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諸天我為帝 作者:興霸天 (連載中)

 
mk2258 2018-5-18 21:21:2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60 107463
mk2258 發表於 2018-7-4 21:26
第二十六章放下太子(第四更求訂閱!)

興霸天:、、、、、、、、、

“祝玉妍?”

看著重紗掩臉,絕代風姿的祝玉妍,岳山不喜反驚,用沙啞難聽的聲音道:“十三年前,我們就已恩斷義絕,你忘記那日對我說過什么,做過什么嗎?”

“我是險些殺了你,但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能原諒么?”

祝玉妍柔聲地道,“何況那夜我還懷了孩子,美仙如今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你不想看看她嗎?”

“玉妍啊玉妍,你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有改變!”

岳山冷冷地道:“哪怕你的女兒真是我骨血,想要用她來控制我霸刀岳山?也是休想!”

“是么?你如果真的不想念親人,就不用收個來歷不明的義女了!”

祝玉妍抿嘴一笑,手中突然出現一顆鮮血淋漓的頭顱,丟到岳山腳下:“看看這是誰?”

“席應!”

岳山失聲驚呼,緩緩彎腰,看著席應被炎勁折磨,扭曲痛苦的表情,目光竟是濕潤起來,然后出刀,將之斬成齏粉。

他和席應,實在有血海深仇!

岳山成名極早,甚至還在寧道奇之前,席應剛出師時,為了出名,登門挑戰,不敵岳山,含恨之下趁其不在,以兇殘手段殺盡岳山家人。

岳山當年了瘋地尋找席應,可魔門中人最擅于的就是藏身,后來岳山無奈放棄,一夜蒼老了十數歲。

這一刻,大仇得報,岳山心中突然涌現出對家人的無限懷念來,沉聲道:“我的女兒,在哪里?”

“她拜魯妙子為師,踏五湖四海,觀山川靈脈,學風水之道去了!”

祝玉妍聲音悶了悶。

因為那是顧承的安排,不僅是為了單美仙,更是要讓魯妙子脫離其媚術控制。

“咦,這非你所愿!哈哈,沒想到祝玉妍你心比天高,現在居然要聽命他人?”

岳山暢然大笑,揮手道:“好!要我做什么?”

祝玉妍遞過去一卷地圖,淡淡吐出八個字:“紅顏禍水,率性而為!”

那是大興地形圖,原本岳山一直不明白是何意,直到此刻。

“這太子癡肥蠢笨,絕非良配,明月,我本就不能讓你受委屈,率性而為嗎?正好大鬧一場!哈哈!”

他突然轉身,向楊勇撲去,之前蓄勢良久的刀氣,以霸絕天地之勢斬出。

太子身后原本有四位侍從,皆是一等一的好手,這一刻竟是完全無法阻擋,瞬間就跌飛出去。

“護駕!”

這一幕驚呆了所有人。

可岳山的攻勢太過突然,楊勇覬覦明月的美色,又離得太近,除了貼身侍衛,旁人根本來不及救援。

千鈞一之際,天地一暗,顧承閃身,一掌拍向岳山。

原本能將楊勇一刀兩半的無匹刀氣,瞬間泯滅大半,岳山卻已身形下沉,順勢一刀橫在楊勇脖子上,大吼道:“統統站住!誰敢過來,我就宰了他!”

“二弟!別沖動!別害了我啊!”

楊勇哇哇大叫,面如土色。

“放下太子,饒你不死!”

顧承面色微變,停在原地,口中喊道。

“我霸刀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豈要你們施舍?明月,隨我走!哈哈哈哈!”

岳山環視全場,放聲狂笑。

這一刻,眾人只覺得天旋地轉。

太子被江湖刀客挾持?

這是天大的禍事啊!

宇文述和宇文傷渾身顫抖。

他們知道,別說如意堂完了,宇文家必定也要受到巨大的牽連。

而李淵腳步后移,想要逃走,卻不敢逃走。

霸刀岳山,再不是他的大哥。

因為這人的腦子實在有問題,在隋都大興,綁架太子?

岳山不要命了,他李淵可還有大好未來!

“義父!”

場中表面上最冷靜的,竟是明月。

她突然取下玉簪,指向自己的喉嚨:“請你放開太子殿下,否則明月就死在你的面前!”

“你做什么?”

岳山變了顏色,急道:“好女兒,我們這就走,看誰敢攔!”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又能去哪里?”

明月苦苦哀求:“本是小小沖突,卻釀成潑天大禍,不知多少人要牽連受累,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明月又有何顏面活在世上?義父,一錯不能再錯啊!”

她的聲音如杜鵑泣血,哀婉至極。

“孤不怪你!”

楊勇原本被岳山擒住,又是恐懼又是憤怒,連帶著對明月也厭惡起來,但現在聽了這話,卻是目露柔情,心中對她生出無盡的憐惜來。

“即便是錯,鑄成了就無可挽回!”

岳山養育了明月十年,將痛失家人的親情全部灌注在這個女子身上,一步步看她從女孩變成名動天下的才女,感情自然更加深厚,但他本性豪邁霸氣,更知道自己既然拿了太子,就不可挽回,搖頭道:“好女兒,跟我走,天下之大,總有楊堅管不到的地方!”

“義父!”

“勿要沖動,你若死了,岳山狂,只會傷到大哥!”

明月不肯,玉簪就向脖子刺去,就當眾人以為這無限美好的女子要香消玉殞之際,劍氣閃過,玉簪瞬間化灰散去,卻是顧承彈指,更是伸手一攝,將明月隔空抓向身邊,予以限制。

明月渾身上下一緊,連聲音都不出來,但一雙盈盈秋水,卻眨也不眨地看向岳山,其中露出的渴求令岳山心頭一顫,腦海中又浮現出另一幕記憶——

那夜見過祝玉妍,返回客棧小院時,明月把玩著一串佛珠,悠悠道:“義父,女兒漂泊四方,突然覺得倦了……”

岳山一怔:“明月你想找個歸宿?可是看上了哪家公子?為父替你作主!”

明月羞澀地道:“晉王殿下平陳,讓天下一統,百姓安居,是大英雄大豪杰,女兒甚是仰慕!”

“楊堅的二兒子?”

岳山緩緩坐下:“這可有些難辦,再說王府內的姬妾必然不少,你又何苦……”

明月默然片刻,失笑道:“女兒在說什么啊,定是累了,義父千萬不要往心里去!”

她說不往心里去,岳山卻是記下了。

雖然得知世上還有親生女兒單美仙,但對這養女的感情也是情真意切。

這一刻,當岳山看到明月落于顧承之手,心中一動,大喊道:“晉王,你若答應收小女入府,照顧疼愛她,我就不傷害太子!否則的話,我即便死了,也要拖太子下去!”

此言一出,場中一靜。

這是什么操作?

怎么突然送女兒了?

“哦?”

而顧承眼中,頓時浮現出一絲饒有興致的異色。

他的布局里,可沒這環!

莫非……

局中有局?
mk2258 發表於 2018-7-4 21:27
第二十七章文武大才(第五更求訂閱!)
更新時間:0630

“這霸刀岳山也不是蠢人,知道帶著那嬌滴滴的女兒,是絕對逃不出大興的,干脆送予晉王,還逼其許下諾言!”

“沒想到一向莽撞的大……岳山有如此智謀,這可是讓晉王進退兩難啊!他收下此女,陛下震怒時,保是不保?”

下一刻,急智如李淵宇文傷,眼中露出恍然,自以為看透了岳山的動機。

“二弟,你快答應!收下美人啊!”

而楊勇最急,放聲嘶吼。

他感到脖子上那鋒銳無匹的刀芒,簡直要嚇尿,這一刻再美若天仙的佳人,也及不上自己的性命。

“好!我答應你!”

顧承正色道:“明月姑娘本就無辜,你放了大哥,我可保你離開大興,日后只要不踏入大隋國土,隨你西域東海,漂泊為家!”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平陳元帥,楊堅虎父無犬子!”

岳山扣住楊勇肩膀,施展輕功,猛然向上縱去:“可惜我霸刀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縱橫天下,誰能阻我?”

“放下太子!”

不遠處,禁衛狂沖而來,卻投鼠忌器,根本不敢放箭,唯有眼睜睜看著岳山幾個起落,帶著太子向著城西而去。

“你說什么?太子被岳山擄走了?”

而此時楊勇被擒的消息再也掩蓋不住,如潮水般擴散,皇宮中的楊堅則緩緩站起,看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東宮內侍。

“到底是怎么回事!說啊!!!”

