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末世圖騰 作者:輝煌戰狼(已完成)

 
梅爾斯 2018-6-1 16:37:4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46 263906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6-21 13:43
卷十八 位面戰爭 第十二節 排擠

  就在鐵渣乘坐浮空艇的時候,西部大陸北方五城之一的黑翼城中,一座裝飾豪華的府邸內,寬闊寧靜的大廳裡,一名三十出頭,線條面部線條硬朗的年輕貴族撥通了萊因哈特家的第一順位繼承人,聖殿內務部秘書長助理,有「聖殿紫薔薇」和「軍師」之稱的威廉·萊因哈特的視頻通訊。

  這位年輕貴族,正是原莫德萊頓家族黑翼旁支的第二順位繼承人,現在降至第五的昆廷·莫德萊頓。

  「威廉表弟,烏鴉鎮那邊有什麼好消息嗎?」簡單的寒暄過後,昆廷開門見山地問道。

  「我已經向代元帥報告過,可她表現得相當冷淡。」威廉淡淡地回答,表現得既不生分,也不熱情。

  「那可是有組織的蟲化變異體暴動,身為代元帥,她怎麼能不管?」昆廷皺著眉頭說道。

  「現在是對外戰爭時期,內部矛盾只能暫時擱置,不適宜繼續擴大。」威廉說道。

  「說得也是……」昆廷沉吟道。

  「昆廷表哥,還有其他事情嗎?」威廉問道。他實在不想和這位黑翼城的過氣繼承人有過多的往來,但礙於大貴族之間的體面和一些生意上的往來,不得不保持風度。

  對方原本是黎明遠征軍第三軍第七獨立大隊的大隊長,但因為嫉妒或是其它原因,對囚禁於深水監獄的前公主守護騎士下毒,結果遭到尤歌的全面報復,不但旗艦被擊毀,大隊長的職務也被革除。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如果沒有奇跡出現,對方的政治生涯基本算是結束了,已經沒有了交往的價值。

  要知道,公主和她的情人之間,哪怕殺的昏天暗地,也容不得其他人插足。暗殺鐵渣,就等於和未來的聖殿教皇結下死仇,簡直是愚蠢至極。這樣的蠢貨,真是誰沾誰倒楣。

  然而,情商低下的昆廷·莫德萊頓,完全沒有覺察到他冷淡的態度,反而對他侃侃而談,「我準備帶領家族部隊,出征極光位面,殺光那些紫瞳畜生……」他的想法很簡單,通過獲取戰功,奪回失去的地位。

  「祝你好運。」威廉不冷不熱地說道。

  「你們不打算參與嗎?」昆廷疑惑道。

  「西部的黃金獅子,一向對戰爭不感興趣。」威廉說道。

  昆廷終於覺察到不和諧的氣氛,臉色逐漸陰沉下來。礙於禮貌,兩人又隨便聊了幾句,就掛斷了通訊。

  「啪嚓!」

  只見昆廷咬著牙,摔碎了通訊器,一臉怨毒地咒駡道,「一群比老鼠還膽小的黃毛大貓,看你們什麼時候滾出西部!」

  毒殺鐵渣的事情敗露後,他本以為教皇會支持他。畢竟這件事情,他們是事先商量過的。可每次覲見,對方都以各種各樣的理由婉拒。時至今日,他還沒見到教皇本人。

  雖然心中怨恨不已,但也沒有別的辦法。他不可能到處去說,這件事情是教皇大人同意的。且不說有幾個人相信,再為自己樹一個大敵,恐怕日子就要到頭了。尤歌之所以沒有繼續追殺他,是因為教皇在背後協調。若是教皇也要殺他,那他就真沒活路了。

  「親愛的尤歌表妹,總有一天,你會感謝我的,是我除去了你的心魔,糾正了你的道路……」昆廷頽然坐下,自言自語地說著。恍然之間,已是面露痴色,目光變得呆滯游離。

  片刻之後,他讓僕人拿來一個新的通訊器,撥通了遠東蛇族的領袖,太陽蛇教大祭司碧青藍的視頻通訊。

  「我準備帶領家族衛隊,前往極光位面……」互相問候完,昆廷迅速切入主題,直白地說道,「在未來的戰場上,我希望能和遠東蛇族互助互利,共同對抗紫瞳魔族。」

  碧青藍面朝著屏幕,嫣然一笑,問道,「你是代表黑翼城家族,還是代表你自己?」

  昆廷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咬了咬牙,回答道,「我自己。」

  「這樣啊……」碧青藍略有所思地抬起頭,「我還以為,你不敢靠近我們蛇族的營地呢~」

  「你什麼意思?」昆廷沉聲問道。

  「呵呵~」碧青藍掩嘴輕笑,目光卻冰冷如刀,「就這個意思。」

  「我明白了,感謝通話。」昆廷頷首說道。

  「那就……再見咯~」碧青藍朝他晃了晃白生生的小手,然後掛斷了通訊。

  「臭表砸!」當屏幕變暗時,昆廷摔碎了第二個通訊器。碧青藍的態度很明確,她和尤歌是一個陣營的。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最好遠離蛇族的營地,免得她難做。

  喝了杯水,昆廷逐漸冷靜下來。能在上層圈子裡玩的人,自然都是精明透頂的老狐狸,誰也不會白白吃虧。如今他得罪了聖殿公主,個個避之不及,也只能孤軍奮戰了。只要他能獲得足夠的軍功,就能重新確立在莫德萊頓黑翼分支的地位。到了那時候,以他銀城世界第一家族的姓氏,必定能重獲尊重。

  想到這裡,他的心情舒暢了不少。可一轉眼,腦海中浮現碧青藍囂張狠辣的樣子,頓時恨得牙齒發癢。與此同時,小腹間無名火起,燥熱難當。連續幾杯冰水灌下去,非但沒有緩解,反而燒得更旺了。

  於是,他讓管家拿來第三個通訊器,撥通了極樂園在西部大陸的一個副總裁的語音。

  「馬上送兩個女孩過來……」他紅著眼睛,强調道,「要遠東的,青蛇氏族的。」

  「遵命,我的伯爵大人。」那邊畢恭畢敬地應道。

  隨後,昆廷回到書房,從牆上的暗格裡取出一瓶散發著淡紫色微光的藥劑,塞進了褲兜裡……

  十五個小時後,在琪漫的夢境中,一艘破舊的浮空艇歪歪斜斜地飛出迷霧,進入了一片極為空曠的區域。放眼望去,天地間空無一物,只有連綿不絕的果凍之海。

  這裡是一百五十年前的主開採區,所有浮空島嶼都被取出懸浮核心,或是直接被炸散,沉入永眠之海。

  進入這裡後,梁平安顯得放鬆了許多,讓副駕駛接手操縱,自己則回到艙內休息。

  「大哥,吃點東西不?」梁平安從物資箱裡取出幾支牙膏狀的物體,朝閉目養神中的鐵渣問道。定眼看去,那「牙膏」上印著各種食物的圖案和「咖喱牛肉味」「番茄雞蛋味」「土豆原味」的小字。

  這是一種遠古大核戰前,用於太空探險的食物。為了能在無重力的情況下進食而設計的,就是將食物做成膏狀,然後像擠牙膏一樣擠進嘴裡。由於在琪漫的夢境中,要一直戴著空氣過濾器,所以進食畢竟麻煩。除非是那些密封性較好的新船,能直接將過濾後的空氣送進艙內。而這艘老古董,明顯到處漏風,想都不用想了。

  不過鐵渣倒沒這個問題,他可以直接摘下過濾器進食。只要時間不太長,基本不會有什麼影響,最多就是胸口有些發悶。面對梁平安遞來的食物,鐵渣搖了搖頭,拍了下身旁的背包,表示自己有吃的。

  「大哥,還有好幾天的路程,困了就睡會吧。」梁平安一邊吃,一邊勸道。

  「嗯。」鐵渣點了下頭,看似隨意地拿起一個行軍杯,在手中把玩了一會兒,然後雙手捏著杯沿,用力一撕!

  梁平安頓時看呆了,那不銹鋼制的行軍杯,竟然像紙糊的一般,發出尖銳的哀鳴,被硬生生地撕成了兩半。

  「我睡著的時候,有個習慣……」鐵渣咧嘴一笑,說道,「凡是靠近我的人,都會像這個杯子一樣。」

  「是是是……」梁平安連忙點頭應道,額頭冷汗直飈,連帶著其他三名年輕人,也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你們,都去那邊。」鐵渣指了指駕駛艙,然後起身走到後方的角落裡,坐下來,斜靠在艙壁上。接著一眼掃過,衆人立即如芒刺在背,不由自主地向後縮了縮。

  「記住我剛才說的……」他淡淡地說道,「如果想活命的話。」

  不一會兒,鐵渣就發出輕微的鼾聲。衆人面面相覷,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更別提靠近了。

  「嘟嘟嘟……」

  許久過後,一陣細小的提示音響起,鐵渣醒過來,吸了五分鐘的氧氣,又繼續睡。為了節省時間,他沒回赤峰要塞帶人,只能自己辛苦點了。既要防著外人,又要照顧自己,睡眠質量低得一塌糊塗。

  就這樣,鐵渣醒一會兒睡一會兒,休息了十多個小時。等他完全醒來後,其他人才頂著重重的黑眼圈,倒在地板上睡去。不得不說,他睡前露的那一手,嚇得他們膽戰心驚,生怕一個不留神,招來殺身之禍。

  雖說行軍杯的鐵皮沒多厚,但能徒手撕開,就代表力量已經遠超普通人數倍,不是八階以上靈能者,就是進化度超過百分之五十的傳統型進化者,要不就是有某些變態能力的蟲化者。總而言之,都不是他們能招惹的對象。

  醒來後,鐵渣喝了點水,又吃了塊牛肉乾,就無所事事地坐在長椅上,百無聊賴,發起了呆。

  果然,還是選錯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6-21 13:43
卷十八 位面戰爭 第十三節 壁壘

    第四天的時候,四周的島嶼漸漸多起來,霧氣也越來越濃,逐漸籠罩了整片天空。

    據梁平安介紹,這些迷霧都是島上的植物散發出來的。它們會吸收游離在空氣中的密水分子,並通過光合作用,分解成普通水分,然後通過遍佈於植物表皮的微小氣孔噴射出來,形成大量水霧。因此,琪漫的夢境又被人們稱之為「無盡霧海」。

    密水是一種高分子聚合物,它的分子式是h2o乘10的5次方。也就是說,一個密水分子包含了十萬個水分子。所謂的「魘氣」,本質上就是摻雜了密水分子的空氣。這是所有夢境植物賴以生存的生命之源。在拆解密水分子時,會產生大量的、類似於靈能的生物能,為它們提供生命活動所需的能量。

    雖然密水屬於高分子聚合物,但不會積壓在人類的體內,而是會隨著呼吸排出體外。不過,這僅僅是在琪漫的夢境中,如果換成銀城世界,或其它低級位面,吸入的過量的魘氣會得肺水腫,窒息而死。

    夢境植物和其它位面的植物,有著本質上的區別,它們介於植物和動物之間,以植物的方式生存和繁衍,利用沾著花粉的水霧進行授粉,利用深入泥土的根須吸收養分;以動物的方式進行內循環,它們擁有脈動的心臟,綠色的血液,遍佈全身的植物纖維血管,其中一部分擁有緩慢移動的能力,或是擁有能進行攻擊和防禦的籐蔓。

    第六天早上,浮空艇飛進一座大型島嶼。具體有多大,無法用眼睛辨別。因為這裡的能見度不超過一百米,但從下往上飛的過程中,他們大概用了十五分鐘左右。若是以飛行速度計算,島嶼邊緣厚度大概是七千多米。

    直到親眼所見,鐵渣才明白過來,開採十萬噸級星辰寶鑽的難度。探測器的極限距離是三千米,這就意味著,無法直接探測到位於島嶼中心的寶鑽。

    如果要進行開採,就必須分割島嶼,從一側邊緣炸起,逐漸縮小面積,進行剖面探測。當找到寶鑽的位置時,估計島嶼也被炸掉了三分之一,其中的工作量和難度,遠超建造幾個赤峰要塞。

    進島後,向下望去,大量的樹木、籐蔓、灌木、蕨類,藏於迷霧之中,神秘而寂靜。相較於中部大陸的黑暗叢林,這裡的植物更為密集。一眼望去,根本見不到土地,全是青綠色。

    大約二十分鐘後,浮空艇飛到島嶼的中心地帶,在一個水霧繚繞的湖泊上空停了下來。

    「老闆,湖的附近,通常沒什麼危險植物,要不要下去看看?」梁平安指著湖邊一處空地,朝鐵渣問道。

    鐵渣點了下頭,得到他的同意後,浮空艇緩緩下降,停在了湖邊。

    地面上的霧氣稀薄了很多,能見度超過五百米。走出艙門,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青綠,大樹參天,無數鬚根從樹冠垂下,扎入泥土,粗大的籐蔓纏繞在樹幹上,彷彿數條綠色的巨蟒,盤踞在樹上。定眼看去,籐蔓上點綴著各色各樣的小花,為這片古老而敦厚的森林增添了一份活力的色彩。

    低頭看去,腳下長著各種顏色的小花小草,花瓣嬌柔,草葉水嫩,沾滿了露珠,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來,找個地方坐下,看看風景。」梁平安一邊說著,一邊朝後方的兩名年輕人招了招手。

    只見他們一前一後地扛著一卷帆布,快步上前,沒過多久,走到湖邊的一處空地上,鋪開了帆布。那帆布呈淺灰色,外層應該是防水的。鋪上去後,他們又跑回三百多米外的飛行器,搬來幾張帆布交椅和一張活動圓桌。

    等他們弄好,鐵渣和梁平安坐了下來。

    「怎麼樣,這裡還行吧?」梁平安問道。

    「嗯。」鐵渣點了下頭,心裡卻有些失望。想在這裡開採星辰寶鑽,簡直難似登天。城世界的各大勢力,將主開採區邊緣的島嶼佔據了,普通人想要開採,就只能深入到這裡。先不說開採的過程需要多長時間,僅僅是將器械和人員運送到這裡,就要一大筆費用,成本至少提升了百分之三十。

    與其自己挖,還不如去買,只是有錢也買不到……

    不得不說,銀城世界的技術壁壘、資源壁壘、政治壁壘,都堅實得令人髮指。怪不得兩百年來,遠東各勢力被壓制得寸步難行。看似自由公平,可實際上,用利益鏈條進行全面封鎖。遠東商人無論做什麼,都要比別人落後一大截,自然不可能生存下來。

    難道,又要去求伊娃?

