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如意小郎君 作者:榮小榮 (已完結)

   
HarukanoHimitsu 2018-5-26 22:13:3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91 2812534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7-9 01:04
第九百章 恩斷義絕!

  懷王府。

  一輛華貴的馬車停在王府門口,門房看到馬車車簾上一個鑲著金邊的「蕭」字,神色一正,立刻走上前,對從馬車上下來的年輕人恭敬道:「見過蕭將軍。」

  蕭玨看著他,問道:「殿下在嗎?」

  那門房點了點頭,說道:「請蕭將軍在這裡稍等片刻,小人這就去通報。」

  蕭玨揮手道:「不用了,我自己進去找他。」

  他大步向王府走去的時候,那門房立刻攔住他,說道:「蕭將軍,這是殿下立下的規矩,不管誰來,都要先通報的……」

  蕭玨面色一沉,看向懷王府內,冷聲道:「趙睿,出來見我!」

  他含怒開口,霎時間,懷王府內,像是有一道驚雷炸響。

  湖邊的涼亭中,懷王正在與一人下棋,忽而抬起頭,放下手中的白棋,說道:「我失陪一會兒。」

  福王揉了揉肥碩的肚子,說道:「去吧。」

  懷王走出涼亭,走了幾步,又回頭道:「別動我的棋子。」

  福王冷哼一聲,說道:「呵呵,和晚輩下棋還要作弊,你當你王叔不要臉嗎?」

  懷王離開之後,福王左右看了看,將棋盤上的黑棋移動了幾格,搖頭道:「不動你的,動我自己的總行了吧?」

  懷王離開湖邊的亭子,走到府門之外,看在站在馬車上旁的蕭玨,臉上浮現出一絲疑惑之色,走上前,問道:「蕭將軍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放心,我不是來找你打架的!」蕭玨冷冷的說了一句,沉著臉向王府內走去。

  懷王愣了愣,隨後臉上便浮現出了一絲笑容。

  蕭玨和他都早年喪母,那時他被蕭皇后撫養,蕭玨也時常進宮玩耍,兩個人沒少打架,也沒少聯手將欺負他們的皇子權貴打的滿地找牙。

  一個是蕭皇后的弟弟,一個是蕭皇后的養子,兩人年齡相仿,打鬧歸打鬧,遇到外敵的時候,卻又會毫不猶豫的站在同一戰線。

  後來蕭皇后去世,蕭玨就再也沒有進宮過,兩人也便很少見面了。

  蕭玨剛才的這句話,勾起了懷王心底深處的某種回憶,他回過神來之後,見門房看著走進去的蕭玨臉色無奈,對他揮了揮手,說道:「這裡不用管了,你去忙吧。」

  懷王府中,蕭玨坐在客位之上,看著懷王,說道:「我們很久沒有像這樣面對面的坐著說話了。」

  懷王親自為他倒上茶水,說道:「有十幾年了。」

  蕭玨道:「整整十九年。」

  懷王坐在蕭玨對面,轉移話題道:「你今天怎麼有空來王府了,不用陪夫人?」

  蕭玨沒有接著他的話題,目光看向懷王,說道:「楊妃娘娘去世二十二年,皇后娘娘去世十九年了。」

  懷王端起茶杯的手指顫了顫,些許茶水灑落在桌上。

  他不動聲色的抿了一口茶水,說道:「說起來,皇后娘娘的忌日快到了,本王打算過幾天去她的墓前祭拜一番,蕭將軍要和本王同去嗎?」

  蕭玨臉上露出一絲自嘲的笑容,說道:「我們配嗎?」

  懷王面色微變,問道:「蕭將軍什麼意思?」

  蕭玨深吸口氣,看著他,問道:「這麼多年了,難道你就一點兒都沒有發現,楊妃和姐姐死的蹊蹺?」

  懷王放下茶杯,說道:「太醫院早有定論,母妃和娘娘都是染疾而死,有什麼蹊蹺,難道我們不是親眼所見嗎?」

  蕭玨看著他,咬牙道:「你難道真信他們的鬼話?」

  懷王皺起眉頭,說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蕭玨眼中浮現出一絲血絲,說道:「是唐家,是唐家和唐惠妃害死了楊妃和娘娘!」

  懷王臉上浮現出一絲難以置信之色,猛地站起來,看著蕭玨,厲聲道:「你說什麼?」

  「唐惠妃想要成為後宮之主,楊妃和娘娘都是他的攔路石。」蕭玨閉上眼睛,又緩緩睜開,說道:「所以她害死了楊妃,害死了娘娘。」

  「唐家,唐惠妃……」懷王牙齒緊咬,片刻後,又長舒口氣,緩緩坐下,說道:「唐家兄弟和唐惠妃死有餘辜,也算是報了母妃和娘娘的仇……」

  蕭玨抬眼望向他,問道:「你真的以為,楊妃和娘娘的仇已經報了嗎?」

  懷王看著他,說道:「唐淮兄弟已經人頭落地,唐惠妃也是我親眼看著自縊的,難道你還不解氣,要將他們挖出來鞭屍嗎?」

  「他們雖然死了,但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還活得好好的。」蕭玨盯著懷王的眼睛,問道:「你以為憑借唐家,憑借一個惠妃,就能害死楊妃和皇后?」

  懷王終於意識到了什麼,目光漠然的看向蕭玨,說道:「蕭將軍,慎言。」

  蕭玨猛地一拍桌子,揪著懷王的衣領,咬牙道:「你自己心裡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懷王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清楚。」

  「混賬!」回應他的是蕭玨含怒的一拳,懷王身體蹬蹬蹬後退幾步,擦了擦嘴角的血絲,看向蕭玨,說道:「看在娘娘的面子上,本王就當沒有聽到你剛才說的話。」

  蕭玨呸了一口,又是一拳轟了過來。

  「放肆!」懷王臉上露出一絲陰沉,一隻手抓住蕭玨的手腕,另一隻手握拳向他的臉上砸了過去。

  蕭玨不躲不閃,餘下的一隻手握拳砸向懷王的胸口。

  砰!砰!

  蕭玨的臉上出現了一片烏青,懷王后退幾步,捂著胸口,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正常的血色。

  王府下人聞聲趕來的時候,蕭玨和懷王身上都已經掛了彩,幾名下人面色一變,看著互毆的二人,急忙道:「蕭將軍,殿下,你們別打了,別打了……」

  蕭玨一腳踢翻了一人,怒道:「滾開!」

  懷王面色陰沉,說道:「本王今日要好好教訓教訓此人,你們誰也不要插手!」

  懷王府的下人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蕭將軍不僅是西門衛大將軍,還是國舅,算起來懷王殿下也要叫他一聲舅舅,而殿下向來都是溫文爾雅的,王府下人又怎麼見過他這樣?

  這兩人打架,他們這些人哪裡插的進去手?

  看著兩人你一拳,我一腳,像是地痞流氓一樣的互毆,王府下人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有一名機靈點兒的終於回過神來,馬上道:「快,快去請王妃過來!」

  砰!

  蕭玨最後一拳打在懷王的肩頭,懷王一掌印在蕭玨胸口,兩人同時後退幾步,站在相隔幾步遠的地方,喘著粗氣,怒視著對方。

  片刻之後,蕭玨臉上的怒氣逐漸消散,他用極度失望的眼神看著懷王,低聲道:「姓趙的,你我二人,從今日起,恩斷義絕!」

  懷王面色陰沉,問道:「你我二人有何恩義?」

  蕭玨最後看了他一眼,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他不再看懷王臉上陰沉的表情,自然看不到懷王看著他遠去時,眼神深處那一絲藏得很深的悲傷。

  懷王府。

  懷王妃聽到懷王和西門衛大將軍蕭玨互毆的消息,立刻向這邊趕來,遠遠的看到蕭玨鼻青臉腫的從堂內出來,不禁加快了步子,甩開身後的幾名侍女,從蕭玨身旁匆匆跑過,向那處堂內跑去。

  幾名侍女匆匆的追上去,與蕭玨擦肩而過。

  「站住!」已經走過數步的蕭玨,忽然停下腳步,猛地轉過頭,看著一名懷王府侍女,大聲道:「你轉過頭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7-9 01:04
第九百零一章 情同手足

  長廊之上,那侍女聽到蕭玨的聲音,不僅沒有回頭,腳步反而更快,頭也埋的更低。

  「站住!」

  蕭玨再次喝了一聲,那侍女身體一顫,終於停下步子,顫聲道:「蕭,蕭將軍,您有什麼事情……」

  蕭玨走到她的身前,兩道銳利的目光直視她的臉龐。

  那侍女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額頭上開始冒出細汗。

  其餘的侍女也都神色奇怪,暗道蕭將軍是不是看上了珠兒,若真是這樣,他怕是要失望了,因為珠兒雖然剛來王府不久,但卻深得殿下和王妃的喜歡,是不可能將她贈人的。

  「沒事了……」蕭玨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許久,忽然笑了出來,揮了揮手,說道:「是我認錯人了,你去吧。」

  那侍女慌亂的對他行了一禮,疾步向前走去。

  堂內,懷王妃心疼的為懷王擦拭著嘴角的血跡,埋怨道:「殿下怎麼能和蕭將軍打起來……」

  「沒事。」懷王從她的手裡接過手帕,笑道:「你不知道,我們小時候打的更狠,要不是有娘娘攔著,怕是每天都要打幾架……」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懷王妃有些生氣的說道:「你們兩個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和孩子一樣……」

