭人的船上。

    「孫大人,倭國人已經全部扣押起來了,他們的船上有數百突厥人,全部是從奴隸市場上買的。」劉士利向孫享福簡單了彙報了一句,便想隨後趕來的韋叔諧等人快步走去,韋叔諧才是這支欽差衛隊的主官,他必須要把實際情況向韋叔諧彙報。

    「劉校尉慢走一步,那些人不可以是突厥奴隸,只能是大唐百姓。」孫享福已經感覺到了事情不對,壓住了音量,小聲在劉士利耳邊道。

    「這······」

    「沒有什麼這這那那的,要是這個問題上有什麼錯漏,咱們今天就犯了死罪。」看到韋叔諧等人越走越近,孫享福急急的道。

    「這,好吧!我且照你的意思先跟韋李兩位大人彙報吧!」劉士利也不是蠢人,自然知道孫享福說這話的意思,稍微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道。

    解決了這個問題,孫享福便快步走上了倭國的大船,他已然發現自己可能陷入了別人的暗算之中,要趁韋叔諧等人還沒有搞清楚情況的時候,把事情向好的方面收尾。

    「孫正明,我是倭國遣唐使,你無權對我動刀兵,你們的皇帝會殺了你的。」被繩索捆綁的犬上二田耜奮力的從甲板上站起來朝孫享福吼道。

    「是嗎?要是你們在我大唐做了不法事呢?」孫享福說完,覺得讓這個敗軍之將站著跟自己說話有些不合適,於是走過去猛的一抬腳,踹在了犬上二田耜的肚子上,將其踹的仰面坐倒在地上。

    「咳咳,羞辱倭國大使,等於羞辱倭國,我若不死,定然找你復仇。」

    犬上二田耜被孫享福一重腳踢在肚子上,險些咳出了血來,臉上卻一副不服的表情,眼神怨毒的盯著孫享福看道。

    「去,搜搜他們的船,看看他們在我大唐做了多少不法事。」

    孫享福給護衛下了個命令,便踱步來到了犬上二田耜的旁邊,問道,「如果你識相的話,最好告訴我那個叫胡才的漢人為什麼在你的船上,否則,我就像剛才那樣,一腳一腳的把你踹死。」

    「胡才?漢人?我不知道,我的船隊裡,只有在你們長安東市花銀磚購買來的突厥奴隸,一共七百人。而且,我沒有做任何違反你們唐國律法的事情,就算你踹死我,你也逃不過你們皇帝的懲罰。」

    犬上二田耜起先有些意外,之後又有恃無恐的道。

    「蠢貨,你可能被人利用了,如果不能查出這個挑撥陷害我們的人,今天我們的這場戰鬥就變的毫無意義了。」孫享福惱火道。

    「那又怎樣,你無故殺了我們那麼多武士,你們的皇帝不會饒過你的。」

    孫享福正對著犬上二田耜無語,進船搜索的護衛們便陸續的走了出來。

    「大人,除了一些書,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東西。」一個叫張軻的護衛稟報道。

    「書?拿來我看看。」孫享福有些意外道。

    不一會,張軻便抱著幾大本《齊民要術》到了孫享福的面前。

    「這些書是誰讓你們帶回去的?弄這麼多,難道你們倭國沒有嗎?」孫享福看到這些書的時候,眉頭頓時便皺了起來。

    「哼,我們倭國確實沒有,不過這些書是我花錢在你們長安東市書鋪買的,我只是買了本書,叫人抄寫了一些而已,這不犯你們大唐的法吧!」犬上二田耜有恃無恐道。

    「不犯大唐的法,卻犯了我的法,說,你船上還有那些人看過這些書。」

    既然確定了此時倭國還沒有將《齊民要術》這本書引進,孫享福就決定做點什麼了,雖然要做的這件事可能有些殘忍。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很好,因為你的這句話,你們倭國使團的人,可能全部都要死。」

