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女皇的寵夫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劉霖瞪大眼睛, 生怕是剛剛自己給聽岔了, 那個醜夫哪里來的底氣, 居然讓他們這些君妃陪著他一塊做那些不知所謂的事。
“千真萬確, 是鳳儀宮的十一公公來傳的話, 而且十一說了, 待會兒鳳君會派太醫過來, 給公子診脈。”
那個宮侍面露憂色,顯然也是替自家主子煩惱。
“那就說我病了, 笑話,什麽跑步耍槍, 那都是女郎們該做的事,與我何幹, 他晏褚別仗著自己出生武將世家, 就把他那一套照搬到我們身上來。”
劉霖覺得自己看錯那個醜夫了, 對方哪里蠢啊, 他的用心簡直狠毒。
他幾乎可以想到,要是他每天繞著晨霄殿的演武場跑二十圈,再跟著耍一套槍,自己進行呵護的潔白肌膚會被陽光灼燒成什麽模樣, 還有他纖細的腰肢,弱不禁風的嬌軀, 恐怕都會不複存在。
劉霖怎麽會願意看到這樣的事發生, 他爹爹給了他這樣一幅嬌美的容貌, 可不是用來糟
/蹋的。
肯定是那個醜夫羨慕嫉妒他們的長相,故意想要將他們“毀容”,其心思之狠辣,簡直讓人汗毛直立。
可是轉念一想,劉霖忽然間猶豫了片刻。
他雖然喜歡自己現在的樣子,可女皇不喜歡啊,沒見女皇現在多寵那個醜夫,保不準女皇就是喜歡這種強壯粗魯的男子。
要是自己真能跟著那醜夫鍛煉,稍微將自己往他那個方向發展發展,是不是也能得到女皇的歡心了?
一邊是不舍得丟棄的美貌,一邊是女皇的寵愛,一下子,劉霖就陷入了兩難。
“公子剛剛的想法萬萬不可。”
那個宮侍聽了劉霖想要裝病的話,連忙阻止:“我們的暗樁傳來消息,早上在請安的時候王陪侍......”宮侍將王陪侍早上意有所指的那段話複述了一遍,“如果咱們再裝病的話,恐怕全後宮都能傳遍主子身子骨差,不適合做皇女或是皇子生父的話來。”
皇女和皇子都是由女皇所生,母輩的條件全是一樣的,差別就在於孩子的生父,要是以後劉霖有幸得了一個小皇女或是小皇子,對方染上了什麽病癥,恐怕都能被有心人牽連到劉霖身上來,說是因為他身體的緣故,拖累了皇嗣,到時候,就是女皇陛下都會對他心存芥蒂。
“該死的張如頤。”
劉霖氣罵了一句,王陪侍是張德卿的走狗,這宮里誰不知道,他能說出這樣的話,絕對是張如頤指使的,劉霖對此深信不疑。
這麽一來裝病的手段肯定是不可取的了,這也算是間接幫劉霖做決定了,他狠了狠心,不就是舍棄自己這一身皮囊嗎,為了女皇的寵愛,他拼了。
劉霖忍痛撫摸了一下自己瑩白絲滑的肌膚,心里簡直就是在淌血。
“幫本宮把宮里最好的畫師叫來。”
左右都是要失去的,在失去之前,他要把最美的自己留下。
被他的情緒感染,靈雎宮的宮侍們也都如喪考妣,這鳳君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真希望女皇陛下聽到鳳君這荒謬的舉動,能及時組織,總不能任由他這個醜夫,禍害後宮這些如花美眷吧。
*****
“呵呵,你是說鳳君要求後宮那些君妃每天早上和他一起去晨霄殿鍛煉?”
鳳曌放下奏折,捏了捏鼻梁,聽著江流傳來的後宮消息,忍不住笑了。
有時候她還真想鉆到晏褚的腦子里看看,他每天都在想些什麽。
“可不是嗎,後宮里那些君妃怨聲載道,都是家里嬌養的公子,哪個都不似鳳君,有舞刀弄槍的習慣啊。”
江流看女皇的第一反應不是生氣,而是由自內心的發笑,忍不住將晏褚的受寵等級提高了幾層,同時也覺得這一次自己收的錢似乎有些燙手了。
“怎麽?有君妃和你抱怨了?”
鳳曌的神色斂了斂,抿了口茶,擡起頭看著江流問道。
對著女皇的視線,江流不禁身子一僵,汗毛直豎,即便在女皇身邊伺候久了,他還是時常會驚戰於女皇的氣勢。
“什麽都瞞不過陛下的眼睛,不過這件事確實鬧得不小,奴才就擔心鬧到前朝上去。”江流穩下心神,對著女皇說道。
“呵。”
鳳曌冷笑一聲,想著這些日子兵部、吏部和戶部幾個倚老賣老的老臣,拐彎抹角和她開口,說戶部空虛,軍餉吃緊,這些年自願征兵的青壯年也越發少了,不適合和赤女諸部開戰,真當她是剛剛登基時那個他們可以糊弄的女皇嗎,真真是不知所謂。
自從鳳曌登基後,就沒有發生過大規模的天災,每一年的稅收都是穩步增長的,這些稅銀充入國庫,她早就規劃好了各個用途,結果到頭來一個個和她說這兒錢不夠,那兒錢吃緊,她的銀子跑哪去了,是長翅膀飛走了?
