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大楚小掌櫃 作者:醉臥花間.CS (已完成)

 
mk2258 2018-6-28 21:52:0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3 122801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4-30 09:49
200章︰撩妹之王
 
     葉秋好歹也是個一流高手,現在居然被秦雪陽的渾身殺氣嚇得直往後縮,躲到了甄建後面。
 
     「喂,你有沒有搞錯,你是我的護衛,你怎麼能這樣……」甄建鬱悶大叫,想要往後退,但葉秋在後面頂住他,不讓他退。
 
     「呼」地一聲,秦雪陽長槍一挑,槍尖離甄建的鼻子只有一寸,甄建頓時嚇得不敢動了,擠出一絲笑容,道︰「秦將軍,有話好好說嘛,不要動刀動槍的,多不好。」
 
     「你這個賤人!」秦雪陽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葉秋趕忙道,「對啊,他叫甄建嘛,你罵的沒錯。」
 
     甄建內心是崩潰的,他決定,這次如果能逃過一劫,一定要解雇了這貨,太沒節操了。
 
     這時,只聽葉秋在他耳畔低聲道︰「先穩住她,趁她不注意,找機會拿下她。」
 
     甄建頓時心裡好受了點,無奈笑了笑,道︰「秦將軍,今天的事,是個誤會,你聽我解釋……」
 
     「住口!」秦雪陽冷喝打斷了他,冷冷道,「跟我出來!」說罷轉身就走。
 
     甄建聞言愣了,隨即想到,秦雪陽是怕別人聽到這件事,對她名聲很不好,於是便抬腳跟出去。
 
     二人剛要出寢院,葉秋就趕忙走出門,秦雪陽忽然回頭,抬槍指向葉秋,喝道︰「不許跟過來!」
 
     葉秋頓時僵在了那裡,不敢動了。
 
     秦雪陽帶著甄建一路來到石場,還趕走了外面的巡邏士兵和崗哨,甄建望著石場中的石滾木,頭皮發麻,道︰「秦將軍,你不會讓我大半夜的搬石頭吧。」
 
     秦雪陽冷眼瞪視他,道︰「我不想冤枉你,我問你,方才在我房門外偷看的人……是不是你?」
 
     甄建聞言又是尷尬又是猶豫,真不知道如何作答。
 
     「快說!」秦雪陽怒聲大喝。
 
     甄建趕忙點頭︰「是我,但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有事去找你的,我也想敲門的,誰知道你的門忽然就自己打開了……」
 
     秦雪陽已經一槍朝他搠來,甄建扭身躲閃,槍尖帖著他腰穿過,隨即橫掃,甄建一個鐵板橋又躲了過去,連續後翻,想要與她拉開距離,但秦雪陽豈能讓他如願,持槍連挑,追著甄建打,甄建只能施展出猿擊術的身法來躲閃。
 
     秦雪陽畢竟是宗師之女,雖然才十七歲,一身武藝早已進入一流高手之列,還在甄建之上,她施展出「動如雷」,行動快捷,宛若道道幻影,追擊甄建,甄建真的是頭皮發麻,這娘們武功太高了,而且此刻自己又沒武器在手,再這麼躲下去,只怕凶多吉少。
 
     他決定鋌而走險一次,見秦雪陽長槍刺來,他居然站那一動不動,甚至還閉上了雙眼。
 
     秦雪陽的槍在他喉前停住,蹙眉冷聲道︰「你不怕死麼?」
 
     甄建睜開眼,直視秦雪陽,道︰「殺吧,若是殺了我能讓你痛快,你就殺吧!」
 
     秦雪陽滿面陰沉道︰「你以為我當真不敢殺你!」
 
     甄建倏然而動,猿擊術發動,快若閃電,身子一閃,同時雙手抓住她的槍,快速接近她。秦雪陽一拳打來,甄建閃身躲過,左手抓住她的手腕,閃身到她背後,從後面一把抱住她,將她的雙臂牢牢箍住,這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當真是耗費了他所有的力氣,稍有差池,他便完了,還好,成功了。
 
     秦雪陽努力想要掙開甄建的擁抱,然而甄建的力氣實在太大了,她連掙三次,都沒能成功,甄建也是心頭震驚不已,他能感覺到,秦雪陽的力氣也大得驚人,還好,比自己似乎稍遜一籌,不然自己可就完蛋了。
 
     秦雪陽掙紮了片刻,無法掙開,低頭一看,發現甄建的雙手正好在自己胸前,當真是又羞又怒,大聲喝叫︰「松開!」
 
     「不松!」
 
     「快給我松開!」
 
     「打死都不松!」
 
     「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賤人!」
 
     甄建道︰「我寧願當小人,賤人,我也不做死人!」
 
     秦雪陽又開始嘗試掙紮,甄建就感覺她龐大的力量一陣又一陣地想要掙脫他的雙臂,他也絲毫不敢鬆懈,牢牢地抱住秦雪陽。
 
     過了片刻,二人由於發力過猛,全都氣喘吁吁,秦雪陽忽然靈機一動,猛然一蹬地,帶著甄建跳了七八尺高,身在空中,忽然一轉,背部朝下,往地面落去。
 
     甄建嚇得趕緊鬆手,空中轉身,雙手撐地,快速挪開。
 
     秦雪陽自己重重地摔在地上,發出慘叫,甄建見狀樂得笑起來︰「是你自己摔的,不怪我。」
 
     「我殺了你!」秦雪陽怒吼著要起身,甄建趕忙又沖上去,從後面一把將她抱住。
 
     秦雪陽惱怒急叫︰「撒手!你這無恥之徒!」
 
     「說什麼也不撒手!」甄建說著居然將她抱起來,然後原地快速旋轉,把她甩得雙腳離地,前世的時候,他抱著自己的女朋友做過這個,沒想到現在居然用來打架。
 
     他不斷快速旋轉,秦雪陽被甩得「啊啊」尖叫,口中不斷大罵︰「混蛋!快放開我!」
 
     甄建越甩越開心,然而,樂極生悲,由於周圍一片漆黑,他沒注意到地上的一塊滾木,被滾木絆倒,直接摔了出去,即便是摔出去,他還緊緊地抱著秦雪陽,然後「噗」地一聲,摔在地上,秦雪陽就舒服了,摔在他身上,壓得甄建「啊」地一聲慘叫,不自禁地松開了手。
 
     秦雪陽趁機脫身,翻身就坐在甄建身上,怒聲大叫︰「無恥之徒!我打死你!」說著便揮起拳頭朝甄建胸口打來。
 
     甄建趕忙將雙臂疊於胸前,擋住她的拳頭,然而還是劇痛無比,而且秦雪陽是一拳接一拳,這可不是小拳拳捶胸口啊,這堪比胸口碎大石啊。
 
     「啊!啊!啊……」甄建被打一拳,就慘叫一聲,秦雪陽下手很重。
 
     甄建感覺自己都快吐血了,再這麼打下去,他真的完了,他眼珠一轉,忽然大叫起來︰「你好漂亮!」
 
     秦雪陽頓停住了拳頭,驚愕地望向甄建,難以置信道︰「你說什麼?」
 
     「我說你好漂亮,真的好漂亮!」甄建氣喘吁吁道,「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覺得你好漂亮……」
 
     「你胡說八道什麼!」氣血眼瞪眼大喝,然而,甄建卻感覺不到她語氣中的怒氣。
 
     甄建感覺有戲,趕忙趁熱打鐵道︰「真的,我還從未見過你這麼漂亮的女孩,生氣的時候特漂亮,笑起來更好看,而且你英姿颯爽,特別迷人……」
 
     「別以為你花言巧語就能讓我饒了你!」秦雪陽忽然起身,冷哼道,「你多番對我無禮,我不會放過你。」她嘴上這麼說,但卻沒有再打甄建,反而讓甄建起身,而且,她此刻的雙頰一片緋紅,還好這裡一片黑暗,雙方只能隱約看到對方的人影,甄建自然無法注意到她臉紅。
 
     甄建沒想到這個招數居然真有用,心中暗喜︰「看來所有的女人都喜歡聽好話呀,誇她漂亮準沒錯。」
 
     於是他繼續道︰「我沒有花言巧語,我是真的覺得你很漂亮,其實當初打下你頭盔的那一刻,我就已經後悔了,怎麼可以這樣對一個如此美麗的女孩,實在太無禮了,我現在誠摯地向你道歉,為我對你的所有無禮行為道歉,是我錯了,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他這番話讓秦雪陽感覺渾身發熱,她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心中的怒火一時間消失全無,怎麼也發不起火來了,可她又覺得這樣實在太丟人了,冷哼道︰「你這人……就是一張嘴厲害,成日胡說八道,討厭得很!」說罷就轉身離開。
 
     甄建見狀頓時長舒了一口氣,輕拍胸口,暗暗自語︰「還好還好,虎口脫險,逃過一劫。」
 
     誰知秦雪陽忽然又回頭走了過來,甄建嚇得趕忙後退,警惕地望著她,秦雪陽撿起自己掉落在地的長槍,望著甄建,道︰「別以為我會輕易放過你,哼!」說罷猛然轉身,馬尾甩得老高,快步離去。
 
     甄建頓時再松一口氣,轉念想想自己真憋屈,來當兵居然被一個小丫頭欺負,然而沒辦法,誰讓她是秦淵的女兒,武藝高強,而且還身居高位,她可是軍指揮使耶,要知道指揮使的任免,必須請示朝廷,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甄建感慨許久,估計秦雪陽已經走遠,便也走出石場,往回走去,才出石場不遠,就看到葉秋在四處奔跑,口中呼喊著他的名字。
 
     甄建叫了聲︰「在這呢!」
 
     葉秋趕忙循聲而來,看到甄建,頓時開心上前問︰「你沒事吧?」
 
     「死不了。」甄建嘆息一聲,緩緩道,「今天可真是嚇壞老子了。」
 
     「沒事就好。」葉秋跟他往回走,邊走邊問,「你今天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惹得這頭母老虎如此大怒?」
 
     甄建無奈道︰「這事我沒法跟你說,你也別問了。」
 
     葉秋挑眉道︰「好,我不問,那我問其他的,你這次是怎麼打發她的?我原想你肯定非死即傷呢。」
 
     「也不想說。」甄建現在不想說話,一路回到寢院。
 
     只見寢院裡的營使們仿佛在院中開茶話會,都在討論甄建又是怎麼得罪秦雪陽了,反正他們現在是對甄建佩服得五體投地,敢在中軍得罪秦雪陽的,就他一個,而且還敢得罪這麼多次的,絕對是人中豪傑。
 
     見甄建回來了,大家全都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問甄建,甄建忽然想到一個畫面,感覺自己像個養鴨的,手裡端著一盆鴨食,而面前的這些,就是那群鴨。
 
     甄建懶得跟他們多說什麼,今天實在太累了,道了聲︰「別問了,都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忙呢。」說罷便一頭鑽進了寢室,寢室裡面亂七八糟,連門框都倒了。
 
     甄建和葉秋進寢室後忙著收拾,其他所有人躲在外面,打算偷聽。
 
     忽然,一個身影走進了寢院,是秦雪陽的親衛首領李燕,李燕看到所有人都躲在甄建他們寢室門的兩側,頓時瞪眼喝問︰「你們幹什麼呢?」
 
     大家一聽到是女人的聲音,都不看是誰,紛紛抱頭就溜,往各自的寢室裡鑽,在中軍營區,他們最怕的就是女人。
 
     甄建剛和葉秋把寢室收拾好,李燕就進來了,甄建和葉秋抱拳行禮,李燕也抱拳行禮。
 
     還不待甄建開口,李燕就道︰「傳秦指揮使令,從明日起,你們營所有人都不用去石場了。」
 
     葉秋聞言趕忙問︰「那我們兩個呢?」
 
     李燕微微一笑,道︰「自然也不用去了。」說著將一隻白色小瓷瓶遞給甄建。
 
     甄建怔忡接過瓶子,疑惑問︰「這是什麼?」
 
     李燕道︰「藥,散淤血用的,秦將軍讓我給你,說怕你胳膊受傷,影響正常操練。」
 
     甄建聞言蹙了蹙眉,忽然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他剛想說話,可李燕已經轉身離開,他只能無奈嘆息。
 
     葉秋忽然一拍甄建肩膀,賤笑問道︰「你到底對秦雪陽做了什麼,她明明是怒氣沖天而來的,為什麼忽然就氣全消了?還送藥給你,我感覺這事情……不簡單啊。」
 
     甄建撥開他的手,雙眉緊蹙地鑽進了自己的蚊帳裡,坐在床上嘆道︰「我可能……撩到她了。」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4-30 09:52
201章︰匈奴來犯
 
     「撩到她?」葉秋一臉茫然地問,「什麼意思?」
 
     甄建懶得跟他解釋,道︰「你別問了,唉,好煩啊,睡覺,睡覺。」說罷往床上一躺,閉眼睡覺。
 
     這時,院中腳步聲傳來,接著,雷爻走進了甄建他們的寢室,葉秋還沒吹燈,看到雷爻來了,頓時一愣︰「雷將軍?你怎麼來了?」
 
     甄建看到雷爻來了,趕忙下床行禮︰「雷將軍,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雷爻無奈笑道︰「有人說秦雪陽要殺你,我只能特地趕來救你了。」
 
     甄建聞言一陣苦笑,道︰「這麼晚還打擾雷將軍,實在抱歉得緊,我沒事,讓雷將軍擔心了。」
 
     「這還沒事啊?」雷爻望著被摧毀的寢室門,道,「你放心,明日我會跟秦雪陽說,讓她不要為難你,畢竟一個上官如此為難麾下,太不像話了。」
 
     「是我做錯事在先。」甄建頷首道,「真的不必勞煩雷將軍了,我已經跟秦將軍道過謙了,秦將軍也接受了我的道歉,雷將軍若是再去說情,只怕會適得其反。」
 
     「這樣啊……」雷爻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好吧,以後若是有什麼事,你盡管來報知於我,皇上有密旨交代,讓我和秦大將軍一定要照顧好你,不容有失。」
 
