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類幻想] 美漫法神 作者：余雲飛 (全書完)

第9章 光頭強

    法師是高傲的。

    在歐洲，魔法最盛行的年代，魔法師家族甚至不願意跟普通人通婚。

    直到魔法開始消弭，並漸漸淡出主流社會的視線，這才有了『魔法只是一個傳說』這種論調。

    人們更願意相信，世界上所有人都跟自己一樣。

    事實上，魔法的力量一直存在，最起碼在漫威世界是如此。

    聽到這話，梅木的第一反應是——卡西利亞斯是不是傻了？

    轉念一想，總有人自詡生而高貴。這種不可救藥的自我滿足，總會在某些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人身上得到體現。

    甚至在地球今天的歐洲，貴族的痕跡依然非常濃重。最簡單一個例子，姓名中但凡中間有個『馮』字（von），那就代表是貴族出身。

    類似的例子屢見不鮮，比如在《哈利波特》小說中，有魔法師家族把不會魔法的普通人蔑稱為『麻瓜』。

    真感謝大天朝開國的時候把所有地主全特麼掃了，否則到了今天，狗眼看人低的傢伙估計會多一萬倍。

    那邊，卡西利亞斯還在鼓吹著黑暗至高論，不過他很快就想起了正事。

    「梅木是吧？」他再次揪起了梅木的頭髮。距離實在太近了，梅木可以聞到他嘴巴裡的惡臭，那是蘊含了黑暗力量的腥臭氣息：「哦，似乎你的資質也不是一無是處。嗯，大體上，能有那個史蒂芬的萬分之一吧。」

    梅木心中當場就在罵娘了。

    自己居然只有奇異博士萬分之一的魔法資質都算了

    關鍵是輸人不輸陣！

    反正投靠多瑪姆的腦殘，沒一個有好下場。

    儘管害怕，儘管驚惶，梅木依然板著臉，一言不發，毫不示弱地跟卡西利亞斯對視著。

    「呵？還有點膽氣嘛！好吧，我給你一個機會。投靠我——黑暗君王多瑪姆最強大的僕人卡西利亞斯。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會給你證明你是否能得到黑暗的眷顧。否則的話……」

    不用卡西利亞斯提醒，一個狗腿子提起了道格拉斯的半截人頭。

    那僅剩的半張臉上凝固著最大的恐怖與驚駭，再加上那五顏六色的腦漿和血液，光是看到都有種刺痛眼睛的感覺。

    梅木只覺得噁心，當場就有種想吐的感覺。

    「向我跪下！發誓成為黑暗君王最卑賤的奴僕！這樣，你至少比那些毫無價值的蟲子一樣的凡人會高貴那麼一點。」卡西利亞斯下達了最後的審判詞。

    話出之後，他面前的華裔少年身體猛地劇烈顫抖了起來。

    梅木緩緩地抬起頭來，那張帶著些許平凡氣質的臉，現在卻一點都不平凡，終究有了不尋常的顏色……

    沒錯，他是個頂包的。

    穿越前是個學渣。

    有些天賦，他真的沒有。

    但不等於當不成精英，做不成超凡之人，就要跟你卡西利亞斯去混邪道吧？

    難道撲街的人生就不是人生？

    忽然苦笑。

    沒想到自己兜兜轉轉，終究又應了那句話——

    「你想做一輩子的懦夫，還是做一秒鐘的英雄？」

    「懦夫？英雄？」在梅木心中，不停迴響著這兩個詞。

    無比苦澀。

    在他人生的前二十年，沒少遭受著嘲諷。別家的孩子永遠比自己優秀。

    自己沒法成為父母眼裡的光輝存在，但不等於他沒有屬於他的底線，不等於他要混邪道！

    卡西利亞斯這番高高在上，連施捨都算不上的威逼舉動，正好狠狠的踏在梅木隱藏在心中那僅剩不多的尊嚴之上。

    梅木的表情變得猙獰可怖起來。

    「咦？」被梅木猙獰模樣嚇了一跳，卡西利亞斯眉頭一皺。

    不用他說，周邊幾個狗腿子豁然勒緊了魔法長鞭。

    卡西利亞斯目光陰冷地直視梅木：「不自量的凡人！挑釁我的代價，你想清楚了嗎？」

    那是惱怒，就像是人被不自量力的小螞蟻咬了一口。

    青筋在暴起，脖子上的靜脈和動脈都因為血液的快速泵過而鼓脹。梅木一邊牙齒打顫，一邊卻在牙縫中流洩出殺意凜然的字句。

    他一點都不像個凡人，反而像中世紀那些明知道是死，也要向敵人發起衝鋒的騎士那樣大吼了出來：「卡西利亞斯，你要麼現在就把我殺了，否則我遲早宰了你！」

    梅木被鎖死的手掌，依然無法握拳，但力圖緊縮的手指頭，全變成了爪狀，彷彿一掙脫就要將卡西利亞斯撕碎。

    對視著梅木那雙漆黑的眼睛，感受著眼眸中那燃燒著狂怒的烈焰，卡西利亞斯反而笑了：「嗯，不錯嘛，至少比那些狗屁守護者來得有骨氣。」

    卡西利亞斯瀟灑地轉身，左手輕輕在虛空畫圓，一個被金色火花所環繞的空間門，出現在他的面前。

    當他踏過那扇門的時候，遠遠拋下一句：「殺了他。」

    殺了他……這就是最終的審判。

    聽到這句話，梅木都特麼絕望了。

    一萬個穿越，9999個死於非命。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是那其中之一。

    不過也是，既然所謂的歷史不可靠，該死的命運天平又不知搞什麼飛機去了。

    那他也該死了吧！

    梅木重重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皮。

    就在這時候，一陣天旋地轉。

    有那麼一秒，梅木都以為是自己的腦袋被砍下來，在空中飛旋720度。

    可是馬上他就感覺不對了。

    「喝啊！」

    「啊——」

    當梅木再張開眼的時候，霍然發現事情有了轉機。

    一個身穿黑色武士服戴著兜帽的神秘男子，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拾著那些棕紅色武士服的墮落者。

    那絕對不是凡人所能做到的動作。

    一個墮落者一鞭子過去，不光被黑衣男一個錯步閃開，還一個扣腕拉住了墮落者。在近乎零距離的情況下，一秒鐘內發動了不下十次膝撞。

    更重要是，梅木看到了一個光頭女。

    在動漫世界也好，電影世界也罷，十個光頭，九個強！

    正因為光頭大多是絕頂強者，所以人稱——光頭強！

    梅木哭出來的心都有了。

    啊！他喵的總算在找到組織了！

    是你——古一大神！

第10章 自由落體

    本來，梅木對獲救已經不報什麼希望了。

    回想一下，又覺得合理。

    這裡可是卡瑪泰姬附近啊！

    既然卡西利亞斯和他的狗腿子以墮落者的身份出現，那就證明他不光徹底投靠了多瑪姆，還幹出了潛入卡瑪泰姬，奪取禁書和殺掉書庫守護者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了。

    身為二五仔，還出現在前老大的地盤上，身為卡瑪泰姬老大的至尊法師古一不找他麻煩才怪了。

    這還是他跑得快，否則還沒徹底注入多瑪姆力量、眼眶變黑成為修仙大佬的卡西利亞斯，直面古一隻會成為炮灰。

    至於剛剛那個在揍人的黑人法師就是莫度男爵了，對於他，梅木心情很複雜。因為按照原來歷史，莫度男爵可是會成為大反派的男人。

    可莫度男爵成為反派，跟卡西利亞斯墮入黑暗又有所不同。卡西利亞斯是利慾熏心，自甘墮落，而莫度男爵是因為自己堅信的正義受到了衝擊，畢竟自己所信賴的古一居然使用黑暗力量來永葆青春和生命，這讓莫度的信仰受到了嚴重的衝擊……

