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言情] 我是大反派[快穿] 作者:打字機N號(已完成)

   
rtyujudy 2018-6-2 17:17:5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5 597796
rtyujudy 發表於 2018-6-5 20:06
第220章 惡毒女配她幹爹

    在楚至心的記憶里,晏褚的名字一直都是和楚天音糾纏在一塊的, 那時候她很恨楚天音, 恨為什麽她生來就比她命好, 能得到那麽多優秀的男人的註目,先是霍霖, 再是晏褚。

    前者被她奪了過來,後者心硬如鐵,在霍霖死去以後,她曾經想過讓晏褚作為她下半輩子的依靠,試圖像勾引霍霖一樣,將晏褚從楚天音的身邊奪過來, 可是對方滿心滿眼,都是楚天音那個女人。

    直到楚至心重生的時候,兩人雖然默契的共同執掌這海市幸存者基地, 可是並沒有在一起,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晏褚在追求楚天音, 可是楚天音一直都是拒絕的。

    在楚至心看來,這就是楚天音的高超手段,明明在末世前楚天音都已經爬上了那個男人的床,在末世到來後, 卻裝起了貞潔烈婦, 簡直就是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可偏偏晏褚卻看不明白那個女人的惡毒心思, 一心一意地對她付出。

    楚至心對晏褚的感情是有些複雜的, 但她清楚,如果晏褚也是重生的話,那他就是自己最大的敵人。

    “心心你聽說過晏氏的晏總?”

    霍霖看著楚至心怔忪的表情,眼底閃過一絲晦澀。

    晏褚這個名字,在圈內就是他們這些二代三代最常聽到的正面教材,但是霍霖心中對對方確實不屑的,明明出生晏家,卻花了那麽多時間混跡娛樂圈,只為了那些虛名。

    如果他有晏褚那樣的出生,絕對做的比他更好。

    “嗯,他想要收購潤天嗎?”楚至心不知道是上輩子這個收購案終止了,所以潤天的控股依舊在林家名下,還是因為晏褚和她有了一樣的機遇,因此提前準備收攏潤天的所有物資。

    “是有這個意向,這些日子,江東海一直在和林權接洽。”霍家和楚家的公司現在的規模也不算小,不過兩家加起來大概也就六七十億的市值,勉強超過潤天,但是想要收購潤天的公司,除非將兩家的控股盡數轉賣,才有可能。

    但是末世真的會來嗎?兩家的企業都不是一朝一夕建成的,凝聚著兩家人各自的心血,絕對不可能因為一個未必會到來的末世,就這樣將這一番心血盡數浪費。

    “心心啊,你說的末世未必真的會來,我們可以提前購買一些物資,可是收購潤天,實在沒有那個必要。”

    楚氏雖然是靠著林秀的嫁妝起來的,創業之初,也是楚顯宗和林秀共同努力才有了楚氏堅實的基礎,可是在顧安娜眼里,楚氏就是屬於她和楚顯宗的。

    想當初,她和楚顯宗一塊長大,兩人是他們那個貧困山村的金鳳凰,一同考上了大學,是村莊里為數不多的大學生。

    顧安娜原名顧美芳,安娜是她後來改的名字,原本驕傲的兩個人直到出了小村莊才知道什麽叫井底之蛙,自認為優秀的兩人,在那些出生城市,家境富裕的同學眼里,就是個笑話一樣的存在,他們努力考上大學,辛辛苦苦一輩子,都未必能在海市買下一個廁所。

    這樣的認知非但沒有激勵兩人刻苦拼搏的心,反而想到了走捷徑。

    那時候,林秀正好對楚顯宗這個同學顯露出愛慕,在得知對方家中獨女,且家境富裕的消息後,顧安娜以進為退,以為楚顯宗著想的名義,離開了他,讓他放心的和林秀在一塊。

    而那時候楚顯宗正好也有這個心思,只是苦惱於怎麽和顧安娜說清楚,她的主動退讓,讓楚顯宗愧疚又心疼。

    單純的林秀絲毫不知情,在大學畢業後,順理成章地和交往了幾年的男朋友楚顯宗結婚,並且大方的將自己的嫁妝全部交到楚顯宗的手里,讓他拿去做生意。

    那時候,因為忙於事業的緣故,楚顯宗和林秀一直沒要孩子,一直幫著丈夫創業的林秀也不知道,在她努力聯系客戶的時候,自己的丈夫和顧安娜這個她從不知道存在的舊情人舊情複燃了。

    在顧安娜看來,這段感情,她犧牲的更多,為了楚顯宗有更好的未來,她主動讓步,為了林秀對楚顯宗的感情,她當了二十多年的地下情人。

    重頭到尾,最委屈的人就是她,還有她兩個可憐的孩子。

    楚氏的起步資金雖然來源於林家,可是她和孩子這麽多年的委屈遠遠不止那些錢,所以在顧安娜的眼里,那些東西,都該是他們一家人的,和楚天音沒有絲毫的關系。

    此時聽著為了收集物資,就要把楚氏給變賣,顧安娜心里並不是很願意。

    人總是有僥幸心理的,比起聽起來就很荒謬恐怖的末世預言,他們更希望相信這一切在未來或許不會發生。

    “爸媽,霍叔叔,如果末世真的來了,社會秩序瓦解,咱們兩家的公司,就徹徹底底不存在了。”

    楚霍兩家一家是做電子品的,一家是做互聯網的,這樣的產業在末世就是廢物,還遠比不上家里開小賣部的,至少還有一些物資保命呢,因此對於父母和霍霖的爸媽這麽沒有遠見的想法,楚至心心里有些氣悶。

    尤其還有一個不知道是不是重生的晏褚像一把刀在頭頂上懸著,楚至心這心里就更加不開心了。

    楚至心甚至有些猶豫,要不要提前暴露一下自己的空間,就當是末世開始前覺醒的空間系異能。

    “心心啊,你給霍叔叔一點思考時間,變賣公司,這可不是小事啊,除了這樁預言,你在夢里還夢到過什麽?”

    M國往X國投擲炸/彈或許是楚至心因為看了一些國際局勢的新聞所以才在夢里夢到的,至於準確的時間,也可能只是一種巧合,必須還有其他作證,霍父才能完全相信她說的是真的。

    “好。”

    楚至心點點頭,將自己還記得的末世前會發生的幾件大事,依次說了出來。

    距離末世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這段日子她已經開始在用自己的零花錢收集物資了,全都存在空間里面,只是零花錢有限,加上大批量收購物資很容易引來懷疑,楚至心的物資收集之路一直走的束手束腳。

    她希望爸爸媽媽還有楚父能夠相信她的話,可她也明白這急不來。

    霍霖拉過楚至心的手,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不知道說了什麽,終於將楚至心給逗樂了,表情也沒有之前那麽難看。

    *****

    “晏總江總,合作愉快。”今天是潤天股權變更的重要日子,林權最後還是以五十二億的價格將潤天打包賣給了晏褚和江東海。

    這相較於潤天的真正價值而言,還是比較劃算的,畢竟潤天的品牌影響力擺在那兒,就是原班底拖了後腿,晏褚和林權簽訂的合同里可是寫了,五年之內不準大批量裁員,也就是說,他還得再養這些蛀蟲至少五年,即便到了第六年,裁員的比例也是有限的。

    公司里原本躁動的員工滿意了,也不鬧事了,林權也滿意了,五十二億,在他的心里價位之上。

    晏褚也滿意,因為他知道潤天的真正價值還沒出現,唯獨不怎麽滿意的只有江東海,他至今都不知道晏褚打算怎麽做將潤天轉虧為盈,想著自己所有身家和向老爺子借的一筆巨款,心里總有些放不下。

    “阿褚啊,現在公司都買了,你可以告訴我打算怎麽整頓內部的貪汙**,還有員工的懈怠了吧?”

    拿著合同,江東海朝晏褚問道。

    “什麽都不用管,耐心等上一個月 ,放出風聲,就說我們要轉賣潤天。”

    晏褚看了眼江東海說道。

    “什麽?轉賣?”這江東海就搞不明白了,中間轉了那麽一手,就隔了一個月的時間,能掙多少錢?

    尤其這公司還在晏褚手里過了一手,人家會不會覺得連晏褚都管理不好公司,更加不看好他的前景呢,這麽一來,轉賣的價格只會跌,不會漲啊。

    “你放心,我心里有數。”

    晏褚知道,有人一定會買,而且還會傾家蕩產的買。

    看著好友篤定的表情,江東海摸了摸下巴,自己該不是上了艘賊船了吧。

    算了算了,晏褚不願意管,他先試著拿潤天練練手,一個月的時間,沒準有點效果呢?

    *****

    “全都對上了。”

    一個多月的時間,楚至心說的那些預言全都實現了,楚家和霍家兩家都沒了當初的僥幸,難道末世真的要來了。

    “爸媽,霍叔,你們應該想得到,擁有龐大的物資在末世而言意味著什麽,那時候,公司,錢,都是廢物,只有物資才是實打實的,現在我們兩家的公司在海市都不一定排的上好,可真要等到末世來了,掌控著物資的我們,就是末世里人人都需要巴結的存在。”

    楚至心已經聽說了晏褚收購了潤天的消息,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對方又放出風聲要轉手潤天,這些日子,她除了小心的收購物資,也曾出入各種晏褚可能會出現的場合,悄悄關註過對方。

    他並不像是重生的樣子,看見她的眼神很陌生,甚至和楚天音這個上輩子他深愛的女人也沒什麽接觸,楚至心想著,或許他收購潤天的舉動,只是她重生帶來的蝴蝶效應。

    不管怎麽說,潤天作為華國首屈一指的本土超市品牌,她一定要將它拿下。

    只要在末世開始之前,將潤天貨倉的物資塞滿她的空間,再將剩下的物資找一個安全的地方粗藏起來,在末世里,她就是女王。

    上輩子所有欺負過她的,瞧不起她的,這輩子都要趴在她的腳下搖尾乞憐。

    “爸媽,霍叔,實不相瞞,在三天前,我發覺自己覺醒了空間異能。”看父母和霍父還是下不定決心,楚至心也只能使出殺手鐧了。

    她一揮手,眾人面前的茶幾連同茶壺全都消失在了眼前,再一揮手,那些東西在房間的另一個角落出現。

    “空間?”霍霖異彩連連,看著楚至心的眼神越發幽深。

    “沒錯,這就說明末世是一定會來的,而收購潤天,就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儲藏物資,即便末世之初政府和軍隊還在正常運轉,我們護不住太多擺在明面上的物資,可也能用一些我們註定受不住的物資換取政府和軍隊對我們的庇佑,同樣也能提高我們在幸存者心中的聲譽。”

    超市那麽多,末世亂起來,必定有些貨倉會失守,可既然潤天已經被他們買下了,到時候那些異能者幸存者在搜刮超市時,心中多少也會有些愧疚,這份愧疚也只會針對超市的主人。

    雖然這樣的愧疚心理在末世幾年後就會消失,至少在初期,還是有點用的。

    因為楚至心的空間異能,也因為她描述的大好藍圖,楚家人和霍家人都心動了。

    *****

    “五十億?”晏褚擡頭看著坐在對面的江東海。

    “沒錯,楚家和霍家也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對潤天起了興趣,說是要以五十億收購我們在潤天的股權,同樣的也願意收購潤天的原班底。”

    兩家人想的很好,反正馬上末世就要來了,那些廢物的員工留著又怎樣呢,不會對他們造成任何的影響。

    “我覺得五十億太低了,起碼也得把本錢收回來吧。”江東海管理一個月的潤天,才知道為什麽一個前途大好的品牌能混成現在這樣,公司內部完全就是一堆爛賬,只要留著原班底,估計十年都恢複不過來元氣。

    因此有人想買,他還是很想賣的,但是起碼得要回本錢。

    “告訴楚顯宗,七十億,少一分都不賣。”

    晏褚的臉上帶上了幾絲笑意,七十億,差不多就是楚家和霍家公司變賣後的價格了,如果有缺口,賣幾套房子也差不多了。

    “好,啥?”

    江東海覺得自己是不是幻聽了,就潤天,七十億?

    楚顯宗和霍臨城好歹在商界混了幾十年了,失心瘋了才會花這樣不合理的價格買下潤天呢。

    “你就這樣和楚顯宗說,你放心,這個價格,他會接受的。”

    他給了楚至心不少時間了,相信結果會讓他很滿意的。

    “這可是難得找來的客戶,別被你獅子大開口嚇跑了。”江東海難得覺得自己這兄弟不靠譜,可是看著晏褚篤定的表情,他也只能嘀咕一句:“行了行了,我就問問,這事怎麽能成呢。”

    江東海摸了摸頭發,這些日子,被巨債壓著,他覺得自己都快禿了。

    要是楚家和霍家真的能用七十億買下潤天,他去廟里給他們點幾盞長明燈,這輩子都好好供著他們。
rtyujudy 發表於 2018-6-5 20:15
第221章 惡毒女配她幹爹

  “七十億!江總真會開玩笑。”

    楚顯宗聽著江東海的話,差點繃不住將面前的茶水潑到他的臉上。

    所有人都知道晏褚和江東海雖然花五十二億拿下了潤天, 卻因為拿潤天內部汙糟的舊班底沒辦法, 所以才會在短時間內再度將潤天轉手。

    如果說之前潤天的價值確實有五十億左右的話, 在經過這樁事後,觀望的人更多了, 相對的,潤天的價格自然也就上不去了。

    楚顯宗自認為他出五十億已經是極其厚道的價格了,沒想到眼前人這麽狠,一開口就是七十億。

    當初潤天沒有被爆出管理危機,經營危機前,也就這個市值, 更何況是現在它回力無天的時候。

    不僅僅是楚顯宗,顯然霍家人也是這麽看的,唯獨楚至心對這個價格沒什麽異議, 對經歷過末世的她而言, 錢就只是一個數字罷了, 而潤天的物資代表的則是他們在末世的希望。

    更何況,現在因為不知道什麽原因,潤天到了晏褚的手中,萬一將來他依舊愛上了楚天音, 這不是給對方一個強大的助力嗎, 因此不管怎麽樣, 潤天她一定要拿到手中。

    算起來, 這時候楚天音應該已經開始懷疑她生母的死因了吧?楚至心看了眼江東海, 低垂下眼睛,悄悄扯了扯霍霖的衣角,讓他看著點兩個長輩,別把話給說死了。

    “楚總,霍總,咱們都是買賣人,我也不和你說虛話。”

    江東海心虛著呢,他也不覺得楚家和霍家這能花七十億買下這個爛攤子,可誰讓他聽晏褚的話呢,沒準這里有還有什麽門道是他沒猜透的,這麽想著,說話的時候也很有底氣了。

    反正騙都騙了,至少得把場子給立起來。

    江東海愜意地喝了口茶,語調平穩,仿佛兩家人買或是不買潤天他都無所謂一般。

    “潤天這兩年確實再走下坡路,可誰都知道,這兩個字在我們華國而言意味著什麽,你看那些國外超市品牌在我們國內的份額一日日增大,日進鬥金,難道就想不到潤天要是能夠管理好了,會不會重現當初的輝煌?”

    編,隨便編,反正吹牛又不用給國家上稅:“我和晏總旗下都有其他生意,原本收購潤天,也是因為看好它的前景,要不是現在實在抽不出手管理,我還真省不得將它轉手,別說七十億了,再過幾年十幾年,潤天絕對能夠創造上百億甚至更多的價值。”

    吹牛吹的江東海自己都快相信了,實際上要不是當初簽訂的協議里包含了沿用原班底的細則,江東海還真有信心將這個品牌重新做起來。

    “七十億的價格實在是太高了,這樣吧,五十三億,也不至於讓江總和晏總虧了本錢。”忍下心中的怒火,楚顯宗依舊笑臉朝人,對著江東海說道。

    這是出發前他和霍臨城以及霍霖商量的結果,對方出了五十二億買下了潤天,再多給一億,對方已經賺到了。

    “嗨,那還真抱歉了,七十億,一分都不能少。”

    江東海也笑瞇瞇的,卻咬死了這個價格不松口。

    “江總,你就一點余地也不給留?”

    楚顯宗和霍臨城在經歷了幾次楚至心正確的預言後,已經完全相信了,再過一個多月末世就要降臨的事實,只是他們畢竟還沒有經歷過末世的殘酷,即便楚至心的描述多麽的可怕,末世的華國將是怎樣的人間慘景,他們都沒有直觀的感覺。

    七十億,兩家的家底都得填進去,即便已經做好了準備,事到臨頭,楚顯宗和霍臨城都沒法下這個狠心。

    更何況,這個價格,眼前這些笑瞇瞇的年輕人顯然是拿他們當冤大頭宰,這讓兩人如何接受。

    或許是這些日子深受末世來臨這個預言的困擾,楚顯宗和霍臨城也忽略了江東海現在的態度,仿佛吃定了他們會拿七十億將一很難再扶植起來的公司一般。

    “咳咳,爸爸,霍叔。”

    楚至心看兩個長輩退縮了,忍不住咳嗽了幾聲,眼里滿是暗示。

    不就是七十億嗎,等到了末世也是一堆廢紙,她的爸爸和霍霖的爸爸連這點魄力都沒有,將來不會拖她後腿吧。

    “江總,五十五億,這個價格是我們能接受的最高價,這樣吧,你和晏總好好商量商量,我們回去,也再評估一下潤天的發展前景,到時候約個時間,我們再聊。”

    楚顯宗捂著心口,不論怎樣,五十五億確實是他和霍臨城能承受的極限了,要不是末世來了,他壓根就不會想著去經營一個自己從來就沒有接觸過的零售領域。

    “楚總霍總,那我也就直說了,七十億,真的一分不能少,這樣吧,你們回去也好好想想,到時候咱們再改時間約談。”

    江東海從小接受的就是精英教育,不管心里怎麽想,面上還是很端得住的。

    他整了整衣領站起身,這算是一個送客的動作了。

    楚至心還想說什麽,卻被楚顯宗拉住,不情不願跟著他們離開,在他們走後,江東海立馬換了個樣子,又蹦又叫的,抓了抓頭發,拿上手機拎上包,就匆匆忙忙朝晏氏趕去了。

    *****

    “你小子,是不是有什麽暗部消息,五十五億啊,那兩家腦子被驢踢的,居然真想花五十五億買下潤天。”

    江東海激動地在晏褚面前說道,按照當初的投資,等於他什麽都沒做,投資了二十億,在短短一個月內,就獲得了10%的凈利,這來錢未免也太快太輕松了吧。

    尤其他之前悄悄關註著楚顯宗帶過來的那個小姑娘,似乎對於楚顯宗最後沒有買下潤天很不滿,雖然不知道對方在這件事里的作用,但是江東海有預感,或許未來的成交價,會比五十五億更高一些。

    只是他不明白了,為什麽楚家和霍家真就盯著潤天不放了,而晏褚又是怎麽知道會有人願意花高價把潤天買過去,這一切都讓江東海有些迷糊。

    “你說楚家和霍家真能出七十億嗎,這得把他們兩家手里的公司持股全都拋了才行吧,可自己的公司經營的好好的,為什麽偏偏看中了潤天呢,還是兩家共同出資,即便楚家的女兒和霍家的兒子有聯姻的打算,長久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吧?”

    江東海越想越糊塗,看著晏褚的眼神也更敬佩了,總覺得對方太聰明,或許在他沒想明白的時候,把一切都看透了。

    “我不知道啊,或許是他們又傻又蠢吧。”

    晏褚微微一笑,桃花眼中瀲灩著流光,好在帶著金絲框眼鏡,遮擋了幾分風情。

    江東海捂著胸口,慶幸這時候沒有異性在場,不然就自家好兄弟的美色,還不得再禍害一個好姑娘啊。

    “嘿嘿,不過要是這世界上真能多幾個像這樣的蠢貨傻貨,我舉雙手雙腳贊成。”

    江東海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心里對楚顯宗和霍臨城的智商再一次抱上了期待,期待他們能比他想象中的更蠢一些。

    *****

    “音音啊,之前放假你怎麽也不和爸爸說一聲就回學校了,是不是有什麽地方你顧姨沒做好,惹你生氣了?”