     「啊?」甄建聞言一愣,隨即鄭重拱手道,「皇恩浩蕩,甄建受寵若驚,雷將軍放心,我若有事,一定會去請求雷將軍的。」
 
     「好。」雷爻笑著點了點頭,道,「既然沒事,那你們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恭送雷將軍!」甄建和葉秋同時拱手送雷爻出去。
 
     送走了雷爻,甄建和葉秋吹了等鑽進蚊帳裡睡覺,葉秋忽然道︰「甄建,你還真行,皇上居然特地發密旨給雷爻,讓他好生照顧你,看來皇上非常看重你啊。」
 
     「嗯。」甄建淡淡道,「皇上看重我,我能感覺得出來,不過秦桓卻一心要害我,這次發配我來從軍,皇上也算是好心辦了壞事……不對,其實我現在覺得,這並不算是壞事,我挺喜歡軍中生活的,苦是苦了點,但很有意義。」
 
     「有什麼意義哦。」葉秋不屑道,「我就覺得沒意思,還是呆在京城好,搬了一個多月的石頭,我都快累死了。」
 
     甄建忽然道︰「我就不信你內功一點長進沒有。」
 
     葉秋聞言趕忙道︰「你不說我倒忘了,這搬石頭真的對內功很有效果,原本我的內功已經遇到瓶頸了,怎麼修煉也上不去,沒想到這一個月來,我內功突破了很多,估計再搬一個月的石頭,就能突破瓶頸了。」
 
     「那就繼續搬!」甄建道,「睡覺,明天繼續搬石頭!」
 
     葉秋鬱悶道︰「可秦雪陽不是說讓咱們明天不用搬石頭了嗎!」
 
     甄建道︰「她說不用搬了,我們自己不會搬嗎,既然對修煉內功有好處,為何不搬。」
 
     「好吧。」葉秋挑了挑眉,無奈答應。
 
     一夜無話,隔日一早,甄建和葉秋起床洗漱,剛準備出寢室,就看到幾個工兵提著木匠工具來到他們房間,向他們行禮︰「甄副營使,我們奉命前來為你修門。」
 
     甄建知道肯定是秦雪陽派來的,便道︰「修吧,我就不在這看著了,我還有事,先走了。」說罷和葉秋離開了寢室。
 
     甄建和葉秋一路來到石場,石場門口兩個守衛,裡面空無一人,甄建和葉秋忙碌地搬起了石頭。
 
     李燕帶著天卯營的人去進行特別訓練,然而卻不見甄建和葉秋,李燕派人回去告訴秦雪陽,秦雪陽親自來到現場查看,果然不見甄建和葉秋,他立刻詢問崗哨和巡邏士兵,得知甄建去了石場,親自來到石場,只見甄建和葉秋正在熱火朝天地搬石頭。
 
     秦雪陽見狀上前蹙眉道︰「我不是說讓你們不用來石場搬石了嗎,你們為何還搬?」
 
     甄建抬頭朝她笑了笑,道︰「多謝秦將軍美意,我們就是賤骨頭,想練練自己。」
 
     「你……」秦雪陽聞言不禁氣悶不已,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轉頭就走,路過兩個親衛身邊的時候,她緩緩道,「你們在這裡看著他們,以防受傷,記得到飯點就給他們送飯。」
 
     兩個親衛稽首領命︰「是。」
 
     秦雪陽大步走出了石場,鬱悶地小聲嘀咕︰「死要面子活受罪,你愛搬石頭就去搬吧,累死你活該。」
 
     搬石頭本身對內功的增長作用是微乎其微的,最重要的是搬石頭可以把他們累得筋疲力盡,超越自己的極限,這對內功的增長很有效,加上甄建的異能輔助,所以甄建的內功突飛猛進。
 
     又過了二十天,葉秋成功突破了瓶頸,甄建也漸漸達到擒龍訣第二重的後期境界。
 
     然而這個時候,丐幫的人忽然來到襄陽,面見秦淵,傳來一個驚人的消息︰匈奴二十萬大軍出動,直奔襄樊而來,算速度,一個月左右便到。
 
     秦淵收到這則消息後,立刻開始行動起來,首先,發加急軍報前往京城,請求援助,然後,通知雷爻,進入戰備狀態,同時派人四處去搜集糧草,在襄樊二城屯糧……
 
     忙了兩天,秦淵忽然想起來,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事,那就是甄建,皇上如此看重甄建,肯定不願甄建在襄樊冒險,這次匈奴出動了二十萬大軍,這是很可怕的數目,必須讓甄建離開襄樊,否則甄建若是出了狀況,皇上怪罪下來,就算他秦淵沒事,估計雷爻也吃罪不起。
 
     秦淵當晚就來到樊城,進了樊城軍營,直奔甄建寢室。
 
     甄建剛準備上床睡覺,敲門聲響起,葉秋上前開門,看到秦淵站在外面,甄建頓時一驚︰「秦大將軍?你怎麼來了?」
 
     秦淵笑著走了進來,問道︰「甄建,有空單獨說幾句話嗎?」
 
     甄建點了點頭,給了葉秋一個眼神,葉秋當即領悟,走出了寢室,還關上門,在院中守著。
 
     「大將軍請坐。」甄建指了指板凳。
 
     「你也坐。」
 
     秦淵和甄建面對面坐下,秦淵長聲嘆道︰「匈奴來犯的消息,想必你聽說了吧。」
 
     「聽說了。」甄建滿面凝重道,「雷將軍正帶著我們進行戰備呢。」
 
     秦淵問︰「你有何打算?」
 
     「我?」甄建聞言一愣,隨即道,「自然是聽雷將軍和秦雪陽將軍的調遣,努力備戰抗敵啊。」
 
     秦淵聞言蹙眉道︰「此次匈奴來勢洶洶啊,居然出動了二十萬大軍,其中步軍十三萬,騎兵五萬,水軍兩萬,船隻五百艘,攻城器械無數,分三路而來,如此浩大聲勢,從未有過。」
 
     甄建沉吟了片刻,緩緩道︰「梁國內亂未平,匈奴這是想趁梁國沒力氣的時候,一舉將襄樊破了,拿下大楚,毫無後顧之憂,看來他們這次對襄樊勢在必得。」
 
     「沒錯。」秦淵點頭道,「而且他們這次的領兵總帥是匈奴的三大名將之一的伯耶瓦爾術,在匈奴將領之中,此人是與我交鋒次數最多的,此人不僅勇武過人,而且排兵布陣,頗有大家之風,極難對付。」
 
     甄建聞言沉默了片刻,忽然道︰「秦將軍,恕我直言,這些事情,你不應該跟晚輩講,晚輩只是個副營使而已,你應該去找雷將軍商議。」
 
     「我來不是跟你商議對策的。」秦淵滿面凝重道,「我想讓你離開襄樊。」
 
     「什麼?」甄建聞言渾身一震,蹙眉望著秦淵,冷冷道,「秦將軍這是何意,難道認為甄建是貪生怕死之徒嗎?」
 
     「你不要亂想。」秦淵擺手道,「此次戰事,必然凶險無比,而你又是皇上特別看重的臣子,你若是在戰事中有損,恐怕會對雷將軍不利。」
 
     甄建搖頭道︰「秦將軍,這個理由實在太過荒謬了,甄建是軍人,是樊城的兵,難道在你們眼中,甄建就是來混世鍍金的京城大少爺嗎?」
 
     「秦某絕無此意!」秦淵道,「你在軍營裡的表現,雷爻經常告知於我,你表現得非常好,一萬五千新兵之中,數你最為優異,就算是那些老兵與你想比,也是遠遠不及,你是我見過的最傑出優異的少年。」
 
     「多謝秦將軍謬贊。」甄建頷首道,「秦將軍,甄建要留在樊城,留下來抗敵,甄建是軍人,不可臨陣脫逃,否則甄建有何顏面回京,有何面目面對自己身邊的親人和朋友?難道讓我告訴他們,我是個逃兵?」
 
     秦淵道︰「我可以讓雷爻調派你去江陵調糧,來回需一月有餘,待你回來的時候,想必敵軍已經到了,你也就不用再回來冒險了。」
 
     「這還是逃兵!」甄建高聲道,「秦將軍,甄建素來敬重你,你竟然想要以公謀私,請莫要讓甄建瞧輕你!」
 
     秦淵聞言沉默了片刻,忽然悠悠嘆道︰「你與我非親非故,秦某哪裡謀私了,我只是覺得你少年英才,允文允武,而且深得聖寵,將來一定能夠振興大楚,秦某對你期望很高,所以不希望你留在這裡冒險,此番用心,希望你能明白。」
 
     甄建慚愧拱手道︰「是晚輩無禮了,秦將軍請莫怪,但離開之事,晚輩真的不能答應。」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4-30 12:36
202章︰朝廷聖旨到
 
     「你為何……」秦淵望著甄建,顯得很苦惱,道,「甄建,國家為重,我將你看做大楚未來的希望,這種時候,你能否不要意氣用事?」
 
     「晚輩沒有意氣用事。」甄建搖頭,一臉認真地說道,「晚輩只不過按國家律法行事,按軍中軍規行事,大戰將至,任何兵將都不得以任何理由退縮,甄建是大楚的兒郎,有責任戍衛我大楚的邊城,有責任保衛大楚的疆土,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秦將軍,你請回吧。」
 
     秦淵聞言無奈站起,長聲嘆道︰「好啊,秦某果然沒有看錯你,此次大戰你若能活下來,將來勢必非池中之物,你……自己多加小心吧。」他說罷起身離開。
 
     秦淵剛走,葉秋走了進來,望著甄建,甄建起身道︰「時候不早了,睡覺吧。」說罷鑽到床上躺下。
 
     葉秋似乎有話要說,但卻沒說,吹燈上床睡覺,過了片刻,他忽然說道︰「甄建,當真不離開嗎?」
 
     「你都聽到了?」
 
     「嗯。」葉秋應了聲,問道,「你不怕死嗎?」
 
     「自然怕的。」甄建沉默了片刻,緩緩道,「可不知為何,我就是不想離開,我就是想要親自經歷一下樊城的戰火,或許,這對我來說,是一種洗禮。」
 
     他沉默了片刻,又道︰「別人都說我是救了襄陽救了大楚的少年英雄,但我知道,我根本不是什麼英雄,我甚至都沒親手殺過一個蠻夷,我只是耍了點小聰明而已,我這人脾氣不大好,受不了太大的委屈,蠻夷欺我大楚,我必須親手殺蠻夷,方能一解心頭之恨,我真正的敵人,是朝堂上以秦桓為首的那幫貪官,如果我連面對匈奴蠻夷的勇氣都沒有,又談何肅清朝堂,匡扶大楚。」
 
     葉秋聞言沉默了許久,忽然沉聲道︰「你放心,無論你走到哪裡,我都會跟著你,我是個江湖草莽,除了一身武藝,也沒什麼其他本事,但我會永遠站在你身後,為你擋下所有從暗處放出來的冷箭。」
 
     「多謝了,葉兄弟。」
 
     「不客氣,甄掌櫃,你是我見過的……最勇敢的掌櫃。」
 
     甄建並不滿足這樣的誇贊,補充道︰「還是最年輕的掌櫃。」
 
     葉秋笑道︰「對,最年輕的掌櫃。」
 
     甄建又道︰「還是最帥的掌櫃。」
 
     葉秋無奈笑道︰「對,最帥的掌櫃。」
 
     「還是最聰明的掌櫃。」
 
     葉秋沒好氣地叫起來︰「你有完沒完了,說你胖你立刻就喘,臭不要臉,睡覺!」
 
     ……………………………………………………………………
 
     襄樊兩城都在積極都做戰備工作,老兵負責搬運石滾木上城牆,新兵則在加緊操練,雷爻和秦淵又從城中百姓分別徵召了兩萬青壯,同時進行操練,作為預備兵,但這些預備兵暫時都沒有甲冑和兵器,只能每人分發一根木棍,工匠處已經在趕制箭矢和兵器,作戰時期,襄樊才有製造兵器的特權,平時的兵甲,都只能等待朝廷發放。
 
     襄樊兩城的氣氛很緊張,也很壓抑,不過無論百姓還是軍人,都在積極努力的籌備,襄樊的百姓覺悟性很高,他們肯留下來,就是做好了跟城池共存亡的打算。
 
     二十三天後,探馬來報,敵軍兩萬騎兵距離樊城只有一百五十裡了,三天必到,甄建忽然找到雷爻,問他有沒有強弓,因為他這段日子力氣增長的太快了,即便營中一石五的強弓也禁不住他拉,而守城作戰,最重要的兵器就是弓箭,他需要一張趁手的弓。
 
     雷爻帶甄建到自己的將軍府,他府中有個小型兵器庫,裡面有三張強弓,但甄建試了一下,最強的弓也不過才兩石的拉力而已,還是太差勁,這下倒是讓雷爻無語了,雷爻平時用的弓也就是一石七鬥而已,甄建居然覺得兩石強弓差勁,他真的為甄建的怪力感到好奇。
 
     但現在也不是好奇的時候,雷爻親自帶甄建去找城中匠師,準備讓匠師給甄建現做一張強弓。
 
     雷爻帶著甄建來到城中最大的王記鐵匠鋪,只見店鋪裡面賣各種刀劍,有菜刀,有殺豬殺羊用的尖刀,也有江湖俠客用的劍,還有戰場上用的刀,甚至連長兵都有。
 
     甄建也算是開了眼界,沒想到樊城這裡居然可以公開賣管制兵器,但轉念一想,便也釋然,樊城是什麼地方,這裡可是國之邊境,這裡常年被戰亂襲擾,人人自危,城中之人,尚武成風,當地官府自然也不會管制這些東西,這要是在京城,這鐵匠鋪的老闆估計早就被抓了砍頭了。
 