面對楊堅前所未有的雷霆震怒,內侍嚇得幾乎要暈厥,卻是不敢有絲毫隱瞞,將如意堂內的事情原原本本地稟告。

“這孽子!總有一日,要死在女人身上!”

聽了前因后果,居然是因為一個行走天下的名妓,楊堅氣得雙手發抖。

太子好色,本是小節,現在卻變了性質。

即便是混亂的南北朝,也罕有皇子被江湖中人挾持,更別提太子,一國儲君!

“現在太子人在何處?”

“晉王殿下親自帶人,已經將岳山困在了西城坊市!”

內侍趕忙匯報道。

楊堅聽了卻是不喜反驚,急急地道:“告訴晉王,不得強攻!”

天子一怒,伏尸百萬,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楊堅在龍潛時,與江湖中人也多有往來,知道他們義氣為先,真要一口氣上來了,天王老子也敢殺!

太子如今落在那霸刀岳山手中,晉王若是有什么歹心,故意逼其下手,那后果不敢想象!

“不行!朕要親至!”

楊堅乾坤獨斷,剛剛出宮,就見鳳輦行至,上面端坐著獨孤伽羅:“陛下!我們同去!”

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平日再不喜歡,也不希望他有個三長兩短,獨孤伽羅臉上滿是焦急與擔憂。

楊堅聞言卻有些遲疑。

帝后一動,事情就徹底鬧大了。

不過他終究還是點了點頭,等到浩浩蕩蕩的禁軍保護著帝后,抵達城西南方向的坊市,目光卻是一奇。

因為這里十分安靜,完全沒有想象中的人聲沸騰,四方圍觀。

然后楊堅發現,百姓都被安置,整個場面井然有序,展現出了強大的控制力。

不多時,獨孤家的強者現身,為首的正是獨孤順和尤楚紅夫婦,獨孤伽羅問了后,向楊堅道:“是阿摩下令的!”

阿摩是楊廣小字,獨孤伽羅更喜歡這么稱呼。

“好啊!真是懂事的孩子!”

楊堅的臉色頓時緩和下來。

因為此舉顯然是維護太子,否則百姓一窩蜂圍觀,楊勇這個太子的威嚴,就蕩然無存了。

而太子真的被民眾嘲笑,失的可是國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單從這個細節上面,就能看出晉王是極顧大局,識大體的,楊堅心中長舒一口氣,再結合平陳擒王,玉璽擇主,莫名生出一種信心來。

凡事交給晉王,就能安心如意!

很快,一隊人從坊市走出,為首之人端坐在高頭大馬之上,雖然努力挺胸抬頭,但那股大劫過后的膽戰心驚,卻是怎么也掩飾不住,正是太子楊勇。

“父皇!母后!兒臣……兒臣……”

待得眾人到了帝后面前,楊勇更是面色如土,哆哆嗦嗦,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知道,這次是大失體統,以楊堅對禮法制度的執行嚴苛,絕不可能輕饒。

“岳山圖謀不軌,太子擔心圣危,一意追查,不幸中計,幸天佑大隋,安然無恙!”

顧承策馬上前,大聲稟告,眾人精神一振,大點其頭,楊堅更是欣慰,旋即眼中閃過厲色:“岳山逃了?”

顧承道:“稟父皇,坊市魚龍混雜,三教九流,岳山似有人接應,兒臣追之不及!”

“宵小之輩,不足為懼!”

楊堅胸懷天下,對于岳山雖然恨極,卻不可能因為這么個小人物大動干戈,聞言點了點頭:“擺駕!回宮!”

既然太子無恙,家丑不可外揚,自然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跪下!!!”

然而回到皇城,來到殿內,楊堅臉上的和顏悅色瞬間不見,對著楊勇大吼。

“父皇恕罪!父皇恕罪!”

楊勇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幾乎癱倒。

“恕罪?《開皇律》中,有哪條是太子被江湖刀客抓走的罪狀?你告訴朕啊!”

楊堅拿起案上的硯臺,劈頭蓋臉就砸了過去。

他是一位極為節儉的皇帝,當皇帝二十幾年,每日就吃一樣葷菜,所用衣物,大多是破了再補,直到不能用為止,此時能把硯臺砸出去,已是盛怒到了極致。

楊勇嚇得魂飛魄散,竟是不敢避讓,眼見那硯臺要砸在臉上,顧承伸手一探,將之攔下。

“嗯?”

楊堅正在火頭上,雙目精芒暴漲,狂瞪顧承。

他向來一言九鼎,乾坤獨斷,即便這個兒子剛剛表現極佳,也絕不能忤逆他!

“父皇,此次實在是事出突然,不怪大哥,而是那岳山仗著有天下第一刀客之名,橫行無忌,不尊皇權,依兒臣看來,絕非特例!”

顧承卻是怡然不懼:“兒臣在平南陳時,那大江幫竟賣蒙沖戰船兩百,手筆極大!這些幫派幫眾建制,成陣訓練,能與正規軍周旋,我大隋國泰平安之時,尚且安份,若是稍有風波,難保不會蠢蠢欲動!”

“此言有理!”

楊堅露出思索:“你覺得江湖幫派,該如何管制?”

“兒臣認為,以下三策,可暫定江湖……”

顧承開始侃侃而談,楊勇只能在旁邊聽著,知道楊堅盛怒,都不敢站起。

楊堅看著一站一跪兩個兒子,形成鮮明至極的對比,心中猛然閃過一個念頭:“我大隋的未來,到底該交給誰?”

他壓下這個想法,細細聆聽,很快露出贊許,頷首道:“識鑒通遠,甚是穩妥,如今江南世家叛亂,嶺南宋家之子宋缺更是連敗楊素高熲,就按你之策,命尚書省六部配合!”

“兒臣遵命!兒臣告退!”

顧承領命,離開大殿。

于是乎,就剩下楊堅和楊勇,大眼瞪小眼。

楊堅看著這個兒子,越看越氣。

實際上,如果剛剛罵完了,甚至楊勇被砸得頭破血流,他的那口氣反倒發出去了。

但被顧承打斷,討論國之大事,此刻又聯想到了至今還未平復的江南,楊堅只感到心煩意燥,看到楊勇那窩囊樣就生出嫌惡,擺手道:“滾!滾!”

“謝父皇恩典!謝父皇恩典!”

楊勇如蒙大赦,忙不迭地退出殿外。

而全程獨孤伽羅都在帳后旁聽,待得兩名皇子退下,移步而出,悠悠嘆道:“陛下!”

楊堅明白皇后的意思。

太子失璽時,他斷然拒絕。

這一回他沉默下來,久久之后道:“文武大略,治致升平,朕有個好兒子,自當三思!
mk2258 發表於 2018-7-4 21:27

正文第二十八章垂死掙扎(第一更求訂閱!)

“齊國公來了?快快請!”

在內侍迫不及待的帶路下,高熲邁入東宮,酒氣撲面而來。

“美人,跳啊!再跳啊!”

楊勇醉醺醺地欣賞著一眾美女歡歌艷舞,看到高熲,搖晃著站起身:“昭玄,你從江南回來啦,聽說你吃了敗仗,被宋缺打得落花流水,哈哈哈哈!”

“殿下!”

高熲臉一黑,更是吃驚不已。

短短半年不見,楊勇竟是判若兩人,到底是什么打擊,讓他變成這副模樣?

“我的太子之位,我的太子之位要沒有啦!”

楊勇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咧著嘴傻笑,然后突然放聲大嚎,摔倒在地。

“別管我!別管我!”

高熲去攙,被楊勇狠狠掙開。

高熲無奈,揮手屏退了舞女和內侍,默默等待這位太子發泄。

許久后,楊勇趴在地上喘息,高熲悠悠的聲音才傳來:“晉王殿下掌控幾部了?”

“吏部尚書盧凱、禮部尚書楊尚希、工部尚書長孫平都是他的人了,宇文弼調任并州刺史,刑部很快也要是他的了!”

楊勇低低地道:“還有五六個國公吧,那些見風使舵的家伙,一個個跑晉王府可勤快了……”

“怎么可能?晉王到底用了什么辦法?”

高熲不可置信。

“他設立了定武三策,命武林勢力報備門下弟子,田地稅收嚴定,律法從嚴,父皇便令六部諮(zi)稟,由其處斷,然后就這樣了!”

隨著楊勇娓娓道來,高熲身子劇烈一晃。

才半年啊,原本支持太子的臣子,改投了大半去?