    自從楚天音意外得知了楚至心和楚至智的真實身份後,她就再也沒有回過家,而楚顯宗這個曾經她敬佩,現在嫌惡的生父,她也沒有再主動聯系過。

    說來好笑,離她從家回到學校已經過去兩個月了,可楚顯宗也從來沒有聯系過她,楚天音這時候才意識到,似乎在對方的眼里,自己這個女兒,什麽都不是。

    “嗯。”

    楚天音走到陽臺,淡漠了應了一聲,她不敢多說什麽,怕自己一時情緒控制不住,說出什麽不該說話的話,讓那邊提早防備了。

    楚顯宗這次聯系楚天音,是因為她手里的楚氏的股份。

    當初林秀車禍身亡,誰也不知道原來她私底下立了一份遺囑,將自己名下的所有產業包括楚氏的股份全都轉移到了楚天音的名下。

    林秀出車禍的時候,楚天音已經成年了,即便是楚顯宗,也不能挪動屬於楚天音的資產。

    從江東海處回到家,楚家人和霍家人坐在一塊盤算了一下能夠動用的資金。

    按七十億來算,兩家肯定是要各出三十五億的,霍家人還好說,只要出手手頭的公司股份,再賣一些不動產就夠了,而楚家的資產一半在楚顯宗名下,一半卻在楚天音的名下,想要湊齊三十五億,必須得變賣楚天音手里屬於楚氏的股份。

    想著自己的最終目的,楚顯宗雖然很不滿意自己的女兒對他那樣說話,卻還是得耐心哄著她。

    “音音啊,你也知道,爸爸只有你這麽一個親生的女兒,將來的一切都是給你的,我對心心和小智好,只是因為他們是外人,是這個家的客人,你明白嗎?”

    電話那頭的楚天音一直不說話,楚顯宗眼神示意了一番待在房間里的妻子顧安娜和楚至心,表示自己之後要說的,都只是違心的話,只是為了哄楚天音手頭那市值不菲的楚氏股份。

    “爸,你有什麽事就直說吧,我最近在替同學的侄女做家教,挺忙的。”

    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楚天音恨不得沖到電話另一頭,扒下那個男人虛偽的面皮。

    此時她站在陽臺,一手拿著手機放在耳邊,一手拳頭緊握放在身側,牙齒幾乎快把嘴唇給咬爛,才沒質問對方,怎麽能夠不要臉要這樣的地步。

    “再過幾天,是你顧姨的生日,家里要舉辦宴會,音音啊,你能回家一趟嗎,爸爸也想你了。”

    楚顯宗沒有要告訴這個女兒末世來臨的事,在他看來,楚天音可遠不如楚至心討人喜歡,也不如楚至智是個兒子,能夠繼承他的家業。

    林秀是出生良好,家境優越的獨生女兒,性子難免嬌縱,在楚顯宗看來,自己和林秀的婚姻里,自己是委屈的那一方,他忍著林秀的脾氣,巴結林秀的父母,將自己的自尊踩在了腳底下,雖然楚天音是他的女兒,可確是一個讓他屈辱的女人所生的。

    因為楚天音的存在,自己視若珍寶的女兒楚至心從小背負著沒有父親的委屈,這個女兒雖然不像她母親那樣驕縱,可是卻性子清高,尤其是那雙總是不爭不搶,仿佛看透一切的清澈眼神,讓楚顯宗有一種莫名的自卑感和心虛敢。

    雖然他知道楚天音絕對猜不透真相,可依舊忍不住避開這個女兒。

    給顧安娜過生日,她配嗎?

    沒有問她堂堂楚家二小姐,金尊玉貴嬌養大的姑娘為什麽要給人做鋼琴家教,楚顯直接忽略了這一點,說起了顧安娜生日宴的事,這一點,讓楚天音心中更加冰寒,徹底將這個父親當做了陌生人。

    對於楚顯宗特地打電話過來的邀請,楚天音原本想要拒絕的,可是想到自己托私家偵探查了那麽久都沒有找到絲毫線索,或許在那一家人身上,能找到突破口也說不定。

    這麽一想,楚天音話鋒一轉,答應下了楚顯宗的請求。

    等掛斷電話,楚天音皺了皺眉,前兩年顧安娜過生日,從來都是她自己打電話過來的,但是話里話外的不歡迎讓楚天音壓根就沒有去破壞他們“一家人”快樂時光的興趣。

    這一次就不一樣了,是楚顯宗主動來的電話,她可不信對方是真的想她了,有情人給他生的一雙兒女陪伴在側,哪里還有她這個女兒的地位。

    不過如果是這樣,他為什麽要著急地讓她回去呢?

    楚天音有些想不通,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讓私家偵探查查最近楚氏有什麽大動作。

    現在她身上也就媽媽留下的那部分遺產還能夠讓那些人覬覦,除了這些東西,她想不出楚顯宗扮演慈父的理由,難道楚氏遇到了什麽危機?

    楚天音冷靜地想著,等著私家偵探給她結果。

    ******

    “晏總,聽說你有意打包出售潤天,這是真的嗎?”

    幾天的時間,楚天音已經查清楚楚家和霍家最近的動作了。

    兩家開始拋售手中公司的持股動靜不小,加上之前楚顯宗和霍臨城聯系江東海的頻率,所有人都知道,這兩家打算出售原本的公司,聯合進軍百貨超市。

    所有人都覺得楚顯宗和霍臨城是不是中了什麽降頭了,在商場打拼了半輩子,到頭來出了這樣的昏招。

    潤天現在什麽情況他們心里不清楚嗎,沒見晏氏那麽龐大的資金支持,都轉手將它拋出,他們這樣沒什麽底蘊的家族,有什麽信心能讓潤天起死回生?

    一些老朋友也勸了倆人,但是不知道什麽緣由,兩家就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誰說也不聽,而楚氏和霍氏這些年發展前景都不錯,自從放出風聲來拋售他們手中的持股後,就有不少看準這個商機的商人上門了。

    尤其這兩家還不是家族企業,冠著楚氏和霍氏,只是因為持股的大頭在他們手上,公司里的二股東早就蠢蠢欲動了,倆人手里的股份被他們吃下大半,再過不久,公司也該改名了。

    楚天音不知道為什麽短短兩個月內公司就有了這麽大的變故,不過她也猜明白了,這趟楚顯宗叫她回家,還真沒安什麽好心,恐怕是看上她手里的股份,以及姥姥姥爺留給她的一些不動產了。

    知道潤天現在在晏褚的名下後,楚天音就一直在等,等和晏褚偶遇的機會。

    只是晏褚作為一個大公司的管理者,日理萬機,通常家教課程結束了,晏褚都不會出現在家里,再過兩天,就是顧安娜的生日宴了,因此楚天音在結束家教課程之後,幹脆等在了晏家門口不遠處,守著晏褚回來。

    “楚顯宗是我的父親。”

    楚天音知道自己貿然出現並不妥當,但除了這樣的方式,自己似乎也沒有和晏褚接觸的機會。

    “我記得你,楚小姐,你是粥粥的鋼琴老師,我們在酒吧還有過一面之緣。”

    晏褚的聲音十分好聽,低沈帶著磁性,當他帶著笑意說話的時候,曖昧沙啞的聲音,能讓耳朵懷孕。

    楚天音的視線對上晏褚的眼睛,看著對方那張俊美無儔,自帶光環的臉,忍不住心跳快了幾分。

    不見得是心動,這是所有女孩子看到帥哥時的正常反應。

    良久她才平下心來,只是聽著對方提起她最不想提起的酒吧的事,楚天音的腿抖了抖,忽然有些質疑自己今天來找晏褚的行為,是不是正確的。
rtyujudy 發表於 2018-6-5 20:16
第222章 惡毒女配她幹爹

   “那個,我從小就是看你演的電視劇長大的。”

    粉絲見到偶像, 激動也是在所難免的, 楚天音為自己那天的主動搭訕想了一個合理的借口。

    “不不不, 我的意思是說你演的那些電視劇電影部部都是經典,即便是現在也被人重複提起。”話一出口,楚天音就察覺自己剛剛的話似乎有些問題,好像是在說晏褚老似得。

    而站在她對面的男人臉上可絲毫看不出歲月的痕跡, 老天還真是厚愛這個男人。

    不過男人雖然不似女人一樣在意年齡, 恐怕也是不希望人家說自己老的,楚天音將心比心, 在那句話之後,又描補了一番。

    實際上晏褚還真沒那麽小心眼,原身比楚天音大了十二歲, 當初他還在娛樂圈的時候,楚天音就是一個孩子,真要說是看著他的影視劇長大的, 一點都不為過。

    “那你是想要我的簽名嗎?”

    晏褚輕笑,長而卷翹的睫毛下一雙蘊含星光的深邃眼眸,厚薄適中的紅唇嘴角微微上翹,順著她的話,將那天的事揭過。

    “啊?”楚天音沒想到對方忽然提出這樣的提議,對著那雙清澈的眼睛, 總有一種一切行為無所遁形的心虛感。

    “如果你願意的話。”

    她的聲音有些輕, 覺得自己現在的行為是不是挺卑鄙的。

    “呵呵。”

    晏褚的輕笑聲讓楚天音的耳朵有些發燙, 低著頭看著鞋尖不說話。

    “楚小姐,有什麽事你就直說吧,我相信你今天特地把我攔下,絕對不是讓我給你簽名那麽簡單吧,剛剛聽你說起令尊有意收購潤天的事,恐怕你今天就是因為這件事來的吧?”

    凡事見好就收,晏褚沒把人逗過火,很快就收斂了臉上的表情,露出正經嚴肅的模樣來。

    “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進屋談吧。”

    晏褚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楚天音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楚老師。”

    粥粥小朋友看到之前已經離開的老師忽然又跟著表舅舅出現有些疑惑,看了眼楚天音,又看了眼晏褚。

    “張媽,準備兩杯水送到書房來。”晏褚對著保姆囑咐道,然後摸了摸小外甥的頭,帶著楚天音朝書房走去。

    “晏總,我想冒昧的問一下,您打包出售潤天的心里價位?”

    她所能查到的消息有限,只知道為了收購潤天,楚家和霍家已經開始變賣自己名下的股份和不動產,她想不明白潤天為何會有這麽大的魔力,讓兩家放棄原本經營的好好的事業。

    “七十億。”

    這一點晏褚沒什麽好隱瞞的。

    “七十億?”楚天音即便從來不接觸商業上的事,也忍不住為這個價格咋舌,她記得晏褚和江東海從林權手里收購潤天的價格也就五十億左右罷了,現在只過去一個多月,居然狂漲了二十億。

    忍著心里的驚訝與不相信,但至少此刻楚天音明白了,為什麽楚顯宗一定要哄她回家的原因,兩家合股,少了她這份,楚顯宗不一定能夠湊齊三十五億。

    “晏總,不如我們合作吧。”

    看著眼前的人,楚天音收起吃驚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這一句話,是她等著晏褚的時候苦思冥想的結果。

    楚家經營的是電子品零件制作,在華國市場占有不小的份額,晏氏旗下的一些公司都和楚氏有業務上的往來,楚氏每一年的訂單主要來源也是晏氏。

    她打聽到在楚顯宗拋售手里楚氏的持股的時候,有一股不知名的勢力同樣在大批量收入這些股份和一些散股,楚天音有一個懷疑,或許晏褚收購潤天的最主要原因從來就只是楚氏和霍氏。

    當然,這些只是她的猜測,畢竟她也想不明白為什麽晏褚那麽篤定楚家和霍家會為了潤天拋棄現有的公司。

    但從既得利益上來講,如果晏家打算開設自己的零件加工廠,直接接手一個已經成熟,且運作良好的公司是最劃算的。

    她身上沒別的東西,唯獨楚氏15%的股份還能讓晏褚有點興趣,楚天音想著,她或許可以用個這些股份作為交易的對象。

    “楚小姐打算怎麽和我合作?”

    晏褚笑了笑,眼前這個小姑娘的直覺還挺敏銳的,憑著她的眼界和年齡,能猜到這樣的程度,已經很不錯了。

    “我想請晏總借我一些人手,足夠保證我的安全的那種。”

    楚天音小心觀察著晏褚的表情,雖然對方臉上是笑著的,可是她卻分辨不出來對方到底是開心還是生氣,心中也有些忐忑。

    自從知道楚至心和楚至智姐弟的身世後,楚天音就對自己那個父親的人品失去了信心,現在他們那一家顯然已經盯上了自己手頭的東西了,難保不為了股份做出什麽惡毒的事情來。

    就算楚顯宗還勉強顧念著父女情分,顧安娜等人可不見得會心軟,在查清楚她媽去世的真相之前,她是絕對不能出事的。

    “除此之外,我還想拜托晏總一個忙,幫我查一件事。”

    楚天音知道十個楚家加起來也不一定能撼動晏褚的一根汗毛,只要當初那樁事是楚顯宗或是顧安娜做的,他們將痕跡清除的再幹凈,總不可能是天衣無縫的,既然這樣,她查不到,卻能拜托一個比那對夫妻厲害百倍的人查。

    “那楚小姐能夠給我什麽好處?”

    門敲響了,晏褚從沙發上起來,走到門口接過阿姨端來的兩杯清茶,將其中一杯端到楚天音的面前,另一杯送到自己的嘴邊,輕呷了一口挑了挑眉問道。

    “我願意將我手中楚氏的分股盡數轉讓給晏總。”楚天音在賭,賭晏褚對她手里的股份會感興趣。

    她的拳頭捏的緊緊的,掌心全是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晏褚,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一朵花來。

    “哈哈哈,楚小姐很可愛。”

    晏褚聳了聳肩,“實際上,我對楚氏一點興趣都沒有。”

    這話不假,以晏氏現在的規模,區區一個楚氏他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聽了他的話,楚天音覺得身體有些涼,支撐著她和晏褚談判的勇氣一下子小了一半。

    她猜錯了?

    “不過,我對楚小姐,還是很有興趣的。”

    看著楚天音眼底的失落,晏褚話鋒一轉,給了她新的希望。

    只是這樣的希望......

    楚天音的眼神有些怔忪,她看了看那個帶著金絲眼鏡框,隨意地坐在沙發上,背部依靠著軟墊,看上去輕松愜意,眼神玩味的俊美男人,想著他在圈內的風評,呼吸窒了窒。

    其實當初在酒吧主動搭訕對方,她想的不就是走這樣的捷徑嗎?可那時候她喝醉了,而現在的她確是清醒的。

    “晏總這話,是什麽意思?”

    楚天音的嗓音有些嘶啞晦澀,肢體動作隱約帶上了防備。

    “其實從我見到音音你的第一天起,就覺得格外親近,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就別一口一個楚總的叫我了,以後,你可以叫我晏叔叔。”

    晏褚收斂了一下上位者的侵略氣息,語氣溫和,就仿佛親近的長輩一樣,不過你家的長輩絕對不會那麽年輕,那麽帥。

    “晏、叔叔?”

    楚天音雙手抓著沙發的副手,差點沒一屁股滑到地上去。

    她沒想到,對方居然說了這樣一句話,難道剛剛他表達的意思並不是想和她發生什麽關系,是她想歪了,自作多情?

    “誒。”

    晏褚就當對方磕磕絆絆帶著疑惑的那句話當做了對方默認了他之前的要求,頓時笑的更溫柔了,平光眼鏡遮住了眼鏡的流光,渾身上下居然還真就在這一刻縈繞了慈祥的感覺。

    “我年長你不少,你又是看著我演的電視劇長大的,這聲叔叔,我就收下了,既然你都叫我叔叔了,你的忙,叔叔自然就得幫了。”

    楚天音的腦子亂成了一團漿糊,連最後是怎麽從晏家離開的都記不清了。

    等她理清楚思緒的時候,已經坐在了送她回學校的私人汽車上,開車的是晏褚的司機,副駕駛的位置還坐著一個帶著墨鏡,內斂嚴肅的中年男人,她記得晏褚說了,有什麽問題,都可以找對方聯系。

    “晏叔叔?”

    楚天音坐在後座皺了皺眉,然後再長長嘆了一口氣,不管對方到底想做什麽,只要能查清楚當年的真相,她都認了。

    這麽想著,楚天音也不再煩惱那個奇怪的稱呼,而是專心思考接下去該怎麽應對來自楚家的麻煩。

    *****

    “音音,你可算是回來了,你爸這些日子可都念叨著你呢。”

    說是生日宴會,現在楚霍兩家都忙著應對再過不久就要到來的末世,誰也沒工夫沒心思大操大辦,再加上今天的宴會別有目的,因此所謂的宴會,實際上只是一個小小的家宴罷了,除了楚家人,只有霍霖和對方的父母這三個客人。

    顧安娜是一個優秀的女主人,在楚天音出現後,熱情迎了上來。

    楚顯宗的父母還活著,老兩口住不慣大城市,平日里都住鄉下,楚顯宗孝順,給起了一幢小洋樓,還幫村里修了馬路和學校,在老家,老兩口就是菩薩,人人都供著捧著,才不樂意來城里,想要聊天都找不著人。

    不過眼瞅著末世就要來了,楚顯宗在不久前就將父母接回了城里,沒說到底出了什麽事,只說希望父母能夠在家里住一段時間,等兒子楚至智高考完再回去。

    楚家老兩口是知道楚至心和楚至智的身世的,說起來,顧安娜還是他們老兩口看著長大的呢,比起嬌貴的前兒媳婦,他們自然更喜歡顧安娜這個知根知底,還為了他們兒子受了那麽多委屈,又給他們生了楚家金孫的新兒媳了。

    連帶著楚至心這個孫女也比楚天音討老兩口喜歡,明明那麽久沒見到楚天音這個親孫女了,在對方走進家門的時候,卻連眼皮都沒擡一下,笑瞇瞇一左一右拉著他們寶貝金孫楚至智的手。

    楚天音只怪自己眼瞎,明明全家人表現的那麽明顯,她卻傻乎乎的直到現在才看出來不對勁的地方,恐怕當初霍霖選擇和楚至心在一塊,也是因為霍家人察覺到那兩人身世的不對勁之處了吧。

    “還真是個金貴人,連家都不回了,見了面連爺爺奶奶都不喊一聲,我看就是心野了,擱鄉下,這樣的賤皮子非揍一頓給她松松皮不可。”

    楚老太太一雙吊梢三角眼,即便穿著華貴的唐裝,看上去依舊是個刻薄刁鉆的鄉下老太太,張口閉口說出來的話,聽著讓人覺得有些刺耳難聽。

    楚顯宗自持現在的身份,當然不樂意親媽當著霍家人的面說這樣的粗俗話,可是楚天音這些日子的行為,確實也讓他有些生氣,因此沒有第一時間開口阻止。

    “媽,音音只是學業忙不能常回家,實際上她比任何人都孝順,心里肯定也惦記著您和爸。”顧安娜幫說著好話,老太太一聽這個向來討她喜歡的兒媳婦開口了,哼了一聲。

    “媽知道你的脾氣好,可也不能讓孩子踩你這個媽頭上撒野啊,我聽小智說這丫頭現在還喊你姨,沒規沒矩,也就你心軟,一直縱著她。”

    楚老太眼尾一掃,斜眼看了那個剛進來不久,悶聲不語的孫女,眼里盡是嫌棄。

    想當初她兒子娶了一個城里媳婦她多高興啊,還以為能跟著兒子進城享福了,結果那個臭不要臉的賤皮子,嫌他們生活習慣不好,說什麽吃飯前必須洗手,痰不能吐地上,慣她那個臭毛病,還嫌她和小區那些打扮得跟妖精似得老太太吵架,慫恿兒子讓他們出去住。

    還是兒子孝順,重新在老家幫他們修了氣派的房子,總算不用看那媳婦冷眼了,但是這個仇,老太太心里記了一輩子,即便那個前兒媳死了,也沒放下,反而延續到了楚天音這個孫女頭上。

    “你奶奶說的沒錯,安娜和你爸已經扯證那麽多年了,她就是咱們楚家的宗長婦,懂點規矩的,早就該改口了。”

    這一點上,楚老頭是贊同老婆子的,雖然他端著楚家大家長的姿態從來沒有表現過對兩個兒媳的喜惡,但當初喜滋滋來城里享福,最後卻灰溜溜地回去,同樣也是楚老頭心里的陰影。

    “我只有一個媽,她死了。”

    楚天音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痛恨過眼前這些人,看著他們一唱一和,還有在一旁作壁上觀的所謂父親,只覺得惡心。
rtyujudy 發表於 2018-6-5 20:16
第223章 惡毒女配她幹爹

    “你這丫頭還有沒有家教了,美芳雖然是你的後媽, 那也是媽, 跟你那個親媽早不早死一點關系都沒有, 說讓你叫媽,你就給老娘乖乖的叫。”

    老太太一聽楚天音提起了她最討厭的兒媳婦,雙手叉腰站了起來,盡顯蠻橫氣。

    顧安娜一聽老太太又喊了自己曾經的那個名字, 眉頭皺了皺, 眼底閃過一絲險惡。

    “就是啊小妹,我和弟弟都改口叫爸爸了, 你也應該改口叫媽了,雖然我媽從來不計較這些,可她對你比對我們姐弟還好, 這些也是所有人都看得到的。”

    楚至心想著現在楚天音應該已經開始懷疑她和弟弟的身世了,只是暫時還沒調查出什麽結果來,因此這個時候楚天音對爸爸還有爺爺奶奶還是尊重的, 正好能夠借著這幾個長輩壓壓楚天音的囂張氣焰,在末世來之前,先讓她出一口氣。

    “還是心心乖。”老太太拍了拍楚至心的手背,瞪了楚天音一眼。

    “爸,你說吧,這趟讓我回家是為了什麽, 如果沒事的話, 我就先回學校了。”楚天音死命壓抑著自己心中的怒火, 沒搭理老太太,而是對上了一旁裝作隱形人的楚顯宗。

    “媽,你少說兩句,音音不是那種不懂事的孩子。”

    楚顯宗還記得今天的正經事,看著閨女的眼神里已經壓抑著不滿了,這才開口制止了老太太繼續撒潑。

    “哼。”

    楚老太毛病一堆,唯一的優點就是無條件聽老頭子和兒子的話,楚顯宗開口了,即便她還想著教訓楚天音這個孫女,也偃旗息鼓,扭過頭去不再出聲了。

    “音音啊,我和你霍叔叔現在想要合作一個新項目,只是手里的資金不夠,我記得你手上有你媽留下的公司股份,爸爸希望你能把這些股份拿出來,幫爸爸周轉周轉。”

    此時的楚顯宗就是一個慈父,拉著楚天音坐到一旁的沙發上,拍著她的肩膀說道。

    “你現在只是一個學生,手里有那麽多錢也沒用處,你放心,等爸爸百年以後,楚家的東西都是你的,這筆錢,也當是你提前替自己投資了。”

    “老大啊。”

    楚老太太一聽兒子這話就不樂意了,楚家的東西都該留給她的寶貝金孫啊,給楚天音這個賠錢貨做什麽?