她仁慈,可不是她們蹬鼻子上臉的理由。
鳳曌記得,自己的後宮之中有一個良君是兵部侍郎的公子吧,這些天在朝堂之上,就屬他跳的最歡,在她對那些冥頑不靈的老臣下手前,就先拿他們的兒子開開刀。
“吩咐下去,以後每天辰時給晨霄殿的鳳君和其他君妃們送茶水早點過去,還有太醫院那邊,每天都派兩個男醫過去,註意著點君妃們的身子,還有切記叮囑鳳君,千萬不要累著自己,有些事,可以交給底下的人去做。”
她在前朝提出攻打赤女部族的意向,除了部分她扶植的親信,現如今也就張尚書和晏北天支持,張尚書是張德卿的生母,鳳曌也知道不久前張德卿托張家在宮里的線人給他娘寄了一份密函出去。
張德卿是個聰明人,卻讓鳳曌忌憚了他幾分,而晏褚就沒有這個煩惱了,一來是晏北天離得太遠,他掌握的還是天凰國五分之一的兵力,鳳曌雖然信任她,卻也派人全天候的監視著她,晏褚和晏北天私底下有什麽聯系,他第一時間就會知道。
更何況,鳳曌相信,那個小蠢蛋,沒有那個智商。
琢磨著他現在想出來的這個主意,鳳曌忍不住又有些想笑了,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有人能夠讓她這麽開心。
如果晏褚能夠這樣保持下去,就是長得再醜一點,她也認了。
“是,陛下。”
江流還沒來得及松氣女皇不計較他收了後宮那些君妃好處的事,就為女皇不經意間顯露出來的笑意和放松而驚訝。
回想著剛剛女皇說的那些話,無一不是支持鳳君的,尤其是後半句,一下子把鳳君和其他君妃劃拉開了一個距離。
明明看上去遭罪的是其他君妃,女皇偏偏說怕鳳君給累著,簡直就是偏心到咯吱窩里去了,還真是把他捧在手掌心了。
聰明的江流當即就打算改變對晏褚的態度,之前他也覺得女皇對鳳君的耐心和愛重或許是因為晏將軍的緣故,現在看來絕非那麽簡單。
如果只是要做樣子給晏將軍看,等成年禮後多在鳳君那兒宿幾晚就夠了,何必在現在公務繁忙的時候,依舊隔三差五就去鳳君那兒坐坐,即便他想了這麽荒唐的主意,還替他撐腰。
江流驚出一身冷汗,看來以後那些君妃們再往他這兒來塞好處,他得掂量著來了。
現在的女皇可不是先皇,和善念舊,他要是真做了什麽犯忌諱的事,別說他在女皇身邊伺候八年了,就是八十年,女皇都不一定會放過他。
鳳曌余光看見江流的沈思,眼中流光一閃,又打開一封奏折批閱起來。
水至清則無魚,江流是個懂分寸的,她能夠允許對方收受一些後宮男眷給的好處,但是絕對不會允許他將那些小心思打到她身上來。
這一次的機會,她已經給了,再有下一次,可就沒那麽簡單了。
江流還不知道自己逃過了一劫,吩咐下去,將女皇的口諭傳到後宮中,原本還抱有期待的君妃們在聽到女皇的口諭後,那種絕望,就別提了。
當天,各宮殿的茶盞花瓶都有不同程度的損毀,無一例外,都是宮侍不小心。
不過再怎麽鬧,再怎麽抗拒,跟著晏褚一塊鍛煉,也成了定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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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卿弟弟來的還真早?”
劉霖看見張如頤姍姍來遲,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惠卿哥哥終於不再病著了,弟弟真是替你感到開心。”
兩個一宮主位打著機鋒,其他的小君妃們就縮在後面,想著即將到來的“酷刑”,俏臉都皺成了苦瓜。
王陪侍就不用說了,他恨不得縮地成寸,所有人都看不見他。
“參見鳳君。”
晏褚過來的時候,那些交談抱怨聲都停了停,看著那個穿著改良式女裝的晏褚,皺了皺眉。
沒有任何多余的裝飾,只是簡單的對襟上裝和長褲下裝,這樣的裝束,只有去狩獵的時候才會穿,而且男子的狩獵裝,相較於晏褚現在穿著的,還複雜華麗了許多。
這樣的衣服,就是給下人穿,都嫌樸素了。
“還真讓我猜著了,十一十二,把我準備的衣服拿出來,讓君妃們換上,還有多打些水來,讓宮人們伺候君妃梳妝。”
看這一個個十幾層單衣,綾羅綢緞,都不知道能不能邁開腳步,還有一頭頭金銀玉飾,這是鍛煉大會,可不是什麽炫富大會。
真要跑起來,總不能比賽誰撿掉下的首飾厲害吧,或者是表演花式平地摔?
張如頤等人面面相覷,看著那些宮人捧著的和晏褚身上穿著的差不多款式的衣服,和一盆盆清水還有香胰子,重覺得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居然讓他們在大庭廣眾之下卸妝,什麽仇什麽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