要知道楊堅自從創立新制后,如原本的三公三師都是虛銜了,真正掌握權力的,正是尚書省與六部,六部尚書還不是位極人臣,卻絕對是關鍵。

如今六去其四,晉王本就率軍滅陳,生擒陳后主,至今隋軍內都有聲音,如果晉王再來,江南叛亂很快就能平復,所以兵部也是遲早……

那太子還有什么?

積累了九年的朝堂勢力,在半年內被晉王奪得干凈,怪不得絕望,在東宮內醉生夢死!

這一刻,高熲呆呆坐下,都有種大勢已去的感覺,頭腦一片混亂。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論能力,太子已經被晉王完暴,高熲知道,即便他回來,也沒有力挽狂瀾的辦法,只能給楊勇鼓勁:“殿下,你還有優勢!”

“呵呵!”

楊勇苦笑笑:“我明白的,嫡長子嘛,長幼有序!要不是我生得早,父皇早就廢了我啦,還等得到你回來?”

對此楊勇不抱希望。

楊堅本來就不是古板之人,制定了多少新策,一個長幼有序,攔不住他。

“半年……半年……”

高熲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卻沒有放棄之意,臉色逐漸平靜下來,眼中閃爍著光芒,突然道:“殿下,朝堂之上可有易儲的呼聲?”

“沒有!”

楊勇搖搖頭:“卻也是遲早了!”

“不!這個遲與早,異常地關鍵!”

高熲撫須一笑:“晉王表現得如此出色,那就再添上一把火,向陛下提出易儲,呼聲如云,眾望所歸!”

楊勇定定地看著高熲,失魂落魄:“昭玄,連你也要放棄我了嗎?”

“殿下!此乃以退為進之計!”

高熲低聲道:“才短短半年,晉王就能眾望所歸,倘若再過個一年半載,是不是全部的大臣都要聽他的,而不知陛下?”

楊勇一怔,緩緩直起腰來:“你的意思是,讓父皇忌憚他?”

“陛下已是英明圣武,一代明君!現在晉王殿下比他還要出色,這可不是好事!”

高熲真的是豁出去了:“萬一晉王做了太子后,他等不及要登上皇位了怎么辦?會不會收買朝臣,逼父退位?”

楊勇的眼睛亮了起來:“我明白了!這樣他越是鋒芒畢露,父皇越不會讓他當太子,而現在韜光養晦也遲了……”

“半年之機,不早不晚!”

高熲緊緊抓住楊勇的手:“殿下,你是嫡長子,繼承皇位名正言順,只要自身沒有大過,再做到仁德孝心四字,未來的帝王寶座,終究是你的!”

“仁德孝心!仁德孝心!”

楊勇反復念叨起來,胸膛挺起,逐漸恢復到曾經的趾高氣昂:“孤明白了,孤每日早晚都要向父皇母后請安!”

“不愧是高熲,有點難纏!”

晉王府中,顧承立于梅樹下,悠然賞花。

哪怕他三令五申,不準提太子之位,總有些自以為聰明的臣子,以為晉王重虛名,要那從龍之功,迫不及待地云從。

以致于這幾日上朝,他感受到了楊堅強烈的忌憚之意。

楊堅具備一切明君的特征,克己復禮,勤勞思政,心狠手辣,疑心猜忌。

不錯,明君就是要如此。

好人是當不了明君的,帝王不僅要會用人治國,還要會殺人收權。

殺功臣最著名的兩位皇帝就是劉邦和朱元璋,實際上楊堅殺得比劉邦還要多還要狠。

他登上皇位沒多久,就把幫忙篡位的功臣給殺了好幾位,為的就是怕他們也效仿自己,同時收攏大權,順利改制,接下來十數年如一日,吃穿用度不如普通富人,以身作則,提倡節儉,將國家從百廢待興,在短短十年內變得極為富足,這樣是為的什么?

權與名!

他要皇權在手,他要名流千古!

所以當楊堅發現兒子比自己還要出色,起初是高興,很快就變成了猜忌。

“凡事有利皆有弊啊,如宋光宗漢靈帝那樣的廢物,留下的是個爛攤子,隋文帝可以留個盛世,可就是不讓登基,呵……”

顧承搖頭失笑,眼中涌現出斗志來。

這才是諸天世界獨特的精彩。

即便是千古一帝,也攔不住我!

回到后院,輕柔的歌聲隱約傳來,那婉轉的嗓音,透過唱功腔調,呈現出豐富多姿,又令人難以捉摸的飄渺味道,低回處傷情感懷,高亢處熱血激昂。

顧承知道那是明月。

此女入府后,下人們先是避之不及,因為消息靈通的知道她是害太子被擒的掃把星,也就是晉王殿下遵守承諾,真將她帶入府中,換成旁人,管你是不是國色天香,早就生生杖斃。

然而現在,明月所在的玉芙院已經成為了別府中最熱鬧的地方,下人來往駐足,哪怕是遠遠看上一下都好,服侍顧承的侍女更是旁敲側擊,希望殿下能移步,不令她獨守空房。

這種人格魅力,梵清惠都無法達到。

而這一日,令侍女們狂喜的事情發生了,顧承道:“讓明月準備,今晚我去她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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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雙宿雙棲(第二更求訂閱!)

小說:、、、、、、、、、、、、

“恭迎殿下!”

由于是初次侍寢,房間內明顯裝扮過。

十六個燭臺分布,交錯柔和的燈光充滿每個角落,地上由西域進貢的毛氈鋪就,明月盈盈拜在足容五人橫臥的大床前,身著盛裝。

她的打扮靜心卻不追求奢華。

烏黑的云鬢被一只素白簪束起,除此之外,頭上便再無別的飾物,幾縷青絲落在眼眸前,平添幾分嫵媚,揭下面紗的臉蛋明眸皓齒,眉目如畫,一襲深藍宮裙曳地,在燈火下明耀生輝,露出宛如瓷器的圓潤肩頭,精致的鎖骨勾出優柔的曲線,再往下顯出酥胸的痕跡。

如果說梵清惠是畫中仙子,碧秀心是空谷精靈,那明月就將風姿醉人的絕代名妓,詮釋得淋漓盡致。

顧承伸開雙臂。

明月起身,芊芊素手,為他褪去外袍。

“你真的不會武功。”

肢體接觸間,真氣探入,顧承也現了明月的體內經脈閉塞,并無任何功力在身。

他眼中浮現出奇異的光澤,饒有興致。

“妾天生體弱,無法習武。”

明月的語氣里,透出了幾分似有似無的幽怨:“殿下勇絕當世,威加四海,還擔心妾么?”

換成別的男人,怎么也要展現下勇武和豪邁,顧承卻道:“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武功,而是人心,你覺得呢?”

“殿下是不是覺得,妾心懷不軌?”

明月垂下了頭。

“總有各種各樣的人,抱著各種各樣的目的接近我,高處不勝寒啊!”

顧承嘆了口氣。

明月知道這個時候說什么都不好,閉嘴不言。

“帝皇之家無親情,猶記得小時候,兄弟五人相親相愛,大哥和我總是照顧幾個做弟弟的。尤其是三兒,他最心善,狩獵時連只鹿都舍不得殺,我和大哥就將獵物分給他,偷偷約定日后無論什么,都不獨享!”

顧承目露追憶,面現傷感:“可惜啊可惜,其他的還可以均分,唯獨那張寶座,是全天下獨一無二的!十日前入宮請安,碰見大哥時,他趁著酒氣對我惡語相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明月心中一動,輕聲道:“妾父母早亡,孤苦無依,很是羨慕殿下有兄弟姐妹呢!”

顧承呵呵一笑,看著她:“我倒有點羨慕你,霸刀岳山只是你的養父,卻為你沖撞國公,挾持太子,犯下滔天大罪,我和大哥血濃于水,也不及你們父女之情啊!”

明月眼中異色一閃而逝,來到顧承身前,褪下宮裙,露出若嬰兒般的肌膚,婀娜白皙的身子,帶著無比誘人的嬌羞貼了上來,柔聲道:“殿下若有意,必能兄友弟恭,內平外成!”

“你覺得是我要爭太子之位,才導致兄弟決裂么?”

顧承搖頭:“婦人之見,到了我的位置,就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自古奪嫡爭位,都難免血流成河!你與宇文家相熟吧,知道宇文述宇文傷兄弟的下場么?呵,我如果失敗了,不會比他們好!”

明月眼中透出情意綿綿,撫摸著顧承輪廓分明的臉頰:“殿下平南陳,統天下,必名留史冊,又是王爺之尊,坐擁人間富貴,何不主動退一步,做個逍遙王侯?”

“逍遙王侯么?”

顧承臉色有所舒緩。

“妾行遍四方,看過許多百姓疾苦,如今天下一統,皆陛下與殿下之功!”