    而且聽兒子的話語,林秀那個女人死的時候居然還給楚天音留了東西,這更沒道理了,林秀死了,她的東西都應該是她兒子的,也就是他們楚家的才對啊。

    “媽。”

    楚顯宗的語氣加重了一些,打斷老太太的話,看著小女兒喜怒難辨的表情,忽然有些後悔沒提前把老太太給支開了。

    “音音啊,你知道的,爸爸最疼的就是你了,要不是實在困難,爸爸也不會和你開這個口。”

    楚顯宗對這個女兒的性子還是了解的,有些從林家人身上學來的清高,對錢財並不是特別看重,而且性子也比較淡薄,不愛爭搶,沒見心心搶了她的房間,搶了她的未婚夫,她也沒做出什麽過激的行為來嗎?

    因此對說動這個女兒,楚顯宗的把握還是挺大的。

    “你是說我媽留給我的楚氏那15%的股份?”

    即便早就猜到,可是聽楚顯宗說出這句話來,楚天音的心里依舊有些涼,或許因為她對這個父親,還是有期待的吧。

    期待對方只是在感情上背叛了她媽,沒有真的做出那些無法挽回的錯誤,期待在對方心里,她這個女兒還是有一丁點的分量的。

    可到頭來,期待只是期待,現實已經註定了。

    霍霖的神情有些複雜,比起楚至心,他當然更喜歡楚天音做自己的未婚妻,可誰讓對方不如楚至心得寵,也沒有一個同母所出的弟弟呢。

    之前他選擇楚至心,就是覺得對方能夠帶來比楚天音更大的助力,但是他沒想到原來楚天音手上居然有楚氏的股份,比重還不小。

    楚至心雖然得寵,未來等她出嫁,楚家未必會給她這麽豐厚的嫁妝,如果沒有末世,自己反倒買櫝還珠,錯過了真正的金娃娃了。

    霍霖的眼神晦澀難辨,眼神在楚天音身上打了個轉,又很快收回,幾息之間,情緒就再次平定了。

    “沒錯,音音啊,你才是你爸爸唯一的女兒,將來這個家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放心,顧姨和你大姐小弟,都不會和你搶的。”

    顧安娜溫溫柔柔在一旁幫腔,神情自然,帶著幾分豁達,要不是楚天音早就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沒準還會被她給騙過去。

    “那可真是難辦了。”

    聽了顧安娜的話,楚天音皺了皺眉,面上露出一分為難來。

    “那些股份,我已經全部抵押給借貸公司了。”

    這話一出,全場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都被抵押給借貸公司了呢?”楚顯宗忍不住咆哮,那可是他楚氏的股份啊。

    “就是之前聽同學說有內幕消息,想要湊一筆錢去炒股,結果都虧了,我就是想著把賠掉的錢再賺回來,可是我手頭又沒什麽錢了,然後,然後就......”

    楚天音支支吾吾地說道,好像真的是擔心楚顯宗因為這件事罵她。

    “我不敢和爸說,這些日子的生活費,都是我自己給孩子當鋼琴家教攢的。”

    說完這句話,楚天音似乎覺得秘密都說出來,不用再藏著掖著了,表情松快了不少:“爸,之前我一直不想回家也是因為這件事,我就怕你罵我。”

    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楚天音睜著眼看著楚顯宗,似乎等著對方給她出個主意。

    “你你你——”

    楚顯宗捂著胸口,差點沒被這敗家的女兒給氣死過去。

    “音音,家里現在是真的急需用錢周轉,你不想借可以和爸直說,何必這樣氣爸爸呢。”楚至心可不相信楚天音的錢真的都炒股賠了,哪里有那麽湊巧的事,家里要用錢了,她就正好沒錢了。

    再說了,上輩子也沒有這件事的發生啊。

    “沒錯。”楚顯宗嘆氣的動作一頓,看著楚天音的表情帶上了懷疑,“你要是不願意借錢,爸爸可以自己想辦法周轉,但是欺騙家人不是什麽好習慣,我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老大啊,你和這賤皮子廢什麽勁啊,那什麽股份,得多少錢啊,全被這死丫頭給敗了,那些東西,合該留給咱們小智的啊。”

    老太太可不懂那麽多,她只知道那個賠錢貨的孫女把她兒子和孫子的錢給敗沒了。

    這時候老太太也顧不上兒子剛剛的叮囑了,上來伸手就要擰楚天音的胳膊,想要讓這個不聽話的孫女得到教訓。

    “媽。”

    楚顯宗和顧安娜在一旁緊張地喊著,卻沒有一個有阻止的動作,楚天音在心里冷笑,老太太的手還沒碰到她呢,就被她一把推到了沙發上,誒呦誒呦地叫喚了起來。

    “爸,我雖然敗家,可敗的也是我媽留給我的東西,什麽時候那些東西屬於楚至智了,既然你們都不歡迎我,今天這個好日子我也就不留下來惹你們生氣了。”

    在所有人都圍著老太太的時候,楚天音一溜煙已經跑到了玄關處,沖著客廳里的人喊了一句,然後關上門離開。

    “顯宗,你快把人給攔住啊。”

    顧安娜跺了跺腳,那死丫頭什麽時候那麽精了,她心里也偏向閨女說的,什麽炒股把錢都賠了的話,就是楚天音想出來的借口。

    這時候可不能讓楚天音跑了,她跑了,他們上哪兒湊錢去。

    可是等楚顯宗等人追出去的時候,看到的就只剩下汽車尾氣了,楚天音早就坐上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停靠在別墅外的車,跑遠了。

    “音音什麽時候買車了?”

    顧安娜看向了一旁的丈夫,難道是他給買的?

    “我怎麽知道。”楚顯宗心里的怒氣難消,在他看來,自己是楚天音的父親,給了她生命,楚天音就該無條件聽他的。

    果然和她那個親媽一樣,養不熟的白眼狼,楚顯宗在心里暗罵了一句,腦海里閃過剛剛開走的那輛轎車的車牌號,總覺得似乎有些眼熟,琢磨著找個機會好好查查。

    “怎麽辦啊,音音不肯把手里的股份拿出來,那三十五億,咱們想要湊齊,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顧安娜心里很不情願,早知道林秀那個女人那麽精明,早就立下遺囑,那就該讓她早點死,這樣還能趁楚天音沒滿十八周歲的時候替她代管那些資產。

    只是現在想再多也晚了。

    顧安娜懊悔不已,等等......

    楚天音現在唯一的親人就是她身邊的這個男人了,要是對方出了什麽意外,理所當然的,她的那些資產都該由楚顯宗這個父親繼承。

    這個念頭在顧安娜腦海中一閃而過,意念卻逐漸加深。

    她看了眼一旁年色鐵青,還在為楚天音的忤逆發怒的男人,沈下心,仔細琢磨起了這件事的可行之處。

    反正再過不久末日就要來了,普通人在那樣艱難的世界,很難活下去,更何況女兒都說了,末日一到,全球五分之三的人都會變成喪屍,誰知道楚天音是不是其中那一個呢。

    既然如此,自己只是讓她早幾天去世,一點都不為過。

    好好的一場生日宴,就在一家人各藏心事,以及楚老太太喋喋不休的咒罵中度過。

    *****

    “晏叔叔。”

    楚天音坐在車後座,距離那個拿著筆記本辦公的男人還有一定的距離,對著那張一點都看不出歲月痕跡的臉,艱難喊出了叔叔這兩個字。

    “怎麽樣?”晏褚命令司機開車,然後將筆記本蓋上,對著楚天音問道。

    “應該都氣瘋了吧,晏叔叔,之後的事,就拜托你了。”

    楚天音眼底一閃而過的嘲諷,不知道在嘲笑楚家人還是在嘲笑自己。

    之前她在楚家說了那樣一通話,如果他們這的對潤天勢在必得,在湊不到足夠的錢,而她又咬死不肯交出母親留給她的遺產的情況下,難保不狗急跳墻,做出謀財害命的事來。

    經歷了那麽多事,楚天音可不想高估他們的品德,也不敢低估他們的貪婪。

    之前她母親的車禍因為過去的時間太久,想要確鑿的證據有些困難,但是如果那些人還想再對她動手的話,自然就能找到突破口,沒準還能拔蘿蔔帶出泥,順帶著找到他們謀害她媽媽的證據。

    這些日子,楚天音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明明她媽媽每次開車都那麽小心,結果那次車禍,被發現她穿著的是一雙高跟鞋,就是因為這樣,沒能及時踩住剎車,撞破了一旁的護欄,整輛車連帶著人一塊掉入海中,被撈上來的時候,已經淹死了。

    她明明記得,她媽的車上總是會備著一雙舒適的平底鞋的,而在車子被打撈上來的時候,車里卻沒了那雙鞋的蹤跡。

    她曾經和警方提出過這個疑點,但是警方沒有放在心上,包括她自己,後來也只當是那一次她媽媽忘記把平底鞋帶上,只好穿著高跟鞋開車。

    可是當她對楚顯宗等人懷疑的時候,當初的這個不算疑點的猜測,卻一次次在她的腦海中被重複想起。

    她想要知道真相,即便是拿她自己當誘餌也在所不惜。

    *****

    海市來了一個大商人,對方是馬爾沃公司駐亞洲區的執行總裁,他來海市的原因,是因為想要收購晏褚和江東海手里所有潤天的股份。

    說起馬爾沃公司,全華國的人都不陌生,對方就是這些年接連吞並潤天的市場份額,導致潤天在華國的處境日益艱難的元兇。

    這一次,他們看上了潤天,似乎打的就是擴大規模的主意。

    潤天敗在內部管理上,可是它占據的一些黃金地段,以及完好的,即刻就可以投入再使用的裝修陳設,能夠讓馬爾沃在擴張的同時,減少一部分支出。

    最主要的,收購潤天,也能減少一個將來潛在的競爭對手,是一舉雙贏的事。

    一聽馬爾沃的總裁來到了海市,還跟江東海洽談了好幾次,楚至心當即就坐不住了。

    “錢錢錢,三十五億,我哪來那麽多錢。”

    楚顯宗手里的楚氏股份已經盡數拋掉了,折換了二十五億的現金,這些錢,離江東海定下的價格,還遠遠不夠。

    “誒,要是妹妹能夠將她手上的那部分股份拿出來就好了。”楚至心眼神閃爍地開口,看著楚顯宗臉上倏變的神情,心里的笑意加深了幾分。

    “哼,別提她了,你那個妹妹被她媽教壞了,眼里哪里還有我這個爸爸。”

    楚顯宗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臉上的表情更加冷凝了幾分。

    “爸爸,其實在我的預言里,小妹在末世當天就變成了喪屍,只是我怕你傷心,就沒有告訴你。”楚至心手指攥緊,為難了許久突然開口。

    “什麽?”楚顯宗震驚了一下,看著疼愛的長女的眼神也嚴肅了許多,“你說的可是真的?”

    “爸爸,我怎麽會拿這樣的事騙你呢。”

    楚至心有些難過,似乎在難過楚顯宗這個父親的不信任。

    “爸爸當然不是懷疑你。”楚顯宗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妥,現在他這個閨女可是他的寶貝,是他未來稱王稱霸的金手指,“爸爸只是有些心疼,畢竟你小妹再不懂事,那也是我的女兒,是你的妹妹。”

    所以再等一個月,自己那個不討喜的小女兒就會變成喪屍嗎?

    成為那樣不死不活的怪物,該是多麽痛苦的事啊,或許他這個父親,應該幫她提早規避這個痛苦的結局。

    楚顯宗長長舒了口氣,沒錯,他是為了女兒著想,不是為了她手里的錢。

    有時候只要給自己的行為掛上一個合理的借口,那麽再險惡的事,都變得不那麽讓人難以接受了。

    至少在自己的心里,那一關已經過去了。

    顧安娜和楚至心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的眼底,俱是笑意。

    *****

    “楚總,霍總,合作愉快。”

    江東海看著眼前的合同,和已經轉到賬上的七十億,壓抑著心里的喜悅,勉強保持高人風範,分別跟楚顯宗以及霍臨城握手。

    “合作愉快。”

    相比江東臨的開心,楚顯宗和霍臨城的心情就不那麽愉悅了,霍家還好一些,家里還有一些不動產和投資,楚家沒了楚天音的那一份資產,除了現在名下的那套房子,其他的財產全都變賣了,包括顧安娜和楚至心的一些首飾包包,都變賣了大半。

    因此說這四個字的時候,頗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楚顯宗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他已經布置好了,現在只是為了搶在馬爾沃前將潤天買下,馬上,家里就又有一筆資產匯入了。

    江東臨看著眼前幾人的苦瓜臉,心里越來越想不明白,既然買的那麽不情願,為什麽還要花大價錢買呢?

    算了算了,阿褚都說了這幾人可能是傻的,反正他大賺了一筆,至於楚家和霍家怎麽想的,和他又有什麽關系呢。

    江東海送幾人離開,拿著車鑰匙,哼著歌,高高興興翹班找自己的好哥們兒分享喜悅去了。
rtyujudy 發表於 2018-6-5 20:17
第224章 惡毒女配她幹爹

    “你們找誰?”

    聽楚家坳的名字就知道, 在這里, 楚姓是大姓,在這一片住的, 只有少數外姓人, 為了能夠在當地立足,那些外姓人多數也和村里的楚姓人聯姻,因此這一片都是沾親帶故的, 村里出現一個生人, 就容易惹來警醒的目光。

    這不,兩個驢友打扮的人還沒進到村子里,就被在田里勞作的楚村人給攔下了。

    “大叔,我們就是來這一片旅遊的, 我看你們村的環境真不錯, 不知道有沒有供住宿吃飯的人家,我們想在這兒住幾天。”

    楚家坳地段不好,離最近的縣城都有兩三個小時的車程,這里的車班也不多,每天也就五班,想要去趟縣城, 還真是不容易。

    不過這麽偏僻的小山村也有自己的優勢, 那就是沒什麽工廠, 環境好, 天藍水清, 現在城里人都喜歡回歸自然, 旅遊旺季的時候,村里的農家樂生意還是很不錯的,不過來玩的都是周邊城市的,這里畢竟不是什麽名勝古跡,除了風景,也沒什麽好玩的東西。

    因此聽著倆個驢友那麽一說,村里人警惕的眼神就舒緩下來了,嘴角還掛上了笑。

    “你們就是來玩的是吧,那還真來對了,咱們這兒就是景好人也好。”

    那個中年男人笑了笑,他家兒子腦子靈活,是村里第一個鼓搗開民宿的,旺季的時候生意好,淡季的時候就有些接應不上了,今天來了兩個客人,一天住宿加上夥食一百二,兩人就是兩百四,對於村里人的收入而言,這是一筆大生意了。

    他喊了一下在另一塊地里幹活的婆娘,讓她趕緊把兩個客人領回家里去,看看客人中不中意他們家的房子。

    “大娘,那是哪家的屋子,真氣派。”

    楚家坳並不算富裕,很多人家至今還住著平屋,偶爾見到幾棟小二層的,多數也是驢糞球子外面光,看上去精致氣派,里面都是水泥毛坯,連見像樣的家具都沒有。

    當然也不是沒有富裕的人家,就比如現在兩人指著的一棟小洋樓,三層樓,占地三四百平,帶著一個小花園,看上去就跟一座小皇宮一樣,在村里的房屋里鶴立雞群。

    “你說那一家啊,了不得了不得。”

    那個女人看兩個客人隨手一指就指到了他們村第一出息人楚顯宗給他爸媽蓋的房子,面上立即帶上了得色,也有一點點的嫉妒。

    “那家的兒子可出息了,當初就是我們村僅有的幾個大學生,畢業後給他爹媽娶了個城里媳婦,後來自己開了工廠,生意越做越大,都說他們家現在老鼻子有錢。”

    楚家有錢在十里八鄉都不是秘密了,而且楚顯宗給村里修了路,還辦了小學,在村里還是很有口碑的,總覺得出了這麽一個出息人,是全村人的驕傲,很樂意和來村里遊玩的人提起。

    “你也是來的不巧,楚家老兩口被他們那個孝順兒子接去城里享福去了,不然他們要是在家,我還能領你們參觀參觀楚家的房子,嘖嘖,就是城里,也找不出第二套那麽漂亮的屋子來。”

    在村里人眼里,這套房子就是頂頂好的了,別說附近的鄉鎮了,就是市里頭也見不到這麽漂亮氣派的小洋樓。

    “大娘你還別說,我是海市來的,這樣的小洋房,就是海市也少見。”兩個遊客中稍顯年輕的那人吹捧了一句。

    “你們是海市來的?還真是湊巧了,那棟洋房的主人就是在海市開工廠的,他爹媽常說自己兒子的工廠開的多大多氣派,工人都有幾千個呢,說國家幹部見到他們兒子都恭恭敬敬的。”

    一聽這倆人居然是海市來的,那個中年女人立馬來了精神。

    村里人都知道楚家有錢,可是怎麽個有錢法卻不清楚,畢竟他們也沒去過海市,尤其他們雖然同樣姓楚,和楚顯宗家的親戚關系已經算遠的了,平日里不算親近。

    女人的兒子開了村里第一家農家樂,家里的條件在楚家坳算是數一數二的了,只是和楚顯宗比起來,那絕對差遠了,聽村里人那麽追捧楚顯宗,女人雖然也覺得人家厲害,心里還是有些提不起勁,總覺得楚顯宗或許厲害,可也沒有他爹媽吹噓的那麽好。

    “大娘,你說一下公司的名字,幾千員工規模不算小了,要是真在海市,沒準我還真聽說過。”

    就和尋常聊天一樣,兩個遊客笑嘻嘻地說道。

    “公司叫啥名兒,我還真記不住,反正帶個楚字,老板叫楚顯宗,就是咱們村出去的能耐人,真和名字一樣,給他們家祖宗長臉了。”

    女人看著倆人,心里不怎麽抱有希望,海市多大啊,要是來一個人都認識楚顯宗,那他得多厲害啊。

    “楚顯宗,確定是這個名字沒錯?”

    倆人楞了楞,互看了一眼,驚訝地問道。

    “怎麽了,小夥子你們還真認識?”女人心里一驚,合著楚家婆子沒吹牛,她兒子真就那麽厲害?