     一見雷爻到來,一名皮膚黝黑的矮壯漢子趕忙迎了出來,行禮道︰「拜見雷將軍。」
 
     「老王不必多禮了。」雷爻淡然一笑,道,「我這次來不是為了公事,是私事。」
 
     老王點了點頭,攤手道︰「雷將軍裡面說話,請。」說罷把雷爻引進了後院。
 
     剛進後院,便聽到滿院都是叮叮當當之聲,七八個鐵匠爐前,十幾個鐵匠都在打鐵,院子中間堆放著十幾籮筐箭矢頭,幾個木匠在一旁做箭矢桿,這麼大規模的鐵匠鋪,估計也只有在襄樊這種地方能見到。
 
     王鐵匠笑道︰「雷將軍,您要的兩萬支箭矢,很快就能完工了,現在已經開始在做臘桿槍了。」
 
     「嗯。」雷爻點了點頭,問道,「你這裡最強的弓,多大拉力?」
 
     王鐵匠道︰「小的這裡最強的弓是兩石三鬥的,不過放在庫裡沒人買,因為沒人拉得動。」
 
     甄建插嘴道︰「能拿來讓我試試嗎?」
 
     王鐵匠點頭道︰「當然可以。」
 
     他說罷高叫起來︰「老陳,去庫裡把最強的那張弓取來。」
 
     一直在幾個鐵匠爐前遊走監工的一個人轉頭應了聲︰「好!」說罷便轉身離開。
 
     當那人轉身的那一刻,甄建看到那人的臉,頓時一驚,那人的左臉有一大塊皮肉似乎被燒傷過,留下一塊猙獰的疤,甄建忽然想到了丐幫告訴自己的消息,便裝作無意地問道︰「老王,那位老陳的臉還真夠嚇人的啊。」
 
     老王點頭笑道︰「是啊,老陳是祖傳的鐵匠,聽說他這臉啊,就是以前打鐵的時候燙傷的。」
 
     「哦……」甄建偷偷看了一眼老王的手臂,老王挽著袖子,兩條手臂黑黝黝的,毛很長,但卻沒有任何疤痕,可以確定他不是另外一個逃生的驛吏,便問道,「他在你這做很久了吧?」
 
     「有段時間了。」老王想了想,道,「四年前,他從外地來了樊城,上我這裡來討生活,我見他打鐵手藝不錯,就用了他,去年讓他做了領頭的,現在他很少輪錘子了,主要就是監管一下這些年輕人的手藝。」
 
     「哦。」甄建點了點頭,還想多問點什麼,但想想若是再問下去,未免太明顯了,打草驚蛇可就不好了,眼下大戰在即,他也沒空去處理這個事,只能等戰事結束後再說,所以他便不再多問。
 
     沒過一會兒,老陳從庫裡把強弓取來了,甄建趁機打量了一下老陳,皮膚很黑,四十多歲,除了臉上那塊傷疤,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甄建只看了他一眼,便不敢多看了,以免讓對方察覺,他接過強弓,拉了幾下,搖頭嘆道︰「力道還是太小了。」
 
     老王見狀驚嘆不已道︰「這可是兩石三鬥的強弓啊,都沒人能拉得開的,這位少年郎當真是一把子好力氣啊。」
 
     雷爻呵呵笑道︰「他自小便是天生神力,連我都難望其項背,老王,你能否為他現做一柄強弓?」
 
     老王問道︰「要多重的?」多重是做弓的一種行話,代表了弓的拉力,因為測試弓拉力的時候,是把弓身掛在牆上,然後在弓弦上掛重物,當重物完全把弓弦拉開,這重物的重量,就是弓的拉力了,所以做弓的工匠一般都是問對方要多重的弓。
 
     甄建道︰「四石的弓,你做得出來嗎?」
 
     「四石?」老王聞言驚得差點咬到自己舌頭,瞪大了眼震驚地望著甄建。
 
     甄建點頭道︰「沒錯,四石,四石強弓應該正好適合我。」
 
     老王蹙眉道︰「聽聞秦淵將軍神力無敵,但他的配弓也只有三石五鬥,你當真要四石強弓?」
 
     甄建點頭︰「沒錯,我要四石強弓,你就說能不能做吧?」
 
     老王沉吟了許久,用力點頭,道︰「能做,不過至少需要一個月,甚至還不止,而且,這價格……也不一般啊,那都是極品材料,而且,弓胎要用純鋼打造,十分困難。」
 
     甄建點頭一笑︰「好,錢不是問題,你開個價。」
 
     老王豎起五根手指,道︰「五百貫!」
 
     甄建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遞給他,道︰「這是一千兩的銀票,不用找零了。」
 
     「一……一千兩……」老王接過銀票的時候,手都顫了。
 
     甄建道︰「希望你能盡快地給我做好弓,還有,這柄兩石三鬥的弓,我要了,沒有趁手的弓之前,先拿這一柄湊合著用吧。」
 
     老王道︰「好,你盡管拿去,這張弓才值三十貫而已。」
 
     老王想了想,又道︰「不過,這位……」
 
     「我姓甄。」
 
     「這位甄少俠……」老王道,「我得提醒你,四石強弓比一般的弓要大,箭矢也比一般的箭矢長,必須特製。」
 
     甄建又從懷裡掏出一千兩銀票遞給他,道︰「箭矢用木莢豆木做箭矢桿,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太輕的箭矢我可不要,哦,對了,純鋼的箭矢,你能做嗎?」
 
     「啊?純鋼的箭矢?」老王聞言再次震驚,愣了許久後,看了看手中的銀票,當即用力點頭,「能做!」
 
     甄建道︰「那順便再給我做十支純鋼箭矢。」
 
     「好!」老王點頭答應。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跑進來一個人,居然是葉秋,葉秋一進來便道︰「甄建,朝廷有聖旨到,是給你的。」
 
     雷爻和甄建聞言同時一驚,二話不說,立刻快步出了鐵匠鋪,朝軍營跑去。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4-30 12:37
203章︰甄建抗旨
 
     他們三人急匆匆地回到中軍營地,只見中軍主營的場地上,整齊地站著著兩百禦林軍,禦林軍甲冑華麗,樊城的將士們與之相比,簡直仿若乞丐。
 
     軍陣最前面,為首之人,竟然是王廣,在王廣的對面,秦雪陽帶領眾將士在那恭敬地站著,面前放著香案。
 
     甄建他們繞過禦林軍,來到王廣面前,王廣朝甄建一笑,甄建也朝他一笑,甄建向他行禮,高聲道︰「臣甄建恭迎聖旨!」
 
     王廣展開手中的明光卷軸,高聲誦念︰「詔曰,為人臣者,當思其君,今聖上頭疾發作,奇痛難當,久不能朝,國事廢弛,朝綱不振,此乃社稷之危,頃刻不怠,著太醫院禦醫甄建即刻返回京城,為聖上診治頭疾,不得有誤,欽哉!」
 
     甄建聞言頓時愣在了那裡,皇上召他回京治療頭疾?用腳丫都能想出來,治療頭疾只不過是個幌子,其實就是皇帝收到秦淵的軍報之後,害怕甄建有危險,立刻下令將他調回京城去,避開這場大戰。
 
     皇帝對他的關心固然是好的,但甄建的心裡卻不舒服,很不舒服,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明明很怕死,卻很想要經歷一場戰火的洗禮,或許這場戰爭,他會死,但他還是想要參加,連他自己都莫名其妙。
 
     「甄建,來接旨啊!」王廣見甄建傻站著不動,出言催促。
 
     甄建緩緩抬頭望向王廣,還是沒有上前,後方的秦雪陽望向甄建的背影,眸中仿若藏著什麼物事,復雜難明。
 
     雷爻在甄建的身後低聲催促道︰「甄建,還愣著幹什麼,快去接旨啊!」
 
     王廣雙眉蹙起,再次出言催促︰「甄建,速速上來接旨!」
 
     甄建緩緩拱手,向王廣一禮,沉聲道︰「王將軍,請代甄建回復皇上,樊城戰事將起,甄建身為軍人,不能擅離職守,做個逃兵,回京之事,恕難從命。」
 
     此言一出,滿場的人全都驚呆了,他居然敢違抗聖旨。
 
     雷爻著急地低吼︰「甄建,你瘋了麼,這可是聖旨啊,你敢抗旨?不要命了?」
 
     王廣雙眉緊鎖地望向甄建,冷冷道︰「甄大人,你可千萬莫要犯糊塗,抗旨是什麼下場,你應該知道的。」
 
     「甄建當然知道。」甄建長身一揖,行了個大禮,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甄建現在是樊城的一名軍人,如今強敵來犯,甄建是萬萬不會離開的,皇上的美意,甄建心領了,皇上若是要降罪,甄建一力承擔,但請王將軍替甄建向皇上求個情,看在甄建往日所立功勞的份上,莫要為難甄建的家人。」
 
     後方的秦雪陽聞言為之動容,再也忍不住了,忽然大叫起來︰「甄建,本指揮使命令你,立刻隨王將軍回京!」
 
     雷爻也高聲大喝起來︰「甄建,本鎮撫使命令你,立刻收拾行囊回京!」
 
     甄建回頭向他們二人拱手一禮,肅然無比道︰「二位將軍,恕難從命!」
 
     「你敢違抗軍令!」雷爻氣得大叫。
 
     甄建決然道︰「甄建必須留在樊城抗敵!」
 
     「樊城不缺你一個!」秦雪陽忽然大吼起來,雙眼之中已經流出了淚花,她當然知道抗旨是什麼後果,死路一條,她不希望甄建死,她現在才知道,甄建不是什麼無恥之徒,他的血,比任何人都烈。
 
     就在這時,葉秋忽然快步上前,猛然一記手刀,劈在甄建後脖子處,甄建頓時搖搖晃晃,努力轉身,看到是葉秋,他不禁罵了聲︰「我曰你大【爺】!」說罷兩眼一翻,筆直倒地。
 
     葉秋趕忙半跪在地,向王廣行禮,道︰「王將軍,甄建得了 癥,神志不清,所以胡言亂語,方才他說的話,你千萬莫要往心裡去,還請王將軍速速將其帶走!」
 
     王廣聞言雙眼一亮,趕忙順著葉秋給的台階往下走,點頭道︰「嗯,原來甄建是得了 癥,難怪胡言亂語,方才的事,本將軍就不計較了,來人,把甄建綁了,帶走!」他生怕甄建醒來後作怪,乾脆把他綁了,省事。
 
     葉秋道︰「王將軍,小人是甄建的貼身侍衛,還請允許小人侍奉在甄建身旁。」
 
     「可以。」王廣道,「你速去給他收拾行囊。」
 
     「是!」葉秋聞言大喜,一陣風似地跑開了。
 
     雷爻和秦雪陽頓時松了一口氣,秦雪陽望著眾羽林軍七手八腳地拿繩子捆甄建,卻開心得直抹淚。
 
     周圍的眾將士也是開心不已,他們當然知道甄建不是得 癥,甄建是想要留下來跟他們抗敵,為此居然抗旨,決心之堅,簡直讓他們敬佩,看到甄建被強行帶走,他們也為甄建高興,這樣的烈血男兒,而且還是少年英雄,當世罕見,他們自然不希望甄建有事。
 
     下午時分,王廣帶著羽林軍從樊城東門出城,城頭之上,秦雪陽和雷爻站在那裡,目送他們離開,只見隊伍中,甄建被捆得好似粽子,被人用擔架抬著,模樣好生狼狽。
 
     樊城附近一片蕭條,行了好幾十裡也不見村鎮,天色已晚,王廣他們便在河邊紮營休息。
 
     終于,甄建醒來,在那裡掙紮大叫,葉秋端了一碗肉湯過來,蹲下身,道︰「別叫了,叫得嗓子不疼麼?來,喝點肉湯。」
 
     「你這個叛徒!」甄建怒瞪葉秋,道,「你居然背叛我!」
 
     「屁!」葉秋翻了個白眼,道,「我是為你好,留在樊城拼命有什麼好的,況且,若是平常,留在那抗敵也就算了,現在是聖旨召你回京呢!你膽兒挺肥,還敢抗旨,就憑你抗旨這一條,王廣就可以將你就地擒拿,帶回京城去問罪,到時候你不僅沒法留在樊城,回京後還會被皇帝砍頭!」
 
     甄建聞言頓時不說話了,他也知道,葉秋說的是對的,但他很不甘心。
 
     葉秋長嘆一聲,忽然悠悠道︰「我搞不懂,你為什麼那麼想要留在樊城抗敵,當兵當上癮了?」
 
     「你不懂。」甄建微微仰頭,目視漫天星辰,緩緩道,「我這是在證道。」
 
     「什麼?」葉秋蹙眉望著他。
 
     甄建直視葉秋,冷冷道︰「之前我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一定要留下來打仗,現在我清楚了,大楚現在外有強敵環飼,侵掠疆土,踐踏百姓,內有奸賊當道,禍國殃民,如此內憂外患,偌大江山宛若大廈將傾,一旦大楚崩塌,大楚所有百姓將淪為蠻夷之族的奴隸,任其踐踏,我雖然不才,但願意挑起這救國重任,然而任重道遠,我需要一顆強大的道心才能堅持走下去,我必須接受戰火的洗禮,以證道心。」
 