    甭管其它什麼的，關鍵是——小爺我活過來了！

    感動啊！

    梅木嘴巴蠕蠕著，不知該說什麼好。

    前一瞬還被對方一把屠刀架在脖子上，就像砧板上待宰的豬狗，後一刻就獲救鳥，這份從地獄直升天堂的快感。

    簡直比精神飽滿連續通宵打遊戲三天三夜還爽一萬倍啊！

    曾幾何時，自己的人生是頹廢的，無聊的，可當經歷過生與死，在半隻腳踏入地獄大門還被撈回來之後，說不感動才怪呢！

    「謝謝！謝謝你們——」

    眼淚哇！不爭氣地掉下來呀！

    「抱歉，陌生人，讓你受驚了。如果不是你胡亂打聽卡瑪泰姬，或許你就不會遭到這樣的劫難了。相信我，忘了今天發生的事，這對你，對我們都有好處。」莫度男爵張嘴就是一口地道的英文，一面認真地說道。

    梅木瞪大了眼睛，心中暗道：等等！好像他喵的有什麼不對！？原著當中不是應該你帶我，呃，帶著史蒂芬*斯特蘭奇去卡瑪泰姬，跟古一混的嗎？這個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口吻是啥意思？

    這時候，古一上來了。

    「你退下吧。這位先生顯然認得我們，不如先聽聽這位先生有什麼說的。」古一饒有興趣地望著梅木。

    誠然，古一其實是個大美女，撇去她那奇異的光頭，她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英倫風美女。哪怕簡陋的僧袍都無法掩飾她那種與眾不同的高貴氣質。

    神秘！

    深邃！

    又有著超乎於時空的美感。

    特別是那雙有點深綠中帶著黑色瞳仁的眼睛，彷彿可以看穿世間萬物，看穿所有的虛妄。

    面對古一，梅木下意識地說出一早就想好的措辭，他舉起了自己的雙手。

    「你好，古一法師，我是史蒂芬*木*梅，我在一次車禍中雙手嚴重受傷。現代醫學已經無法挽回我的雙手。湊巧，我找到了一個叫喬納森*潘伯恩的人，他頸7頸8兩段脊椎完全受損，雙手和胸部癱瘓。然而他卻在我面前打籃球。我向他詢問他是如何治療的，他看在跟我有一段孽緣的份上，告訴我來尼泊爾找卡瑪泰姬……」

    他還沒說完就覺得不妙了，因為古一法師和莫度男爵的臉都有點沉了下來。

    莫度男爵冷淡地說道：「喬納森不可能告訴你，古一法師的名諱。而卡西利亞斯也不會隨便找一個普通人的麻煩，哪怕他墮入黑暗，也不會瞧得起一個普通人，主動向一個普通人下手的。」

    梅木下意識心中大喊臥了個槽。

    他知道自己破綻在哪裡了。

    身為穿越者，他當然知道古一和莫度男爵，但在正常的漫威世界裡，知道他們名號的人，唯有行走於魔法或者黑暗世界的特殊存在。他越過了理應死守秘密的喬納森知道了古一的名號，這本來就很不正常。

    偏偏他躲過死劫後驚魂未定，下意識就把『古一』的名字喊了出來。

    此時，更多古一的徒弟出現了，他們逮住那些被打趴的墮落者，可以遇見會有一場審訊。

    不，甚至不用跟他們對質，梅木都已經百口莫辯了。

    突然想起來，古一可是活了至少上千年的老妖怪啊！

    有什麼是她看不透的？

    傳說中，但凡被尊稱為『光頭強』的人，都有著驚人的直感。他如此拙劣的藉口，能騙到古一？

    大事不妙啊！

    「等等！」梅木剛想補鍋，似乎已經太晚了。

    古一臉上泛起了古怪的笑容：「我可以接受沉默，但我不可以接受欺騙。這就是你謊言的代價。」

    古一修長有力的手指頭往梅木身前一點，下一個剎那，梅木就覺得自己腳下一空。

    他腳下，一個直徑三米的圓形空洞憑空出現，他直接掉了進去。

    梅木一看就知道這是什麼玩意了——那是一個空間傳送門。

    有那麼一瞬，他都以為自己會掉入十八層地獄。可他馬上發現自己掉入的不是深淵，而是落到了半空。

    加德滿都他還是認得的，畢竟前不久才從飛機上下來，看過俯瞰景。

    只不過，自己以自由落體從500米高的天上掉下來，那就一點都不好笑了。

    加德滿都這座封建古老又偶爾有點現代氣息的城市，在視界中高速變大。從彷彿是假房子假人的景觀，變得連亂搭在樓宇間的電線都清晰可見。從只能看到一個高聳的廟宇黃金尖頂，到能看清一個個『高僧』在路邊指點（忽悠）信眾。

    高速掠過的畫面，身體各處傳來的失重感，全都變得無比可怕。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地面，急速逼近！

    眼看下一瞬自己就要一頭撞死在地上，變成一坨連自己娘都認不出來的肉醬，忽然一個冒著火花的光圈再次在自己面前打開。

    下一秒鐘，自己又重新被傳送到五百米高空，繼續自由落地。

    在地球的引力作用下，神他媽開始無限循環了。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第11章 梅木的真名

               
    「哇啦啦啦啊！」

    命運就像強x，不能反抗就要學會接受。

    梅木很苦逼，被古一大神丟到空中，玩無限循環自由落地。哪怕他學跳傘運動員，將自己四肢伸開水平降落（既是最大迎風面積），他的最大降速依然有40米每秒的水平。

    這種高強度的墜落，無限持續下去，只怕專業運動員都受不了這種離心力吧。

    「完了！要死了！要死了！」開始梅木還能叫，可一張口就發現風太大，只要他一張口，自己的嘴巴就鼓成一個大洞，臉皮都扯歪掉。

    感覺上自己都快特麼成了植物大戰殭屍裡的豌豆射手了。

    更糟糕是那種高速降下帶來的心臟負擔。不知下墜了多久，反正梅木的眼前突然一黑。

    如果是單純的撞死或者暈倒，或許還是一種解脫，說是一種幸運都行。

    問題只是眼前一黑，頭暈眼花，看不到東西，身體各處仍傳來恐怖的感覺。

    是要爆血管了？

    還是噁心想吐，不小心把自己的肺葉都吐出來了？

    梅木的感覺越發糟糕凌亂，他只知道自己快死了。

    就在這時候，身體的降落速度忽然大幅度降低，在二十秒鐘過後，自己竟然有了別樣的感觸——他感到自己趴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天啊！

    從未感到，原來臉著地撲街，居然也會是一種幸福。

    梅木被一把揪住了衣領，整個人提了起來，在眼前黑乎乎的狀態下，他聽到了莫度男爵的聲音：「喂！史蒂芬*木*梅！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隱瞞不會有好下場的！下一次，你就會真的摔死了。這裡每天都有上百人死於非命，不差你這麼一坨在骯髒後巷裡摔死的爛肉。」

    騙人？

    我還敢騙人嗎？

    開什麼國際玩笑！

    但是……難道要我告訴古一，我替代了那個命中注定成為她弟子的奇異博士，跑來跟她混了？

    正當梅木腦子裡一陣模糊的時候，他冥冥感到，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探索著他的精神。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有一條鵝毛在手背上輕輕滑過。

    嗯？

    梅木忽然記憶起一個關於古一大師的能力。

    不過，他決定進行最後的試探。

    他舉起了自己那雙車禍之後留下慘不忍睹疤痕，不斷顫抖的雙手：「我說了，我是為了治療雙手才……」

    「放屁！你眼里根本就沒有絕望！」莫度男爵噴了梅木一面口水：「你就像那些殘疾的乞丐，早已接受了自己殘廢的現實，只想著利用別人的同情來撈好處！你就是一個甘願墮落的無賴！」

    臥槽！你說得好有道理！

    未入社會的梅木，真不是一個好演員。他缺乏真正的演技。

    正因為知道原著當中的奇異博士會在學習魔法的過程中，告訴自己的靈魂可以療傷，他才不把自己雙手的高度殘廢當一回事，所以他真的沒絕望過。

    可是在莫度男爵狂噴他的時候，他真感到有點絕望了。

    在這個漫威世界，古一法師就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錯過了古一，他還真不知道有誰還能救他的雙手。而且兩年後，滅霸那個頂級光頭強就要來了，被滅掉的一半銀河人裡面，正好包括了奇異博士。