    “認識,我們公司老板啊,你知道我們公司市值多少嗎,好幾十個億呢,那麽多錢幾輩子都花不完,別說這樣的小洋樓了,再蓋上十幾棟都不費勁。”

    那個人咽了口口水,似乎也在懷疑,怎麽這麽巧,只是單純的旅遊,就遊到了老板家。

    同樣的,那個中年女人也覺得太巧了些,驚喜過後,眼神里帶上了狐疑,上下打量這兩個年輕人,心里琢磨著這該不是騙子吧。

    “大娘你別不信,我給你看我們公司年會時候我拍的照片,還存在我手機里呢。”其中一個看出了女人臉上的懷疑,記得直接掏出了手機,翻找著相冊里的照片,很快就找到了其中一個被命名為年會的相冊,打開遞到女人的面前。

    “你說的楚顯宗是這個吧,他真是我老板,還有這個,我們老板的媳婦顧安娜,最邊上這個是我們老板的閨女,站在我們老板和老板娘中間的,是老板娘和前夫生的一雙兒女。”

    他放大照片,將畫面中的五個人的長相清晰的顯示在手機屏幕上。

    這張照片的拍攝時間是去年年會,那時候楚天音還沒從家里搬出來,雖然和楚至心時常有矛盾發生,可對外依舊保持著和平。

    “還真是楚家兒子。”

    看到照片,那個女人心里的疑竇就消了,楚顯宗自從去城里上了大學後就沒怎麽回來過,每年過年通常都是接老兩口去海市過的,這些年,也就給村里修的馬路和學校剪裁,以及重修楚氏宗祠的時候回來過,但是這張臉,女人清晰的記得。

    “等等。”

    女人看著這張照片,眉頭皺了起來:“你說這是你們老板娘,叫什麽顧安娜的?”女人越看越不對,這不是顧家的女兒顧美芳嗎,當年和楚顯宗一起考上大學的那姑娘。

    顧家是村里的外姓,顧美芳她爹娶了楚家的姑娘,才在村里紮下腳跟。

    他們家孩子多,除了顧美芳,還有兩個閨女三個兒子,日子過得苦哈哈的,當初因為顧美芳會讀書,全家人勒緊褲腰帶就供她一人上學,其他兄弟姐妹讀完小學都不念了,統統回來種地,要不就出去打工,供這個小妹妹。

    不過自從出去上了大學,顧美芳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要不是每年都按時打錢回來,全家人都以為她失蹤了。

    這些年,靠著顧美芳打來的錢,顧家的日子過得還算不錯,幾個兄弟都起了新房子,娶了媳婦,顧家老兩口的日子過得也滋潤,地里就種了一些夠自家吃的蔬菜,夫妻倆人一個打打小麻將,一個東家西家串串門,可把村里一群老人給羨慕壞了。

    可顧美芳和楚顯宗結婚了?這可從來沒聽楚家老兩口和顧家人說起過啊,尤其在村子里的時候,兩家都不怎麽來往,這可不像是做親家的樣子。

    “大娘,你認錯了吧,我們老板娘不叫顧美芳。”

    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怪不得調查不到顧安娜這個人,原來對方改了名字,聽這個大娘的口氣,對方還好多年沒和家里人聯系了,恐怕他們查到的那張身份證都是假的。

    早幾十年,戶籍資料並不嚴謹,有點錢,找點關系再辦一張新的身份證並不算難,原先他們還當是自己的本事不夠,原來是疏忽了這一點。

    “不可能,認錯誰我都不會認錯她。”

    那個女人不樂意了,照片里的那張臉和當初她離開村子的時候沒什麽差別,除了打扮得時髦了些,更成熟雍容了些,完完全全就是一個人。

    想當初顧美芳多招村里的姑娘羨慕啊,模樣好,爹媽兄弟還供她一人念書,最主要的,對方和他們村最招小姑娘喜歡的楚顯宗走的近,當初兩人一塊考上大學,所有人都說不出意外這楚家和顧家板上釘釘要做親戚了,後來楚顯宗娶了城里姑娘,顧美芳又和家里停了聯系,村里人還道是不是因為前者的緣故,想不開做了蠢事呢。

    要不是顧美芳及時給家里打錢,證明她活的好好的,顧家人差點就在楚家那個城里媳婦上門的時候打上去。

    饒是這樣,現在村里人提起楚顯宗的時候還會提起顧美芳這個名字,這讓女人怎麽能忘了對方的模樣呢。

    “沒想到兜兜轉轉的,這倆人又走到一塊去了。”

    女人看著照片嘀咕,然後不好意思地看了眼拿著手機的年輕人:“你能把這照片發我一張嗎,我兒子有那啥微信,你們加一個,我得把這照片存下來,給老顧家的人瞧瞧。”

    “大娘。”年輕人有些為難:“我們老板娘真不叫顧美芳,不過您真要照片,到時候我就給您傳一張,但是您可千萬別讓別人知道是我給你的,到時候我們老板娘不高興了,我這工作可就要丟了。”

    想了想,他又補充了一句:“您是不知道啊,我們老板有多在意這個新媳婦,就連她帶著的那兩個和前夫生的兒女都比我們老板的親生女兒得他看中,要什麽給什麽,她那個大女兒吧,每個月零花錢就好幾十萬呢,上次來我們公司,拎著一個名牌包包,我們辦公室的女同事一查,好家夥,幾百萬的包就那麽拎手上了,都夠買一套房了,可想而知我們老板多在意這個新媳婦了,她要是鐵了心辦我,我真沒好日子過。”

    “你放心,我保準不說。”

    女人看著他愁眉苦臉的樣子,連連保證,同時心里倒吸了幾口涼氣。

    他們家的人都是踏實肯幹的,她和她男人種地,她兒子辦了農家樂,淡季的時候還去鎮上找一些零工做做,這麽多年,攢下的錢也就幾十萬,可是聽眼前這人的說辭,楚顯宗給繼女的錢就幾十萬幾十萬的給,買個包就上百萬,那是啥概念啊,金子做的包也沒那麽貴啊。

    對於楚顯宗的有錢,女人有了一個清晰的概念,與此同時,對顧安娜這個人她也有了新的想法。

    對方原來已經結過一次婚了,還和前頭的丈夫有兩個孩子,這些顧家人可還是被蒙在鼓里呢,尤其對方和楚顯宗再婚的事,也不知道顧家人是不是知情的。

    不成不成,這事樂子可大了,等把這倆個客人安頓好,她非得好好去找顧家的大兒媳婦聊聊不可。

    最後兩個年輕人在女人家的農家樂看了一圈,因為不是很滿意農家樂的住宿條件,只吃了一頓午飯就離開了,不過臨走前,按照和女人的約定,他們將手機里的那張照片傳給了女人的兒子,等做完了這樁事,才離開村子。

    當天晚上,村里立馬就熱鬧了起來,所有人都知道了,顧家那個二十多年沒回來的閨女,生了一雙兒女,而且和楚家那個死了媳婦的楚顯宗再婚了。

    *****

    此時遠在海市的楚家人可不知道這個消息,他們忙著給超市進貨,同時暗地里打聽,那些渠道能夠搞到武器。

    現在兩家人手里的流動資金都不多了,華國境內想要搞一批熱武器是很不容易的,一不小心全家都得關進去,因此楚霍兩家聯系的是國外的勢力,花了幾億,買了幾十把槍和幾十箱彈/藥。

    不是他們不想多買,而是多買容易引來境外勢力的關註,而且他們手頭也沒那麽多錢了。

    至於那些槍/支/彈/藥,是霍霖陪著楚至心出了趟國拿回來的,就裝在楚至心的隨身空間里面,不然那些東西根本就過不了海關。

    因為末世到來後,原本的社會體系就會崩潰,銀行之類的,更是不複存在,因此兩家人還依靠潤天向銀行貸款了一筆錢,緊急加固了潤天幾大貨倉,至於楚至心那個隨身空間,早就已經裝滿了從潤天貨倉里調出來的物資。

    現在他們手里所有的余錢都用來進貨,以及將海市周邊的潤天倉庫的貨物調往海市的大貨倉,旁人也只當他們有什麽大動作,並沒有往其他地方想。

    他們已經想過了,在末世開始前,肯定要舍棄一部分貨物儲備,畢竟末世一開始,軍隊政府還是能夠正常運作的,他們可以大方的將自己保護不到的貨倉捐助給政府,換取他們在末世之初的政治地位,至於存放在楚至心空間內的,和海市幾個加固過的大貨倉里的貨物,才是他們之後安身立命的資本。

    幾天的時間里,兩家人花錢如流水,除了各自名下的那一套房子,能變賣的,全都變賣了。

    “明天就動手吧。”

    楚顯宗對著電話說道,話畢,書房的門被敲響。

    “進來吧。”他掛斷對話,收拾好表情,沈聲說道。

    “顯宗,明天的宴會我已經準備好了。”

    顧安娜裝作不解地問道:“這也不是什麽大日子,忽然辦一個宴會,還挺突然的。”

    “怎麽不是大日子,明天是我們結婚紀念日啊。”

    楚顯宗笑了笑,那可是他給自己準備的不在場證明,怎麽會不重要呢。

    “顯宗,我真開心。”

    顧安娜笑的甜蜜,四十多歲的女人笑的如同二八少女一樣燦爛甜蜜。

    在看不見的地方,兩人的眼神瞬間晦澀,對於明天發生的事,恐怕都已經心知肚明了。
rtyujudy 發表於 2018-6-5 20:17
第225章 惡毒女配她幹爹

   “楚總大手筆啊, 就這樣換了版圖開闊新事業,老哥這點就比不上你, 沒那個魄力。”

    楚顯宗和顧安娜的五周年結婚紀念日十分熱鬧, 即便他們之前的行事讓人摸不清頭腦, 可是現在霍家跟著一塊摻和進去, 還是破釜沈舟的那一種, 不少人都在心里琢磨著,難道這里頭有什麽他們沒註意到的地方。

    因此即便潤天的管理現在依舊亂糟糟一團,不少人也依舊處在觀望的狀態, 並沒有因為這樁事, 就和楚家斷了來往。

    相反, 因為不少人都對楚家為什麽要買下潤天感興趣,今天的宴會, 還比以往楚家舉辦宴會時熱鬧了不少。

    此時正和楚顯宗說話的是楚氏原本除了楚顯宗之外最大的股東, 因為楚顯宗打量拋售手中的持股,現在收攏了一些股份, 占股33%的他已經成了楚氏新任的執行總裁,因此今天出現在楚家,也是帶著看好戲以及心情過來的。

    “哪里哪里。”

    隨著末日來臨的那一天越來越近,聽多了楚至心描述的末日後的慘狀,以及他們兩家擁有這些物資在末日的輝煌未來, 即便還沒有到那一天, 楚顯宗等人的心態和之前已經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就比如此時, 楚顯宗面上不顯, 在他的心里,眼前的這個肥頭大耳,曾被他視為勁敵和眼中釘的男人,和死人已經沒什麽區別了。

    甚至於包括在場許多他放低身段需要討好的人,都只是一群不知道未來在何方的可憐蟲罷了。

    想著那些大人物在未來或許還需要反過來討好他,楚顯宗心里油然而生一種驕傲,環顧了一圈,忽然覺得,末日來了,也沒什麽不好的。

    “顯宗,音音怎麽還沒來呢,要不要我再給她打個電話,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為之前的事生氣。”

    顧安娜的視線余光一直都註視著門口的位置,心里算著時間也該差不多了,拉了拉楚顯宗的袖子問道。

    聽顧安娜說起了那個不懂事的女兒,楚顯宗的眼神閃爍,擡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恢複正常神態,拍了拍顧安娜的手。

    “也就你一直惦記著那個孩子,偏偏她絲毫不記得你的好。”

    “怎麽了老楚,音音又和你鬧別扭了?不是老哥說你,音音畢竟是你的親生骨肉,還是弟妹給你生的孩子,親生的畢竟是親生的,後來的再親那也沒有血緣關系來的親。”

    剛剛和楚顯宗說話的那個董事看了眼顧安娜意有所指地說道,但是在他的挑撥之下,顧安娜居然絲毫臉色未變,那個董事在心里嘖嘖了一聲,也沒往下說。

    楚顯宗後娶的這個女人顯然是心機深沈的,反正現在楚氏是他的了,他也懶得和楚顯宗計較,省的再給他增加一個難纏的對手。

    “我和安娜最疼的就是音音那個孩子,只是她,誒。”

    楚顯宗嘆了口氣,然後拿出手機,找到楚天音的電話號碼,做出撥通的動作,擡起的手臂遮擋了眾人看過來的目光,在沒有註意的角落,嘴角浮現出一抹得逞的微笑。

    “說曹操曹操到,音音這不是來了嗎?”

    電話還未撥通,那個董事推了推楚顯宗的手臂,讓他朝門口看去。

    怎麽可能,楚天音應該——

    楚顯宗半響回不過神來,捏緊了手機,表情有些扭曲。

    顧安娜同樣如此,在看到楚天音的一瞬間低下頭,眼神狠厲,指尖都掐到了肉里。

    楚顯宗到底是怎麽安排的,楚天音不是應該死在了路上嗎,就和她那個短命的媽一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大門處,走進來一雙璧人,男人穿著銀灰色的西裝,女孩穿著白色的抹胸長禮服,兩人就如同聚光燈下的發光體一樣,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當然,多數人的視線還是集中在那個從門外進來的男子身上的,那可是晏氏的總裁,對方怎麽會紆尊降貴,來參加楚家舉辦的宴會?

    別說白富美不追星,白富美追起星來比一般人厲害多了,當初原身混演藝圈的時候,就有一批白富美粉絲,什麽海報周邊一箱箱往家里搬,他代言了什麽東西買足自己的,再買夠身邊親戚朋友保姆阿姨所有人的用量,是實打實幫著撐業績的,現在那些當初追星的白富美們都已經嫁人生子,但卻依舊保持著曾經喜歡他的那顆初心。

    反正每次只要有晏褚出現的宴會還有一大特色,那就是一個個精心打扮,爭奇鬥艷的貴婦以及豪門少女們的瘋狂,都說晏氏能在他手上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和這些夫人小姐終日在自家丈夫/爸爸耳邊的念叨是離不開關系的。

    今日那些夫人小姐可沒聽說過晏褚要來參加宴會的消息,因此只是普通的打扮,此刻看著晏褚出現,一個個都顧不得風度了,拿起手包里的小鏡子,看看妝有沒有花,抱怨自己沒有戴上最好的首飾,沒有穿上最貴最漂亮的禮服,哀怨之情溢於言表。

    而作為晏褚今天的女伴,楚天音都快被那些目光射成馬蜂窩了。

    楚至心同樣是那些死死盯著兩人的人之一,她知道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已經有交集了,卻不知道這個時候原來他們已經親密到這個地步了。

    晏褚的邀請函,是她給的,本來她也沒抱希望對方會來參加,實際上在對方將潤天出售給他們兩家之後,楚至心就已經消除了之前懷疑晏褚也重生了的猜測,畢竟他要是重生了,絕對不會放棄那麽大一堆物資不要,便宜了他們,所以今天他來與不來,都不是她在意的。

    “心心,你怎麽了?”

    霍霖收回放在楚天音身上的視線,幾日不見,對方似乎變得更加漂亮了,只是他深知自己要的是什麽,並沒有過多的關註她,很自制的將目光轉到了身邊的楚至心身上。

    只是此刻他身邊的這個人,反倒比他更加的註意剛剛出現的倆人。

    “沒事,只是妹妹和晏總一塊出現,我還挺意外的。”

    楚至心不能說看到這兩人站在一塊,她就想起了自己上輩子淒慘的經歷,她低下頭,眼神閃爍,輕聲疑惑地說道:“我沒想到妹妹和晏總的關系似乎很不錯,之前我們兩家買下潤天比潤天原本的售價貴了十幾億,我不知道這是晏總的意思,還是妹妹在他耳邊說了什麽,都怪我,要是我平日里能夠多讓讓她,或許她就不會那麽記恨我,連帶著恨上你和爸爸,做出這樣過分的事來了。”

    楚至心的聲音很委屈,看的霍霖心疼不已,他將悲傷的女人摟到懷里小聲安慰。

    “你已經夠讓著她了,要怪只能怪我,怪我情不自禁喜歡上了你,也要怪她太過絕情,只是因為一些小事,就記恨上我們兩家,害的我們在收購潤天的時候,吃了那麽大的虧。”

    霍霖的話讓楚至心很滿意,面對著他寬厚的胸膛,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她還是仁慈的,讓她在末世來臨前就痛快的死去,原本按照她的想法,起碼得讓楚天音如同上輩子的她一般,在末日受盡折磨才好。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和媽媽計劃的那麽好,言語暗示爸爸動手,可對方依舊完完整整出現在了宴會現場,不知道是她運氣好逃過了這一劫,還是因為爸爸心軟了,饒了她一命。

    楚至心覺得前者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她的臉上閃過一絲狠辣,既然楚天音不要她給她的仁慈,那就讓她好好活著,見識見識末世的殘酷。

    “天音啊,你怎麽和晏總一塊過來了,難道你們早就認識?”

    楚顯宗作為今天宴會的主人,笑著上前和晏褚打了聲招呼,然後朝跟著晏褚過來的楚天音慈祥的問了一句,臉上絲毫沒有剛剛的晦暗。

    “路上出了點意外,要不是晏總及時救了我,恐怕我都沒法站在這兒了。”

    楚天音臉上閃過一絲後怕,仿佛回想起了路上發生的驚魂一幕。

    “意外,什麽意外?”

    楚顯宗問的有些急,不過因為他是楚天音的父親,旁人只當他關心這個獨生女兒,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沒什麽,那些事都已經交給警察了,今天是爸爸你和顧姨的結婚紀念日,就不說那些掃興的事了。”楚天音搖了搖頭,根本沒有說那些事的心情。

    楚顯宗的心跳快了幾拍,什麽叫已經將事情都交給警察了,難道他的人失手了,還被抓了個現行?

    沒關系,他的計劃天衣無縫,即便人被抓住了,恐怕警方也查不到他頭上,更何況,再過十幾天,末日就要來臨了,到時候司法體系全部癱瘓,誰還記得這樁未遂的意外呢。

    只可惜了楚天音手里的資產,要是不能在末日來臨前拿到,那就是一堆廢紙了。

    楚顯宗光顧著心疼,反倒沒了緊張忐忑的情緒。

    顧安娜也是這麽想的,她比楚顯宗還輕松,從頭到尾,她都沒有參與過這件事,甚至在楚顯宗心里,她還是不知情的,即便東窗事發,也和她無關。

    兩人的表情,晏褚統統收入眼底,心里越來越期待,某一天的到來。

    想必那時候,他們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美芳,你讓爸媽找的好苦啊,我的美芳啊,媽終於找著你了。”

    宴會因為晏褚的到來掀起了一個小**,正當楚顯宗和顧安娜準備攜手上臺致詞的時候,宴會里沖進來一群人,直接沖向了顧安娜。

    來的這群人,正是好不容易打聽到顧安娜的存在,並且從楚家坳千里迢迢趕過來的顧家人。

    顧安娜的父母,她的幾個兄弟嫂子,還有她的兩個姐姐姐夫,以及顧家的十幾個小輩,浩浩蕩蕩一群人,一下子將顧安娜圍得水泄不通。

    作為顧安娜的丈夫,站在顧安娜身邊的楚顯宗自然也討不得好。

    “美芳啊,幾十年了,家里辛辛苦苦供你念書,你怎麽說不回來就不回來呢,你知道家里這些年有多艱難嗎?”

    顧母哀嚎,她緊緊攥著閨女的手,做了半輩子的農活,粗糙的皮膚刺地顧安娜差點掉淚。

    她快瘋了,這群人怎麽在這個時候出現,到底是誰放他們進來的。

    楚家的別墅安保嚴密,普通人根本進不來,更何況顧家那麽多人,還沒靠近別墅區,就被保安轟出去了。

    顧安娜漲紅著臉,即便她心機深沈,面對著突然出現的一家子,也想不出該說什麽。

    她並不喜歡自己的這些家人,在她看來,自己只是他們想要過上好日子的工具罷了,從小到大,她聽到最多的就是好好念書,將來報答她幾個姐姐還有她的那些兄弟,努力掙錢給兄弟們娶媳婦,建房子。

    他們送她念書,不是因為疼愛她,只是為了榨取她身上的最大價值,尤其是來到大城市後,看著其他家境富裕的女同學,顧安娜對那個家的厭惡就更盛了。

    這些年,她不跟家里聯系,除了要隱瞞兩個孩子的出生,不讓家里人破壞她和楚顯宗的大計外,也是為了徹徹底底和那一家子吸血鬼斷了聯系。

    她每年按時給家里打一筆錢,這筆錢足夠他們在楚家坳那樣的小地方過上比較寬裕的生活,顧安娜自認為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換做其他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比她做的更好。

    她想做所有人眼里光鮮亮麗的豪門太太,而這些粗俗的親人,是她抹不去的敗筆,只有他們這輩子都不出現在外人面前,和她互不幹擾,平安無事,才是她希望看到的。

    “好你個楚顯宗,娶了我妹妹還將這個消息瞞的死死的,在老家的時候一點風聲都沒透露出來,我告訴你,這件事沒完。”

    顧家老大眼睛烏溜溜的轉,這房子多大啊,比楚家在老家起的洋房還氣派,聽說楚顯宗每個月給他那個素未謀面的便宜外甥女的零花錢都有好幾十萬,那對於他們這些親戚也不能小氣吧,最起碼得給他們這些兄弟都起一幢這樣的房子,然後再出錢資助他們做生意,讓他們也做上城里人才好。

    “沒錯,當初你明明和我妹妹是一對,卻娶了城里媳婦,你辜負了我妹大半輩子,現在補償了那也太晚了,你必須給我們顧家一個說法。”

    顧二哥跟著幫腔,沒看出來他們妹子那麽厲害,再嫁都能把楚顯宗勾的死死的,這一次非得從楚顯宗身上刮下一層油來不可。

    兩人的話說的太快,楚顯宗和顧安娜根本就來不及制止。

    這是怎麽回事,顧安娜和楚顯宗早就認識嗎?不是說倆人是因為顧安娜的前夫是楚氏的員工所以意外認識的嗎?楚顯宗不是很愛他的前妻,還未對方守了三年的妻孝嗎?顧安娜到底是什麽出生,為什麽要幾十年不和家里人聯系?

