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我修非常道 作者:釣魚1哥 (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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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2018-7-11 10:39:1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7 214678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7 12:50
第220章 爬牆


    常興、張喜來、張大雷、周紅兵來到了大楓樹下。

    「常興,現在還敢不敢到樹上去看看?」張喜來問道。

    「誰怕誰?」常興不屑地說道。

    張喜來立即帶頭往樹上爬,常興也不甘示弱,跟著爬了上去,周紅兵也見獵心喜,吐了一口吐沫在手心,兩只手擦了擦,也跟著爬了上去。

    張大雷走到樹底下,雙手攀著兩個枝條,腳才一騰空,就聽見啪的一聲,兩根枝條一起斷掉,張大雷掉到了下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滿臉幽怨地看著上面飛快向樹尖爬上去的三個伙伴。從小就沒爬上去過啊!

    「哈哈,大雷,你明知道爬不上來,非要把樹枝給弄斷。」最下面的周紅兵咯咯笑道。

    「紅兵,你別得意,惹火老子,去草堆抱一捆草來放下面點了,煙嗆死你個混球。」張大雷威脅道。

    「隨便你。反正不止我一個人在樹上,你要是敢點,等我們三個下來,非要把你褲子脫光了綁到青年農場去。」周紅兵一點都不擔心張大雷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為什麼還要放到青年農場去啊?」張大雷不解地問道。

    「我們仙基橋大隊哪個沒看過你脫光衣服?但是青年農場的知識青年們肯定沒看過,讓他們也見識見識。」周紅兵笑道。

    「喜來,你這個混蛋也太心黑了。」張大雷臉一下子黑了,也就周紅兵這家伙,一肚子的壞水。

    「咦?快看快看,周合金在干啥呢?」張喜來爬到大楓樹半中間,就能夠俯瞰整個仙基橋了。結果正好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常興也一眼看過去,果然,只見周合金正在爬牆。因為黑瞎子為禍,仙基橋家家戶戶都把籬笆換成了石頭砌的牆,高度也加高了不少。爬起來倒是比以前還方便。籬笆牆雖然沒什麼防御力,但是防人還是挺不錯的,尖利的竹子,手都不好搭上去。

    「那屋子是肖桂蓮家的吧?」常興問道。

    「對,周合金這王八蛋肯定又在打桂蓮的主意了。」張喜來說道。

    張喜來正要大喊,常興連忙阻止:「別做聲,我來好好教訓他一頓。」

    常興手上出現了一個火苗,用手一揮,火苗不僅沒有熄滅,反而快速飄向周合金。

    周合金好不容易爬到了石牆上面,正要翻身進入肖桂蓮家的院子。突然聞到了一股棉布燒焦的味道,一股白煙冒出來。

    「怎麼回事?」周合金猛一回頭,發現自己的褲子竟然著火了。心裡一慌,直接從圍牆上滾了下去。

    周合金摔得差點沒把腰給折了,用手捂著腰,嘴裡喊著哎喲爬起來,可是褲子上的火竟然還沒有熄滅,反而燃得似乎更快了,胯下的小鳥已經有了一種烤焦的味道傳出來。周合金慌忙用手拍打屁股上的火。可是這火越拍反而越大。連衣服也給點著了。

    「哎喲啊!痛死我了!」周合金大聲慘呼。

    肖桂蓮與兒子周啟木聽到外面的動靜,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發現周合金竟然在自家的院子裡。

    「你跑到我們家來干什麼?」周啟木大聲喝道。

    「喊什麼喊?沒看到叔火燒屁股了,還不快點去打一盆水來?你們兩母子陷害我,放火燒我,我待會再跟你們算賬!」周合金威脅道。

    「你胡說!是你自己跑到我們家院子來的,還准備放火燒我們家,不小心才把自己的褲子點著了。快來人啊!捉賊啊!」周啟木大聲呼喊起來。

    肖桂蓮也連忙大聲呼喊:「抓賊啊!快來人啊!賊進屋子了!」

    仙基橋大隊的人聽到喊聲,立即拿的拿鋤頭,拿的拿扁擔,拿的拿鐵耙,飛快地從屋子裡衝了出來,直奔肖桂蓮家而來。

    「賊在哪?弟妹,賊抓到沒?」周生虎拿著一根扁擔衝了過來。

    「在哪呢!跑到我們家偷東西,還准備放火燒屋,幸好被我們母子倆及時發現。」肖桂蓮大哭起來。

    「周合金!是你!你竟然干出這種沒人性的事情出來,看我不兩扁擔打死你!」周生虎拿起扁擔就往周合金身上劈。

    「打錯了打錯了!我不是來偷東西的。」周合金大聲喊道。

    「那你更該死,竟然是故意來放火的。」周生虎又是兩扁擔劈過去。嚇得周合金連忙躲閃。

    「生虎,你看到那個放火把自己褲子點著的?」周合金哭喪著說道。

    「咦,對啊。那你跑到桂蓮家來做麼子?」周生虎手裡緊抓著一根扁擔,隨時都准備給周合金來兩下。

    「我是來桂蓮家串串門,沒准備偷東西也沒准備放火!」周合金不敢亂說話,周生虎手裡的扁擔是隨時可能劈下來的。

    「弟妹,你有沒有喊他進來?」周生虎問道。

    「我怎麼會喊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進來?我家的門還拴著呢。聽到院子裡有動靜才出來看,結果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跑到我家院子裡來了。」肖桂蓮說道。

    「合金,你還有麼子話說?」周生虎問道。

    「生虎,你莫聽她們兩母子亂講啊。哎喲娘啊,快救命啊!我的屁股都快烤熟了啊!」周合金痛得在地上打滾,可是這火有些邪性,怎麼滾都滾不滅。

    周生虎端起院子裡的一個水缸,直接就往周合金身上淋。

    「哎呀,那是我用來淋菜的豬尿水呢!」肖桂蓮很是不舍地說道,浪費好大一桶肥料啊!

    一桶豬尿水將周合金從頭淋到了腳,這豬尿水裡面本來就混著豬糞,時間放得長了,黑乎乎的,這麼淋下去,直接將周合金完全蒙住了。周合金那個慘啊,根本沒准備啊,周生虎淋下來的時候,他還張開嘴巴在慘呼啊,這一下嘴巴裡灌得滿滿的,還咽下去一大口。

    說起來這豬尿水對付道法還是很有效的,本來那火,怎麼都弄不滅,這一桶豬尿水下去,直接把火給滅了。

    看著周合金一身豬尿水,周生虎連忙往後退出去老遠,生怕把自己身上弄髒了。

    「弟妹啊,別舍不得一桶豬尿水,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一桶豬尿水可是救了合金一命了啊。」周生虎促狹地笑道。

    肖桂蓮也忍不住笑個不停,周啟木年紀小,咯咯笑個不停。

    村子裡的人都跑過來,看到所謂的賊原來是周合金那個短命鬼,本來准備過來打他一頓解氣,但是看到周合金這副田地,也就沒想上去弄一身髒了。

    周茂林走過來,厭惡地看著周合金:「合金,我跟你講了好多次了,你再屢教不改,我就把你送到公社勞改去。公社捉了好多你這種壞分子,專門擊中起來修水庫。以你這個體格,干一個月下來,不整死你也把你給累死了。」

    周合金根本說不出話,一張口說話,頭上不停流下的豬尿水就會往口裡湧。咽下去那麼一大口,吐又吐不出來。連忙飛快地衝出去。不遠處有一口水塘,周合金衝過去直接跳到了水塘裡。

    可是身上的豬尿水怎麼洗都洗不干淨,越洗越是感覺身上臭味濃郁。周合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這個時候,看到水中的倒影看到大楓樹上好像有人,抬頭一看,發現樹上有三個人。

    「看什麼看?周合金,我要是下來,非給你一頓飽揍不可。」張喜來說道。

    周紅兵則笑道:「我現在才不想揍他,我怕弄髒了我的手。」

    「我也不想了。這麼老遠都聞到了臭味。」張喜來說道。

    「合金,剛才那桶老酒味道怎麼樣?」周紅兵大聲問道。

    「紅兵!沒大沒小,我是你叔呢!」周合金說道。

    「你是狗屁叔!把我們周家的臉都給丟光了。要喊茂林書記把你押到祠堂裡去執行家法才行!」周紅兵說道。

    「常興!別個怕你,我可不怕你!別以為我不曉得剛才是你搞的鬼!你搞封建迷信,哪天我去公社告你一狀,等石明本派民兵來拆了祖師廟,抓你去游街!」周合金看到常興,自然明白剛才屁股上滅不掉的火肯定是常興搞的鬼。

    常興還沒說話,周茂林拿著一根竹篙衝了過來,一竹篙就把周合金給打翻在水裡。周合金剛要從水裡鑽出來,直接被周茂林用竹篙按在水裡。周合金慌了,在水中不停地掙扎,但是他沒什麼力氣,被周茂林按著怎麼都上不來,連嗆了幾口水。在水中掙扎得也越來越厲害。這個時候,周茂林才把竹篙松開。

    「周茂林!你想殺人啊?殺人填命!你有本事今天就把我殺死!」周合金准備耍無賴。

    「合金,你要是想死,你自己去死好了,別害別個。我告訴你,這一陣,你老老實實地待在仙基橋,敢踏出仙基橋一步,我打斷你一條腿,敢踏出兩步,我打斷你兩條腿!」周茂林是真的怒了。

    仙基橋的人誰家沒受了常興的恩惠?要不是常興,去年的熊患就過不了。說不定要死人。現在周家人要恩將仇報,周茂林可丟不起這個人。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7 12:50
第221章 打擺子


        周合金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一塊肥皂,在池塘裡洗了不知道多少回,身上的皮都磨掉了好幾塊,但是身上的臭味依然沒完全洗干淨。

    這個季節,氣溫可並不高,水裡更是涼得很,周合金在池塘裡泡了半天,一出來就不停地打噴嚏了,哎呀,連打出來的噴嚏濺出來的鼻涕水都還帶著豬尿水的青綠色。那股臭味,當真是讓周合金很陶醉啊。

    「都是這個常興!我非要去公社告他一狀不可!啊切!」鼻涕水又出來了,跟豬尿水一樣啊!周合金當真是想哭。連忙在屋子裡燒了一堆火。

    周合金就一座低矮的單間土磚屋,這間屋子又是他堂屋又是他房間還是他廚房。就是這樣,他才惦記著肖桂蓮,肖桂蓮人長得白淨,還有一座三進的屋子。還白送一個兒子。怎麼算都是賺啊。可惜的是,肖桂蓮不但是看他不上,仙基橋一個都沒看上。

    周合金不明白肖桂蓮寧願守寡也不找個男的,像自己這種打光棍的多好。

    周合金懶得蛇鑽屁股,也沒有一身像樣的衣服,就身上穿的那一身有幾個洞的衣服,還能夠勉強把鳥個遮住。說起鳥,周合金連忙將褲衩扒下,就著火光仔細查看了一下,燙出好幾個泡啊,一個最大的水泡鼓鼓的,有個大拇指頭那麼大,裡面全是水。周合金也不敢挑破,挑破了,肯定會很痛啊。鳥軟兒吧唧的,也不知道燙壞了沒有。

    「都是常興那個鬼崽崽啊!我非要去公社告狀不可!」周合金立即想到了常興,只有常興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他的褲子點著。周合金哭喪著臉看著捧在手裡的褲子,帶著一股豬尿水的臭味不說,襠下燒出了一個柚子大的洞。就算放個柚子在襠下也能夠鑽出來,鳥是關不住了啊!