     葉秋聞言面色一肅,忽然道︰「我懂了,其實在練武一途,也是這樣,想要踏入宗師之境,最重要的一步,也是如此,也可以稱之為證道。」
 
     甄建道︰「所以我必須留在樊城,經歷這一場戰火的洗禮,你得幫我。」
 
     葉秋無奈道︰「聖旨已下,你已在回京途中,我如何幫你。」
 
     甄建道︰「現在離樊城還不遠,還來得及回去。」
 
     「別開玩笑了。」葉秋冷笑道,「怎麼回去?我救你回去嗎?到時候皇上怪罪起來,你就算證道了,也是死路一條,而且還會連累我們藏劍山莊。」
 
     甄建想了想,忽然道︰「你去讓王廣來見我,我來跟他談,勸他帶我回樊城。」
 
     葉秋聞言一愣,隨即用奇怪的眼神望著他,道︰「你真能異想天開,你認為他敢違抗皇命?」
 
     甄建道︰「我瞭解他,你去叫他過來便是了。」
 
     葉秋無奈,點了點頭,道︰「好吧,我去叫他。」說罷端著湯碗轉身離開。
 
     過了一會兒,王廣來了,在甄建面前盤膝坐下,道︰「你找我?」
 
     甄建道︰「我有幾句話,想跟你單獨談談。」
 
     王廣明白了他的意思,讓親衛們都走開,然後道︰「可以說了。」
 
     甄建直接開門見山道︰「王將軍,和我一起回樊城守城抗敵吧。」
 
     王廣聞言一愣,隨即皺眉道︰「甄大人,你是不是真的犯 癥了?」
 
     「我很清醒。」甄建一臉誠摯地說道,「王將軍,你難道想一輩子都待在京城,整日做護衛嗎,匈奴人和圖勒人攻我大楚城池,掠我大楚疆土,踐踏我大楚百姓,你難道不想親手殺他們嗎?」
 
     「自然想。」王廣神色一肅,冷冷道,「王某做夢都想殺這幫蠻夷,但王某是禦林軍,有皇命在身,甄大人,你就別再讓王某為難了。」
 
     「不,王將軍。」甄建道,「你的血,不夠烈,你的心,不夠堅定,我要殺那幫蠻夷,我敢抗旨,你敢嗎?」
 
     王廣聞言神色一滯,嘆息道︰「這一點,王某確實無法與甄大人你想比,王某有家小……」
 
     「我也有家人!」甄建冷然道,「不要說這些沒用的,現在我有一條計策,可以讓你我一起回去抗敵,而且可以免於責罰,你要不要聽?」
 
     王廣聞言一驚,猶豫了片刻,緩緩點頭︰「你說!」
 
     甄建道︰「據探馬來報,匈奴先鋒騎兵三日之內就會到,明日一早,你就說我病了,病得很重,就要死了,要立刻回樊城醫治,然後帶我返回樊城,以治病為由,在城中拖個兩三日,待敵軍一到,我們想離開都不行了,這樣一來,咱們就不算抗旨了吧。」
 
     「這……」王廣皺眉道,「我們隨行帶了三個軍醫。」
 
     甄建道︰「你放心,我若裝病,以軍醫們的醫術是診不出來的,別忘了,我可是禦醫。」
 
     王廣蹙眉沉吟道︰「皇上當真不會怪罪嗎?」
 
     甄建道︰「你放心,皇上對我何等隆寵,他這次召我回去,頭疾只不過是個幌子,就是想讓我趨吉避凶,定不會責罰我的,有我替你說情,皇上也不會責罰你的。」
 
     王廣嘆息道︰「其實我倒也不怕受罰,就算是戰死在匈奴人的屠刀下,我也無所謂,我就怕連累家小。」
 
     甄建道︰「請你相信我,你家人一定不會有事的。」
 
     王廣沉吟了許久,忽然點頭道︰「好,王某一生循規蹈矩,早已膩了,今日便陪你瘋狂一次!」
 
     「那就好!」甄建趕忙道,「你去幫我的藥箱拿來,我裝病要用銀針。」
 
     「好。」王廣說著便轉身離開。
 
     甄建終于長舒了一口氣,暗自慶幸這次來宣旨的是王廣,要是換做其他人,估計他就只能乖乖回京了。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4-30 12:38
204章︰小拳拳捶你胸口
 
     沒過多久,王廣便取來了甄建的藥箱,葉秋也跟著一起來了,葉秋也沒想到甄建真的說服了王廣,但他也沒空吃驚,先替甄建松綁,甄建從藥箱裡取出銀針,然後開始在自己的穴位上紮針,邊紮邊道︰「我施針之後會口吐白沫,抽搐,最後會暈厥,脈象一片混亂,不過這只能持續半個時辰,你們要趕緊讓軍醫來給我治療,他們肯定會束手無策,記住,半個時辰後,千萬不可讓軍醫再給我診脈了,否則會露餡。」
 
     「知道了!」二人同時點頭。
 
     甄建施針片刻,臉色變得一片慘白,嘴唇發紫,渾身都在顫抖,看起來十分痛苦,王廣和葉秋有點擔心地問︰「你沒事吧?你臉色好難看。」
 
     「沒事。」甄建吃力地回了句,聲音都在顫,他拔掉身上所有的銀針,遞給葉秋。
 
     葉秋將銀針全部收起來放回藥箱,王廣起身道︰「我先離開,葉秋你待會大聲叫。」
 
     「嗯!」葉秋點頭,王廣轉身離開。
 
     甄建躺在榻上開始抽搐,口中直吐白沫,看起來十分痛苦,葉秋趕忙大叫起來︰「不好啦!甄建要死啦!不好啦,甄建要死啦……」
 
     此言一出,早已靜候在一旁的王廣帶著幾個親衛沖了過來,闖入營帳之中,看到甄建如此模樣,立刻轉頭朝身旁的親衛,道︰「快去傳軍醫!」
 
     「是!」親衛領命而去。
 
     沒過多久,三名軍醫急匆匆地趕來,營帳外已經圍了好多人。
 
     三個軍醫上前查看甄建的癥狀,然後輪流給甄建診脈,甄建還在口吐白沫,渾身抽搐,同時,只聽到他口中艱難說道︰「快送我去樊城,只有樊城的軍醫能救我……」
 
     他連續重復了三遍,然後便昏了過去。
 
     王廣看得心驚肉跳,要不是早就知道這是甄建做的局,估計他都要被甄建現在的樣子嚇死。
 
     三個軍醫診脈結束,全都雙眉緊蹙,然後聚在一起,低聲交流討論。
 
     王廣望著他們三人,滿面擔憂地問︰「如何?」
 
     一個四十多歲的軍醫拱手歉然道︰「王將軍,恕我等無能,甄大人這個病況,我們從未見過,實在無法確定是何病癥。」
 
     另外一個軍醫道︰「從癥狀上來看,有點像是癲癇,但脈象卻又不是癲癇的脈象。」
 
     王廣趕忙問︰「那是什麼脈象?」
 
     「回王將軍,他的脈象雜亂不堪,但卻強健有力,倒有點像是行岔了氣。」
 
     葉秋這時道︰「王將軍,甄建方才說只有樊城的軍醫能救他,不如就送他回樊城求醫吧,反正此處距離樊城不過幾十裡,很快便能到。」
 
     王廣雙眉緊蹙,故意裝作猶豫不覺的樣子,沒想到幾個軍醫也道︰「是啊,王將軍,不如就送他回樊城求醫吧,我等醫術有限,實在不知如何治療,甄大人是朝廷禦醫,他說樊城的軍醫能救他,那不如回去試試,看甄大人的脈象,雖然亂,卻不虛弱,想來還能撐點時日,不過也不宜拖太久,遲恐有變。」
 
     王廣等的就是他們這句話,聞言立刻點頭道︰「好,傳我軍令,明日天亮拔營,火速返回樊城!」
 
     ……………………………………………………………………
 
     隔日一早,太陽剛剛升起,兩百禦林軍便拔營出發,朝樊城行去,而且速度很快,才中午時分便到了樊城,趕緊把甄建送回中軍營區,雷爻和秦淵正好在中軍營區,一聽說此事,趕緊趕了過來,正好王廣從甄建的寢院往外走,與他們踫到了,他們趕忙問王廣發生了什麼事。
 
     王廣也不知道此事能不能告訴他們,索性把這個事情交給甄建決定,於是便撒謊告訴他們二人,甄建得了怪病,生命垂危,就快死了,需要樊城的軍醫來治療。
 
     雷爻立刻命人傳軍醫去甄建的寢室,然後他們二人便進甄建的寢室探望。
 
     進去之後,只見甄建坐在桌前啃一隻紅燒雞,啃得可帶勁了,葉秋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閉目養神,雷爻和秦淵見狀頓時愣住了,甄建也愣住了,雙方對視了片刻,甄建尷尬地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燒雞,手在身上亂擦。
 
     秦淵瞪眼問道︰「你不是得了怪病,快死了嗎?怎麼還在這裡吃雞?」
 
     「額……」甄建忽然覺得這段台詞有點耳熟,仔細一想,這不是電影《唐伯虎點秋香》裡的台詞嗎,於是乎,他用力扯下一隻雞翅膀,很調皮地唱起來,「因為紅燒雞翅膀,我喜歡吃。」
 
     秦淵和雷爻感覺被雷得裡焦外嫩,雷爻急問道︰「到底怎麼回事,我看你不像有病的樣子啊。」
 
     甄建道︰「不,我有病,就快死了。」
 
     秦淵頓時沉下了臉,冷聲道︰「老實交代,到底怎麼一回事!」
 
     甄建聞言無奈咂嘴︰「好吧,我老實交代,我是裝病的。」
 
     「裝病?」雷爻聞言瞠目結舌。
 
     秦淵卻很聰明,很快便明白了,冷哼道︰「就是為了回樊城?」
 
     「是的。」甄建微笑點頭。
 
     秦淵道︰「我現在就去告訴王廣!」
 
     「沒用的。」甄建咧嘴笑嘻嘻道,「他知道我是裝的。」
 
     秦淵和雷爻的表情頓時變得很精彩,良久,雷爻難以置信道︰「你收買了王廣?」
 
     「雷將軍你說話太難聽了。」甄建一臉賤笑道,「我是用大義說服了他,絕對沒有給他一文錢。」
 
     「這……」雷爻還是不敢相信,瞪眼驚嘆,「這怎麼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甄建笑道,「他比察哈爾哈好說服的多了,我說服他,用了……沒超過十句話。」
 
     「哼!」秦淵用力瞪了甄建一眼,冷哼道,「只怕你死後,全身上下都爛了,這根舌頭卻是一萬年也爛不掉。」
 
     甄建嬉皮笑臉道︰「秦將軍,你不要這樣嘛,我回都回來了,你再生氣也沒有用了。」
 
     秦淵聞言無奈嘆息,滿臉鬱悶道︰「好啊,你自己要找死,我管不了你,我走了!」說罷轉身就開門出去。
 
     雷爻也是搖頭嘆息一聲,跟在秦淵後面出了寢室。
 
     他們剛出寢室,只見秦雪陽如一團烈火般沖進了寢院,看到秦淵和雷爻,秦雪陽一愣,隨即問道︰「爹,甄建……怎麼樣了?」
 
     秦淵搖頭長嘆,道︰「你自己進去看吧。」他搖頭嘆息,是為甄建去而復返而煩心,雷爻也是愁眉不展。
 
     然而在秦雪陽看來,她以為甄建病得很重,估計離死不遠了,否則秦淵和雷爻怎麼會垂喪著臉呢,她頓時僵在了原地。
 
     秦淵和雷爻快步離開,秦雪陽一步一步緩緩走向甄建的寢室,她心中此刻好矛盾,想看甄建,卻又不敢,她生怕自己看到甄建躺在床上只剩最後一口氣,一想到那畫面,兩行晶瑩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
 
     從小到大,秦淵把秦雪陽當男孩子養,要求極嚴,練武受傷,都不許她哭泣,她已經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流過淚了,但這次,她流淚了。
 
     在甄建的寢室門外站了許久,秦雪陽努力平定心情,抬手擦去淚水,推門走了進去,然後她就看到甄建抱著一隻燒雞在那啃得很賣力。
 
     「這……」秦雪陽一時間懵了,愣了許久,問道,「你沒事?」
 
     甄建放下燒雞,挑眉道︰「沒事啊,我能有什麼事?」
 
     秦雪陽快步上前,道︰「我聽說你得了重病,就快死了,怎麼會沒事?」
 
     「假的。」甄建笑了笑,道,「我若是不裝病,又怎麼能回樊城來呢?」
 
     「什麼!」秦雪陽聞言再次愣在原地,一時間當真是百感交集,淚水再次奪眶而出,聽到這個消息,她明明很開心,但卻又覺得甄建實在太可惡了,騙得她那麼傷心,還為他落淚,自己可是女強人,在他面前落淚,多丟人啊……
 
     「喂,你哭什麼,你別哭啊!」甄建見她流淚,頓時慌了,趕忙起身走到她面前,想要替她抹去淚水,但自己雙手全是油膩,實在下不去手。
 
     秦雪陽自己抬手擦拭淚水,用通紅的眼楮瞪他,氣哼哼道︰「你這人滿嘴謊話,壞的要死,討厭透了!」她說著用小拳拳捶在甄建胸口。
 
     她雖然沒怎麼用力,但她力氣太大了,而且她可能沒用小拳拳捶過別人胸口,這應該是第一次,力道沒掌握好,甄建被捶得直接把嘴裡的雞肉全都噴了出來,踉蹌後退,捂住胸口直咳。
 
     「還裝!」秦雪陽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以後再敢騙我,我打死你,哼!」說罷扭頭轉身,披風一甩,瀟灑離去。
 
     甄建揉搓自己的胸口,鬱悶道︰「這女人下手真的沒輕沒重啊,哎喲,差點要了我小命。」
 
     一旁閉目養神的葉秋忽然睜開眼,笑嘻嘻道︰「你有福啦,人家看上你了。」
 
     甄建聞言一滯,轉頭瞪了他一眼,道︰「你再胡說八道,每年扣你三千貫。」
 
     「你就自欺欺人吧。」葉秋閉上眼楮,繼續閉目養神,二郎腿在那一個勁地抖著。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4-30 12:41
205章︰浮橋攻守之戰(上)
 
     裝病的日子太無聊,只能躲在寢室裡,哪兒都不能去,甄建每天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打坐修煉擒龍訣。
 