    說真的,他心中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所以才抱著僥倖心理,過來看看。

    似乎看出了鐵渣的想法,梁平安歎了口氣,緩緩說道,「老闆,說句實在話,沒有世界議會的開採批文,光憑個人的力量,實在太難了……」說話的同時,他將右手伸到背後,向下一切。

    鐵渣剛想回答,一股危險的感覺就從心中升起。他頓時一驚,猛地向後翻倒。

    「彭!」

    倒下的瞬間,一枚通體發紅的穿甲彈,擦破空氣,蒸發著水霧,擦著他額頭飛過,帶起了一連串血凌。

    梁平安以為得手了,急忙起身去看。可頭剛伸過去,一道黑影就從桌底下竄上來,一下扎穿了他的咽喉。

    「呃……」大量鮮血噴濺而出,梁平安雙手捂著脖子,瞪大著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通體烏黑的節足。隨即眼前一黑,墮入了無邊的黑暗。

    鐵渣一擊得手,立即彈身而起,衝向兩名錯愕中的年輕人。同時抽出直砍刀,飛奔而過的瞬間,刀光一閃!

    「嗤……」只見兩人的身體微微一晃,上半身摔落在地上,爆發出大團血霧,慘叫聲即刻響徹了密林。

    「哇哇哇!」「啊啊啊!」

    一刀斬出,鐵渣半秒也沒停留,直接衝向三百米外的浮空艇。

    「彭!」

    第二發紅綢穿甲彈迎面射來,鐵渣脖子一歪,輕鬆躲過。

    趴在浮空艇頂部的狙擊手看見,當場嚇得魂飛魄散。躲過第一槍可以說是運氣,躲過第二槍就只能說明,對方的實力已經遠遠超出他的想像,堪比聖階高手。

    「卵蛋!」狙擊手啐罵了一口,隨即朝下方喊道,「老大,快起飛,他們都死光了。」

    那個一直沒說話的副駕駛,其實才是他們的老大。雖然那位客人實力不凡,但在他們眼中,越是強大就代表越有錢。這裡遠離人類控制區,荒郊野嶺,正是殺人越貨的好機會。經過幾天時間的反覆觀察,他們確定對方不是聖階強者,於是伺機行動,卻沒想到,竟是個大硬茬,連狙擊都能躲得過……

    「快啊,老大,快!」看著快如閃電,急速奔來的的鐵渣,狙擊手急促地喊道。

    「洶……」氣浪翻滾,浮空艇騰空而起,吹得地面上花草飛舞。

    下方景物越來越小,狙擊手終於鬆了口氣,癱坐在地上。卻在這時,一聲嗡鳴從身後傳來,他還沒來得及轉過頭,腦袋就飛了出去。

    殺完人,鐵渣收起膜翅,張開六根節足,俯身向下一扎,牢牢地釘在浮空艇的外殼上。

    「叮叮噹噹……叮叮噹噹……叮叮噹噹……」

    鋒利的足尖在金屬外殼上劃出一道道火花,只見他迅速爬到後方的艙門,一腳踹開,鑽了進去。

    「砰砰砰!」

    還沒落地,駕駛位上的中年人就反過身,用手槍朝他射擊。

    由於地方太小,他沒法閃避,直接頂著子彈衝過去,一刀斬下了中年人的手。

    「哇!」鮮血狂噴出來,中年人的表情都扭曲了,癱倒在地上,緊抓著手腕,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浮空艇失去控制,盤旋而下,「哐當」的一聲,砸在了地上。

    鐵渣從震盪中恢復過來,收起蟲殼和節足,抓著中年人的衣領,拖出船艙,丟在地上。

    「想活命嗎?」鐵渣問道。

    「快,快幫我止血!」中年人痛苦地叫道,鮮血不斷從斷裂的手腕噴出。鐵渣隨手從他身上撕下布條,纏住他手臂,用力綁好。

    「啊!」中年人疼得渾身直哆嗦。

    「一隻手,沒問題吧?」鐵渣冷冷地問道。

    「沒……沒問題……」中年人忍痛回答。接著,鐵渣從身上取出一支小型治療針,給他紮了下去。

    「休息半小時,然後出發。」鐵渣說道。

    「好……」中年人一臉頹然地應道,碰上這個煞星,他徹底認栽了。

    等中年人逐漸恢復過來,兩人回到浮空艇,開始返航。期間,鐵渣又給對方紮了支治療針。雖然他也會開浮空艇,但技術有限,在這裡飛行,更多的不是依靠眼睛,而是經驗和儀表盤上的數據。所以他必須讓對方活下來,否則經過浮空島密集地帶,很容易撞上。

    在這裡擱淺,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首先是氧氣,其次是方向,其三是距離,樣樣都要命。這次為了節省時間,可真是栽了個大跟頭。在位面旅行中,準備稍有不足,就會出現生命危險。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6-21 13:44
卷十八 位面戰爭 第十四節 危機

  十多個小時後,鐵渣遇了大麻煩。中年人開始發燒,神智逐漸模糊起來。這是失血過多,傷口發炎徵兆。鐵渣沒有任何醫療知識,除了給對方打治療針外,別無他法。

  然而,幾針下去,中年人情況依然不見好轉。他的身體素質本來一般,再加上年紀大了,燒一直退不下去。無奈之下,鐵渣只好放棄返航,讓對方將浮空艇停靠在附近一個較小的島嶼。

  數小時後,中年人徹底陷入了昏迷,說著含混不清的話,眼看快要不行了。鐵渣抓了抓掛在胸口的吊墜,顯得有些猶豫。那裡面有三支生命之火,但他捨不得用。花費一萬二千金幣去救個陌生强盜,實在有些浪費。

  思考了很長一段時間,他最終下定決心,咬了咬牙,取出一支生命之火,正準備給對方扎下去,卻在這時,發現對方已經沒了呼吸……

  他這下可傻了眼,失去駕駛員,意味不能開浮空艇。不過,事已至此,後悔也沒用了。他迅速冷靜下來,先找出航線圖和方向儀,確定自己的大致方位,然後搜集食物和氧氣瓶。

  這裡距離主開採區還有一天的航程,如果用膜翅飛行,大概需要三天時間。到了那裡,應該能找到各大勢力的開採點。

  隨後,他灌滿兩瓶氧氣,又挑了些壓縮餅乾,接著用中年人的屍體孵化出一群兵蟻,散出去偵查四周的情況。

  確定下一個島嶼的位置後,他立即張開膜翅,朝那邊飛去。由於他無法攜帶太多東西,否則飛不起來,所以身能攜帶的氧氣和食物不多,只夠四天的消耗。目前的處境,可以說十分危險。一旦氧氣耗盡,要面臨窒息而死的命運。

  除此之外,他還無法長時間飛行,每隔兩三個小時,要停下來休息一會兒。

  兩個多小時後,他飛臨一個島嶼,收起膜翅,落了下去。

  這裡是邊緣地帶,生長著大量的蕉類植物。葉片低垂,或是綠油油,或是紅通通,葉莖布滿了圓形的小孔,不時噴出一兩道拇指粗的水霧。

  鐵渣原地坐下,喝起了水。他不瞭解這裡,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對於這些特別的植物,還是不要靠近的好。

  他正發著呆,腦後忽然刮起一陣厲風,當即頭部一偏,同時側過身體。

  「啪!」

  下一秒,地面草葉紛飛,沙石翻滾。側眼看去,竟是一條手臂粗的藤蔓,呈墨綠色,如活物般收縮蠕動著。

  鐵渣頓時一驚,騰空飛起。

  「咻!」

  迷霧之中,竄出一道黑影,如同舞動的鞭子般,淩空襲來。鐵渣眼看躲不過,當機立斷,抽刀砍去,一股巨力頓時從劍身傳來,推著他向後翻飛。被他砍斷的半截藤蔓則落在地,翻滾扭動,像條垂死掙扎的蟒蛇。

  「嗚……」

  密林傳出一聲長鳴,既像鳥叫,又像風聲。幾息過後,他穩住身體,鼓動膜翅,迅速向攀升,飛離了島嶼。

  又過了幾個小時,鐵渣在下一個島嶼的邊緣降落。這次他謹慎了不少,從地上抓起泥土到處丟,確定安全後,才坐下休息。

  環眼望去,這裡又是另一番景象,生長著大量水瓶狀的植物,下窄小,間寬,葉子很少,卻很寬大,在樹冠頂部呈片狀分布。整體,像個瓶口插著葉子的水瓶。

  鐵渣認出來了,這種樹叫「水瓶樹」,樹幹儲藏著大量的樹液,據說可以飲用,味道清甜可口。

  他稍微猶豫了一下,走進樹林,找了棵較大的水瓶樹,拔出匕首刺了進去。

  「嗤……」

  一股水霧噴出來,帶著淡淡的甜香。緊接著,一條細細的水柱噴了出來。

  鐵渣連忙張口接住,那樹液冰涼舒爽,像是凍了許久的果汁,十分可口。

  喝了好一會兒,鐵渣心滿意足地擦了擦嘴,又開始四處搜尋起來。據說水瓶樹的附近,還會生長一種名為「麵包樹」的植物。

  麵包樹看起來和普通的蘋果樹一樣,但它的果實如果經過烘烤,會膨脹變大,吃起來像起司麵包,非常美味。

  這片密林看起來並不危險,他溜達了一圈,沒遇到什麼麻煩。

  走著走著,前方忽然空曠起來,地露出了泥土的顔色。林花草樹木,似乎沿著一條弧線,停止了生長。

  飛到高處看去,空地的間生長著一株異的大紅花。

  那花朵直徑有三四米長,花瓣鮮紅如火,嬌艶欲滴,似乎有一種神的魔力,讓人忍不住想靠近觀察。

  有如神使鬼差般,鐵渣緩緩飛了過去。而在距離花朵還有十來米的時候,他腦海忽然傳來一陣刺痛,彷彿針扎了進去。他立即驚醒過來,像逃一般飛速後退。

  夢魘霸王花,琪漫的夢境最可怕的夢境植物之一。

  據學者們分析,它能發出一種心靈電波,誘使生物靠近,然後在漫長的時間裡,用根鬚逐漸吸收獵物的養分。一旦被它迷住,連聖階强者都可能隕落,呆呆地凝望著花瓣,直到變成一具骷髏。

  回想起剛才的一幕,鐵渣嚇得渾身冷汗直冒。若是沒有那一絲源力的提醒,他已經死了。

  現在孤身在外,為免夜長夢多,他立即動身,朝下個島嶼進發。

  接下來的三十多個小時裡,他埋頭趕路,直到困得不行了,才落在一座島嶼的邊緣,準備睡覺。

  第一瓶氧氣已經消耗了大半,他心中愈發地焦急起來。直到現在,他也只能確定,方向的大致正確。如果五十個小時內找不到營地,他會因缺氧而死。

  想到這裡,他心中遺憾不已。那麼多風風雨雨都走過了,竟然死在一次的疏忽之下,實在有些不甘心。

  縱然此刻深陷絕境,他依然是個簡單的人。嘆息完,靠在石頭睡了起來。他是那種明早要處決,今晚還能吃得很香,睡得很甜的人。反正該死就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醒來睡去,睡去醒來,七八個小時後,他吃了幾塊壓縮餅乾,繼續前行。