    周合金突然感覺到全身很冷,屋子裡到處都有寒風吹過來一般,周合金冷得沒辦法,只能爬到床上,將一床棉花都露在外面的棉絮蓋在身上。棉絮拉動的時候,驚起了幾只在棉絮裡交流的虱子。

    周合金進入被窩之後,那幾只虱子竟然直接從棉絮上滾落下去,被周合金身上的臭味給熏暈了!

    周合金茅草屋外面不遠處站了兩個民兵,一人手中拿了一根長木棍。兩個民兵不時地往周合金茅草屋看。

    「怎麼回事?半天都沒動靜呢?」其中一個是肖武。

    另外一個則是張明,張明對周合金的表現並不意外:「這又什麼?這家伙能夠在屋子裡睡一整天。」

    「這倒是。這家伙也真夠倒霉的,每次都落到常興手裡。桂蓮男人剛死那會,合金就打桂蓮的主意,還裝神弄鬼,結果被常興給識破,弄得半死不活。這一次,又去打歪主意,結果還是被常興給撞上了。你說他倒霉不倒霉?生虎也夠損的,你說他真的沒看清楚那淤桶裡裝的是豬尿水?那麼臭,能夠看錯?我看他就是故意的。合金真慘啊,在水塘裡泡了半天,哈哈。」肖武連忙將自己嘴巴捂住。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惡人自有惡人磨?」張明笑道。

    「話不能這麼說。常興這個人對咱們仙基橋的人都挺好的,唯獨就是不喜歡合金這種人。我看合金就跟豬尿水一般,臭不可言。」肖武說道。

    「嗯,臭不可言。」張明非常贊同。

    兩個人等了半天,也沒見周合金屋子裡有半點動靜。兩個人開始擔心周合金發現了他們兩個,趁著他們兩個不注意偷偷跑掉了。那可就麻煩大了,如果讓周合金跑到公社告常興一狀,誰知道石明本會不會趁機對仙基橋進行打壓?仙基橋所有認除了這個周合金,都不願意看到常興出現危險。不管公社對祖師廟有沒有對付的辦法,所有人都不願意常興受到任何的衝擊。這也是周茂林讓民兵監視周合金的原因。

    「要不,我們去他屋裡看一下。我是一直都沒看到他從屋子裡出來的,但是誰能夠保證他沒有從屋後面偷偷地鑽出去呢?他這屋子,到處都是洞。不一定需要從大門出來。」張明擔心地說道。

    「那就過去看看。別廢話了。萬一人跑掉了,咱們兩個誰都不要想有好果子吃。」肖武說道。

    張明點點頭。於是兩個人一起走上前去,推開快要倒下來的破門,屋子裡的火已經快要熄滅了。那張破床上,爛棉絮在不停地抖動,聽得見牙齒在不停地得得響。

    「合金不是病了吧?好像在打擺子!」肖武說道。

    「在水塘裡泡了半天,這麼冷的天氣,不打擺子才怪呢。」張明笑道。

    「我在這裡看著,你去喊人過來。萬一這家伙死了,也麻煩。」肖武說道。

    「要得。」張明飛快地跑了出去。

    「冷啊,我冷啊。」周合金不停地呻吟著。

    「活該!就你這德行,還敢打桂蓮的主意。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現在好,你可以用豬尿水照照你自己的德行了。」肖武罵道。

    過了一會,周茂林帶著幾個人過來。郎中張慶元也被喊了過來。

    張慶元掀開被子看了一眼:「就是打擺子。待會我去撿副草藥,喝下去就冒得事。只是這個家伙是個禍害。醫好了更麻煩。」

    周茂林深表贊同:「但是總不能把他給弄死吧?」

    「我是郎中,只管看病。弄不弄死是你們的事。反正他要折騰出什麼事情來,也是煩你們裡。」張慶元說道。

    「要不用鐵鏈子鎖起來,免得他到處亂跑。」周茂林說道。

    周家人都非常贊同,這個周合金太壞了,要是治好了他的病,肯定是想方設法跑去公社告狀。

    「那就鎖起來,咱們老周家就當養條狗,只要他不再干壞事就是了。」

    「要是依我,這種人直接用家法把他的腿打斷。讓他哪裡都去不了。」

    「別說沒用的,鎖起來吧。干活的時候把他松開就是,我們這麼多看著,他還能跑得了?」

    「也是。」

    周家人議論紛紛,最後一致決定給周合金上鎖。勞動依然不能省,牽著他去地裡干活。

    周合金喝了一劑草藥,病終於是好了。不過周茂林很快給他送來了一套全金屬的禮物。

    「周茂林,你要做麼子?這個世上冒得王法了麼?」周合金連忙躲閃,很快就被兩個民兵用手鉗住,讓周合金沒法掙扎。

    「你要王法?現在是無產階級專政,你竟然要復辟!你好大的膽子?把這反動分子綁起來!」周茂林立即抓住周合金的這句話柄。

    「茂林叔,莫誤會,我說錯了。我不是故意地位無產階級專政的。」周合金慌了。

    但是別的人哪裡會聽他解釋?是不是都得綁,鏈子都早就准備好了,你以為是因為你剛才的一句話?只是有了你這句話,就更名正言順了。

    「你們不能這麼對我,我沒犯法!」周合金大聲嚎叫道。

    「你現在最好老實點,公社現在搞批鬥搞得很熱鬧,就憑你剛才講的一句話,就可以把你押到公社去參加批鬥了。不過,念在你剛大病一場,腦子還不太清楚,先把你關幾天,再看你的表現。」周茂林說道。

    「那你們要管我吃管我住!」周合金只能為自己爭取一些好處了。

    「放心,不會讓你餓死的。但是該干的活,你一樣都不能少,不然別想有飯吃。」周茂林說道。

    「我知道了,你們想把我控制起來,讓我沒有辦法去公社告狀。我現在保證,我不去公社告狀了,只要你們把我放了,每天讓我吃飽飯。」周合金說道。

    「算了,我寧願相信鐵鏈子。」周茂林笑道。

    「想讓不出去亂說,其實並不難。」常興走了過來。

    「常興,你有辦法?」周茂林問道。

    「常興當然有辦法。」張喜來得意地說道。

    「喜來,你一邊去,我問常興呢。」周茂林一把將張喜來撥開。

    常興點點頭:「小事一樁。」

    常興嘀咕了幾句,然後在周合金頭上拍了三下。

    周合金慌了:「常興,你在我身上做了什麼手腳?你不是想殺人滅口吧?」

    「周合金,你以後最好夾著尾巴好好做人,不然到時候,你後悔都來不及。」常興說道。

    周合金很生氣:「常興,咱們等著瞧。除非你們把我弄死,不然我跟你沒完!」

    「隨你便。」常興笑了笑,就走開了,周合金屋子裡當真是臭啊。

    「那這鏈子還要上麼?」周茂林問道。

    「上不上都無所謂。就算他去了公社,也掀不起什麼浪花來。」常興說道。

    「也好,我們也省得養著他。以後就讓他自生自滅吧。如果他膽敢再做壞事,就把他送去勞動改造!他好吃懶做,勞動改造對他來說正好是對症下藥。」周茂林將周合金身上的鐵鏈子松開。

    周合金腳上的鐵鏈子松開之後,表現得很老實,不過他說的眼睛不時地盯著其他的人。

    大伙都嫌棄周合金的臭味,很快一個個全走光了。

    周合金很快也從茅屋裡走了出來,四周看了看,行為鬼鬼祟祟的。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8 09:47
第222章 給你看個鳥


        「真不攔他啊?」周茂林還是有些不放心,聽說周合金偷偷地跑出村之後,連忙找到還在村子裡玩的常興。

    「真的不用。我還對付不了他?正好讓他吃點苦頭。」常興說道。

    「這樣也好。這王八蛋一向好吃懶做,讓他去吃點苦頭也好。」周茂林點點頭。既然常興這麼有把握,他也放心了。

    周合金以為他行蹤很秘密,卻不知道他的一舉一動早就落到是了守在仙基橋各個角落的民兵的眼裡。他前腳才出門,後腳就有人把消息報告給周茂林。如果周茂林願意的話,完全可以在周合金踏出村子之前,把他給逮住。

    周合金出了村子,長吁了一口氣。

    「常興你個短命鬼,你害我,我要你不得好下場。還有生虎你個短命鬼,我要是打得贏,看我不把你扔到糞坑裡……」周合金幾乎把仙基橋大隊每個人都數了一遍,就連平常譏諷他的小屁孩都沒落下。好像仙基橋大隊的人都欠他一般。