    這些議論聲在房間內響起,所有人看著那對往日的模範夫妻面帶懷疑,不少聰明的人,覺得已經猜到了真相。

    只是如果是那樣的話,這對夫妻,未免也太惡心了吧。
rtyujudy 發表於 2018-6-6 17:26
第226章 惡毒女配她幹爹

   “這位大娘, 你怕不是認錯人了吧。”

    看著周遭形形色色圍觀者的表情,顧安娜臉色難看,強撐著鎮定, 對著顧老太說道。

    現在這種情況, 她根本就不能承認自己就是他們口中的顧美芳, 不然這麽多年她塑造的形象, 就徹底毀於一旦了。

    “什麽認錯,你是從我肚子里爬出來的,現在打扮的人模狗樣, 攀上了高枝就不認我這個親爹了是不是?”顧老頭眼睛一瞪,看著面前金鳳凰一樣的閨女,完全沒有以往在村里人面前稱贊這個按時給他打錢的閨女的滿意與歡喜。

    “就是,芳啊,做人要講良心, 當初為了供你念書,你大姐二姐早早就出去打工, 你大哥三十歲才娶上媳婦, 還不是因為家里的錢都讓你給拿去了,這一點,你是虧欠你哥和你姐的,再說了, 你能不是我閨女?看看你耳垂那顆痣, 還有你右邊屁股蛋子上有一塊指甲蓋大的胎記, 你要是不認, 就把褲子脫了讓我瞧一眼。”

    顧老太太附和丈夫的話,聽著她說起自己**部位的胎記,不說顧安娜了,就是楚顯宗的臉色也不好看了,誰會希望自己妻子的**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宣傳呢,只是老太太聲音不小,恐怕過了今天,全海市有頭有臉的人都知道他楚顯宗的妻子屁股上有胎記了。

    “大娘,你真的認錯人了,這樣吧,我們進去好好說,不要打擾到其他客人。”

    顧安娜深吸一口氣,顧家人的出現絕對不是意外,她和楚顯宗在一塊的事一直都瞞著老家的那些親戚,即便楚家那些親戚也沒告訴。

    現在楚家坳那一片,只有楚老太太和楚老爺子知曉,而這倆人被千叮嚀萬囑咐過,絕對不會和顧家人提起她的事,而且顧家人能避開別墅區的保安出現在楚家的別墅也很值得考究。

    她環視了一圈現場的賓客,視線在楚天音身上停留的片刻,可是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

    “我不進去,咱們就在這兒說清楚。”

    顧老太太可不笨,就算是在村里的時候,老太太們吵架還知道拉村人給自己助勢呢,更何況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就得讓外人好好看看,逼得顧安娜不得不承認他們這些親人不可,要不然楚家那麽有錢,她找誰說理去。

    “就是,這件事必須說明白了,楚顯宗,你娶了我妹妹,這彩禮錢可還沒給呢,你現在那麽有錢,娶個媳婦的財禮,起碼也得有個百千萬吧,再說了,我妹的兩個孩子都跟你姓了,還有一個是男孩呢,將來可是要給你摔盆子的,讓你占了那麽大的便宜,起碼也得再加個百千萬吧。”顧老大抓著一個大紅蝦,狂往嘴里塞,含含糊糊得說道。

    顧家的人進了這宴會廳,那就是如魚得水啊,宴會場上當擺設用的糕點酒水一份份往嘴里塞,尤其是那些孩子,直接上手捏,原本精致的餐點擺盤,被霍霍得讓人無法直視,一點都沒把自己當外人。

    “保安,保安呢。”

    楚顯宗自詡身份,今天這樣的宴會他連自己的親爹親媽都沒讓參加,就是怕他們出醜,給他丟臉,更何況是顧安娜那邊從來就沒有聯系過的親戚呢。

    他氣的臉色鐵青,要不是記得再過不久就是末世,現在所有人的鄙夷揣測在那時候對他不會造成任何影響,恐怕早就被不要臉的顧家人氣暈過去了。

    不過即便這樣,他也不想忍受這些粗俗卑賤的老家親戚,只想將這些人轟出去。

    “殺人啦,楚顯宗你個天打雷劈的東西,我可是你大嫂啊。”

    “夭壽啊,你個沒兒子絕根的,我妹讓自己的兒子跟你姓你還不感激,還想把我們這些媳婦娘家親戚轟走,你遭天譴啊,老二老三,把咱們顧家的人都帶走。”

    顧家人一看從門口進來十幾個保安要來抓他們,當即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孩子們哭鬧,女人叫罵,尖利嘈雜的聲音都快把天花板給震破了,至於男人們在媳婦娘的慫恿下沖上去,拉著顧安娜以及楚至心和楚至智就要走。

    他們打算挾天子以令諸侯,只要顧安娜和兩個孩子在他們手上,還怕楚顯宗不給錢不成,再說了,他們是顧安娜的爹媽兄嫂,就算把她捆著回家,那也是家務事,警察都不能罰他們。

    顧安娜和楚至心臉色大變,看著那一個個兇神惡煞朝他們重來的顧家人,一個往楚顯宗身後躲,一個往霍霖的身後躲。

    “放你娘的狗屁,我看誰敢動我楚家的乖孫。”

    待在自己的房間里吃著孝順的兒媳婦給自己準備的燕窩魚翅的楚老太聽楚天音說顧家人來了,還要搶她的乖孫孫,當即怒火中燒,也顧不得兒子之前說的希望她能夠呆在房間里別出來的要求了。

    她走到樓梯口,看著顧家人沖向了她的乖孫,氣血充頭,直接站在樓梯口大吼了一聲,然後火急火燎沖了下來。

    “你才放屁呢,那是我閨女的兒子,只是她心好,讓我外孫跟你兒子姓,實際上他和你兒子有屁幹系。”顧老太可不怵楚老太太,甚至想到這些年眼前這個老太婆一直都瞞著她她閨女的消息,恨不得從她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沒我兒子往你閨女那塊田里撒種,你給我變出一個孩子來,你個臭婆娘,我告訴你,就是你那不要臉的爛貨女兒一直纏著我兒子,她沒我兒子就活不了,我兒子還有媳婦呢,她都心甘情願給我兒子生娃娃,她就是賤的,你還想要彩禮,我呸。”

    楚老太聽楚天音說了幾句,顧家人是來要彩禮的,張口就是幾百萬,農村娶個媳婦也就十幾二十萬,後者這個數老太太都舍不得給,更別提幾百萬了。

    因此楚老太太想也不想就琢磨起了讓這個一直討她喜歡的兒媳婦貶值的事,言語之間,極盡貶低。

    顧安娜臉色慘白,完了。

    “怎麽回事?顧安娜那兩個孩子是楚顯宗的?”

    “楚至心的年紀比楚天音還大把,也就是說原配還活著的時候,倆人就早早偷上了,這也太不要臉了吧。”

    “虧我之前還覺得楚顯宗不錯呢,給妻子守了三年妻孝,原來都是假的。”

    “你們不知道吧,楚家發家靠的就是原配的嫁妝,現在想來,這是早有預謀啊,我就說姑娘們找丈夫要擦亮眼睛,要是找來一個楚顯宗這樣的白眼狼鳳凰男,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周邊的竊竊私語傳到楚顯宗的耳里,他臉部肌肉緊繃,尤其聽到有些人懷疑他前妻的死因的時候,更是緊張不已。

    “這到底是什麽回事,奶奶,你是說楚至心和楚顯宗是我爸的親生骨肉嗎?”

    楚天音站在樓梯口的位置,居高臨下俯視著楚家眾人,眼神淩厲。

    “胡說八道。”

    楚顯宗憤怒地說道,雖然這些日子楚至心一直在給他營造末日到來,強者為尊,禮崩樂壞的社會狀況,到時候沒有人會關註這些小事。

    可是楚顯宗畢竟還沒經歷過末世,此時感受著眾人鄙夷的目光,依舊讓他有些受不了。

    “音音,趕緊把你奶奶攙扶回房間去,我知道你氣霍霖選擇了你姐姐,而沒有選擇你,但是你也不能叫這麽一群人來抹黑你顧姨,還慫恿你奶奶說這些不恰當的話。”

    此時楚顯宗都不知道該怎麽挽回自己的形象了,只能將禍水往楚天音身上引。

    他自己也知道他這一番話漏洞很多,比如老太太為什麽認識這群來搗蛋的人,比如老太太剛剛的話真的是楚天音慫恿的嗎,她為什麽要聽一個孫女的話抹黑自己的兒子和新兒媳婦,這些都是疑點。

    但是沒關系,現在的他只需要一塊遮羞布,暫時擋擋大家的疑竇,等到末日到來,楚家和霍家崛起的時候,就不會再有人在意這些陳年舊事了。

    而且楚顯宗真不認為今天發生的這幾樁事和自己這個小女兒無關,怎麽就那麽湊巧顧家人出現了,又那麽湊齊,一直和老太太合不來的她,趁著所有人被陳家人糾纏住的時候,主動去找了老太太,促使了後面那樁事的發生。

    這些事情背後,都能看得出來她的影子。

    她到底想做些什麽,或許說她到底查到了些什麽,這個時候,楚顯宗的眼底殺機畢現,比任何時候都想要這個女兒徹底閉嘴。

    “等等,這到底是什麽意思,我妹妹的那雙兒女都是你的?”顧老大恍然大悟地說道,然後朝楚顯宗沖了過去,“好你個楚顯宗,你搞大我妹的肚子,現在才給她名分,你個臭不要臉的東西,賠錢,不賠錢我打死你。”

    陳家人並不給楚顯宗這個禍水東移到機會,在他們看來,這兩個便宜外甥外甥女是楚顯宗親生的更好,這樣能搞到的錢也就更多了。

    算起來,他們可是楚家未來繼承人的親舅舅親姨呢,怎麽著都得幫襯一下他們這些親戚吧。

    “放屁,你妹自己**一個,沒名沒分都樂意讓我兒子白搞,你憑什麽來和我兒子要錢。”

    老太太剛剛看著兒子難看的臉色還當自己闖禍了,安靜下來不敢再說些什麽,可是現在聽著顧家人越來越不著調的話,終究還是忍不住,雙手叉腰,跟在村里和那些粗俗婦人吵架一樣,什麽話臟,就罵什麽,完全沒註意到她這樣罵了孩子的媽,對孩子會有什麽影響。

    “所以是真的了,楚至心和楚至智都是你和這個女人的奸生子?”

    楚天音沒有向今天這樣喜歡過楚老太太,她罵顧安娜的那些話都是她想罵卻罵不出口的,那個女人不就是賤嗎,不僅賤她還毒,不然也不會和楚顯宗一起,害死她的媽媽。

    想著今天差點發生的那場車禍,楚天音的眼神冰冷,視線從楚顯宗和顧安娜身上,一直看向楚至心和楚至智,刺骨的視線看的幾人背後一涼,下意識地避開了她的目光。

    “你那是什麽眼神,誰讓你媽沒用,不能給我們楚家生兒子,光你這麽一個賠錢貨,咱們楚家的錢難不成都便宜外人嗎,敗家玩意兒,你爸讓你把你媽給你的那些股份交——”

    “媽!”

    楚顯宗喝止了老太太的話,讓她別在繼續丟人顯眼了。

    “我又沒說錯,女娃娃家家,有那麽多錢做什麽。”老太太正氣頭上呢,雖然因為兒子的話停止了呵斥,卻依舊氣憤難忍的小聲嘀咕。

    今天楚家宴請的那些賓客算是大開眼界了,他們知道楚顯宗出身貧寒,以前還當這是他難能可貴的地方,現在看來,恐怕也是一個笑話,有這樣一個三觀不正的親娘,從小就生活在那種環境下的楚顯宗又會是什麽好東西呢。

    更何況他現在婚內出軌,還有兩個私生子,甚至在妻子死後將小三扶正,對外還營造自己對前妻的深情厚誼,這比單純的出軌更讓人做嘔。

    再說了,這時候回過頭去想想,對方的前妻,到底是不是正常的車禍死亡,還有待考證呢。

    楚家人自顧不暇,霍家人也沒好到哪里去。

    之前霍霖拋棄楚天音選擇楚至心,為的就是對方的身世,只是他們希望看到的是楚至心和楚至智的身份永久保密,私生子並不是什麽好聽的名聲,霍家人還是要臉的。

    霍臨城和妻子相識一眼,但是顯然現在的楚至心的價值比之前的她更高了,就憑她的預知能力和她的空間異能,別說私生女的身份曝光了,就是她的身份有更大的問題,他們都得捏著鼻子認下來,還得對外表現出對她的優待和看重,收攏對方的心。

    霍霖也是這麽想的,接受到父母的暗示後,他就和一個護花使者一般,將外界射向楚至心的那些不好的目光統統擋下。

    他的這番行為,除了讓楚至心對他更加滿意外,只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霍家人恐怕是失智了,還暗自揣測顧安娜和楚至心母女是不是有特地的勾引男人的技巧,對她們母女倆更加厭惡,外加忌憚,打定主意讓自家男人離她們遠一些。

    “音音,你鬧夠了沒有,難道你以為攀上了晏總那根高枝,就可以在我們楚家為所欲為了嗎。”

    楚顯宗眼神晦澀地打量了晏褚,這個從出現到現在一聲不吭,像是在看好戲一樣的男人,他的女兒他了解,沒有那個本事在不驚動他的情況下完成這些布置。

    再結合之前晏褚咬死七十億天價才肯售賣潤天的事,楚顯宗有了更多的猜測。

    “我不知道,因為那些誤會,你居然自甘下賤到了這樣的地步。”

    楚顯宗滿是痛心地看著眼前的女兒,但是楚天音從他的目光里看出了無盡的惡意,為了轉移所有人的目光,他是打算抹黑她的名聲,讓所有人都懷疑她和晏褚之間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了?

    對啊,眼前這個人都能為了錢狠心要她的命,現在只是抹黑她的名聲,那又算得了什麽呢。

    “楚總想多了,不是所有人都和顧安娜,不對,應該叫她顧美芳,不是所有女人都和她一樣賤的,別說我和晏叔叔沒什麽見不得人的關系,就算有,男未婚,女未嫁,怎麽樣都比你們來的磊落幹凈。”

    楚天音冷笑著回答,連爸都不喊了,直接喚他楚總。

    圍觀的人因為這聲晏叔叔有些犯囧,不由將視線轉到了晏褚的身上。

    對方能接受叔叔這個稱呼嗎,可是再怎麽瞧,對方都不像是介意的樣子,甚至從他的眼神里,大家還看出了慈祥的情緒。

    慈祥???

    也是,算算歲數,晏褚早就過了當爸的年紀了。

    因為兩人的表現坦蕩直率,沒人往楚顯宗希望看到的方向想,反倒因為他這個當爸的肆意抹黑女兒的名聲,對他更沒了好感。

    對外叫叔叔,在床上恐怕就得喊幹爹了吧,楚至心心里腹誹,更加厭惡楚天音的虛偽。

    看著周遭這些對他們一家指指點點的人,包括現在高高在上的晏褚,再過不久,她要讓這些人全都跪著向她求饒。
rtyujudy 發表於 2018-6-6 17:26
第227章 惡毒女配她幹爹

    楚家的鬧劇最終以楚家遣散賓客為結局,顯然現在他們說什麽, 做什麽都挽回不了局勢了, 還不如就此打住, 不管外界有什麽樣的猜測, 只要熬到末日,到時候保命還來不及,誰又有那個閑工夫去管人家家里的閑事呢,再說了, 到時候楚霍兩家占據著大量的物資, 就是政府軍隊都要對他們多有敬重, 有點眼色的人只會巴結他們, 而不是說這些掃興的話得罪她們。

    楚家人原本是想把楚天音留下的,把人留在楚家, 就算發生了什麽事, 等末世一來, 誰還會管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的死活不成, 她讓顧安娜和楚至心丟了那樣的臉,就是將她千刀萬剮,母女倆都不一定覺得解恨。

    可誰讓晏褚也在場呢,他們就是想要強制將楚天音留下,也得看看現在的他們有沒有那個本事。

    “可惡。”

    顧安娜重重拍了拍桌子,現在末日未來, 司法部門還在正常運行, 因此她不得不在萬般不耐的情況下, 安頓好顧家那些人的食宿,暫時將那些人安撫了下來。

    現在他們手頭的流動資金本就不多了,安排完二十多人的食宿後,顧安娜手里也沒剩多少錢了。

    “媽,你別擔心了,再過不久,天都變了,我們將人安排在最繁華的鬧市,到時候鬧起來那里的喪屍也是最多的,即便他們運氣好沒有在末日之初就喪失化,面對著那麽多喪屍他們也活不了多久。”

    楚至心仗著重生的先知,加上從楚天音手里搶奪來的機緣,並不怎麽將上輩子的那些敵人放在心上,更別提什麽能力都沒有的顧家人了,那些人也就在和平年代逞逞威風了,等末世一來,看他們都會是什麽下場。

    在女兒面前,顧安娜從來不會掩飾自己的殘忍和心計,在她看來,她欠顧家的已經用之前幾十年按時打給他們的生活費結清了,倒是顧家現在虧欠她的更多。

    這一次是他們貪心不足自己找上來的,將來會有什麽樣的下場,自然也是他們自己找的,與她無關。

    楚顯宗自從楚天音和晏褚離開後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他必須要保證在末日到來前,他做的那些事不被查出來。

    所謂一事不煩二主,這一次他派去殺楚天音的人,正是幾年前他派去除掉林秀的,眼下這個人已經到了警察的手里,雖然對方並不知道他的存在,所有的交易都是通過在特定地點放置交易金進行的,但是現在他和顧安娜的事情曝光了,警察懷疑到他頭上,也是早晚的事。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盡量延緩這件事的發生,只要熬到了末日,警察也沒法拿他怎樣。

    兩家人盼啊盼啊,除了收集物資閉門不出,那天宴會現場發生的一幕幕不知道被誰拍成影片傳到了網上,現在楚家的名聲,可謂是爛大街了,走哪兒都有人指指點點。

    楚至智幹脆休學,即便他現在是最為要緊的高三時期,可末世都要來了,他們還需要怕什麽呢,到時候學歷,就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

    “天文臺預測,今晚會有小行星……”楚家人和霍家人都集中在一塊,準備見證歷史的發生。

    其中要數楚顯宗最為激動,這些日子對他而言實在是太難熬了,尤其警方那邊已經將目光轉移到他的身上了,恐怕再過一兩點,就要上門找他約談了。

    “再過幾個小時,往日那些看不起我們楚家和霍家的人,就要匍匐在我們的腳下,懇求我們賞賜他們一些物資了。”

    楚至心看著新聞上播報的關於那顆隕石的新聞,現在的人們還將這個當作天文奇觀,不少天文愛好者甚至還未這件事感到高興,他們可不知道,那顆即將降落在臨國的隕石,會給全世界帶來怎樣的厄難。

    這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對於楚至心而言,實在是太美妙了。

    所有的一切都被她準確預言,現如今楚家人和霍家人也不再懷疑她的那些話了,一個個舒坦地坐在沙發上,端著紅酒杯,等待末日的到來。

    與此同時,還有一個人也在等,那就是晏褚。

    一個巴掌大的黑匣子漂浮在半空中,這就是晏褚之前購買的魔匣。

    “檢測到特殊觸發性物品存在,是否回收,檢測到特殊觸發性物品的存在,是否回收。”系統重複播報提醒。

    這樣的提醒語,在晏褚靠近楚至心十米之內時就已經開始提醒了,並且在他遠離了楚至心之後,依舊以每五個小時重複再提醒的頻率出現。

    所有的特殊觸發性物品都能算作時遊戲的BUG,是系統需要清初的存在,因此每檢測到這類物品的存在,在執行者沒有將其收回前,系統會一次次重複提醒,直到宿主將那件物品回收為止。

    從宴會那天回來後,晏褚就在等,有些東西,太早拿回來,那就沒意思了。

    “天怎麽暗下來了?”

