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諸天我為帝 作者:興霸天 (連載中)

 
mk2258 2018-5-18 21:21:2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60 107455
mk2258 發表於 2018-7-4 21:21
第七章佛魔死斗(第一更求訂閱!)

一路無阻。

第二日清晨,大船到了南岸,顧承三人下船,巨鯨幫連馬匹都備好了。

他們翻身上馬,在幫眾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向東而去。

當然,那些人看的是梵清惠。

顧承的心中,就有些憐憫。

巨鯨幫到底知不知道,梵清惠此次南下,是為了搜集各大世家,幫派豪族,第一手資料,他日獻給楊堅?

從某種意義上,這是向皇權出賣武林勢力,換取巨大的利益,這些幫派還樂呵呵地跪舔,不得不說慈航靜齋手腕高明。

將天下太平,天命所歸,時時刻刻掛在嘴邊,再加上絕世容顏,武林中人敬之慕之,哪會將她們往壞處想?

至于巨鯨幫嘛,隋末唐初的八幫十會,是沒有這一幫的,倒是有云玉真的巨鯤幫,不知道是不是被吞并了。

快馬加鞭,一天不到,三人就到了姑蘇。

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這魚米之鄉就比人現在的揚州城要繁華不少。

而梵清惠身為慈航靜齋傳人,自然入住屬于凈念禪宗下寺的寒山寺中。

按照歷史,這個時候寺院有了,名字還不叫寒山寺,畢竟是由唐朝名僧寒山子改來的,但此處的主持親自接待,竟是自號寒山子,顧承也唯有一笑,在寺院內游覽起來。

看著沒有鍍金的佛像前,上山拜佛的信徒,聆聽他們的祈禱,顧承若有所思。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

不同于三國時期佛教的默默無聞,在魏晉南北朝時期,正因為天下大亂,外族橫行,佛教成為了老百姓最后的心靈寄托信仰。

畢竟佛教講究來生,即便今生痛苦,只要做善事行善果,來世就能享福,對于貧苦百姓來說,自然樂意接受。

不過眾所周知,歷史上有三武一宗滅佛行動,其中第二次周武帝滅佛,就在十一年前。

當時,周武帝毀寺四萬,強迫三百萬僧尼還俗,使得國力大大增強,為北周一統北方,奠定下了關鍵的基礎。

那時慈航靜齋和靜念禪院,放棄了一切外圍勢力,縮得跟烏龜似的,總算逃過一劫。

不過周武帝死得太早,楊堅篡國后,大量佛門弟子再度出家,佛教又隱隱興盛起來。

當然,這個興盛需要過程。

所以寒山寺這樣的小地方,也成為了靜念禪院的外院,換到三十年后的隋末,絕不可能。

顧承懷疑正是這個巨大的打擊,讓慈航靜齋打上了皇權的主意。

他在分析佛教興衰,心情閑適中帶著審視,安隆就是惶惶不安了。

雖然這里不是靜念禪院,但他這輩子也沒來過佛門的寺院啊!

所幸安隆體內的真氣遭到顧承煉神法力的隱蔽,本身又編造出了被魔門滲透,將面臨殺生之禍的經歷,所以他的坐立不安完全正常,無人懷疑。

很快,佛門展現能耐。

“大江幫確實被魔門滲透,今夜要運送貨入建康,我欲加以攔截,不知公子可愿同行一助?”

梵清惠走入禪房,背著一柄古劍,更顯清雅,好似從畫中走出的劍之仙子,無雙無對。

“除魔衛道,人人有責!”

顧承瀟灑起身:“走吧!”

梵清惠覺得這話有點古怪,但也沒有多想,鄭重行禮:“多謝公子相助!”

此時隱隱有佛消魔漲之勢,魔門躲在黑暗中,是因為他們不被主流接受,但江湖勢力十分強大。

慈航靜齋和陰癸派更是每代派出最優秀的傳人較量,梵清惠的上一代,碰到了陰癸派數百年來最出色的弟子祝玉妍,年紀極輕,就修成了十七層天魔大法。

本落于下風,誰料祝玉妍自己出了事,聽說被人壞了純陰之體,再也修不成十八層,她的師尊氣得吐血而亡,陰癸派瞬間大亂。

魔門兩道六派,一貫如此自拖后腿,慈航靜齋也習慣了,回山修行。

而這一代梵清惠下山,陰癸派傳人還未出現。

她邀請顧承同行,并非真要尋求助臂,是覺得顧承深不可測,看之不透,欲于魔門的較量中,逼其露出端倪。

然而梵清惠沒想到,當來到碼頭,顧承雙手背后,猶如三軍統帥,自己根本不動手,坐視佛門弟子沖入倉庫,喊殺一片。

“公子!”

梵清惠自入江湖以來,多少俊杰爭先恐后地獻殷勤,從未見過憊懶的,不由地嗔道:“你就是這樣除魔衛道的嗎?”

這種亦喜亦嗔,微帶薄怒的小女兒家模樣,出現在天仙化人的慈航靜齋弟子身上,絕對能令世上男子神魂顛倒。

但總也有些特例,顧承彈了彈手指,訝然道:“似你我這樣的強者,不應該壓陣在后,對陣魔門高手的嗎?”

梵清惠無言。

說得還真有道理。

然而下一刻,倉庫內突然傳來連聲慘叫。

梵清惠臉色一變,如一縷清風,向著里面飄去。

顧承跟上,心中好笑。

石之軒早知安隆投靠了自己,哪可能不做準備?

佛門這個時候沖殺進去,就是自投羅網!

如此也能看看佛魔勢力對比,做到心中有數。

不過當顧承正式邁入倉庫中,目光也不由地凝重起來。

寒山寺派出百名武僧,相助梵清惠平魔。

此時一眼掃過,竟然全部死了,且死狀整齊劃一,極為凄慘。

要知道寒山寺雖是靜念禪院的下院,但佛兵列陣之法是一脈相傳的。

靜念禪院有三千武僧,列之可與正規大軍一戰,這百名武僧也是不容小覷的力量。

“怪不得石之軒驕橫,明明發現南陳大勢已去,還敢跟我在這戰中立下賭約!”

“看來現在的魔門,真不是三十年后可比!”

顧承有了興致,舉步邁入。

剎那間,厲風呼嘯,數以百計的箭矢密密麻麻,如烏云天降,遮蔽視線。

那射出的軌跡十分奇特,明明顧承從外而入,連背后都有刺骨的寒意,呈四面八方籠罩,毫無死角。

“公子小心!”

耳畔傳來梵清惠的示警,他目光一掃,就見梵清惠正與一位碩長高瘦的文士戰得激烈。

看似千鈞一發,顧承卻好整以暇,拂袖一卷,烏云消散,長袖一揮,右側的地面陡然多出無數孔洞,被扎成了馬蜂窩。

“咦?能破高手護體真氣?”

顧承臉上卻浮現出一股訝異,看了看袖子上破開的小洞,目光一凝,五指抓出。

呼!呼!呼!呼!

狂風席卷,如龍呼嘯!

這倉庫內部空間極大,被改造成三層,偷襲他的正是十數名穿著大江會衣袍,面露殘忍的魔門弟子,卻是分散于各處,而非軍隊的列陣。

然而他們先是駭然地看著毫發無傷的敵人,然后就見那道道勁風,準確無比地沖了過來。

頓時間,魔門弟子骨裂慘呼,狼突豕奔,弓弩全部脫手飛出。

其中一架跨越十丈距離,被顧承握入手中。

“七殺!”

顧承把玩了一番,看到弩身上刻著兩個篆體小子,其結構之精巧,簡直如同藝術品。

單純的弓弩,哪怕射速再快,對上此世的武道強者,也產生不了多少威脅力。

因為它難以破開護體真勁。

然而這種弓弩,卻將顧承的護體真勁突破。

要知道他的真氣何等雄渾,都險些被其所傷,外面的武僧盡歿(mò)也很正常了。

顧承不通機關之術,卻根據魔門弟子的分布和地上的弩箭,大致做出判斷,這種七殺弩應該是七架為一套,每架都是七連發,七七四十九齊發下,卻藏有第五十支弩箭。

而那一支,才是針對高手,破開護體真勁的絕殺關鍵!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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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8-7-4 21:22

安得猛士守四方第八章大勢在我(第二更求訂閱!)
大道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只要找到那遁去的一,就是找準了變化,也即是敵人招法的薄弱,心靈的破綻。

此種理論在寇仲徐子陵手中曾一度被發揚光大,作為他們以弱勝強的資本。

當然,理論永遠是理論,想要將之付之于實際,對于常人來說是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

比如這七殺弩,不同武者的護體真勁薄弱不同,弓弩是人死的,人是活的,以死物克活人,這必然需要通天的智慧和手段。

“魯妙子果真不凡,如今的他,還是祝玉妍的裙下之臣吧!就不知這套弓弩,是他特意為魔門所制,還是被祝玉妍誘騙?”