    「不好了!周合金跑掉了!」

    也不曉得哪個喊了一聲,仙基橋大隊好像煮開了一鍋粥一般,到處鬧騰了起來。

    「我的娘哎!」周合金慌忙撒腿就跑,頭都不敢回。

    後面竟然敲著鑼,當當當……娘的,這是趕人呢?還是攆牲口呢?周合金吐槽了幾句,就像喪家犬一般沒命地跑起來。

    看著周合金跑得那個狼狽的樣子,常興與張喜來等人捧腹大笑。

    「喜來,就你最喜歡亂來。你把我的鑼給敲爛了,你賠個新的啊!」周風來笑道。

    「周會計,你這鑼好多年都沒用了。我現在給你拿出來用一下,免得生鏽了。」張喜來說道。

    「哎喲,難為你了啊!我這銅鑼,還能生鏽!我信的個鬼呢!」周會計沒好氣地說道。

    仙基橋的人聽到了銅鑼都跑了出來。

    「周會計,你好不好的敲麼子鑼?趕你老子去游街呢?」肖大江笑道。

    「這鑼又不是我敲的,是喜來這臭小子敲的,你問是不是趕他老子去游街。」周會計笑嘻嘻地指著張喜來。

    「周會計搞貪污,書記讓我趕他去游街。」張喜來笑道。

    「喜來,剛剛我講是趕你老子去游街,我麼子時候成了你老子了?我要去問一下周萍來著。」周會計笑道。

    張喜來沒想到自己無意中掉周會計的坑裡,立即說道:「我老子是誰,仙基橋大隊哪個不曉得?國華老子是誰就難說了?我記得你婆娘一直懷不了崽,到張慶元那裡撿了好多藥,都冇得麼子用。張慶元講仙基橋的豬草你婆娘都嘗遍了。後來,來了一個補鍋的,在你們家住了一晚,過了沒好久,你婆娘肚子就大了。」

    這一下,周會計急了:「臭小子,飯可以亂呷,話不可以亂講啊!補鍋師傅還沒來,我婆娘就懷上了。」

    「你急個啥,你剛才講我娘我都沒跟你急呢。你這麼大人,開不起玩笑啊?」張喜來說道。

    眾人都笑個不停。周會記婆娘肖秋梅走了過來:「周風來,你個沒出息的,講個細伢子都講不贏。虧你還當會計。」

    「嬸子,我是跟風來叔開玩笑的。你莫生氣啊。」張喜來連忙告饒。

    「我才不生氣,待會我就去跟周萍講一講,看她曉不曉得我家國華是不是跟補鍋師傅借的種。對了,你剛才還講我把仙基橋的豬草呷了一個遍。我也去跟周萍說道說道。」肖秋梅笑嘻嘻地說道,說話也溫溫和和的。

    但是張喜來慌了,肖秋梅真要是把這話跟周萍說了,回去肯定要呷一餐飽的竹條炒肉了。

    「嬸子,還是莫跟我娘講了。我以後不敢亂開玩笑了。都怪風來叔,他剛才還占我的便宜。我一氣之下才這樣講的。」張喜來說道。

    「你叔嬸子回去會好好收拾的,該跪床腳就跪床腳。少不了的。但是,你今天這話說得有條有理,我得讓周萍也高興高興啊。」肖秋梅說道。

    張喜來哭喪著臉,看向常興,希望常興可以出手相救。

    常興咯咯笑道:「你莫看著我,我也冒得辦法。」

    張大雷哈哈大笑:「剛才你還說得舌綻蓮花,現在曉得禍從口出了啊?」

    周紅兵嘿嘿笑個不停:「哈哈,笑死我了,咯咯咯……」

    三個損友竟然見死不救,氣得張喜來半死。

    「嬸子,我跟你說實話,其實這些話我都是聽他們三個講的。」張喜來想將火力轉嫁到常興等人頭上去。

    「喜來,一人做事一人當。常興是修道之人,怎麼可能會在別人背後嚼舌頭?你栽贓嫁禍也要找准人啊。你要是說只有張大雷一個人,我倒是還有些相信。你把常興也拖下水,仙基橋怕是沒有一個人會信你。」肖秋梅說道。

    張喜來准備改口,卻被肖秋梅個阻止了:「喜來,你莫想陷害別個了。你現在這麼做,罪加一等。待會我會跟周萍講,你不僅在背後造謠生事,還栽贓嫁禍給常興。你說周萍會不會很驚喜啊?」

    「算你狠!」張喜來只能自認倒霉。

    卻說周合金氣喘吁吁地趕到大水公社,一路上都不敢停下來歇口氣,累得像狗一樣,滿頭大汗。

    到了公社門口,公社大門口的石永德老大爺擋住了周合金的去:「你氣喘吁吁地這麼急跑到公社來搞麼子名堂?」

    「大,大爺,我不搞名堂。」周合金雙手按在膝蓋上,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你是哪個大隊的?」石永德說道。

    「仙基橋大隊的。」周合金說道。

    「你跑這麼急干什麼?後面追了一頭熊瞎子?聽說你們大隊鬧熊瞎子了。」石永德說道。

    「熊瞎子已經被我們大隊打了呷了。不是熊瞎子追我,是我們大隊的人追我。」周合金說道。

    石永德走出看了看:「碰了你的鬼,你當我是瞎子啊,你屁股後面冒得一個鬼影子。」

    周合金往後面看了看,當真是冒得一個鬼影子,抓了抓腦袋:「我是好不容易才從仙基橋大隊跑出來的。我要找石書記。有重要情況向他反映。」

    「石書記今天不在公社。他每天要忙的大事多得很,哪裡有功夫管芝麻大的事情?」石永德說道。

    「那怎麼辦呢?我是好不容易才從仙基橋跑出來的。」周合金說道。

    「那你先跟我說一下是怎麼回事。」石永德說道。

    「是這麼回事。」周合金剛要說常興的事,卻發現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周合金一慌,嘴巴張開,就是說不出話來。急得在原地打轉。

    「你是個結巴?不急不急,慢慢來。緩口氣就過去了。」石永德見周合金那個樣子,嘿嘿笑個不停。

    「不是,不是。我不是結巴。我是要說……」周合金又結巴上了。

    石永德忍不住大笑起來:「你這個人真有意思。嗎,明明是結巴偏偏還不肯承認。

    公社的女干部蔡妹仙走了過來,見石永德笑得歡快,便問道:「石大爺,今天遇到啥高興的事了?」

    「來了一個結巴。說話結結巴巴的,還不承認自己是結巴。哈哈哈,笑死我了。」石永德說道。

    「我真是不結巴。」周合金哭喪著看向蔡妹仙。

    「嗯,你這句話沒結巴。那你來公社干什麼啊?」蔡妹仙問道。

    「我是……」周合金又說不出來了,急得直跺腳。

    「還真是結巴。」蔡妹仙也肯定地說道。

    「我沒說錯吧?他就是一個結巴。」石永德見周合金那個樣子又忍不住大笑起來。

    「我真不是結巴。我真的有事啊!我是……」周合金又卡住了。

    「好了,你不是結巴。我信你了。有什麼事,你慢慢說吧。」蔡妹仙說道。

    「我……」周合金就是說不出來,於是他就打手勢,指了一下自己又指了一下身上穿的衣服。

    「你要說什麼啊?你說你衣服破了,沒衣服穿麼?」蔡妹仙問道。

    周合金連忙搖頭。

    「那是怎麼回事啊?你別急,慢慢來。」蔡妹仙皺了皺眉頭,周合金衣服煽動,傳出來一股臭味,難聞得要死,肯定是農村裡那種懶得要死,不洗衣服不洗澡的懶漢。

    周合金抓撓後腦勺,急得想哭,實在沒有辦法的時候,他想出了辦法。把褲子燒破的地方給蔡妹仙看吧。

    結果,將褲子往上一撈,鳥出來了,那個褲衩被他扯破了。

    蔡妹仙不知道周合金什麼意思,結果往下看了一眼,蔫兒吧唧的,這鳥真醜。

    「王八蛋,你膽子真肥!耍流#氓耍到公社來了!」蔡妹仙帶著審視的目光看了一會,自然不能夠繼續看下去了,驚呼了一聲,然後做出一副很害怕的樣子。

    「膽大包天!竟然敢到公社來耍流#氓!蔣繼軍!你快出來一下!」石永德朝著武裝部喊了一聲。

    蔣繼軍很快走了出來:「石大爺,怎麼回事?」

    「來了個二流子!當著蔡干部耍流#氓。」石永德怒道。

    周合金傻眼了,幽怨地看了蔡妹仙一眼,怎麼回事,剛才不是看得好好的麼?怎麼說變臉就變臉呢?

    「冤枉啊!我真沒有耍流#氓啊,我的褲子燒了一個洞啊!我不是故意的!」周合金哀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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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勞動改造


        「不用等石書記回來了,這種人直接送去勞動改造就行了。石書記昨天還講,大馬江水庫還缺人手。把他扔到大馬江水庫去!」石永德說道。

    石永德雖然只是一個看門的,但是人家是從戰場回來的,石明本對他的話都是言聽計從。更別說別人了。

    周合金這種人看起來就是一個二流子相啊。誰會為了一個二流子跟石永德過不去?更何況,旁邊是還有一個哭紅了眼睛被「欺負」的女干部蔡妹仙。

    於是,周合金被兩個民兵架著拖著去了大馬江水庫。

    大馬江水庫是大水公社的一座調節水庫,規模不是很大,灌滿了,約莫可以灌溉一個大隊的稻田。這個水庫是大水公社自行建設的,修水庫的勞動力基本上都是來自大水公社各個大隊被抓過來勞動改造的落後分子。像周合金這樣的二流子也有不少。