    行走在馬路上的行人覺得今天的天色有些怪異,以往黑夜不會來的那麽快,尤其這夜色,看上去還有些詭異,讓人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而各個國家的天文臺則是嚴密得通過衛星觀測著地球以及那顆離地球越來越近的小行星。

    “怕是避不開了,看行星運行軌跡,恐怕會降落在我國疆域附近,嚴密觀察行星大小,必要時,用導彈在空中將其擊碎。”

    華國的軍事基地同樣關註著這顆即將來訪地球的行星。

    所有人嚴守以待,眼看著那顆體型並不算小的行星即將沖破了大氣層,每個人的心都繃住的時候,小行星突然就消失了,無論調取了多少衛星畫面,都找不出來那顆小行星的蹤跡。

    怎麽會突如其來消失呢,這打破了所有科學家的認知。

    這場行星撞擊地球成了虛晃一驚,但是行星離奇失蹤的所有影像資料卻被嚴密保存起來,成了未來天文學界永遠都沒有解開的謎題。

    *****

    因為不能斷定他們中間會不會有人成為喪屍,因此在楚至心預測的末日快來臨的那個時間點,所有人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間獨處,沒有人有心情睡覺,一個個躺在床上,等著末日的來臨。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熬到眼睛都紅了,悄悄扯開一角窗簾,外頭夜色平靜,一點都不像有異狀發生過的樣子。

    “怎麽回事,說好的末日呢?”

    最先憋不住的是霍臨城,他敲響了楚至心的房門,其他人聽到響動,也忍不住走出門來。

    “對啊,離你說的那個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末世呢?”霍母也忍不住質問。

    剛剛她拉開窗簾看了,外面的林蔭道還有夜跑散步的呢,風平浪靜,這哪里是末日的樣子。

    “或許,末日推遲了也說不定,我們再等等。”

    所有人里,楚至心是最慌的,她確定上輩子末日真的發生了啊,如果一切只是她的夢魘,怎麽解釋她之前的正確預言,怎麽解釋她的空間項鏈。

    楚至心下意識就想摸摸脖子上的項鏈,可是下一秒就摸空了,脖子上什麽都沒有,空空蕩蕩的。

    她的項鏈呢?楚至心慌了,這可是她在末日安生立命的存在。

    “你這是找什麽呢?”眼下最要緊的顯然是末世怎麽還不來的事,可是自家閨女卻忙著找一根可有可無的項鏈,就是楚顯宗,面上也多了幾分不耐。

    為了迎接這個末日,家里的錢都填進去了,現在除了一個經營不善,還背負著銀行的貸款的潤天,他什麽都沒有了,這要是有什麽意外,楚顯宗活吃了這個女兒的心都有了。

    “或許是我預言的時間出了問題,不是今天的這個點,而是明天的這個點。”

    那條項鏈有空間是楚至心的秘密,她當然不會告訴其他人,因此即便心里再急,她也只能假裝不在意,草草解釋了幾句,在勉強得到兩家人的信任後,匆匆回房尋找那條不見的項鏈。

    此時晏褚呆在自己的房間中,原本漂浮在半空中的魔匣在裝了隕石後就被他放入系統背包中了,此時他正查看著原本應該在楚至心手里的那條空間項鏈。

    一萬立方米的空間裝的滿滿當當,楚霍兩家還是有些本事的,居然搞來了一批軍/火,除此之外,還有大量的生存物資,以及幾臺太陽能發電機以及一箱箱柴油,這樣的物資儲備,等以後他去了一個真正的末日世界或是饑荒年代,都能派得上用場,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算一算,消耗了一個1500積分的魔匣,換來這樣一件BUG級的寶貝,簡直就是超值的了。

    也不知道現在久等末日來不來的楚家人和霍家人,又是什麽樣的心情。

    晏褚笑的有些玩味。

    *****

    “末日怎麽還不來。”

    “第二天了,末日該來了。”

    “今天第三天,末日該不是不來了吧。”

    這些天,楚家人和霍家人都沒有出過別墅一步,一直都在等楚至心說的末日的到來。

    實際上,這樣的信念,在第二天的時候,基本上久已經岌岌可危了,因為新聞播報中,那顆靠近地球的小行星偏離了軌跡,不會再出現了,這一點,和楚至心的預言完全不一樣。

    可是他們破釜成舟,為的就是末日的來臨,現在即便知道了末日可能不會來了,為了那極微的希望,他們也願意等下去。

    “阿霖,我們走。”

    霍臨城的理智終究戰勝了他的貪欲,在第三天過後,他一臉憔悴地叫上了妻子和兒子,離開了楚家。

    他們的虧損已經很大了,眼看著楚至心的預言出了問題,與其傻傻地等下去,不如盡快想辦法,多挽回一些損失。

    “阿霖,我們再等等,末日很快就會來了。”

    楚至心看霍家人離開,心里有難掩的恐慌,這些日子,她翻遍了所有她能找的地方,都沒有找到那條丟失的項鏈,這讓楚至心開始懷疑,她真的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嗎?

    難道重來一世,她依舊只能成為楚天音的墊腳石,她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末日一定會來的,一定會的,這是楚至心的執念。

    “請問楚顯宗在嗎,有兩樁案子,我們想找他核實一下情況。”

    兩家人宅在家中等著末日的到來,外界的各個機構可是在好好運行當中,楚顯宗做的那些事並不是天衣無縫的,加上他和顧安娜的事情暴露,警方終究將雇傭人殺死林秀,又雇傭人暗殺楚天音未遂的嫌疑人,定在了楚顯宗的頭上。

    “我要找我的律師。”

    楚顯宗表情嚴肅,心里卻是絕望的。

    他怒視了一眼惶恐的長女,將一切怪罪在了對方的頭上,要不是因為對方讓他堅信末日一定會來,他不會想到暗殺自己的小女兒,當初的那些事就不會曝光。

    霍家人已經沒心情再看楚家人的下場了,他們已經把霍氏賣了,現在僅有的也只是潤天一半的股權罷了,父子倆沒有和楚家人打一聲招呼就匆匆離開,他們要做的事,還多得很呢。

    *****

    “晏叔叔,謝謝你。”

    等晏褚再一次看到楚天音的時候,距離他參加楚家舉辦的宴會,已經過去一個多月的時間了,這段時間里,楚家可熱鬧的緊。

    楚顯宗因為殺人,被判了無期徒刑,在楚顯宗被警察帶走後,霍家父子趁機掏空了潤天,留給顧安娜的,只有一個空架子和一堆銀行的欠債。

    在顧安娜為了公司的事焦頭爛額的時候,顧家人卻黏了上來,給顧安娜造成了更大的麻煩,最後無力回天,銀行收走了潤天,同時她和楚顯宗名下的所有資產,都被銀行給凍結了。

    她從高高在上的貴婦人,變成了身無分文,居無定所的可憐蟲。

    那時候她還沒有絕望到底,因為她知道女兒的空間里還有許多好東西,有了那些東西,她還能東山再起,直到楚至心的失蹤,才給了她徹徹底底的絕望打擊。

    至於霍家人,也沒好到哪里去,潤天已經日薄西山,即便掏空了潤天,也不足以彌補他們損失的百分之一,加上晏褚的刻意針對,父子倆翻身失敗,現在一家人終日吵鬧,也不負當初的和諧。

    今天楚天音上門,是特地為了表達對晏褚的感謝的,她知道如果沒有對方的話,憑她自己的力量,很難讓罪人伏法。

    “你不必謝我,難道你就不擔心,我對你真的如同你父親說的那樣,另有企圖嗎?”晏褚笑了笑說道。

    “呵。”楚天音有些尷尬,她不知道對面的人是認真的還是說笑的,如果是前者,她恐怕不能接受,在經歷了這樣的事後,恐怕她會不會再信任男人,都是一個問題。

    “開玩笑的,其實我已經拿到你的謝禮了。”

    晏褚知道了楚天音的答案,他從口袋里掏出那條原本屬於她的項鏈:“如果真想謝我,就把這條項鏈送給我吧。”

    “這怎麽會在你手上?”楚天音有些驚訝,不過想了想,她毫不猶豫答應了下來。

    母親給她留下的遺物有很多,只是一條並不怎麽值錢的項鏈,她還覺得自己的回報不夠呢。

    “你就不怕這其實是什麽寶貝?”晏褚裝作疑惑地問道。

    “即便它是無價之寶,現在也是屬於你的了。”楚天音搖搖頭說道,再珍貴的寶貝,在仇恨面前,都無關緊要了。

    “謝謝你,晏叔叔。”

    再一次感謝,比之前,更誠心了些。

    晏褚笑著將項鏈收回,因果已經斬斷,他也能放心收下這個禮物了。

    或許現在這樣,就是最好的結局。 本帖最後由 rtyujudy 於 2018-6-8 17:53 編輯

rtyujudy 發表於 2018-6-6 17:27
第228章 我想做好人

    楚至心怎麽也沒想過, 自己重來一回的結局居然是這樣。

    身上插著大大小小的管子, 每天都要被抽無數管血, 同時, 也有許許多多不知名的液體被註入她的身體里面。

    她曾今用來掩飾空間項鏈的所謂異能使得她落得這樣的下場, 在這個不合法的私人實驗室里,她就是最好的研究對象。

    楚至心不知道是誰出賣了她,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 說的也就是這般吧。

    她不明白, 明明老天爺給了她一次重生的機會, 為什麽她會落的今天這樣的下場。

    末世,怎麽就沒有來呢?

    在一次次的實驗中, 楚至心覺得自己的生命開始走向了盡頭,在她認為自己終於要解脫的時候,這個地下實驗室被查處了, 所有的實驗室人員都被警察帶走,作為實驗的受害者,楚至心雖然得到了解救, 可是身體卻遭到了不可逆轉的傷害。

    也是在得救後, 她才知道,原來這個實驗室的其中一個助資人就是霍家, 在實驗室被搗毀後, 霍家的三人同樣被抓了起來。

    他們想要研究發生在她身上的秘密, 認為這是霍家唯一一個翻身的機會。

    楚至心在那個實驗室里待了太久,等她重見光明的時候,父親坐牢了,媽媽受不了從富裕的貴太太生活一下子掉到地獄的落差,在爸爸坐牢後不久,就給一個肥頭大耳的老男人做起了情婦,最後被原配找人扒光衣服當街毒打一頓,徹徹底底成了圈內的笑話。

    她那個一向優秀的弟弟受不了周圍人的指點和奚落,在一些社會人士的引誘下,徹底走向了墮落的道路。

    而那個她一直憎恨的楚天音,反而過的比所有人都要好,雖然楚家倒了,可她手里有她媽媽留下的可觀遺產,又有晏褚在她背後保駕護航,只要不貪圖太多,她的未來必定順風順水,即便末世沒有到來,她取得不了上一世那樣的輝煌成就,可是平安富足的生活,或許才是楚天音更想要的。

    楚至心不明白,她的父母是真愛,她和霍霖也是真愛,既然是真愛,為什麽會落的這樣的下場。

    她希望老天爺能夠再給她一次重來的機會,下一世,下一世……

    楚至心有些迷茫,下一世,末世還會再來嗎?

    ******

    “我想做個好人。”

    晏褚看著站在他面前的男人,胡子拉碴,雙頰枯瘦,蜷縮著坐在椅子上,雙眼呆滯沒有神光,似乎都看不到眼前的人。

    “我是,真的,真的想做個好人。”

    他擡起頭,目光虛無地對上了晏褚,眼里遍布著紅血絲,自嘲地想要笑一笑,可是愁苦的表情做了太久,臉部肌肉都不知道笑該是什麽樣的表情,嘴角想要拉扯,最終只做出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

    “這個世界,容不得好人,下輩子,就讓我做個徹頭徹尾的壞人吧。”

    他放棄微笑了,木木地看了眼晏褚,說出這麽一段話來,然後就憑空消失了。

    “叮,主線任務,做一個好人,成功獎勵積分2000,失敗關小黑屋一百年,支線任務,讓所有的壞人得到應有的懲罰,成功獎勵積分1500,失敗關小黑屋八十年。”

    聽著熟悉的系統播報,晏褚忍不住心里有些觸動。

    剛剛許願者消失的時候明明說了想要當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可是最後真正的心願,卻還是想當個好人。

    這是什麽樣的複雜情感?晏褚暫時無法理解,他沈下心吸收完原身的記憶,再次睜開眼時,眼神中浮現了和之前那個消失的男人相差無幾的複雜情緒。

    再一次閉上眼,等睜開眼時,他已經徹底成了那個男人。

    *****

    “阿褚啊,你那車子借給了你堂哥,不是媽不心疼咱家那新車,可你堂哥都親自上門來和媽說了,而且你堂哥都開多少年車了,不用擔心他把咱家車給碰壞撞壞,而且就借一兩個禮拜,這段時間你就開你爸那輛舊桑塔納上班吧。”

    晏褚出差回來,放下公文包正換拖鞋的時候,就聽到他媽這麽一說。

    “把車借給堂哥,我大伯大伯娘知不知道啊,別好心辦壞事,到時候惹來大伯娘的抱怨。”

    晏褚換上拖鞋,走到客廳拿了一個果盤里的蘋果。

    此時他所處的這套房間面積並不算大,九十多平的電梯房,實用面積也就八十平不到,兩室一廳,還有一個很小的書房,一家三口住,那是絕對夠用了。

    家里的裝修比較素雅,看得出來在裝修上是以經濟實惠為主的,並沒有太過考慮美觀,由此可見這一家的條件和貧困搭不上邊,但也絕對不至於富裕。

    至於剛剛他們口中談論的新車,是原身的父母給原身買的一輛奧迪A3,價位在二十萬出頭,遠遠夠不上豪車的標準,但勝在掛著奧迪的四個環,還是新車,哄哄不懂的人還是夠的了,因此原身的堂哥才特地上門和自家小叔小嬸求著借了原身的那輛新車。

    這輛車,原本是家里考慮到原身工作的地方離家遠而購置的,前段時間原身出差不在家,那輛車也就暫時閑置了。

    “你大伯娘為啥要抱怨啊?”杜娟不懂兒子的意思。

    “堂哥借車幹嘛去,他家不是自己有車嗎?我就想你和大伯母問清楚。”晏褚哢嚓哢嚓啃著蘋果說道。

    “那不可能。”杜娟想也不想就否定了:“你堂哥就是借你的車和他幾個朋友自駕遊,這不是他家的車太舊了嗎,就想借咱們家的新車,你放心,我和他說好了,讓他細心些,不會把車給蹭花的。”

    杜娟自己也心疼自家的新車,原身這車都不用去洗車行,老太太每天都仔仔細細給車擦個澡,可都是親戚,借個車都拒絕,那未免太精明了,以後關系都不好處。

    “如果只是這樣,我大伯娘怎麽沒替堂哥開口來和你說?”晏褚不太相信得說道:“要不你給大伯娘打個電話問問,反正用座機打,也花不了多少錢。”

    杜娟想也是,就聽了兒子的話給大嫂打了個電話。

    “餵,大嫂,我家……”

    電話里頭一陣寒暄,良久杜娟才把電話掛斷,然後瞪了眼一旁吃蘋果的兒子。

    “看吧,你堂哥就是借車旅遊去的,不然他能幹啥去?就是你非得我打這個電話,也不知道你大伯娘心里會怎麽想呢。”

    杜娟琢磨著自己剛剛打聽的方式挺隱蔽,應該不會讓大嫂察覺到自家對他們的不信任,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晏褚在老太太的瞪視下,啃下最後一口蘋果,然後將果核丟到垃圾桶里,沖著老太太做了一個鬼臉,把老太太逗逗,早忘了剛剛的不愉快。

    “你看你,一團孩子氣,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給我找個媳婦回來。”杜娟說著說著又談到了找對象的事。

    晏褚見狀趕緊拿上一個橘子以工作為借口,逃遁回了自己的房間。

    “每次說起結婚你就給我裝死,指望你,我想抱孫子等下輩子吧。”杜娟沖著晏褚的房間喊了一聲,將手里的抹布甩到了茶幾上,單手叉腰。

    越想越覺得自己喝媳婦茶的機會渺茫,杜娟決定自力更生,幹脆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拿起座機聽筒給自己的一些老姐妹挨個打電話,讓她們幫忙張羅靠譜的小姑娘,早日讓兒子安定下來。

    現在家里房子也有了,車子也有了,就缺一個兒媳婦了。

    *****

    “你聽聽,這才借了她幾天車,電話就打上來了,二十幾萬的小破車,虧她還稀罕上了。”

    另一頭,杜娟的大嫂徐淑芬掛斷電話,嘴角一耷拉,就和別人欠了她幾百萬一樣。

    “你也消停消停吧,咱們家確實也沒二十多萬的車。”

    晏金生翹著二郎腿,穿著白色洗的發黃的老頭衫,喝著濃茶看著報紙,茶葉是最便宜的茶餅,幾十塊錢厚厚一摞的那種,拋開來的茶葉都是碎散的,但是也聊勝於無,至少比白開水來的好。

    他們家的條件,比弟弟晏銀生家還差了不少,晏銀生,也就是晏褚的父親,曾今好歹也是發過財的,這點可以參照晏家那輛桑塔納。

    別看現在桑塔納這個牌子不起眼,在早十幾二十年,那可是響當當的,誰家有輛桑塔納,那就是富貴的象征。

    晏銀生在九十年代末做錄像廳生意,狠狠賺了一筆,後來錄像開始被市場淘汰了,他又沒及時轉型,這才漸漸敗落下去,不過早些年攢的身家,還是挺豐厚的,至少除了自家住的一套房,還給兒子另外購置了一套平方更大點的婚房,現在夫妻二人都不工作了,靠著曾今的積蓄,省著點用,日子還算湊合。

    晏金生家就不同了,循規蹈矩地過日子,以前是工人,下崗後就四處打零工,現在住的這套房子還是家里老人傳下來的,也沒余錢幫助兒子。

    他們家那輛車是他們兒子自己不知道從哪里鼓搗來的二手車,開了也有四五年了,因為主人並不怎麽愛惜的緣故,和報廢也不遠了。

    剛嫁來晏家的時候,徐淑芬還是很硬氣的,自認為自己嫁的是長子,又給晏家生了長孫,對杜娟這個妯娌也是頤指氣使,絲毫不看在眼里,後來晏銀生家發達了,徐淑芬想要占便宜,不得不壓下自己的脾氣好好和杜娟相處,但是心里從來就沒有服氣過。

    要說後來晏家那紅紅火火的錄像廳衰敗,恐怕徐淑芬才是最開心的那一個。

    人啊,就是奇怪,明明晏銀生家的日子好過,她能占的便宜也多,而晏銀生家落敗了,她家也不可能因此發達,但徐淑芬就是開心,要是有一天,晏銀生家能過的比他們落寞,她就更開心。

    不過就目前看來,這個願望是很難達成了,晏銀生家再差,那條件也比他們家好。

    “我當初怎麽就瞎了眼,看中了你這麽個沒出息的男人。”

    徐淑芬看自家男人不僅不幫她說話,還滅自家威風,氣得她端起老頭子面前的那杯濃茶,往水槽里一倒,然後重重將杯子放在桌上,扭著腰就走了。

    “我當初怎麽就瞎了眼,看上你這麽個媳婦。”

    晏金生小聲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婆娘有沒有走遠,這話他可不敢說的太大聲。

    ******

    “開車小心點知道嗎?”