  幾個小時後,他拋下了第一個氧氣瓶,啓用了第二個。

  期間,為了節省氧氣,他嘗試了下每三小時吸一次,結果兩小時二十分的時候,他感到頭暈眼花、渾身無力,差點一頭栽進永眠之海。有了這次教訓,他不敢再嘗試,每次都準時吸氧。

  二十多小時後,第二瓶氧氣剩下一半,他心中的煩躁已經不能用語言形容。

  然而,四周依舊白茫茫一片。他甚至覺得,自己一直在原地繞圈,從未離開過起點。

  恍然間,他來到一個小型島嶼。這裡地方不大,一眼能望到頭,間有棵非常大的榕樹,枝繁葉茂,蔽日遮天,向地面投射出大片陰影。白如輕紗的水霧環繞其間,徐徐升著,飄散著。眼前的一切,彷彿都是海市蜃樓,鏡花水月,如夢似幻,真假難辨。

  在這個地方,往往越美麗的東西,越危險。他不敢靠近,只是停留在島嶼的邊緣休息。

  剛坐下不久,四周忽然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地面像沸水一般,翻湧起來。他頓時臉色大變,張開膜翅,飛向空中。

  「咻咻咻咻咻咻咻!」

  離地的瞬間,無數根鬚破土而出,其中一根較長的,纏住了他的腳踝,向下拉扯。

  鐵渣立即抽出直砍刀,向下一削,切斷了樹根。可下一秒,更多的樹根纏繞來,他剛砍斷這邊,那邊又卷來。

  他很快被拖到地面,更多的根鬚從土鑽出,一層層地向他包裹過來,並扭動著,往大榕樹方向拖拽。

  他雙腳蹬在土裡,借助腰部的力氣,猛地掙脫纏繞手部的根鬚,掄圓了直砍刀,旋身而起,一刀掃出。「唰啦」的一聲,掃開身前大片根鬚。

  可地面的根鬚彷彿無窮無盡般,剛砍斷這邊,那邊又圍了來。與此同時,樹冠垂下密密麻麻的根鬚,扭成數股,向他襲來。

  眼看形勢危急,鐵渣不再猶豫,從衣兜裡取出一根金屬管,用力扎進大腿。

  霎時間,紫紅的液體流入血管,泵入心房,帶來了無窮無盡的力量。

  「耶~」一聲低沉的嘆息,從胸腔的最深處傳來,帶著難言的瘋狂和暢快。

  眼白之中,血絲瘋狂地生長著,互相交錯、蔓延。頃刻間覆蓋了瞳孔,宛如泣血。這是從「殺人蜂」爾那里弄來的魔族興奮劑,能最大程度地激發潛能,燃燒生命。

  他渾身散發著高熱,裸露在外的皮膚泛起一層詭異的紅光,彷彿一塊燒紅的烙鐵。那些纏繞著他的根鬚,一旦觸碰到他的皮膚,發出「嗤嗤嗤」的輕響,冒出大量的水蒸氣。

  「哇哇哇!」

  下一刻,他發出野獸般的嘶吼,揮舞著手的直砍刀,彷彿一道摧枯拉朽的旋風,絞得周圍的根鬚層層斷裂,四散紛飛。

  「咯啦啦……」

  這時,不遠處的大榕樹忽然動了起來,樹冠搖擺著,發出枝丫崩裂的聲音。頃刻間,密集的根鬚如同潮水般,直撲鐵渣。

  「唰唰唰!」

  利刃劃破空氣的尖聲接連不斷,大量斷裂的根鬚被拋飛到空,向後方落去。

  似乎覺察到獵物的强大,根鬚放棄進攻,縮了回去。

  在興奮劑的影響,本應撤離的鐵渣,已然殺紅了眼,雙手握劍,追著根鬚左劈右砍。

  眨眼間,他沖到榕樹下,對著數人合抱的樹幹一頓猛砍,樹皮木屑四處蹦飛。

  「嗚……」

  方傳來一陣沉悶的嗡鳴,如同大風吹過山洞,令人耳膜發疼。只見他節足賁張,飛速竄樹冠,掄著直砍刀,砍得枝葉紛紛掉落。

  「嗚……」

  樹冠的心,再次傳來巨響。他目光一凝,鎖定聲音的來源,劈開擋在身前的根鬚,直沖過去。

  「咻咻咻!」

  隨著聲音的響起,枝葉搖擺,朝鐵渣猛抽過來。卻見流光一閃,齊齊斷裂。

  鐵渣一路斬殺過去,勢如破竹,手刀鋒所向披靡,很快到了樹冠心。

  「咚咚咚……」

  深處傳來一陣陣,類似於心跳的鼓動聲。劈開遮擋在前方的枝葉,一個巨大的瘤狀物出現在眼前。它急促跳動著,一條條水管粗的脈絡遍布其,隨著收縮和舒張的節奏變粗變細。

  狂暴的鐵渣第一時間直刺過去,「噗」的一聲,直末刀柄。

  「嗚……」

  巨大的風聲震耳欲聾,整棵榕樹都劇烈地擺動起來,樹枝發了瘋地抽動起來。

  鐵渣站立不穩,從樹摔下來。半空之,他膜翅一振,向側面飛去。

  「咯啦啦……」

  隨著一陣刺耳的木裂聲,那巨大的榕樹,竟然開始收縮。低頭看去,地面土石翻滾,樹幹正一節節地沉下去。半分鐘不到的時間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入地下。那原本的地方,只留下了一個大坑。

  鐵渣看得口瞪目呆,都忘記繼續進攻了。沒想到這夢境植物,還能縮入地下,真是無不有。

  沒過多久,一陣倦意襲來,魔族興奮劑的副作用來了。鐵渣眼皮一沉,差點昏睡過去。他迅速拔出匕首,刺入大腿,讓自己保持清醒,同時擰開氧氣瓶,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氧氣。

  大約一個小時後,他逐漸恢復過來,隨即一驚,發現氧氣瓶快見底了。

  原本能堅持二十多個小時的氧氣,現在只剩下幾分鐘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6-21 13:45
卷十八 位面戰爭 第十五節 絕境

    眼看命在旦夕,鐵渣歎了口氣,頹然坐下。連帶著剩下的氧氣,還有四個小時的時間。可抬眼望去,只有白茫茫的一片,除了霧,還是霧……

    生命的倒計時,由此開始。

    三小時五十九分、三小時五十八分、三小時五十起分……

    寂靜無聲之中,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過去了。鐵渣想到了很多,他的女人,他的朋友,他的追尋。死在這裡,他真的很不甘心,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完成。大約十分鐘後,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收拾心情,鼓動膜翅,飛向下一個島嶼。

    哪怕是死,也得死在路上,而不是自怨自艾的等待中。

    兩小時後,他吸完最後一口氧氣,拋下氧氣瓶,繼續朝前探尋。他已經能預感到自己的死期,卻依然不肯放棄,只是思維變得有些麻木,腦內一片空白,機械式地飛行著,什麼也沒有去想。

    「轟!」

    飛著飛著,迷霧中忽然傳來一聲悶響。那聲音的穿透力極強,似乎從極為遙遠的地方傳來的,如同深夜中的雷鳴,滾滾而來,餘音不止。他身形一滯,停了下來,並很快判斷出,是開山炸石的聲音。必定是有人在附近開採星辰寶鑽,想到這點,他心中狂喜不已,全速朝聲音傳來的方向飛去。

    只見他穿風破霧,數分鐘後,就飛臨了一塊巨大的島嶼。

    下方是一望無際的林海,水霧縈繞於樹冠上空,能見度很低。他沿著記憶中的方向,仔細搜尋。

    可剛才僅僅是一聲,再加上位移了數千米,他已然失去方向。在霧中飛了半個多小時,他依然一無所獲。前方漸漸出現島嶼的邊緣,看到這般景象,他的心一下跌到了谷底。從飛行的速度和時間上算,這個島嶼的直徑至少有十五公里。爆炸聲必然是島上某處傳來的,可這麼大的區域,能見度又只有幾百米,想找到藏在其中的人類營地,無異於/大海撈針,簡直太難了。

    此刻的他,就像一隻無頭蒼蠅,根本不知道該飛往哪裡。剛得到希望,又再次泯滅,這樣的感覺,實在讓人難受。他漫無目的地遊蕩著,祈盼能得到幸運女神的垂青。

    「轟!」

    大約半小時後,身後忽然傳來第二聲轟鳴,他當即精神一振,朝爆炸的方向飛去。飛行的途中,他眼前驟然一黑,差點墜落地面。缺氧的症狀,終於開始顯現了。他心中焦急無比,卻依然沒有發現營地的蹤跡。

    飛出兩千多米後,他聞到一股硝煙的味道,連忙追尋過去,很快就看見大片坍塌地域。營地近在咫尺,可他就是找不到。胸口愈發地沉悶,視線天旋地轉,他再也無法維繫平衡,一頭扎進密林,壓斷了數根枝丫,摔在灌木叢中。

    「呃……」他用力地抓著胸口的衣物,艱難地朝光亮處爬行。

    「咦,你聽見什麼聲音沒?」「嗯,好像有什麼東西掉下來。」「該不會炸到人了吧。」「怎麼可能……」「快去看看。」「好。」

    沒過多久,兩名穿著帆布工作服,戴著工程頭盔和玻璃面罩,背著氧氣瓶,拿著鐵鏟的遠東工人出現在灌木叢附近。

    「好像是這裡……」一名工人仰頭看著上方折斷的枝丫,對身後的同伴說道。話音未落,灌木從突然一動,竄出一道人影,將他撲倒在地,然後「嗤」的一聲,拔開他的輸氧管,直接塞進嘴裡大口大口地吸氣。

    「啊!」驟變之下,另一名工人嚇得大叫一聲,驚慌失措地舉起手中的鐵鏟,就要砸過來。

    鐵渣眼角的餘光掃見,立即抓起身下的工人,擋在身前。

    「你……你是什麼人?」見同伴被控制,那名工人不由自主地放下鐵鏟,顫聲問道。

    「別緊張……」鐵渣深深地吸了口氧氣,聲音平和地說道。

    看他臉上沒有惡意,那名工人神色一鬆,但眼中的警惕絲毫不減,「你想幹什麼?」

    鐵渣咧嘴一笑,說道,「借口氧氣吸吸。」

    「放……放開我……」鐵渣手中的工人掙扎了一下,只感覺肩膀被起重機壓著。

    「放鬆點,朋友。」鐵渣緩緩鬆開手,然後朝前一推,工人蹌踉幾步,差點摔倒。

    吸了一會兒氧氣,鐵渣逐漸恢復過來,接著拿出兩枚金幣,手指一動,彈了過去。

    兩名工人接住飛來的金幣,放在嘴裡咬了咬,旋即面露喜色,對視了一眼,齊聲說道,「謝謝老闆。」

    「我的浮空艇撞毀了,需要幫助……」鐵渣一邊說著,一邊拿出錢袋搖了搖,發出「嘩啦啦」的聲音,「帶我去你們營地,謝謝。」

    「行,我們遠東人最樂於助人了。」「兄弟,放心,我們遠東人是最好客的。」兩名工人同時拍著胸口說道。

    十多分鐘後,鐵渣在兩名工人的帶領下,來到了密林中的一片營地。

    一眼望去,營地大概有上萬平方米,側面是一大塊空地,上面停放了不少機械,有挖土機、鑽井機等等,還有十來艘大小不一的浮空艇。

    營地的外圍是三角形的單人帳篷,大約有幾百個,然後是十來個拱形的軍用帳篷,其中有漆塗著紅十字標誌的醫療帳篷,也有漆塗著齒輪標誌的器械倉庫,還有漆塗著燃油桶或者麵包的物資倉庫。正中間則是一頂超大的圓形帳篷。這種帳篷在古代叫「馬戲帳篷」,通常用於節目表演,現在則作為指揮營帳使用。

    當鐵渣看到墨綠色防水布上的徽章時,心裡一咯噔,只想轉身就走。那徽章呈圓形,外圈是七條首尾相食的毒蛇,有黑曼巴蛇、眼鏡王蛇、竹葉青蛇、金銀環蛇、鉤嘴海蛇、遠山蝰蛇、白頭蝮蛇,中間是一根彎彎曲曲的長木杖和一個燃燒的火盆。

    這是遠東蛇族的標誌,又被稱之為「聖火蛇徽」,或是「七色蛇環」。雖然鐵渣早有心理準備,但真的看見時,仍舊止不住地想逃。縱然碧天野的滋味如若甘泉,但碧青藍給他帶來的心理陰影實在太大,以至於他看到蛇族徽章時,渾身不舒服,彷彿有把刺刀正抵著後心,隨時給他來一下透心涼。

    不過,想脫離目前困境,似乎也沒別的辦法了。反正對方不知道他是誰,裝成一般落難的旅人就行了。

    「先給我弄點吃的喝的,然後派艘浮空艇送我回去,該多少錢,說就是了。」走進作為餐廳的營帳,鐵渣大大方方地說道,又彈了兩枚金幣出去。

    「好,沒問題。」「謝謝老闆。」兩名工人拿起錢,點頭哈腰地出去安排了。

    沒過多久,一名工人端來熱氣騰騰的排骨飯和茶,鐵渣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至少表面上,顯得相當愉快。