    周合金是仙基橋大隊第一個送到大馬江水庫勞動改造的。說起來,他也是具有非常重要意義的。

    「春生,這個家伙犯了麼子事?」守在水庫的民兵看到又來了新人,立即迎了上去。

    那個叫春生的民兵全名是王春生,與他一起過來的叫夏有高。而上來跟他們打招呼的民兵叫季長龍。

    「這個二流子跑到公社對這蔡干部耍流#氓。」王春生說著,踢了周合金一腳,「對這種二流子,就是要狠狠地造!」

    「放心吧。到了這裡,就等於是重新投胎了。」季長龍笑道。

    「你們搞錯了,我真不是耍流氓。我的褲子爛了,鳥跑出來了,不是故意亮給蔡干部看的。」周合金哭喪著說道。

    「膽子真肥啊!竟然向蔡干部亮鳥了!」季長龍笑嘻嘻地看著周合金。

    「我真的不是耍流#氓。」周合金說道。

    「我管你是不是真的,趕緊給老子干活去,鋤頭簸箕那邊有,別想偷懶,我不然我會讓你想鑽會你娘的肚子重新回過爐!」季長龍從來就沒把這些落後分子、二流子當人看待過。周合金啰嗦了一句,直接就是一腳過去,痛得周合金在地上打滾。

    季長龍說理還拿著一根細長的竹條,周合金在地上滾第二圈的時候,竹條就抽了過去。

    「別怪我沒告訴過你,在這裡被我抽死了,只能算你倒霉。二流子死了一個少了一個,我還算是為民除害!」季長龍陰陰地說道。

    周合金被抽得狠了,曉得季長龍這個人不好惹,連忙跑過去拿了一把鋤頭。

    「長龍,對付這種人還是你有辦法。」王春生笑道。

    「這種人交給我就對了。放心吧,我會好好招待他的。」季長龍說道。

    周合金當天晚上沒回仙基橋,周茂林就知道他是被送去勞動改造了。

    「活該!早曉得,早就應該把他送到大馬江水庫去勞動改造了,免得在咱們仙基橋興風作浪。」周茂林嘆了一口氣,其實他還是有些不忍心,畢竟都是鄉裡鄉親的。只是周合金三番兩次去糾纏人家孤兒寡母,這一點周茂林就看不過去。

    「這蠢東西也真是自己找死,竟然還敢去害常興。這下好了,落到常興手裡,不死也要脫幾層皮。也不曉得常興在他身上做了什麼手腳?」黃雨春說道。

    「應該是下了咒。修道之人要想懲罰一個普通人,隨隨便便下一個咒,就能夠把人給折騰死。不過這次常興應該只是下了一個禁言咒,讓他說不出一些話而已。否則的話,他還能有命趕到公社?」周茂林說道。

    張方清正在和生產隊的人准備種谷種。將谷種種下去之前,先要對谷種催芽,等谷種的芽破了殼,才能夠將谷種撒到稻田裡去。這樣做,才能夠保證谷種的發芽率。

    作為生產隊隊長,張方清對谷種催芽的一整套環節已經掌握得非常清楚。溫度計精確地控制住水溫。

    「快點摻點熱水進來,溫度降下來了。再降下去,種子破不了殼了。」張方清大聲催促道。

    周圍的人對技術環節並不是很熟悉,年紀大一點的,連溫度計都看不懂。一切都只能聽張方清的指揮。可是其余的人因為對技術環節不熟悉,以至於經常出現手忙腳亂,丟三落四的情況。很多事情張方清吩咐下去了,下面的人卻沒有按時准備好。

    「方清,水才剛開始燒,哪裡這麼快燒熱?」張興富說道。

    「興富,怎麼回事?不是早就喊你燒水了麼?你怎麼也掉鏈子啊?」張方清抱怨道。

    「這能怪我麼?這裡一點柴火都沒准備。要燒水了,我還跑去劈柴。我一口氣都沒歇呢!」張興富也很無奈。

    「這下麻煩了,水溫越來越低了。快,拿捆稻草蓋一蓋,水溫再冷,這谷種真的涼了。」張方清自己親自跑過去抱了一捆稻草過來。急急忙忙覆蓋在谷種的上面。

    「方清,這樣怕是不行。這樣蓋著,谷種還不給捂壞了?」張丁山擔心地說道。

    張方清突然問了一句:「常興回去了沒?」

    「好像跟喜來他們在玩。」張丁山說道。

    「爹,你快去喊常興過來。這谷種不能搞壞了。」張方清說道。

    「喊常興來有麼子用?他還會種谷種?」張丁山問道。

    「你去喊他來幫忙就是。」張方清說道。

    張丁山點點頭,走了出去。

    「常興不會種谷種,山上的水田誰給他育的稻秧?」張方清可是知道,除了老道還在的時候,仙基橋給他們送了一次稻秧,後面全部是常興自己種的。

    張方清雖然不知道常興是怎麼種出來的,但是他知道常興肯定有辦法,讓這批谷種起死回生。

    張丁山很快帶著常興來到了育種的棚子裡。

    「方清叔,怎麼了?」常興一來便問道。

    「谷種出了點問題。剛才溫度沒控制好,到現在都還沒破殼出芽呢。」張方清說道。

    常興走過去看了看,稻谷放在竹席子上面,下面是熱水,熱氣不斷地從下面升起來。稻谷上面還蓋著稻草。稻谷濕漉漉的,谷尖已經變白了,看起來很快就要出芽了,可是這谷芽好像被鎖住了一般。顯然是發芽的過程中溫度控制得不是很好。

    「還好。應該長得出來。」常興似乎也沒做什麼,說完就走了。

    張方清松了一口氣,幾百斤稻谷種子呢,如果泡壞了,這麼大的損失,還真是難以承受。他家裡也拿不出這麼多的稻子啊。

    「真沒事了?常興什麼都沒干。你不擔心啊?」張丁山擔心地說道。雖然常興經常有神奇之舉,但是剛剛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常興什麼都沒做,既沒有畫符,也沒有念咒,光說了一句話就走了。他難道是金口直斷?

    「爹,你放心吧。常興說沒事,肯定沒事。」張方清說道。

    張丁山點點頭:「這倒是,常興倒是從來不亂說話。沒把握,他應該不會這麼說。難道他是真的看出這些種子沒什麼事麼?」

    就在張丁山與張方清父子在說話的時候,竹席上的谷種竟然開始出芽,嫩白色的谷芽衝破谷殼鑽了出來,因為谷芽的力量,一堆稻谷都倏倏地滑落下來。

    「發芽了!看!真的發芽了!」張方清激動地說道。

    張丁山也是瞪大了眼睛:「還真是發芽了。這麼快?」

    張丁山往門外看了一眼,常興早就不見了蹤影。

    「這一次多虧常興了。」張方清說道。

    張興富聽到動靜,也停止燒火,跑了出來:「怎麼?發芽了,火不要燒了吧?」

    「都出芽了,還燒個屁啊?要是考你燒出熱水,這幾百斤谷種早就爛掉了。」張方清不滿地說道。

    「這事你不能全怪我啊?我怎麼曉得你們一點柴火都不准備?」張興富立即撇開責任。

    張方清追了出去,看到常興,激動地說道:「常興,這次多虧你了,不然我們生產隊幾百斤的稻種都壞了。損失可真不小啊。」

    「方清叔,其實那些種子是真沒壞,就算我不動手,那些種子也能夠萌發出來,只是耗時間一些罷了。」常興也不居功。

    「對了,常興,青年農場那邊喊我們過去幫他們育谷種。你跟我們過去麼?」張方清問道。

    「這就算了吧。你們過去就行了。」常興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沒想到吳婉怡親自過來請仙基橋的老師傅去幫忙育谷種。聽說張方清的生產隊差點把谷種弄壞了,幸虧常興在場,才把谷種救回來了,立即跑過來求常興。

    「我們青年農場第一次育谷種,種子跟仙基橋的不一樣,是從種子站領的,也不知道發芽率高不高。趙建國他們以為按照說明書就能夠育苗,我不放心。還是請仙基橋的老師傅去幫忙,你這麼厲害,也去幫幫我們吧?」吳婉怡說道。

    「其實方清叔他們的種子冒得事,我也沒做什麼。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常興不太想去。

    「幫不上忙最好。說明仙基橋的老師傅技術好,他們的經驗在新種子上也用得上。就怕萬一。萬一新種子發芽率不高,就得麻煩你幫忙了。」吳婉怡說道。

    「常興,去一下吧。他們的種子卡得比較近,要是發芽率不高,秧苗怕是不夠插田。」張方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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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未來展望


        常興讓眾人一勸說,如果還不去,確實有些不近人情了,索性答應了下來。

    青年農場如今已經又大變了模樣,宿舍重新修葺了一次,周圍也砌起了圍牆,還真是有了農場的模樣。

    趙建國現在又開始意氣奮發起來:「今年我們准備在現有的基礎上,將農場的面積再擴大一倍。到時候,農場面積達到百畝以上。」

    「擴大這麼多,你們這點人手搞得過來?」周茂林覺得趙建國這後生伢子有些不踏實。

    「茂林叔,我不是吹牛皮。今天可能還會有知識青年過來。到時候人手肯定是足夠的。如果知識青年不來,我們就准備嘗試搞機械化。我們農場的稻田,從一開始,我們就做好機械化的打算的。我們的稻田都很平整,便於收割機進行收割。別看現在幾十畝田,如果用上了插秧機和收割機,這點稻田根本不夠一兩天收的。」趙建國說道。

    「那按你這麼說,你們農場種個幾百畝稻田都不成問題?」周茂林問道。

    趙建國點點頭:「我們國家的趨勢就是這樣的。搞大集體,大規模農業種植,就是要實現機械化,解放勞動力,實現共產主義。用機械化生產,一個人種上萬畝地都不成問題。不過,仙基橋這邊是丘陵地帶,大型農業機械無法作業,只能依靠小型農業機械。但是提高勞動效率是完全不成問題的。」

    周茂林笑了笑,他可沒當真:「照你這麼說,到時候我們仙基橋不要這麼多人當農民了,那剩余的人干什麼去呢?」

    「可以搞副業啊。種果樹,養魚,養雞養豬。大隊可以辦養殖場,辦園藝場。以後大隊富裕起來了,社員們不也富裕起來了麼?就有錢去買機械。全部搞機械化。」趙建國說道。

    「那不是搞資本主義麼?」有人擔心地說道。

    「什麼資本主義。是集體經濟!私人不能搞,但是大隊可以搞啊!對了,你們大隊的米酒好喝,可以辦酒廠嘛。」趙建國說道。

    趙建國的話仿佛給仙基橋的人打開了一個窗戶一般。他們之前都害怕被割資本主義尾巴。卻沒想到割資本主義尾巴這傳言其實有誇大的成分。趕集的時候,不還是有很多人拿著東西放到集市上去賣麼?也沒見被割資本主義尾巴啊?