  她瞪了懷王一眼,說道:「我去給你拿藥!」

  懷王妃走出房間之後,那名侍女走進來,看著懷王,面色蒼白道:「殿下,蕭將軍,蕭將軍好像認出我來了……」

  懷王對她笑了笑,說道:「沒事的,你先回房吧,這件事情我會處理的。」

  那侍女點了點頭,緩緩退了出去。

  「你還是太心軟了,紫珠不死,就會是你永遠的把柄,她若暴露,你隨時都有前功盡棄的可能,這樣一來,你這十幾年的佈置,就要全部付諸東流。」

  屏風後面,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懷王看了屏風之後那人影一眼,說道:「本王做事,輪不到你來教。」

  「你別忘了,你若前功盡棄,我這些年在你身上付出的,也要白費。」那聲音中帶著一絲殺意,說道:「姓蕭的既然已經識破了她的身份,不如讓他永遠閉嘴,以絕後患!」

  懷王看著屏風的方向,聲音無比森寒:「你若動他一根毫毛,我會讓你全族陪葬!」

  那身影沉默許久,語氣最終軟了下來,「你知道輕重,這件事情,你自己處理妥當。」

  懷王妃從外面走進來,屏風後就再也沒有聲音傳來了。

  懷王臉上上了藥,才重新走到湖邊的亭中。

  福王看著他,問道:「為什麼不告訴他?」

  懷王道:「蕭家人丁單薄,若是皇后娘娘在世,也不願意讓他冒這麼大的險。」

  福王歎了口氣,說道:「只是這樣,就苦了你了……」

  「習慣了就好。」懷王無所謂的笑笑,重新捏起棋子,目光望向棋盤時,面色微變,問道:「你動我棋子了?」

  「你當你王叔是什麼人了?」福王冷哼一聲,說道:「我若動了你的棋子,就讓安陽一輩子都嫁不出去……」

  ……

  半個時辰之後,唐寧再次見到蕭玨時,驚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看著鼻青臉腫,走路一瘸一拐的蕭玨,大驚道:「你這是怎麼了?」

  「沒事。」蕭玨擺了擺手,說道:「不小心跌了一跤。」

  想要一跤跌成這樣,怕是要從西山上滾下去才行,唐寧看著他,狐疑道:「在外面養女人被陸雅知發現了?」

  陸雅雖然平日裡對蕭玨下手從不客氣,但絕對不會將他打成這樣,除了蕭玨在外面養女人被她發現之外,唐寧想不出第二個原因。

  要說是別人動的手,敢和西門衛大將軍動手的人,滿京師也找不出幾個。

  「是懷王。」蕭玨知道瞞不過唐寧,說道:「不過他也沒有比我好多少。」

  唐寧震驚蕭玨居然和懷王動手,更震驚的是他的後半句。

  蕭玨有幾斤幾兩,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懷王讓他兩隻手仍然可以將他打成這樣,怎麼可能比蕭玨還要狼狽?

  不過懷王藏私也有可能,相比於這個,唐寧更好奇他和懷王動手的原因,看著他,問道:「你怎麼會和懷王動起手來的?」

  蕭玨道:「我說他生不出來兒子,然後他就和我動手了。」

  自從有了兒子之後,蕭玨說話就越來越肆無忌憚了,尤其是在面對唐寧和懷王時,就算他不開口說話,那種迷之自信也顯露無疑。

  如果是這樣,他被打成這個樣子,沒什麼可憐的。

  蕭玨擺了擺手,說道:「不說這個了,我有件事情要問你。」

  唐寧道:「什麼事?」

  蕭玨看著他,問道:「唐家和唐惠妃是怎麼給陛下下毒的?」

  唐寧瞥了他一眼,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蕭玨道:「他們是害死我姐姐的兇手,我想知道他們是怎麼作死的,不行嗎?」

  這個理由倒是充分,唐寧點了點頭,說道:「唐家得到了一種奇毒,悄悄送進宮裡,唐惠妃安排給陛下點香的宮女將之下在陛下每日都用的檀香中,時日一久,陛下就中毒了。」

  蕭玨臉上露出驚異之色,問道:「哪個宮女這麼大膽,居然敢給陛下下毒?」

  唐寧想了想,說道:「好像是叫紫珠吧。」

  蕭玨喃喃道:「果然是她……」

  唐寧看了他一眼,問道:「你認識她?」

  蕭玨點了點頭,說道:「她以前是我姐姐身邊的宮女,我對她有點印象。」

  「可惜了……」唐寧道:「陛下本來下旨將她凌遲處死,但她在大理寺就自盡了……」

  「自盡了也好。」蕭玨搖頭道:「免得受那凌遲之苦。」

  唐寧不再繼續這個話題,看著他臉上的青腫,說道:「我家裡有些傷藥,是孫老配置的,對這種淤傷有奇效,要不要給你拿點?」

  蕭玨感歎道:「還是你好,同樣都是生不出來兒子的人,你比懷王那個混賬東西好多了。」

  他說完看向唐寧,問道:「傷藥呢?」

  唐寧沉下臉,陰聲道:「滾!」

  ……

  唐寧從京內搬到這裡,來客不僅沒有比之前少,反而更多了。

  蕭玨前腳剛走,安陽郡主便從外面走進來,驚奇的回頭望了望,看著唐寧,問道:「他的臉怎麼了?」

  唐寧道:「被人打的。」

  安陽郡主震驚道:「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懷王。」

  「怎麼可能?」安陽郡主一臉的不信,說道:「懷王和他情同手足,怎麼可能和他動手?」

  唐寧看向安陽郡主,詫異道:「懷王和他……,情同手足?」

  安陽郡主道:「楊妃娘娘去世以後,懷王一直是皇后娘娘撫養,那時候蕭老將軍在外征戰,蕭玨也留在宮中由皇后娘娘照看,他們兩個小時候可是睡一張床的……」

  唐寧還是第一次聽說此事,驚異道:「還有這種事?」

  安陽郡主點了點頭,說道:「不過,這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皇后娘娘去世以後,蕭老將軍回京,將蕭玨也接出了宮,後來他們應該就不常見到了。」

  她說完又疑惑的看向唐寧,問道:「他怎麼會和懷王打起來的?」

  唐寧道:「他嘲笑懷王生不出來孩子,男人嘛,誰能忍的了這個?」

  說到此事,安陽郡主臉上也露出疑惑之色,問道:「懷王妃看起來比陸雅好生養多了,你說為什麼蕭玨有孩子,懷王反而沒有?」

  因為缺乏科學的認識,這個世界的人們普遍認為生不出來孩子是女子的原因。

  男人在娶妻的時候,也會偏向於娶好生養的。

  至於他們如何判斷好不好生養,千百年來都有著一套標準,唐寧見過懷王妃和陸雅,依照這個標準,比較之下,的確是懷王妃更符合一些。

  但其實不管是陸雅還是懷王妃,在這一點上,都不如安陽郡主。

  唐寧下意識的看了安陽郡主一眼,豈料女子對於身上的某些部位十分敏感,安陽郡主竟是捕捉到了他的目光,急退兩步,羞惱的看著唐寧,怒道:「狗眼往哪裡看呢!」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7-10 00:32
第九百零二章 安陽之怒

  安陽郡主提起好不好生養的問題,唐寧只不過是瞄了她那個部位一眼,沒想到她居然有這麼誇張的反應。

  看著急退數步,雙手護胸,一臉警惕看著他的安陽郡主,唐寧臉色有些發黑,她是擔心他會把她在這裡就地正法嗎?

  這裡可是唐府,幾位夫人就在內院,就算是真要把她就地正法,也不能選在這裡。

  唐寧移開視線,沒有理會她剛才無禮的話語,為她科普道:「能不能生孩子,和夫妻兩個人都有關係,既有可能是女子的問題,也有可能是男人的問題,一般而言,後者的可能要更大一些。」

  直到在唐寧的對面坐下,安陽郡主身體某個部位的異樣感覺還沒有退去,她瞪了唐寧一眼,暫時不去想剛才的事情,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懷王成婚這麼久還沒有孩子,是他自己的問題了?」

  「這倒也不一定。」唐寧搖了搖頭,說道:「懷王只有一位王妃,如果他還有幾位側妃,這幾位側妃也沒有子嗣,那十有八九是他的問題了。」

  安陽郡主聞言,想了想之後,便用帶有一絲憐憫的眼神看著他,問道:「這麼說,你家裡有四位夫人,到現在也沒有孩子,一定是你的問題了?」

  「這個嘛,其實我也懷疑。」唐寧目光望向她,上下來回的打量著,說道:「所以我打算娶一房看起來就好生養的五夫人,再試試看,如果五夫人也不能生育,那就真的是我的問題了------郡主朋友滿天下,不知道有沒有合適的推薦?」

  看著唐寧「火熱」的眼神,安陽郡主心中咳登一下,他說是推薦朋友,可眼睛卻一直在她的身上打量,分明就是打上了她的主意。

  「你休想!」

  她慌亂的站起身,急匆匆的向外面跑去,心中又羞又惱,連今日來找唐寧的正事都忘了。

  看著安陽郡主落荒而逃,唐寧滿意的站起來,就她那點兒道行,想在言語上佔他的便宜,還是再練上幾年吧。

  「我們怎麼不知道你最近打算娶五夫人?」

  從身後傳來的一道聲音,讓唐寧心中一緊,緩緩回過頭,看到唐夭夭和蘇媚雙手環抱,站在不遠處看著他。

  「我的意思是……」唐寧臉上露出笑容,急忙走上前,說道:「京師的事情已經差不多了了,到了我們離開的時候了,我正要和你們商量,離京之後,我們去哪裡呢……」

  蘇媚白了他一眼,說道:「自然是去黔地了。」

  唐寧上次去黔地的時候,準備讓小如她們先去楚國,那時候並未多想,之後越想越覺得不對,楚國雖好,但到底不是自己的地盤,就算她們去了楚國,豈不還是寄人籬下?