    吃到一半,另一名工人回來了,興奮地告訴他,他們老大同意派遣浮空艇送他回始初之地。另外,他只需要按照市場價支付費用即可,大概六七十金幣左右。

    聽到這個消息,鐵渣心情大為好轉,又給了他們每人兩枚金幣。

    「浮空艇正在檢修和加油,還有半小時就能出發了。」前去問話的工人收起金幣,樂呵呵地說道。

    「嗯。」鐵渣點了下頭,沒再說話,埋頭繼續吃東西。他連續吃了好幾天的壓縮餅乾,感覺胃都快抽筋了,終於能吃上肉和飯,自然要好好享受一番。

    大約半小時後,鐵渣吃著第二碗排骨飯,外面忽然傳來一聲炸響。

    「轟……轟轟……」

    一開始,鐵渣還以為是常規的島嶼分離,可爆炸聲接連不斷地傳來,還伴隨著閃爍的火光,這就很不正常了。

    他稍微想了想,立即臉色大變,衝出作為餐廳的帳篷,就看見不遠處火光沖天,正是停放浮空艇的地方。走到近前,那裡已經燒成一片火海,不停地傳出爆炸聲,一艘艘浮空艇哀鳴著,骨架從中斷裂,零件蹦飛。

    他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不用說,他的身份已經暴露了,所以對方直接斷了他的後路。

    「呵呵~」身後傳來一個銀鈴般的笑聲,可聽在鐵渣耳朵裡,心情更糟糕了。

    「鐵渣大人,歡迎哦~」一名「碧青藍」款步而來,臉上帶著清純可人的笑容,隨後雙手交疊,置於小腹,腰部微微一彎,朝鐵渣行了一禮。

    「你是誰啊?」鐵渣沒好氣地問道。

    「在下碧篠(xiao)蘭,見過鐵渣大人。」她頷首說道。碧青藍手下的複製體,十二聖女為「天」字輩,比如碧天野、碧天晴等。她們的二十四名副官是「空」字輩,而副官的四十八名助手是「水」字輩,其餘的則分成三脈,分別是「筱」、「曉」、「篠」字輩。

    碧篠蘭,就是「篠籬軍」的一員,另外還有「筱葉軍」和「曉竹軍」。無論篠籬,還是筱葉,亦或是曉竹,其實都是竹子的意思。

    「你到底想幹嘛?」鐵渣皺著眉頭,十分不爽地問道。

    「怎麼了?」碧篠蘭一臉茫然。

    「明知故問。」鐵渣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哎呀~篠蘭只是弄壞了自己的東西,卻沒想到,惹得鐵渣大人不高興了,實在不應該呀~」碧篠蘭低垂著眼簾,朝鐵渣微微頷首。那歉意滿滿,單純無辜的樣子,只讓人感到渾身無力,有血吐不出來。

    「你……」鐵渣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對方之所以炸毀浮空艇,就是為了困住他。就算他想出手搶奪,也沒指望了。

    「要不……」碧篠蘭微微一笑,說道,「請鐵渣大人到帳內坐坐,讓篠蘭替您沏壺清茶,順順氣,然後再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她意味深長地說道,「從哪裡調艘浮空艇過來,以解大人燃眉之急。」

    鐵渣冷哼一聲,背過手,朝營地中間的大帳走去。碧篠蘭抿嘴輕笑,扭著小腰,快步跟上。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6-21 13:47
卷十八 位面戰爭 第十六節 篠蘭

  片刻之後,在寬大的帳篷裡,會客區的沙發上,鐵渣看著碧篠蘭煮水、燙杯、沏茶,然後端起來喝了口,看似隨意地問道,「朋友,你是怎麼認出我的?」他心裡有些納悶,明明自己戴著深色的玻璃面罩,遮掩了面容,而這位碧篠蘭又沒見過自己,怎麼剛碰面就認出來了。

  碧篠蘭甜甜一笑,說道,「不告訴你~」 

  「如果你不說……」鐵渣放下茶杯,看了眼腕上的多功能電子錶,然後臉色一凝,嚴肅地說道,「我現在就强上了你……」他語帶威脅,「我想,現在距離援軍到來的時間,應該還很漫長。」 

  碧篠蘭猶豫了好一會兒,臉色陰晴莫辨,最後面露微笑,取出一隻筆狀物,輕輕地按了下。 

  「先給我弄點吃的喝的,然後派艘浮空艇送我回去……」筆帽上閃爍著一點熒光,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

  「你剛才進營地的時候,守衛們就通知我了。」碧篠蘭笑著說道,「我們所有姐妹都聽過你的聲音,只要你沒用變聲器,我們馬上就能認出來。」 

  聽到這個解釋,鐵渣苦澀地笑了笑,嘆息道,「我只是個小人物而已,你們至於這樣嗎?」 

  「篠蘭只是一名小兵,天資有限、頭腦愚笨,不及其他姐妹們聰穎,鐵渣大人的問題,篠蘭回答不了,還請見諒~」碧篠蘭乖巧地說道,全然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那就沒辦法了。」鐵渣攤開雙手,目光在她身上游來走去,相當不善。 

  在他的注視下,碧篠蘭輕咬薄唇,說道,「篠蘭只是一介弱女子,實力不過靈能二階,就是穿上動力甲,也萬萬不是大人的對手。」 

  「大人若是要硬來,篠蘭自然不敢不從,必定好好承歡於大人,只是……」 

  「大人享用完,還請高抬貴手,送篠蘭一程。」她聲音平靜,水波盈盈的眼中,透出一股決然。 

  鐵渣冷哼一聲,「又拿死來威脅……」 

  「又?」輕輕一個字,她就抓住了對話的重點。 

  「對,又。」鐵渣點頭說道。 

  「那你得手了沒?」碧篠蘭天真地問道。 

  「我憑什麼要告訴你?」鐵渣裂開嘴,笑了起來。 

  「大姐說得沒錯……」碧篠蘭做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感嘆道,「你確實挺壞的。」 

  「是嗎?」鐵渣一邊問著,一邊拿起茶杯。此刻,他心裡正估算著,對方的增援部隊什麼時候到。呷了口茶,他取出通訊器瞄了眼,衛星網絡依然處於斷線狀態。也就是說,這裡無法使用通訊設備聯繫外界。那麼,剛才炸毀浮空艇之前,碧篠蘭肯定派出了連絡人員。 

  從這裡到夢境之門,至少要四天航程,一來一回,最快也得八天,再加上集結部隊的時間,起碼要十天以上。 

  時間上來說,還算寬裕。但要他背著氧氣瓶飛回去,先不說危不危險,橫穿主開採區時,根本沒有落腳的地方,他不可能連續飛行三天三夜。而且他又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找到下一個營地。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他再也不想嘗試了。 

  但留在這裡,等援軍一到,他馬上就會變成階下囚。到了那時候,碧青藍要將他捏圓搓扁,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被狠狠地敲詐一筆,估計是最輕的,各種刁難和羞辱,估計也少不了。 

  想起沐雨琴心的話,他不禁有些不寒而慄。碧青藍那瘋子,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說不定會把他關進暗無天日的地牢,一輩子都別想再出來。 

  說起來,可能性真還不小…… 

  既然沒路可走,那就一不做,二不休! 

  想到這裡,鐵渣的目光移向碧篠蘭,然後又落在了她身後的不遠處。那是一個簡易浴室,由磨砂玻璃建造,外面擺著一扇由斑竹做成的屏風。側面裝著一台巨大的設備,數根管道從下方伸出,穿過帳篷通向外面,估計是台水霧搜集機。 

  「我要洗個澡,給我找身乾淨衣服來。」觀察了一會兒,鐵渣向碧篠蘭提出要求。 

  「洗澡?」碧篠蘭警惕地問道。 

  「不行嗎?」鐵渣反問道。他已經很多天沒洗澡了,這裡的環境又潮濕,現在渾身粘糊糊的,幹什麼事情都沒心情。 

  碧篠蘭想了想,一時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只好「哦」了聲,起身走進浴室,擰開了浴缸的水龍頭。 

  「行了,洗吧。」放好水,碧篠蘭試了下水溫,朝鐵渣說道。 

  「幫我找件衣服來。」鐵渣又吩咐道。等前者出去後,他將裝備整理好,放在架子上,然後脫掉衣服丟在地上,「撲通」的一聲,鑽進水裡。 

  這浴缸是圓形的,直徑有三米多寬,一米多深。冒著熱氣的水正從水龍頭中緩緩流出,落入缸中,激起一圈圈漣漪。 

  聽著悠然的水聲,鐵渣扭了扭脖子,仰躺下來。毛孔在溫水中逐漸舒張,一掃數天來的疲憊。 

  「咯啦。」沒過多久,碧篠蘭推開一條縫隙,塞了件防水布軍衣進來。 

  「拿瓶紅酒來。」鐵渣又要求道。 

  「你……」碧篠蘭一臉不爽,這個壞東西,竟然她當成服務生來使喚。 

  「快點。」鐵渣在裡面催促道。 

  儘管要求很不合理,她也非常不情願,但還是拿來了紅酒和杯子,塞進浴室中。 

  「進來幫我倒酒。」鐵渣懶洋洋地說道。 

  面對他越來越過分的要求,碧篠蘭咬了咬牙,拒絕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讓客人自己倒酒,難道這就是你們遠東蛇族的待客之道?」鐵渣沉聲問道。 

  「有你這麼失禮的客人嗎?」碧篠蘭反唇相譏。 

  「別忘了,是你們主動讓我留下來的。」鐵渣咄咄逼人,接著又威脅道,「再不進來倒酒,小心我强上你。明顯這個營地裡,沒有人是我的對手,要不然你也不用炸光浮空艇……」他故意拉長聲音,語氣裡透著戲謔,「我說得對嗎,朋友?」 

  碧篠蘭緊握著雙手,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可最終還是推開浴室門,走了進去。面對這個大流氓的威脅,她實在想不出應對的辦法。 

  「來來來,陪我喝一杯。」鐵渣壞笑著說道。他已經發現,這個碧篠蘭比碧天野和碧天歌好對付多了。雖然還算聰明,但反應至少慢了半拍。 

  碧篠蘭在浴缸外倒好酒,兩人碰了下杯,慢悠悠地喝了口。粘稠的酒漿散發著葡萄的芬芳,縈繞舌尖,在口中停留了一小會兒,緩緩流入胸腔,一股溫熱逐漸散開,流向四肢百骸,舒暢愜意。 

  「赤山莊園,不錯啊。」鐵渣拿起酒瓶,端詳著上面的標簽,自言自語般說道。沒想到除了海妖紅酒,遠東赤蛇氏族的也不錯。 

  「我們遠東的好東西多了。」碧篠蘭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很好。」鐵渣將剩下的半杯紅酒放在浴缸邊緣,然後看著她,指著缸內說道,「進來。」 

  「你想幹嘛?」碧篠蘭柳眉輕蹙。 

  「幹你。」鐵渣輕描淡寫地說道。 

  「那你想好了沒有?」碧篠蘭面露溫色,說道,「這可是死仇。」 

  「你硬要把我留下,就應該預見到這種可能性。」鐵渣面無表情地說著,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如同一頭盯著獵物的野狼。 

  碧篠蘭臉色一白,下意識地後退幾步,隨即奪門而出。與此同時,鐵渣背後竄出節足,一把勾住前者的纖腰,向後一拋,扔入缸中,激得水花四處飛濺。 

  「啊……咕咚……」慌亂之中,碧篠蘭連續灌了好幾口水,剛掙扎著爬出水面,又被按了回去,咕咚咕咚地喝了好多水。 

  「不……咕咚……不要……」碧篠蘭胡亂拍打著,水花潑得到處都是。 

  「嗯……」灌得她快要暈過去的時候,鐵渣揪著她的頭髮,將她拉出水面,仰起她的頭,一口吻了上去。大量的唾液順著舌尖,流進了她的腹中。 

  接完吻,碧篠蘭被他一把推開,「撲通」的一聲,跌坐在水裡。 

  「可……可惡……大姐不會放過你的……」碧篠蘭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朝浴缸外爬去。她渾身微顫,顯得艱難無比。 

  鐵渣饒有興致地看著她爬出浴缸,然後信念一動,數以百計的兵蟻幼蟲破殼而出,張開尖利的蟻顎,一點點地撕咬。 

  「呃……」腹中傳來一陣陣劇烈的絞痛,碧篠蘭先是渾身一僵,隨即一手捂著小腹,一手拍打著地面,彷彿疼得快要瘋掉了。 

  雖然她體內的靈能全面激發,清掃著入侵者,可治標不治本,剛解決一處,另一處又開始出現新的。再加上她只有二階,靈能較為稀薄,沒過多久,就喪失了反抗能力。 

  「回來。」耳邊傳來淡淡的聲音,碧篠蘭咬緊銀牙,痛苦地爬了回去。 

  下一刻,六根節足和兩隻手從四面八方朝她伸來…… 

  强行牽手! 