明月美目露出期盼,柔柔地道:“殿下英雄蓋世,妾傾慕良久,義父無意中成全,能與殿下雙宿雙棲,享受琴瑟之樂,此生無憾了!”

顧承默然片刻,突然起身,走了七步:“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這七步詩,由南朝《世說新語》傳下,共有兩個版本,四句者詞意簡完,不若六句有態,卻顯然流傳更廣。

而其中的殘酷與勸勉,恐怕所有生在帝王家的人,都記在心頭。

“你是才女,為我作畫,以示自勉!”

顧承大袖一揮。

“是!”

明月精神一振,即刻起身,取來筆墨紙硯,開始潑墨著畫。

她被稱為天下第一才女,雖有恭維,但琴棋書畫確入大家之境。

不多時,曹丕曹植兄弟相殘之景,就躍然紙上,左下七步詩更滿是規勸,讓人看了,就有種皇圖霸業一場空的意興索然。

“好畫!好字!更難能可貴的是,情真意切!”

顧承露出贊賞:“你幫了我的大忙啊!說說吧,想要什么賞賜?”

明月不著寸縷,俯身作畫,是何等的香艷,此刻羞不可抑,渾身上下,染了層淡淡的嫣紅:“殿下何必明知故問呢?”

顧承大笑:“那就依你所言,雙宿雙棲,琴瑟之樂!”

“晉王迷上了寵妾,一月不回王府,讓王妃獨守空房?”

皇宮之中,獨孤皇后看著下方侍女,目光嚴厲。

“是!是的!王妃不允許我們稟告娘娘,一人時常默默垂淚!”

侍女鼓起勇氣地道。

晉王年過二十,當然已經娶親,妻子蕭氏知書達理,顧承與其相敬如賓,帶回來的女子都是安置在別府。

如楊堅和獨孤伽羅一夫一妻的,畢竟是鳳毛麟角,連朝中大臣基本都有過十位的姬妾,本是小事,可流連別府,不回主宅,就是大事了。

好死不死的,侍女還道:“娘娘,婢子本不該多言,可那寵妾正是害得太子被江湖刀客所挾的女子啊,她現在又來害晉王殿下了!”

“什么?”

獨孤伽羅勃然變色。

由于岳山逃脫,太子無傷,挾持之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楊堅事后也沒有特意追究。

畢竟細細審查,史書該怎么記載,難不成說太子看上名妓,被其刀客所抓?

大隋皇室丟不起這個臉!

但現在,性質又明顯不同。

獨孤伽羅細細詢問,方知這女子竟是刀客以太子安危相逼,晉王才勉強收入府中,一直沒有寵幸,直到半年后偶然經過,聽其歌聲柔婉,才動了心思,這下便是一不可收拾。

獨孤伽羅面色數變,緩緩地道:

“給本宮查查這個女子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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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東窗事發”(第三更求訂閱!)

興霸天:、、、、、、、、、

“尚明月,琴棋書畫,歌舞大家,被稱為天下第一才女。”

“她是霸刀岳山的養女,曾于南陳各地表演,陳叔寶欲收入后宮而不得。”

“今夏入大興,后入住如意堂。”

獨孤伽羅是何等權勢,且不說本身的母儀天下,后宮之主,即便是外戚獨孤氏,都足以將一個女子的跟腳調查得清清楚楚。

但當明月的來歷展現在獨孤伽羅面前,她卻皺起黛眉:“霸刀岳山,一介山野粗人,豈能教得出這等聲色才藝俱全的養女,她必有其他師承,可曾查到?”

“回娘娘的話,此女來歷似有詭異,時日尚短,我們暫且無法查出,不過……”

獨孤順和尤楚紅負責調查此事,立于殿下,恭聲道。

“不過什么?還不快說!”

獨孤伽羅一瞪眼。

“我們查出,李淵與霸刀岳山偷偷結拜,稱其為大哥!”

“將他喚來!”

待得李淵被喚入殿上,被獨孤皇后一問,險些嚇尿了。

他當時就害怕關系暴露,被牽連問責,閉門不出,擔驚受怕了好久,結果不了了之。

怎么距那時足有半年,突然舊事重提了?

“別害怕,說說岳山此人,他為什么刀挾太子?”

獨孤伽羅冷冷地看著李淵,再是外甥,平時頗受寵愛,也沒兩個兒子重要。

不過此時岳山早就遠走天涯,秋后算賬其實意義不大,她想要知道的,是真相!

“岳山為人?”

李淵努力回想,緩緩地道:“岳山被稱為霸刀,行事自然霸道,又因昔年全家被魔門中人所害,更加不留余地,我也是一時糊涂,被其高強武功所迷,望娘娘恕罪!”

“行事不留余地?”

獨孤伽羅仔細聽著,目光突然一動:“可太子除了驚嚇,毫發無傷,這是為何?”

“那本是一件小事,岳山只要入刑部牢房待上幾日,也就放出去了,恐怕是他自負盛名,不愿如此,才膽大包天,挾持了殿下,但又懾于我大隋國威,不敢傷……呃!”

李淵一怔,說著說著,自己也覺得不對勁了。

確實,岳山既然敢刀挾太子,那就是完全不將皇權放入眼中,卻又未傷太子分毫……

不過他也很快想起來了,還有一段因果:“對了,是因為養女明月,岳山臨行時,將之托付給晉王殿下,并逼著許下諾言,如果他傷害了太子,那養女明月必然不保!”

“然后岳山留下的這名女子,就迷惑了本宮英明神武的皇兒,讓他和他哥哥一樣好色無度,只知享樂?”

獨孤伽羅淡淡哦了一聲:“如果岳山相挾的不是太子,本宮還以為這是一場作秀,為的就是把養女明月送給晉王呢!”

此言一出,殿內先是一靜,然后獨孤順、尤楚紅、李淵三人猛然跪下。

實在是獨孤伽羅話語中的意思,隱隱有所指示,他們面色哪能不變。

“別怕,年紀大了,就喜歡胡思亂想,做不得真!”

獨孤伽羅先是自嘲著搖了搖頭,旋即望向三人,目光如電:“你們都是本宮的家人,這件事就交給你們去查,不得張揚,明白么?”

“是!”

三人忙不迭地點頭。

“如無確實證據,這件事就過去了,明白么?”

獨孤伽羅又道。

“是!”

獨孤順和尤楚紅恭敬回答,李淵面色隱隱一松。

顯然皇后娘娘也只是疑心,而且也沒準備將事情鬧大。

畢竟事關皇子奪嫡,無論是真是假,都是巨大的丑聞,她是極為注重聲名之人,不會造次。

既如此,就好辦了,依舊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因為事情很清楚,即便才女明月是為了迷惑晉王而去的,又怎會留下落人口實的證據?

“太子殿下,真的用了苦肉計么!”

出了皇宮,李淵轉身望向堂皇大氣的皇城,露出復雜之色。

他此時回想起岳山的所作所為,已經有了濃重的懷疑。

從太子失璽時,群臣就有所覺,晉王要爭一爭那個位置。

如今想來,那時太子殿下雖然被岳山帶走了,但如果晉王下令強攻,必然會在楊堅眼中落下謀害親兄的印象,想要上位就不可能了,這可不就是苦肉計么?

至于明月大家,沒想到也是太子的棋子,果然溫柔鄉是英雄冢,晉王也開始沉迷女色,這連環之計可太厲害了。

“奪嫡之爭,著實兇險,無所不用其極,幸虧我非帝王,幾個兒子能兄謙弟恭,和睦相處……”

李淵苦中作樂,長長舒了口氣。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這不查不要緊,一查嚇一跳。

短短五天,明月所在的院子,就查出數名婢女與東宮屬官有聯系。

李淵有了退縮之意,獨孤順和尤楚紅卻是盡了全力。

最終,三人合力擒了一女,從其包裹中搜出了一幅畫。

“將此畫交予太子,其他沒說嗎?”

獨孤伽羅便服出宮,在獨孤家的府邸中見了這名婢女,一字一句地問道。

“小姐說太子看到畫,自然明白意思!”

婢女頭發烏黑,冰肌雪膚,也是難得的美人胚子,此時卻嚇得瑟瑟發抖。

獨孤伽羅親手將畫卷展開,細細一看,整個人就怔住了。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下一刻,她突然放聲大笑。

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任誰都能聽出,皇后的笑聲中,那無盡的怒火。

“連一個卑賤的妓子,都良心發現,知道兄弟和睦!一母同胞啊,這個孽子,竟然真做下這等好事!”