  而草原雖然是完顏嫣的地盤,但兩人八字還沒有一撇,就這樣舉家搬去草原,也有些不妥。

  只有黔地,已經徹底是他們的後花園,蠱族對萬蠱教聖女的崇拜和服從,是千百年來鐫刻在骨子裡的,不會輕易發生改變。

  唐寧道:「那我們就準備準備,盡早出發吧。」

  唐夭夭顯然不想讓唐寧這麼簡單的矇混過關,雙手叉腰,走上前,說道:「我剛才聽到的,好像是娶五夫人生孩子的事情……」

  「說到生孩子,哪裡需要什麼五夫人……」唐寧握著她的手,說道:「既然陳國的事情已經了了,的確要好好考慮了,要不等到了黔地,我們就生一個?」

  雖然說作為夫妻,他們該做的都做了,但說起生孩子,唐夭夭臉上還是閃過一絲慌亂,急忙道:「要生你和她們生,我不急,不急……」

  唐夭夭的母親就是因為難產而死,和小如小意不同,她對於這件事情,天生便有一種畏懼。

  想要她安然的度過心裡的這一關,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雖然已經決定了要走,但走之前,唐寧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安排,關於京師的店舖,他和安陽郡主還有些事情要交代,早晚要和她談談,唐寧有些後悔剛才將她嚇的落荒而逃了。

  出乎唐寧預料的是,一個時辰之後,安陽郡主又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只不過這一次,她的身邊還跟著趙蔓。

  安陽郡主瞪了唐寧一眼,說道:「五夫人我給你找來了,要生孩子你們自己去生……」

  似乎是吃準了有趙蔓在這裡,唐寧便不敢再調戲她,安陽郡主大方的坐在他的對面,問道:「你們在京師的店舖,我會盡快將我的人撤回去,你最近就安排人重新接手吧。」

  唐寧看著她,詫異道:「為什麼?」

  「這還用問嗎?」安陽郡主瞥了他一眼,說道:「當初是你要離京,擔心有人對這些店舖下手,所以才讓我幫忙照看,現在你回來了,連端王都敗在了你的手裡,還有誰敢對你的鋪子動手,自然也不需要我了。」

  雖然這些鋪子在她的手裡能為她帶來巨大的利潤,但她也不是會白佔別人便宜的人,以前是唐寧要靠著她的名頭,震懾京中的權貴,現在他的聲望已經攀登到了頂峰,連太子都栽在他手裡,還有誰敢觸他的霉頭?

  如此一來,自然是不需要她了。

  唐寧瞥了安陽郡主一眼,問道:「我像是這麼始亂終棄的人嗎?」

  當初他將店舖交給安陽郡主打理,本來就是考慮到了以後,畢竟他這次離京,可能就很少回來了,唐家在京師的生意,如果不能找到一個合適的人托付,還不如撤出京師,免得被人吞併。

  安陽郡主聞言,臉色一紅,暗啐一口:「呸,什麼始亂終棄!」

  唐寧看著她,解釋道:「我的意思是,這些店舖,依然交給郡主打理,如果你覺得酬勞太少,我再給你加一成利潤,郡主覺得如何?」

  唐寧離京這半年,京中的店舖,都是安陽郡主在打理,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他們家的店舖,在京師到底有多賺錢。

  這一成利潤,換算下來,每年也有數十萬兩銀子了。

  唐寧半年前就送了她店舖利潤的兩成,加上這一成,可就足足三成了,這是一個讓她無法拒絕的數字。

  唐寧見安陽郡主不言不語,以為她嫌少,想了想之後,又道:「你如果覺得還不夠,那就再加兩成。」

  京師的生意,他本來是打算放棄的,只要有人願意代為打理,他怎麼都是賺的,但即便如此,五成也是他能給出的極限了。

  這還是看在安陽郡主是趙蔓的姐姐,唐水的閨蜜,並且多次幫助唐寧的份上,換做別人,他寧可放棄這些銀子不賺,也不願意讓別人佔他這麼大的便宜。

  安陽郡主愣愣的看著唐寧,難以置信的問道:「你願意白送我五成的利潤?」

  唐寧看了她一眼,說道:「你可別不知足,五成已經很多了。」

  安陽郡主當然知道五成很多,但問題在於,她只不過是費了些人力,卻能拿到唐家在京產業的五成利潤,這根本就是白送給她的。

  她在京師這麼多年,與形形色色的人打過交道,平日裡別人送給她的禮物,也都是用馬車計數,但像唐寧這麼大方,一送就是數百萬兩銀子的,卻從來沒有。

  要知道,幾年之前,國庫每年扣除實物的稅銀,也不到一千萬兩……

  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以前他是有求於她,願意讓她佔些便宜,也在情理之中。

  可現在,他明明已經不需要她了,卻仍然要將唐家的一半產業送給她。

  安陽郡主不相信有人會這麼大方,這一瞬間,她腦海中想到了很多,多半是她以前和顰兒的推測,又想到唐寧剛才看她的眼神,再聯想到他和懷王類似的情況,心中立刻浮現出一個可能,臉色逐漸沉下來,怒道:「我在你眼裡,就是這樣的人嗎?」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7-10 00:32
第九百零三章 夜談

  看著安陽郡主面色嚴肅的質問自己,唐寧不禁對她肅然起敬。

  安陽郡主在唐寧眼中向來都是財迷的形象,唐寧以為送給她這麼大的便宜,她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沒想到她對此反應這麼大,顯然並不想接受這一筆不義之財。

  「是我唐突了。」唐寧發現他還是不瞭解安陽郡主,對她歉意的抱了抱拳,說道:「既然這樣,我會盡快將這些店舖賣出去,以後就不勞煩郡主了。」

  安陽郡主以為唐寧送她這一份大禮是有所圖,聞言愣愣的看著他,喃喃道:「賣,賣掉?」

  唐寧點了點頭,說道:「實不相瞞,我和蔓兒很快就要離開京師,這次一走,以後就很少再回來了,唐家的鋪子開在京師,若是沒有背景,不出幾年,就會被人所吞併,倒不如趁早賣掉……」

  「等等……」安陽郡主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趙蔓,問道:「你們要走?」

  他和趙蔓的事情,當初本來就是安陽郡主一手促成的,唐寧倒也沒有必要瞞她,解釋道:「唐惠妃已死,唐家兄弟也已經伏誅,我的大仇已報,留在京師,以右相的身份,永遠不能和蔓兒在一起,所以我打算帶她遠走高飛,離開京師,離開陳國……」

  「你們要私奔?」安陽郡主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問道:「你宰相不做了,大將軍不當了,定國侯的爵位也不要了,賣掉京師的店舖,就是為了和蔓兒私奔?」

  唐寧微微一笑,說道:「功名利祿於我如浮雲,宰相也好,大將軍也罷,都不如和心愛的人在一起重要。」

  趙蔓臉色緋紅,主動的挽起唐寧的胳膊,一臉幸福。

  安陽郡主看著他,表情雖然震驚,目中卻閃過了一絲異彩。

  多少人一輩子渴望權勢而不得,他年紀輕輕,就已經達成了常人幾輩子都不能達成的成就,卻又甘願為了一個女子,將之揮手間全都放棄,這是何等的魄力?

  被他喜歡的女子,又是何等的幸福?

  想到這裡,安陽郡主面色一紅,心中竟是湧起一絲莫名的甜蜜,不過她很快就意識到了什麼,猛地望向唐寧,問道:「你讓我幫你打理唐家的生意,讓給我五成的利潤,就是因為這個?」

  「那還能是因為什麼?」唐寧瞥了她一眼,問道:「郡主不會是以為我對你有所圖吧?」

  安陽郡主臉色通紅,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氣的。

  羞的是她堂堂郡主,居然在這種事情上會錯了意,氣的是這麼大的事情,他居然也不說清楚,害得她胡思亂想了這麼久,此刻更是恨不得有條地縫鑽進去。

  唐寧看著她,有些遺憾,說道:「郡主是蔓兒的姐姐,又是水兒姐的朋友,也算得上是自家人,我本想將這些生意拜託你打理,沒想到郡主如此的高風亮節,不願意占唐家的便宜,既然如此,我便將這些店舖賣掉,也省去了許多麻煩……」

  安陽郡主問道:「就,就因為這個?」

  唐寧反問道:「不然呢?」

  沒等安陽郡主回答,他便繼續說道:「郡主的人,可以先撤回去了,我想只要放出消息,京中不少商人會很樂意接手這些鋪子的。」

  安陽郡主終於回過神來,急忙道:「我願意,誰說我不願意了?」

  這根本就是穩賺不賠的生意,除了幫他打理店舖,她怎麼才能每年賺幾百萬兩銀子?