  「你是不是覺得……」許久過後,碧篠蘭喘著粗氣,狠狠地剮了他一眼,問道,「我們複製體不是人類,只是本體的一組細胞,所以不需要平等對待?」 

  鐵渣先是一楞,隨即陷入深思。他很快就發現,在他的潛意識中,他把碧青藍的複製體當成了兵蟻那樣的存在。但實際上,兵蟻沒有獨立思想,只有物種的本能,並且是受他控制的。而碧青藍的複製體不同,她們都擁有獨立人格,是個活生生的人類。 

  不過,也正因為她們擁有獨立人格,所以他才有策反的想法。既然碧天野無法忍受她的複製體和他發生關係,那麼,他完全可以利用這一點,將她們拖下水。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6-21 14:07
卷十八 位面戰爭 第十七節 恨意

  兩小時後,鐵渣享盡歡愉,穿上乾淨衣服,神清氣爽地回到會客廳,翹著腿,坐在沙發上喝茶。

  之後又過了半小時,碧篠蘭換了身天青色的、用金絲綉著三隻飛鳥的旗袍,頭髮束成兩股,腰間別著兩把短刀,目光呆滯地走出臥室,如同行屍走肉般,來到鐵渣面前。

  「哐……」只見她面無表情地抽出一把短刀,扔在茶几上。

  「動手吧。」碧篠蘭注視著鐵渣,聲音平靜地說道。

  「不至於吧?」鐵渣笑了笑,想伸手拉她坐下,她卻退後一步,避開了他的手。

  「別吃了又不抹嘴,我會鄙視你的。」碧篠蘭冷著臉說道。

  「跟我回去吧,碧青藍能給你的,我也一樣能。」鐵渣勸誘道。

  碧篠蘭頓時楞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你說的……」她的目光游離不定,顯得有些遲疑,「都是真的嗎?」

  「我從不說謊。」鐵渣認真地回答。

  碧篠蘭注視著他,沉默了許久,最後輕嘆一聲,說道,「鐵渣,有很多事情,你不懂,我也不能說……」她抬頭望著帳篷頂,幽幽地說道,「就這樣吧,殺了我,一切都結束了……」

  「非要這樣嗎?」鐵渣疑惑道,「跟著我,又有什麼不同,你是複製體,沒有家人,沒有牽掛……」

  「我有!」碧篠蘭打斷他,激動地說道,「我有三千姐妹,她們都是我的家人,我不能背叛她們!」

  眼看這個方向勸不動,鐵渣馬上改變了策略,「其實,我和你的家人之間,也沒什麼深仇大恨,或許不久以後,我們還有合作的機會。你說是不是?」

  「那是以後的事情了,和我無關。」碧篠蘭搖著頭說道。

  「我們輝煌一脈,和你們靈蛇一脈同宗同源,何必自相殘殺呢?」鐵渣真誠地說道。

  「你到底動不動手!」碧篠蘭逼視著他,沉聲問道。

  「沒人能逼我。」鐵渣帶著輕佻的笑容,說道。

  「你好狠啊……」碧篠蘭幽怨地說著,從茶几上拿起短刀,走向身後的辦公桌。

  「跟我回去吧,我會帶你去看電影,吃雪糕和爆米花,帶你買衣服,帶你吃好吃的,陪你到遊樂場玩,陪你散步,我還會烤沙鼠,就連聖殿公主都說好吃……」鐵渣循循善誘,碧篠蘭卻像沒聽見似的,緩緩走到桌旁,坐了上去。

  「如果我是一般女孩兒,估計已經被你的甜言蜜語打動了,只可惜,我不是……」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我是碧青藍的複製體,我的追尋,你不懂,也不可能懂……」

  正說著,她忽然握緊短刀,猛地一下,扎進自己的腹部。

  「呃……」鮮血彌漫而出,染紅了青色的旗袍。

  鐵渣頓時大吃一驚,連忙取出吊墜中的生命之火,快步沖前。

  「別,別過來!」碧篠蘭抽出第二把短刀,橫在脖子上。刀鋒散發著微藍的光芒,在雪白的脖頸上,壓出一道細細的血線。

  「朋友,你……」鐵渣拿著血清,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完全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麼決絕。

  「鐵渣,我恨你……」碧篠蘭咬著牙,顫聲說道。晶瑩的淚水湧了出來,順著她俏美的臉龐,無聲地滑落。

  「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欺負你……」鐵渣努力保持鎮定,勸說道,「我養父總說,生命是寶貴的,不要輕言生死。」

  「我恨你!」碧篠蘭朝他大聲喊道,咬碎銀牙,用盡全力地向下一劃拉。竟然硬生生地,將自己開腸破肚!鮮紅的臟器當場流了出來,觸目驚心。緊接著,她手中刀光一閃,割開頸動脈,鮮血即刻噴出數米外。

  鐵渣蠕動著嘴唇,只覺得喉嚨發乾,說不出話來。雖然他殺過不少人,但這樣的場面,卻還是第一次見到。剛和他盡了魚水之歡的女孩兒,就這樣眼睜睜地,在他面前消香玉損。其中的滋味,苦澀得難以形容。

  碧篠蘭對自己實在太狠了,若是沒有足夠的醫療設備和專業醫生,就是再多的生命之火,也救不回來。在目前的條件下,最多只能保存她的脊椎和腦部。但看她的表現,絕不會願意變成改造人。

  看著漸漸沒了動靜的屍體,鐵渣重重地呼出一口氣,走上前,將她抱了下來。懷中的碧篠蘭,依然睜大著眼睛,死死地盯著他,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我錯了,還不行嗎?」鐵渣很無恥地說了句,碧篠蘭的眼睛就閉上了。隨後,鐵渣將她的屍體放在沙發上,開了瓶紅酒,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來。這裡到處都是血,地上、茶几上、沙發、櫃子上,場面極為血腥。

  一名守衛走進來,只看了眼,就嚇得臉色發白,拔腿就跑。

  與此同時,在西部大陸的黑翼城,莫德萊頓黑翼旁支的府邸中,家族的第五順位繼承人昆廷·莫德萊頓推開書房的門,走了進去。

  地板一塵不染,兩側是數十米高的書櫥和環形的木制回廊,小巧的木梯錯落其中,一派古典圖書館的味道。

  書房的正中間,擺著一張寬大厚重的辦公桌,桌沿和桌腿上刻滿了古樸的花紋。它是用探險船「寶石皇后號」的船脊製作的,不僅價值連城,更承載著歷史的厚重。

  一名年輕人雙手置於臺上,目光平靜淡然,無論服飾還是神情,都一絲不苟。

  他有一雙翡翠般的眼睛,明亮而深邃,不溫不火。他的臉部線條十分柔和,卻又不失剛强,俊俏得令人迷醉。他穿著純白色的長袍,胸前掛著鐵骷髏十字架。陽光從他背後的落地窗照進來,灑在他的雙肩上,彷彿整個人沐浴在光華中,聖潔而莊嚴。

  他的每一個細節,都是那麼的柔和。可不知為什麼,整體上看去,卻散發著一股無形的威壓,讓人忍不住要頂禮膜拜。

  「親愛的哥哥,下午好。」年輕人抬起眼睛,朝昆廷微微一笑,頷首問候道。說話的同時,他眼眸中閃過一絲淡紫色的光輝,神秘而明亮,彷彿看透了世間的一切。他正是黑翼家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聖殿的五名「天選者」之一,諾丁·莫德萊頓。

  天選者,即為聖殿教皇候選人。只是這一代,尤歌·隆巴爾的源力過於耀眼,震古爍今,碾壓所有天選者,因此獲得了「聖殿公主」的稱號,以示區別。

  但天選者,依然是世間最頂端的存在。即便無法登上寶座,也能加入長老院,成為銀城世界中舉足輕重的存在。

  「諾丁,我明天就出發了。」昆廷乾巴巴地說道。對於這個弟弟,他是又愛又恨。愛他,是因為他是自己的親弟弟,恨他,是因為他搶奪了他所有的權利。

  「祝你好運,哥哥。」諾丁說道。

  「謝謝。」昆廷點了下頭,隨即轉身離開。在這個弟弟面前,他有些自慚形穢,不想停留太久。可他剛轉過身,就被叫住了。

  「哥哥,請你記住,你是黑翼家族未來的家主,不要把太多心思放在女人身上……」諾丁緩緩說道。

  「你懂什麼!」昆廷轉過身,怒氣衝衝地吼道。

  「很抱歉,說到你的痛處了嗎?」諾丁微微一笑,張開雙手說道。

  「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別管我。」昆廷黑著臉,沉聲說道。

  「好吧,我換一個說法。」諾丁收起笑容,認真地說道,「極光位面的戰爭,是我們重新崛起的機會。」這幾年來,天選者們一直被聖殿公主壓制著,蟄伏於暗處,避其鋒芒。

  天選者,就像蜂群中的蜂王,在爬出蜂巢的第一時間,就會殺死其它還在孵化中的。同樣道理,尤歌也會抓住每一個機會,殺死其他天選者。而如今,尤歌加入審判所,進行長時間的靜修。這就意味著,他們可以出來活動,干涉政局,爭取利益了。

  「唔……」昆廷陷入了深思。

  「我需要你,獲得更多的戰功,在競爭寶座的天平上,為我們增添一個足夠分量的籌碼。」諾丁說道。

  「這個不需要你說,我也會盡力的。」昆廷說道。

  「不,我的意思是,盡一切努力,爭取第一。」諾丁頓了頓,說道,「我會在各個層面上,全力支持你。」

  「謝謝。」昆廷不冷不熱地說道。

  「親愛的哥哥,尤歌已經加入審判所,不再受家族的庇護了……」諾丁注視著他,意味深長地說道,「等我坐上教皇的寶座,她就是你的了。」

  昆廷先是一怔,隨即面露喜色,快步走到辦公桌前,雙手撐著桌面,急促地問道,「有……有這種可能性嗎!」

  「當然有了……」諾丁抬起手,用手背支著下巴,說道,「身為審判者的她,自然無法抗拒審判長的命令……」他露出潔白的牙齒,問道,「想要創造機會,很難嗎?」

  「太好了!」昆廷興奮地叫道。

  然而,片刻之後,當昆廷離開書房,諾丁看著他的背影,低聲說了句,「白痴。」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6-21 17:24
卷十八 位面戰爭 第十八節 威脅

  喝了三瓶赤山莊園的紅酒,鐵渣帶著些許的醉意,將碧篠蘭的屍體抱進臥室,平放在床上。然後找來醫療包,用針線縫合她的傷口,再纏上綳帶,用床單包住,塞進急凍櫃裡。 

  關上櫃門,一陣倦意襲來,鐵渣調節好氧氣輸送,一頭倒在沾滿血污的床上,呼呼大睡。 

  數小時後,他迷迷糊糊地醒過來,打了個呵欠,顯得有些呆滯。等他看清四周的血跡,終於想起睡覺前發生的事情,不禁嘆了口氣,有幾分無奈,又有幾分落寞。 

  經過這次事情,他認清楚了三點現實。第一,碧青藍無法忍受她的複製體被他侵犯,這點不是開玩笑,而是血淋淋的真實;第二,她對自己人都這麼狠,對敵人就更不用說了;第三,碧青藍的複製體也是瘋子,既然要做得這麼決絕,為什麼還要誘惑自己,實在是腦子進水了。 

  他止不住地産生了怨念,碧青藍定的這個規矩,簡直是噁心透頂,直接讓他從强奸犯升級到了殺人犯,這算什麼? 

  還有就是,如果碧篠蘭反抗得再激烈點,他或許就放棄了。可她的表現,不僅沒有多少受害人的驚恐,還有點欲拒還迎的味道,而且突破那層障礙後,她還蠻配合的…… 

  當然,在絕對優勢的力量面前,她反抗也沒用。這樣的想法,完全可以說他是在為自己的罪行找藉口,但他真的感到有點冤屈。好不端端的,就和碧青藍結下死仇。以後她再說什麼强奸殺人犯,那就不是冤枉了,而是實實在在的、證據確鑿的罪行。 

  若是知道現在的結果,他保證一根指頭都不會碰碧篠蘭。回想起她臨死前的樣子,那種由心而發的恨意,他心裡很不是滋味。雖然他一直覺得自己不是什麼好人,但畢竟他們有了親密關係。在他的潛意識中,已經把她當成自己的女人了。 

  同時,他也感到有些納悶,他說要帶她走的時候,她的目光明顯是充滿希冀的。可突然之間,就黯淡下來,改變了主意。她說的那句「有很多事情,你不懂,我也不能說」,不禁讓人猜想,碧青藍究竟是用什麼樣的手段,來控制她擁有獨立人格的複製體。 

  太陽蛇教的信仰?可能性不大,碧青藍雖然是瘋子,卻不是狂信徒,否則不可能改宗易教。 

  姐妹之間的情感?可能性很小,碧青藍的複製體都很聰明,單純依靠情感,是鎖不住她們的。 

  通過某種特殊的腦波聯繫,就像他控制兵蟻一樣?是有這種可能性,但明顯不高,他的兵蟻一旦脫離他的腦波範圍,就會迅速死亡。 

  鐵渣想了半天,得不出什麼有用的結論,就放棄了。坐在沙發上發會兒呆,一名戴著黃色頭盔的中年工人,畏畏縮縮地走了進來,額頭上冒著冷汗,顫聲說道,「大人,您……您需要進餐嗎?」 

  「嗯?」鐵渣皺起眉頭,疑惑道。以他的實力,這裡的工人和守衛肯定不敢攻擊他,但還主動來問候,就有點奇怪了。 

  似乎看出他的疑慮,中年工人連忙解釋道,「親衛大人已經吩咐過,無論發什麼事情,我們都要視您為最尊貴的客人。」 

  「給我拿份飯來吧。」鐵渣說道。看來,碧篠蘭已經早有準備。這營地裡的人,最厲害的也不過是普通士兵,若是敢反抗他,三兩下就殺光了。 

  一種被算計的感覺油然而生,讓他感到渾身不舒服。哪有這麼蠢的女人,拿自己的生命來算計他,有意義嗎? 