此世能設計出如此巧奪天工的弓弩,唯有魯妙子,或者他那一脈的傳人。

顧承思及仙武世界的木圣張衡,倒是對魯妙子有了興趣。

年輕時期的魯妙子培養培養,有機會繼承木圣的衣缽么?

難說!

木圣一脈極重天賦,據說剛剛收了個三歲大的孩子,叫做馬鈞,成長起來還要一段時間。

對于這堅定不移站在漢室一方的悠久傳承,顧承自然予以關注。

正在這時,見顧承把玩著弓弩魂游天外,那邊的高手圈按捺不住了。

任誰都不敢忽視一個正面硬擋七殺,毫發無傷,隔空收取弓弩,怡然自立之人,那文士開口道:“若非佛門,往日無仇,近日無怨,還請離開!”

顧承把目光轉過去,就見此人看似文質彬彬,實則氣息暴戾,站姿非常奇特,明明雙腿撐地,穩立如山,卻又好似會隨時飄移,身上裸露出的皮膚隱隱發紫,不由揚了揚眉:“席應?”

席應傲然答道:“不錯,在下天君席應!”

“天君?”

顧承臉色一沉:“自尋死路,怨不得人!”

就連皇帝都自稱天子,你居然敢自號天君,是什么意思?

別以為名字是小題大做,歷朝歷代,取名都要避帝皇名諱,以顯示獨一無二,這些點滴都是皇權威望的象征,若是碰不上倒也罷了,碰上了豈能容得?

席應卻以為顧承故意尋釁,勃然大怒:“敬酒不吃吃罰酒!看誰自尋死路!”

話音剛起,人便躥出。

卻不是攻,而是向后飛退。

他要跑?

這份決斷可非比常人,然而梵清惠更快,劍出滿天光影,將席應籠罩其中。

她舉止雍容,體態嫻雅,盡管兵兇戰危,仍有種空谷幽蘭之感。

此刻恍若翩翩起舞的仙子,在劍光中若隱若現,劍氣飄搖,旋雪飛舞,每一下卻是切割空氣,極致鋒銳。

然而席應也不是易于之輩,身形旋動,雙手抓出,氣旋爆發,陰詭奇巧,道道真氣如蛛絲,層層網縛,將劍氣不斷削弱,最終消弭于無形。

未經過宋缺追殺,入西域蟄伏二十年的席應,還沒有將紫氣天羅修至大成,但他也是當世一等一的高手。

此時天羅地網,梵清惠勢不可擋的劍勢如入泥沼,又仿佛是蜘蛛網中獵物,無力掙扎,席應一招得手,氣勢大漲,挾雷霆之勢向顧承狂撲。

他的魔功這一刻才提至巔峰,頭發根根飛揚,皮膚轉為紫色,霎那間如魔頭臨世,可怖可畏。

以退為進!

性格高傲自大的席應,忌憚的是梵清惠和顧承聯手,卻非真的不戰而逃。

“這么放水嗎?也罷,就隨了你的意!”

顧承似笑非笑地掃了眼梵清惠,面容一肅,博納四海,天下臣服的威嚴瞬間生出。

梵清惠身軀輕輕一顫,竟有種向下拜倒的沖動,而席應更是勃然變色,就看到顧承一掌拍了下來,那五指不斷放大,然后天突然黑了。

在他的視線中,一瞬間看不到任何事物,就如有人把天地乾坤同時遮住。

“不!不可能!”

席應目眥欲裂,運起畢生功力,雙手直刺,卻是如同亂舞,根本找不到目標。

然而就在這時,顧承五指稍微一張,露出了縫隙。

席應眼前一亮,頓時感到有光線投射進來,天地又恢復光明。

出手天黑,開手天亮。

顧承初步印證所學,自創神功,是有基本思路的。

若論對神元的精巧運用,心靈交鋒,此時的他,距離石之軒以及那三位大宗師,還有一定的差距。

但若是滾滾大勢之用,神而明之時,超越之道,帝王威嚴,萬民臣服,此世誰人能及?

所以顧承暫不走技巧,就以神元法力營造出天威帝氣,照面間將席應的心神徹底壓制。

這在外界看來極其短暫的瞬間,對于席應來說,卻幾乎是在生死間走了一朝,渾身僵硬,被顧承一掌按在天靈。

“石之軒說得沒錯,此人是我等大敵,絕不能讓他當了圣帝,一起上!”

明明感到異力入侵頭部要穴,席應卻不似安隆俯首稱臣,而是歇斯底里地大叫起來。

唰唰唰,十數道身影同時撲出,各種攻勢,詭異絕倫,無孔不入,向顧承殺至。

“把圣帝舍利交出來!”

如此配合默契,絕對醞釀良久,其中數人的怒吼,更是暴露出了目的。

石之軒現在還不是魔門主宰,卻能以邪帝舍利設局,動以雷霆之勢,絕不分散力量,給予各個擊破的機會。

可惜無用。

顧承一拳起勢,陰陽交匯。

勁風撲面,龍吟虎嘯,眾人甚至無法看清顧承的動作,只覺得一股股恐怖的力量無有窮盡地轟了過來。

石之軒不懼圍攻,是借力打力,身如幻魔,即便四大圣僧同上,稍有不慎也會被他引入不死幻域,將技鉆研到了極致。

顧承則是一力降之,大勢在我,任你多少人來,在天地蒼蒼,乾坤茫茫下,也要俯首稱臣!

幾乎是剎那,又仿佛過了漫長的時間,席應、尤鳥倦、輔公祏、左游仙四人倒飛出去,鮮血狂噴,再也提不起半點戰意,四竄而逃。

剩下的則軟軟倒下,七竅流血,再無聲息。

顧承不追,雙手重新負后,看向嬌軀輕顫的梵清惠,微微而笑:“我這除魔衛道,你覺得如何?”

這一刻,梵清惠方才恍然,之前的怪異是何由來。

除魔衛道——

沒有佛!
mk2258 發表於 2018-7-4 21:22
第九章還施彼身(第三更求訂閱!)

作者:興霸天

“閣下得了歷代邪帝功力,先壞祝玉妍純陰之體,又欲整合魔門兩道六派,如此野心,如此氣魄,想來所求更大,直指至尊寶座,欲君臨天下了!”

梵清惠一雙妙目眨也不眨地看向顧承,緩緩拔劍:“我一定會阻止你!”

“把我當成了石之軒?”

顧承興致起了,嘴角一彎,在梵清惠眼中,這就是邪氣凜然:“阻止我,就憑你們那道妙惑人的慈航劍典嗎?”

見識了石之軒的不死印法,又具備高屋建瓴的理念,顧承一直分析真元引域的運用。

如未來的魔門八大高手,這類有頂尖傳承的人物,都涉及域之運用,但出自佛門圣地的梵清惠,無疑是最為特殊的。

從這位慈航靜齋傳人身上,顧承仿佛見到了天道。

那種虛無縹緲,又亙古長存的感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若不是顧承經歷特殊,旁觀者清,絕對把握不住。

而越是強大的人物,越是心靈通透的高手,就越容易被這種道妙所吸引,深深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普通女子看皮相,絕代美女看氣質,慈航靜齋卻將道妙蘊入自身,超脫凡俗的層次。

偏偏天道可望不可即,那些頂尖高手最終都得不到手,回味無窮之際,還不忍心拒絕下一代傳人,人脈積累下來,就實在可怕了。

現在顧承一眼道破玄機,梵清惠卻有些茫然,她沒有勘破劍典真諦,只以為是惡語相加,劍尖遙指,電光激閃,劍氣漫空。

當這位慈航靜齋的傳人全力出手,威勢之強,完全凌駕于席應之上,一劍一劍,飛灑幻變,巧奪造化,直刺顧承周身要害。

顧承一手負后,另一手隨意揮灑,分毫不差地將她的劍尖彈開。

這種招式技巧層面的較量,低武世界才是真正的千錘百煉,別說梵清惠還嫩,即便是三大宗師來,也只能跟他旗鼓相當。

“咦?”

不過下一刻,顧承側耳傾聽,臉色微微一動:“有大批人馬接近!”

“統統格殺,一個不留!”

“諾!”

片刻之后,腳步呼喝聲清晰傳來,弓弦齊齊顫動,無數箭矢破墻而入。

南陳軍隊,居然包圍了碼頭倉庫。

這個世界可是有刺日射月兩把達到二百石勁道的強弓,想要傷害輕功身法來去鬼魅的武林高手,弓弩的穿透力自然遠不是低武可比。

之前魯妙子的七殺弩憑借設計巧妙,此刻這箭雨如蝗就是依仗數目了,蟻多咬死象,顧承腳下凌波微步,行云流水,也無法完全避過,另一手拂袖而起,將箭矢卷開。

“南陳朝堂,果然有魔門的高層!”