  唐寧詫異道:「郡主剛才不是說……」

  此一時彼一時,只要唐寧不是打她的主意,她又怎麼會拒絕白花花的銀子,安陽郡主揮了揮手,說道:「剛才是剛才,現在我改主意了。」

  難怪說女人心海底針,她剛才還沉著臉怒斥唐寧,一副人格被侮辱的樣子,現在卻又急著同意,要是她以後每次都這樣,唐寧也覺得頭疼和麻煩。

  他搖了搖頭,說道:「抱歉郡主,我也改主意了,我還是覺得將店舖賣掉更好一點。」

  「目光短淺!」安陽郡主蹙起眉頭,說道:「僅僅是我們在京師的店舖,每年便有數百上千萬兩的進項,賣掉這些店舖,雖然可以一時得利,但是長久看來,損失何止十倍百倍!」

  「不是我們,是我……」唐寧糾正了她話裡的錯誤,才說道:「不瞞郡主,唐家不缺銀子,也不在乎這點兒銀子。」

  安陽郡主很想說他財大氣粗不在乎,但是她在乎啊,有了這五成利潤,她以後將衣食不愁,此刻拒絕,就是拒絕了上億兩的白銀……

  「不缺銀子也不能這麼敗家啊……」安陽郡主看了趙蔓一眼,說道:「你以後還要養蔓兒呢,她是公主,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沒有這些店舖,你怎麼養得起她……」

  趙蔓看著她,說道:「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吃糠咽菜我也願意。」

  安陽郡主黑著臉,說道:「蔓兒,你先回房,我有件事情要和唐相商量。」

  趙蔓看了看唐寧,說道:「那我在房間等你。」

  看著她邁著小步子離開,唐寧才重新望向安陽郡主,問道:「郡主有什麼事情要和我商量?」

  「便宜誰也不能便宜那些商人。」安陽郡主道:「唐家的店舖,還像以前一樣,由我來打理吧。」

  唐寧道:「我意已決,郡主不必再說了。」

  他剛才沒有反應過來,現在要是還不知道安陽郡主剛才是什麼意思,也就太遲鈍了。

  不過,她雖然有資本那麼想,但也未免太小瞧自己了,唐寧找她合作是想合作共贏,而不是打她好生養的主意,既然她這麼想了,倒不如直接將店舖賣了乾脆。

  安陽郡主怒視著她,銀牙緊咬,知道她剛才的反應怕是惹惱了這傢伙,但事已至此,她也不想退縮,乾脆將牙一咬,心一橫,說道:「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告訴你娘子,你偷看我那裡!」

  唐寧面色一變,說道:「此話可不能亂說!」

  安陽郡主目光炯炯的看著他,說道:「你敢說你沒看?」

  她顯然是為了銀子豁出去了,唐寧擺了擺手,說道:「行了行了,就按照你剛才說的,京中的生意,繼續由郡主打理吧。」

  安陽郡主臉上露出得色,問道:「那每年的利潤……」

  唐寧問道:「不是一直都是兩成嗎?」

  安陽郡主面色一變,說道:「你剛才不是說五成嗎?」

  唐寧一臉疑惑:「我有說過嗎?」

  安陽郡主愕然的盯著他,片刻之後,才咬牙道:「姓唐的,算你狠!」

  安陽郡主又羞又怒的從唐府離開時,蕭府之內,陸雅一邊為蕭玨擦藥,一邊心疼道:「這個懷王,下手居然這麼狠,下次別讓我遇到他!」

  蕭玨揮了揮手,說道:「算了,反正他也沒討到什麼好處。」

  陸雅瞪了他一眼,說道:「你也是的,嘴上沒個把門的,沒事揭別人傷疤幹什麼……」

  陸雅在房內碎碎念著,一名丫鬟從外面走進來,說道:「姑爺,懷王殿下來了。」

  蕭玨目中閃過一絲異色,站起身,說道:「讓他在書房等我。」

  懷王被一名丫鬟領著,走進蕭府書房時,陸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將指節捏的嘎吱作響。

  懷王走進書房,蕭玨走回門口,看著陸雅,說道:「你先回房休息,我一會兒就過去。」

  陸雅離開之後,蕭玨關上房門,書房內便只剩下他和懷王。

  蕭玨目光望向他,開門見山道:「康王造反,是不是也是你幹的?」

  這句話中,他用了一個「也」字。

  懷王並沒有否認,看向蕭玨,說道:「這件事情,你別再管了。」

  蕭玨大笑了兩聲,走過去,在他的肩頭重重的打了一拳,說道:「你果然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打不過趙銘和趙誠,就拉著我一起用那些陰損的招數!」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7-11 01:14
第九百零四章 半年

  蕭府,書房之內,蕭玨看著懷王,說道:「原來前右西門衛大將軍齊譽是你的人,他現在人呢?」

  前右西門衛大將軍夥同康王造反,可惜造反當日他並沒有出現,之後更是不知所蹤,他的海捕文書貼遍了各個州府,然而到現在朝廷也沒有查到他的蹤跡。

  懷王道:「他已經不在陳國了。」

  蕭玨繼續道:「唐家的那種奇毒,也是你給他們的?」

  懷王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蕭玨目光直視著他,問道:「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是我,不是我們。」懷王搖了搖頭,說道:「你今天什麼也沒聽到,什麼也沒看到,以後好好當你的西門衛大將軍,徹底的忘掉這件事情。」

  「徹底的忘掉?」蕭玨看著他,扯了扯嘴角,問道:「要不,你教教我,怎麼忘掉?」

  懷王道:「這不是你能參與的。」

  「你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蕭玨看著他,說道:「不過,我姐姐的仇,我自己會報,不用你來指手畫腳。」

  懷王輕歎口氣,說道:「你也和以前一樣……」

  蕭玨揮了揮手,說道:「你走吧。」

  懷王看向他,說道:「我的計劃只差一步就圓滿了,不需要你再做什麼了。」

  蕭玨望著他的眼睛,問道:「你的計劃是什麼,做皇帝嗎?」

  懷王笑了笑,問道:「你以為方家和唐相會看著我這麼做嗎?」

  蕭玨看了看懷王的表情,心中暗自鬆了口氣。

  他十分清楚,如今的朝堂,看似是陛下做主,但若是方家想要推潤王上位,朝中局勢立刻就會逆轉,以方家如今掌控的能量,沒有人能和他們作對。

  即便是懷王也不行。

  蕭玨看著他,問道:「那你想幹什麼?」

  懷王眼瞼微垂,說道:「當年他殺兄弒父,殺妻殺子,這些事情,我也要讓他親身經歷一遍。」

  蕭玨沉默片刻,說道:「唐惠妃要殺他,康王端王也都想殺他,他不是已經經歷妻離子叛,眾叛親離了嗎?」

  懷王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輕聲問道:「不是還有我嗎?」

  蕭玨看著他,沉默許久,再次抬頭看著他,說道:「到此為止吧,楊妃娘娘和姐姐的仇,你已經幫她們報了,不如就此收手……」

  「我已經無法回頭了。」懷王笑了笑,看向他,說道:「但你不一樣,不要再讓蕭家陷進去了,你放心,我會讓他一輩子都活在悔恨之中,用來告慰母妃和娘娘的在天之靈。」

  蕭玨面色沉下來,問道:「你有沒有想過王妃怎麼辦?」

  「你不也沒有想過蕭家?」懷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況且,也未必是你想像的那種結局,沒有退路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

  他沒有等蕭玨繼續開口,便轉移話題道:「你想做的事情,唐相知道嗎?」

  蕭玨搖了搖頭,說道:「還是不要將他牽扯進去了。」

  懷王笑了笑,說道:「你對唐相是真的好。」

  他最後看了蕭玨一眼,說道:「我走了,你不要輕舉妄動,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

  他走到門口,身後才傳來蕭玨的聲音。

  「你這些年,辛苦了……」

  懷王沒有轉身,只是隨意的揮了揮手,「記得我剛才說的話。」

  蕭玨看著他離開,陸雅從外面走進來,狐疑的看了外面一眼,問道:「他和你說什麼了?」

  蕭玨得意道:「還能說什麼,自然是為白天的事情道歉了。」

  陸雅道:「懷王看起來這麼和善,還會和你動手,看來他一定很在乎孩子的事情,你以後管住自己的嘴,不要在他面前提這件事情了……」

  蕭玨連連點頭:「知道了知道了……」

  ……

  懷王府,天色已晚,懷王回府之後,便徑直來了書房。

  他關上房門之後,對面的一堵牆緩緩打開,三道身影從牆後走出來。

  白錦指著一位中年男子,對他介紹道:「這是吳王殿下。」

  懷王對其拱了拱手,說道:「久仰。」

  吳王笑了笑,拱手回禮道:「本王從公孫長老和白長老的口中,也多次聽到過懷王殿下。」

  懷王自顧自的在位置上坐下,問道:「你們怎麼來京師了,不怕被朝廷發現嗎?」

  白錦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黔地發生了一些變化,有誰能想到,我們會來京師?」

  懷王道:「你們最好小心一些,要是被人發現,你這些年的佈置,可就前功盡棄了。」

  「這個不用你提醒。」白錦面色淡然,說道:「倒是你自己,要盡快取得皇帝的信任,目前來看,他寧願選擇潤王也不選擇你,你也要早些針對潤王動手了。」

  「不用。」懷王揮了揮手,說道:「方家一系不是好惹的,一不小心就會弄巧成拙。」

  白錦皺起眉頭,問道:「不動潤王,難道你要直接對皇帝出手?」

  懷王目光望向她,問道:「不可以嗎?」

  「哈哈!」白錦聞言一愣,吳王則是大笑了起來,說道:「好魄力,蕭某佩服,佩服!」

  懷王面色不變,重新望向白錦,說道:「解藥呢。」

  白錦將一個瓷瓶遞給他,說道:「這是半年的,這半年之內,蠱蟲不會破體,半年之後,等你坐上皇位,我再給你另外的解藥。」

  「以前不是一年嗎?」

  「康王端王都已經失敗,半年時間,足夠你坐上皇位了。」

  白錦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希望你不要忘了,這也是為你報仇,你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招。」