    杜娟看兒子拿上了玄關櫃子上放著的那輛桑塔納的鑰匙,忍不住叮囑了幾句。

    那輛車已經買了十五六年了,早些年開的多,後來開的少,還沒開滿60萬公里,因此沒到強制報廢的時候,加上晏家人愛惜這輛車子,雖然性能上比不上那些新款車,只論質量,絕對是過關的。

    只是養護的再好,那也是輛老車的,杜娟總擔心這車子會不會剎車不好啊,車廂漏油啊這樣的毛病,心里琢磨著,要不幹脆這些日子讓兒子乘公交上班得了。

    算算日子,晏天自駕遊也遊不了那麽久,恐怕再過幾天就回來了,暫時公交車應付一下,也成。

    “不用了媽,咱們家這車前不久不是才送去檢查過嗎,一點問題都沒有。”

    晏褚吃著老太太一早起來親手包的大肉包,拎上公文包,拿上鑰匙,匆匆忙忙就走了,就和後面有老虎在追一樣。

    “我剛剛和你說的晚上跟你林姨家的鄰居的三表妹吃飯的事你別忘了。”

    看著兒子跑得飛快,杜娟跟著出門沖站在電梯邊上的兒子叮囑了一聲。

    “媽,我晚上加班,那什麽相親,你給我推了吧,誒誒誒,來不及了,我走樓梯吧。”

    晏家住的樓房最高二十八樓,晏家住在六樓,有時候走樓梯比乘電梯更快。

    “小兔崽子,加班加班,我看你有本事一輩子給我加班。”杜娟想追上去,可是她穿的還是家里的拖鞋呢,扒拉著門框只能沖兒子的背影罵一聲。

    “算了,我再找林姐說說,把約會的日子改到禮拜天吧。”

    禮拜天可是公休,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她就不信那小崽子能一輩子躲著不去相親,除非他能給她帶一個兒媳婦回來。

    杜娟哼了一聲,關上門,準備去找家里的老頭好好說說,讓他也提點提點兒子,怎麽這麽大的人了,就是不開竅。

    ******

    走下樓的晏褚找到了自家的車位,臨近兩個都是晏家的車位,只是一個空著,一個上面停著一輛老式的桑塔納。

    晏家的房子車位買的早,當初很多人都覺得車位買不劃算,畢竟有車的人家少,隨便想停哪兒停哪兒,晏家買下兩個車位,純粹只是因為晏銀生耳朵軟,被售樓小哥給忽悠的,加上那時候家里也有點錢,一買就買了倆。

    當初八千塊一個的車位,現在已經炒到了十五萬一個不止,算是除了房產外,晏家做的最好的投資了。

    這樣一個有房有車,薄有存款,兒子工作穩定,父母各自買了養老保險的家庭,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算是城市當中,比較幸福的一類家庭了,要是沒有之後發生的那些事,這個家庭也會一直幸福下去,在兒子娶妻後,迎來他們的第三代,和和美美,偶有爭吵,那也是家庭的小情趣。

    晏褚臉上的笑容在坐上車的那一剎那消失,那張並不算英俊,但也稱得上清秀的臉龐透著絲絲冷意,眼神里淬著冰渣。

    他看著手表上的時間,還沒到出發的時候,在等待的過程中,他下意識地掏了掏衣服的口袋,想拿根煙來抽抽,直到摸到空空如也的口袋,才意識到自己被原身的記憶影響了,他自己,包括這個時候的原身,可都是沒有煙癮的。

    但偏偏後來的原身,是個離不開煙的大煙鬼。

    晏褚捏著嗓子輕咳了幾聲,他知道這是一種心理上的煙癮,這一點是原身後來的記憶帶給他的變化,他同樣能夠感受到那種煙癮犯了,卻沒有煙抽的難耐的感覺,嗓子癢癢的,總覺得不舒服。

    這樣的感覺,從他來到原身的身體里之後就經常發生,他也習慣了,盡量讓自己的嘴巴不要停下來。

    他翻開公事包,從里面拿出一顆早就準備好的糖果放嘴里含著,這才舒服了一些。

    這麽一耽擱,時間也差不多了,晏褚轉動鑰匙開火,踩上油門,開著車子朝公司駛去。

    原身工作的地方比較偏,算是一個新開發的工業區,許多工廠還在建造中,因此開過了市中心後,車輛就比較少了,在車子行駛到一段還在修建當中的路段的時候,隔得遠遠的,他就看到了一個黑色的人影倒在地上。

    晏褚的眼神幽暗,抓著方向盤的手都捏緊了。

    深呼吸,深呼吸,良久,激動起伏的情緒才平靜下來。

    在距離靠的更近的時候,能夠看的更清晰了,一個老大娘趴在地上,似乎是摔傷了,或者又是被之前的車輛給撞傷的,捂著腿,不斷哀嚎□□著。

    晏褚將車停靠在路邊,然後下車,面色緊張地朝那個老大娘走去。

    “大媽,你這是怎麽了?”

    看著倒在地上的老人,晏褚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救人。

    “誒呦呦,疼死我了,誒呦呦,疼死我了。”老人疼的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對於晏褚的問題,她也回不上來,只是一個勁兒的叫疼,看她一直捂著左腿,恐怕是傷著左腿了。

    “大媽,我送你去醫院吧。”

    在原身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里,樂於助人,尊老愛幼,是兩個最美好的品德,因此在看到老人受傷的時候,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幫忙。

    老人並不算胖,加上個頭不高,估計也就一百斤不到的重量,晏褚抱起來很輕松,他將老人抱到後車座,然後開車朝最近的醫院駛去。

    等到了醫院,他又忙前忙後幫老人掛號,因為現在老人的意識不清,在沒有辦法聯系上她的家人的情況下,晏褚海代繳了五千塊押金。

    就連請假,也是他在老人做檢查至於打電話請的。

    “左腿粉碎性骨折,老人的骨頭本來就脆弱,現在這情況,恐怕連手術都沒法做,估計要留下殘疾了。”

    老人骨折最麻煩,幾乎只能靠靜養和吃補品等待斷骨自己慢慢愈合,這種治療方法是很消極的,可是老人年紀大,動手術同樣要承擔風險,一般情況下,醫生都不會建議上了年紀的老人動手術。

    “大夫,我不是這個老太太的家人,我就是上班路上看她倒在地上送她來醫院的,現在老太太的住院手續我都辦好了,下午我也得趕回去上班了,等她清醒些的時候,讓她通知她的家人過來,你再和她的家人細說吧。”

    晏褚有些為難地對醫生說道。

    “這樣啊?”

    醫生狐疑地看了眼晏褚,現在這樣熱心腸的人可是很少見了:“那你留一個你的聯系方式,畢竟老太太是你送來的,到時候我們聯系上了她的家人,也好讓他們把你預先繳付的押金給你。”

    晏褚聽了醫生的話也沒多想,直接拿出了自己的名片交給大夫,“上面有我的聯系電話,麻煩您了大夫。”

    晏褚連連道謝後離開醫院,留下病房里的醫生和護士大眼瞪小眼。

    “現在這世界上還有那樣的好人?老太太這傷口怎麽都不像是自己摔的,該不是那個青年撞的人吧,也不知道這張名片是真還是假的。”

    一個小護士嘀咕了一句,不是她消極,而是這個世道,這個風氣,逼得好人不願意當好人。

    “誰知道呢。”

    醫院里能看到最多的世間百態,人性的善惡,作為大夫,他們什麽樣的人沒見過,什麽樣的事沒聽說過。

    他希望那個青年說的是實話,不過如果那樣的話,他還得替那個青年祈禱一下,祈禱他送來的那個老太太的家人,同樣也是明事理的好人,不然這事,麻煩可就大了。

    ******

    “阿褚,上午你怎麽請假了啊?”

    原身之前出差去香江,辦公室的女同事托他帶了不少東西,一個個望眼欲穿呢,結果直到下午才把人等來。

    “做好人好事去了。”

    晏褚將後備箱里放著的東西全部拿出來,有一部分是替大家帶的東西,還有一部分是去香江帶來的特產,也給同事們分了分。

    對於晏褚的話,也沒人覺得奇怪,整個辦公室的人都知道他這人有多好,同事有事,拜托他幫忙處理文件,幫忙代班從來都不帶推辭的,同事朋友遇到急事需要用錢,只要他有,也保準會借,其他零零碎碎的小事就更別提了。

    但是他也不是個爛好人,幫助人的前提就是你真的有麻煩,同事們都熟知他的脾性,同樣的也很喜歡他這個同事。

    “阿褚,我媽給我從老家寄了一箱紅薯,指明給你的,還得謝謝你上次給我爸介紹的老中醫,我爸去掛了他的號,遵從醫囑喝了一個療程的藥,老寒腿緩解了不少。”

    晏褚的一個同事接過他遞過來的伴手禮,用手指了指已經被他放在晏褚工作位置邊上的白色泡沫箱。

    “都是自家田里種的,軟糯香甜,保準比超市里賣的那些所謂綠色食品要安全味道也更好。”

    朋友間的相處有來有往的,晏褚道了聲感謝,也沒說什麽你把東西拿回去,我不要之類的話。

    正想再說幾句的時候,晏褚的手機鈴響了,看了看來電號碼,是他不認識的,現在騷擾電話那麽多,晏褚就給掛斷了。

    之後鈴聲反複響了好幾次,晏褚猶豫了一下,這才接通。

    “餵,請問你是?”

    晏褚將剩下的伴手禮放在茶水臺,讓同事們自己拿,然後走到門外接電話去了。

    “就是你把我媽的腿給撞折了是吧,賠錢,我告訴你,這事沒完,我媽殘廢了你知道嗎,醫藥費,營養費,精神損失費還有我們家人請假照顧她的誤工費,一分都不能少。”

    電話那頭是一個粗獷的中年男聲,電話那頭聲音十分嘈雜,有男有女,似乎都在朝著這個打電話的男人說話,幫他補充。

    “你是今天早上我送去醫院的那個大媽的家人吧,她不是我撞的,今天早上我上班看她倒在馬路上,送她去的醫院,醫藥費還是我代付的呢。”

    平白無故被人冤枉,晏褚的語氣也不好了。

    “不是你撞的你幹啥送我媽去醫院啊,嫌錢多還是傻啊,我告訴你,別裝蒜,我這兒可有你的名片,到時候我鬧到你公司里去,看你們老板幫不幫我們做主。”

    電話那頭的話語依舊蠻橫,根本就不聽晏褚解釋。

    “這樣吧,你問問大媽,她自己總知道自己是怎麽撞傷的吧。”晏褚無奈地說道。

    “甭想抵賴,我媽都說了,就是你撞的她,賠錢,趕緊賠錢,不然我報警抓你。”男人不依不饒,就是吃定晏褚了。

    “行,那你就報警吧,反正人不是我撞的。”

    晏褚掛斷電話,表情冷凝。

    “阿褚,怎麽了?”

    辦公室隔音不算好,剛剛他打電話的功夫,辦公室的同事也聽了個大概,知道晏褚似乎惹上麻煩了。

    “沒什麽。”

    晏褚轉過身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就換了個模樣,無奈又透著些許煩躁,比起之前冷颼颼不帶絲毫人氣的樣子,讓人親近了許多。

    他簡單講述了一下白天發生的事,基於晏褚曾今的為人,辦公室里的同事肯定是相信他的,一群人幫他討伐那個恩將仇報的老太太以及她那個不講理的兒子。

    不過在聽晏褚說起白天他路過那個路段,除了幾輛疾駛而去的汽車,並沒有圍觀路人的時候,就隱約感覺到,這一次,晏褚可能要碰上大麻煩了。

    “我記得你那車子不是有行車記錄儀嗎,有記錄儀就沒事。”

    其中一個同事記起晏褚的新車有裝行車記錄儀,到時候就算那個賴子報警了,有確實的證據在,對方也不占理,沒準還能反告他一個誣告敲詐,讓這種不要臉的人嘗嘗教訓。

    “我那輛新車被我媽借給我堂哥了,今天我開的是我爸那輛桑塔納,老車上面,可沒有行車記錄儀。”

    晏褚思索著搖頭:“而且我記得福田路那一段還在修路,還沒裝路邊的攝像探頭,如果那個老太太咬死說是我撞的,我還真解釋不清楚。”

    聽了他的話,同事們紛紛安慰他,撞了就是撞了,沒撞就是沒撞,死的難道還能說成活的不成,即便對方報了警,警察一定也會還他一個清白的。

    話雖這麽說,但是現實生活當中,做好事被冤枉的依舊數不勝數,為什麽現在社會好人越來越少了,還不是因為做好人的成本太高了。

    他們也沒法指責晏褚為什麽不小心謹慎一些,在幫助老人前先拿手機錄一段錄像,等老人親口承認他不只是肇事者,而是看見她摔倒過來幫忙的熱心人再送老太太去醫院。

    他是好人,他做的是好事,難道就因為壞人不要臉,連帶著他做好事的方式都要被質疑,這未免有些本末倒置,太諷刺了。

    尤其現在晏褚的心情也不好,他們還是不要火上澆油了,多安慰安慰他,才是正經事。

    “阿褚啊,你趕緊回家吧,你堂哥出車禍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邊老太太的事情還沒解決,晏褚就接到了家里的電話,電話中杜娟的聲音帶著哭腔,周邊聲音同樣嘈雜,晏褚隱約聽到了大伯娘的聲音,他臉色一變,只來得及簡單和同事說幾句,然後和經理請了假,匆匆忙忙離開,連那箱同事特地帶來的紅薯都沒來得及拿上。

    晏天,也就是原身的堂哥是自由職業者,他的那個自由職業,就是有活的時候賺一點,多數時間處於啃老,無所事事當中。

    這一次的自駕遊是他組織的,一共四個人,兩男兩女,分別是兩隊情侶,晏天和他女朋友已經在談婚論嫁的階段了,這樣出遊,也相當於他們最後的婚前蜜月。

    一路上的旅程都很順利,只是在回來的路上,出了車禍,車子在環山公路撞破了圍欄,翻滾下山,車子砸的稀巴爛不說,車上的四人全都死了,包括原身的堂哥。

    這可惹大麻煩了,車上的四人哪個不是家里有爹有媽的,尤其他們這一代還是獨生子女,家里就那麽一個孩子,雖然和晏天湊一塊的,多數也是沒出息,在家啃老的貨色,可在爹媽眼里,那就是心肝肉,寶貝蛋子。

    現在孩子出車禍死了,所有家長在傷心之余,必須給自己的滔天怒火找一個發泄口啊。

    因為暫時還不知道車禍發生的具體原因,那些家長只能先恨上了當時坐在駕駛室的晏天,想起這趟自駕遊還是他組織的,更是恨的牙癢癢,一個個召集了家里所有的親戚朋友,沖去了晏金生家,讓他們給個說法。

    而失去了獨子的徐淑芬難道不悲痛嗎?

    她自從聽到了自己兒子車禍去世的消息,已經在家哭暈了好幾次,其他三人的家屬尚且還能將他們一家當作出氣口,她又能找誰發泄自己的怨恨和委屈?

    琢磨來,琢磨去,她還真像到了,那就是晏銀生一家。

    他們一家要是不買新車顯擺,她兒子就不會想到要組織自駕遊的事,杜娟要是不松口將車借給她兒子,也就不會有之後的車禍的發生,這一切,都是晏銀生一家的錯。

    更陰暗了想,她兒子開了那麽多年的車都沒有出過事故,為什麽就這一次出事了呢,是不是晏家借給她兒子的車本來就存在著問題,杜娟明明知道這個情況,卻選擇了隱瞞,他們就是想要害死她的兒子。

    悲痛中的人是沒有任何理智可言的,徐淑芬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沒有錯,在另外三個受害者的家屬找到家里來鬧的時候,她幹脆就把人全都帶到了晏銀生家。

    車子是寫在晏褚名下的,按照法律的規定,該付責任的也是他,這件事,就該晏銀生一家給他們一個說法。

    徐淑芬甚至想著,她的兒子死了,杜娟的兒子憑什麽還能活著,她要鬧,拼命的鬧,讓所有人都不痛快。

    晏褚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片亂轟轟的景象,屋里屋外站滿了一群人,家里的擺設,家具被砸了一半,爸爸抱著媽媽坐在沙發的一角,媽媽杜娟眼睛紅腫,蜷縮著躲在丈夫的懷里,顯然被這群突然鬧上門來的人嚇得不清。

    直到現在,她都不明白,自己借個車,怎麽就借出罪過來了。
rtyujudy 發表於 2018-6-6 17:28
第229章 我想做好人

   “你就是晏褚, 還我兒子/女兒命來。”

    失去孩子的父母需要的就是一個發泄口, 晏天是活動的組織者和車禍的駕駛司機, 他是所有家長心里最恨的人,可是他死了,恨一個死人能有什麽用?

    晏褚就不一樣了, 他是車子的主人, 就如同徐淑芬說的那樣, 如果晏褚不借車, 就不會有之後的慘劇發生, 尤其在他們的兒女早早喪命的時候, 晏褚好好的活著,在這些悲痛的家長眼里,這就是最讓他們憎惡的事情。

    晏褚剛進門,以徐淑娟為首的人就朝他沖了過去, 撕扯著他的衣服,讓他給一個說法。

    除了那些真的因為自己兒女的死喪失理智, 只知道哭泣咆哮的父母, 還有一些渾水摸魚,妄圖多得到好處的所謂親戚們。

    這四個死去的年輕人都是獨生子女, 處於這些父母所在的年紀,想要二胎,可不是一個容易的事, 唯一的孩子又死了, 留下的那點東西還不是便宜他們的兄弟姐妹, 外甥侄女之流的。

    人人都有私心,在為家里的小輩惋惜的同時,那些跟著過來的親戚們又有自己的小心思,想著多要點賠償金,因為這些錢將來很有可能會便宜了他們。

    算一筆簡單的帳,車禍時坐在駕駛位的人是晏天,如果他是過錯方,咬死他,晏金生家也就一套不大的老破房子,存款也極其有限,並能賠償多少錢,尤其考慮到晏天也在這場車禍中死亡,更加不可能賠償他們一分錢的損失。

    而咬住晏銀生一家就不一樣了,晏銀生家有兩套房,其中一套還是新區的新樓房,那一邊房價漲的快,起碼也值個四五百萬了,加上家里的存款,真要認定對方這個車主負賠償的責任,賠償金應該是很可觀的。

    這些人誰不知道晏褚在這件事里完全就是無辜的,但是在利益面前,他們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大伯娘,我要是沒記錯的話,當初堂哥來我家借車,你也是知情的,這個意外誰都不想看到,但是我希望你能夠冷靜一些,別把莫須有的罪名往我身上推。”

    晏褚皺著眉,拽開徐淑芬想要往自己臉上抓的手,同樣的也將那些張牙舞爪朝他沖過來的那些人用巧妙的力道推開。

    “怎麽不是你害的,要不是你借了車,他們就不回去旅遊,也不會發生這一起車禍。”

    說話的是差點成為徐淑芬親家的女人,她的女兒馬上就要結婚了,雖然這個女兒往日里盡惹他們生氣,自己找的丈夫也不合夫妻倆的心意,但是女兒死了,他們能回想起來的只有她兒時的可愛,和她身上所有的閃光點。

    似乎是被徐淑芬洗腦了,原本矛頭對準晏天那個已經死去的準女婿的女人恨上了晏褚,赤紅著眼,恨不得從他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大伯,你也認為這是我們家的錯,我們不該借這輛車?”

    晏褚沒有理會那個女人的話,而是將目光轉向了一旁一直蹲在角落里,雙手抱頭,對著這一出鬧劇默不做聲,痛苦狼狽的大伯父晏金生。

    不知道為什麽,對著侄子那雙眼睛,晏金生隱隱有些心虛。

    他心里清楚,這件事他們家根本就不在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在媳婦說動所有人來弟弟家鬧的時候,晏金生詭異的沒有開口制止。

    晏天是他的兒子,唯一的兒子啊,他那麽疼他,不然也不會在對方三十出頭的年紀,依舊縱容著對方啃老。

    徐淑芬那些荒唐的指控,晏金生並未放在心上,但是聽多了,心里隱秘地對弟弟一家產生了不喜和厭惡,與此同時,他又知道這樣的情緒是不對的。

    兩邊焦灼,也就有了他默不作聲,兩不相幫的態度。

    “阿褚,你大哥死了。”

    沈默了良久,晏金生只蹦出了這麽一句話。

    是啊,晏天已經死了,不管這件事孰是孰非,他已經付出了自己的代價。

    雖然沒有直接明說,但是晏銀生和妻子都聽出了晏金生的怨懟,因為晏天的死亡,這個往日里厚道老實的大哥終究還是怪上了他們。

    而晏褚並不這麽想,他看了眼那個抱著頭蜷縮成一團的男人,永遠都是這樣,在原身的記憶里,徐淑芬為了維護自家的利益,總是火急火燎的沖在最前頭,而這個永遠都不爭不搶,友愛兄弟的男人,卻從來不會在徐淑芬做的過分的時候上前阻止,頂多就是不痛不癢地說徐淑芬幾句,在他偃旗息鼓之後,他們只會迎來徐淑芬更猛烈的攻擊。

    且不論是不是因為晏銀生和杜鵑的良善助長了徐淑芬的囂張氣焰,在往日的相處里,徐淑芬占盡了便宜,可老實人晏金生絕對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麽老實。

    “《侵權責任法》第四十九條因租賃、借用等情形機動車所有人與使用人不是同一人時,發生交通事故後屬於該機動車一方責任的,由保險公司在機動車強制保險責任限額範圍內予以賠償。不足部分,由機動車使用人承擔賠償責任;機動車所有人對損害的發生有過錯的,承擔相應的賠償責任。”

    晏褚冷淡地開口,對著不親自來,在他家吵鬧打砸的一群人訴說著法律條例。

    現如今,因為一些不良媒體為了吸引點擊和閱讀量,時常編撰,或者誇大一些案件的處理,就好比現在晏褚遇到的這個問題。

    你將自己的車子借或者租給了旁人,一旦發生意外,事故的責任人到底是車子真正的主人,還是當時駕駛汽車的人,在新聞報道中,時常可以看到車主將車子借給朋友,結果發生重大車禍,朋友無力償還,車主背負巨額債務這樣的新聞。

    同類的事件頻頻出現,但現實是否是這樣的呢?並不是。

    車主共同承擔責任,必須是在車主同樣對這個事故的發生具有過錯,比如在知道借車人酒駕、吸/毒、無證駕駛等情況下依舊將車輛借給借車人,或者是在明知道車輛存在安全隱患多情況下,卻將車輛出借,以上這些情況的任何一種發生,車主才需要承擔連帶責任。