這顯然是石之軒的殺局,武林高手上陣后,緊接著軍隊包圍。

但這依舊奈何不得顧承,倒是梵清惠嬌喝一聲,人劍如一,合身撲來。

“同歸于盡?”

顧承看著她眼底的堅決,搖頭失笑。

地尼創出慈航劍典,恐怕自己都不知道,會造就出一批怎樣的后人來。

以天下蒼生為重,這種口號顧承原以為是一種虛偽的宗教洗腦,但在勘破劍典真諦后,反倒知道她們是真心誠意了。

只不過是站在慈航靜齋的角度,以佛門為出發點,為眾生考慮。

所以這一刻,顧承也不講什么大道理,氣質突然一變。

梵清惠持劍的手輕微一顫,視線落在顧承臉上,突然移不開眼睛了。

那輪廓分明的臉龐,那使人渾忘凡俗的氣質,梵清惠就像是一見慈航誤終生的男子,呼吸為之屏息。

毫厘之差,天地懸隔,就這片刻的遲滯,顧承手指一點,少商劍氣已經點在梵清惠的要穴之上,伸手一探,將她脖子扣住,提在手中。

梵清惠目露駭然,這才清醒過來,艱難地開口:“你對我做了什么?”

“你們怎么魅惑那些男人的,我就怎么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顧承哈哈一笑。

別忘了,他是得到天意親授神功之人,雖然世界層次不同,但若論道韻玄妙,除非地尼復生,否則慈航靜齋歷代傳人,又豈能跟他相比?

所以別的功法不可能一見就會,這慈航劍典的特征倒是輕而易舉地學了去,梵清惠瞬間中招。

嗖!嗖!嗖!嗖!

但這時,第二輪箭雨又爆射進來,顧承搖了搖頭,長袖飄飄,大踏步走了出去。

自正門入,從正門出。

如果這是大隋重城,有賀若弼那樣的名將統帥上萬精兵,那還真要避其鋒芒,可這南陳姑蘇,誰能擋他?

迎面就見上千士兵手持兵戈,在一名面容蒼白,一看就知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將領統帥下,拈弓搭箭,團團圍住,士氣已見衰弱。

“滾!”

顧承雙目如電,逼視過去。

仿佛不是他被包圍,而是他統帥千軍萬馬,將這千人圍于糧草斷絕的城中。

“大膽!”

那將領再是無能,也不會當著眾手下的面,被敵人如此威逼,剛要下令強攻,顧承已然率先彈指。

六脈神劍出,跨越百丈距離,只一閃就將他胯下的戰馬殺死,馬頭直接爆開,鮮血賤得滿臉都是,將領下意識大叫起來,聲音驚惶。

“妖妃惑人,命你等送死,還不速速散開!”

顧承開口,聲浪滾滾,攝人心魄,再度用上了帝皇威儀,滾滾大勢。

一將無能,累死三軍,那些陳兵在將領歇斯底里的嚎叫下,幾乎是面色如土,居然真的散開一條通道來。

梵清惠無法開口,目睹著顧承在軍隊中橫行,眼中浮現出復雜難明的異色,最終變成一抹堅定的決意。

回了寺院,迎面就見安隆屁顛顛地迎上來,看到慈航靜齋的仙子落于顧承手中,卻是毫無訝異。

“如今的建康,是陰癸派的大本營吧?”

顧承淡淡地問道。

“是的!張麗華、蔡臨兒、李善度等人,皆是陰癸門下!南陳朝廷,已由她們掌控!”

安隆不敢有絲毫遲疑。

“準備馬車,去建康!”

顧承吩咐,安隆馬上明白——

圣門的天,即將大變。

他的眼底浮現出狂熱,于寒山寺門前拜下:

“遵圣帝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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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得猛士守四方第十章和氏璧現(第四更求訂閱!)
健康城外十里,一輛馬車正不緊不慢地駛在官道上。

駕車的是安隆。

不多時,馬車停下,一位女子下了車,將陳舊的茶水傾倒,又取了河水煮沸。

等回到車上,她開始烹茶,動作卻不行云流水,而是頗有幾分心不在焉。

雖然功力封閉,腳步虛浮,但那集天地靈秀的輪廓,婀娜曼妙的身姿,仍舊不損靜齋傳人半分美麗。

只是美麗不能當飯吃,更不能用來服侍人。

當梵清惠武功盡失,又接替了安隆的職責后,這幾日是腳不沾地,整個人都清瘦了些。

最令她忿忿的是,顧承全程都在練功,幾乎沒有正眼看過她。

“你心中在想,我是來以身伺魔的,不是做丫鬟的,對么?”

正在這時,顧承突然睜開眼睛:“將來你會知道,多少人羨慕你能服侍我!”

梵清惠羞怒交集,雙手奉茶:“公子請用!”

“烹茶需有道,釀酒豈無方,這不是你應有的手藝,還要多多練習,倒了吧!”

顧承看了看茶水,嫌棄,沒喝。

梵清惠再是謹記犧牲與決心,也受不了這待遇,聞言立刻把茶水往馬車外一潑。

“倒是知道喜怒哀樂,不是整天戴著一張面具了!”

顧承淡淡地道:“你這次破功,他日入劍心通明,踏入死關,才有一線生機,否則盲目地追求天道妙韻,入死關的都是自尋死路!”

“閣下已經神功蓋世,還要什么?”

梵清惠臉上露出警惕來。

“神功蓋世?距離此世真正的巔峰,破碎虛空,我還差了好幾個層次!你也不用這么敵視,昔日邪帝和地尼還互相參悟對方的絕學,可見武道追求,不分敵我!”

顧承五指微張,一縷劍氣浮現,那飄渺圣潔的意境,讓梵清惠露出駭色,感到與劍典極為相似的氣息。

“若是能親眼見識一下慈航劍典,對于這個世界的天道,必然能有所了解!”

“四大奇書,從易到難,一個一個來吧!”

顧承卻不滿意,揮手散去:“怎樣?有何感悟?”

梵清惠露出思索之色,臉色平復下來,恢復往日的仙姿妙態,頷首道:“儒家有獨善其身和兼濟天下之分,佛家也有小乘大乘之別。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正是舍身的行為。敝齋《慈航劍典》上確有‘破而后立,頹而后振’的口訣,可知經不起考驗磨礪的,均難成大器,多謝指點!”

顧承道:“不錯,沒枉費我一番功夫!”

梵清惠美目深注,緩緩地道:“你想從清惠身上窺得武學的至高之境,清惠應之,為天下蒼生,也請閣下放棄妄念!”

顧承擺擺手:“毋須擔心蒼生,將來我會繼承皇位的!”

梵清惠黛眉輕蹙:“你天縱奇才,何必癡人說夢?”

顧承看著她,神情微微有些古怪:“話可別說得這么滿哦!”

“你此次南下,也是看出了陳朝再無力阻擋大隋,想要從中漁利,然大勢所趨,人力難回……”

梵清惠還在勸告,她口才極好,開始從各方面分析天下歸隋屬于必然,顧承漫不經心地聽著,突然道:“寧道奇和四大圣僧正在日夜兼程,趕來阻我吧?”

梵清惠稍稍一驚,也不否認,頷首道:“是的!”

“讓他們快點,否則遲了,恐怕連動手都不敢了!”

顧承叮囑,外面突然傳來聲響,有人出現,給安隆報信。

不多時,安隆恭敬的聲音響起:“公子,那個人的下落找到了!”

“好!”

建康,自東吳為都開始,到東晉南北朝,開啟了六朝古都的傳奇。

作為這段中原大地分裂時期的經濟文化中心,它能成為世界上第一個人口超過百萬的城市,殊為不易,衣冠南渡,更使漢民族在此保存了華夏文化之正朔,被后世歷代所傳誦。

可惜金粉風流,文恬武嬉,陳朝腐敗已經深入根髓。

在此隋朝大軍壓境之際,還有奸臣敢扣留告急文書,掩瞞軍情,構陷忠良將士,爭寵獻媚,當真是不滅都沒有天理!

石之軒漫步于街頭,冷眼看之,目光中不帶絲毫感情。

很快來到宮城,他持著令牌,在宦官的帶領下,竟是大模大樣走入皇宮。

換成隋朝是不可想象的,但誰叫陳后主在光照殿前,建了臨春、結綺、望仙三閣,整日在里面聽艷曲,戲妃嬪,壁月夜夜滿,瓊樹朝朝新呢?

夸張的是,石之軒此時就來到了望仙閣。

高聳入云,極盡奢華的亭臺樓閣中,有無數美貌的女子來去,或臨窗靚裝,或倚欄小立,風吹袂起,飄飄焉若神仙。

石之軒漫步而入,微微昂起下巴,望向那被諸女簇擁,坐于中央的絕代麗人。

妖姬臉似花含露,玉樹流光照后庭,千嬌百媚,傾國傾城,不足以形容其容顏,正是被后世稱為麗華亡陳的張麗華。

“你破了祝師姐元陰,害得師尊吐血身亡,竟敢真的來此?”