  說完,她又補充一句:「我知道你和唐寧有些交情,但此蠱是我獨創,除我之外,沒有人知道如何解蠱,如果你有什麼歪心思,還是盡早收起來的好。」

  懷王並未回答,接過瓷瓶,一言不發的走出書房。

  走到寢殿門口時,他停下腳步,深吸口氣,臉上重新露出笑容,推門而入。

  懷王妃坐在床邊,抬頭看著他,問道:「那些人又來了嗎?」

  懷王點了點頭,走到床邊坐下,說道:「她們來送解藥了。」

  懷王妃臉上露出一絲失落之色,說道:「殿下不要為了我,就答應她們那些過分的條件,這些人沒安好心的……」

  懷王撫摸著她的秀髮,說道:「沒關係,她們在利用我,我又何嘗不是在利用她們?」

  「與虎謀皮,焉有其利?」懷王妃擔憂的看著他,說道:「她們不是什麼好人……」

  懷王將她攬入懷中,小聲道:「放心,我也不是……」

  他說話的聲音很溫柔,目光中所蘊含的凶光,卻足以讓人望之生寒。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7-11 01:14
第九百零五章 蕭玨之托

  端王惠妃弒君案平息之後的近半個月,唐寧只做了一件事情。

  挨個去拜訪京中相熟的官員權貴,這一次離京,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如今陳國國內國外,逐漸趨於安穩,除了西域之外,已經沒有什麼威脅了。

  陳皇對他的要求是等到潤王登基,他繼續回來做他的丞相,唐寧當然是滿口答應,不先穩住他,他怕是連京師都出不去。

  和李天瀾的三年之約已經到了期限,唐寧打算送她們去黔地之後,再動身去楚國,如此一來雖然會多繞很多路,但他至少會沒有什麼後顧之憂。

  反正他是不想讓她們待在京師了,這地方局勢一日三變,說不定什麼時候又有人要謀朝篡位,還是在黔地安全。

  他今日是去看望蕭老將軍,蕭府之內,蕭玨看了看他,問道:「什麼時候走?」

  唐寧道:「還有一段時間。」

  蕭玨繼續問道:「還回來嗎?」

  唐寧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或許會吧。」

  蕭玨點了點頭,說道:「離開也好,京師待久了也沒什麼意思。」

  唐寧詫異的看著蕭玨,以他對這傢伙的瞭解,聽說他要離京,並且以後回來的可能很小,就算是不大力挽留,至少也應該表達一下不捨之情。

  蕭玨卻似乎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轉移話題道:「既然你要走了,走之前,能不能幫我辦幾件事?」

  朋友要走,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居然是托他辦事,這根本不像是人說的話。

  結婚生子的蕭玨,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重情重義的蕭小公爺了。

  唐寧有些生氣,沒好氣道:「什麼事情?」

  蕭玨看著他,問道:「左銀琦衛中郎將,你還記得吧?」

  「有點印象。」唐寧想了想,說道:「被端王牽扯到那個?」

  十六衛中郎將,他大多都不認識,但對左銀琦衛中郎將,還是有些印象的。

  端王和唐惠妃弒君一案,影響到的不僅僅是端王和唐家,朝中一切和端王有聯繫的官員權貴,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波及。

  至於十六衛將領,自然是清查的重中之重,但凡和唐家沾親帶故的,都被一擼到底,這位左銀琦衛中郎將,是唐家八竿子才能打得著親戚,卻還是在那次的事件中,遭了無妄之災。

  蕭玨點了點頭,說道:「因為端王的事情,他從中郎將被貶為了都尉,這中郎將的位置不就空出來了,陸騰不管是能力還是資歷,都能勝任這個位置……」

  唐寧總算明白蕭玨的意思了,看著他,問道:「你想讓陸騰去做銀琦衛中郎將?」

  蕭玨看著他,歎了口氣,說道:「你也知道,我就這麼一個小舅子,總不能看著他在軍中這麼一直混下去……」

  唐寧詫異道:「你是西門衛大將軍,將他調到西門衛,豈不是很簡單的事情?」

  「我已經是大將軍了,要是再把陸騰調過去當中郎將,百官會怎麼看,陛下會怎麼看?」蕭玨瞥了他一眼,說道:「這到底是陛下的西門衛,還是我家的西門衛?」

  蕭玨說的也有道理,朝廷向來很避諱禁軍中一家獨大,會有意的分化,懷王之所以將凌雲調出羽林衛,就是出於這樣的考慮。

  唐寧想了想,說道:「既然陸騰資歷夠了,這件事情走兵部就行了,你又何必多此一舉?」

  「兵部?」蕭玨搖了搖頭,說道:「走兵部倒是可以,但豈不是給了別人嚼舌根子的機會,就算是我答應,岳父大人也不會答應啊。」

  唐寧這才意識到,要是兵部尚書陸鼎提拔自己的兒子陸騰做銀琦衛中郎將,看在別人的眼裡,的確不是這麼回事。

  怎麼說陸騰也曾跟過他一段時間,唐寧點了點頭,說道:「我明天去一趟尚書省吧。」

  蕭玨立刻道:「那你順便幫我把其他幾件事情也辦了吧,除了陸騰之外,劉俊,穆羽,黃昱龍他們,你也幫著提拔提拔……」

  幫一個也是幫,幫三個四個也是幫,唐寧倒是無所謂,問道:「也把他們安排在左銀琦衛嗎?」

  「這樣不好。」蕭玨搖了搖頭,說道:「東門衛,北門衛,南門衛,你分散著安排,免得他們在軍中拉幫結派,被朝廷不喜……」

  成婚之後,蕭玨的腦子顯然也比以前好多了,居然會主動考慮到這些,唐寧揮了揮手,說道:「我知道了,我會看著安排的。」

  他站起身,說道:「時候不早了,我還要去武烈侯那裡坐坐,你告訴蕭老公爺,我回去了……」

  蕭玨站起身,說道:「一起吧,我也好久沒有見過韓大哥了。」

  武烈侯如今已是金羽衛將軍,負責京師兩個城門的安防,唐寧在韓家又坐了小半個時辰,便一個人離開。

  蕭玨和武烈侯相識多年,兩人之間的交情更深,還有些舊事要敘。

  唐寧沒有和他一起留下來,在走之前,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店舖已經拜託給了安陽郡主,最放心不下的事情,大概就是岳父岳母了。

  京兆尹是京師的父母官,自然不能和他們一樣去遊山玩水,唐寧一家出京,還可以解釋為遊玩,但若是連岳父岳母也一起出去,怕是連陳皇都會起疑,擔心他是不是要跑路。

  府內,鍾明禮看著他,笑道:「你們放心的走吧,等你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和你岳母再過去也不遲。」

  陳玉賢瞥了他一眼,說道:「一個月前還說京兆尹當膩了,想要用餘生好好陪我,你們男人的嘴,就是騙人的鬼……」

  鍾明禮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之色,說道:「這不是為了打消陛下的懷疑嗎……」

  唐寧從岳父大人的眼中看到了不捨,他對此倒也並沒有多少意外。

  十數年寒窗,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金榜題名,他在官場熬了這麼多年,如今已經做到了京兆尹的位置,又怎麼是說放棄就能甘心放棄的?

  好在京中形勢已經今非昔比,大半個朝堂,已經被方家掌控,像上次他被人設計陷害的事情,以後應該不會再發生了。

  他回到書房,晴兒將一封信交給他。

  這封信是早上剛剛收到的,日期卻是一個月前。

  從唐寧去黔地開始,家中每個月都會收到一封來自於西域的信,信上的內容無非就是她們二人在西域的見聞,寫這封信的目的,也不過是為了報一報平安。

  當初她們前往西域的時候,京畿的丐幫精銳全出,兩千人的護衛隊伍,裝備也十分精良,足以剿滅西域大部分的中小國家。

  要知道,西域雖然號稱三十六國,但其中的大多數國家,算上國君和大臣,也不過數百上千人。

  她們在信上說,再過一個月,就準備啟程回京了,唐寧原本打算近日就啟程前往黔地,但從這封信的時間推算,她們此刻已經在回程的路上,他只要在京在等一個多月,就能帶著她們一起離開。

  這本來是一件好事,然而唐寧卻有些頭疼,唐家除了唐靖夫婦和不知去向的唐昭,已經沒有一個活口,這件事情,他應該如何開口告訴她們?

  唐寧揉了揉眉心,因此事頭疼不已的時候,遙遠的西域深處,風沙散去,幾名丐幫長老望著前方不遠處顯現的數萬兵馬,以及最前方的旗幟,面色同時大變。

  「不好,是小宛大軍!」

  即便是知道小宛大軍和西域的流寇不同,不會盯上他們這樣的商隊,但眾人看著前方的一片肅殺景象,臉色還是逐漸蒼白……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7-12 14:51
第九百零六章 提防

  御花園內,陳皇被魏間攙扶著,在園內緩緩踱著步子,聽完唐寧的話之後,轉頭問道:「你要離京?」

  四長老雖然為陳皇配置出來了解藥,但他的身體也已經大不如前,整個人看起來,比半年前蒼老了許多。

  唐寧點了點頭,說道:「臣這些年四處奔走,想趁著內外安穩這段時間,陪夫人和家人出京遊玩。」

  陳皇問道:「去哪裡遊玩?」

  唐寧道:「先去山南西道,臣這次去黔地,發現那裡山清水秀,風景宜人,是個不錯的賞玩之地。」

  「也好。」陳皇點了點頭,說道:「這幾年,是辛苦你了,朝中的事情,有王相和諸位大臣,朕也放心。」

  唐寧拱手道:「謝陛下。」

  陳皇想到一事,又問道:「尚書左丞李奇被削官流放,左丞之位空缺,王相年邁,尚書省的事務,力有不能及,你可有推薦的左丞人選?」

  李奇本來是被唐寧遣往草原的,後來端王事敗,他作為端王一黨的核心人物,被從出使的路上召回,現已削官流放。

  尚書左丞空缺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唐寧搖了搖頭,說道:「臣想不到何人能填補左丞之缺。」

  朝中這麼多官員,不是沒有人能勝任尚書左丞的位置,而是朝中的高級官員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填上尚書左丞的坑,勢必會有另一個坑空出來,這幾年朝堂經過一波接一波的洗牌,四品以上官員有許多都是新晉上位,根基未穩,自然不適合再動。