     還好,三天之後,匈奴的三萬騎兵到了,在城外五裡處紮營,營地從城西蜿蜒到城北,宛若一個半圓,將樊城圍住。
 
     終於見到敵軍了,樊城立刻進入一級戰備狀態,城頭上的崗哨翻倍,就連秦淵都親自前來樊城指揮軍事佈防,樊城所有士兵,接到雷爻的命令,夜間睡覺不許解甲,兵器就放在床邊,隨時隨地待命,城中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既然敵軍已至,甄建他們也走不了了,他的「病」自然也好了,可他卻發現,自己成了一個閑人,他們天卯營有營使張遠和副營使李大有操持,他這個副營使基本成了擺設,任何事都插不上手。
 
     甄建閑著無聊,便獨自一人登上城牆,他要從城中看一看外面的敵軍,感受一下大戰的氣氛。
 
     甄建登上城牆,走到城垛邊,舉目西望,只見夕陽之下,敵軍大營烏央烏央宛若一片汪洋,從城西繞到城南,將樊城圍著,隱約可見敵軍營地中有兵馬調動,那宏大的場面,對人有巨大的壓力,甄建看第一眼的時候,有一種喘不上氣的感覺,呼吸變得沉重而急促,過了好久才慢慢適應。
 
     甄建手扶城垛,眺望敵軍營地,咬牙低聲自語︰「就是這群虎狼蠻夷,一直在窺視我大楚萬裡疆土,踐踏我大楚的百姓……」
 
     殘陽如血,將甄建全身染成金黃色,後方傳來腳步聲,秦雪陽緩步走上城牆,看到甄建,秦雪陽微微一愣,邁步走了過去,她身穿甲冑,每走一步,都發出鏗鏘聲響,剛剛靠近,甄建便已轉身。
 
     二人對視一眼,甄建行禮︰「秦將軍。」
 
     秦雪陽抬手示意他免禮,走到城垛旁,目視城外敵軍大營,沉默片刻,緩緩問道︰「怎麼樣,感覺如何?」
 
     甄建道︰「雖然我很討厭這幫蠻夷,但不得不承認,他們的確實很厲害,從他們的軍營佈置方式就可以看出來,敵軍將領絕非等閑之輩。」
 
     「那是自然的。」秦雪陽道,「匈奴和梁國覬覦我襄樊八十多年,但卻一直攻克不下,襄樊就是他們的眼中釘,所以但凡對襄樊開戰,他們都會派出最厲害的將領,最精銳的士兵,這一次,匈奴發十五萬步軍,三萬馬軍,兩萬水軍,合共二十萬大軍,我在襄樊待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龐大的軍力。」
 
     甄建眯眼望著敵軍大營,道︰「這才是三萬騎兵而已,就已如此氣勢磅礡,若是二十萬大軍齊至,那是何等可怕。」
 
     秦雪陽轉頭望著他,挑眉問道︰「現在後悔了?」
 
     甄建笑了笑,道︰「你不要亂說,我後悔什麼,我只是恰巧生病,被困在了樊城。」
 
     秦雪陽聞言饒有興致地打量他許久,忽然道︰「有的時候我真搞不懂,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千萬別對我有什麼好奇。」甄建趕忙道,「我知道我長得帥,人格魅力也高,足智多謀,文武全才,無數美少女對我傾慕,但我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所以你千萬不要對我產生任何好奇感,因為我……真的不是什麼好人。」
 
     甄建這番無恥之言讓秦雪陽無語,秦雪陽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有的時候,我真想撕爛你這張嘴。」說罷轉身沿著城牆往前走去,繼續巡視城防。
 
     甄建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挑眉聳肩,轉頭下了城牆。
 
     又過兩天,漢江上行來大片的船隻,船隊連綿十裡,最大的船足有十丈長,最小的也有三丈長,共有五百多艘,這些都是匈奴的戰船,匈奴的兩萬水軍到了。
 
     兩萬水軍在襄樊兩城上游七裡之處靠岸,開始建造船港碼頭,往岸上運送攻城器械和糧草,五日之後,碼頭建造好,攻城器械和糧草也全都運送完畢,與此同時,匈奴的主力大軍也到了,十五萬步軍加三萬騎兵將樊城圍得水泄不通,不過他們並未急著攻城。
 
     此時此刻,樊城裡所有的兵士都緊張得要死,東西北三大軍營區負責三面城牆的防守,中軍則負責全軍待命,哪裡需要支援,他們就必須火速趕去,他們就是樊城的一塊磚,哪裡需要往哪搬。樊城南軍營區和襄陽的北軍營區的任務最重,他們負責防守浮橋。
 
     浮橋是連接襄樊兩城的唯一通道,也正是有了浮橋的存在,才能讓襄樊兩城的兵力和糧草可以共用,樊城兵力三萬,襄陽兵力三萬,加起來六萬大軍,若是六萬大軍全部進入樊城,二十萬大軍想要破樊城,難度很大,所以,無論是想要破樊城還是襄陽,一定要先摧毀浮橋,切斷兩城之間的水上交通。
 
     上一次察哈爾罕之就因為出其不意地摧毀了浮橋,才會輕而易舉地拿下了樊城。
 
     秦淵和雷爻雖然同屬鎮撫使,但每逢戰事,一切以秦淵的命令為先,樊城鎮撫使也必須聽秦淵的軍令,只有一個最高領導者,才不會產生分歧,秦淵再次親自前往樊城來坐鎮指揮佈防。
 
     這天上午,甄建在營中練武,忽然聽到南邊傳來「嗚嗚」的號角之聲,聲音很遠,似乎是敵軍的號角,甄建聞聲心頭一驚,難道說敵軍準備攻打浮橋了?
 
     沒過多久,就聽到一聲響亮的號角聲傳來,也是從南邊傳來的,不過這一聲很近,也就二三裡遠,是他們南城樓的號角,緊接著,戰鼓之聲響起,然後滿城都是戰鼓聲,甄建趕忙朝校場奔去。
 
     剛到校場,就看到張遠站在校臺上滿面凝重高喝︰「全營列隊,快!前往大校場!」
 
     所有人都飛快列隊,人很快到齊,張遠帶著大家出發,來到大校場,只見大校場這裡,無數兵士,秦雪陽身穿甲冑,站在校臺上,冷冷地望著這些士兵陸續趕來。
 
     中軍營區的一萬大軍很快集合完畢,秦雪陽大喝一聲︰「所有人速速隨我去浮橋馳援!」說罷率領大隊快速出發。
 
     甄建他們到了北城門,先上城牆,只見城牆上密密麻麻站了好多兵士,他走到城牆邊朝漢江望去,只見江面上敵軍近百船隻揚滿了帆,順著江水流淌而下,直奔浮橋而來,這些船上沒有人,是敵軍用來沖擊浮橋用的,目的只有一個,摧毀浮橋。
 
     從城牆上望去,船速並不是很快,但甄建知道,這些船很大,很沉,浮橋畢竟是浮橋,沒有橋樁,很不結實,被這麼大的船沖撞到,很容易崩毀,他的心頓時提了起來。
 
     船距離浮橋越來越近了,還有不到兩裡了,忽然,有船停住了,有的船居然還翻了,江邊的那些船好像是撞到了什麼東西,要麼就是撞破船艙,要麼便是被撞翻,反正都沉了。
 
     「好!」樊城和襄陽城頭的眾軍士紛紛歡呼起來,甄建雖然搞不懂狀況,但也跟著大家一起歡呼。
 
     葉秋好奇心起,問向旁邊的一個人,道︰「那些江邊的船怎麼或翻或沉了?」
 
     正好旁邊的就是老兵薛虎,薛虎笑著解釋道︰「自從上次察哈爾罕用船撞毀了我們的浮橋之後,去年冬天的時候,秦將軍下令命人在江邊打下了無數巨大的木樁,現在是夏天,江水最深的時候,你們自然無法看到下面的木樁,那些木樁現在離水面最多也就一尺吧,他們這些船,最小的吃水也有三尺多深,撞到那些木樁,自然就或翻或沉了。」
 
     甄建望著江心那些剩下的船,蹙眉問道︰「那江心的那些船怎麼辦?江心沒木樁嗎?」
 
     薛虎咧嘴嘿嘿一笑,道︰「江心水太深了,如何打樁?不過你放心,這些船過不來的。」
 
     「為什麼?」甄建和葉秋齊聲問。
 
     薛虎懶得解釋了,道︰「你們仔細看著,待會就知道了。」
 
     甄建和葉秋只能耐心地繼續看下去,眼看江心的那些船距離浮橋只剩一裡了,忽然,城頭的一個銀甲將軍大喝一聲︰「起!」
 
     他話音剛落,一個旗旗語官舞動一面旗子,向對面襄陽城頭的人打旗語。
 
     忽然,甄建聽到「格楞楞」的巨響傳來,只見城頭之上,一群渾身是虯肉的壯漢開始推動五個巨大的絞盤器,絞盤器上連著碩大的鐵鏈,每一根鐵鏈都跟甄建的胳膊差不多粗,而對面襄陽城頭上,也同樣有五個絞盤器在轉動,這五根鐵鏈連接兩座城,足有數百丈長,橫跨漢水,平時沉于江底,但隨著絞盤器收緊鐵鏈,五根碩大的鐵鏈緩緩露出了江面,這五根鐵鏈有名字,跟秦淵的武器名字一樣,叫做橫江鎖。
 
     「停!」之前發令的那個銀甲將軍再次高聲喝令,同時旗語官打旗語。
 
     推絞盤器的那群壯漢同時停住,只見江面上五根碩大的鐵鏈橫臥,江心處的鐵鏈距水不過兩尺,而且大鐵鏈上還掛著無數跟小鐵鏈,垂至水面,每根小鐵鏈的頂端,連著一個大鐵鉤。
 
     甄建看得心中興奮不已,很明顯,他們是要以這五根橫江鐵鏈封鎖江心區域,任何船隻都不得經過。
 
     果然,第一艘船撞到了鐵鏈上,鐵索晃動,那艘船頓時停了下來,由於江水推著船往前,而鐵鏈又阻擋其向前,那艘船漸漸地被迫橫了過來,擋住了後面的船。
 
     每條船都被鐵索攔住,橫在江心,所有的船緊靠在一起,比堵車的場面還壯觀,最可怕的是,這些鐵索距離浮橋非常近,只有十幾丈遠,浮橋上現在有很多守軍,站在浮橋上看這些船,應該更加驚心動魄。
 
     浮橋上,來自襄陽城的一個將軍大喝︰「擂鼓!」
 
     「咚咚咚咚……」急促的鼓聲響起,只見浮橋上的數千兵士紛紛解下腰間的火油壺,用繩子拴住,將火油壺甩到那些船上,「啪啦!啪啦!」聲傳來,數千隻火油壺砸中那些大船,全部碎裂開來。
 
     然後,所有人換上弓箭,有人持火把一路走,一路將每個人的箭矢尖點燃,他們這是射火矢,要點燃那些船隻。
 
     「嗖嗖嗖……」無數火矢宛如天女散花,飛向那些船隻。
 
     「呼——」有火油相助,五條大船瞬間點燃,烈焰燃燒,襄樊兩城的將士們見狀再次發出震天的歡呼聲,甄建也是開心得直叫,不費一兵一卒就摧毀了這麼多船隻,粉碎了敵人的陰謀,真的是大快人心啊!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4-30 12:45
206章︰浮橋攻守戰(中)
 
     這麼多大船被點燃,浮橋上的士兵還在不斷往船上扔火油,越燒越旺,火焰躥起十起丈高,江心仿若一片火海,甄建在城牆上都能感覺得到火焰的熱氣,浮橋上的士兵們早已被熱得汗透了衣服,然而他們並不在乎,能擋住敵人的攻擊,他們就比什麼都高興。
 
     江上的大火從早上一直燒到中午,終於漸漸熄滅,那些被燒毀的船骸要麼還掛在鐵索上,有的則沉入水中,還有的順流而下,朝浮橋淌過來,浮橋上的士兵們用竹篙遠遠地抵住這些船木殘骸,減緩它們的速度,然後慢慢地牽引,讓這些船木從浮橋下面穿過去,順著江水漂往遠方。
 
     甄建在城頭看得心血澎湃,為了守住城,從兩位鎮撫使將軍到每一個士兵都在用盡心思和能力,破解敵人的招數,這是生死之戰,沒有任何仁慈可言,他真想親自參與其中。
 
     熾烈的太陽在灼燒著每一個人,但卻沒有一個人叫苦,更沒有一個人敢鬆懈離開,敵人還沒退兵呢,又過不久,只見上游的又有百艘大船調動,所有人再次緊張起來。
 
     上游又有百艘船駛來,而且這一次船上有許多武裝齊全的士兵,很明顯,他們要直接強攻了。
 
     忽然,秦雪陽奔上城頭,朝著中軍營區的所有人大喝︰「所有人去浮橋防守,絕不容許敵人靠近!」
 
     「是!」所有人齊聲大吼,然後快速地下城牆。
 
     甄建剛走過秦雪陽身邊,秦雪陽忽然一把拉住他。
 
     甄建愕然望向她,蹙眉問︰「做什麼?」
 
     秦雪陽的目光有點復雜,沉默了片刻,緩緩道︰「你武藝雖然不錯,但你是第一次上戰場,一定要小心。」
 
     甄建面色一肅,點頭道︰「知道了。」
 
     秦雪陽松開甄建,甄建隨著大家一起奔下城牆。
 
     在城門甬道中,葉秋忽然湊到甄建身邊,道︰「嘿,看到沒有,她多關心你,我就說了吧……」
 
     甄建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道︰「閉嘴吧,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
 
     葉秋無奈咂嘴,道︰「好,不說兒女情長的事,說打仗的事,我先聲明啊,我不會射箭,我只能幫你擋箭。」他說著舉了舉手中的藤甲盾。
 
     甄建點頭道︰「我的弓是所有人之中最強的,箭法也不弱,你負責幫我守,我負責攻。」
 
     葉秋道︰「江上風大,不知道你能不能射得準,若是射得準,你就專挑那些軍官射。」
 
     「那是自然。」甄建點頭,拍了拍背後的強弓,在軍中,標配弓七到八斗,一石算強弓,一石五是軍中個別大力士用的弓,兩石弓在軍中基本不存在,而甄建現在用的弓是兩石三鬥,這樣的強弓,在有效射程之內,一箭射出能洞穿兩三個人,可見威力有多可怕。
 