然而此時張麗華輕啟朱唇,包含無限誘惑的女聲響起,卻是一副熟稔模樣。

“若無張師妹之助,為兄當年又豈能順利得手?你又怎能坐得了這后宮之主的位置?”

石之軒瀟灑一笑,隨意道出能令外界色變的秘聞,在魔門中卻是理所當然。

旋即他面色一正:“天蓮真傳滅情三道皆不是那人的對手,就連邪極宗的尤鳥倦都敗了,席應更被種下了可怕的炎氣,渾身燥熱難當,如今正在求生不能求死不能的哀嚎!”

張麗華眼中浮現出陰霾:“那人得了圣帝舍利數百年功力,我們恐怕無一是其對手,何不將他引入皇城,以禁軍一舉殺之?”

“為兄正是這番考慮!”

石之軒笑著伸出手:“有一件東西,他絕對感興趣,不得不來!”

張麗華瞳孔收縮:“何物?”

石之軒道:“天命之寶,千古異物,由秦至漢,從漢到晉,這兩百年來幾經易主,經宋齊梁三國之后,落入陳朝之手!”

張麗華遲疑許久,伸手招了招,一名陰癸派弟子捧著錦盒上前,微微開啟,一股異力令場中的高手頓時眉頭大皺,氣血翻騰。

但石之軒的眼睛卻猛然亮起,透過縫隙,看到里面躺著一物,正是——

璽缺一角,和氏之璧!

受命于天,既壽永昌!
mk2258 發表於 2018-7-4 21:23

第十一章貴不可言

“和氏璧,可不能交予你哦!”

看著石之軒灼熱的目光,張麗華直接拒絕。

不過俏臉剛剛一板,這妖妃嘴角一揚,又是春回大地,無限美景:“石大哥莫要誤會,小妹是不想害了你,此玉璧帶有無上異力,仿佛潮汐不斷向外放射,我派上下無不受其影響,反倒是陛下一無所覺,看來是觸不得先天真氣呢!”

“所以呢,你欲以此物抵擋隋朝五十萬大軍?”

石之軒灑然一笑。

“當然不能,不過有此物在,我大陳皇宮固若金湯,即便是三大宗師來,也休想全身而退!”

張麗華似是聽不出其中的諷刺之意,反倒是隱含威脅,盈盈而笑。

“哦?那為兄就預祝師妹馬到成功了,寧道奇已經出了道觀,四大圣僧也不在各自的寺院內修行,就連那高句gōu麗的傅采林都不知所蹤”

石之軒一番話,說得張麗華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另外,師妹若想靠宇文閥那幫廢物,配合朝廷內的幾個公公,害楊堅性命,保住南陳氣數,恐怕不可能,為兄甚至懷疑他們有沒有動手的膽量”

石之軒飲著宮女端來的佳釀,絲毫不怕其中有毒,好整以暇地繼續道。

“石之軒!”

張麗華被揭破謀劃,惱羞成怒,終于撕破偽裝,殺氣四溢地道:“你若取死,本宮就滿足你!”

“若非當年小研拒絕為后,而要陰癸為尊,我不會害她!”

石之軒搖頭嘆息:“你比她差遠了,諾大的南陳被你們敗壞成這樣,現在猶自醉生夢死,殊為可笑!聽我之命,尚有活路,否則紅顏白骨,粉黛骷髏,勿謂言之不預也!”

“殺了他!”

張麗華再也忍受不下去,玉手一揮,四面八方陡然撲來十數道身影。

石之軒笑笑,一揮手。

那捧出和氏璧的宮女,露出臣服之色,居然在這一刻,將錦盒一傾。

這名傳千古的稀世奇玉,砸落在地上,翻滾了下,猛然散發出超乎常人所理解的奇特能量。

“唔哇!”

原本天羅地網的包圍圈瞬間散亂,諸多陰癸派的高手面露駭然,就跟走火入魔般,真氣逆轉,不受控制,心情煩躁,大吼大叫。

石之軒臉上也露出痛苦之色,卻是早有準備,鬼魅閃至花容失色的張麗華面前,抓住她纖細修長的脖子,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

“唔唔唔!”

張麗華拼命掙扎,眼睜睜看著石之軒將一枚朱紅色的丹丸喂自己服下,露出絕望之色。

“放心吧,這天陰蝕心丸的解藥,三個月后我會給你,否則玉石俱焚,只會讓佛道得逞!”

石之軒目光幽深,閃爍著智慧:“我圣門混亂得太久,兩派六道必須有一個領導者!”

張麗華跌在地上,拼命喘息,看著石之軒,怨毒的目光中隱隱透露出一絲畏懼,緩緩地道:“你真能保我大陳不滅,與隋抗衡嗎?”

“大勢所趨,南陳必滅,但那人的出現,給了我們一線生機,或可死中求活,以保元氣!”

石之軒立于高聳的望仙閣上,張開雙臂,仿佛環抱天下:“這局若成,天下格局,自此而變,我圣門將由暗轉明,世人皆知!”

張麗華被他萬丈豪情所懾,再度問道:“若不成呢?”

“若不成,倒也能天翻地覆!”

石之軒望向北方,隋朝京城大興的方向:

“只是到那時,我們就都是他人掌中棋子了!”

建康城南,距離雨花臺不遠的一處小院內。

一位身材頎長,卓爾不凡的男子采買回來,剛到門前,突然變色。

“魯妙子,進來吧!”

袖中捕仙網剛剛現出一角,清朗的聲音業已傳入耳中,男子面色陰晴不定,終究還是走入院中。

“安隆!是你!”

他看到正有兩男一女立于院中的桃花樹下,目光如電,先是落在安隆身上,怒聲喝道,然后打量著梵清惠,又現出訝異:“姑娘可是慈航靜齋傳人?你們”

這確實令人無法理解,一佛一魔,按理來說應該水火不容,現在卻安靜地立于中央的男子兩側。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這棵桃樹極得風水之妙,已成陣眼,不錯!不錯!”

顧承轉過身來,露出贊許。

魯妙子最為出名的,無疑是機關易容之術,因為他設計建造的楊公寶庫,貫穿整個劇情,他給予寇仲徐子陵的面具,更是變化出許多馬甲,花式裝逼。

但當顧承來到這個看似平凡無奇的小院,卻發現魯妙子真正的厲害之處,是風水之道,自然之妙,天人合一。

風為元氣和場能,水則是流動與變化,所謂仰觀天象,俯察地理,在這個天地元氣能夠被巧妙運用的世界,風水之道絕不該被輕視。

此時顧承的神元外放,籠罩整個院子,感受到院子里的氣息波動,磁場生命力場的變化,其中心,就是這棵桃樹。

大凡風水,都有陣法,而陣法自然也就有陣眼。

魯妙子栽種桃樹,成為陣眼,使得小院避人耳目,世外桃源,如此手段,安隆看不出來,梵清惠若有所察,顧承卻是體悟頗深。

他此來,本就是為了收服魯妙子,此刻也不多言,舉步邁出,輕輕一踏,整個院子忽然變了。

魯妙子通體一震,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

因為他發現就在一步之間,這男子徹底掌握院子的氣場,草木清新,空氣流動,都以其為中心,聚集而來。

陣眼變了!

從桃樹,轉為了顧承。

與此同時,安隆感到一種難以形容的氣度從顧承身上散發出來,仿佛與他為敵,就是與天地為敵。

梵清惠則美目微閉,恍惚間有種回歸山門,自由自在的感覺,這絕非錯覺,而是整個院落的風水在增強,向著洞天福地的程度進發。

“身之所至,靈地自成!貴不可言!貴不可言啊!陳朝絕無這種人物,莫非”

“小研有救了!”

魯妙子福至心靈,重重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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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一人一國

“魯妙子,天下第一巧匠,竟對此人俯首稱臣?”

“道消魔長,大亂再起之兆啊!”

看到魯妙子納頭便拜,梵清惠美目迷蒙,低頌佛號。

此時只希望四大圣僧和散人寧道奇及時趕至,降服魔頭,正道永昌。

“魯妙子,你有大宗師的潛質!”

顧承抬了抬手:“不必多禮!起來吧!”

魯妙子被低估的,不僅是風水之道,還有實力。

將精神融入山川大地,所營造出的域便是真正的地利,陣法為定,領域可移,收縮變化,自如隨心,若以此入道,怎么可能不是大宗師修為?

“不敢奢望三大宗師之境,習武只求自保!”