    一咬牙，梅木開口：「你……相信命運嗎？相信這個世界當中，還有另一個自己嗎？」

    「呃？」不光莫度，連古一都愣了一下。

    「我啊……有點特別，我有兩份的記憶。一個是身為神經外科醫生的記憶。另一個是無比荒謬，在一個有點荒謬的、別的世界的記憶。」

    梅木很審慎，他在試探。

    他不知道，若是自己劇透了原本世界裡關於漫威和古一的劇情，自己會不會受到命運天平的什麼懲罰。

    等了足足三秒鐘，自己都沒等到諸如『你洩露了天機，即將引來天劫』什麼的提示。

    梅木膽子大了起來：「另一個我告訴我，如果我想改變我的命運，我就必須來這裡找你，成為你古一大師的弟子。」

    「呵？」古一臉上的表情變得耐人尋味了：「那……請問，另一個你叫什麼名字？」

    「梅木！」梅某人衝口而出。

    誰想到，古一臉色再變，這一次已然是冷若寒霜了：「你撒謊！又一次！」

    師父發話，弟子效勞。

    莫度男爵和其他弟子本來就沒好臉色了，這一次更是得到了必殺令一樣，直接揮動魔法鞭子，將梅木整個人大字型扯開，眼看就要五馬分屍了。

    梅木愣了一下，當場大叫：「我沒騙你！我真的沒騙你！」

    彷彿感應到什麼，古一冷著臉，似乎是為了要讓梅木死心：「每一個人的名字，就代表著一個特殊的、全天上地下唯一的靈魂。名字既是符號，也是聯繫天地的唯一通道。你說的，不是你出生之後你父母給你取的名字！」

    梅木瞬間卡住了，一面苦逼：「我承認我自己改了名字，但我那不靠譜的老媽給我的名字我不敢用啊！特別在紐約這種地方！」

    「說！」

    「我老媽原本給我起的名字是——梅木木……」

    話音落下，古一也好、莫度男爵也好，均是楞了一下。

    尼泊爾作為一個緊鄰天朝的國家，本來就少不了天朝文化的傳播。何況古一大師作為活了至少上千年，通曉地球上幾乎所有語言和文化的超級大師，她立馬體會到這個名字裡的關鍵。

    不光她，連莫度都領會到了。

    「等等，你是說你的中文本名是梅林？換成英文，就是不列顛裡那個大魔法師梅林？」莫度本來是個黑人，這下臉直接脹成了豬肝色：「噗——哈哈哈哈！他的名字是梅林——那個指導了亞瑟王的梅林！哇哈哈哈啊哈！」

    梅木，不，現在應該叫梅木木了。

    他也很絕望啊！

    攤上這麼一個老媽。

    古一忍著笑：「為什麼你母親會給你起這麼一個中文名。」

    梅木木面如死灰：「當年她家旁邊有個很漂亮的梅樹林……」

    「是為了紀念這個樹林，然後就把你的中文名起了這個？」

    「不，她跟老爸一見鍾情，就在梅樹林裡啪啪啪，就有了我……」說到這裡，梅木木臉上儘是絕望：「我生下來之後，算命的說我五行缺木，感覺我太乖，像個木頭孩子，所以就給我起名做梅木木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

第12章 沒有天賦

    本來，古一自問自己活了這麼久，吃鹽多過你這小子吃飯，有什麼沒見過啊？

    她忘了『只要老不死，新鮮事天天有』這碼事。

    罕有地，她再也板不住臉，笑場了。

    那邊淪為被笑對象的梅木，哦，現在是梅木木，已經超離絕望了。

    啊！

    天好藍！

    我……是不是剛剛摔死會比較好一點呢？

    每個人的父母又不是自己可以決定的……

    梅木木突然想起，自己老是在寢室裡聽到的那些不靠譜的父母。

    比如，某個姓王的老爸想給女兒起名叫『王者榮耀』。

    你妹的，你就不想想你女兒長大之後，王者榮耀不火了咋辦？

    又比如，一個姓王的跟一個姓馬的生個孩子，老公非要孩子姓李！

    為啥？

    王加馬得李啊！

    又比如，有個姓潘的，想給女兒上戶口叫潘德拉貢。

    負責戶口的妹子吐槽他：你別想了，就算改姓潘德拉貢，那女孩也不會是saber。

    唉！總之，攤上這麼一對極品父母，心好累！

    曾經梅木木心中無比怨念，不過想起數億兄弟姐妹就活了他一個，每年被以杜雷斯為首的死亡三神封殺的億萬生靈，突然又心裡平衡了。

    不知為什麼，古一大師似乎笑得更厲害了。

    好不容易，笑得幾乎在地上打滾的眾人終於笑完了，問題來了……梅木木既然不是奸細，那應該是不殺了吧？

    莫度男爵和其他弟子甲乙丙丁都望著古一大師。

    古一想收斂起笑容，正經起來，可臉上還是掛著笑，她擺擺手：「你們先回去吧。」

    莫度男爵等人朝著古一法大師一個躬身，迅速退入陰影當中。

    古一負手而立，應和著吹過這條黑暗後巷的一陣清風，一件介乎於僧袍和武士服之間的黃色衣裳，其衣角被風吹得獵獵作響，更顯仙風道骨。

    「梅木木，你說你必須成為我的弟子？」

    「是！」梅木木低頭道。

    「這也是命運的抉擇。不管我是否願意，卡西利亞斯已經找上我了。如果你不收留我，那我不出三日就會死。」

    梅木木這種說法，讓古一皺眉。法師終究是高傲的，古一身為至尊法師，守衛這個世界已經一千多年。保護世界，保護所有人類，這種理念早已烙印到她靈魂最深深處。

    她不至於那麼聖母，發誓要保護世上每一個凡人，但眼睜睜看著一個普通人因為捲入自己弟子的叛亂而死去，她又有點不忍。

    「一無所知。」梅木木的第一個回答讓古一挑了挑眉。

    「又或者說，全知全見。」他的第二個答案，讓古一皺緊了眉。

    古一活了超過千年，在這麼漫長的歲月當中，從未見過一個人可以像梅木木這樣令她心生極致的困惑。他就像個矛盾的集合體。

    說他無知無畏，這貨明顯又不是，他似乎知道了很多，還在隱隱害怕著什麼。

    說他全知全能，不好意思，這傢伙菜得一逼。他有多少戰力，幾乎一眼就看完。

    嗯，戰力值高達3點，頂天5點，不能再高了。

    本來，在她面前，沒有一個星球級以下的人能夠隱瞞什麼。可即便她用盡全力去窺探梅木木的心靈，依然有很多關鍵地方被覆蓋上一層迷霧。

    偏偏她的直覺判斷出，梅木木後來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古一嘆氣：「在加德滿都，至少有十萬人宣稱自己是預見未來的先知。他們當中有騙子，也有光憑自己臆想就布道的，真正能窺探到命運的，永遠只是極少的，那麼一小撮人。即便是他們，也無法保證自己窺探到的未來和命運必定會發生。」

    梅木木當然沒忘記，古一大師可是能通過【阿戈摩托之眼】窺視未來的。而【阿戈摩托之眼】這個神器，其實就是宇宙最碉堡的六顆【無限寶石】當中的【時間寶石】的載體。

    別人可能是神棍，但古一絕對不是。

    她這樣說，無異於拒絕了。

    梅木木臉色鐵青。他知道自己必須努力了。

    努力不一定會成功，但不努力一定會死。能夠抓緊自己命運的時候，絕對不要將命運交給他人。

    某種概念上說，梅木木的求生欲很強了！

    梅木木咬著牙，他決定首先找到問題所在——為毛電影中，古一看到奇異博士之後，一副順理成章的樣子，直接收他當弟子。還用一大堆理論說服身為醫學專家的史蒂芬*斯特蘭奇。而看到他，則不停暗中嫌棄呢？

    「我可以問問，你為什麼非要拒絕我呢？」

    古一也是嘆氣了，她緩緩轉身，給他一個孤寂的背影。

    「卡瑪泰姬不會拒絕任何一個有法師才能，又願意為守護這個世界出力的人才。可惜，你幾乎沒有才能啊！就像是美國的nba，喜歡打籃球的孩子有很多，每個孩子都有著到nba當明星的夢想，事實上，能進入那個圈子的就那麼幾百人。法師的圈子……學徒的選擇比那個更殘酷。」