     甄建他們上了浮橋,偌大的浮橋上一時間匯集了七八千人,而兩側城頭上的守軍也紛紛用起了小型的投石器,彈石全部裝填完畢,就等敵軍的船到了。
 
     敵軍的船來得很快,他們繞過了江邊的木柱,從江心駛來,眼看距離鐵鏈還有不足一裡,所有船開始轉向,朝江邊駛去,他們想繞過鐵索,畢竟橫江鎖只是封鎖了江心百丈的範圍。
 
     甄建看到如此一幕,頓時心提到了嗓子眼,若是讓這些船繞過橫江鎖,撞在浮橋上,他們這些人全部完蛋。
 
     然而,當那些船就快繞過鐵索的時候,忽然,一隻船發出一聲巨響,似乎撞在了什麼東西上,船身大幅度傾斜,船頭上的所有匈奴士兵紛紛驚呼狂叫,滑入江中,那艘船就這麼翻倒了,緊接著,又有船翻了,一艘接一艘。
 
     其他的船見狀趕緊調轉方向,朝著橫江鎖沖去,他們現在知道了,江的兩側木樁很多,估計一直延伸到浮橋,想要繞過鐵索是不可能了,於是乎,他們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死沒關系,但一定要摧毀浮橋。
 
     看到那些船相繼側翻,甄建終於松了一口氣,只要他們的船過不來,那就可以打。
 
     敵軍的船越來越近,船頭的敵人已經開始開弓了,浮橋上的楚軍也是紛紛開弓,盾兵在前,射手在後。
 
     城頭的將領們高喝︰「發射!」士兵們用大錘擊打投石器的鋼絲扣繩,投石器發動,無數巨石從兩側的城頭飛下,朝江心拋去,一時間,只見無數巨石從天空落下,砸入江中,濺起高高的水柱,有些石頭砸在船上,巨大的力量將船艙砸出一個又一個的大洞,還有很多匈奴士兵直接被巨石砸死。
 
     第一波投石,就砸毀兩艘船,這兩艘船已經開始漸漸傾斜下沉了。
 
     「放箭!」浮橋上傳來呼喝聲,所有箭矢飛射而出,宛若漫天烏雲,朝敵軍蓋去,船頭的那些敵軍紛紛豎起偌大的盾牌,抵擋箭矢,數千箭矢,只射殺了十幾人而已。
 
     敵軍船陣中也飛來大片箭矢,楚軍也紛紛豎起盾牌抵擋,可是楚軍的盾牌實在太糟糕了,是圓形的藤甲盾,藤甲盾抵擋刀劍尚可,但抵擋箭矢的話太過勉強,這一輪射擊,死了二十幾個楚軍。
 
     雙方箭雨在互相射擊,死傷正在緩緩增加。
 
     眼看敵軍船隻靠得更近了,秦雪陽在橋頭高呼︰「拋火油!」
 
     「拋火油!」
 
     「拋火油!」
 
     ……
 
     一聲一聲地傳出去。
 
     楚軍士兵紛紛用繩子甩起了火油壺,朝敵軍船隻投去,之所以用繩子甩,是為了拋得更遠,但這一次對方的船隻比較分散,火油壺只有一小半砸中目標,有的還被盾牌格擋掉了,效果不大,那就繼續拋火油壺。
 
     甄建算了算距離,對面的船隻距離他們大約還有八十丈(240米),便道︰「給我火矢!」
 
     立刻有人給他送來一壺火矢,火矢其實就是在箭矢頂端用鐵絲綁一些厚布,厚布蘸了火油和火硝,即便是箭矢告訴飛行,因為有火硝的存在,火焰也不會熄滅。
 
     橋上雖然有七八千的士兵,然而裡面有近三千人是專門負責後勤的士兵,他們的責任就是遞送箭矢,火把,火油壺,救火等等。
 
     葉秋跟後勤兵要來一支火把,甄建抽出一根火矢,彎弓搭箭,沉聲道︰「點火。」
 
     葉秋用火把點燃甄建的火矢,甄建自己瞄準,預算了一下風力和風向,忽然鬆手,「嗡」地一聲弓弦響,箭矢飛出,「篤」地一聲,命中敵船的桅桿,而且是射在桅桿上的潮濕部位,那不是潮濕,是火油,之前有火油壺正好砸在了桅桿上。
 
     箭矢一射中桅桿,火苗立刻竄起,船上的匈奴兵紛紛急躁大叫起來,想要救火,然而卻又夠不著,當真只能乾著急。
 
     火苗快速往上躥,很快便點燃了風帆,頓時風吹火猛,那只船的桅桿和風帆整個燃燒起來,大火在眾匈奴兵頭頂上空燃燒,嚇得他們嘰裡呱啦直叫。
 
     「射的好!」襄陽城的一個將領見狀頓時開心直叫。
 
     只見甄建再次彎弓搭箭,又是一支火矢射在另一艘船的船艙,那船艙部位被好幾個火油壺砸中,幾乎全濕,火矢一射中,整個船艙就開始燃燒起來。
 
     「好箭術!」在城頭上觀戰的秦淵也禁不住贊嘆起來,他實在沒想到,甄建居然能有百步穿揚的好本領,而且,這可不止百步啊,實在是了不得的箭術。
 
     甄建連發五矢,一連點燃了五艘敵船,引得軍中眾人一片歡呼,大家士氣高昂,雙方箭雨對射,敵軍傷亡增大,因為那五艘船上的兩百多士兵,根本沒空防禦,忙著救火,被箭矢射殺了大半。
 
     「嘩啦」一聲,第一艘敵船撞在了橫江鎖上,後面的船隻接二連三地撞在橫江鎖上,敵軍開始猛烈攻擊,他們也紛紛往浮橋上丟火油壺,但他們畢竟人少,而且浮橋不像船那麼大,只要力道稍微掌控不好,火油壺就會丟入江水中,所以敵軍的第一輪火油壺,只投了十幾個砸中浮橋。
 
     他們一邊丟火油壺,一邊射火矢,很快,浮橋上也燃起了火焰。
 
     「救火!」
 
     一聲令下,那些後勤兵開始忙活起來,只見無數後勤兵用繩子拴住自己的腰部,另一端拴在浮橋鐵鏈上,這些鐵鏈是固定浮橋和木船用的,也是浮橋的神經中樞,只要不受巨大的外力撞擊,是絕對不會斷的。
 
     然後,這些後勤兵全都手持木桶跳入濤濤江水中,有繩子拽著他們,可以確保不會被江水沖走,他們滿滿地打了一桶水,高高舉起木桶,舉起木桶的時候,他們整個人都沉入水中,江水淹沒了他們的頭頂,只看到他們的雙手舉著木桶露出水面,上方立刻有後勤兵提走他們手中的水桶,找最近的火源去撲滅。
 
     甄建望著大家都在拼命地保衛浮橋,不由豪情陡起,目光在敵軍之中游離,現在敵軍距離他們只有十幾丈遠,喊個話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如此近的距離,以他的箭術,真的是指哪打哪,他自然要挑重要角色下手,他看到一艘大船上有個渾身甲冑的將軍在那用匈奴語呼喝指揮著,身前站著好多持盾的護衛,他感覺這應該是個重要軍官,立刻道︰「葉秋,給我點燃一支火矢!」
 
     葉秋點燃了一根火矢,遞給甄建,甄建指著那個呼喝不斷的軍官,道︰「用火油壺砸那個穿銀甲的,不要對著他人砸,拋高一點,拋向他頭頂三尺處。」
 
     「好 !」葉秋輕松一笑,左手持盾撥開兩發箭矢,右手一拋,一個火油壺高高拋出,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落向那個將軍的頭頂,眾護衛看到有火油壺朝他們拋來,紛紛豎起盾牌擋在了那個將軍面前。
 
     甄建彎弓搭箭,一箭射出,「啪」地一聲,火油壺被射破,瞬間,「呼」地一聲,漫天火苗仿若從天而降,將那個將軍和周圍的護衛瞬間點燃。
 
     「啊啊啊啊啊……」那將軍頓時渾身是火,滿地打滾,從指揮臺上滾落,直接掉入江中,他那一聲鎧甲如此沉重,一入江水,便再也沒浮上來。
 
     兩旁城頭的秦淵和雷爻見狀幾乎同時拍手高叫︰「好一招天降神火!」
 
     眾將士也是紛紛歡呼高叫,瞬間士氣大漲。
 
     甄建又看到另外一艘大船上還有個銀甲將軍在發號施令,立刻指著那個人,道︰「葉秋,再來一次!」
 
     「好 !」葉秋點燃一根火矢,遞給甄建,手中抓起火油壺,暗暗算了一下距離,朝那個將軍丟去。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4-30 12:48
207章︰浮橋攻守戰(下)
 
     甄建又是一箭射出,在火油壺快要落到那名將軍頭頂的時候,成功將火油壺射破,火油四射,還被火矢點燃,宛若炸彈爆炸,火光炸起,那名將軍和親衛們瞬間被火焰包裹,成了火人,滿地打滾求救。
 
     「好!」浮橋上眾將士再次歡聲高呼,士氣漲到了極點。
 
     此次來攻的敵軍不多,也就三千人,雖然浮橋上火焰四起,但楚軍後勤兵通力合作,大火剛起,就立刻全力撲救,根本不會讓火焰燒起來,那些匈奴兵見始終無法讓浮橋燒起來,很是氣餒,加上連續兩個千夫長死了,唯一的千夫長都不敢到船頭指揮作戰了,全場混亂一片。
 
     現在幾乎所有的船都被點燃,他們已經無處可逃,許多匈奴兵解甲跳江,但匈奴人大多都不會游水,就算他們是匈奴的水軍,勉強會游泳,也不可能在浩蕩的漢江之中游泳,跳下去也是九死一生。
 
     甄建不斷射擊,看到那些穿銅甲的,優先射殺,因為有老兵告訴他,那些穿銅甲的,是匈奴的百夫長,而他之前射殺的那兩個銀甲將軍,是千夫長。
 
     大戰一直持續到日落,終於停了,三千匈奴水軍全軍覆沒,後方的匈奴水軍見事不可為,紛紛退回了他們水軍大營,襄樊兩城全軍歡呼,振奮不已。
 
     太陽雖然落山了,但江面上還是一片火光,那些船還在燃燒著呢,接下來,甄建他們中軍營區的人先回營休息,養精蓄銳,南軍營區的人負責打掃戰場。
 
     甄建回到營中,當真是眾人稱贊,整個中軍營區的人都把他當作大英雄,列數甄建今天的戰功,射殺敵軍近百人,其中有兩個千夫長,八個百夫長,士兵若干,這份戰功,簡直驚人,足夠他提升營使了。
 
     大家想歡慶勝利,但秦雪陽不允許,命令他們立刻休息,誰知道下一場大戰何時到來,他們作為樊城第一馳援軍,一定要養精蓄銳,隨時準備馳援任何一個地方。
 
     隔日一早,雷爻就發軍令,提升甄建為中軍營區副指揮使,協助秦雪陽管理中軍,中軍的眾將士們都欣喜不已,雖說五大軍區同屬樊城管轄,但各大軍區之間也是有攀比心的,甄建立下大戰功,提為副指揮使,為他們中軍營區長臉了,大家雖然羨慕甄建,但卻不嫉妒,在襄樊,所有軍人都有一個覺悟,那就是︰有戰功,就得提拔,這是真理,誰想當軍官,就多殺敵人多立功,而甄建,已經用他的實力證明瞭他就是智勇雙全的少年英雄,沒人敢去嫉妒他。
 
     東南西北四大軍區全都負責城牆和浮橋的防守工作,而中軍營區則負責巡查全城,常言道,堅固的堡壘最好從內部攻破,大戰期間,城內的警戒絲毫不能鬆懈。
 
     眼下敵軍並未攻城,城中還算安定,中軍營區大部分人出去巡查全城了,甄建暫時也沒什麼事做,在靶場練射箭,昨天雖然兩次精準的射擊射殺了兩個匈奴千夫長,但那時候他可能狀態比較好,之後的射擊中,他有幾次沒射準,其主要原因還是他對這張兩石三鬥的強弓還不熟悉,每一個好的射手,都有自己的專用的弓,為何要用專用的弓,因為熟悉,拿在手中就好像自己身體的一部分,用起來如指臂使,加上精準的箭術,才能百發百中,他現在不僅僅是在練箭術,還在熟悉這張強弓。
 
     練了一個時辰,有士兵來報,王廣求見他,在會客室等著。
 
     甄建停止練箭,轉身去會客室見王廣,來到會客室,二人見面抱拳行了個禮,然後雙雙坐下,王廣笑道︰「恭喜你啊,一下便提到了副指揮使的職位。」
 
     甄建也不謙虛,淡笑道︰「你來絕不是單純地只為了恭喜我吧。」
 
     王廣長嘆一聲,緩緩道︰「當初你讓我回來,說是可以親自上陣殺敵,現在倒好,雷鎮撫使把我當貴客供著,我連軍營都進不來,住在驛站,這叫什麼事啊。」
 
     甄建聞言一愣,道︰「那你得去找雷將軍,向他請求上戰場殺敵啊。」
 
     「我去拜訪過他了。」王廣搖頭苦嘆,「雷將軍說我們是皇上的侍衛,大戰結束後,要回去跟皇上交差,千萬不能有損,根本就沒打算讓我們參戰。」
 
     「竟有此事?」甄建聞言蹙眉沉吟了片刻,起身道,「我立刻就去找雷將軍,你回驛站等我消息。」
 
     「多謝。」王廣起身一抱拳,鄭重無比道,「請你想雷將軍轉達我的報國決心,王某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機會來到樊城,一定要讓雷將軍給我一個機會。」
 