魯妙子搖搖頭,目中又現出期盼來:“公子此來,可要對付朝堂上的陰癸派?若能助小研脫身,我愿為你效命!”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方便,顧承登門,不僅是為了魯妙子,更為了他寧愿受魔門控制,也要維護的目標祝玉妍!

“帶路吧!”

“是!”

祝玉妍所在地就不是那么好找了,如今的建康,成了陰癸派的大本營,尤其是皇城,外松內緊,防守極為嚴密。

然而魯妙子早有準備,來到皇城一腳,開啟密道,不多時就到了一座偏僻的宮殿前。

“師姐,我對美仙愛慕非常,與其便宜外人,不如將她的紅丸予我如何?”

里面傳出男人的聲音,極富磁性,話語里的淫邪卻是令人咋舌,魯妙子聽得勃然大怒,撲了進去。

顧承慢條斯理地走進,就看到魯妙子護在一大一小兩個人兒身前。

那顯然是祝玉妍和單美仙母女,祝玉妍此時已經年近五十,歲月卻在她的臉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和單美仙站在一起便如同胞姐妹。

但兩女的氣質卻是大不相同,祝玉妍衣飾素淡,清麗秀美,簡簡單單的迎風而立,便有種令人觀賞不盡的美感,充盈著極度含蓄的誘惑意味。

僅僅是一眼,梵清惠的目光就鄭重起來,知道祝玉妍雖然再也不能晉升天魔**的最高層次,但絕沒有一蹶不振,日后必是佛門的大敵。

單美仙則相反,其剛剛十二三歲,身姿婀娜修長,五官更是秀美絕倫,但目光空洞,有種逆來順受,哀莫大于心死的味道。

顧承目光落在單美仙身上的時間倒要更長些,從這個小女孩身上,他仿佛看到了林朝英,都是年少孤苦,封閉心靈。

只是林朝英遇到了他,而單美仙則被祝玉妍控制,唯有眼底深處,燃燒著一絲隱藏極深的火焰。

至于兩女對面的男人,則是臉白無須,負手傲立,風流自賞,正是陰癸派的長老邊不負!

“魯妙子?你不自量力,還想救師姐出去?”

此人雖稱魔隱,但在派中一向掌控大權,現在看著好事被破壞,眼中頓時浮現出陰冷之色:“張麗華正愁抓不住師姐的把柄,你敢害她?”

祝玉妍則先望向梵清惠,再看向安隆,最終打量顧承,露出凝重之色:“閣下就是石之軒口中欲稱圣帝之人?”

單就這句話,眾人便知祝玉妍雖然看似被監禁在此處,實則消息靈通,知天下大事。

恐怕她就等待著楊麗華等人隨陳國覆滅,重新掌控陰癸派大權!

“圣帝?”

魯妙子目露詫異,心想這位怎會屈尊紆貴,與魔門中人扯上關系,那圣帝哪有真正的人間帝王威風?

“原來你不是!”

梵清惠則明白自己誤會了顧承,他和祝玉妍顯然不認識,翦水雙瞳凝注:“那么你到底是誰?”

祝玉妍見了嘴角輕揚道:“靜齋弟子,也動凡心么?”

梵清惠被顧承調教過,自然不懼這等機鋒:“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無恨月常圓,若要追求無上之路,破碎虛空,可入無情道,也能走有情道!祝前輩不也如此么?”

這才叫刺人死穴,祝玉妍臉色微微一變,默然下去。

顧承想到龐斑與浪翻云,再加上近來研究域的感悟,頷首道:“萬物蒼生皆有靈,不分有情與無情,隨心之欲,方得自在,參悟真我!”

此言一出,梵清惠和祝玉妍盡皆露出思索之色,場中安靜下來。

打破沉靜的是邊不負。

他被眾人忽視,心中大怒,在顧承身上巡視,陰聲道:“閣下欲坐圣帝之位,必有驚人業績,邊某在此請教了!”

“卑鄙!”

魯妙子聞言變色,祝玉妍和梵清惠也輕蹙眉頭。

邊不負此時挑戰,正是不懷好意。

他知道魯妙子帶著顧承三人,必然是偷入皇城,此處雖是偏僻之地,守衛相對薄弱,可一旦發出動靜,張麗華等人必然驚覺。

所以動手之際,必然有所顧慮,高手相爭,哪能容得了束手束腳?

“你浪費了我的時間,知道么?”

顧承直到這時,才正眼看向邊不負,面容一肅,右腳輕輕往前方一踏。

轟隆!

一道沉如悶雷的聲音發出,傳于整座大殿內,回響不絕。

整個殿宇陡然搖晃了一下,氣流席卷,在眾人震撼的注視下,顧承的身體緩緩離地升起,就像站在無形的階梯上。

然后他居高臨下,一掌朝著邊不負天靈上按下。

“啊啊啊!”

邊不負發出凄厲的狂嘯,催動畢生功力,魔心連環,飛穿轉定,精妙無雙,登峰造極。

可惜沒用,他的一切招數碰上那五指遮天,都成為玩笑。

照面之間,邊不負整個人就被澎湃的力量炸成齏粉,長風吹拂,不留丁點痕跡。

“倒也不算浪費!”

顧承收手,微微點頭。

距離戰席應時,他又有所進步。

形容個人武力勇猛,常用十步之內,人盡敵國,意思是在近在咫尺的搏殺中,一名勇士能比一個國家更加可怕。

現在他的力量,卻仿佛于十步之內,承載一國,便是以仙武世界的秘竅爆發之法,結合風水地利之妙,將數百年功力聚集在一點之中。

這根本不是此世的人力所能抗衡,如果真正的宗師強者,以域破域,倒還有閃避的機會,似邊不負這種庸才,活了一甲子就知道整日追逐紅丸,一掌下去,棺材都省了。

碾死邊不負,殿內清凈,顧承看向目露駭然的祝玉妍,平和地道:

“你覺得自己和石之軒,誰能活下來,為我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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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一人一國

“魯妙子,天下第一巧匠,竟對此人俯首稱臣?”

“道消魔長,大亂再起之兆啊!”

看到魯妙子納頭便拜,梵清惠美目迷蒙,低頌佛號。

此時只希望四大圣僧和散人寧道奇及時趕至,降服魔頭,正道永昌。

“魯妙子,你有大宗師的潛質!”

顧承抬了抬手:“不必多禮!起來吧!”

魯妙子被低估的,不僅是風水之道,還有實力。

將精神融入山川大地,所營造出的域便是真正的地利,陣法為定,領域可移,收縮變化,自如隨心,若以此入道,怎么可能不是大宗師修為?

“不敢奢望三大宗師之境,習武只求自保!”

魯妙子搖搖頭,目中又現出期盼來:“公子此來,可要對付朝堂上的陰癸派?若能助小研脫身,我愿為你效命!”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方便,顧承登門,不僅是為了魯妙子,更為了他寧愿受魔門控制,也要維護的目標祝玉妍!

“帶路吧!”

“是!”

祝玉妍所在地就不是那么好找了,如今的建康,成了陰癸派的大本營,尤其是皇城,外松內緊,防守極為嚴密。

然而魯妙子早有準備,來到皇城一腳,開啟密道,不多時就到了一座偏僻的宮殿前。

“師姐,我對美仙愛慕非常,與其便宜外人,不如將她的紅丸予我如何?”

里面傳出男人的聲音,極富磁性,話語里的淫邪卻是令人咋舌,魯妙子聽得勃然大怒,撲了進去。

顧承慢條斯理地走進,就看到魯妙子護在一大一小兩個人兒身前。

那顯然是祝玉妍和單美仙母女,祝玉妍此時已經年近五十,歲月卻在她的臉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和單美仙站在一起便如同胞姐妹。

但兩女的氣質卻是大不相同,祝玉妍衣飾素淡,清麗秀美,簡簡單單的迎風而立,便有種令人觀賞不盡的美感,充盈著極度含蓄的誘惑意味。

僅僅是一眼,梵清惠的目光就鄭重起來,知道祝玉妍雖然再也不能晉升天魔**的最高層次,但絕沒有一蹶不振,日后必是佛門的大敵。

單美仙則相反,其剛剛十二三歲,身姿婀娜修長,五官更是秀美絕倫,但目光空洞,有種逆來順受,哀莫大于心死的味道。

顧承目光落在單美仙身上的時間倒要更長些,從這個小女孩身上,他仿佛看到了林朝英,都是年少孤苦,封閉心靈。

只是林朝英遇到了他,而單美仙則被祝玉妍控制,唯有眼底深處,燃燒著一絲隱藏極深的火焰。

至于兩女對面的男人,則是臉白無須,負手傲立,風流自賞,正是陰癸派的長老邊不負!

“魯妙子?你不自量力,還想救師姐出去?”

此人雖稱魔隱,但在派中一向掌控大權,現在看著好事被破壞,眼中頓時浮現出陰冷之色:“張麗華正愁抓不住師姐的把柄,你敢害她?”