    簡直晴天霹靂！

    這一刻梅木木終於知道自己和奇異博士之間的差距了。

    奇異博士本尊可是有著千年一遇，肉眼可見的法爺天賦。就像是任何一個懂行的籃球球探看到科比*布萊恩特一樣。那是絕對不會錯過的。

    而他梅木木……沒有天賦。

    這番話，無異於宣判了梅木木死刑。

    搭不上古一這班船，那就意味著斷了法爺這條線，連鎖產生的效應就是梅木木不知道自己還能憑什麼晉身於超級英雄的行列當中！

    無法成為超級英雄，就意味著在這個地球隨時都會毀滅n次的漫威世界淪為一個路人甲。

    梅木木更有強烈的預感，若是自己不抓住這個機會，自己絕對會在兩年後滅霸這個宇宙大魔神降臨地球時，被一個響指打成宇宙的塵埃。

    一陣吶喊聲，在梅木木的靈魂深處迴蕩，那是不屈的嘶鳴，也是他最後的垂死掙扎。

    突然——

    他想到了一個關鍵的字眼。

    「等等，你說我『幾乎』沒有天賦？」

    古一嘆氣：「是的，你有比常人高那麼一點點的第六感，這讓你能感受到一點點天地流動的特殊能量，但這遠遠達不到法師學徒的標準。」

    古一沒想到，自己一句話，眼前這個普通的凡人小子竟然身上的氣勢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如果我告訴你，我三天前，連一點元素感應都沒有呢？」

第13章 我是光頭強的弟子啦！

    「嗯？」古一第一次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到了她這個地步，能讓她無法淡定的事絕對不多了。

    她本能想說出『不可能』這三個字，可她看到眼前這個滑溜小子那雙彷彿就等著她說這三個字的眼睛，她忽然改變主意了。

    這是激將法，這小子分明掌握了某種她都無法想像的手段，可以增強自我的元素感應天賦。

    如果再這樣說下去，估計就會被邀入一個她無法拒絕的賭局。

    突然間，古一笑了，笑得無比玩味，淡然的笑意中有著她自己都很久沒感受到的……開心！？

    「好吧，我最後問你一次，我可以收你當徒弟。但……法師的修行對你來說會非常痛苦，而且你要付出的代價就是從此拋棄普通人的生活，對抗邪惡，並成為地球的守護者之一。有問題嗎？」

    「沒有！」梅木木斬釘截鐵。

    輕輕感應著他的靈魂波動，古一大師獲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再次淺笑：「很好，跟我來。」

    「那這裡……」梅木木望瞭望周邊那宛如屠場的情景。

    「會有人去處理的。」古一頭也不回，負手走遠。

    「是。」梅木木還能說什麼，乖得像個孫子似的，跟在了後面。

    此時此刻，梅木木很激動。

    因為幾乎是古一答應收梅木木當弟子的瞬間，梅木木腦海裡那個久違的命運天平再次出現，這一次，它重新向梅木木這邊傾斜了足足三度。

    三度，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角度，天平兩邊除非重量相差太懸殊，否則不會有迅速傾倒的可能。

    一邊砝碼不變，另一邊不斷增重，那麼當傾斜角度超過三十度就已經有可能傾倒了，當然具體還是看雙方的重量差距。一般傾倒會發生在傾斜超過四十五度的時候。

    「哼！你這個原始草履蟲，居然給你過關了。好了，要兌換或者抽獎嗎？」

    命運天平的毒舌，聽在梅木木耳朵裡無疑是天籟。

    兌換？

    抽獎？

    這兩個名詞，對梅木木來說簡直是久旱逢甘露。

    有那麼一剎那，梅木木都想馬上開搞了。

    古一大神在前面閒庭信步地走著，梅木木明明知道她背對著自己，可他突然打了個激靈。

    「命運天平，古一法師能察覺到你的存在嗎？」精神海裡，梅木木小聲對天平妹子問道。

    「難道你的腦子是單細胞組成的嗎！？怎麼可能！命運這麼容易被窺視，那就不是命運了！」

    「呃。」被訓了，可現在梅木木有求於命運天平，一咬牙。

    得！

    我先忍一忍……

    不過梅木木很確定，自己除了命運天平的一切都被古一給鎖定了。她多半在用他無法察知的手段，繼續觀察著他。

    他耐著性子：「天平小姐姐啊！那，我的兌換和抽獎能壓後一下嗎？」

    「哼！給你24小時！」天平小姐姐丟下一句話就走了。

    卡瑪泰姬一如電影，就在一處不起眼的民房裡。這樣的民房在人滿為患的加德滿都，沒有一萬間都有八千。

    如果沒有人引領，一個外人花上一輩子都別想在人海茫茫當中找到它。

    那種髒兮兮的平凡大門，老舊得掉漆。打開大門進入其中，滿眼是傾斜四十五度的遮陽格柵。陽光穿過格柵落在身上和地面上，呈現出一片斑斕。

    走廊上，每隔十米左右就有一個香爐，熏香的香味徘徊在整條走廊上，配合著外頭印度教大師們的唸經聲，赫然有種飄然欲仙的感覺。

    光頭強古一大師在前面走著，如同黑夜裡引路的明燈，不斷牽扯著梅木木的心神，引領著他走向未知……

    卡瑪泰姬是古一的聖殿，聽說法師都有些什麼【陣地做成】或者【法師塔】之類的特長。

    按照原著的說法，這應該是古一的聖殿。

    七轉八拐，來到了聖殿正中，那個充滿濃濃中國風的四方形大廳裡，時正夕陽西下，從格柵裡射過來的陽光給梅木木一種舒適的感覺。

    梅木木一邊打量著四周的琴棋書畫。

    電影裡的奇異博士，一心掛唸著自己手的傷勢是否能恢復，當然無心欣賞。

    梅木木不同啊！

    他可知道，只要完成古一這裡的修煉，自己廢掉的小左和小右就能滿血復活了。他就像個好奇寶寶似的打量著四周，不知不覺，古一竟然奉上了一杯茶。

    「啊！這怎麼好意思。」梅木木接過茶杯，輕輕翻弄著茶杯蓋。

    嗯，上等雨前龍井。

    不愧是古一……

    一喝下去，唇齒留香，那種甘甜，彷彿直達……菊花？

    等等，好像有什麼不對！

    梅木木只覺得自己的腸胃一陣翻江倒海，傳來腸胃炎似的感觸。腸胃是如此難受，簡直像腸子都打了結，然後胃部不停抽搐，彷彿有只異形崽子正準備突破他的胸腔跳出來那樣。

    再看向那杯片刻前無比清澈，飄蕩著茶葉的茶杯，梅木木驚愕地看到，那杯茶居然變成了一團芝麻糊，不，簡直是粑粑一樣腥臭難聞的東西。

    我擦！

    古一！你居然下毒？

    不不！

    古一！你居然在粑粑裡下毒！？

    沒錯，這就是大學牲梅木木跪倒在地上自然而然的念頭。

    旁邊的古一，如同喝水被嗆到了，嘴角在抽搐著。

    「嘔！」

    請原諒梅木木，他幾乎把過去24小時吃下的東西全部嘔吐出來。

    嘔得他有種腸穿肚爛的錯覺。

    不停地嘔，哪怕吐光了，還是在乾嘔。

    耳朵一片嗡鳴，眼前幾近漆黑。

    某人終於體會到，『非常痛苦』是怎麼一個痛苦法。

    直到梅木木死狗一樣躺在地上，他才看到穿著布鞋的古一站到自己面前。

    古一蘊含神秘韻律的聲音響起：「專注帶來純粹！法師的修行，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這杯【滌魂茶】，洗滌的就是由於雜念而附著在你靈魂上的雜質。不洗滌靈魂，就會隨著修煉而成為靈魂沉痾，讓你無法更加精進，而且更容易受到黑暗的誘惑。」