    「對了,仙基橋大隊到現在還是用碾子碾米呢,你們可以辦個糧食加工廠,水力的就行。那邊不是有個很高的水壩麼,建個小型水電站都不成問題。有了水電站,以後你們仙基橋也通了電,就可以跟城市了一樣,亮電燈了,再也不用點煤油燈了。電燈可比煤油燈亮多了。」趙建國打開了話匣子。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趙建國真的開始為仙基橋的未來做了一些思考。說起來,趙建國這個人還是有點水平的。

    「這些事情,怎麼聽起來跟做夢一樣。」周茂林雖然覺得趙建國說的事情似乎並不是辦不到,但又似乎非常遙遠。

    趙建國也知道一時間讓仙基橋的人接受他的觀點是不太現實的。但是只要他在青年農場干出一番事業來,說不定能夠將仙基橋帶動起來。所以,現在說再多,也是水中月鏡中花,還是踏踏實實地育谷種吧。

    青年農場這邊的條件比仙基橋的生產隊還要更充分一些,各種用具都是嶄新的。不像張方清他們生產隊,能將就就將就。

    「我們這裡有農技站的技術資料,這些種子是從種子站買來的新品種,產量比較高。育種要求也不是特別高。」趙建國將技術資料遞給周茂林看。

    周茂林看了看,跟他們大隊育種的方式差不了太多,現在各個生產隊都是大規模育種,用的都是當初農技站推廣的育種技術,跟傳統農民的育種方式有了很大的改變。

    「差不多,這些技術資料我們大隊也有,農技站發的。農技站的技術干部育種就是這一套。」周茂林說道。

    「當然啊。他們總結出來最佳的育種辦法。」趙建國笑道。

    雖然青年農場的年輕人看資料隨便一個都要比仙基橋大隊的人強,但是動起手來,一個也比不得這些農民。張方清等人根本不用看資料,也知道哪一步該干什麼:溫度控制在多少度、浸泡的時間多長。這些東西早就裝進他們腦袋裡了。

    而青年農場的人,則做一步看一眼資料,完全跟不上張方清等人的節奏。

    育苗需要很長的時間,挺累人的。一個環節出問題,可能會直接導致育種失敗。不僅會損失了稻種,更會耽誤了農時。

    「這批種子的發芽率好像有點問題。小趙,你們的種子還有剩余麼?能不能拿給我看一下?」張方清發現這一批種子的萌發率似乎偏低,連忙將趙建國喊了過來。

    「沒有了,不過麻袋上應該還粘了一些。」趙建國連忙去將麻袋找了出來。

    張方清結果麻袋還沒去看裡面殘留的種子,直接拿起麻袋聞了一下,立即皺起了眉頭:「這種子是從種子站買來的?怎麼一股霉味呢?你們是不是放在地上潮濕了?」

    趙建國點了點頭:「放在谷倉裡,不過我們的谷倉是新建的,裡面濕氣有些重。這種子買回來有段時間了。難道發霉了?」

    張方清皺起眉頭:「是發霉了。發芽率相當低。你們可能還要補一批種子。」

    「啊?這個時候到哪裡去補種子?種子站的種子早就沒有了。」趙建國直接呆住了。

    「不急不急。去喊常興過來看一下。」周茂林說道。

    「對,喊常興來看一下。」張方清點點頭。

    常興走過來,看了看那些種子:「怎麼搞的?發霉了?」

    「發芽率非常地,不到一半。這樣的話,他們今年有一半多的稻田缺秧。這些發芽的,也不一定能夠長好。你有辦法麼?」張方清小聲問道。

    「還好,沒完全死掉。」常興看著那些雖然有些霉變的稻谷,似乎還有一些生機。隨手一揮,一團白霧立即籠罩在那一大堆谷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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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解渴的茶才是好茶


    育谷種的地方本來熱氣騰騰,常興的動作本來就很小,都還以為是下面的鍋子裡衝出一股熱氣而已。

    「那還活得了麼?」張方清問道。

    「活是活得了,只是會弱一些,對產量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常興說道。

    「那就好。」周茂林也總算松了一口氣。這些知識青年也不容易,要是白忙乎了,也怪可憐的。

    「這谷種真的比我們大隊的好?」張方清問道。

    「好像粒子是大一些。不知道產量怎麼樣。」周茂林抓起一把谷種看了看。

    「嗯,是大一點。但是粒子大的又不一定就產量高。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張方清說道。

    「是倒是這個理,但是粒數一樣,人家的產量肯定就要高一些。說不定科學家搞出了好種子。就拿我們大水公社來說,各個大隊的種子產量也不是一樣的。我們大隊的種子往年都比別個大隊的高一點,所以別個大隊的就跑到咱們大隊來換種子。」周茂林說道。

    「產量高不高,等打了谷子就知道。要是產量高,到時候我們跟他們換種子就是。」張方清說道。

    「嗯,也只能這樣了。」周茂林點點頭。

    在周茂林與張方清說話的片刻,常興已經將青年農場的稻谷種子全部都動了一遍手腳了。

    看到常興走過來,周茂林問道:「沒事了吧?」

    常興點點頭:「要得了。」

    趙建國剛剛去喊人給周茂林一行拿點吃的、泡杯茶什麼的,回來就看到周茂林幾個從育種的地方走了出來,連忙問道:「周書記,辛苦你們幾位過來幫忙。我們的稻種有沒有什麼問題?還能用麼?」

    「沒什麼大問題,影響肯定是有,秧苗生長可能會慢一點,對產量不會有太大的影響。這一點你們放心吧。」周茂林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周書記,過去喝杯茶。茶葉是我從城裡帶過來的。」趙建國說道。

    「小趙,你們這稻種是什麼種子?種子站跟你們說了麼?」周茂林問道。

    「聽說是從別的地方搞過來的,產量不錯。今年我們種了,要是產量好,到時候你們來我們這裡拿種子。」趙建國很爽快地說道。

    「嗯,那說好了。要是這種子沒我們仙基橋的好,你們以後就種我們仙基橋的種子。省得種子出點問題,就搞得焦頭爛額。」周茂林說道。

    「好的好的。」趙建國笑道。

    仙基橋這裡的人平常也喝茶,只是沒什麼講究,直接將茶葉從樹上摘下來曬干,不做任何處理,一天燒一大鍋子水,將茶葉放進去煮,茶水涼好,喝一兩天。重要的是能夠解渴,掩蓋井水中的泥味。茶水略帶甘甜,很解渴。至於香不香什麼的,也不是仙基橋人需要去注重的。

    但是城裡人喝茶很講究,茶葉加工得很細致,包裝也很考究,泡茶也比較繁瑣。

    當然青年農場這裡也沒有條件將喝茶搞得太繁雜,趙建國給每人拿了一個潔白如玉的白瓷杯,往裡面放了一些茶葉,然後衝上開水。茶葉在開水中慢慢吸水綻開,變成一片碧綠的茶葉的原形。清水慢慢地染上了綠色,看起來像一塊無瑕的翡翠一般。而茶葉仿佛在開水中復活了。

    「這是我從城裡帶來的毛尖,用的都是茶葉尖,都是廠子裡的老師傅炒出來的,品質很不錯。你們嘗嘗,看著茶葉的味道怎麼樣。」趙建國說道。

    常興端了一杯茶,聞了聞,確實是挺香的,抿了一點,味道還不錯,但是沒仙基橋的茶水喝得順口。

    周茂林與張方清則小心地端著茶杯,他們不是稀罕這茶,而是生怕把這麼漂亮的杯子給打了。這麼潔白的瓷杯,仙基橋大隊沒哪家有。肯定不便宜。至於裡面的茶,周茂林喝了一點就皺起了眉頭,太燙,這要是渴了,還真急死人。鄉裡人只講究實惠,茶都是大口大口的喝。哪裡會像城裡那樣慢慢地抿。

    「周書記,味道怎麼樣?」趙建國問道。

    「太燙。」周茂林答非所問。

    趙建國微微一笑:「這茶要開水才泡得開,周書記先坐下吃點東西。」

    周茂林點點頭,然後好奇地問道:「你們城裡人都喜歡喝這種茶?」

    趙建國點點頭:「有些好茶葉可不便宜。就像這種茶葉,在商店裡,一罐要幾塊錢。」

    「這麼貴?」周茂林眼睛一瞪,那個罐子可沒多大,裡面不知道能不能放一兩茶葉。

    「這還不是最貴的。當然有些散裝的茶葉也很便宜。」趙建國說道。

    「散裝的有多便宜?」周茂林問道。

    「最便宜的塊把錢一斤。幾毛的可能也有。」趙建國說道。

    「幾毛也不便宜啊。我們這裡荒山多的是,要是種了茶樹,不是能賺很多錢?」周茂林現在想起之前趙建國說的大隊搞集體事業的事情來。

    「對啊!周書記果然有眼光。我以前看報紙上報道了,有些農村搞園藝場種植茶葉,確實是個好路子。大隊不能光種田,還得搞好副業,日子才會一天天好起來。說不定,將來仙基橋也能夠實現機械化。」趙建國說道。

    「你們城裡人讀書讀得多,眼光比我們鄉裡人好。」周茂林有些心動。大隊如果搞園藝場、搞副業,富裕起來了,家家戶戶年底分紅就多了。日子自然不用像現在這樣緊巴巴的了。

    周茂林這麼一想,心思就活了。

    趙建國見周茂林沉吟不語,也沒有去打攪他。

    「常興同志,你幫了我們青年農場好幾次了,都沒有好好感謝你。以後你多到我們農場來轉轉。我們都是年輕人,可以做朋友。那天晚上,看你身手很厲害,連黑熊都對付得了。我由衷的佩服你。」趙建國一直還以為常興是憑借功夫對付了黑熊。