祝玉妍則先望向梵清惠,再看向安隆,最終打量顧承,露出凝重之色:“閣下就是石之軒口中欲稱圣帝之人?”

單就這句話,眾人便知祝玉妍雖然看似被監禁在此處,實則消息靈通,知天下大事。

恐怕她就等待著楊麗華等人隨陳國覆滅,重新掌控陰癸派大權!

“圣帝?”

魯妙子目露詫異,心想這位怎會屈尊紆貴,與魔門中人扯上關系,那圣帝哪有真正的人間帝王威風?

“原來你不是!”

梵清惠則明白自己誤會了顧承,他和祝玉妍顯然不認識,翦水雙瞳凝注:“那么你到底是誰?”

祝玉妍見了嘴角輕揚道:“靜齋弟子,也動凡心么?”

梵清惠被顧承調教過,自然不懼這等機鋒:“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無恨月常圓,若要追求無上之路,破碎虛空,可入無情道,也能走有情道!祝前輩不也如此么?”

這才叫刺人死穴,祝玉妍臉色微微一變,默然下去。

顧承想到龐斑與浪翻云,再加上近來研究域的感悟,頷首道:“萬物蒼生皆有靈,不分有情與無情,隨心之欲,方得自在,參悟真我!”

此言一出,梵清惠和祝玉妍盡皆露出思索之色,場中安靜下來。

打破沉靜的是邊不負。

他被眾人忽視,心中大怒,在顧承身上巡視,陰聲道:“閣下欲坐圣帝之位,必有驚人業績,邊某在此請教了!”

“卑鄙!”

魯妙子聞言變色,祝玉妍和梵清惠也輕蹙眉頭。

邊不負此時挑戰,正是不懷好意。

他知道魯妙子帶著顧承三人,必然是偷入皇城,此處雖是偏僻之地,守衛相對薄弱,可一旦發出動靜,張麗華等人必然驚覺。

所以動手之際,必然有所顧慮,高手相爭,哪能容得了束手束腳?

“你浪費了我的時間,知道么?”

顧承直到這時,才正眼看向邊不負,面容一肅,右腳輕輕往前方一踏。

轟隆!

一道沉如悶雷的聲音發出,傳于整座大殿內,回響不絕。

整個殿宇陡然搖晃了一下,氣流席卷,在眾人震撼的注視下,顧承的身體緩緩離地升起,就像站在無形的階梯上。

然后他居高臨下,一掌朝著邊不負天靈上按下。

“啊啊啊!”

邊不負發出凄厲的狂嘯,催動畢生功力,魔心連環,飛穿轉定,精妙無雙,登峰造極。

可惜沒用,他的一切招數碰上那五指遮天,都成為玩笑。

照面之間,邊不負整個人就被澎湃的力量炸成齏粉,長風吹拂,不留丁點痕跡。

“倒也不算浪費!”

顧承收手,微微點頭。

距離戰席應時,他又有所進步。

形容個人武力勇猛,常用十步之內,人盡敵國,意思是在近在咫尺的搏殺中,一名勇士能比一個國家更加可怕。

現在他的力量,卻仿佛于十步之內,承載一國,便是以仙武世界的秘竅爆發之法,結合風水地利之妙,將數百年功力聚集在一點之中。

這根本不是此世的人力所能抗衡,如果真正的宗師強者,以域破域,倒還有閃避的機會,似邊不負這種庸才,活了一甲子就知道整日追逐紅丸,一掌下去,棺材都省了。

碾死邊不負,殿內清凈,顧承看向目露駭然的祝玉妍,平和地道:

“你覺得自己和石之軒,誰能活下來,為我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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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天軍已至(第三更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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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石之軒狼子野心,不服管束,我和小研,愿為你效犬馬之力啊!”

當顧承的話在宮內回蕩,祝玉妍還未開口,魯妙子卻喊了出來。

“為情愛所困,可惜了你一身才華!”

顧承看著魯妙子,嘆息道。

走有情之道,不代表為情所困,魯妙子本也是天縱奇才,卻因癡迷于祝玉妍,半生近毀。

隋末時期,隱居飛馬牧場的他,顯然不會為帝王所用,而此時的他,又似迷戀林詩音的阿飛,不知何時才能忽然想通……

“石之軒與我有不可化解的仇恨,我二人本就只有一位活下來!”

魯妙子的相反面則是石之軒,看似瀟灑多情,溫柔款款,實則冷酷至極。

祝玉妍同樣是吃一虧長一智,她精于觀心辨意之術,見顧承深不可測,不欲直攖其鋒,而是柔聲道:“閣下已有了人選,對么?”

顧承淡然地看著她:“石之軒是蛟,有化龍之資,卻無化龍之時;你是鴻鵠,雖志向遠大,但永遠成不了鳳后,你二人在我看來,都是可用之才,卻又不識天數,有些可惜啊!”

祝玉妍的臉色終于變了。

水虺五百年化為蛟,蛟千年化為龍,再五百年化角龍,千年化應龍,顧承以蛟比石之軒,是肯定他的能耐,卻斷定他終其一生,也無法龍騰。

至于鴻鵠,燕雀安知鴻鵠之志,鴻鵠即是天鵝,志向再高遠,終究也無法鳳鳴九天。

如此評價,對于野心勃勃,一生不輸于人的邪王陰后來說,怎能接受得了?

然而顧承接下來的話,卻讓祝玉妍忍耐下去:“和氏璧有易經洗髓,改造肉竅之能,你若得之,彌補根基,還能與石之軒斗一斗,否則他不死印法已成,即便玉石俱焚,也只能令其輕傷!”

“和氏璧確有異力,可從未聽說有易經伐髓之能!”

祝玉妍目光熠熠地看著顧承,盈盈拜下,聲音中帶著懇切:“閣下若真能助我功成,晉入天魔大法最高層次,完成陰癸派數百年之愿,我尊你為圣帝!”

不同于石之軒加快一統魔門的步伐,祝玉妍如今大權旁落,陰癸派被楊麗華把持,還處于蟄伏期,底氣自然也不同。

顧承彈指,一抹赤光沒入她掌心:“以此接觸和氏璧,你自然會發現玄妙!”

祝玉妍下意識想要閃躲,旋即才發現掌心的竟是一條赤色小龍,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單美仙看著那赤龍,死灰色的眼睛也露出一抹亮光來,再望向顧承,顧承含笑看著她,微微點頭。

“不要令我失望!”

顧承轉身,梵清惠和安隆跟上,魯妙子遲疑了下,看著祝玉妍:“小研,你要保重!”

“你也是!”

祝玉妍眉眼傳情,一直目送魯妙子好遠,然后立刻變了一副臉色,對單美仙道:“呆在這里不要走動!”

單美仙如木偶般呆立,許久后,祝玉妍返回,眉宇間帶著狂喜之色:“真能成!真能成!”

她來到后殿,在一塊靈位前跪下,恭敬地叩首:“師尊,小研讓你失望了,但是小研終會達到天魔大法十八層!”

堅定了決心后,她托著下巴,沉思起來,片刻后突然看向單美仙:“你一直想離開這里,對么?”

單美仙看向自己的親生母親,怔怔地點頭。

祝玉妍嘴角溢出一抹殘酷的笑意:“你自廢武功,替我取得和氏璧,我就放你離開陰癸派!”

隋,開皇九年。

正月初一,南陳歡度元會之際,賀若弼出兵廣陵,閃電南渡。

陳水軍猝不及防,大敗于江面,傷亡不計其數,剩余慌潰而逃。

正月初三,賀若弼攻占徐州,擒其刺史,俘獲敵眾六千余人,均優待釋放。

賀若弼軍令嚴明,秋毫無犯,有軍士拿民間一物者,立斬不赦,四方皆傳,南陳軍心再度動搖。

正月初五,賀若弼進軍蔣山,與陳八萬大軍短兵相接,先后擊殺擒拿十數將,大敗陳軍。

自此,南陳正面戰場全線潰敗。

與此同時,韓擒虎率五百精銳夜渡長江,五日內破采石,攻姑蘇,奪新林,進逼建康。

這一晚,韓擒虎屹立于山頭,眺望遠方那火樹銀花不夜天的南陳京都,吐出一個字:“備!”

他向來惜字如金,手下副官為之翻譯:“暗塵隨馬去,明月逐人來,今日我等也要入這城里,看看喧囂的熱鬧場景了!”

這話說得極為豪氣,甚至有些狂妄,但身后五百精銳卻目光明亮,沒有絲毫懷疑之色。

其中一位年輕人更是滿腔熱血涌動,壯懷激烈,恨不得仰天長嘯。

他叫李靖,是韓擒虎的外甥,明年就要赴長安任功曹,卻不希望錯過天下一統,于是苦苦哀求舅舅,終于將他帶了出來。

這些日子,李靖也見識到了什么叫氣吞萬里如虎,只待今夜拿下建康,韓擒虎便得首功,將賀若弼的威風壓下去。

在期待的目光下,韓擒虎的親兵摸到朱雀門城墻下,打出暗號,不多時上面搖動火把,城門緩緩開啟。

“進!”