    梅木木死狗一樣喘著氣，他終於稍微有點體會到，自己跟奇異博士本尊的差別了。人家喝口茶屁事都沒，甚至是大補。自己喝口茶就沒了半條命。

    似乎……未來的日子充滿黑暗啊！

第14章 精神與現實

    「你的靈魂力量太微弱了。」古一嘆了一聲，轉而又道：「但資質從來就不單指身體和靈魂。一個法師，其想像力也很重要。相比起我的其他弟子，你的想像力應該是最好的吧！」

    古一垂手而立，偏偏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卻給梅木木一種深不可測的恍惚感，彷彿古一下一秒就會使出諸如千手如來的大招，將他搓圓按扁。

    梅木木吞了吞口水，做了個很武俠風的拱手：「請指教！」

    古一出手了，動作不快，卻有種行雲流水的流暢感。

    一個簡單明了的馬步衝拳，只是化拳為掌，「噗！」一下，按在了梅木木的胸口。

    「咦？」古一罕有地露出好奇的神色。

    本來是一個推掌，竟在最後時刻一翻手變成了手指彎曲的扣掌。

    「嘭！」古一如同在敲門。

    「嗚——」梅木木頓時一陣天旋地轉。

    旁人的眼裡，那是一個有著五彩光霞的人形，被古一大師一擊打出身軀之外。

    梅木木眼前的景物以比子彈還快的速度往後倒飛，一個眨眼的工夫，偌大一個加德滿都就變成了一個小點。

    下一個剎那，連地球第一高峰珠穆朗瑪峰，在梅木木的視界裡也變成了一個小山包。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他驚愕地發現，自己居然身處在赤道上空。俯瞰著大半個地球。

    「啊！」沒有親身體會，親眼目睹，永遠都無法體驗到這種仿如宇航員從太空觀察整個地球的震撼感。

    更加不可思議的是，一隻黃底黑邊的蝴蝶，赫然振動著翅膀，飛到梅木木身邊。本能地，梅木木伸出右手食指，讓其停在手指背上。

    這時候，梅木木的耳邊迴蕩起至尊法師古一的聲音。

    「梅木木，你很幸運，因為你是一個現代人，成長在資訊極為發達的國度。你從小到大，可以通過漫畫、動畫片、電視、電影、互聯網接受近乎無限的資訊。在想像力方面，你的確領先於我其他弟子。但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什麼？」梅木木愕然反問。

    「你所看的電影，你所玩的遊戲，會不會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世界呢？」古一凜然問道。

    這句話如同一道閃電，凌厲地擊中了梅木木的內心。

    作為一個穿越者的他，一直以來抱著這麼一個疑惑——為什麼自己會穿越到漫威世界呢？就因為自己是粉絲？

    全世界那麼多漫威鐵粉，又不見全部死光穿越去了？

    正當梅木木疑惑的時候，古一的聲音再度響起。

    「每一部真正有靈魂，可以獲得觀眾共鳴的電影，其實都是無限世界裡其中一個世界對其它世界的影響與信息投射。其它世界總有感知敏銳的人，會以『夢境』、『靈感』、『想像』等方式得到該世界的資訊。」

    「當那些感應者以小說、劇本、遊戲、電視、電影等手段將其並不完美地表現出來時，那實際上就是不同世界之間的信息交流。」

    「你要成為一個聖殿的法師，首先，你就要確信無限世界的存在。」

    「現在，我就讓你親身見證一切，體會一切！」

    古一的聲音冥冥中越發宏亮，她看似瘦削的身影，此刻在梅木木眼前無限放大，一眨眼業已有著萬丈高。那是立足於大地，上身完全衝出大氣層、幾乎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巨大體型。

    「啊啊啊啊！」無數流光閃過梅木木的視網膜，再下一個，他的身體彷彿被黑洞給吸了進去，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光怪迷離的空間隧道。

    他在裡面不自控地翻滾再翻滾，連眼前到底掠過什麼畫面都看不清了。

    迷濛中，梅木木似乎聽到莫度男爵說道：「他的身體太差了，這樣他會扛不住的。」

    古一笑道：「是嗎？我怎麼覺得他才剛熱身呢！」

    「啊啊啊啊！」突然間，所有音影幻象全部消失，梅木木發現自己背後全是汗漿，正揮汗如雨地癱坐在一張木凳上。

    沒給他喘氣的餘裕，古一拍了一下梅木木的後背。梅木木立即覺得，自己中了七龍珠裡超級賽亞人孫悟空的【龜波氣功】，整個人被一股熾烈到將身體焚燒殆盡的熱流推著，再度飛入了無盡的虛空當中。

    「不不不——」完全無法控制自己，梅木木驚叫著。

    電影裡看奇異博士撲街看得很爽，沒想到，自己去挨這麼一下的時候，是如此恐怖。

    梅木木饒是身為穿越者，身為知道劇情大體走向的作弊者，這時候親自進入這一段故事裡，依然覺得恐怖絕倫。

    古一的聲音又幽幽響起——

    「梅木木……或許，你曾經像無數先知那樣，窺探過命運。或許，你自以為知曉命運走向，世事運行。你還以為先知先覺就可以無敵天下。」

    「你錯了。」

    「命運無常！」

    「既然一隻蝴蝶煽動翅膀都可能引發一場風暴，誰又能說命運的走向是絕對的呢。」

    「什麼是真？」

    「什麼是假？」

    古一大師一邊說著，梅木木一邊進行著他的靈魂穿越之旅。

    他的靈魂高速穿梭於不知是夢境還是世界的夾縫當中。高聲嘶叫當中，他甚至發現自己前一秒呆過的地方留下一個彷彿蛇皮脫落似的殘影。

    梅木木湮滅了！

    梅木木重塑了！

    那種靈魂不斷崩解，又不算再生重塑的感覺，直讓他崩潰。

    然後他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不停有細胞狀的球體爆開的世界，他在裡面翻滾不息，同時也看到這個世界每一個球體重複著膨脹、煙花般爆開，又再度回歸與虛無的過程。

    古一的聲音依然在迴蕩不休。

    「一個人所能瞭解到的事情，實在太少太侷限了。」

    「你永遠不知道在你所認知的背後，還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在現實的源頭，精神會與物質相連。」

    「思想雕琢了現實！」

    「夢魘變為了真實！」

    伴隨著話音，梅木木看到自己的右手五根手指頭全變了怪物似的畸形存在。每一根手指頭長出了五隻手，每隻手又有五個手指頭，如此往復地增生著。

    那種噩夢般的無窮增殖，簡直讓人癲狂。

第15章 香波拉

    天地間，全是魔爪一樣的手，它們就像是徘徊在地獄的厲鬼，一隻隻伸過來，拉扯著梅木木，讓其幾近精神崩潰。

    「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尖叫聲中，梅木木又被甩進了一個萬花筒琉璃世界裡。

    「這個世界，只是無限宇宙裡其中一個世界。」

    「世界是無限的。」

    「有些美好，生機勃勃。」

    「有的邪惡，充滿殺戮。」

    「在那些黑暗的角落，蠻荒之力在貪婪地……伺機等待！」

    然後，梅木木終於親眼看到了，一個黑暗的星球在自己面前變臉，大地如同摺扇一樣皺褶起來，星球中心上、兩隻充滿邪惡與暴虐的眼睛霍然睜大，死死地盯著他。

    黑色的星球、斑駁的黑暗宇宙，這個存在是如此龐大，完全超乎了凡人的想像。

    多瑪姆！

    黑暗的君王！

    哪怕梅木木知道，眼前的多瑪姆應該是個幻象。

    可他的第六感告訴他——黑暗君王來的，他真的來的。就是他害死了史蒂芬*斯特蘭奇。

    現在多瑪姆必定會用盡他所有的手段，滅殺繼承了史蒂芬命運的梅木木！

    古一的聲音恍如天籟，輕輕呼喚著梅木木。

    「在這多元宇宙中，梅木木……你到底是誰？又或者說，你將要扮演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這是催眠？