    常興笑了笑:「都是一些鄉裡把式。」

    「你這鄉裡把式可不簡單。就跟小說裡的武松一樣,能夠上山打老虎了。」吳婉怡走了過來。

    「是啊。那天要不是有人出手相救,我們幾個就危險了。」陳晚紅想起那晚上的情形至今還有些後怕。

    「你們也很厲害啊,都成了我們仙基橋的女先生了。」常興說道。

    「常興,現在仙基橋天天都在搞掃盲班、提高班,怎麼不見你來呢?你雖然讀了初中,也可以學一學高中的內容啊。我們教的比學校教的可有趣一些。至少不會讓你們天天去參加勞動。」陳晚紅說道。

    「晚紅,別亂說。」吳婉怡連忙告誡道。

    陳晚紅的話在這個時期裡有些不合時宜,如果被有心人聽到了,說不定就可能惹來禍端。

    「我們仙基橋這裡沒這麼多的講究。沒事的。你們是我們仙基橋的女先生,哪個敢動你們試試!」張方清說話很有氣勢。

    「但這話也只能在仙基橋說說,到別的地方千萬別亂說。」趙建國連忙說道。

    陳晚紅吐了吐舌頭便跑開了。

    天氣很涼,茶很快涼了,周茂林也回過神來,端起茶杯一口喝到了底,嘴角還叼著一片茶葉,喝完了之後,還要發一聲感慨:「這樣才是喝茶啊!味道還不錯。」

    這樣喝茶還能分出茶的好壞麼?趙建國表示懷疑。

    吳婉怡掩嘴一笑。

    常興則覺得很平常,這茶的味道似乎也很一般。

    喝了茶,趙建國有非常熱情地留常興等人吃飯,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裡搞來了肉。一問才知道,有人從城裡捎來了肉票,到集市上稱了幾斤肉回來。計劃就是用來招待來幫忙育種的仙基橋鄉親。

    自從年前的事情發生之後,青年農場的知識青年們對仙基橋大隊的農民態度發生了徹底的改變,已經逐漸將仙基橋人當親人一般的看待。很想把仙基橋大隊的鄉親們請到青年農場來吃頓飯,只是現在青年農場條件不允許。但是育種再喊仙基橋大隊來幫忙,就不能不好好招待一番了。

    酒是從城裡帶來的瓶裝酒,一看包裝就知道比仙基橋人喝過的竹葉青要高檔不少。就玻璃瓶就比竹葉青的跟白醋瓶子一般的玻璃瓶好看得多,將瓶子拿起來,對著太陽,酒瓶子能夠折射出非常美妙的光彩。

    本來以為常興等人喝了這麼好的酒,肯定會很稀罕的。但是沒想到常興幾個喝了之後,竟然一點激動的表現都沒有。就好像喝了一口白開水一般。

    「周書記,這酒怎麼樣?」趙建國問道。

    「還行。」周茂林覺得人家好心好意的,不能夠嫌棄人家的酒吧,至少比那幾毛錢一瓶的竹葉青還是要強些。

    「還行?」趙建國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這是很好的酒好吧。我自己舍不得喝,拿出來給你們喝。竟然只是還行。

    「我跟你講,這酒就是酒瓶子好看。比不得常興的酒。你們是沒喝過。」張方清還要說下去,結果被周茂林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腳,你說什麼大實話。

    周茂林哈哈笑道:「我們鄉裡人沒見識,分不出好賴。這酒應該不便宜吧?」

    「還好。」趙建國尷尬地笑了笑,我沒瞎,你們也不會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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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落戶


    雖然酒似乎有些不完美,但也不會抹殺一桌好菜。肉是好東西啊。這年頭,一年能夠吃到肉的日子,十個手指不夠數的話,加上十個手指肯定足夠。

    雖說仙基橋這個地方經常能夠吃到野味,但是野味跟豬肉比起來,還是有差別的,尤其是這個年代。沒有誰都覺得野味比豬肉更好吃。

    常興經常吃肉,也覺得豬肉更香更細膩一些。就是那傳說中的熊掌,吃起來也就是比鵝掌肉厚實一些而已,味道其實也就是那麼回事。

    吃完了飯,常興便跟著周茂林等人一起離開農場。

    吳婉怡和陳晚紅追了出來。

    「常興,你來仙基橋上課麼?好數理化走遍中國都不怕。我們專門給仙基橋上了初中的人上提高課哩,很有意思的。你來不來啊?」陳晚紅說道。

    吳婉怡也說道:「常興,現在反正也沒什麼事情,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多學點東西。」

    周茂林搶在常興前頭說道:「這事我替常興答應了。年紀輕輕的,有個學習的機會不容易。反正你在山上也沒啥事情。秧苗都弄好了嗎?」

    常興點點頭:「弄好了。長出來很長了。比你們下秧早一些。」

    「這麼早?你不怕秧苗被凍死啊?」周茂林話以出口就知道說了一通廢話。仙基橋的秧苗全凍死了,常興的秧苗也凍不死,這幾天還天天呷常興送下山的瓜果蔬菜呢。仙基橋的辣椒種子還沒下地,常興的辣椒已經開始吃了。豆角、絲瓜什麼的,好像一直都沒斷過。

    常興笑了笑。

    「哎,常興,怎麼樣啊?」陳晚紅問道。

    「茂林叔不是替我答應了麼?那我就來吧。」常興笑道。

    「太好了。」陳晚紅很高興地說道。

    吳婉怡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常興,今天晚上就要的上課,你可別忘記了。」陳晚紅提醒道。

    晚上常興去上課的時候,肖紅霞與張喜來等人都在。看到常興到來,肖紅霞有些意外。

    「常興哥,你怎麼來了?」肖紅霞往旁邊挪了挪,讓出一個座位來。

    常興挨著肖紅霞坐了下來:「你放假還來上課啊?」

    「在學校裡學不到什麼東西。還不如吳老師她們教得多呢。」肖紅霞說道。

    「你們彙演搞完了?」常興又問道。

    說起彙演,肖紅霞臉色更有神采一些:「還沒呢。上次是全縣的彙演。如果選上了,還要去清水呢。」

    「你們彙演演得怎麼樣?」常興問道。

    「還好。就是有個角色不小心摔了一跤,其他都還好。但是能不能選上就很難說了。」肖紅霞有些擔心。

    「別擔心,肯定會選上的。」常興說道。

    吳婉怡走了進來,看到常興坐在教室裡,朝著常興笑了笑。

    肖紅霞不高興了:「常興哥,是吳老師叫你來上課,你才過來的吧?」

    「不是呢。茂林叔喊我來的,說我現在閑著沒事干,學點文化沒壞處。」常興說道。

    「嗯,學文化肯定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你不是說我將來能夠去城裡讀書的麼?你也好好讀書,說不定將來我們一起去城裡。」肖紅霞說道。

    「我去干嘛?我修道之人,應該待在山上。」常興說道。

    「錯,吳老師說,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你越是要修道,不是越要到大城市去麼?」肖紅霞說道。

    「還有這種說法?」常興抓了抓腦殼,沒聽說過啊。抄的本經裡面沒寫這個呀!

    雖然已經離開學校有一段時間了,但是常興覺得吳婉怡講的內容他還跟得上,他不知道,為了照顧他,吳婉怡特意將內容調整了一下,講得也細致了許多。

    吳婉怡當初是可是准備考大學的,成績也不錯,只是家裡成分不好,早早地進入了上山下鄉的名單之中。

    常興聽得認真,肖紅霞倒是不時地看著常興,腦瓜子裡不知道在想寫什麼。

    下課的時候,吳婉怡特意走過來問常興:「常興同志,你很長時間沒學習了,怎麼樣?跟得上麼?」

    「還行。好像還沒有全部還給老師。」常興笑道。

    吳婉怡將手中拿著的幾本書遞給常興:「這幾本書是我以前用過的高中課本,你拿回去好好看看,看不懂的地方隨時可以問我。你平常沒什麼事,多下山走走。人是有社會性,這是人類區別於其它動物最根本的地方。你長期一個人待在山上,不利於你身心的發展。」

    「好的,謝謝吳老師。」常興從吳婉怡手中接過那幾本書。

    從吳婉怡走過來的時候,肖紅霞便已經用手拉住了常興的衣角,用戒備的眼神盯著吳婉怡。好像生怕吳婉怡從她手中將她的常興哥哥搶走一般。

    吳婉怡將課本交給常興之後就走開了。

    肖紅霞立即審問道:「常興哥,這個女的為什麼對你這麼好?」

    「吳老師人挺好的呀,對每個人不都是很和善的麼?」常興笑了笑。

    「怎麼一樣?她就衝著你一個人笑。也就只給你一個人課本。別人可沒這個待遇。」肖紅霞不滿地說道。

    「可能是我曾經救過她的緣故吧。」常興無奈地說道。

    「常興哥,她會不會因為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啊?」肖紅霞聽過很多這樣的故事。男主角在危急時刻挺身而出,女主角一般都會因為男主角的英雄神武,最後以身相許的。

    常興噗嗤一笑:「怎麼會呢?人家是城裡人,怎麼會嫁給咱們鄉裡人?等你將來去城裡上學了,也會看不上咱們仙基橋的崽伢子了。」

    「我才不會。」肖紅霞連忙說道。

    吳婉怡與陳晚紅一起回的青年農場。

    「婉怡姐,那個肖紅霞好像跟常興的關系不一般啊。」陳晚紅說道。

    吳婉怡笑道:「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跟親兄妹一樣,當然不一樣啊。」

    「我是說肖紅霞好像很依賴常興的。她可不一定把常興當哥哥。我聽說他們曾經訂過娃娃親的。」陳晚紅的情緒有些低落。

    「晚紅,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呀?」吳婉怡笑道。

    「沒,沒什麼。」陳晚紅有些慌張。

    「晚紅,你記住姐的話。雖然我們現在來到了仙基橋。但是,終究有一天我們還是要回去的。仙基橋不屬於我們,青年農場也只是我們人生之中的一個驛站。有些事情,你千萬要慎重。別用了情,到時候,傷了別人,也傷了自己。你跟我不一樣,家裡成分好,你肯定比我更有機會回到城裡。」吳婉怡告誡道。

    吳婉怡的話讓陳晚紅陷入了沉默,過了好一會,陳晚紅才幽幽地說道:「婉怡姐,將來如果我們離開這裡,會不會舍不得啊?」

    「我也不知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吳婉怡說道。

    「其實待在這裡也挺好了。這裡安靜。人心也淳樸。」陳晚紅說道。

    吳婉怡點點頭:「是啊。想當初我們剛來的時候,還有些看不起仙基橋的農民,但是現在感覺他們活得比城裡的很多人更真實。」

    常興將肖紅霞送回家,便一個人上了山。

    參加夜校學習,倒也不錯,常興又恢復了跟上學時候一樣有規律性的生活。

    老貓與大黃、大黑三個每天鬧騰,差不多要把整座峰眉寨給翻過來。

    那頭香獐現在也不太老實了,春天一來,那頭公香獐的就焦躁起來了,每天往外面跑。那一次被槍打,似乎沒給它留下太多的陰影。常興有一次竟然發現這頭公香獐竟然把一頭母香獐帶到了窩棚裡來了。不要哪天在這裡下一只香獐崽吧?