  陳皇似乎早有準備,聞言道:「尚書左丞的位置,朕心中倒是有一個合適的人選,京兆尹鍾明禮,在位這幾年,勤勤懇懇,兢兢業業,做出了不少成績,應該能擔得起左丞之責。」

  京兆尹和尚書左丞都是正四品官職,但前者充其量只是一個地方官,無非是管轄的地方是京師,後者則是尚書省的實權人物,監管六部二十四司,處理全國範圍內的大小事務,行使的是副總理的職責。

  這也是端王控制了一個李奇,就能牢牢把持朝政的原因所在。

  一個京兆尹,就夠岳父大人折騰了,讓他入主尚書省,每日事務肯定會更加繁忙,出錯的影響也更大。

  唐寧拱手道:「臣以為,京兆尹資歷尚淺,不足以擔任尚書左丞,請陛下三思。」

  陳皇揮手道:「只要有能力,資歷不是問題,你年紀輕輕,不也在三年時間裡就坐上了宰相之位?」

  唐寧沒有再反駁,拱手道:「全憑陛下做主。」

  他知道,陳皇是要將岳父大人牢牢的捆綁在京師,他雖然大方的給自己放了長假,但其實還是在防著他跑路。

  陳皇看著他,說道:「你放心的去遊玩吧,蔓兒朕會照顧好的,你也不用牽掛。」

  如果說提拔岳父大人為尚書左丞,是他控制唐寧的間接手段,他的後一句話,則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他的目的是告訴唐寧,他喜歡的趙蔓還在京師,他若是一去不返,便永遠也見不到她了。

  陳皇揮了揮手,說道:「沒什麼事情了,你先下去吧。」

  唐寧拱手道:「臣告退。」

  「魏間。」唐寧離開大殿之後,陳皇忽然開口。

  「老奴在。」魏間急忙走上前。

  陳皇問道:「你說他是不是想走?」

  魏間想了想,說道:「唐大人這些年為朝廷做了很多事情,又是出使楚國,又是出使草原,還去了江南和黔地平亂,是應該走出去,好好休息休息,放鬆放鬆了……」

  陳皇眼神微凜,說道:「朕的意思是,他這一走,就不打算回來了。」

  「這怎麼可能?」魏間笑了笑,說道:「唐大人可是丞相,又是大將軍,他怎麼捨得拋下這些,一去不回?」

  「或許別人不捨得,但他捨得。」陳皇道:「他和睿兒一樣,朕從他們的眼神中,沒有看到絲毫對於權勢的慾望,朕瞭解他們,丞相,大將軍,甚至是皇位,在他們眼裡,皆如敝履。」

  他有些自嘲的笑笑,說道:「我陳國最傑出的皇子,不想做皇帝,最有能力膽識的大臣,只戀兒女情長,朕這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麼孽……」

  魏間笑道:「依老奴所見,陛下多慮了,正是因為唐大人只戀兒女情長,只要公主在京師,他就一定會回來的……」

  「朕當然知道,不過,朕還是得提防著他。」陳皇看向魏間,想了想,吩咐道:「在唐寧離京之前,不許蔓兒出宮了,面得他又在朕面前耍什麼手段……」

  魏間無奈的點了點頭,躬身道:「老奴遵旨。」

  ……

  唐寧這次離京,是想要帶趙蔓走的,但陳皇顯然提防著他,想要悄無聲息的帶走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從宮中出來,並沒有回別院,而是回了京內的府邸,公主府的隔壁。

  他在府中等了小半個時辰,也沒有等來趙蔓,唐寧臉上浮現出一絲異色,他和趙蔓早就約好了今日午時在公主府想見,她向來都是早到,從來沒有遲到過這麼久。

  唐寧足足等了一個時辰,終於斷定一定是宮裡出了什麼事情。

  他走出唐府,向安陽郡主府走去。

  他可以進宮,卻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去見趙蔓。

  很久以前,安陽郡主就成為了他們兩人之間的傳聲筒。

  郡主府,安陽郡主雙手環胸看著他,問道:「你怎麼來了,是不是良心發現,想要再讓給我一成利潤?」

  唐寧道:「這個也不是不能商量,不過現在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拜託郡主……」

  安陽郡主雖然有時候很莫名其妙,但她做事卻十分靠譜,聽唐寧說明來意之後,當即便進宮幫他打探情況。

  這讓唐寧有些不好意思,決定等她回來,就再讓給她一成的店舖利潤。

  唐寧一個人在房間裡等待,門口有一名侍女探頭探腦的,唐寧目光望過去的時候,她又表情慌亂的跑開。

  那侍女是安陽郡主的貼身丫鬟顰兒,唐寧也不是第一次見,並未在意,他在房間裡待了一會兒,門外再次傳來腳步聲。

  「安陽……」福王從門外走進來,看到唐寧時,愣了一下,腳步陡然加快,問道:「你怎麼在這裡,安陽呢?」

  「見過王爺。」唐寧對他拱了拱手,才道:「郡主有事進宮了,我在這裡等她。」

  福王看他的眼神中,狐疑之色未減,女兒雖然朋友極多,其中不乏年輕俊傑,但她從來沒有邀請任何男子進過她的閨房,更何況是三番兩次的進入。

  他看了看唐寧,問道:「唐相找安陽有什麼事?」

  他和趙蔓的事情自然不能告訴福王,唐寧笑道:「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什麼生意上的事情?」福王在他對面坐下,頗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7-13 01:11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7-13 01:11
第九百零七章 禁足

  唐寧和福王沒什麼交情,甚至連話都沒說過幾句,按理說福王不應該這麼自來熟。

  不過畢竟這件事和他的女兒有關,唐寧能夠理解福王的謹慎,解釋道:「唐家在京師的鋪子,是安陽郡主在幫忙打理,我今天來,是和她談利潤分成一事。」

  福王抿了口茶,問道:「本王聽安陽說,你已經分給她兩成利潤了。」

  唐寧道:「兩成利潤,不足以慰勞郡主之辛苦,所以我打算再多給郡主一成。」

  福王看著他,目光炯炯,在唐寧喝茶的時候,忽然問道:「唐大人,你老實告訴本王,你是不是對安陽有意思?」

  「咳!」

  唐寧被茶水嗆到,一口茶水險些噴出來,用衣袖擦拭著嘴角,略顯狼狽。

  他放下茶杯,看向福王,問道:「王爺為何會這麼想?」

  「唐大人是聰明人,本王說話,也就不這麼拐彎抹角了。」福王看著他,說道:「你平白無故的每年送安陽幾十上百萬兩銀子,難道是因為唐家錢多燒得慌?」

  唐寧搖了搖頭,說道:「實不相瞞,這是因為本官時常不在京師,必須要為京中店舖尋找一個靠山,免得被別人欺負了。」

  福王冷笑道:「唐相的威名,京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敢動你唐家的店舖?」

  唐寧看了福王一眼,他總不能告訴福王,他這次準備跑路,以後都不打算回來了,無奈之下,才托孤安陽郡主……

  他只是平靜的搖了搖頭,說道:「不管王爺信不信,本官對郡主,沒有半點非分之想。」

  福王臉上忽然露出和善的笑容,說道:「本王也沒有怪罪唐相,安陽性子溫和,又生的貌美,京中像唐相這樣,傾慕她的年輕俊傑不在少數,配得上她的,卻寥寥無幾,像唐相這樣有才學有地位的,更是鳳毛麟角……」

  唐寧目光重新望向福王,總覺得他話中還有什麼別的深意。

  福王臉上的笑容更甚,自顧自的說道:「唐相怕是不知道,安陽雖然朋友很多,其中也不乏年輕俊傑,但能進入她閨房的,只有你一個,足見你在她心裡的地位,是和其他人不一樣的。」

  福王說的根本就是廢話,其他人能像自己這樣,每年送她女兒上百萬兩銀子零花嗎?

  別說進她的閨房,就算是被她當財神供起來也不過分。

  唐寧目光望向福王,問道:「王爺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吧。」

  福王看了看他,說道:「既然這樣,本王就直說了。」

  他放下茶杯,目光望著唐寧,說道:「本王想讓你和安陽……」

  唐寧問道:「結拜為兄妹?」

  這一刻的福王,讓唐寧想起了當年的信王以及唐財主。

  福王看著唐寧,大喜道:「你也有這個意思?」

  唐寧看著福王,認真的說道:「不瞞王爺,曾經也有兩個人想要我和她們的女兒結為兄妹。」

  「然後呢?」福王問道:「你多了兩個乾妹妹?」

  唐寧笑道:「後來他們的女兒都成了我的娘子。」

  「什麼?」福王一拍桌子,面色大怒。

  唐寧看著他,搖頭道:「王爺大可放心,我與郡主是純潔的男女關係,今日之後,我便不會來這裡找她了。」

  福王臉色陰沉,並沒有接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回來了……」安陽郡主從外面走進來,看到福王時,愣了愣,問道:「父王,你怎麼在這裡?」

  福王看了她一眼,沉聲問道:「這裡是我家,我不在這裡在什麼地方?」

  趙蔓的事情,自然不能在福王面前說,安陽郡主看著他,眨了眨眼睛,說道:「那父王能不能出去一下,我和唐相有話要說。」

  福王猛地站起身,發出一聲冷哼,大步走出房間。

  安陽郡主看向唐寧,問道:「你和父王說什麼了,他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唐寧道:「福王讓我和你結拜為兄妹。」