    又或者是真知探尋？

    梅木木發現，自己的靈魂在經過這麼一番折騰之後，早已無比疲累。面對古一的問題，他甚至連掩飾的念頭都不曾想起。

    「我只是一個求生者！我不想死！誰要我死，我就滅誰，哪怕他的名字是多瑪姆，又或者是……滅霸！」

    就是不想死，居然說要把單體宇宙裡強到逆天的滅霸都給滅了……

    這求生欲可謂很強了。

    不知為什麼，聽到這回答，古一腦海中浮現一系列的畫面：被牛蛙吞了半個身子進嘴巴依然在不斷掙扎的蜥蜴；被鱷魚咬住手臂往水裡拖，不惜斷臂都要掙脫求生的猴子；又或者被鯊魚咬了一口，依然死戳鯊魚的眼睛和鼻子的衝浪者！

    儘管梅木木在每一個畫面裡都充當著那個弱者的角色，卻給古一大師一種別樣的感觸。

    輕輕嘆氣，古一朗聲道：「很好……從來就沒有天生的懦夫，更沒有天生的英雄。即便你立志成為守護人類的聖殿法師的理由有點有趣，但我認可你了！」

    忽然間，週遭一切的幻象消失無蹤，梅木木那個自我感覺已經支離破碎、擴散到無盡宇宙的靈魂豁然一收，重新聚攏到他的身軀內。

    「呼！呼！呼——呼……」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梅木木就這樣扭著脖子看向其實就站在自己身邊的古一。他得到了一個和善而認可的笑臉作為回應。

    梅木木有所明悟：原著當中，史蒂芬*斯特蘭奇並沒有受到太多考驗。因為他是一塊任何一個法爺看到，都能一眼看出來的完美璞玉。

    史蒂芬是璞玉，他……姑且是塊朽木吧！如果沒有命運天平幫忙，那麼是不會有任何一個法師收他當弟子的。

    現在，古一可是動了心思要將他這塊朽木硬生生當美玉，雕琢成器了。

    梅木木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回應後，他昏了過去。

    那個頭髮豎著髻，完全是一副天朝道長打扮的中年法師哈米爾從外面走過來。他雙臂的袖子中探出兩條魔法鞭，輕盈地承托住癱倒的梅木木，將其帶了下去。

    一切塵埃落定，反而是古一大師長長嘆了口氣：「感覺……我好像是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梅木木他謙遜、沒野心，還貌似沒原則……不，他甚至相信那個他看到的預兆多於相信他自己。真是非常古怪的一個小夥子。」

    莫度男爵走過來，他雙手交叉在小腹前，臉上掛著奇異的笑意：「正好跟卡西利亞斯相反——傲慢、倔強、還有野心。不過，或許正因為這種性子，他沒那麼容易被黑暗吞噬吧。」

    「或許我正是不想我又一個學生墮落，這才選了梅木木吧。」

    莫度走前兩步：「老師，卡西利亞斯已經徹底墮落，為了偷取那幾頁禁典，不惜殺掉了守護者，甚至連梅木木這樣的見證者都不放過。或許梅木木短時內無法成為卡瑪泰姬渡過難關的戰力，我還是建議要保護好他。」

    如果梅木木在這，就會知道自己是多麼不受待見。原著裡的史蒂芬，莫度可是希望史蒂芬能迅速成為卡瑪泰姬的戰力的。

    到了他梅木木，就特麼成了被保護的對象了。

    古一搖頭：「保護？不！既然選擇成為了守護人類的法師，他就是守護者。他有自己必須承擔的職責。」

    「那麼請讓我負責教導他的日常。我希望他可以像我那樣，對消滅敵人充滿渴望。獲得力量，用力量毀滅敵人。謹受原則。以及消滅心魔。」

    古一看著自己的弟子，眼神裡有著慈祥以及擔憂。

    莫度太固執了，他有著自己的絕對信條。

    很多時候是好事，若是有個萬一，那很可能就會向不可預知位置的方向發展了。

    古一強調：「心魔不可能被消滅。我們只能學會跟它共存，莫度！」最後呼喚弟子名字那個尾音，帶著濃濃英倫風。那種充滿貴氣的英文腔調，無論什麼時候聽都覺得是一種享受。

    莫度知道，自己是說不過自己的師父的，決定轉移話題：「如果卡西利亞斯學會那幾頁禁典，就會徹底毀滅我們。黑暗日益強大，每一分戰力都是寶貴的。古一師父，我會幫你好好訓練他的。」

    古一點點頭。

    另一邊，梅木木不知過了多久，終於緩緩醒來。

    一睜眼，就看到了莫度那張黑黝黝的黑人臉。不得不說，人種不同，審美不同。看著黑哥們那個大鼻子厚嘴唇距離自己的臉不足半米，梅木木就一陣蛋疼。

    「我怎麼了？」

    「你的靈魂之力透支了。」

    哦，還好，不是腎透支了。

    「靈魂是一個人最重要的東西，你的靈魂能力有點弱。所以古一師父的演示對你來說負擔有點大。」說著，莫度給他遞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shamballa'，中文就是香波拉的意思。

    「我知道了，這是這裡的wifi密碼！」

    「是你房間的開門咒語！」

    臥槽！

第16章 發散性思維

    梅木木清楚記得，原著當中，卡瑪泰姬是有wifi的，因為他們號稱自己不是原始人啊！

    怎麼到他這裡就成了房間咒語呢？

    莫度在梅木木面前演示著，他走出去，手在門框位置的虛空一敲，頓時空中泛起一陣金色的漣漪。明明大門是大開著的，一股神秘的力量卻在拒絕著莫度男爵的進入。

    梅木木目瞪狗呆。

    下一秒，莫度飛快地念出了咒語，然後他就通過了大門。

    「shamballa麼？」梅木木品味著這個詞。香波拉有世外桃源的意思，代表塵世所追求的淨土。

    只是人家的wifi密碼變成了自己的房間密碼，還是覺得有點蛋疼啊！

    這時候，一直板著臉的莫度突然噗呲一下笑了：「好吧，梅木木，我佩服你的直覺，這的確是卡瑪泰姬的wifi密碼啦。你的房間就是你的私人空間，不是隨便一個人都能進的。你的房間咒語密碼是——史蒂芬*斯特蘭奇，等你學會咒語之後，就能自己換掉。剛剛我說的就是梵文咒語的這個名字。」

    梅木木用想殺人的目光凝視著莫度——你妹啊！你是不是要搞事情！？

    莫度也有點不好意思：「抱歉啦，這是古一大師的意思。」

    梅木木愣住了。

    古一這是幾個意思？

    是她看到了奇異博士那個未來，讓我像奇異博士那麼碉堡？

    這是勉勵？

    鞭策？

    還是告訴我『雖然你是個垃圾，但你至少可燃啊！期待你未來的表現哦！』。

    明明梅木木很清楚古一本性絕對是個好心的大牛，無奈某穿越者之前一直就生活在濃濃的吐槽風裡面。寢室裡那幾個牲口都特麼是毒舌。一不小心，自己的思維就被帶歪了。

    呃……梅木木的脖子有點僵硬。

    旋即，他眼裡彷彿迸射出火花。

    沒錯，他就是個掉包的。沒有奇異博士那種連至尊法師古一都羨慕的絕世天賦。有的只是朽木級的資質，以及一個『變數』一樣的天賦。

    怎麼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裡殺出一條血路，那就看他本事了。

    好不容易等莫度交代完這裡的東西和注意事項，莫度終於離開。

    梅木木鬆了口氣。

    躺在那並不舒服的硬板床上，梅木木看著滿是灰塵的天花板和橫樑，開始把思維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當中。