    後來常興發現自己養的這頭香獐還挺花心,每次帶回來的母香獐似乎每次都不一樣。要是別人肯定看不出來,因為母香獐似乎看起來都一樣。但是常興卻可以輕易地辨別出每頭母香獐的細微差異。雖然有些不恥香獐的花心,但是常興懶得去管它。其實這頭香獐名義上是他養的,其實常興從來就沒怎麼管過,只是給它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而已。這頭香獐每天要靠自己出去覓食。

    周茂林雖然對趙建國的宏偉藍圖並不是很相信,但是對於搞園藝場的事情還是很上心的。趁著去公社開會的機會,周茂林跟農技站的同志問了問,從農技站的技術人員那裡得知確實有很多大隊在搞園藝場,建了大片的茶場。如果仙基橋准備建茶場,農技站可以提供技術指導。並且幫助仙基橋搞種子。

    這一次,周茂林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拍了板。荒山仙基橋多的是,隨便開墾一座便是。城裡的年輕人都跑到仙基橋來搞農場,仙基橋人為什麼不能夠自己搞園藝場?仙基橋人有的是力氣,為什麼不能夠搞點產業,過好日子?對於周茂林來說,他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帶領仙基橋大隊的社員們過好日子。

    周茂林向農技站訂好了茶樹種子,便興衝衝地回了仙基橋,立即將大隊干部,各個生產隊隊長召集了起來。

    「我們仙基橋要搞園藝場,把對門幾座荒山開墾出來,全部栽上茶樹。將來仙基橋每個人都有股份,每年都可以分紅。茶葉賺了錢,我們仙基橋就越來越富裕。有了錢,我們還可以搞更多的副業。」周茂林說道。

    「茂林書記,你說咋搞就咋搞,我們跟著你搞就是。」肖銀順大聲說道。

    「銀順,你別忙著表態。我喊大家過來,是想讓大家表達一下自己的意見。看有沒有什麼不同想法。」周茂林說道。

    「我看搞得。那天小趙的茶葉我也嘗了,味道其實也不咋的,但是城裡人稀罕這個。那麼一小罐茶葉,竟然要好幾塊錢。咱們搞兩座荒山,要出多少罐茶葉?」張方清說道。

    「我們種出來的茶葉可不一定能夠賣出那麼貴的價格。」周茂林說道。

    「但是,就算是幾毛錢一斤,也能賣不少錢不是?別人啊能夠種出好茶葉,我們為什麼不能夠?事在人為。我看這事可以搞。」張方清說道。

    其余的人都沒有什麼意見,反正是公家的事情,都不是很上心。既然周茂林說要搞,他們就跟著搞就是。萬一將來真的能夠分紅呢?所以,仙基橋的領導班子對於仙基橋的一份事業就這麼非常順利地決定了下來。

    接下來開群眾大會,仙基橋的鄉親們都是當講笑話一樣,周茂林准備了熱情洋溢的講話,結果被台下的婆娘們徹底破壞了氣氛。好在結果是好的,仙基橋辦園藝場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知識青年來了不到一年的時間,但是仙基橋的卻已經在開始變化,晚上有夜校,仙基橋開始有了文化的夜生活。現在又雄心壯志地准備搞園藝場。

    常興的生活也開始發生變化,他不再像以前一樣,用大霧籠罩著峰眉寨,一個人關起門來宅在峰眉寨上。而是經常往山下走。以至於老貓對常興非常地擔心:春天來了,小道士怕是春心動了!

    「常興,要不你到我們仙基橋大隊來算了。把戶頭掛在生產隊。現在我們辦園藝場,將來園藝場辦好了,你也能夠分紅。你山上的地,算你的自留地,出產什麼的,我們不管你。生產隊的工分你做了多少,我給你算多少。你看怎麼樣?」周茂林問道。

    「戶頭掛到仙基橋大隊沒問題。園藝場的分紅就算了。」常興現在慢慢看明白了,他不可能永遠地躲在山裡,總是要從山裡走出來的。這個世俗的戶頭還是要辦的。

    這年頭,辦戶頭也容易,隨便把常興掛到誰家裡就可以了。都是周茂林一句話的事。

    「既然掛到仙基橋大隊來了,自然要跟仙基橋大隊的社員同等對待。你放心吧,大伙誰都不會有意見。」周茂林說道。

    周茂林又想起房子的事情:「雖說山上你有住的地方,但那畢竟是祖師廟。不如你在仙基橋再建座房子。這事我來給你張羅。你看怎麼樣?仙基橋有了住處,你晚上上完夜課,就不用連夜上山了。」

    「這個不用了吧?」常興說道。

    「怎麼不用。你也不小了,過兩年也要談對像了,別個要是曉得你住在祖師廟裡,誰願意跟著你到山裡去當道姑?」周茂林說道。

    常興還沒想過討婆娘的事情,感覺一切都離他還很遠,他作為修道之人,跟村裡人還是不一樣的。

    見常興已經開始猶豫了,周茂林連忙趁熱打鐵:「我曉得你還要在山上等老道長回來。你住在山下,也同樣可以等老道長回來呀!老道長要是曉得你在仙基橋有了產業,回來不曉得有多高興呢。最好啊,你討個婆娘,給老道長再生個徒孫,他才更高興呢。」

    「建就建吧。」常興答應了下來。

    「地方我都給你選好了,就在我家旁邊有個好屋場地,本來肖老四當初想在那裡建房子,我不干,我說將來我家要建房子,建在旁邊方便。現在給你正好。你自己去看看,反正你自己就曉得看風水。要是沒問題,就准備動工。仙基橋本大隊的人只要待飯就行了,要不了多少錢。」周茂林說道。

    常興跟著周茂林去看了一下那塊屋場地,很大,見一座三進的房子綽綽有余。

    「這個地方還行吧?」周茂林說道。

    「還行。」常興點點頭。

    「那我就去喊方清過來把地基線畫好,盡快開工。那邊園藝場馬上開工了,別湊到一塊。」周茂林說道。

    「不用了,我自己就行了。慢慢來。大伙還是去忙茶場的事情吧。」常興說道。

    周茂林突然想起山上的祖師廟,知道常興准備用道法:「我跟大伙講一聲,讓細伢子不到這邊來耍。你動靜小一點。這裡不比峰眉寨,被別人看到就不好了。」

    周茂林有些擔心,常興會道法的事情一旦說出去,被有心人知道了,恐怕會惹出禍端來。

    「知道,我會注意的。「常興說道。

    地基後面就是一片石山,距離也沒多遠,從那裡取石頭過來建房子還是挺方便的。村子裡燒石灰也在這山裡取石頭。只是村子裡取石頭,只能用鐵榔錘敲,或者用炸藥炸。對於常興來說,取石頭格外簡單,他只需要讓取石頭的過程看起來不那麼驚世駭俗便可以了。

    從這一天開始,那個地基上的石牆一天一天壘上去。仙基橋很多人知道常興建房子,經常碰到常興還問一問房子建得怎麼樣了。但是沒有人會跑過去圍觀。連細伢子都被告誡,不准往那個方向跑。

    過了差不多個把月,仙基橋人已經將兩座荒山開墾了下來,常興也將房子建到了屋垛,准備上梁蓋瓦了。

    上梁自然不能常興一個人把事情做了。這一回全村的人都過來了,房梁是張方清帶著人跑到他屋後面把一棵筆直的杉樹砍了。那棵杉樹幾十年了,樹很粗,又很筆直,木料已經很致密,用來做家具是非常好的料子。

    但是院子裡的人還說張方清是以權謀私,把常興封的紅包給他自己家。當然大伙都是說笑,誰舍得那麼粗一顆杉樹給別人偷去做房梁?做房梁一般不用那麼粗的杉樹,因為房梁是不承重的。只要筆直不彎就行。但是張方清堅持要砍那棵杉樹。說這樣樹才配做房梁。

    櫞皮常興沒有准備,是一家搬幾根過來,湊起來的。瓦則是大伙們一齊動手燒的一窯瓦。燒好還沒多久,這一窯瓦燒得特別好,破損極少,瓦片的質量也非常不錯。敲起來跟敲金屬一般,發出悅耳的當當的當聲音。

    上完梁,張方清拍著常興的肩膀笑道:「常興,從今天開始,你真正算是仙基橋人了。以後要跟叔一齊去賺工分。現在屋子有了,到時候我讓你嬸子給你講個最漂亮的妹子家。上次那個吳寶恆,你還記得麼?吳秀梅那個叔叔,他家的妹子家當真是漂亮。比咱們來咱們大隊的知識青年還漂亮。」

    常興有些不好意思:「方清叔,現在還早著呢。」

    「早什麼早,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就跟你嬸子認識了。」張方清嘿嘿笑道,「我那個時候到你嬸子家去建房子,你嬸子給我端水,我一眼就看中了。」