韓擒虎沖在最前,壓住整支軍隊的速度。

建康作為都城,自然有甕城,韓擒虎剛剛踏入,突然伸手一揮。

“撤!”

令行禁止,那五百精兵陡然掉頭,向外沖去。

“呵呵,晚了!”

長笑聲響起,一眾火把在城墻上亮起,一顆鮮血淋漓的首級被丟下去,正是已經決定歸降的任蠻奴,同時城門開始封閉。

“沖!”

韓擒虎雙目沉凝,拍馬狂沖,沒有絲毫慌亂。

在入城前,他就設想過敵人詐降的可能,所以才身先士卒,此刻大部分手下都已出城,身邊就剩下包括李靖在內的百多親衛,按照馬匹的速度,陳軍攔不住他們。

然而就在這時,數道身影突然凌空撲下,為首之人身如幻魔,雙手生死轉換,幻化萬千,一掌印下。

不是陳朝的無能將軍,赫然是石之軒!

韓擒虎是沙場之將,統帥士兵,沖鋒陷陣,豈是不死印法的對手,沒數招就胸膛中招,吐血跌退。

眼見身后箭雨如蝗,麾下親衛皆要死在這里時,韓擒虎也不禁面色慘變,城外突然喊殺大作,賀若弼那張狂霸道的聲音響徹天地:“天軍已至!秋毫無犯!降者不殺!”

同時數道迅若流星的身影撲了進來,韓擒虎一看,發現為首的居然是當今獨孤皇后的兄嫂,獨孤順和尤楚紅夫婦。

“晉王殿下,命我等前來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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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皇圖霸業(第四更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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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

當賀若弼所率的三萬隋軍突然出現在城外時,魔門中人面色劇變,根本不敢直面獨孤閥的高手,轉身就要跑。

大勢已去。

南陳滅亡,不可挽回。

實際上,在得到長江防線被突破,他們就絕望了,隋軍太強大了,一旦沒了長江天險,即便殺了韓擒虎又能如何?

“慌什么?隋軍進不來!”

然而石之軒一人獨斗獨孤閥四位強者,縱橫來去,不可一世,嘴角還揚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嶺南宋家來此護駕,誰敢放肆!”

話音剛落,城外一道豪邁霸氣的年輕男子聲沖天而起,同時千軍萬馬開始沖鋒。

魔門中人見風使舵,馬上又殺了回來,將獨孤閥強者死死壓住,石之軒騰出手來,屹立于城墻。

“石大哥真是神機妙算,你又怎知嶺南宋氏會出兵來援?”

輔公祏來到身后,目現異色,發問道。

“宋家族長宋毅乃是庸才,鼠目寸光,但他的長子宋缺卻是人中龍鳳,我命人刺了宋毅,給宋缺騰出位置,如今的他已是族長,必然會領兵來援!”

“由嶺南宋氏帶頭,南陳這些世家必然從眾,我再讓人在各地散布隋朝要將百姓大肆遷入關中的消息,各地沸騰,亂象已成!”

“楊堅想要一統天下?再等個三年吧!”

石之軒俯瞰城內城外,兵荒馬亂,一種縱橫捭闔,天下我有的成就感浮于心頭。

接下來的南方亂世中,圣門將由暗轉明,向世人證明他們的能耐。

這當然不是自尋死路,而是做好了全盤布局,不僅是南陳,更在大隋之內。

南陳終究難以支持,即便世家全部叛亂,三年之內,也必然全滅。

但在那之前,石之軒證明圣門價值后,以世家作為投名狀,會向楊堅投降。

楊堅此人主張多民族多文化融合,屢有創新之舉,比如三省六部制和科舉,必然接受。

一旦洗白,石之軒就能直指真正的目標——太子楊勇!

以晉王的雄才大略,太子和晉王之間,必有一戰!

到那時,隋朝想要安穩?

且問過他同不同意!

“不好了!和氏璧被祝玉妍所奪!”

正雙臂微張,迎著夜風,沉浸在未來的美好藍圖中,尤鳥倦氣急敗壞的聲音從后面傳來。

“怎么回事?”

石之軒勃然變色,抓住尤鳥倦,將他高大的身軀提起,臉上的猙獰令人不寒而栗。

他的布局有一點至關重要。

那就是南陳千萬不能在短時間被滅。

只要撐過今晚,十天之后,各州郡必然大亂。

而外面的隋軍有嶺南宋家的騎兵阻截,有建康城墻的屏障防守,支撐十日絕對可行!

但石之軒也擔心高手突入皇宮,施以斬首戰術,畢竟陳后主太廢物了,根本不似北方歷代君主都是武功高強,甚至有絕世強者。

所以和氏璧,正是鎮守皇宮的關鍵!

現在,和氏璧易主?

“不知!不知!”

尤鳥倦勉強開口,聲音驚懼,突然身子一松,眼中就失去石之軒的蹤跡。

他驚魂未定,落在地上,與輔公祏交換了一個眼神,臉上均浮現出一種怪異來。

而這一刻石之軒如幻似魔,如影瞬形,眨眼間下了城墻,向皇城沖去。

臉上的暴怒消失,趨至于一種絕對的冷靜,這種狀態下的石之軒,無疑最是可怕。

晉王動手了!

決戰開啟!

接下來將決定的,不僅是個人的榮辱生死,更是圣門的未來!

然而石之軒沒想到,他所認為決定圣門氣運的決戰,對象卻非那位深不可測的殿下。

秦淮河畔,他突然被一股天人交感,道法自然的氣機鎖定。

清風徐來,水波不興,那種感覺十分奇妙,就像是徹底融于自然天地,直到踏入其中,才有感觸,卻已是避之不及。

“散人!寧道奇!”

石之軒身形驟停,望向前方。

一葉扁舟順流而來,上面立著位道人,峨冠博帶,身披錦袍,五縷長須,隨風輕拂。

相貌倒是其次,任何人迎著道人雙眸的注視時,都會禁不住震撼。

那是一對與世無爭的眼神,通過它們仿佛能進入另一個永恒的天地中,在那全是坦率真誠,一切皆善,無絲毫惡意。

“老道從降生人世,至今七十有六,從未開殺戒,可今日,閣下卻令老道有了沖動!”

寧道奇看著石之軒,眉頭微微皺起,毫不掩飾自己的真實情感。

被成名數十載的絕世宗師,天下第一人如此看重,任何人心中都會升出驕傲,石之軒雙目暴起的卻是驚天煞氣:“滾開!不然……死!”

寧道奇悠悠一嘆,下一刻,不死印法和散手八撲轟然相對。

這一戰比原本提早了三年,但石之軒的不死印法已然大成,魔功登峰造極,遍數魔門兩派六道,古往今來,能夠比肩的也是屈指可數。

所以結果還是一樣——

平分秋色,不相上下!

就在秦淮湖畔,上演著驚天動地的大宗師對決時,皇城之中,一場血腥屠殺也在展開。

嗖!嗖!嗖!嗖!

數十名陰癸派弟子手持七殺弩,一一掃蕩,而開路的,卻是手持和氏璧的單美仙。

她面色蒼白,腳步虛浮,再無功力在身,但和氏璧內異力輻射擴散,卻對魔門中人造成致命的打擊。

就這么橫行掃蕩,最終來到忘仙閣下,祝玉妍就像忽來忽去的幽靈鬼魅,與倚欄而立的張麗華對視:“師妹,我來了!”

張麗華臉色難看,聲音里再也不復往日的柔媚動聽:“師姐,我派已陷入生死存亡的關頭,你還要內斗么?”

祝玉妍神色靜若止水,淡淡地道:“我怕再不動手,你就要被隋軍給殺了,那師尊的仇,我就沒法報了!”

張麗華俏臉微微一變,寒聲道:“你失身于石之軒,害得師尊吐血而亡,竟然怪在我頭上?”

祝玉妍凄然一笑:“若非你趁師尊練功時,故意將這個消息告知,她又怎會走火入魔?石之軒和你早有聯系,為的就是除去我這個心頭大患!”

張麗華身形隱去。

事已至此,沒什么好說的了。

“殺!”

于是乎,單美仙怔怔地看著火光沖天,陰癸死斗,如同木偶般立于原地。

但就在這時,一個寬厚的手掌伸過來,握住她冰涼的小手。

她仰頭看著現身的顧承,臉上沒有半點詫異,低低地問道:“你也來利用我嗎?”

“除非成為至高無上的皇帝,否則人在世上,又怎可能不被他人所用……”

顧承笑了笑:“但這并不代表無法做出自己的選擇,現在的你,想要什么?”