  安陽郡主愣了愣,問道:「然後呢?」

  唐寧道:「我拒絕了。」

  安陽郡主冷哼一聲,說道:「有你這麼一個色膽包天的弟弟,本郡主還不同意呢!」

  「不說這個了。」唐寧揮了揮手,說道:「蔓兒怎麼樣了?」

  說到此事,安陽郡主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嚴肅之色,說道:「宮裡出事了,蔓兒被禁足一個月,這一個月內,不能出宮,你要等到一個月後才能見到她。」

  「一個月?」唐寧面色平靜,說道:「一個月後,她怕是還會被禁足一個月。」

  安陽郡主看著他,震驚道:「你的意思是,皇伯伯是故意的,他知道你和蔓兒……」

  唐寧點了點頭,說道:「他早就知道了。」

  安陽郡主身體一顫,直到此刻,她才明白,皇伯伯對唐寧的放縱和恩寵,已經到了何種地步。

  回過神之後,她重新看向唐寧,問道:「那你準備怎麼辦?」

  唐寧看著她,說道:「這幾天,怕是又要麻煩郡主了。」

  「沒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安陽郡主揮了揮手,說道:「反正我已經上了你的賊船了,我也沒別的要求,只求你以後對蔓兒好一點,她從小就沒了母妃,陛下對她也……,總之,你要是敢欺負蔓兒,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你!」

  唐寧目光直視著安陽郡主,發自內心道:「謝謝。」

  安陽郡主眼珠轉了轉,說道:「你要是真的想謝我,就再加我一成的利潤……」

  「再加三成。」唐寧笑了笑,說道:「從此以後,京師唐家店舖的利潤,我們五五分賬。」

  「爽快!」安陽郡主聞言,竟是直接從原地躍起來,在唐寧臉上重重的親了一口。

  唐寧愣在原地時,安陽郡主也意識到,在他面前的不是父王和母妃,她剛才似乎有些得意的忘了形……

  「算你有良心,我沒有看錯你……」她強自鎮定,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走出房門。

  踏出房門之後,她的腳步陡然加快,瞬間便消失在了院落之中。

  唐寧回過神來,擦了擦臉上的唇脂,看了一眼安陽郡主離開的方向,輕輕搖頭,邁步走出去。

  王府的花園之中,安陽郡主臉色通紅,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剛才面對唐寧之時,她裝的十分淡定,此刻卻捂著胸口,面色緋紅。

  除了父王之外,這是他第一次吻一個異性,她本以為反應過來之後,會有厭惡的感覺,但此刻能感受到的,只有羞澀和緊張。

  顰兒走進花園,詫異的問道:「郡主,你怎麼了?」

  安陽郡主看向她,問道:「顰兒,你有沒有親過男人?」

  顰兒臉色一紅,低聲道:「沒,沒……」

  安陽郡主也沒想著從她那裡得到答案,喃喃道:「那會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顰兒想了想,說道:「喜歡郡主的年輕俊傑那麼多,比如張公子李公子啊,郡主找他們試試不就知道了……」

  不知為何,剛才還對此事抱有好奇和期待的安陽郡主,心中忽然生出一種厭惡,瞪了顰兒一眼,怒道:「再亂說話,小心屁股!」

  然而話音剛落,她的表情再次愣住,伸出食指,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臉上浮現出一絲難以置信之色。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7-13 12:46
第九百零八章 計劃遇阻

  「郡主,郡主你怎麼了?」

  顰兒見安陽郡主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伸出小手,在她眼前不停的晃著。

  想到了某種可能,安陽郡主有些煩躁的打開了她的手,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他有什麼好的……」

  顰兒看著她,問道:「郡主是在說唐大人嗎,唐大人當然好了……」

  安陽郡主看著她,生氣道:「你說,他怎麼好了!」

  顰兒還沒有察覺到安陽郡主心思的變化,想了想,說道:「第一,他長得俊俏,誰不喜歡俊俏的;第二,他還很有才華,為朝廷辦了那麼多的大事,年紀輕輕就是宰相了;最重要的是第三,他對他的夫人和朋友們都很好,不管是誰,欺負他的夫人和朋友都沒有好下場,康王撞了她們的船,端王抓了他的朋友,他都不怕他們皇子和太子的身份……」

  安陽郡主看著顰兒,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絲明悟。

  唐寧已經是陳國最傑出的年輕才俊,在他之下,那些所謂的俊傑,連他一根小指都比不上。

  當和他同齡的年輕人還在為科舉而努力讀書,四處奔走尋求門路時,他已經封侯拜相,走到了天下所有的讀書人能夠走到的盡頭。

  當然,這雖然是自己對他另眼相看的重要原因,但卻不是她願意將初吻獻給他的理由。

  他對家中的夫人,簡直好到了一個令人髮指的地步。

  康王不過是在天然居撞了一下她們的遊船,便被唐寧從親王位置上拉了下來。

  周家貴為皇親,招惹上了唐水,還不是一樣在京師除名?

  端王抓了他的朋友,包括唐家和唐惠妃在內,除了搭進去幾條人命之外,還有他的太子之位。

  唐水是他的未婚妻,至於那位叫做阿朵的姑娘,在安陽郡主心裡,一定也和他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

  安陽郡主不得不承認,他對於自己的女人,簡直是維護到了極點,作為女人,誰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為了她們,敢於面對任何強權,為她們遮擋所有的風雨?

  這是每一個女子從少女時代就有的夢。

  即便她在人前總是一副自強的樣子,卻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像普通女子一樣,找到一個可以依靠的臂彎。

  經過顰兒的提醒,她才終於意識到,在女子眼裡,唐寧身上最大的優點,不是他的樣貌,不是他的才能,也不是他的地位,而是無論面對什麼樣的艱難險阻,他都能像一個真正的男人一樣,將自己的女人護在身後。

  一直以來都在為他和趙蔓的事情奔走的安陽郡主,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

  安陽郡主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難道這就是她不排斥那一個吻的原因?

  片刻後,她才收拾起心情,暗啐一口,說道:「那又怎麼樣,還不是一個貪得無厭的傢伙!」

  郡主府,另一處院落。

  福王臉上的怒色未消,福王妃走過來,挽著他的胳膊,笑問道:「怎麼了,安陽又惹你生氣了?」

  福王冷哼一聲,說道:「還沒有嫁出去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福王妃看了看他,詫異道:「王爺在說什麼呢……」

  福王臉上再次冷下來,「還有那個姓唐的,竟敢拒絕本王的提議,讓他認安陽為姐姐,是他的福氣,他難道覺得委屈了嗎?」

  福王妃道:「哪個姓唐的,又怎麼認安陽為姐姐了,王爺在說什麼?」

  福王道:「經常來郡主府的,還有哪個姓唐的?」

  「你說的是唐相?」福王妃臉上露出一絲詫異之色,問道:「王爺為什麼要讓唐相認安陽為姐姐?」

  福王的目光望向空處,臉上的憤怒之色逐漸消失,許久,才露出一絲黯然,說道:「因為只有他能護得住安陽……」

  福王妃挽著他手臂的手微微用力,臉色逐漸變得蒼白,低下頭,輕聲問道:「真的要這樣嗎?」

  「這是我欠她們母子的。」福王看著福王妃,臉上浮現出一絲歉意,說道:「只是苦了你和安陽了。」

  他語氣頓了頓,說道:「過些日子,你和安陽先回封地吧,等到京師的事情了了,我再去封地找你們。」

  福王妃搖了搖頭,說道:「王爺不走,我們哪裡也不去。」

  福王看著她,肥胖的身體裡,竟是湧出了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氣勢,臉上的表情也變的前所未有的認真,開口道:「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讓你們受一點兒傷害……」

  ……

  唐寧出了郡主府,就將安陽郡主得意忘形之下的那一個吻忘在了腦後。

  對他而言,趙蔓的事情要更加急迫一點。

  他這次離京的計劃,本來是包括帶趙蔓走的,但前提是她能出宮,唐寧才能施行計劃。

  如今她被陳皇禁足在宮裡,顯然是陳皇在提防他,他想在離開之前見趙蔓一面,想來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

  趙蔓不出宮,雖然唐寧依舊可以想辦法繼續那個計劃,但過程卻要艱難許多,結果也多了很多不確定。

  他心思重重的回到唐府,唐夭夭站在院子裡,看著他,遠遠的問道:「你去哪裡了?」

  唐寧回道:「找郡主商量了一些事情。」

  唐夭夭走上前,目光直視著他的臉,問道:「你的臉怎麼了?」

  唐寧在出郡主府之前,就銷毀了證據,此刻的表現也很淡然,說道:「沒怎麼啊……」

  唐夭夭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走上前,在他另一邊的臉上重重的吻了一口,然後又用手掌抹去吻痕,唐寧的兩邊臉上立刻就出現了相似的痕跡。

  唐寧愣愣的看著唐夭夭,隨後便察覺到腰間一痛,唐夭夭一臉慍色的看著他,問道:「說,這是哪個小狐狸精的!」

  便在這時,一道嬌俏的身影從遠處跑來,在唐寧臉上蜻蜓點水的一吻,然後才在唐寧身旁站定,燦然一笑,說道:「剛才那個被哥哥擦掉了,不算……」

  唐夭夭看著小小,疑惑道:「你們……」

  小小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說道:「哥哥說夭夭姐最喜歡吃醋,如果看到他臉上有唇印,一定會發火,我說夭夭姐通情達理,一定會先問清楚的,哥哥不信,就和我打了個賭……」

  唐夭夭指了指唐寧的另一邊臉,說道:「所以,剛才那個也是你……」

  小小看著她,緊張道:「夭夭姐不會生氣了吧?」

  「沒有,怎麼會呢……」唐夭夭連連搖頭,心虛的說道:「我又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說完她還用隱晦的眼神瞪了唐寧一眼,似乎對唐寧背後說她壞話極為不滿。