獨孤伽羅笑著笑著,緩緩坐下,氣得渾身發抖。

“娘娘,單憑此畫,似乎不足為證……”

獨孤順眼珠一轉,勸道。

“還有何疑問,曹丕嫉妒曹植的才華,為保皇位,要害死弟弟,曹植方作此詩,那妓子難道會無緣無故畫這七步詩?這畫中滿是規勸之意,顯然情真意切!她現在正當受寵,只有晉王成了太子,日后才有當嬪妃的可能,而不是個卑賤的姬妾,哪有自己與自己過不去的道理?”

獨孤伽羅喘了口氣,已是篤信無疑:“本宮生了個好兒子啊,平時仁德忠厚,一旦太子之位遭到威脅,苦肉計美人計,什么都用上了!整日就知流連美色,無所作為,他要是有他弟弟一半的治國才能,需要這些手段嗎?”

獨孤伽羅前所未有的聲色俱厲,嚇得獨孤順拜倒在地上,不敢抬頭,眼中卻閃過喜意。

果不其然,獨孤伽羅發泄之后,目光無比堅定:

“擺駕回宮!太子不廢,陛下就把我這皇后給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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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大局終定(第四更求訂閱!)

“仁德孝心!仁德孝心!”

楊勇心中默念著高熲所給出的四字真言,穿著太子袞服,昂挺胸,來到宮內問安。

他的臉上帶著喜意。

按照高熲所布局,果然近來楊堅的目光溫和許多,隱隱有了曾經的信任和期許,而朝臣們的態度也在改變。

晉王再出色,如果陛下無改立太子之意,那么反倒是禍非福。

自古奪嫡爭位,都是慘烈至極,動輒抄家滅族,除了賀若弼那樣忠心耿耿追隨晉王的,又有幾人敢這么早押寶?

所以之前還偏向顧承的六部尚書們,隱隱開始保持距離,如果陛下再給出重新信任太子的信號,那么晉王之前的努力,就付之于流水了。

“哈哈,二弟,皇位終究是孤的,誰都搶不走!”

自信滿滿的楊勇,邁入楊堅和獨孤伽羅所居宮中,恭敬拜下:“兒臣拜見父皇母后!父皇萬年!母后萬安!”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楊勇等了片刻,沒有讓他起身的回應,不由詫異。

要知道他是太子,問安其實不用大禮參拜,只為了表現孝道,可現在不讓站起,豈不是故意折磨人?

正在這時,一幅畫卷丟了過來,楊勇莫名其妙,撿起展開,就看到那著名的七步成詩。

“這畫功!這字體!妙啊!”

楊勇仔細觀看書法筆鋒,大是點頭。

他善于詞賦之道,所交好友都是文人,從藝術層面自然是贊賞的。

“你從這幅畫里,就看到了這些?”

楊堅的聲音從上面傳來,帶著前所未有的徹骨寒意。

“回父皇的話,兒臣當與二弟和睦,絕不做兄弟相殘之事!”

楊勇也不是完全的草包,馬上挺起胸膛道。

“曹丕令曹植作詩,詩成后尚深有慚色,你這孽子竟是毫無悔改之意,為父實在太失望了!”

誰知這一抬頭,就看到楊堅冷冷地俯視著他,一字一句地道。

“父皇?”

楊勇怔住。

他知道楊堅自稱為父,那是怒到極致的體現。

作為一向自豪五子同母真兄弟,無廢立之憂的楊堅來說,獨孤伽羅所言簡直是一道晴天霹靂。

但整個過程有理有據,環環相扣,由不得人不信,甚至連晉王為何會出現在如意堂都被查知。

原來現在開得正紅火的廣安樓是晉王的產業,如意堂三番五次為難,晉王才帶了賀若弼上門尋釁。

楊堅猜忌心本就極重,不相信世上有那么多巧合,聽了獨孤伽羅逐條分析,又有這七步詩畫,已是信了大半。

但他也深知自己兒子的能耐,此等布局,絕不會是楊勇所出,于是乎冷冷地問道:“說,是誰為你獻的策?”

“父皇!沒有……”

“說!!!”

“是高熲為孤出的主意!”

楊勇根本不明白為何昨日還溫言暖語,今天就厲聲嚴辭,在怒吼聲中嚇得一激靈,以為楊堅看透了他整日問安盡孝,是為了贏回圣心,顫聲道。

這就是性格膽怯,伴君如伴虎了。

“高熲?是了,也只有他能想出如此妙計!”

楊堅緩緩閉上眼睛:“高熲有經國大才,朕的國事,他竭誠陳力,朕的家事,他也如此操勞,好啊!好啊!”

“父皇!高熲為兒臣出謀劃策,只是想保住太子之位,絕無他求啊!”

楊勇越聽越不對勁,面露駭然,拼命叩。

在楊勇看來,他是嫡長子,保住自己的太子位置乃是理所應當,高熲所獻之策固然利用親情,卻也不是重罪啊,怎么楊堅的口氣這么不對勁呢……

“是啊,為了太子之位,所以你就那樣害你的弟弟?”

獨孤伽羅度開口。

她最憤怒的,是楊勇一臉理所當然,絲毫不知悔改。

“害二弟?”

楊勇一臉懵逼。

雙方一問一答,根本不是一件事。

如果此時換成高熲面對楊堅的雷霆震怒,在事情未弄清前,肯定不一言。

“沒有!絕對沒有!”

楊勇卻是越描越黑,直到此刻聽了獨孤伽羅的話,才矢口否認。

可惜遲了。

“擬詔!”

楊堅深吸一口氣,恢復到往日的威嚴,寒聲道:“太子勇無孝無德,劣于百行,難以重任,除太子之位,降為壽王,即出大興,出鎮蜀地。”

“擬旨!”

楊勇如泥雕木塑,徹底呆在原地,而楊堅的下一道圣旨已經布:“高熲英華已竭,耄(mao)期倦勤,生邪佚之志,危反之行,除左領軍大將軍之位,除齊國公爵位,貶為庶人。”

“冤枉!冤枉啊!”

楊勇至此終于明白,帝后肯定誤會了什么,大聲疾呼起來。

“帶下去!”

所謂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即使楊堅愿意聽他解釋,楊勇那拙劣言辭,也是百口莫辯,現在更快,還搭上個高熲。

楊堅再也不想看到這無用的兒子,擺了擺手,頓時有侍衛將楊勇拖出。

“父皇!母后!父皇!母后!”

帝后二圣在他的眼中不斷縮小,然后是皇宮,最后是整座皇城。

楊勇恍恍惚惚地離去,在東宮內哭了一天,整點行裝,出城向著蜀地而去。

就在楊勇離開大興,入蜀做所謂的逍遙王侯之際,遠在南陳的慈航靜齋內,也有一女登上山門。

“陰癸派主來訪,慈航靜齋無人歡迎嗎?”

祝玉妍長袖飄飄,眼神睥睨,來到石碑前。

數道身影若云中仙子飄出,手持長劍,將祝玉妍圍在當中。

“祝施主來此,莫非要挑起正魔之戰,再令生靈涂炭?”

中年女尼緩步而出,面露悲憫。

“你們所作所為,不比我們高尚,都是爭權奪利。我圣門就是蠅營狗茍,你佛門便是以天下蒼生為念,呵,真是惡心!”

祝玉妍嗤笑一聲,拍了拍手。

頓時間,四名弟子抬著一頂轎子上前,轎簾掀開,里面有一位昏迷的女子,國色天香,正是明月。

“沒想到你們傳人還真多,連天下第一名妓修煉的都是劍典之意,潤物無聲!晉王,哦不,是太子殿下說了,相助之意,他已記下,此女就在靜齋內住著,日后登上皇位,許會念及舊情迎回……”

祝玉妍點開明月穴道,明月悠悠轉醒,看向這陌生而熟悉的環境,頓時明白了什么,臉色慘然,垂下頭去。

中年女尼默然片刻,徐徐拜下:“謹遵殿下旨意!”

祝玉妍唇角上揚:“好好守著她哦,說不定日后真能成為皇妃,贏回圣意呢哈哈哈哈!”

說罷,轉身嬌笑而去。

將明月安置在靜齋內,回到祠堂,女尼緩緩坐下,默念佛號,突然一道血箭自口中噴出。

她身體晃了晃,手中的木魚啪的一下散作粉末,隨風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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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平叛江南(第一更求訂閱!)

興霸天:、、、、、、、、、

宮中。

看著楊勇被拖下去,帝后神色怔仲,氣漸漸消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確實是才女,朕倒想見見她!”