     甄建抱拳點頭︰「放心,我會盡力的。」
 
     甄建說罷就和王廣一起走出會客室,然後一起走出軍營,王廣回驛站,甄建去將軍府。
 
     然而雷爻不在府上,去巡城了,甄建只能四處找人打聽,最後在北城門的城牆找到了雷爻,雷爻正在向北軍指揮使囑咐佈防事宜,並要求他在大戰期間更加約束軍律軍紀,嚴禁一切違反軍紀行為。
 
     甄建在旁耐心等著,好不容易等到雷爻說完,甄建才跟雷爻說上話,雷爻打仗是行家,但論及口舌之辯,他連甄建的舌頭尖都比不上,甄建一番話說服了他,雷爻終於答應將王廣的兩百禦林軍暫時編入中軍營區,定為地醜營,王廣任營使。
 
     甄建當即便去驛站通知王廣,帶領禦林軍入駐中軍,一切手續,甄建搞定。
 
     又安穩地過了兩天,第三天夜裡,月色暗淡,唯有襄樊兩城的城牆上有些火光,匈奴水軍大營中,五百匈奴死士穿著黝黑的布衣站在江邊碼頭上,每人除了帶著各自的兵器外,還帶著三個「囫圇脫」,這囫圇脫是草原遊牧民族的特產,其實就是把羊皮仿若脫衣服一樣完整地脫下來,這樣的羊皮,只有頸部,尾巴,四蹄這些部位有孔,只要將這些孔縫上,就可以裝酒水,而遇到河流的時候,可以往裡面吹氣,遇水過河,非常方便,匈奴族在草原的時候,每個戰士都必帶好幾個囫圇脫,用處非常大,而今晚,這五百死士的任務就是帶著囫圇脫奇襲浮橋,他們每個人帶著三個囫圇脫,一個囫圇脫裡充著氣,另外兩個囫圇脫裡裝的則是火油,而他們的懷裡,都裝著油紙嚴密包裹的火折。
 
     匈奴水軍統領博爾赤望著眼前這些死士,心情有點激動,沉聲道︰「襄樊兩城阻礙我們八十年了,懦弱的楚人憑什麼佔據著大好的江南,這萬裡的河山,應該屬於強者,我們匈奴人才是這世上最強的種族!」
 
     按照正常情況,應該有人歡呼的,但此刻卻沒有,因為他們今天要奇襲,所以不能有任何太大的動靜,以防有楚人的斥候在附近,博爾赤繼續道︰「襄樊兩城之間的浮橋必須摧毀,今晚,你們五百位勇士肩負重擔,請記住,你們可以死,但浮橋必須摧毀!上酒!」
 
     後方無數士兵用托盤端來了許多酒碗,五百死士每人一碗,最後,博爾赤也端起一隻酒碗,高高舉起,道︰「博爾赤敬各位勇士!幹!」說完仰頭將碗中酒喝個幹淨。
 
     五百死士默不作聲,紛紛端起酒碗,仰頭把酒喝幹,後方的那些士兵又紛紛上前將酒碗收走,博爾赤手一揮︰「出發吧!」
 
     五百死士默默地行了一個禮,然而帶著各自的囫圇脫,接二連三地跳入漢江之中,順流漂下,博爾赤通過跳板登上戰船,負手望向襄樊方向,等著浮橋之上戰火燃起。
 
     匈奴的五百死士一路順水漂下,半個時辰後,漸漸靠近浮橋,浮橋之上有人巡邏,巡邏士兵加起來也就二十幾人。
 
     然而四周一片黑暗,江面之上更是黑茫茫一片,匈奴的死士已經悄無聲息地來到了浮橋之下,手扶橋下的木船,定住身子,上方的巡邏兵從上面走過,也沒發現他們。
 
     匈奴的死士們並未急著發動,而是等所有人都到齊,一起出手,到時候就算被發現了,五百人一起放火,撲救都來不及。
 
     又等了半柱香的工夫,所有死士都到了浮橋下,這些匈奴死士用刀刺穿裝有火油的囫圇脫,將火油倒入木船之中,這些木船可是浮橋的橋墩啊,若是起火了,火焰直接炙烤上方的橋板,而且很難撲救。
 
     將每個木船裡倒了火油之後,他們並未立刻點火,而是趁橋上巡邏守衛不注意,偷偷爬到橋上,再刺穿裝有火油的囫圇脫,把浮橋上面灑得到處都是火油。
 
     這時,有巡邏兵驚叫起來︰「什麼人!」
 
     然後便是驚叫聲傳來︰「有敵襲!有敵襲!」
 
     此聲一出,兩邊城頭的瞬間火光大亮,城頭的將領紛紛大喝開城門,無數士兵朝著浮橋沖來。
 
     而浮橋上,眾匈奴死士已經取出了油紙包裡的火折,正在吹火折,看到楚軍來了,紛紛用火折點燃橋面的火油,瞬間,江上仿佛出現了一條火龍,整個吊橋幾乎全部著火,火光把江面整個照亮,襄樊兩城城頭的將士們紛紛驚叫起來︰「匈奴人燒浮橋了!吹號!擂鼓!」
 
     「嗚——」
 
     「咚咚咚……」
 
     號角聲和鼓聲同時響起,而那些匈奴死士又把火折紛紛丟到橋下的木船裡,橋底的木船也瞬間紛紛燃起大火,炙烤著上面的橋板,即便是橋板再厚,上下大火齊燒,又能支持多久。
 
     這些匈奴死士得手之後,紛紛沖向浮橋兩側,揮舞著武器阻擋楚軍,拖延他們救火的時間。
 
     遠處近十裡處,匈奴戰船的船頭,水軍統領博爾赤看到江面上忽然出現了火龍,瞬間哈哈大笑起來,等了足有半柱香的工夫,也不見大火熄滅,他開懷叫道︰「來人,速速傳捷報給瓦爾術大帥,楚人的浮橋已經被摧毀!隨時可以攻城!」
 
     「是!」一個傳令兵立刻高舉令旗出發,下船之後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4-30 12:51
208章︰夜守孤城
 
     甄建夜裡正在休息,號角聲和鼓聲忽然響起,他和葉秋頓時被驚醒,二人拿起兵器就沖出寢室,其他各寢室的營使也紛紛沖出了寢室,亂聲急叫︰「是南邊,南邊的鼓聲,有敵襲!」
 
     甄建立刻高叫︰「速速帶兵馳援浮橋,快!」
 
     「是!」所有營使高聲領命,狂奔出了寢院,甄建也飛奔了出去,直朝營外跑去,剛好遇到秦雪陽,秦雪陽見面便急叫,「敵襲浮橋,快去增援!」
 
     甄建道︰「我已經跟各營使說了!」
 
     說話間,只見各營的士兵正在火速朝校場集合,秦雪陽道︰「你留在這裡稍等片刻,待人齊了立刻帶他們去增援,我先一步去看看情況。」
 
     「好!」甄建用力點頭。
 
     秦雪陽立刻往外沖去,從親衛手中牽過戰馬,騎馬奔馳出營。
 
     只半盞茶的工夫,眾人就集合完畢,畢竟大家夜裡衣不解甲,兵不離手,隨時戰備狀態,集合起來非常快,甄建立刻帶著中軍營區的一萬兵馬去馳援南門。
 
     甄建帶著眾人來到南門,透過敞開的城門可以看見城門外的江面上火光熊熊,江面上自然不會起火,是浮橋燒起來了,一看到這副場面,甄建頓時心涼了半截,帶著大家沖出城門,只見城門外早已聚集了無數的人,南軍營區的眾人正在努力救火,然而火勢太大了,怎麼澆水都有一種杯水車薪的感覺,還有人奮不顧身地跳到江水中,鑽到浮橋底下,把江水往橋底的木船裡潑,想要滅掉浮橋底部的火,許多人被燻暈在橋底,被江水沖走,再也回不來了,只見時不時地就有一個屍體被從橋底沖出,順流而下,江面上橫著一具又一具的屍體。
 
     甄建想要上前去救火,然而救火的人太多了,被大火堵在橋頭,根本無法上橋,甄建都無法靠近浮橋,只能和眾人眼睜睜地看著,當真是又急又怒,前幾天剛為守住浮橋而歡呼,而今夜,浮橋就被敵人摧毀了,無數人為了守浮橋而犧牲生命,明知跳進江中九死一生,但大家還是義無反顧地往下跳,戰爭……真的太殘忍了。
 
     「別下水了!」城頭忽然傳來一聲冷喝,這是雷爻的聲音。
 
     只聽雷爻繼續道︰「救不了了,大家不要再做無謂的犧牲了,保存實力好好守城吧。」他的聲音中,滿是無奈。
 
     「將軍,敵軍水軍攻來了!」有人高呼,雷爻聞言趕忙扭頭朝西邊望去,只見西邊江面上六七裡外出現火光,是匈奴的戰船來了。
 
     雷爻立刻高呼︰「準備迎敵!」
 
     一聲令下,秦雪陽和南軍營區指揮使立刻開始指揮迎敵,所有的人撤回城中,上城牆,投石器準備,後勤兵開始往城牆上一捆一捆地搬箭矢。
 
     甄建跟在秦雪陽身旁,看他如何指揮大軍,他現在屬於實習期,要好好學習怎樣做一個合格的指揮使。
 
     大半柱香的時辰,敵軍的戰船到了,在距離橫江鐵索兩裡之處,所有戰船全部拋錨停船,就這麼停在江心,不再向前,一共百艘戰船,由於距離浮橋太遠,浮橋燃燒的火光也不能照到這些戰船,只隱約看到一些影子。
 
     「雷將軍,要不要開打?」有人問。
 
     雷爻目測了一下距離,搖頭道︰「太遠了,弓箭射不到,暫時不要攻擊,浪費箭矢,他們停在這裡,只不過是震懾我們,不給我們搶救和修復浮橋的機會,同時牽制我們南軍營區的兵力。」
 
     甄建正好在雷爻附近,聽到這句話後,忽然上前道︰「雷將軍,我們可以用投石器將火油壺投到他們的船上,然後我放火矢引燃他們的船!」
 
     雷爻聞言一驚,轉頭望向甄建,問道︰「江心距這裡百丈有餘,你能射得到?」
 
     甄建道︰「我的弓是兩石三鬥的強弓,居高臨下,能射得到。」
 
     雷爻聞言猶豫了片刻,立刻下令︰「把彈石換成火油壺,投石機隨時準備!」
 
     眾兵開始忙活,把所有投石器上的石頭全都換成了火油壺,而且是大火油壺,一隻投石器的網兜裡能放三四個火油壺。
 
     雷爻道︰「你先射一箭試試。」
 
     「是!」甄建取下弓,接過葉秋遞來的一支火矢,估算了一下距離高度和風力,一箭射出,只見箭矢劃出一道弧線,準確地命中了一隻船。
 
     「好!」雷爻聞言大喜,高叫,「拋火油!」
 
     三十多台投石器一起發動,上百個火油壺被拋出,江心濺起陣陣水柱,那是沒有拋中的火油壺,但也有不少火油壺砸中那些船隻。
 
     甄建一發火矢射出,命中一艘戰船,然而並沒能點燃戰船,可能是沒射中火油,雷爻下令,繼續拋火油。
 
     投石器拋東西是很慢的,一分鐘能拋一次就算不錯的了,江心的匈奴戰船上,所有人都在嘰裡呱啦地急叫,帶兵的千夫長似乎發現了楚軍的意圖,大喝下令,讓所有的戰船分散開來。
 
     不過他們已經下錨了,想要分散開,就要先起錨,然後再轉舵轉舷,少不得要七八分鐘。
 
     已經有無數火油壺拋到了他們的船上,那些匈奴兵只能把船上備的水往船體上潑,哪裡有火油,就往哪裡潑。
 
     甄建不斷射出火矢,終於,一隻船被點燃,即便是澆水了也沒用,不可能所有地方都能澆到水,況且火油這種東西即便是在水面上都能燃燒。
 
     一艘船被點燃,頓時火光大亮,這艘船就成了照亮江面的燈籠,甄建看到了其他船的位置,立刻連發火矢,又點燃了三艘船,這一下,江面上一片亮堂,所有船都無所遁形,甄建箭矢連發,將一艘艘戰船點燃,一下子就點燃了十八艘戰船,江面上匈奴水軍見勢不妙,紛紛高呼撤退,然而現在他們哪裡還有撤退的機會,夏天江水湍急,他們難道還能逆流而上不成,有很多匈奴兵開始放下救生小船,乘小船逃跑。
 
     甄建聚精會神地望著那些戰船,一支又一支的火矢遞給他,由於拋射需要預判,不能沒發必中,但十箭也能中六七箭,光是這份射程和準度,已經很驚人了。
 
     敵軍戰船雖然散了開來,但並不影響甄建射擊,只頃刻工夫,百艘戰船已有五十多艘燃燒起熊熊大火,投石器也換上了石頭,往那些船上砸,襄陽那邊也發起了攻擊,秦淵手持自己的強弓,也用火矢射擊那些戰船,他的弓比甄建的弓還強,他箭術也不必甄建差,百艘戰船近乎全部點燃。
 
     眼看那些匈奴兵乘著小船靠岸,兩邊城牆上的士兵開始亂箭射殺,那些匈奴兵就成了現成的靶子,逃都無處可逃。大戰持續了近一個時辰,百艘戰船燃燒起的火光將江面照亮,江面之上,到處都是屍體……
 
     雖然此次全殲了兩千敵軍,然而大家卻開心不起來,因為浮橋被毀了,那可是他們和襄陽城保持互通的樞紐啊,樊城變成了孤城,上次梁國的察哈爾罕摧毀了浮橋,幾天後便攻下了樊城,這次敵軍兵力有二十萬之多,很顯然,這次的境況比上次還要危險。
 
     「嗚嗚……」號角聲響起,眾軍聞聲頓時一驚,雷爻轉頭細聽,沉聲道,「是西營區和北營區的軍號,敵軍居然連夜攻城了,秦雪陽,甄建,你們速速帶人返回中軍營區,校場待命,隨時準備馳援。」
 