“自由!”

“那就走吧!我帶你,去看一看建康外的世界!”

“好!”
mk2258 發表於 2018-7-4 21:24
正文第十五章晉王千歲(第五更求訂閱!)

作者:興霸天

“果然來了!”

當顧承牽著單美仙的手,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向著皇城外走去,望仙閣內的祝玉妍和張麗華居然瞬間罷手,齊齊向外撲來。

“美仙,你真敢叛我?”

祝玉妍望向單美仙,眼神不寒而栗,再看向顧承,柔聲道:“你與我女兒眉來眼去時,我就知道你要勾搭她,交出和氏璧秘法吧,否則生不如死!”

“小哥好生貴氣,不愧是要坐圣帝之位的人呢!”

張麗華則以袖遮面,嬌媚地道:“既是圣門中人,何不共商大事?打打殺殺,多不好啊!”

不愧是魔門中人,假作真時真亦假。

兩女之間的交談,任誰都會認為她們是不死不休。

但眨眼之間,殺師大仇就能放到一邊,設下陷阱,引敵入伏!

“別怕!”

顧承感到單美仙微微發抖,安慰了聲,理都不理兩女,繼續朝前走去。

“死來吧!”

祝玉妍嬌聲一呼,天地怒嘯,狂風怒號,天魔音全力而出,同時玉手縮回袖里,行云流水般向著顧承罩去。

數十年魔功毫無保留地發出,凹陷扭曲的天魔力場,無孔不入的魔音貫耳,祝玉妍從未有過如此忌憚一個人,就算是石之軒都沒有那深不可測的氣度。

此人不死,真有完全掌控圣門兩派六道的可能,野心勃勃,一心要鳳鳴九天的她,又豈能容得?

張麗華則如影隨形,妙目眨也不眨地落在顧承臉上。

她最擅長的是媚術,一個隨意的眼神就能令男人神魂顛倒,不可自拔,即便是功力深厚的宗師,也得分出精神來抵擋這種侵蝕。

面對這陰癸派師姐妹的合圍,顧承做出的應對很簡單,他探手取過和氏璧,往上一托。

一股奇特的波動擴散開來,兩女悶哼一聲,真氣逆轉,氣血沸騰,力場媚功自亂陣腳,忙不迭退開。

“不可能!你怎能運用和氏璧異力?”

祝玉妍起初不信,再度感受,終于失態。

實際上在顧承指點和氏璧異力能夠洗筋伐髓,擁有晉升天魔**十八層的可能時,祝玉妍就猜測到了此人手段莫測,可能不受異力的影響。

但不受影響和能運用異力,是天差地別的兩回事啊!

“不就是龍氣具現么?大驚小怪!”

顧承失笑。

早在知道和氏璧異力時,他就覺得可能與眾生愿力,國運龍氣有關。

因為在這個世界里,秦始皇不可能是毫無武功的普通人,他又是怎么抵抗和氏璧異力的?

退一步說,秦始皇懷有絕世神功,能夠壓制異力,那和氏璧作為傳國玉璽代代相傳,難道每位帝皇都是如此,要么神功蓋世,要么如同陳后主一般是個廢物?

顯然不可能!

當顧承拿到和氏璧,感應到那股異力時,也就確定了,果真是龍氣。

還是混亂的龍氣。

恐怕是三百年中原大亂,諸國并起,政權數變,和氏璧幾度易手,才會變成這樣。

實際上,顧承此時不是運用和氏璧異力,而是將龍氣送入山河社稷印中。

寇仲徐子陵所為屬于涸澤而漁,將和氏璧直接毀去,顧承則是細水長流,理順和氏璧內的力量,同時吸納南陳最后的龍氣。

這個過程中,和氏璧由抗拒到順服,顧承閑庭信步,帶著單美仙,向外走去。

“哦?石之軒與寧道奇么?”

路上他一只手信手揮灑,抵擋住祝玉妍、張麗華以及一眾不斷出現的陰癸派高手襲殺,還有閑情關注秦淮方向交鋒的波瀾。

大宗師級別的強者交鋒,如果能親眼見識,絕對大有裨益。

不過沒關系,總有機會的。

果不其然,顧承橫行南陳都城,秦淮的元氣波動很快平息,兩道正邪迥異,趨至極限的氣息向著這邊逼近。

這一刻,不說石之軒,就連寧道奇都感到巨大的威脅,臨時罷手,轉變目標。

“禁軍呢?禁軍怎么還不來?”

可朱雀門已經遙遙在望,數度受挫,更是被顧承隨意一掌打得吐血的張麗華披頭散發,尖叫起來。

即便外面隋軍壓境攻城,建康皇城內尚有三萬禁軍,更是牢牢掌控在魔門手中。

只要三萬禁軍圍殺,再輔以陰癸派強者,哪怕和氏璧異力再強,顧承也得血濺當場。

“愛妃!救我!救我啊!”

終于,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傳至,張麗華面色大喜,禁軍來了。

然后她駭然地看到,禁軍之中,一個穿著龍袍的癡肥男子正被安隆提在手中,發出哀嚎。

“陛下!”

“不好!”

張麗華大驚失色,那人再是不堪,也是南陳的皇帝,陳后主啊!

而祝玉妍目光如電,已是發現安隆的身邊,竟站著輔公祏、左游仙和尤鳥倦。

邪極宗、天蓮宗、滅情道、真傳道!

一起叛了?

可其他人倒罷了,安隆和輔公祏為爭天蓮宗主,已是你死我亡,怎么可能聯手?

“受制于人,不得不為!”

輔公祏似乎看出了祝玉妍的不解,長嘆一口氣,看顧承抱拳:“圣帝之命,我等已經完成,請賜予解藥,讓我們免受席應之苦!”

姑蘇一戰,他們圍攻顧承,戰敗逃亡,事后席應被赤龍之勁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副慘狀讓輔公祏三人極度恐懼,因為他們發現體內也被顧承打入了赤龍炎勁。

席應的下場,就是他們的前車之鑒!

于是乎,三位魔門高手降了。

石之軒以為皇圖霸業能夠收服人心,卻不知再好的未來,也擋不住生死的危機。

“阿彌陀佛!”

不過就在顧承抵達朱雀門之際,浩瀚宏大,發人深省的佛號齊響。

“到此為止了!”

四位氣質各異,形容枯槁的老僧面目沉重地出現,呈四方將顧承遙遙圍住。

四大圣僧齊至,你方唱罷我登場!

“小友貴不可言,有天人之姿啊!”

片刻之后,寧道奇現身,自然之道,天人之妙,遙遙罩向顧承。

佛道魔三方,共對大敵!

更何況還有城外數萬隋軍,嶺南宋家!

如此盛況,即便是南北朝連年混戰,都是罕見至極!

“公子,如今大局已定,請務負隅頑抗,造成無謂死傷了!只要公子放下執念,清惠愿為清風,常伴左右,長相廝守……”

梵清惠優美的身影出現,實力全復,凝視顧承,柔情似水地道。

哪怕有和氏璧在,顧承也絕對不是如此多頂尖強者的對手,城內城外,皆是大敵,魔門高手,三萬禁軍,也是見風使舵,無法依仗。

無論怎么看,此時此刻,這位欲成圣帝的絕世男子,都是自陷絕地,再無勝機。

祝玉妍的腳步卻在后移,因為她發現,石之軒不見了!

明明之前還和寧道奇同來,在發現顧承已經到了朱雀門上,他直接遠去遁走。

是畏懼佛門么?

絕對不會!

那為什么會這樣?

祝玉妍深深思索,臉色再度變了。

但她的智慧終究遜色了石之軒不少,當斷不斷,已是遲了。

“常伴左右,長相廝守?”

正在這時,顧承長笑出聲:“能把這件天下女子都羨慕不得的事情,說得如此苦大仇深,你也是個妙人!”

說著,他摸了摸單美仙的頭,直上城樓。

梵清惠怔住,癡癡目送他的背影,寧道奇和四大圣僧身形一動,卻是最終沒有出手,因為一股難以言喻的大勢壓至,令他們紛紛意識到了什么……

這一刻,城墻上火把耀起,照得一片雪亮,顧承偉岸的身軀立定,城外的數萬軍士清楚地看到,窩囊的陳后主和瑰麗的和氏璧被同時舉起。

“陳主不崇教義,偏尚淫麗,無救亂亡,知命已降!敬和氏璧,獻于父皇,鋒刃之下,誰可與爭!”

滾滾聲浪,傳遍四方。

一時間城里城外,整個天地只有一道聲音。

陳軍呆呆地看著穿著龍袍的陳后主,不知是誰第一個將長戈丟下,然后武器墜地的聲響連成一片。

而以賀若弼為首,隋軍各路將帥齊齊拜下,山呼海嘯:

“晉王千歲!晉王千歲!天下盡歸!天下盡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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