楊堅站起身來,親自撿起畫,細細觀之,一時間也被意境所感,頗為唏噓。

他龍潛時,頗好音樂,常倚琵琶,作歌二,名,托言夫妻之義。

曾經也是文藝青年,對于所謂的才女大家,自然是有興趣的。

“紅顏禍水,見之何用?”

獨孤伽羅眼中閃過一抹警惕,冷聲道:“本宮已命阿摩將她驅走,那孩子心善不忍,替其尋了處寺院,青燈古佛,若是日后想念,還可再見,現在是絕對不行,太子豈能沉迷女色,置國之大事于不顧?”

語氣中,儼然已將晉王當成太子。

“人不在了?”

楊堅一怔,露出思索:“朕剛才盛怒,未及深思,此事……”

喃喃自語后,楊堅又搖了搖頭:“不,朕沒有錯,老大確實不適合當太子!”

眼看著楊堅揮手,讓傳旨的內侍退下,獨孤伽羅臉色變了:“此時百官肯定聚于宮外,陛下難道不立新的儲君,來安定天下之心?”

“太子之位干系重大,不能輕定,招楊俊、楊秀、楊諒入大興!”

楊堅卻下達了另一條命令。

“陛下,我們兩個兒子已近反目,你難道要五子全部自相殘殺,才肯干休么?”

獨孤伽羅面色大變,怒沖沖起身。

楊堅卻是不理。

尋常時期,楊堅對皇后的意見極為重視,甚至有些言聽計從,但事關皇權,那是乾坤獨斷,再也不肯退讓。

“報!”

然而就在這時,江南有緊急軍情報上。

“莫非連楊素都鎮壓不了叛軍?快快呈上!”

楊堅目光一凝。

高熲回大興后,江南叛亂就由楊素一力鎮壓,這快馬加鞭送來的軍情,必然干系重大!

“宋缺重奪建康,奉陳叔興為新帝?”

果不其然,當戰報展開,楊堅一看,臉色就猛地沉下。

江南世家叛亂,推舉嶺南宋閥為領,在小范圍戰場連敗隋軍,看似勢大,但楊堅知道,對方翻不起什么風浪。

然而現在宋缺占據了建康,再立新帝!

即便去年建康破城時,陳后主那一脈的皇族,已全部被押入大興,但皇族血脈顯然還有。

此時宋缺扶持的,便是十五歲的沅陵王陳叔興。

南陳政權,死灰復燃!

如此一來,性質便大為不同。

楊堅已經敏銳地現,真正的大敵,是這個剛剛年過二十的宋缺。

楊素是何人?

南指而吳越肅清,北臨而獯獫摧服,戰無不勝的大將,再輔以謀略過人的高熲,這兩人竟被以弱勝強。

雖然南陳初滅,南方上下都有種哀兵必勝,破釜沉舟的氣勢,但宋缺此人亦是關鍵!

“召群臣,開朝會!”

楊堅起身出宮,獨孤伽羅咬了咬牙,招來貼身侍女,密語一番后,讓她去通知。

“高熲被免,朕要再派何人?”

大殿之上,聽著眾臣稟告,楊堅目露深思。

對于拿下高熲,他更無后悔。

作為楊勇的兒女親家,兩人走得太近了,既然廢了太子,高熲就不適合繼續擔當大任,哪怕此時免職,日后啟用,都比一味信任要強。

用人要疑,疑人要用,這才是帝王之道。

可惜屋漏偏逢連夜雨,大隋當然人才濟濟,但既然連楊素高熲都奈何不得宋缺,其他人更是夠嗆。

若是再不能平息亂局,恐怕就有變數了。

“賀若弼、韓擒虎倒是可用,只是這兩人都與……”

楊堅下意識看向位于眾臣之的顧承,眼中閃過復雜。

現陛下神態有異,大殿上很快安靜下來。

朝臣都是人精,太子剛剛被廢,還搭上了位極人臣的高熲,江南又亂,正是最敏感的時刻,他們誰也不敢出頭。

“父皇!兒臣請戰!”

然而這時,顧承上前一步。

“喔?皇兒莫非認為離了你,江南就無法平定?”

楊堅目光一厲,冷冷地道。

“兒臣并無此意!”

這話說得極不客氣,可謂誅心,顧承卻道:“論文武才略,兒臣一人自然不比眾將綢繆,只愿坐鎮揚州,為我三軍振奮士氣!”

“你要坐鎮揚州?”

楊堅目光一閃,剛剛還凜然的眼神,逐漸溫和下來,哈哈笑道:“不愧是朕的好兒子,知道為朕分憂!好,朕就命你為江南總管,軍民事務,一以委之!”

“謝父皇!”

“陛下,國不可一日無儲,太子之位,理應定奪!”

正在這時,賀若弼上前,大聲道。

“嗯……”

楊堅面容平靜,目光如電,望向朝臣。

然后他喜悅地現,除了賀若弼,眾臣雖有遲疑,卻無人附和。

原因很簡單,無論是晉王還是太子,都要去江南,遠離政治中心了。

這不是一年半載能夠回來,所謂群龍無,誰敢這個時候不長眼地去當太子黨?

“無論是能力還是長幼,太子都無他選,何必把其他三個孩子招來,上演兄弟殘殺呢?”

楊堅想到那七步詩的規勸,骨肉親情終于占據上風,大手一揮:“擬詔,皇子廣天縱神武,智韞機深,仁為重任,以安萬物,宜乘鼎業。立為太子,所司具禮,以時冊命。”

“謝父皇!”

“陛下圣明!太子千秋!”

百官叩,東宮正位。

對于楊堅和顧承,這也是皆大歡喜。

前者少了如芒在背的威脅,后者則要布局天下,踏上尋找戰神殿之路。

太子之位,不比晉王,顧承比原歷史的楊廣早了整整十年入主東宮,哪怕頭頂上還有個權力欲望極重的皇帝,很多事情也可以著手。

“父皇,兒臣欲求兩人,平定江南之亂!”

有鑒于此,顧承開口。

“說!”

楊堅溫和地頷。

“大將賀若弼,罪人陳叔寶!”

開皇十年,春。

太子出大興,一月行軍,入主揚州,三軍士氣大振。

即日,陳叔寶列舉偽帝罪行二十條,在江南各地散,共計十萬份,太子則廣招寒門庶族,入揚州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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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世界晉升(第二更求訂閱!)

“殿下!”

揚州元帥府,楊素身穿鎧甲,大踏步走了進來。

“將軍來了,坐!”

顧承看向這位雄赳赳氣昂昂,英姿美髯的名將,隨意抬了抬手。

楊素此人,無論是在歷史上,還是在此方世界里,都是忠奸難辨,一代權臣。

他的領兵能力,是不可否認的,隋朝四大名將中,他的戰術多變不及賀若弼,率軍勇猛不如韓擒虎,身先士卒不如史萬歲,但他卻是最全能的,手段之酷厲,更能讓兵士悍不畏死。

可惜此人品性實在不佳。

賀若弼是嘴巴大,整天得罪人,楊素卻是真正的心狠手辣,但凡有人不入他眼的,都是百般刁難,陷害過的大臣不在少數,史萬歲就是被其污蔑而死。

赫赫有名的仁壽宮也是他所建,為了討好楊堅,勞民傷財,役夫死了上萬,人一死尸體就被拖到路旁,堆積起來焚燒。

楊堅后來發現大怒,楊素又去討好獨孤伽羅,花言巧語,得到了寬恕與賞賜。

諸如此類,不勝枚舉,毫不夸張地講,如果此人活到隋末,就是曹操,治世之能臣,亂世之梟雄,沒李淵什么事了。

而歷史上,楊廣能夠登基,出力最大的就是楊素。

獨孤伽羅吹枕邊風,設計扳倒了高熲,楊素則是針對東宮官員,一一剪除羽翼,花費十年時間,太子終于被廢。

不過現在,顧承和楊素可是敵非友。

因為楊素代表著關隴集團,世家一方的利益。

“殿下,寒門庶族,不可輕用啊!”

果不其然,此時坐下未多久,楊素就開口道。

“將軍莫急,慢慢道來,是哪方世家不滿?”

顧承悠閑地道。

“殿下誤會了!”

楊素神色一凜,趕忙站起身,琢磨言辭,緩緩地道:“陛下欲開科舉,臣是怕有心懷不軌之徒,弄虛作假,蒙蔽圣心!”

如今五省六部制度,已趨至完善,楊堅開始考慮科舉了。

任何一位英明的君主都能看出,世家的壯大,就意味著皇權的削弱。

即便九五之尊,口銜天憲,如果麾下的官員任命,全都由世家暗中把控,那么從某種意義上,皇帝不就是被架空的傀儡?