  沒過多久,中年工人端來幾碟肉菜,一碗大米飯,依次放在茶几上。轉身離開時,鐵渣叫住他,指著飯菜要求道,「都吃一口。」 

  中年工人拿起筷子,各夾了些,吃了下去。看他吃完,鐵渣抬了抬手,示意他退下。 

  看著工人離去的背影,鐵渣忽然覺得自己,徹頭徹尾地變成了壞人。就和鐵山鎮裡,那些做了一大堆虧心事的流氓頭子,天天都提心吊膽,怕著別人下毒加害,或是睡著的時候抹脖子,背後敲悶棍…… 

  就這樣,鐵渣混混呵呵地過了兩天。直到第三天的時候,他忽然清醒過來,意識到不能坐以待斃,必須想辦法脫離困境。 

  於是,他把職務最高的幾名工人和守衛叫到指揮營帳,對他們說道,「朋友們,我們現在有生命危險,必須想辦法儘快離開這裡。」 

  「這……」「啊……」衆人面面相窺,其中一名工程師模樣的中年男人上前說道,「大人,無盡霧海向來很穩定,沒什麼自然災害,應該沒有危險才對啊。」 

  「蛇族的援軍來的,我就有危險了。」鐵渣淡淡地說道。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沒有說話。不難看出,他們的心裡都一個想法:「那是你的危險,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 

  「如果我有危險,就意味著……」鐵渣環視了一眼,認真地說道,「在你們援軍到來之前,我會把你們全部殺光,於是……」他攤開雙手,「你們就有危險了。」 

  話音剛落,衆人的臉「唰」一下,全白了。面對如此流氓的論調,他們的心裡頓時駡翻了天,只是沒人敢說出來。但流氓歸流氓,此時此地,肯定是拳頭硬的說了算。 

  「大……大人,我們都是挖井工人,能力有限啊。」工程師模樣的男人說道。 

  「對啊,我只會加油和維護,別的什麼都不會啊。」另一名中年工人說道。 

  「大人,我一定好好配合您的工作,監督他們幹活。」守衛隊長立正挺胸,朝鐵渣行了個標準的軍禮。反正他是守衛,除了扛槍,啥都不會。 

  「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給你們二十四小時,想出一個橫穿主開採區的方案,否則……」鐵渣臉色一沉,惡狠狠地說道,「時間一到,我就開始殺人。」 

  「每半小時殺一個。」他又補充道。 

  隨後,衆人互相對望了幾眼,垂頭喪氣地下去了。接下來的時間裡,鐵渣扛著直砍刀,在營地裡走來走去,威脅的意味十分明瞭。 

  每當他走過時,工人和守衛們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在他們眼中,他連這裡的最高負責人,那麼漂亮的妹子都殺了,還有什麼人不能殺的。 

  幾名工程師湊在一起,絞盡腦汁,有一句沒一句地討論著。 

  「老王、老李,你們有什麼看法?」「呃……」「這個……」被問到的兩人略顯遲疑。 

  「說啊,這裡就你們兩個最老資格了。」「唉……」「我……我們想到不到方案……」 

  「要不,用咱們手上的浮空石,弄輛浮空機車怎麼樣?」「浮空機車,你造出來啊?」「老王,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有常識沒有,浮空機車根本不存在。」 

  「為什麼?」那名土木工程師問道。 

  「機車的體積太小,無法構建符文回路,所以最小的浮空艇,也有卡車大小。」另一名機械工程師解釋道。 

  「那就找輛卡車改裝。」土木工程師建議道。 

  「哪有你說得這麼容易,符文技術只有三大重工有,我們就算知道一點兒理論知識,也造不出來。」被稱作「老王」的工程師沒好氣地說道,內行對外行,根本說不清。 

  「那就弄艘氣墊船,在密海上行駛,這總可以了吧。」「唔……」「這倒不是不行,只是……」 

  「只是什麼?」土木工程師追問道。 

  「很危險啊,隨時都會沉進密海,我要是那人,肯定不願意。」「管那麼多幹啥,現在也沒別的辦法了,跟他說就是了。」 

  「你們,想過沒有……」站在旁邊,一直沒開口的那名工程師忽然抬起頭,說道,「親衛大人下令炸毀浮空艇,就是為了留住他。而我們幫他,豈不是成了叛族者?」 

  「嘶……」在他的提醒下,衆人同時吸了口涼氣,隨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沒有再討論下去。 

  二十四小時後…… 

  鐵渣把他們叫到指揮營帳裡,詢問方案。 

  衆人都低著頭,沒說話。鐵渣見狀,抽出直砍刀,往地上一插。 

  「幾位朋友,我的耐心很有限。」他沉聲說道。 

  「這……」衆人抬起頭,互相對望了一會兒,其中一名工程師說道,「你……你殺了我們吧……」 

  「嗯?」鐵渣眯起眼睛,冰冷的目光在衆人的臉上一掃而過,嚇得他們心驚肉跳。 

  「大人,不幫你,是死,幫你,也是死,還會禍及家人。孰輕孰重,大夥心裡都明白。再者,我們想出的方案,也就是做艘氣墊船,但那樣太危險,誰也無法保證途中會不會出問題。事已至此,您要殺,就殺吧……」說完,那名工程師閉上了眼睛。 

  太陽蛇教的殘暴,是他親眼所見。青蛇血月,天都屠戮,比傳聞中的更加可怕。所幸的是,以蛇教聖女為首的新政權,賞罰分明,只要循規蹈矩,不犯錯誤,就能安穩地生活。而且,就業機會和生活質量都比以前提高了不少。在她的領導下,蛇族的前景可以說是廣闊無邊,欣欣向榮。 

  可他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斬下的刀鋒。等他再次睜開眼睛,那人已經走遠,背影蕭瑟落寞。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6-21 17:53
卷十八 位面戰爭 第十九節 偽裝

    第四天的時候,鐵渣吩咐工人,給他灌滿兩大瓶氧氣,又搜集了一大背包的肉罐頭和軍用自熱口糧,還有一頂帳篷,然後將營地裡所有人集中在一起,對他們宣佈道,「朋友們,我要走了,你們該幹什麼,繼續干。」說完,他就張開膜翅,在眾目睽睽之下,張開膜翅,「嗡」的一聲,飛走了。

    眾人就這樣眼巴巴地,看著他消失在視線中,既不敢阻止,也不敢說什麼。不過,他們都明顯鬆了口氣,不用再伺候這個危險人物,對他們來說是件好事。

    飛出數公里後,鐵渣降落在一片密林中。四處觀察了一下,確定沒有危險後,原地搭起了帳篷。

    剛才他只是裝裝樣子,根本沒打算離開這個島嶼。他計劃隱藏在密林中,等碧青藍的援軍到來,再找機會劫持一艘浮空艇離開。

    搭好帳篷,放好物資,他又朝營地方向潛行。大約半小時後,他回到營地附近,暗中觀察了一段時間。營地裡沒多少變化,工人們都在按部就班地工作,沒有因為他的離開而陷入混亂。確認情況後,他從一個隱蔽地點挖出四個氧氣瓶和一些蔬菜、肉乾,還有一個便攜式煤油爐,背回了宿營的地方。

    接著,他點燃煤油爐,架上鋁制的軍用飯盒,煮起了飯菜。按照他的習慣,飯和肉乾一起丟進去,煮到快熟的時候,再放入蔬菜。不一會兒,樹林中就瀰漫起肉香。鐵渣美美地吃了一頓,然後將東西收拾好,再抹除掉痕跡。

    都弄好後,他以帳篷為圓心,將方圓一千米範圍查探得清清楚楚,以便於接下來的行動。

    由於琪漫的夢境沒有白天黑夜之分,只能依靠時間來安排作息。大約六個小時後,他回到營地,拿出一包產自遠東蛇族的作戰口糧,擺弄起來。

    撕開外部的防水油紙,是長方形的紙盒,上面印著「天蛇河守備隊,三號餐」。

    天蛇河是靈蛇七氏族的母親河,源起萬靈群山,由西南至東北,流經七寸山時化作兩條支流,青蛇河及白蛇河,最終匯入冥海。天蛇河守備隊,應該就是蛇族的聯軍。

    相較於角犀五氏族,靈蛇七氏族雖然人口眾多,耕地面積廣,綜合實力強,但內部矛盾同樣多,所以三千年以來,蛇族的優勢並不明顯。但自從碧青藍掌權後,她展現了極為強硬的政治手腕,雷厲風行,殺戮果斷,完全顛覆了蛇族以「仁」為核心的統治思想。

    可奇怪的是,她的改宗易教,殘暴作風,不但沒有引起多少抗爭,反而還得到了蛇族高層的一致認可,使得他們的內部更加穩定團結。再加上這幾年的飛速發展,對於遠東各族已經出現壓倒性的優勢。

    紙盒很密實,沉甸甸的,大約有半公斤重。打開紙盒,裡面林林總總,竟然有十多個鋁制包裝盒。大小不一,整整齊齊地擺在裡面,沒有一絲縫隙。

    鐵渣一件件地拿出來,放在地上,數了一下,共有十六個盒子。

    最大的兩個盒子上印著「西紅柿炒雞蛋燴刀削面」和「肉丁胡蘿蔔玉米飯」,五個中等的大小的盒子上印著「辣椒土豆絲」「酸菜肉碎」「宮保雞丁」「蔥花烙餅」「蘋果雪梨橙子」,剩下的都是小盒子,有辣椒醬、酸甜醬、鮮奶、袋泡茶、檸檬片,另外還有防風火柴、固態燃燒劑、簡易支架,甚至還有牙籤、口香糖等等。

    「吃得還真不錯……」看著種類繁多的行軍口糧,鐵渣不禁感歎道。

    弄好支架,放入固態燃燒劑,用火柴點上,再將盒子放在上面加熱。等到外包裝鼓起,就端下來,換上另一盒。折騰了半天,鐵渣終於吃上了一頓豐盛的蛇族晚餐。

    七天後……

    鐵渣正躲在帳篷裡睡覺,上空忽然傳來綿長的噴氣聲,他迅速爬起來,向上望去。沒過多久,一塊巨大的陰影從帳篷頂高速掠過,強勁的氣流撲面而至,吹得葉片四散紛飛。

    碧青藍的大部隊來了,他迅速收拾好東西,將帳篷和空氧氣瓶扔進事先挖好的洞裡,掩上泥土,又做了些掩蓋工作。不過這只能起到一定作用,只要用心點,還是能發現痕跡的。

    等了二十個小時,鐵渣開始向營地移動。他做了些隱蔽偽裝,身上和頭上都弄了不少樹枝樹葉,只要藏在灌木叢中,很難讓人發現。

    走在半路上,他忽然覺得心裡有點不舒服。對付一群女人,還要這麼小心翼翼,實在有損他鐵山鎮惡霸的威名……

    不過想歸想,他還是很認真地做好了隱蔽工作。萬一落到碧青藍手裡,光是一句「強姦殺人犯」,他就吃不消了。說不定,她還能再次把碧青鸞的死推到他頭上,再弄個遠東法庭來審判他。想到這裡,他有些不寒而慄,這個瘋女人,實在讓他感到頭疼。

    思緒之間,他來到營地附近,爬上一棵大榕樹。撥開樹葉望去,只見營地的外圍停著大量浮空艇,數以百計的動力甲戰士排成了七八個方陣,噌亮的甲面在陽光下反射著耀眼的光澤。

    看到這般景象,鐵渣在心中暗罵不已。出動這麼多人,起碼得花費上萬金幣。為了抓他,她真是煞費苦心,勞民傷財。

    鐵渣觀察了一段時間,發現對方只是集結,並沒有出外搜尋的動作。再觀察了一會兒,三名穿著天青色第三代動力甲的女人出現在營地中間,似乎在商量什麼。由於這裡相隔上千米,他只能看清對方的肢體動作,看不到面容。但不難看出,她們都是碧青藍的複製體。

    漸漸地,他的目光挪到了她們附近,幾名穿著墨綠色防水布軍服的守衛身上,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忽然靈光一閃。此刻他穿著的,正是蛇族守備隊的軍服。

    一個大膽的計劃迅速在腦內成形。他爬下樹,跑出一段路,又吸了十分鐘氧氣,然後找了個樹洞,將氧氣瓶和直砍刀一股腦兒塞進去。

    接著,他回到營地附近,拿出兩枚爆破手雷,拉開環扣,放在自己腳下。

    「轟!」

    隨著一聲巨響,火光吞噬了鐵渣,然後將他炸上半空。幾秒後,他渾身冒著青煙,摔落地面。只見他衣服破損,臉部發黑,頭髮焦糊,鮮血正溢出體表。

    儘管表面上看起來狼狽不堪,但實際上他沒受多少傷害,傳奇蟲化者和高級傳統進化者的雙重身份,賦予了他堅韌無比的軀體,區區兩枚爆破手雷,還是炸不動他的。

    眼看傷勢不夠,鐵渣咬了咬牙,伸出兩根手指,一聲咆哮,捅進了左眼裡!