    幾乎是他集中精神的同時，精神海裡一個激靈。

    命運天平再次呈現在腦海中，同時傳來了某天平女的聲音：「喂！螞蟻，有興趣洗白那個莫度嗎？命運天平從不虧待誰。如果能避免莫度墮落，給你三個命運偏移點，幹不幹？」

    「呸！我自保都來不及，誰有那個工夫去管那個莫度。你覺得我是迎男而上的人嗎？」梅木木很雞賊地說著反話。

    「五個點！」

    「哼！你以為我是那麼沒節操的人嗎？」梅木木很硬氣。

    「不干拉倒！」天平女咬牙切齒。

    「好吧，五個點就五個點。」梅木木突然答應。

    「你……」

    梅木木突然氣勢全消，笑嘻嘻地應道：「其實，告訴你個小秘密，我的網名叫節操。」

    「靠！梅節操！」女音裡儘是殺意：「你怎麼不去死！？」

    「呃，請原諒我只接受一種死法——爽死！」

    天平女快要氣炸了：「見鬼！你就等著兩年後被滅霸打響指吧！」

    說罷，她頓時變得杳無音信了。

    難得耍了天平女一道，梅木木的心情更好了。

    這時候，梅木木不由再次浮現出莫度的臉龐來。

    一開始不覺得，可是越看就越覺得黑哥們有點意思。

    身為穿越者，梅木木自然知道莫度男爵這貨其實也相當碉堡。如果按照原著的歷史走向，莫度會因為發現『自己所崇拜迷信的古一，居然使用了黑暗的力量』而信仰崩塌，最終走向黑暗的邪路。

    後來，莫度更是成為了奇異博士的一生之敵。只不過這是漫畫，而不是電影裡的劇情。電影只到《奇異博士》第一集，想必將來是有第二集的。

    莫度……想想就覺得可惜。

    畢竟此時此刻，站在梅木木面前的莫度可是一個一心誅滅邪惡，要跟邪派死槓到底的忠肝義膽好男兒啊！

    以莫度這個資質，忽悠得好，分分鐘可以成為自己莫大的助力。

    再加上原著當中會成為奇異博士忠實夥伴和助手的『王』。

    三人完全可以學劉備、曹操、孫策，來個桃園結義啊！

    等等，好像搞錯了什麼！

    不不，沒有加德滿都沒有桃園。

    那來個新垣結衣，呃，新園結義也好啊！

    不過，忽悠莫度男爵，那是慢慢來的事。現在關鍵是，莫度跑了，他終於可以靜下來了。

    梅木木這時候忽然驚訝地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自己在醒來之後，似乎思維很容易跑偏？

    這是什麼鬼？

    那個跟命運天平截然不同的聲音再次出現。

    「檢測到宿主出現【發散性思維現象】，這種想像很可能造成宿主注意力不專注。」

    「檢測到宿主正式成為見習法師，請問宿主是否使用命運偏移點對【發散性思維現象】進行抽獎，每次耗費1點？」

    連續兩個問題，讓梅木木為之愣神。

    發散思維，又稱輻射思維、放射思維、擴散思維或求異思維，是指大腦在思維時呈現的一種擴散狀態的思維模式。

    它表現為思維視野廣闊，思維呈現出多維發散狀。如「一題多解」、「一事多寫」、「一物多用」等方式，培養髮散思維能力。不少心理學家認為，發散思維是創造性思維的最主要的特點，是測定創造力的主要標誌之一。

    那……是古一的演示給了他的腦子開了光？

    梅木木也算是注意到了，命運天平似乎分為有智慧和無智慧的機械式兩種狀態。一種更為人性化，另一種則更為實在。

    一咬牙，搏了！

    「抽獎，我全壓！」

    本來，梅木木以為是一次一點這樣子抽法，沒想到腦海中頓時出現一個以天平為背景的巨大圓盤。根本看不清裡面是什麼，圓盤已經開始逕自高速轉動起來。

    就那一愣神的工夫，感覺上轉動速度超過每分鐘1000轉的圓盤突然間速度從極高速化為靜止，指針指著一個奇怪的動態人形。

    「恭喜宿主！你抽中了【左右互搏】！」

    「蝦米！？」

第17章 全賠

    左右互搏？

    你他喵的跑錯片場了吧！

    武俠風跑來奇幻世界這是幾個意思？

    梅木木十分蛋疼，可機械音的解釋又讓他有點釋然了：「檢測到本世界的魔法機理相對傳統，99%的施法需要配合手勢。即便能將施法提升為瞬發魔法，手勢也能增強各方面的性能。【左右互搏】屬於【多重施展大型魔法】的前置技能，請問宿主選擇接受，或者放棄。」

    幹！

    足足三個命運點的【左右互搏】，你叫我放棄！？

    你特麼是在逗我麼？

    「接受！」

    當年小說中老頑童周伯通可以左右手分別使用不同的招式對付敵人。那種效果絕對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在梅木木看來，起碼等於三，絲毫不亞於兩個心靈相通的雙胞胎合擊。

    至於在魔法領域裡，效果，應該不差吧！

    一咬牙，梅木讀其腦海中的【左右互搏教程】。

    「請開始你的練習！首先，左手畫圓，右手畫方。」機械音提示著。

    「但……我手顫啊！」梅木木苦逼地道，他的手可沒有好。

    「沒有影響，本系統會自動去除手顫的影響，在精神海裡給出準確的判定。」

    齜了齜牙，梅木木還是照做了。

    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人的大腦分為左、右腦。左腦控制右半身，右腦控制左半身。理論上兩個大腦是既可以互相協調，又互有區別的。

    人出生之後，從嬰兒時期的學爬學走，到後來的跑跳投什麼的，這本來就是一個鍛鍊大腦和形成神經回路，養成動作習慣的過程。

    梅木木現在練【左右互搏】，完全是顛覆以往自己身體所記憶的能力。

    練起來，他才知道，這非常不容易。要麼左右手同時畫了圓或者方形，要麼就是左右手都畫出不方不圓的玩意。

    可是自送走莫度之後，趁著還沒到睡覺的時候，他一直堅持著。

    對著自己視界裡天平系統給他設定在視網膜上的軌跡，不停練習。

    他並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落在了古一和莫度眼裡。

    這不是什麼稀奇事，古一身為至尊法師，本來就是世界上最強的空間魔法大師。卡瑪泰姬是她的聖殿，理論上只要她想，她可以窺視到卡瑪泰姬內部任何一個地方。

    當然，有特別的法術可以暫時矇蔽某些她沒留意的地方。比如上次卡西利亞斯就利用她的一次外出，偷襲了藏書庫。

    顯然梅木木不可能會這個法術。

    「他在幹什麼？」古一對梅木木的舉動很好奇。

    「某種神經復健？他傷過雙手，不是麼？」

    「不，他很清楚，現代醫術對他的殘廢雙手已經沒有療效。」古一十分篤定。

    「那……莫非是……為了學習魔法而準備？」

    心靈驀然觸動，古一冥冥感到了，莫度說中了事實：「或許是吧。有趣的小子……」

    梅木木一直鍛鍊著，直到自己精疲力盡。

    臨睡前，他拿出手機，輸入wifi密碼。

    他立馬發現自己的推特還有電子郵箱幾乎被刷爆。

    首先是克里斯汀，她非常緊張地來了好多段語音留言：「梅木，你沒事吧？黑水安保公司的人先打了好多個電話給我，然後人都來急診室了。問我知不知道你惹上了什麼人。因為你在加德滿都僱傭的兩位安保人員被殺了。天！看在上帝的份上，如果你還活著就給我個信息！」

    還有幾段語音，大多是類似的意思，只是一段比一段語氣急促。

    梅木木嘆氣了，他不知道卡瑪泰姬是怎麼處理的，反正看起來處理得很糟。考慮再三，他還是給克里斯汀發了一個語音。

    「我因為雙手殘廢，才想僱傭保鏢。沒想到，我的確遭到危險了，那是一次可怕的搶劫。對方殘忍地殺死了我的兩個保鏢，幸好我碰到了貴人。正好是卡瑪泰姬的人救了我。我現在很安全，你不要掛心。黑水那邊我會自己處理。」

    卡瑪泰姬這裡很怪，有wifi，卻沒有手機信號。雖然莫度口口聲聲說卡瑪泰姬的人不是原始人，但沒手機信號，梅木木也很絕望啊！

    這鍋還不能算到卡瑪泰姬頭上。

    尼泊爾這破地方，經濟、交通、通訊都非常落後，除了衛星電話，別想有信號。

    不過，梅木木還是用郵箱聯繫上黑水那邊。

    黑水那邊抓狂是肯定的。

    一個最低級的安保任務，賠了兩個老兵進去，還莫名其妙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當梅木木把忽悠克里斯汀的破藉口說了一次之後，黑水各種質問就來了。