何況兩百多年來,上品無寒門,下品無世族的畸形現象,壓迫了無數良才,楊堅既然廢了九品宮人法,自然不能再重蹈覆轍。

毫無疑問的,此舉令世家如坐針氈,并暗中約定,科舉之風,絕不能開。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再好的政策,世家都能給你攪黃了。

事實證明,歷史上隋唐時期的科舉,確實名存實亡,但現在顧承借平亂招攬寒門,啟用人才,就讓楊素如臨大敵。

“嗯!”

此時顧承品著茶,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殿下?”

楊素半天就等來一個嗯字,臉色一僵。

去年這個時候,兩人同為行軍元帥,但楊素從北周武帝時就開始帶兵,大權在握,晉王則是名義上的統帥,權力差距極大,因此楊素只是表面恭敬。

但現在,來的已經不是晉王,而是太子。

尤其是楊堅為了安這個兒子的心,軍民事務,一以委之,即便楊素也只能懔然從命,不得違逆。

“那依將軍之意,何人可用?”

正心頭忐忑,顧承放下茶杯,淡淡問道。

“請殿下過目!”

楊素目光微微閃爍,將袖中早就準備妥當的一張名單呈上。

“越州高氏、蔣山李氏、樂安蔡氏……”

顧承微微頷首:“都是忠良?”

“皆奉天軍,早早投效!”

楊素道。

“好!孤當定情用之!”

顧承展顏一笑:“將軍勞苦功高,與孤一同用膳吧!”

“多謝殿下!”

一頓表面其樂融融,其實沒滋沒味的午膳之后,楊素回到府邸,臉色唰地一下變得陰沉。

實際上,養匪自重的不止顧承一人。

高熲會敗給宋缺,是因為他偏向治國,三軍調度可行,沖鋒陷陣不如一眾名將。

但楊素坐擁大隋二十萬兵馬,卻仍舊平復不了叛亂,并非宋缺逆天,正是其故意放縱。

籍此機會,他一邊在軍中大肆安插親信,一邊收攏江南世家的人才。

正常情況下,等到南陳徹底平復了,最得益的不是朝廷,而是他楊素及其背后的關隴集團。

誰料遇上了對手,宋缺發現這點,利用楊素私心,死中求活,竟是成了氣候。

如此一來,楊素真的急了,快馬加鞭,發回軍情。

然后,就等來了太子……

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多思無益,唯有速速平叛了……”

楊素也是一代梟雄,悔意很快拋之腦后,命手下呈上軍情,深深思索。

“都是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另一邊,顧承手一抖,火光現出,那張江南世家名單,化作飛灰散去。

世家關系盤根錯節,他也無法看透這其中有多少陷阱,卻知道楊素真正的親信和仇敵,都不在上面。

既如此,理他作甚?

“殿下!”

一道大嗓門傳來,賀若弼跨入院中,面上帶著不滿:“楊素那廝太過可惡,兵權大握,我居然調動不了!”

“慢慢來!”

顧承早有預料。

這位宋國公雖然文武雙全,性格上卻有缺陷,斗不過老奸巨猾的楊素。

“魔門不好放到明面,還真有些無人可用啊!”

顧承不可能事必躬親,微嘆了口氣,左掌一翻,山河社稷印現于掌心。

這件玄器為了護他穿入此世,耗盡了所有力量,“火”“德”都已陷入沉睡,恐怕要到化作戰神殿的“復”面前,才可能蘇醒。

所以顧承此時看的,是山河社稷內的小漩渦,大宋世界。

漩渦一縮一漲,正在進行關鍵的蛻變,世界的升階,但直至此刻,也沒有完成。

這就令人難受了。

因為低武世界的特性,里面的人馬根本沒法帶出。

為什么一直卡在瓶頸上呢?

顧承隱隱有了個猜測。

“一年時光,慈航劍典已被我完全參悟,足夠嘗試了……”

現在,他五指微張,高緲意境誕生,有情無情,仙胎暗結,光華一落,如流星墜下,直入漩渦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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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再戰天下(第三更求訂閱!)

并非心血來潮的想法,但沒有這一年的參悟沉淀,顧承也無法將劍典中的天道意境剝離。

不過在施為時,真的沒料到,接下來的動靜會那么大——

宛如一點火焰,掉進了滾燙的油中,首先是熊熊火海蔓延,隨后滔滔流水自烈火中涌現,再有黃塵翻滾,塊塊大地憑空現出,最后颶風呼嘯,震耳欲聾。

整個漩渦,化出無窮無盡的地水火風,奔騰涌動,看似混亂狂飆,實則維持著一個難以言說的平衡,最終從中誕生出一個氣泡狀的東西。

氣泡炸裂,從中躥出一清一濁兩股氣流。

清氣上升,浩蕩飄渺,沒入天空,清晰現出星辰日月;

濁氣下沉,沉穩凝練,融入大地,繼而加固山川河流;

整個過程中,原本如死水的天地元氣終于波動,形成了涓涓溪水,環繞周天。

“地水風火,造化再起?”

顧承如癡如醉地看著這一幕,盡力參悟。

這是誰都渴求不得的機緣,世界晉升之際,居然有此近乎開天辟地的浩瀚景象!

“果不其然,世界晉升,能量充足也無法一蹴而就,若不是此方世界的天道意境指出了明確的道路,這個過程至少要以十年記!”

而顧承也明悟了。

玄器山河社稷印,確實給小世界注入極大的力量,他的進入更是令武學障神而明之的強者噴涌,撼動了世界上限的壁障。

但進階事關整個世界方方面面,再有得天獨厚的外力條件,天道意識也不敢貿然為之,就跟摸著石頭過河一樣……

直到面前出現了一條明確道路。

萬事俱備,進階功成!

不僅大宋世界進階完畢,山河社稷印一顫,也綻放出了微微的光澤,“德”的聲音響起,帶著喜意:“殿下!”

“果然相輔相成!”

顧承微微頷首,臉上也不禁泛出激動:“將他們傳來!”

“是!”

一座光門現出,十道身影魚貫出現。

馮蘅、林朝英、黃裳、魏進忠、王重陽、辛棄疾……

大宋的首批班底,終于來了!

“陛下!”

眾人眼眶微紅,齊齊拜下。

“好!好!”

顧承早已屏退左右,也不怕這一幕驚世駭俗,露出歡喜的笑容,一一將他們扶起。

“黃裳、辛棄疾、畢再遇,你們現在是寒門庶族,孤會以你們為典型,破格提拔!”

“遵命!”

“王重陽、斗酒僧、洪七,去看看這里的道、佛與丐幫吧!”

“是!”

“鐵木真北上,如今突厥內部長期混戰不休,孤相信你會有一番作為!”

“遵天可汗命!”

鐵木真半跪下。

直到這一刻,他才徹底沒了犯上的心思,卻又生出另一股熊熊野心。

蒙古鐵騎已然踏遍西歐,現在還能縱橫異界的草原?

“與孤再戰這天下!”

顧承大手一揮。

“諾!”

這群親信已知天人身份,來到六百年前的隋朝,更是心潮澎湃,激動萬分。

“殿下!哥哥!”

而此時馮蘅和林朝英再也按捺不住,撲入顧承懷中,馮蘅緊緊擁住,林朝英則期盼地道:“難道就沒有我倆嗎?我現在可厲害了!”

三年時間,她們勤練功法,就是等待這重逢一日,皆是風姿出塵,馮蘅更是恢復年輕,若二八芳華。

此刻林朝英生怕顧承不信,隨手一招,一柄符劍現出,穿云破空,馮蘅則纖手一按,數個黃巾力士生出,然后就被那符劍轟殺成齏粉。

顧承見了都有些詫異。

因為這儼然有了無雙境的威力,果然張角殘魂的力量繼承不同凡響嗎?

當然,還有方才世界晉升的收益。

第一批班底,并非完全按照實力,如段譽虛竹已經歸隱山林,不愿再出山,因此肯追隨來此的十人,在世界晉升時,顧承都予以天意所鐘,給了巨大的好處。

如馮蘅和林朝英是功法修為大增,辛棄疾、畢再遇是體力再回巔峰,黃裳、魏進忠等人則如天道傳授,底蘊再增,再加上神而明之的基礎,已是此世宗師級修為。

“剛剛重逢,怎能分別?”

演武完畢,林朝英期待地看著,顧承露出柔色,摸了摸她的腦袋。

“殿下!妹妹說得對,如今不是享樂貪歡之際!”