    孫享福冷著臉,給護衛們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頓時,護衛們便拔刀了。

    犬上二田耜太熟悉這個動作了,在揚州的時候,孫享福就是因為做了這個動作,所有被護衛捉拿的倭國武士全部被殺死了,所以,他真的慌了。

    「你,你要干什麼,你這個惡魔,我們是倭國遣唐使,有正式國書的,剛剛在長安朝見過你們的皇帝陛下,你不能殺我們······」

    「我覺得像你這樣的人,還是斬盡殺絕了好,快些動手,一個不留,另外,船上的書籍,全部搬到我們船上去,不是漢字的,全部燒毀。」

    《齊民要術》對於這個時代的任何一個國家都有著重大的意義,它記錄著大唐幾乎所有現有農作物的比較科學的種植方法,還有家禽,家畜,甚至是魚的養殖方法都記載的比較全面,是一本華夏歷史上最全面農書。

    這本書要是在倭國傳開,而且得以很好的普及,那麼倭國的國力將會比歷史上這個時期增長的更快,也就是說,他們會更快的成為一個敢跟大唐叫板的國家。

    孫享福不想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如果有可能,他甚至希望這本書永遠的不要傳到倭國,那麼,既然已經在別人的利用下犯下了錯誤,那就順便讓這個錯誤犯的再大一些吧!至於皇帝會不會因此殺了自己,稍後再去想辦法。

    「噗,噗,噗······」

    甲板上,數十個倭國人被護衛的樸刀砍死,慘叫聲驚動了隨後趕來的韋叔諧等人。

    「住手,你這是要干什麼?」

    韋叔諧個李公淹面露驚駭之色的從船下跑了上來,在他們看來,擅殺大使,可是死罪。

    「兩位大人,此間事,乃是我孫正明一人所為,它日陛下問罪,也由我一人承擔,還請兩位大人不要阻止,我有必須要殺他的理由。」孫享福朝匆匆趕來的二人拱了拱手道。

    「是何理由?」韋叔諧和李公淹自然是知道孫享福在揚州殺倭國武士的事情,在他們看來,這可能是私仇,能勸的話,就要勸一下。

    「一時之間說不清楚,總之,兩位大人不要阻止就好。」說著,孫享福便轉身朝護衛伸手道,「拿刀來,我親手殺了這倭國使者,一切罪責,便由我承擔吧!」

    「你,不可以,我是使者,兩國交兵,還不斬來使······」

    在犬上二田耜恐懼的吶喊聲中,孫享福接過了張軻遞過來的樸刀。

    「正明,不可。」

    「殺了他,此事就再難轉圜了,不可······」

    在韋叔諧和李公淹的阻止聲中,孫享福毅然決然的揮出了手上的樸刀。

    「噗。」

    一顆人頭滾落,這是孫享福來到這個世界後親手殺死的第一個人,這種頭顱飛起,鮮血狂噴的畫面他以前要是見到,一定會嘔吐,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他卻有一絲快意。

    「哎!正明糊塗·······」

    韋叔諧一捶大腿道。

    「血光之災,原來血光之災應驗在這裡,貧道算是算對了,卻不想,殺你的,會是你自己。」隔著老遠,看到了孫享福殺人這副畫面的李淳風在嘴裡喃喃的道。

    在他看來,未經皇帝允許,斬殺他國使者,這便是死罪,孫享福不顧勸阻,去犯下這種死罪,跟找死沒什麼區別。

    「哐當。」

    刀從孫享福手中脫落,待他再轉身之時,隨同他登船的護衛再度揮起了手中的樸刀,執行了他的命令,船上船下,加上先前被殺死的,總共一千二百三十七個倭國人,無一活口。

    韋叔諧和李公淹以及欽差衛隊的千牛衛官兵就這麼愣愣的看著他們殺人,連洛陽長史朱公道也被船上船下的血泊給嚇到了,竟然顫抖著沒有出聲。

    馮智戴則是看著渾身是血的孫享福愣愣出神,他很意外一個在嶺南平易近人,視完全不認識的獠人和夷人都像是自己人的這個年輕小伙子竟然還有這麼冷酷的一面。

    只有孫享福自己知道,嶺南人也好,突厥人也好,那都是同胞,在他眼裡,沒有什麼不同,倭國人卻不一樣。

    當然,孫享福也想不到護衛隊的兄弟們居然會這麼堅決的執行他的命令,他覺得,從今天開始,自己應該記住他們每個人的名字,或許,他們和自己生活在同一片時空下的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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