     「是!」甄建和秦雪陽立刻發號施令,帶著大家返回中軍營區。
 
     剛到中軍營區的校場列隊完畢,兩匹戰馬手持令旗沖進了校場,高聲大呼︰「西城牆敵軍攻勢兇猛,請求增援!北城牆敵軍攻勢兇猛,請求增援!」
 
     西城牆和北城牆居然同時告急,秦雪陽立刻高聲道︰「我帶四千人增援北城牆,甄建,你帶四千人增援西城牆,張遠,你帶兩千人留守營區,以防其他地方需要增援,暫時行使副指揮使職權!」
 
     「是!」甄建和張遠同時領命。
 
     甄建立刻點兵四千,和秦雪陽同時出營,秦雪陽前往北城牆,甄建前往西城牆。
 
     甄建帶著四千兵上了西城牆,只見漫天飛矢,才登上城牆,便已經有好兩個人不幸被飛矢擊中,倒地哀嚎起來。
 
     甄建立刻高呼︰「大家尋找掩護,小心飛矢,立刻就位,開始拒敵!」
 
     下達完命令,甄建立刻快速朝城樓跑去,在城樓上,見到了西軍營區的指揮使董桑梓,董桑梓是文人出身,後來投筆從戎的,本身武藝並不高,但指揮打仗卻很有一手。
 
     甄建上前向他行禮︰「我乃中軍營區副指揮使甄建,帶四千人前來增援,目前情況如何?」
 
     董桑梓滿面凝重道︰「聽聞浮橋被破,敵軍立刻便發起了攻擊,攻勢兇猛,估計西城牆這邊,敵軍兵力多達五萬,暫時情勢尚未告急,但我想我們估計撐不了多久。」
 
     甄建冷然道︰「撐不了多久?那也得撐!」說罷轉身離去,他的兵負責守左半邊城牆,董桑梓的兵負責守右半邊的城牆。
 
     城牆雖然是很好的掩體,但敵軍有投石器,不斷有巨石飛來,一不小心被砸中,那就完了,他們這個城頭只有九千守軍,敵軍兵力在五萬以上,雙方兵力懸殊,也只能靠城牆的地利優勢來阻擊敵人。
 
     不過敵軍的箭雨和飛石實在太密集了,他們的火力被完全壓制,即便石滾木也難阻擋敵軍的攻勢,打了一個多時辰,東營那邊也傳來了號角和戰鼓聲,看來敵軍也攻擊東城牆了,這是全面進攻的節奏,敵軍大帥明顯是想一鼓作氣拿下樊城。
 
     開始有敵軍攻上城頭,甄建帶著眾人奮力廝殺,一次次地敵軍攻上來,一次次被他們殺退,不斷有人倒下,不斷有傷者被抬下城牆,一鍋一鍋的開水被倒下城去,燙得敵軍哇哇大叫,石滾木砸得敵軍宛若下餃子一般簌簌落下,幸虧有寬大的護城河拖緩敵人的步伐,不然的話敵軍一陣猛攻過來,光是用人數都能壓死他們。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9-4-30 13:26
209章︰鏖戰
 
     甄建不知道自己揮刀多少次了,也不知道自己砍殺了多少敵軍,他此刻滿身滿臉都是血水,這一戰實在太慘烈了,沒想到敵軍的第一次攻擊就如此猛烈,看來敵軍主帥是打定主意要一鼓作氣拿下樊城了,甄建豈能讓他如願,樊城若是失守,他就完了,他可不想死。
 
     甄建在城牆之上來回奔走,一路走一路發號施令,見到敵軍爬上城頭,就是一刀剁下去,葉秋在手持盾牌護在他身畔,幫他擋下無數飛矢。
 
     「甄將軍,那邊有好幾十人上來了!」
 
     「王廣!」甄建看到王廣恰好在旁邊,大聲道,「帶三十禦林軍過去把那幫匈奴人給我趕下城去,就算是死,也得給我守住了!」
 
     「是!」王廣立刻帶上三十個禦林軍朝那群上了城頭的匈奴人殺去。
 
     甄建繼續往前,看到前方有幾個匈奴兵強行上了城頭,一上來便用彎刀砍翻了好幾個楚軍,甄建見狀飛身上前,拔出七星刀,唰唰唰幾刀,把幾個匈奴兵全都砍死,由於寶刀太過鋒利,這幾個匈奴兵連個完整的屍體都沒有,一旁的楚軍立刻將這些匈奴兵的屍體抬起來往下丟,當做石滾木用,砸下面的人。
 
     大戰又持續了一個時辰,戰士們漸漸疲乏,此刻東方天際已露出魚肚白,天快亮了。
 
     楚軍守得辛苦,匈奴軍攻得也艱難,東城牆這邊指揮作戰的主將叫做阿那術,此人是匈奴的一員猛將,今年才三十出頭而已,最難得的是此人是匈奴的神箭將軍,一手射術出神入化,由於資歷不夠,暫時沒能坐上大帥的位置,不過那也是遲早的事。
 
     阿那術騎在馬背上,遙望前方戰場,忽然一個傳令兵策馬奔來,翻身下馬後便高聲道︰「大將軍,我軍已經折損了一萬五千人馬,目前還沒能佔領城牆。」
 
     「一幫廢物!」阿那術聞言咬牙怒哼,抬頭看向發亮的東方天際,天亮了。
 
     阿那術望向遠處的城牆,只見無數匈奴士兵正沿著雲梯往上爬,牆上密密麻麻都是人,但是這麼多人,就是無法佔領城牆,讓他很是惱火。
 
     過了一會兒,他看到一個身穿銀甲的年輕將軍在城牆上帶著一群人到處遊走,只要他們的匈奴兵從哪裡打開了缺口,那年輕將軍立刻就會帶人沖過去,把他們殺退下去,此人勇武非常,當真難纏。
 
     此刻天色已亮,阿那術遙指那個年輕將軍,沉聲問道︰「那個穿銀甲的年輕將軍是誰?為何我從未見過?」
 
     「回將軍,那應該是楚軍新任的一個軍指揮使,我們也是第一次見!」
 
     阿那術聞言蹙眉盯著甄建看了片刻,冷然道︰「取我弓箭來!」
 
     一個親衛立刻上前,遞上了他的弓箭。
 
     阿那術接過弓箭,雙腳一夾馬腹,胯下駿馬立刻嘶鳴一聲,快速往前奔去。
 
     阿那術越過大軍,距護城河越來越近,目測了一下距離,距離城池約五十丈,他立刻彎弓搭箭,箭矢對準甄建。
 
     甄建身旁的葉秋一直在注意城外的弓箭隊,以防有飛矢射傷甄建,看到此人一身行頭似乎是個大將軍,而且在五十丈外就開弓,頓時驚呼起來︰「甄建小心,有人要射你!」
 
     甄建聞聲立刻轉頭望去,正好阿那術一箭射出,箭矢直朝甄建飛來。
 
     阿那術在匈奴號稱神箭將軍,所用的弓也是兩石多的強弓,能射下天上的大雕,向來箭無虛發,他見甄建似乎是守城將軍,就想先射殺了甄建。
 
     甄建看到箭矢朝自己飛來,眸孔劇烈收縮,因為練猿擊術而培養出來的敏捷身手仿若被動技能一樣發動,猛然一閃身,抬手抓住了阿那術的箭矢,阿那術見狀瞬間愣住了,他的箭矢居然被人抓住,這太不可思議了,愣了片刻,他還想再來一箭,本能地伸手往背後抓去,一抓,抓了個空,他這才想起,他根本沒有背箭壺,他只帶了一根箭矢來,因為他是神箭將軍,向來百發百中,射人從來不用第二箭,他立刻調轉馬頭,就準備往回撤。
 
     「想跑?」甄建一身冷笑,快速解下背後的弓,彎弓搭箭,瞄準阿那術,冷然道,「既然來了,那就留下吧!」
 
     話音剛落,一箭射出,他居高臨下,佔了地利,箭矢的威力更加大,阿那術忽然面露驚恐之色,想要閃避,可他並沒有甄建那樣快捷的身法和反應能力,如何能躲開,被一箭射中腦門,箭矢巨大的沖擊之力將他帶落馬,狠狠地釘在地上。
 
     後方的匈奴大軍看到這一幕全都愣住了,神箭將軍阿那術居然被射殺了,隨即便有匈奴兵驚叫起來,匈奴大軍聽說阿那術死了,頓時一片慌亂,大軍要有半數人停下了往前沖的腳步,那些正在攀爬雲梯的匈奴兵都不知如何是好了,阿那術是這五萬大軍的主將,主將都死了,這仗還怎麼打。
 
     沒過多久,敵軍營中傳來撤退的鑼聲,西城牆這邊敵人要收兵了,甄建立刻下令所有人弓弩全開,痛打落水狗,又留下了近千匈奴的屍體。
 
     望著敵軍遠遠退去,城頭眾人頓時松了一口氣,甄建連聲下令︰「張召凱,立刻帶人打掃城牆,清點戰損,報知於我;吳磊,你立刻派兩個人前往北牆和東牆詢問戰況,看他們是否需要支援!」
 
     「是!」大家紛紛領命,眾人快速奔走。
 
     甄建站在城頭,望著緩緩退去的敵軍,心中百味陳雜,今天是他第一次用刀殺人,和用箭矢射殺敵人完全是兩種感覺,作戰的時候,沒想那麼多,現在想到剛才自己砍殺敵人的畫面,他都有點心理發毛,他終於親自見證並參與了真正的戰爭,可怕?慘烈?這些詞都不足以來形容,他覺得,戰爭,真的可以跟天災一較高下,是人類自己衍生出來的災難。
 
     沒過多久,張召凱飛奔過來,向甄建匯報︰「甄將軍,我軍死了五百二十三人,重傷一千。」
 
     甄建聞言頓時蹙眉,這一戰就損失了一千五百戰力,真的是讓他心疼不已,甄建找到老兵薛虎和楊雙,問道︰「你們二人覺得,此戰,敵軍那邊損失了多少戰力?」
 
     楊雙道︰「若只算我們這邊的城牆,敵軍折損應該在一萬五以上。」
 
     薛虎補充道︰「而且應該是死的多,傷得少。」
 
     甄建點了點頭,守城的話,傷兵比死的人多,而攻城則不同了,攻城一般是戰死的比例多,受傷的比例少,畢竟從那麼高的城牆上摔下去後,再經歷那麼多的石滾木還有開水,存活率不足一成,就算是摔入護城河中,這些匈奴人大部分不會游水,也是溺水淹死的下場。
 
     甄建去城樓見董桑梓,董桑梓此刻顯得有點疲倦,但看到甄建,他還是露出了笑容,道︰「此次多虧了你,不然我們西城牆是萬萬守不住的。」
 
     甄建問道︰「你們戰損如何?」
 
     董桑梓道︰「折損了兩千人,現在只剩三千能戰之兵了。」
 
     甄建道︰「那你快去調兩千預備軍將這兩千空缺補上,以防敵人再次來攻,這些預備軍要讓他們來城牆上熟悉熟悉,免得作戰時候上了城牆慌得不知所措,我可能待會便要去支援北城牆和東城牆了。」
 
     董桑梓點了點頭,道︰「好,我這便去調預備軍過來。」
 
     甄建返回到自己的軍中,等了一會兒,一匹快馬來到城牆下,馬背上那人翻身上馬,快速爬上城牆,急聲高叫︰「張遠帶兩千人去馳援東城牆了,雷鎮撫使在東牆,他讓甄將軍您帶兩千人速去增援北城牆。」
 
     「好!」甄建想了想,下令道,「鄧龍,你帶五百人留下,幫忙守著這裡,其他人,跟我來!」
 
     他說罷便帶著兩千人馬沿著城牆朝北奔去,直接從城牆上一路跑去北邊增援。
 
     來到北城牆這裡,發現這裡敵軍的攻勢非常猛,他的人馬一到,立刻便投入戰鬥,用弓箭射殺敵軍,甄建一路帶著人往前,他身後的士兵們看到空位便補上,等他走到城樓的時候,他身後只剩一千人不到了,而在城樓這裡,他也看到了秦雪陽。
 
     秦雪陽和自己一樣,身上臉上全是血污,這畫面,倒是跟甄建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很像,他第一次見秦雪陽的時候,秦雪陽胸口中箭,滿臉滿身都是血污。
 
     「你來啦。」看到甄建到來,秦雪陽難得露出了一絲笑容。
 
     甄建點了點頭,問道︰「戰況如何?」
 
     「還行。」秦雪陽說了聲,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臉驚訝地望著他,問,「你來這邊……西城牆怎麼辦?」
 
     甄建道︰「那邊的敵軍已經退了,他們的主將被殺了,我派鄧龍帶了一千人留在那裡,而且董桑梓也調了兩千預備軍上城牆了。」
 
     秦雪陽道︰「預備軍不頂什麼事,戰力太差,也就能做做後勤,需要再練上一個月才能堪用。」
 
     甄建談道︰「情勢所逼,沒辦法,不然我也無法騰出手來這裡增援。」
 
     秦雪陽轉頭望城外望去,冷冷道︰「這邊的敵軍攻勢十分兇猛,是敵軍主帥瓦爾術親自坐鎮指揮,投入的兵力達七萬之多。」
 
     甄建極目望去,只見敵軍後方有一個臨時指揮營,距離這裡約三裡遠,隱約可見有不少人聚集在那裡,他不禁喃喃道︰「要是那瓦爾術能過來就好了,我就可以像射殺西城牆那邊主將一樣把他射死了。」
 
     秦雪陽聞言一驚,難以置信地望著甄建,問︰「西邊的敵軍主將可是匈奴的神箭將軍阿那術,你射殺了阿那術?」
 
     甄建道︰「我可不認識什麼阿那術,我覺得那人應該就是主將,他本來是準備靠近城牆來射殺我的,我接住了他的箭,將他射死了,然後他們便退兵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mk2258

LV:9 元老

追蹤
  • 1120

    主題

  • 100531

    回文

  • 46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