    「哇哇哇!」

    眼球爆裂瞬間的,他發出痛苦哀嚎,捂著眼睛在地上打滾。

    爆炸的聲響很快就引來了營地的巡邏隊。此時的鐵渣,滿身是血,整張臉融融爛爛,左眼只剩下一個觸目驚心的血洞,樣子極為可怖。

    「兄弟,怎麼了?」小隊長俯身問道。

    「呃……呃……」鐵渣趴在地上,掙扎著伸出手,指向密林深處。那個方向,正是他這幾天宿營的地方。

    「你們兩個……」小隊長指著兩名隊員,「先抬他回去。」接著一招手,「剩下的跟我來。」吩咐完,他就朝鐵渣示意的方向跑去,一邊跑一邊拿出對講機,向上頭報告,「發現可疑目標,已逃往東南方向,請求支援,請求支援……」

    數分鐘後,兩名隊員一左一右的架著鐵渣,走進營地的醫療帳篷。

    「呃……呃呃……」鐵渣發出痛苦的聲音,不過這倒不是假的。他渾身皮膚焦黑開裂,鮮血不斷地溢出,左眼處更是疼得鑽心。

    「盡快送去醫院,這裡處理不了。」醫療官給鐵渣注射了一支治療針,再掛上點滴,然後朝送他來的兩名巡邏隊員說道。

    「這……」兩人巡邏隊員猶豫了一下,轉身出去了。

    沒過多久,一名穿著天青色旗袍的女生走進醫療帳篷,目光在鐵渣身上掃了一下,朱唇輕啟,問道,「你是哪個部分的?」

    「呃……呃……我……我……是……第……第……小隊……」鐵渣捂著喉嚨,發出一連串含糊不清的聲音,顯得極為艱難。

    眼前的女生,正是碧青藍的複製體之一。從旗袍的刺繡上看,碧青藍是五爪金龍,碧天野、碧天晴是金鳳凰,碧篠蘭則是三隻飛鳥,而這名複製體,旗袍上繡著一隻金孔雀,位階應該在碧天野之下。

    在她的審視下,鐵渣心裡有些發毛,不過表面還是很鎮定。

    「呃……呃……救……救救我……救……」鐵渣掙扎著,伸出血淋淋的手,看似無意識地,抓向她飽滿的胸部。

    「碰!」

    下一秒,鐵渣被她踹飛出去,哐哐當當地撞翻了大量手術器具。

    「把他送走。」碧青藍的複製體扔下一句話,臉色陰沉地離開了。

    看著對方扭動的腰/臀,鐵渣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不過很快就被痛苦的表情所取代。他臉部的肌肉一動,牽扯到傷口,頓時疼得齜牙咧嘴。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6-21 17:54
卷十八 位面戰爭  第二十節 制衡

    三天後,密海的上空飛過一艘白色的,漆塗著紅十字架的浮空艇。

    艇上有七個人,一名主駕駛,一名副駕駛,一名戰地醫生,一名戰地護士,兩名守衛和一名傷員。

    「哎呀,連續跑了二十多天,骨頭都快散架了。等到了夢之鄉,我要找個桑拿館好好放鬆兩天。」副駕駛捶打著脖子,說道。

    「兄弟,還是回遠東再說吧,這裡的消費太高了,一晚上要好幾顆金崩子,簡直是吃人啊。」主駕駛說道。

    「話不能這麼說,這裡都是大洋馬,夠勁。」副駕駛一臉回味地說道。

    「喂喂喂,兩位大叔,能不能小聲點,你們吵到病人了。」戰地護士撅著小嘴,有些厭惡地說道。兩個老流氓,當著她這個女孩家家的面討論**話題,也不怕閃了舌頭。

    「哎喲,小姑子,對不起了。」副駕駛轉過頭,嬉皮笑臉地說道。

    「去找你的大洋馬去。」戰地護士白了他一眼,氣鼓鼓地說道。

    「哈哈,還是咱遠東姑娘漂亮,水靈靈的,看著就想咬一口。」副駕駛調侃道。

    「咬你家婆娘去。」戰地護士板著臉說道。

    「我還沒結婚呢,哪來的婆娘,要不,您將就一下?」「去死吧。」「我要死了,誰給你開船啊。」「哼~」

    兩人正打情罵俏,醫療擔架上的傷員忽然動了一下,然後發出虛弱的聲音,「呃……水……水……」

    戰地護士連忙起身倒了杯溫水,放上吸管,湊到傷員嘴邊。傷員咀著細管,慢慢地喝著水。

    和妹子的**被打斷,副駕駛的臉色迅速陰沉了下來,小聲罵道,「脅逼,裝死。」

    「人家都受傷了,你怎麼這麼沒口德啊。」戰地護士說道。

    「他又不是你男朋友,那麼關心幹嘛。」說著,副駕駛站了起來,踢了踢傷員的腿,「喂,我說老兄,你裝啥裝,差不多就行了。」

    「你這人怎麼這樣。」戰地護士柳眉輕蹙,不快地說道。

    「我說錯了嗎,他明明就是個裝死吃豆腐的傢伙。」副駕駛指著側面一個跳動著綠色波浪線的小屏幕,說道,「你看他的心電圖,一直很平穩。」

    「你走開啦。」戰地護士推開副駕駛。

    「老子偏不。」副駕駛抓著醫療擔架的邊緣,不肯離開。

    兩人正吵著,原本奄奄一息的傷員,忽然騰地一下,坐了起來,扯得身上的軟管和探測器嘩嘩作響。副駕駛和戰地護士同時一呆,連帶著其他人也望向這邊。

    「你說得對,我就是裝的。」鐵渣扭了扭脖子,朝副駕駛咧嘴一笑。那空洞洞的左眼,十分駭人。

    「啊!」「你……你怎麼……」戰地護士發出一聲尖叫,副駕駛則指著鐵渣顫聲問道。

    兩名守衛「卡嚓」的一聲,拉開槍栓,瞄準鐵渣。

    「放鬆點,你們手裡的玩具槍對我沒用。」鐵渣面朝兩名守衛,說道。

    「你是誰?」一直坐在旁邊閉目養神的戰地醫生,表現得還算鎮定,向他問道。

    「我就是你們上頭要抓的人。」鐵渣說道,眾人頓時面露驚恐,下意識地向後退縮。這裡距離夢境之門不遠了,又沒有通訊信號,他已經躺了三天三夜,有點受不了了。

    下一刻,身份驟變,鐵渣儼然成了浮空艇上的最高長官。翹著腿,坐在副駕駛位上,喝著醫用葡萄糖水,讓戰地護士在旁邊伺候著,悠然自得……

    數小時後,浮空艇飛臨始初之地。鐵渣下了艇,立即走出位面大門,在夢之鄉買了輛二手機車,直奔流沙鎮。幾天過後,他終於回到赤峰要塞。進大門的時候,他渾身上下都包著紗布,還缺了只眼睛,那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老大,你這是被誰打了!」休息區裡,黑豬王一臉關切地問道。鐵渣卻不領情,埋頭吃東西。

    「老大,我以後就是你的眼睛,你要我看哪裡,我就看哪裡。」看著鐵渣的獨眼,白小雲認真地說道。

    「那看女人怎麼辦?」奎恩一針見血地問道。

    白小雲思考了一會兒,說道,「他不是還有右眼嘛。」

    「沒事,我可以幫他。」希爾曼·希羅斯作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坐在他身邊碧琪用力地推了他一下,嗔罵道,「我不准你看。」

    「老大,加油。」莉莉絲舉起小拳頭,鼓勵道。

    牧千鶴坐在鐵渣身旁,紅著眼睛,沒有說話。她是鐵渣的女人,可不像其他人那麼輕鬆。看到自己的男人傷殘,自然心痛不已,若不是現在人多,只怕已經流出眼淚了。

    「我沒事。」鐵渣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他有史詩級蟲化能力「結繭重生」,別說是眼睛了,就是四肢全斷,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能復原如初。

    吃飽喝足,他回到辦公室,拆除繃帶,洗了個澡,然後給自己注射了幾劑治療針,又轉了一圈,在角落裡盤膝坐下。

    主動使用結繭重生,必須沉心靜氣,找到身體內部某種神秘的共鳴,那種共鳴會引導毛孔自然舒張,釋放出結繭的細絲。

    可接下來,不知為什麼,鐵渣枯坐了大半個小時,依然找不到感覺,進入不了狀態,心情隨之變得越來越煩躁。似乎有什麼東西一直在干擾他,讓他無法平靜下來。

    他仔細回想,更為久遠的記憶,終於找到了原因所在。於是,他起身出辦公室,來到莉娜的休眠區。和索菲亞·布布維洛打過招呼,走進了三道金屬門後的臥室。

    柔和的燈光中,莉娜捲縮著身體,半趴在床上,呼吸均勻、輕緩,長長的睫毛伴隨著胸腔的起伏微微顫動。

    她睡覺的姿勢,雖然談不上有多優雅,但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美感,混合著午後小憩的慵懶,冬天被窩的暖意,濃烈如酒的誘惑,彷彿童話故事中,沉睡在城堡深處的美人。

    她的四肢很長,半趴在那裡,就像一頭肌肉結實、線條流暢的母豹,即便睡著的時候,也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爆炸性力量。走近看去,胸部圓潤飽滿,一抹溝壑深不見底,似乎比以前還大了些。

    從進入房間開始,鐵渣的心就逐漸平靜下來。凝望了許久,他強壓住喚醒她的衝動,在床邊的角落裡蹲坐下來。不一會兒,他身上就冒出無數白色的細絲,層層疊疊地,將他包裹起來……

    與此同時,在巡遊於黑暗叢林北部上空的黃金戰列艦中,伊娃·格林正和她的助理雪麗·克裡斯蒂娜站在艦橋的立面玻璃後,望著外面的雲海,低聲交流著。

    「黑翼家族的諾丁、巨鯨家族的「小怪物」蘭德爾、灰雀家族的馬修、鐵砧家族的聖扎迦利、榕樹家族的伊莉雅,五位天選者,已經開始活動,有人看見他們出現在聖堂和世界議會,以及各種場合。」雪麗說道。

    「他們都做了什麼?」伊娃問道。

    「諾丁和議長共進午餐,「小怪物」蘭德爾公開質疑遠征軍的軍費開支,馬修在北方軍事學院發表關於戰爭動員的演講,伊莉雅探視了幾家孤兒院,聖扎迦利暫時沒有動作。」雪麗按照影響力的大小,依次說道。

    「另外,小貴族激進派的托尼·屈萊頓,要求公佈戰略資源庫的兌換明細,並獲得了不少支持的聲音。」她又補充道。

    「這個托尼,真是陰魂不散。」伊娃臉上浮現一層冰霜。「確實討厭。」雪麗附和道。

    「對了,那東西送到沒?」伊娃忽然問道。

    雪麗抬起手,看了下鑲滿鑽石的細長腕表,說道,「應該快了。」

    「做好保密工作。」「是。」「如今公主不在,我們必須加倍謹慎,避免被他們找到污點進行攻擊。」伊娃口氣嚴肅地說道。

    天選者們出來活動,教皇必定全力支持支持,甚至是放縱。在聖殿的內部,教皇和公主的關係十分微妙。一方面,前者全力培養後者成為自己的接班人,而另一方面,他又害怕接班人過早地搶走他的權利。

    於是,教皇如同古代帝王般,採取制衡手段,通過五位天選者和聖殿公主之間的競爭,以穩固自身的地位。

    如今,尤歌威望如日中天,急速攀升,已有超越教皇,成為聖殿新一代標誌的趨勢。再加上尤歌比較任性,之前就和輝煌一脈的火種糾纏不清,還冊封對方為守護騎士,導致雷錘遺失。