馮蘅長舒一口氣,卻知道大局為重。

“北方有半島政權名高句麗,內亂連連,百姓苦不堪言,可傳道太平,將之解救于水深火熱中……”

顧承微微沉吟,露出佛門般的悲天憫人之色。

馮蘅感到微微一寒。

這什么仇什么怨?

“寒門之中,也有如此人才?還一出就是三位?”

楊素看著手下,面現猙獰,雙目隱隱現出血絲,不復往日的風度翩翩。

實在是他的計劃被全盤打亂。

已成氣候的宋缺已讓他有些焦頭爛額,這太子剛到揚州,怎么就能招到真正的寒門大才?

確實是大才。

黃裳和辛棄疾皆是文武雙全,前者任給事郎,對江南武林勢力下手,后者則為元帥府記室,在內政治理上輔助。

楊素原本不屑一顧,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鉆出來的寒門子弟,也想一步登天,元帥府內近半都是他的親信,各方掣(ch惡)肘,足以使之舉步維艱。

然而半月不到,楊素就駭然發現,黃裳和辛棄疾正在打開局面。

這兩人就像是官場沉浮了足有數十年的老臣,各種手段如火純清,老練至極,那些世家出身的官員居然抵擋不住。

何況軍隊中,還有畢再遇為賀若弼副將。

畢再遇也許名氣不大,實際上宋朝百戰百勝的將軍有三位,前兩者是岳飛和狄青,第三位就是他。

此人喜好鐵面黑馬,與蘭陵王、狄青相似,都戴鬼面具,數度以弱勝強,戰術千變萬化,可惜生不逢時,南北議和,英雄無用武之地。

如今他終于有機會一展所長,短短半月就大勝兩次,擄敵五千,即便是賀若弼都對其大為贊賞,有引為知己的趨勢……

千金買馬骨,筑巢引鳳來。

此風一開,寒門紛紛來投。

世家掌控人才的巨網,終于被撕開了一條裂口。
mk2258 發表於 2018-7-4 21:29
第三十五章邪王心血(第一更求訂閱!)

“泉州劉氏到!”

“會稽高氏道!”

“蒲山公到!”

“請!”

帥府之中,楊素宴客,眾人依次而坐,舞女飄飄,觥籌交錯。

看似是其樂融融的場面,但每個人的眉宇間都帶著些陰郁,眼神交匯時更透出屢屢異色。

“將軍之前的承諾,可還作數?”

終于,有人按捺不住,起身問道。

“晉陵王氏,等不及了?”

楊素揮了揮手,舞姬退下,心平氣和地道。

“我王氏自然等得及,就怕等不到!”

楊素威嚴極盛,那人語氣滯了滯,還是冷聲道:“如今江南的總管,可是太子殿下!”

大堂內突然一靜。

所有宴客都將目光投向楊素,靜候他的反應。

此時的楊素,還不是日后權傾朝野的越國公,他的權勢和威望,更多的來自背后家族。

不過江南世族,本來就有種文化上的優越感,即便武力上打不過北方,也不影響心中的鄙夷。

所謂形勢比人強,既然臣服得心不甘情不愿,那么稍有變數,自然會引發反彈。

太子入揚州不足兩月,江南世家已是暗流涌動,一部分決定聯合抵制,另一部分又有投靠之意,還有的則等待楊素履行昔日官位的許諾,利益的分配。

“開始了!”

如今,正是有人帶頭。

而楊素的處理簡單明了,二話不說,揮了揮手。

一隊龍精虎猛的親衛撲了進來,向著晉陵王氏之人抓去。

“楊素!你敢動我,晉陵、無錫、蘇州皆叛,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去擊敗宋缺!怎么向太子交代!”

那人眼角跳了跳,卻是有恃無恐。

楊素看著,唇角溢出一抹冷笑,一道矮小的身影閃出。

手起刀落!

尖叫聲起,頭顱飛起,被一只小小的手掌拿住,眾人駭然地發現,出手的赫然是個十歲少年,額銳角方,目光陰柔,雖然武功實屬平常,但下手又狠又準。

“蒲山公……你!”

此子跟在蒲山郡公李寬身后,李寬出自襄平李氏,四世三公,雖然現在已經沒落,但此等少年,手段如此殘酷,仍舊讓眾人始料不及。

“哈哈哈,生殺予奪,方為我輩英豪!此子李密,天資明決,為龍為蛇,不可測也!”

楊素撫掌大笑,然后目光如電,直刺場中眾人:“你們呢?”

“吾等愿再侯將軍一月!”

李密刀垂滴血,手提頭顱,酷殺之氣撲面而來,眾人面面相覷,終究答道。

“好!”

楊素知道一味殺戮,絕對解決不了問題,伸手道:“一月之內,必下建康,平復叛亂,三軍慶功!”

目送眾人魚貫而出,楊素目光幽深,再看向李密,露出欣賞之色:“有子如此,夫復何求啊!”

“大福大禍,大禍大福!”

一直默然的李寬搖頭一嘆,以幕僚的語氣道:“江南世家,極其排外,威逼利誘,終非良策,將軍欲如何?”

“江南世家,可為反例,讓陛下明白我關隴歷代忠心,為國之棟梁!”

楊素平靜地道。

“將軍英明!”

李寬拱手,欽佩贊道。

“關隴想要利用江南世家,成為對抗中央集權與科舉的急先鋒,你覺得楊素能如愿嗎?”

然而密談之后,李寬回到府邸,卻是瞬間換了口氣,對于楊素更是毫無敬意。

“師父,徒兒覺得不能!”

怪異的是,明明是他兒子的李密,卻稱呼其為師父。

“哦?”

李寬背負雙手,露出邪魅的笑意:“說來聽聽!”

“我等北方關隴貴族,一向積極與外族聯姻,吸納文化,包容一切,擴大政治軍事實力,而南方士族,則婚婭自保,不尚冠冕,光面上為保持血統及文化的純正,實則故步自封!”

李密侃侃而談:“然正因為此,寒門庶族人才也大多出自北方,江南一地寒門若想出頭,要么入贅攀附,要么卑躬屈膝,甚至早就入我大隋境內,科舉于江南世家,又有何大礙?”

李寬終于露出贊賞。

所有人都下意識認為,科舉乃世家之大敵,結果還沒個十歲的孩子看得明白。

天塌下來,由高個子頂著,關隴世家不衰不除,你江南急個什么?

本就不是同路人,還想守望相助么?

“太子殿下招攬寒門庶族,予以培養,看似觸怒了江南世家,但聰明人更會被點醒……”

李密露出欽佩:“那些官位,原本可是關隴世家的,現在江南的寒門庶族,搶了北方世族的位置,兩方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不就變成他們了么?”

“哈哈哈!我還真有些羨慕你的父親,可惜你不是我的兒子啊!”

李寬大笑。

“家父已逝,師父對我傾囊相授,就是我的父親!”

李密立刻拜下。

“好!你乃天縱奇才,又得我一年時間悉心教導,已有小成!”

李寬長袖一拂,李密已身不由己地起身:“我將你送入太子身邊,你可畏懼?”

“但憑師父吩咐!”

李密一怔,有了瞬間的遲疑,但迎著李寬的眼神,他心頭一懔,終于還是應道。

“別怕!我沒有傳你花間派和補天閣的武功,太子認不出你來!襄平李氏,家已敗落,待‘我’被楊素所害,遭遇不幸,你便可世襲蒲山公,向太子求援!”

李寬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皇室正在與世家爭權,這樣好的一枚棋子,再加上你的聰慧才華,太子定會重用,短則一年,長則五年,你就能在他身邊有一席之地!”

李寬微張雙臂,一種縱橫捭闔,天下我有的成就感再度浮上心頭:“到那時,就是我圣門反攻之際!晉王……太子……這次我定勝你!”

“是!”

李密也給這未來展望,美好藍圖,激勵得熱血沸騰,野心大起,朗聲道:“密絕不令師父失望!”

“關隴內訌?這可稀奇得很!”

顧承轉身,看向魏進忠:“怎么回事?”

“具體我們也不知,只留下個孩子,但是……”

魏進忠頓了頓,請罪道:“追擊時他自報來歷,被老奴給殺了,請殿下恕罪!”

“哦?你為何殺他?”

顧承目光一凝。

魏進忠的葵花寶典雖然走陰詭邪異路線,但突破神而明之境界后,已是陰陽和合,趨至化境,心態再不是尋常太監的扭曲可比,自然不會隨意殺人。

“那孩子說他叫李密,世襲蒲山公,不正是日后要造反的那個嗎?”

魏進忠為了名留青史,也是通讀史冊的,陰惻惻地道:

“老奴左看右看,都覺得他生有反骨,就給一劍料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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