  小小是家裡的小公主,唐夭夭怎麼也不會認為她是那個狐狸精,所以唐寧成功的逃過了一劫。

  等到她離開之後,小小才對唐寧吐了吐舌頭,小聲道:「夭夭姐可是最容易吃醋的,哥哥以後要小心……」

  唐寧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小孩子家家的,別瞎猜,這是一個誤會。」

  「知道啦知道啦。」小小點了點頭,然後才道:「不管怎麼樣,家裡已經有四位姐姐了,哥哥還是不要在外面沾花惹草,下次我可就幫不了你了……」

  看著她故做成熟的走開,唐寧無奈的搖了搖頭,正要回書房時,忽然心有所感,望向院子另一處。

  老乞丐站在角落裡,手裡拿著一個嬰兒手臂粗細的木棒。

  咔嚓。

  他目光看著唐寧,輕輕用力,手中的木棒斷成兩截。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7-14 01:28
第九百零九章 欺君

  老乞丐將斷成兩截的木棒扔在地上,看著唐寧,說道:「小子,你過來,老夫有話和你說。」

  小小又退回院子,好奇的看了老乞丐一眼,說道:「師父,你有什麼話要和哥哥說?」

  老乞丐看著她走到唐寧身邊,習慣性的挽著他的胳膊,有些頹廢的坐在地上,揮手道:「沒了沒了……」

  唐寧低頭看著小小,問道:「怎麼又回來了?」

  小小抬頭看著他,問道:「哥哥,我們過些日子要去黔地嗎?」

  唐寧點了點頭,說道:「我們以後就要在那裡生活了,那裡的風景比京師好多了,很快也會變得繁華,你不用擔心去那裡無聊。」

  小小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有擔心無聊,只是這次走了,就很難再見到小月了……」

  唐寧笑了笑,說道:「沒關係,你可以經常邀請她去黔地做客。」

  小小有些期待的問道:「可以嗎?」

  唐寧點頭道:「當然可以,如果她願意的話。」

  「那我去找她!」小小放開唐寧的手臂,快步走出院子,只是唐寧並未注意到,踏出院門的那一刻,她臉上那一絲一閃而過的猶豫與黯然。

  唐寧能夠察覺得,小小似乎並不願意去黔地,但他也只以為是她在京師住的習慣了,不捨得離開,事實上不僅是她,小如小意她們,也都有種感受。

  不過,唐寧已經讓長老們改造黔地了,相信那裡很快就會發生不小的變化,雖然繁華不能和京師相比,但也不會給人封閉在深山中的感覺。

  他回到書房中,仔細的想了想之後,覺得還是要找安陽郡主一次。

  趙蔓被陳皇禁足在皇宮,唐寧沒辦法接觸到她,還是要擺脫安陽郡主。

  只是這一次去郡主府,氣氛便有些尷尬了。

  他今天早上剛剛和福王說過,以後不會再見安陽郡主了,這才過了不到一個時辰就食言,似乎有些不太好。

  而且,早上才發生了那尷尬的一幕,現在他也不好面對安陽郡主。

  唐寧洗了把臉,洗掉了臉上的唇脂之後,心中還是做了決定。

  面子事小,自然比不過他要帶趙蔓走這件事情重要,但現在顯然不是去郡主府的合適時機,他準備過上一日再去。

  他走出書房,來到另一處院子,阿朵正在收拾東西,將她這些天在京師買的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裝進一個大箱子,看樣子是準備將它們一起運往黔地了。

  看到唐寧進來,她急忙將幾件花花綠綠的肚兜塞進箱子裡,然後小臉紅撲撲的看著唐寧,說道:「唐大哥,你來啦……」

  唐寧的目光在箱子裡停留了一瞬就很快移開,左右看了看,問道:「四長老呢?」

  阿朵伸手指了指,說道:「在房間裡。」

  唐寧點了點頭,走進了四長老的房間,一刻鐘之後才走出來。

  四長老辛衣是萬蠱教諸位長老中,毒術造詣最深的,唐寧雖然早有計劃,但是為了以防萬一,事先還是請教了她一番。

  很久之前,他就掌握了一種假死之藥,服用這種藥之後,能在短時間之內,營造出一種假死的狀況,這本來就是唐寧為趙蔓準備的計劃,只不過那時候楚國發生了變故,以至於這種藥沒有用上,想不到的是,三年之後,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宮裡的太醫醫術精湛,但他們的醫術是有缺陷的,蠱族的毒蠱之術自成體系,這些太醫從來沒有見過,對此也不甚瞭解,這也是區區一個安神香就差點要了陳皇命的原因。

  第二日清早,唐寧再次出現在郡主府外。

  郡主府的門房已經和他很熟悉了,直接領他到了安陽郡主所在的小院之外,進去通報。

  不一會兒,名叫顰兒的侍女走出來,看著唐寧,問道:「唐大人找郡主有什麼事情?」

  唐寧道:「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和郡主商量,顰兒姑娘,郡主現在在不在府中?」

  顰兒臉上露出微笑,說道:「有什麼事情,唐大人告訴顰兒,顰兒再轉給郡主,也是一樣的。」

  唐寧要找安陽郡主商量的,是欺君之事,當然不能和這個小丫鬟談。

  唐寧搖了搖頭,說道:「既然郡主不在,那本官改日再來。」

  「誰說郡主不在了?」顰兒連忙走上前,說道:「只是郡主說了,讓顰兒攔著唐大人,不讓你進去……」

  唐寧看著顰兒,詫異道:「為什麼?」

  「這顰兒就不知道了……」小侍女看著唐寧,忽然後退了兩步,雙手護胸,說道:「可是奴婢只是一個小女子,唐大人要是想進去,奴婢也攔不住啊……」

  ……

  唐寧走進院子,正好看到安陽郡主從房間裡走出來,安陽郡主抬頭看到唐寧,頓時嚇了一跳,立刻閃身進了屋子,連房門都忘記關了。

  等到她想起來的時候,唐寧已經走了進來,她立刻又躲到了屏風後面。

  等會要和安陽郡主說的,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的大事,所以唐寧進屋之後,第一時間就將房門關上。

  「你,你幹什麼……」他關上房門,屏風後面立刻傳來了安陽郡主發顫的聲音。

  「我還想問你幹什麼呢?」唐寧一臉的莫名其妙,問道:「你明明在家,為什麼不讓我進來?」

  「你,你別過來!」唐寧向屏風後走去的時候,安陽郡主的尖叫聲又從後面傳了過來。

  唐寧停下腳步,看著躲在屏風後面的一道身影,愕然道:「你到底怎麼了?」

  「你就站在那裡,別再過來了。」安陽郡主站在屏風後面,許久才解釋道:「昨天晚上沒有睡好,今天不想見生人。」

  事實上她昨夜不是沒有睡好,而是徹夜難眠。

  以前她從來沒有考慮過喜歡唐寧的事情,畢竟他雖然樣貌俊秀,才華又高,但他家中已有四房妻妾,一名未婚妻,還有一位公主在後面排隊,她堂堂郡主,總不能嫁給他做七夫人。

  然而昨天的一吻,卻讓她意識到,他對於唐寧,可能真的生出了一些特殊的感情。

  從那次在唐家誤會的擁抱,再到他因為小蔓的事情,兩人開始頻繁的打交道,再到他將唐家在京師的店舖交給她打理,直到昨天她激動之下,自然而然獻出的那一吻。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似乎便與其他人不一樣了。

  安陽郡主的這個理由,唐寧倒是不意外。

  女人嘛,自然都想在人前展露出最好的狀態,唐夭夭沒睡好的時候,也不想讓唐寧看到他頂著黑眼圈的樣子。

  唐寧也並未多想,開門見山道:「蔓兒被陛下禁足在宮裡,不能出宮,我需要你的幫助……」

  他將自己的計劃簡要的說了一遍,屏風後面許久都沒有傳來動靜,唐寧忍不住提高了聲音,問道:「郡主,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安陽郡主回過神,立刻道:「啊,有,當然在聽……」

  唐寧問道:「那你覺得怎麼樣?」

  安陽郡主道:「你放心,你走了以後,京中的店舖,我會照顧好的。」

  唐寧語氣頓了頓,說道:「可我剛才說的是小蔓的事情。」

  「……」屏風之後,安陽郡主深吸口氣,說道:「不好意思,我剛才沒聽清,你再說一遍吧。」

  唐寧剛才的聲音已經夠大了,沒想到安陽郡主在屏風後面居然走了神,不過他有求於人,唐寧對此也不能說什麼,更加簡要的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想要郡主幫我捎一封信和一樣東西給小蔓。」

  「好。」安陽郡主道:「你放下東西和信,我一會兒就進宮。」

  唐寧將一個瓷瓶和一封信放在桌上,說道:「那就謝謝郡主了,不知道郡主晚上有沒有時間,我請你吃飯。」

  對唐寧而言,但凡他親自下廚宴請的,都是他心裡真正承認的朋友,這樣的人並不多,而這段時間接觸下來,安陽郡主的義薄雲天,已經使她成為了唐寧心中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安陽郡主站在屏風之後,平息心情,說道:「今天我有事情,改日吧。」

  今天的安陽郡主明顯有些不太對勁,唐寧也不想勉強,點頭道:「既然郡主有事,那就改天吧。」

  聽到唐寧的腳步遠去,安陽郡主才從屏風後走出來,揉了揉自己因為睡眠不足而出現的臥蠶,臉上露出一絲無奈之色。

  「對了……」唐寧去而復返,走到門口,看著安陽郡主,說道:「那個小瓶子,郡主千萬不要打開……」

  他說完之後,看著安陽郡主那因為多了一對臥蠶而更顯明亮有神的大眼睛,又補充了一句,「郡主的臥蠶,挺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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