    再之後,又為了鐵渣,和黑翼家族發生激烈衝突,擊毀昆廷·莫德萊頓的旗艦。而更過分的是,她完全不和身為她外公的教皇商量,就擅自立下三絕誓言。這些原因加在一起,已經觸犯了教皇的底線,肯定會好好敲打她一番。

    趁著尤歌潛心靜修的真空期,天選者們正好嶄露頭角,等她出來的時候,就能分庭禮抗了。

    不過,這也是聖殿的一貫傳統,不讓權力過於集中。雖然主旋律還是集權制,但也有長老會制衡。

    「是!」雪麗大聲應道,隨後又遲疑道,「大人,您這樣做,值得嗎……」

    伊娃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望著玻璃牆外,無邊無際的雲層。

    數天後,時至銀城時間dr3717-03-28中午1點,賽特時間凌晨16點。

    「撕拉……撕拉……」

    靜謐的臥室中,傳來陣陣撕裂聲。

    負責監控的夜鶯隊員聽到動靜,連忙望向其中一個顯示屏。那攝像頭正對著床邊的一個大蟲繭。沒過多久,一雙手從繭中鑽出來,抓著裂口向兩邊撕扯。

    「撕拉!」

    隨著一聲清脆的裂響,蟲繭由內自外地破開一個大口。緊接著,一條人影鑽了出來。

    「老大醒了。」夜鶯隊員拿起對講機,向索菲亞報告。

    臥室裡,鐵渣眨了眨眼睛,漸漸適應光線。低頭看去,身上的皮膚光潔平整,所有傷疤都消失了,不過整整瘦了一圈,肌肉有些乾癟。

    意識逐漸恢復,隨之而來的是強烈的飢餓感。胃部彷彿在燃燒,餓得他難以忍受。看著熟睡中的莉娜,他眼白泛紅,猶豫了很長一段時間,幾乎咬破了嘴唇,這才走了出去。

    「嗤嗤嗤……」

    一陣洩氣聲響起,三道金屬門接連開啟,索菲亞拿著大浴巾迎上來,給他披上。剛醒來的鐵渣,腳步有些虛浮,索菲亞連忙扶住他,一同回到辦公室。隨後又在鐵渣的要求下,到餐廳取來大量牛奶。

    灌了大半升下去,鐵渣的飢餓感有所緩解。一轉眼,他就看見辦公桌上放著一個大手提箱。

    那手提箱呈長方形,由六條精緻的皮帶紮著,外殼正散發著淡淡的紫光,竟然是超密度鈦合金製造的。

    「那是什麼?」鐵渣朝站在門口的索菲亞問道。

    「風暴要塞的那邊送過來的,不知道是什麼。」索菲亞如實回答。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6-21 17:57
卷十八 位面戰爭 第二十一節 命名

  在某種心理的驅使下,鐵渣指著手提箱,吩咐道,「讓維修大隊用儀器檢查一下,然後再送上來。」

  「是。」索菲亞走進來,拿上手提箱。經過他身邊時,他看到箱子上的封條,於是叫住她,拿過來看。只見那封條上用鋼筆寫著「薩喳喳親啓」,字體簡潔明快,筆鋒流暢如水,正是伊娃·格林的字跡。

  「不用檢查了。」鐵渣拿過手提箱,放在茶几上,一個個環扣地打開。

  「啪啪啪啪啪啪……」隨著一陣輕響,六個環扣全被打開。箱子的中間有個旋鈕,鐵渣按照圖示的箭頭扭動,只聽見「嗤」的一聲輕響,箱子自動向兩邊開啓。

  霎時間,一道金光照射出來,絢麗奪目,照亮了整間辦公室。

  索菲亞只覺得眼前一花,眨了眨眼睛,再次看去,只見那箱子的正中間,放著一顆璀璨無比的寶石。個頭足有籃球般大小,通體流光溢彩。仔細看去,彷彿有金色的液體流淌其中,美得令人心醉。她下意識地,伸手想去觸摸。

  鐵渣覺察到她的動作,連忙抓住她的手腕,提醒道,「小心,上面可能有電。」

  「啊!」索芬亞嚇了一跳,趕緊縮回手。

  前些天上課的時候,沐雨鈴蘭告訴過他,五百萬公斤級以上的星辰寶鑽,表面會溢出少量電荷,不小心觸碰會産生電擊感。雖然電量很小,在安全範圍內,但電壓超過十萬伏,會造成極大的痛楚,甚至暈厥。

  隨後,鐵渣讓老牛上來,找了根連接地面的電線,放走了寶鑽上的電荷。索菲亞拿起來端詳了一會兒,又放了回去。老牛則不停地圍著寶鑽兜圈,一口一個「稀奇貨啊」「好東西啊」「高科技啊」。

  這顆星辰寶鑽,是伊娃從沐雨琴心那裡得知情況後,花費了數天時間,以「無記錄」的方式從B級戰略資源庫中調撥出來,然後派人送到風暴要塞,再由新雨軍團的副指揮官斯派克·彼得親自送過來的。

  鐵渣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也能猜到其中一二。伊娃的這次舉動,無疑是冒了極大的風險。他必須儘快前往極光位面,賺取戰功,填補空缺。

  他隨即叫來黑豬王,一同穿上動力甲,開著一輛中部重工生産的「怪獸」吉普車,直奔春秋重工所在的風口鎮。他已經吃夠了單獨行動的苦,這次不僅穿上動力甲,還拉上最强力的隊友,以免路上出現意外。

  幾天後,鐵渣和黑豬王順利將這顆價值連城的星辰寶鑽送到了滄海涯等人的手中。

  「天啊,這麼大的懸浮核心……」「不是嘛,我都活了一把年紀了,也從沒見過這麼大的。」「真是做啥都行了。」「這個好啊,不用再這個顧忌那個顧忌了,設備往上堆就行了。」看著籃球般大小的寶鑽,春秋重工的老師傅們全都贊嘆不已。

  交出寶鑽後,鐵渣和黑豬王參觀了正在改裝的浮空戰列艦。

  它停在廠區中間的露天運動場上,全長三百六十六米,寬九十五米,高三十二米,就像一片十五層樓高的連體樓,相當浩大。數以千計的工人進進出出,彷彿蟻群般,有的在焊接,火花四濺,有的在搬運鋼材電線,有的拿著儀器在調試。

  總裁齊天介紹道,裝上星辰寶鑽後,需要聘請中部重工的符文工程師過來,在主體支架上鐫刻符文,形成反重力回路。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還有三個月時間,愛麗絲就可以翱翔天際了。

  「是時候,該給你的旗艦取個名字了。」走在飛行器的內部,齊天建議道。當旗艦完工時,他們要以希瑞斯投資有限公司的名義,向世界議會管制下的「全球飛行中心」提交准飛申請,獲得飛行編號後,才能升空,否則就是違法飛行。違法飛行是二級重罪,一旦確認,就要面臨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沒人敢輕易違規。

  「唔……」鐵渣摸著下巴,正思考著,通道的上方忽然響起一個機械合成的女聲。

  「我我我……我來起名字……」說話的正是愛麗絲,在她的强烈要求下,飛行器的各處都安裝了聲音感應器和圖像監控器。

  「說吧。」鐵渣做了個請的手勢。

  「草莓戰艦,怎麼樣?」「下一個……」「空中冰激淩。」「下一個。」「飛天小豬豬。」「下一個!」「哇,我知道了,叫飛天小渣渣。」

  鐵渣沒再理會愛麗絲,轉頭看向黑豬王,說道,「你說說看。」

  黑豬王想了想,說道,「叫大嘴號,吞天噬地,多威風。」

  「下一個。」鐵渣面無表情地說道。

  「要不簡單點,就叫聖狼號。」黑豬王乾脆地說道。

  「不行!」鐵渣、齊天、愛麗絲齊聲反對道。起這個名字,無異於向全世界表明身份,純粹是自找麻煩。

  看著衆人的反應,黑豬王一拍腦袋,終於想起來了,隨即哈哈大笑,說道,「我一時忘記了,不好意思啊。」

  過了這個小插曲,鐵渣沉思了許久,最後做出決定,「叫鐵血白狼號!」

  鐵,代表鐵老頭。

  血,代表科贊·血狼。

  他們將和他一起,走向輝煌。

  白,代表聖殿白薔薇伊娃·格林,正因為有她的幫助,這艘戰列艦才得以升空。

  狼,則代表黑狼軍團的衆人。

  「鐵血白狼,這個名字好聽。」「這個好,有氣勢!」齊天和黑豬王同時說道。

  「嗚哇,我不要這個名字,好難聽啊~」愛麗絲表示了强烈的反對,卻沒有得到任何理會。

  「我要親自動手,在兩側塗上這個名字。」「我也可以來幫忙。」「到時候字要大個點,起碼得……得水桶那麼大。」三人都有意無意地,忽略了她的聲音……

  「嗚嗚嗚……」凄楚的哭聲回蕩在通道裡,遠遠傳去。

  正在忙碌的工人們稍微停了停,繼續埋頭幹活,只當做音樂聽了。

  視察完旗艦的進度,鐵渣和黑豬王全速趕回赤峰要塞,開始籌備極光位面的行動。

  前段時間訂購的三百名改造人已陸續交貨,分配到各個團隊。動力甲方面,魯大力交付了第三批的五十套機械動力甲,加上之前的一百套和王虎、火柴等人的,現在一共有一百五十七套。另外,還繳獲平野衛隊五十多台雷火式,新購入二十台虎式和三十台火烈鳥式。

  掌控平野要塞後,黑狼軍團進行了一番全面整改。

  為了掩人耳目,黑狼軍團更名為黑狼雇傭軍團,標志為一頭黑色的荒野狼。旗下兩支大型要塞衛隊,一支大型機動部隊,一支大型護礦部隊和三支中小型特殊部隊,以及一個暗哨機構。

  赤峰衛隊在上一場戰鬥中有所減員,補充了二百多人,現擁有賞金戰士一千三百多名,機甲一百二十多台,分得改造人一百二十名,後勤人員一千八百餘人。在海格的帶領下,全面負責赤峰要塞的守衛工作。

  猛虎團更名平虎衛隊,除收攏原平野要塞投降的守軍外,又新近招了五百多人,連同原本的三百多名團員,現在擁有一千五百多名陸戰隊員,機甲一百多台,後勤人員一千一百餘人,分得改造人一百二十名。在王虎的帶領下,全面負責平野要塞的守衛工作。

  朱雀團更名朱雀機動兵團,原有兩百多人,機甲八十台,分得改造人六十名,目前正在全面擴充兵力,預計在三個月後,戰鬥人員將達到兩千人,後勤隊三千人,共五千人規模,將配置三百台機甲,兩百機動車輛,其中有中部重工生産的裝甲車「盔甲蟋蟀」和怪獸吉普車、荒野重工的蝰蛇沙地車、長城公司的後八**卡車。

  該機動兵團將以機甲、改造人、武裝車輛、陸戰隊員為主體,在牧千鶴的帶領下,負責外部征戰。

  陸山海成立護礦部隊「荒山保衛隊」,正在全力招募安保人員,預計八百人規模,全面負責礦區安全和管理。

  黑豬組更名黑豬突擊隊,以動力甲戰士為主,隊員從各個衛隊的戰鬥精英中挑選,目前擁有九十名動力甲戰士,五十名動力甲預備隊員,是黑狼軍團中最强大的戰力。

  沙狐組更名沙狐機動旅,隊員從各個衛隊的次級戰鬥精英中挑選,全員配置機車,以及少量動力甲戰士,目前擁有兩百餘人。在莉莉絲和奎恩的帶領下,負責戰場偵查和支援。

  夜鶯組更名夜鶯近衛隊,共有五十三名女性蟲化者,全員配置動力甲,半數使用狙擊槍,半數使用衝鋒槍和霰彈槍。在索菲亞·布布維洛的帶領下,全面負責赤峰要塞高層人員的守衛工作。

  趙文可組建的暗哨機構「燕巢」,成員的代號「燕子」,主要負責情報收集和各類隱秘行動,具體人員名單只有趙文可、鐵渣和海格三人知道,約五百餘人。

  整體上來說,黑狼軍團已初具規模。

  另外,蒼狼軍團通過陸山海,聯繫上了鐵渣。他們將常駐於鐵山鎮,暗中吸收和培養新一代的聖狼守護者。所有信仰堅定,並經歷過血與火的考驗,證明了自身的品行和勇武的戰士,可以向他們提出申請,正式載入聖狼守護者的名冊。

  但實際上,黑狼軍團中也只有海格、奎恩、鐵鈴、黑豬王、趙文可、王虎、火柴等七人符合條件,其餘人都各有欠缺。

  聖狼守護者的篩選,比起聖殿鐵衛只高不低,不僅要信仰堅定,還要擁有足夠的武力,以及能夠證明自身品行和榮耀感的事跡。

  嚴格來說,按照以往的標準,鐵渣、鐵鈴、黑豬王和奎恩都是不符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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