    「梅先生，你十分不誠實，向我們提供了假情報，導致我們對你安保工作的難度嚴重評估不足。因為你申請的是最低級別的安保，你也沒有任何不良記錄，所以我們給你配備的是普通的保安人員。即便如此，他們兩人的水準斷然不可能應付不了毛賊。」

    「襲擊你的人絕對不是普通人。你是一個專業的外科醫生，你應該很清楚，沒有普通人可以用利器將人的頭蓋骨直接劈成兩半。那甚至不是電鋸。電鋸絕對沒有如此光滑的傷口。」

    「請你盡快說明襲擊者可能的身份和目的，而且我們迫切希望跟你見一次面，以便我們重新評估狀況。如果確實是我們的安保工作失誤，我們公司會觸發事前跟你簽訂的安保條例，免於向你追責保安人員的死亡責任，並向你賠款。」

    黑水沒說後面的，如果是他梅木木隱瞞了情報，那就是他的鍋了。

    梅木木重新審查了一次自己的合同，發現也不貴，哪怕他賠全款，也就是十萬美金。

    畢竟這是最低級的安保合同。而且老美是最注重商業保險的國度。只要肯給錢，什麼保險都能買。比如老美的大兵在任何出勤的情況下掛掉，就能有25萬美金的『人壽』保險。

    黑水的人，寫作『保安』，讀作『僱傭兵』。

    當年打伊拉克，老美自己怕死太多大兵，所以實際上請了數萬『安保人員』協同作戰，就是因為這批亡命之徒賊雞兒便宜。

    考慮再三，梅節操決定全賠……才怪！

    他果斷把卡西利亞斯給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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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挖個坑

    梅木木用顫抖的手指頭，玩著一指禪打字法，總算回了黑水那邊一封信。

    「我怎麼知道是什麼鬼？我雙手重傷，希望旅遊轉換心情才來加德滿都。我也知道這裡亂，自己又是殘廢，這才請了安保人員。結果我在旅遊的時候開始碰到小混混，然後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群外星人一樣強大的傢伙就出現了。」

    「他們揮舞著閃光並冒著火花的鞭子，一招就秒了尼克和道格拉斯。」

    「見鬼！他們劈開道格拉斯的腦袋像用武士刀砍西瓜！」

    「我只是個雙手殘廢的普通人！兩個強壯退役特種兵都搞不定的敵人，我怎麼搞得定！？」

    「然後一個自稱卡西利亞斯、應該是頭頭的傢伙出現了，他從尼克的屍體上拿了幾頁不知是什麼符號的書頁。」

    「本來他也要殺我的，然後這裡某個寺院的一群神秘人救了我。現在我被困在寺院裡，他們說我『見證了黑暗，要洗滌我的靈魂』什麼的，不過沒有傷害我，我應該是安全的。」

    「萬幸的是——我活了下來，而且那些僧人是連手機都沒見過的原始人。我是蹭的wifi，我也不知道該死的信號還能堅持多久。」

    梅木木通篇用典型的老美語氣瘋狂抱怨著，彷彿一個受驚過度的普通人在宣洩著心中的恐怖。最後，他用顫抖的手畫了卡西利亞斯的畫像，然後傳了出去。

    卡西利亞斯的襲擊，固然是個意外。

    有仇不報非小人，梅木木自認自己從不是個君子，要算，也只能算是個真小人。

    尼瑪的，追殺小爺我追殺得那麼爽，不給你添堵怎麼對得起我自己。

    小人報仇，從早到晚！

    梅木木一點都不擔心會出事，他甚至沒有掩飾自己的網絡ip地址，他很清楚，黑水絕對會用高科技手段追查過來的。

    但，那又如何！？

    真以為卡瑪泰姬沒點本事就能存在於加德滿都上千年？

    僅僅半小時，黑水的人就找上門了。

    哪怕在卡瑪泰姬很裡面的房子裡，都能聽到大門口處的喧嘩，然後……黑水就被打成狗了。

    那些f字頭問候對方女性親屬的美式單詞，連梅木木這裡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梅木木只想笑，估計打發黑水的，是某個看門口的法師。

    古一這個流派的法爺，可不是那些只會在遠處biu、biu、biu釋放魔法的法爺。見識過墮落者們出手的梅木木，更願意將古一流派的法爺稱之為戰鬥法師或者近戰法師，絕對是肉搏戰專精，同時兼備施法狂魔的武鬥派。

    那種快如閃電的攻擊，除非黑水敢動用雲爆彈級別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否則黑水來一萬人都是送菜。

    可這是加德滿都，老美勢力最為薄弱的地區之一。傳統概念上，這裡影響力最大的就是阿三。偏偏阿三已經從腐國獨立出來大半個世紀，早已不是殖民地。

    所以哪怕黑水滿肚子疑惑，也無法發作，更沒辦法跟這裡的寺廟和僧人說理。

    木有錯，古一的卡瑪泰姬正好是這座有1200年歷史古城裡一股超級boss級的勢力。眼看黑水的人跟卡瑪泰姬衝突，週遭頓時湧了上千人出來，用尼泊爾語大喊著各種威脅話語——你是不是要搞事情？你搞事就宰了你哦！

    黑水的人灰溜溜地前腳離去，不出所料，莫度男爵後腳就來找梅木木。

    「門口有些自稱黑水安保的傢伙來找你，但被我的師弟們打發走了。」

    梅木木皺眉：「卡西利亞斯手下的墮落者們殺了我的保鏢啊！你們不是代我處理的嗎？就是這個處理法？」

    「加德滿都有自己的處事方式。」莫度撇撇嘴。

    「但是我僱傭保鏢的黑水公司不認可啊！」梅木木很坦白地說出黑水找他麻煩的來龍去脈，還出示了手機上的電子郵件給莫度看。

    只是，沒有出示他給黑水的回信。

    這情況讓莫度也有點搔頭了。

    眼前的梅木木明顯沒有騙他，卡西利亞斯向凡人出手，這的確是一個麻煩。以往這種情況，都會由跟卡瑪泰姬有關係的勢力出面去處理，很少會讓事態蔓延到加德滿都以外的地方。

    只是梅木木這傢伙太國際化了，一下子捅到了國際傭兵組織那裡。

    思索了片刻，莫度說道：「這事既然是卡瑪泰姬的叛徒搞出來的。卡瑪泰姬自然會負責到底。你就別管那麼多，你先安心休息，過幾天古一大師有空，就會親自指導你。你好好養精神。」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梅節操一面無辜地應諾著。

    不得不承認，卡瑪泰姬的關係網的確牛逼。

    沒到天亮，黑水就發了一封道歉信，說這是意外神馬的，反正不光沒有向梅木木索賠，反而說自己護衛不力，倒賠了梅木木十萬美刀，當做是壓驚費。

    這事就這麼揭過了……

    才怪呢！

    梅木木在卡瑪泰姬百無聊賴地一邊練著左右互搏，一邊發霉了三天，終於聽到了一聲愉悅的聲音。

    命運天平再次傾斜了足足三度。

    「恭喜宿主，因為卡西利亞斯在意外襲擊中受傷，你獲得了三點命運偏移值。」

    梅木木終於忍不住了，爆發出轟然大笑聲：「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哈——」

    時間回到三天前……

    梅木木回信的夜晚，黑水安保的亞洲分部裡，分部長巴卡*亞當斯將軍的臉黑到鍋底一樣。

    能開僱傭兵公司的，就沒有一個是好脾氣的主。作為老美的准將，巴卡因為某些不可告人的原因，退出現役，成為了黑水的亞洲分部長。

    而巴卡以護犢子出名。

    罩得住小弟，扛得住外敵，這樣的老大從來都是最受歡迎的。

    混傭兵這行，橫死異鄉是常有的事。只是巴卡無法接受，自己的人莫名其妙地死在戰區以外的普通任務當中。

    更憋屈的是，他派去卡瑪泰姬的人居然被揍得鼻青臉腫滾回來。

    至於梅木木說對方拿了自己手下某些東西，巴卡是信的。當傭兵的，除了收錢，去到一個地方，撈點戰利品什麼的再正常不過了。就好比曾經有幾個見錢眼看的混球，偷了阿三一個寺廟裡的金佛像，結果給數千人圍追堵截，活生生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