    顯然這上面的哪一條,在晏褚身上都不成立。

    因此徐淑娟想要將這件事的禍源推到他身上,在法律層面上,是站不住腳的。

    更別提現在車禍的原因還在調查中,徐淑娟就這樣帶著人來晏家鬧,有些臭不要臉了。

    可徐淑娟要是能講得通道理,她今天就不會出現在這里了。

    “別和我扯這些亂七八糟的,我兒子開了那麽多年的車,從來就沒有出過車禍,一定是你的車子有問題,就是你害死了我兒子。”

    徐淑娟聽不懂晏褚說的那些文鄒鄒的話,更理解不了他念的那一大串法律法規,她只知道她兒子死了,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阻止她的報複。

    “你們別再鬧了,我報警了。”

    忍無可忍的杜鵑終於發飆了,之前她確實被突如其來的這群人嚇著了,加上面對著失去獨子的徐淑娟,她心里有同情和憐憫,對方只是朝著她發火,她也就忍了,可現在她將矛頭指向了她的兒子,好像她兒子不給晏天償命就對不起她一樣,這一點觸及到了杜鵑的底線了。

    “報警啊,讓警察來看看到底是誰的毛病。”

    剛剛晏褚的話還是有不少人聽進去的,他們也不懂具體的法律條例,只知道以前電視新聞上播的,將車子借給別人,發生車禍事故後,車主是逃不了幹系的。

    這一點和晏褚說的相悖了,但是晏褚信誓旦旦,也不像是說假話的樣子,這樣那些底氣十足地

    的過來的鬧事者們心虛了,打定主意要找一個靠譜一點的律師,問清楚再來。

    不過狠話也是要說的,省的晏銀生一家還真覺得他們怕了他們。

    “算了算了,大家都在氣頭上,大姐咱們先回去,琳琳的喪事還等著你處理呢。”開口說話的是晏天女友的舅舅林福壽,對方的長相精明,從一開始就沒有說過話,之前的打砸他也沒參與,但是看得出來,那個叫琳琳的姑娘的媽媽很信任這個弟弟,即便抹著淚心里頭依舊委屈,卻還是順從地被弟弟摻著,朝門外走去。

    “不準走,這件事就是晏家的不對,就該讓他們說清楚。”

    徐淑芬看著那些人立場這般不堅定,只是被晏褚糊弄了幾句,居然就被嚇跑了,當即一個健步堵在門口,不讓他們離開。

    “你給老子滾一邊去。”

    林福壽可不待見徐淑芬,雖然現在因為利益的緣故,他們將矛頭對準了晏銀生一家,可是他們心里頭清楚,這件事里問題最大的還是晏天,作為當時開車的司機,誰也不知道這場車禍的發生,有多少他的原因。

    因此對帶徐淑芬這個晏天的親媽,林福壽等人都沒有好臉色。

    徐淑芬妄圖用自己肥碩的身軀擋住門,卻被其他怒氣當頭的受害者家屬一拳頭砸她擋門的胳膊上,三兩下就支持不住,把路讓了出來,眼睜睜看著那些人離開了晏家。

    “我告訴你,這件事沒完。”

    看著人都走了,除了她自己,也就晏金生那個不頂事的男人,徐淑娟咽口口水,怒視著晏褚一家,放下狠話,揚長而去,也沒有理睬蹲在角落里的男人。

    “大哥。”

    看著一地狼藉的屋子,晏銀生嘆了口氣,松開剛剛一直護著媳婦的雙臂,走到晏金生的面前。

    “老二,對不住了。”

    晏金生擡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晏褚一眼,佝僂著背,滿臉憔悴淒愴地緩緩離開。

    和以前一樣,永遠都是這種不痛不癢的話,從來也沒見他實質性地做過什麽,晏銀生不傻,他心里有些悲涼,這就是他的好大哥啊。

    晏家三人也不說話,默默去陽臺拿掃帚簸箕,整理著客廳那一地打砸的碎片,花了一個多小時的功夫,將那些完全不能用的擺件家居清理到門外面,等帶回收廢品的人來清理。

    “阿褚啊,你回房間休息去吧,你媽受了驚嚇,今天晚上的晚飯,隨便叫點外賣對付對付就成了。”

    晏銀生看了眼兒子,這件事里最委屈的就是自家兒子了,借車的主意沒他的份,純粹只是他們老兩口爛好心,禁不得晏天的哀求借的,可偏偏車主寫的是兒子的名兒,麻煩事都跑到二字頭上去了,歸根結底,他們當父母的做的也不好。

    “你放心,只要爸還在,就絕對不會讓那些人找你的麻煩的。”

    明明也就一個白天的功夫,往日這個因為早早退休,又手有余錢,日子過的滋潤瀟灑,沒事拿著漁具到處釣魚的年輕小老頭,一下子蒼老了許多,不是外貌上的,而是從內由外滋生出的氣場。

    一邊是無辜受牽連的兒子,一邊是他一直尊敬,到頭來卻倒打一耙的兄嫂,今天這一天發生的事,對晏銀生而言何嘗又不大呢。

    一家人愁雲慘淡,因為他們心里都清楚,這件事沒完。

    *****

    之後晏銀生一家的日子,可謂是鬧劇百出了。

    起先是擺滿了晏家門口的祭拜用的菊花,每一束句話上都寫著奠語,還有車禍中死去的那幾個年輕人的黑白照,貼滿了晏家的大門。

    死老鼠,蟑螂堆,最惡心的還屬有一次不知誰倒到晏家大門的一堆穢物,整個樓道的人差點都沒被臭暈過去,還是晏銀生花大價錢雇了幾個小時工將家門口和樓道反複清理了好幾遍,這才除去了那股令人作嘔的味道。

    即便每一次晏家的應對都算及時,可發生在晏家身上的事,還是惹來了鄰居們的不滿,那些人的行為針對的雖然是晏家,可是被影響的,確是這個樓層的居民。

    尤其一些晚上上夜班的住客,半夜回家看著那一張張黑白照片,那一束束用來祭奠死人的鮮花,偶爾還能聞到燭火焚燒過的味道,汗毛豎起,背後都涼颼颼的,生怕哪天就沖出來一個“臟東西”。

    這些事出自哪些人的手里,晏銀生一家三口都有數,左右那些人不就是想用這種惡心的手段逼他們妥協嗎,可沒錯就是沒錯,憑什麽要他們替別人的錯誤買單。

    因為這些惡作劇,晏銀生一家已經報警無數次了,但都因為沒有切實的證據無法抓人,晏銀生嘗試過在樓道里裝置攝像頭,可往往不超過三天,這些攝像頭就會被暴力損壞,到現在,晏家人還熬著,卻心力交瘁了。

    “阿褚,你這些日子精神不太好。”

    晏褚的同事看著他這些日子總是一副睡不好的模樣,有些關心的問道。

    他們還不知道晏家發生的這些事,只當晏褚心里還記著那天他救下,卻反過來汙蔑他撞人的老太太,琢磨著用什麽樣的方法才能開導他。

    “江姐,我沒事。”

    晏褚搖搖頭,可是下一秒打出的哈欠,鮮明地否決了他剛剛說的那個所謂的沒事。

    “你。”那個被稱為江姐的中年女人還想再勸晏褚幾句,幾個從門外由人事經理領著過來的警察打斷了她的話。

    “你就是晏褚吧,有一起交通肇事致人殘疾的案件,我們想找你核實一下情況。”

    這些警察都是沖著晏褚來的,為的還是小半個月前晏褚救下老太太的那件事。

    “警察同誌,你們可千萬要調查清楚啊,晏褚為人很好的,那一天他就是看到那個老太太摔倒在馬路上,特地停下車將老太太送去醫院的,人可不是他撞的。”

    辦公室里的同事替晏褚說好話,紛紛表達晏褚往日的為人,絕對不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來。

    雖然這些話不一定有用,但至少讓警察對晏褚多一點了解,不至於因為那個糊塗老太太多話,對晏褚有不好的第一印象。

    “你們放心,我們警察不冤枉一個好人,也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面對著辦公室那麽多人的關切和緊張的眼神,幾個前來找晏褚去警局核實情況的警察都有些咂舌,晏褚的職位在剛剛他們已經了解過了,就是一個普通員工,這些人對他的信任和關切不存在下屬對上司討好的原因,那麽只能是對方確實人品好,讓所有人都喜歡了。

    但是人品好的人也不見得不會做錯事,最終判案還是得靠證據的,幾個念頭在警察們的心里一閃而過,在和晏褚的領導溝通了一番後,他們帶著晏褚離開了公司。

    *****

    警隊里錄口供的房間十分昏暗,四面石墻,僅有一扇緊閉的房門,和一扇開口極高,面積卻不大的小窗戶透氣透光。

    晏褚並不是犯人,自然不用戴手銬腳銬,他的面前擺著一杯熱茶,事現在正在詢問他的男警官給他倒的。

    “你是說,你那天上班看到符帶娣倒在地上,並且已經受傷,意識混亂是嗎?”

    整理著剛剛收錄的口供,男警官問道。

    “是的。”晏褚點點頭,那杯熱茶沒有喝下肚,只是捧在手里握著。

    “在發覺符帶娣受傷,且意識不清後,是你將對方送去了醫院,並且幫她繳納了住院的押金,是嗎?”

    男警官的音調不見起伏,平穩地問著第二個問題。

    “是的。”晏褚依舊點頭,沒有絲毫猶豫。

    “當時在你看到符帶娣受傷的現場,有沒有人能夠替你作證,證明你不是肇事者,而是幫助符帶娣的好人?”

    這個問題是剛剛晏褚敘述的時候沒有講到過的,這一次他搖了搖頭:“當時那條路上沒有行人,但是在我將車輛停靠在路邊,下車查看那個老太太的傷情的時候,馬路上開過了好幾輛車,如果找到那些車主,就能證明我的清白。”

    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那段路還在修建當中,很多路段至今都還只是簡單的石土壓實而成的,並沒有鋪設瀝青或是水泥,更別提街道兩旁的攝像探頭了。

    尤其那段路不遠處還有一個三岔口,中間小道也多,找到在當時經過那個路段的車輛,無異於大海撈針。

    更何況,有些司機開車專心,並不一定會註意到當時在馬路一角發生的事,即便找到了,也沒法給出確切的答複。

    “我們會大家那一段路段的摸排工作,早日找到在那個時間段經過過現場的車輛,但是現在符帶娣已經清醒,並且指認出你就是之前撞傷她的人,所以這一段時間內,還希望你能配合我們的調查。”

    男警官的臉上看不出喜怒,也不知道是相信晏褚的話,還是相信此時還在醫院的那個老太太的。

    晏褚點點頭,確認口供無誤後,簽上自己的名字,從警察局離開。

    “警察同誌,我媽年紀那麽大了,不會說謊冤枉好人,真的是那個姓晏的把我媽撞到的,你說如果不是他撞的,他憑什麽送我媽去醫院呢,估計就是看我媽落下殘疾了,知道這禍闖大,他不想擔責任所以才說謊的。”

    晏褚走出警察局的時候,聽到大廳里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在那兒大聲嚷嚷,他身邊有兩個民警耐心的安撫他,讓他不要在警察局大吵大鬧,可是收效甚微,警察的禮貌讓那個中年更加有恃無恐,漲紅著臉,用手指著警察局里面,唾沫橫飛。

    “我家的條件擺在那里,留下一個殘疾的老娘你知道這對我們家的生活影響有多大嗎,你們可是警察,是用我們納稅人的錢養的,可不能不幫我們小老白姓啊。”

    “章先生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找出肇事司機,還你們一個公道的。”

    警察依舊耐心的勸說。

    “誒,怎麽回事,我不是說了嗎,就是那個姓晏的撞的,你們不是都把他抓到警察局來了嗎,給他判刑,讓他賠錢,這事不就完了嗎?”

    那個男人起紅了臉,很不滿意那個警察的辦事方式:“你們公安局是不是想要包庇罪犯啊,信不信我去找媒體記者曝光你們?”

    “章先生,我們警察辦案也是講證據,不能你說抓人我們就抓人。”

    警察當久了,能見到形形色色的人,章葆祝這樣對著警察頤指氣使的人並不算少,因此即便心里不耐,面上幾個警察依舊好言好語地對他進行勸說。

    “什麽意思,你什麽意思?”

    章葆祝本人並沒有感受到這一點,他瞪大眼睛:“你這話是說我媽說謊了?怎麽他姓晏的說沒撞就沒撞啊,證據呢,拿出證據來,我告訴你,我家親戚可是在市電臺工作的,信不信我找他曝光這件事,告你瀆職。”

    之後的話晏褚沒有再往下聽,左右他也能想到章葆祝會說些什麽。

    晏褚是從另一道小門出去的,正好避開了章葆祝的視線,估計辦案的民警也是被他的胡攪蠻纏給弄怕了,特地不讓他走正門,因為來時晏褚是坐警車過來的,所以現在離開他只能乘坐公交車回公司,他的那輛桑塔納還停在公司的地下車庫里。

    “晏褚啊,我知道你這些日子煩心事比較多,這樣吧,我做主讓你休一個小假,等你調節好狀態了,再回來上班。”

    在公交車上,晏褚接到了公司經理的電話,在電話中,他感謝了經理的體諒,並且欣然應允下了這樁事,在掛斷電話後,坐在公交車最後一排車窗位置的他臉色陡然淡漠,望著窗外人來人往的景色,雙眼放空。

    所謂的調節狀態只是一個幌子,恐怕公司的領導是因為今天警察突然到訪的事心存芥蒂,經理口中的小長假並沒有時間限制,現在他遇到的這些事處理好了,自然可以回去上班,可要是處理不好,恐怕等待他的只有無限期冷遇,直到他自動辭職的下場。

    世態炎涼,但遇到這樣的事,也怪不得領導,畢竟除了你爹媽,沒人會無條件的包容你的所有事,包括領導的這些行為。

    只是對領導們對行為,晏褚感到心冷,同樣也是在所難免的。

    目前事情的發展和上輩子一模一樣,晏褚現在經歷的一切,正是上輩子的原身經歷的。

    他是一個好人,他的父母也是常規意義上的好人,雖然有一些小毛病,比如心軟,太過包容那些得寸進尺的所謂親戚等,但是他們所作所為的出發點,從來都是向善的。

    而這樣的好人一家,在上輩子卻統統都沒有什麽好下場。

    首先是那場因為借車引發的禍事,如同現在的事態發展一樣,車禍中死亡的年輕人的親人統統纏上了晏褚一家,包括主動提出向晏家借車的徐淑芬一家。

    他們日日夜夜在原身住的屋子外鬧,吵的同層所有業主都對晏家心生不滿,他們在原身上班的地方鬧,鬧到原身丟掉了工作,甚至在原身找到新的工作後依舊步步緊逼,不依不饒。

    原身一家曾經好幾次報警,但考慮到那些人的行為對原身一家沒有實質性的人身傷害,加上法不責眾,最多就將那些人拘留個三五天,被放出來後,那些人的行為只會更加的肆無忌憚。

    最後無奈,晏銀生一家賣掉了原本給原身用來當新房的房子,賠了每戶人家八十萬,才了結了這樁事。

    屋漏偏逢連夜雨,晏家的麻煩,並沒有因為這次賠償的告終而結束。

    符帶娣是原身救助的老人,可是在她清醒之後,反而誣賴原身是開車撞她,害她致殘的肇事者,符帶娣的子女不依不饒,吵鬧著要原身給一個巨額的賠償。

    這件事,原本只是符家和晏家的矛盾,不知道被誰傳到了網絡上,連帶著之前晏家因為借車引發的賠款風波,一下子成了網絡上熱議的話題。

    一邊說撞人了,一邊說沒撞,在沒有任何視頻佐證,也沒有任何人證的情況下,到底是誰說了謊,所有網民各有各的觀點。

    但因為之前的誣告事情發生的多了,在案件開始之初,更多的人相信原身,認為他是老太太一家在找不到真正的兇手時拉來的替死鬼,直到關於這件事的爭論在網絡上發展到白熱化的程度時,忽然出現了一個所謂的目擊者。

    在那人的指認中,原身是撞了老太太的真兇,對方拿出了一張拍攝時間為案發時間左右,拍攝地位於車禍地點不久的路段的自拍照佐證,因為這個“關鍵性”的人證,原身就成了一個撞了無辜老太太後死不承認,奸詐狠毒的代名詞。

    當初網絡上有多少人支持他,後來就有多少人唾罵他,到最後,晏家被要求賠付符帶娣住院期間產生的所有損失,以及她殘疾後的巨額補償,與此同時,原身還被判處了三個月的有期徒刑。

    家里的新房用於償還借車事件的賠償,在沒有多余存款的情況下,為了刑期不再延長,晏銀生夫婦只能將現在自住的房子賣掉,剩下的錢一部分用於租房和日常開銷,一部分用於給兒子翻案,他們相信兒子,既然他說自己沒有撞人,那一定就是沒有撞人。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家里的錢沒了,原身的事情鬧得太大,網絡上全是關於他的□□,加上被判刑,未來的前途全沒了,晏銀生一家的日子,簡直就是天與地的落差。

    原身想不明白,他明明做的是好事,為什麽就有人能夠顛倒黑白,將他害成如今的模樣,他想問問那個被他救了的老人,每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她的良心會不會感到虧欠,他也想問問那個給符帶娣做證的人,符帶娣給了他多少好處,讓他忍下心毀了一個無辜人的一輩子。

    監獄的生活並不好過,原身性格溫和,又因為常年坐辦公室,體能並不算好,在監獄里,受盡了欺辱,但是那時候的他還有一個信念,就是他的刑期不長,等從監獄離開,他要自己找到真相,還自己一個清白。

    只是,母親杜鵑等意外離世,徹底讓這個本來還堅守著正義雖然會遲到,但絕對不會缺席的青年徹底崩潰了,即便在監獄里受了那麽多委屈,他從來也不覺得原來他曾經堅守的那些信念,是這麽可笑過。

    自從原身坐牢後,杜鵑的情緒就有些失常了,她覺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錯,如果不是她心軟松口將車子借給了侄子,就不會有後來的那些鬧劇發生,如果不是她將車子借給了侄子,兒子就不會用家里那輛桑塔納開車上班,如果是新車,就會有行車記錄儀,不用擔心被那個惡毒的老太太一家誣告。

    她認為如果不是她,就不會有後來的種種悲劇發生。

    晏褚是老來子,杜鵑生他的時候年齡已經不小了,五六十歲的人本來就是某些疾病發生的高峰期,在晏銀生註意不到的時候,杜鵑患上了老年癡呆,每天念叨來念叨去的就是關於兒子的事,而且喜歡一個人在街頭晃來晃去,嘴里念念有詞。

    她在原身做好事的那條街頭等著,等著有一天一個青年好心救助白眼狼的時候,提醒他,讓他不要堅守她這個母親曾經教他的良善和正義。

    也就是在那條街道,杜鵑因為不知道什麽原因沖向了馬路,被急駛而來的車輛撞飛,永遠的死在了自己的愧疚當中。

    原身在監獄里,看著來探監的父親一下子蒼老猶如八旬老人,聽著他訴說著母親離世的意外,一夜之間,這個曾經善良的青年,徹底迷失在了黑夜之中。

    三個月後,原身刑滿釋放,在跟著父親吃了一頓飯,又去墓地給母親上完香後,在當天夜里,原身去了他大伯母家,用水果店買的西瓜刀將徐淑芬連同晏金生一塊亂刀砍死。

    晏金生在死之前苦苦哀求,原身絲毫沒有心軟,對著房間內濺了滿墻的鮮血和地上的死屍碎肉,他慢條斯理地進了浴室,洗了個澡,換上了他從網上買的煤氣工的衣服,然後扛著晏金生家的煤氣桶離開。

    他知道符帶娣家在哪兒,符帶娣跟著長子章葆祝住在城中村里,那一片的房價巨高,但遲遲等不來拆遷,章葆祝的房子是當年房改時買的單位福利房,並不大,在城中村一幢小三層的二樓,其中三間房,是屬於章家的。

    原身扛著煤氣桶上了二樓,敲響了章家的房門,在看到房內一一目了然悉數在場的章家人後,對著他們驚恐的眼神,原身笑著,點燃了煤氣罐,一瞬間,劇烈的爆炸聲響起。

    原身用一場轟轟烈烈的爆炸,帶走了自己年輕的生命,同樣也帶走了他認為的罪惡。

    只是這件事的影響遠沒有結束,城中村的布置本來就不合理,一個煤氣桶的引爆同時也帶動了不遠處臨時搭建的小廚房的煤氣爆炸。

    加上各種違規搭建的密集建築,一場大火在城中村內蔓延開來,無數人哀嚎,無數人在這場火災中死亡,燒傷,原本一個家庭的悲劇,引發成了無數個家庭的悲劇。

    這一點,或許是原身沒想到的,或許他想到過,但是那時候已經墜入黑暗的他,已經完全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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