    「方清,人家常興可是訂了娃娃親的。還用得著你給做介紹?」肖老四說道。

    「大江他們家不是反悔了麼?討婆娘是一輩子的是,不是過家家,還能變來變去?」張方清說得很直接。

    肖大江在一旁聽得很尷尬,咳咳兩下,便走開了。

    「方清,你說話也要注意點場合啊。其實大江這個人還是不錯的。就是有些怕婆娘。」周茂林說道。

    「唉,這些都是年輕人的事。他們要是有意,大人也阻不住。其實吳老師好像對常興挺不錯的。」肖老四說道。

    「人家是城裡來的,將來總還是要回去的。他們會願意在仙基橋待一輩子?」張方清說道。

    「這倒是。」肖老四點點頭。

    常興見大伙越說越遠,連忙說道:「今天多虧大伙幫忙,沒有什麼好酒好菜,大伙別嫌棄。」

    「常興,菜好不好,冒得事,有腊肉就行。酒好不好,也沒事,能盡興就行。最好你把你藏起來的酒拿幾壇子出來。」張方清說道。

    「酒讓你喝個夠,你呷了酒莫發酒瘋才行!常興新屋上梁,你莫到這裡鬧!」周茂林警告道。

    「茂林叔,放心吧,酒醉心裡明。我就算喝醉了,也不會鬧的。但是要是沒喝好,那你莫怪我。」張方清笑道。

    「常興,聽到沒,多拿點酒出來,灌死他,免得他鬧騰。」周茂林笑道。

    正准備開飯,來了一群知識青年。

    「常興同志,你太不夠意思了,這麼大的事情,你竟然沒通知我們。一點都沒有革命同志的革命情誼了。」吳婉怡在鞭炮聲中走了過來,一看到常興,就開始埋怨。

    常興抓了抓腦殼,有些不好意思。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30 09:58
第227章 下山


    頭一個晚上在新屋裡,周圍來了好多人,大伙幫著常興將剛剛招待過客人的房子清掃干淨,從各家各戶借過來的八仙桌長凳大部分送了回去。還留了幾套,因為還要招待幫忙的鄉親。

    「常興,你家裡這裡三合泥做得好啊,地面很硬,跟凍了水泥一樣。」周茂林在地上蹬了蹬,解放鞋在地上一個腳印都沒留下。

    「凳子倒在地上都沒磕出印子,你能夠蹬出印子來,我算你厲害。」張方清笑道。

    「這三合泥好。比水泥還平整,又不是很滑。」周茂林說道。

    地面確實是三合泥,只是常興這三合泥跟別人的不大一樣,他用靈火過了一遍,地面燒得跟陶瓷一樣,還真是比水泥要耐造一些。

    吳婉怡等幾個女知識青年吃完了飯,也沒急著回去,正跟仙基橋的婆娘家在那裡洗碗。碗是從家家戶戶借過來的。為了方便辨認,各家的碗,都在碗底刻了印記。待完了可,碗洗干淨了就還回去。借碗的時候,專門用本子記者,周茂林家幾個菜碗幾個飯碗。筷子上不好刻字,大體上記個幾雙就行,常興還買了一些新筷子。萬一誰家的少了,就拿新筷子補上。筷子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就算差了一些,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吳老師,你們知識青年沒干過這樣的髒活,你去一邊休息一下,這裡交給我們就要得了。」周萍說道。

    羅春花也說道:「是啊,你們去說說話。」

    「沒事,常興忙個不停,哪裡有功夫跟我們說話啊?」吳婉怡說道。

    周茂林等人說著說著,就說道了園藝場上去了。

    「農技站捎信過來,說搞到茶樹種子了。讓我們去農技站領。我明天就過去把種子領回來。荒山還要加快進度,不然要耽誤事了,再晚點,這種子可發不出來了。」周茂林說道。

    「種子就來了啊?這麼快?」常興笑問道。

    「是啊。聽說是別的公社種剩下的,全部給我們拿了過來。要不然哪裡有這麼快?」周茂林說道。

    「那明天讓馬本富開拖拉機去拉唄。」張方清說道。

    「對對,明天讓馬本富開拖拉機送我去。拖拉機是個好東西,聽小趙說,北方種地都是用機械。我們將來園藝場要是賺錢了,也買機械回來種地。」周茂林喝了點就,說話就高了。

    「要是搞機械化種地,以後要不了這麼多人種地了,剩下的人去做麼子?」常興問道。

    「搞副業!我們辦了茶場,將來還可以種果樹,搞養殖。忘記我們跟清水鞋廠換物資的事情了?城裡的物資我們稀罕,我們的糧食、肉、水果,城裡人稀罕。我們將來什麼都可以搞。要是像鞋廠一樣,一個廠就好幾百人。我們大隊的人還嫌少,還怕閑著沒事做?」周茂林說道。

    「這倒是的。茂林書記,我們大隊以後真的能搞機械化種田?」肖大江也好奇地問道。

    「別人能,我們為什麼不能?」周茂林說道。

    黃雨春看到周茂林酒喝多了,說話舌頭都是直的,走過來就埋怨常興:「常興,你家的酒沒得完了,拿這麼多酒出來做麼子?你看把這老東西喝得。都找不到北了。」

    「哪個講找不到,找不到我摸也能夠摸到。」周茂林竟然手直接摸到她婆娘臉上去了,在臉上摸了一下,還哈哈大笑,「還說我找不到北,這不是給老子摸到了麼?」

    所有人哈哈大笑,將黃雨春搞得面紅耳赤,連忙將周茂林的手拍下:「喝了酒就這個德行。常興,你茂林叔是在你這裡喝醉的,現在你負責解決。」

    黃雨春生怕自家男人做出更難堪的事情來,連忙跑開,還真是差點就被周茂林給撲倒了。

    周茂林撲了一個空,險些一頭栽倒在地上,常興連忙將周茂林給扶住。

    「茂林叔,渴不渴,喝被茶。」常興將周茂林扶到一把椅子上坐下來,然後端了一杯茶過來。

    周茂林一聽到茶字,立即來站了起來:「常興,我跟你說,你要聽叔的,這茶場搞起來,肯定了不得。到時候茶葉賣出去,都是錢。年底我們仙基橋大隊分紅肯定能夠讓別的大隊眼紅。這次機會我們仙基橋一定要抓住。茶樹苗子你要給大伙幫個忙。」

    「茂林叔,看你說的,能幫忙我還不會幫麼?你先喝杯茶再說。」常興說道。

    周茂林結果茶杯,一口就將那杯水喝了個干淨。卻不知道常興早就偷偷地在茶水裡化了一個解酒符,這一杯茶水下去,沒多久,周茂林就酒醒了。

    「哎呀,我怎麼坐在這?」周茂林看了看四周,大伙都忙著幫常興收拾,就他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睡大覺。

    「你醒了啊,還能喝一點麼?你多能啊?你一個人能把常興家的酒給喝光。」看到周茂林,黃雨春氣就不打一處來,今天給這老東西弄得夠丟人的。

    「婆娘,怎麼了?你呷了火藥啊?說話怎麼火氣這麼大呢?」周茂林不解地問道。

    「你今天做了麼子,你全部忘記了?」黃雨春問道。

    周茂林搖搖頭:「哎呀,頭有些痛,啥都想不起來了。」

    「算了,想不起就別想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你醒了就趕快回去,別在這裡給常興添麻煩。人家常興忙得像個陀螺一樣。你坐在這裡,還等著呷晚飯呢?」黃雨春說道。

    常興走了過來:「莫忙著走,都忙乎了一天了,呷了晚飯再走。飯菜都准備好了。你們要不吃了飯再走,我也不放心。」常興說道。

    「你看,常興懂事著呢。常興,晚上有酒沒?」周茂林感覺下午還沒喝過癮,機會難得啊,以後要到什麼時候,才有這樣的機會問常興要酒喝?至少也要等到過年吧?

    黃雨春一聽,立即火了:「還喝酒,你不曉得你今天喝成什麼樣了啊?醜都丟到東海去了。」

    周茂林不記得自己干過什麼事情,抓了抓腦殼:「我沒干啥事情啊?」

    在黃雨春的極力阻止之下,加上其余人酒勁都還沒完全消掉,一個個對喝酒的呼聲不太熱烈,就周茂林一個人鬧騰,自然也鬧騰不出動靜來,最後是光吃了飯。

    第二天,周茂林就坐著拖拉機去了一趟農技站,將茶樹種子領了回來。其實茶樹繁殖一般很少用種子的,而是用枝條扦插。只是仙基橋現在一顆茶樹苗都沒有,別的農場也不可能讓仙基橋去砍他們的茶樹枝,所以,直接用種子繁育,是現在最簡單最快捷的辦法。

    農技站提供了一份茶樹種植技術,甚至還有炒茶技術資料。但是茶樹育苗的內容卻一點都沒有。

    這也難不倒仙基橋人,既然有種子,就跟種黃豆一樣,把種子種下去就可以了。

    種子種下去,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夠萌發的。

    晚上下了一場春雨,將剛剛開墾出來種上茶樹種子的荒山澆了一個透。

    誰都不知道的是,這一場雨其實並不是天上下的,而是常興施展了道法,在荒山的上空降了雨霧。之後正好了下了一場雨,反而是將常興施法留下的痕跡完全抹除干淨。

    到清明節的時候,茶樹苗已經長出一個綠油油的芽尖。

    第一個看到的周茂林一路歡呼著從山上跑回仙基橋,連解放鞋掉了一只都不曉得。

    「太好了,茶樹萌芽了!我們的茶場又盼頭了!」周茂林對茶場期望很高,現在總算朝著目標走出了堅實的一步,周茂林自然欣喜若狂。

    常興也去山上看了一眼,茶樹種子的發芽情況還不錯。但是指望著這兩座荒山的茶葉實現機械化,常興總覺有些不靠譜。

    常興每天還要回峰眉寨,雖說田裡幾乎不需要常興去管,但是那田那地,是常興與師父一起開墾出來的,就跟仙基橋的茶場一樣,那裡也寄托常興與師父許多的希望。常興希望有一天能在那裡等到爺爺的歸來。

    地裡長了不少豬草,常興將豬草扯干淨,丟到了田裡。而田裡的雜草則扯出來扔到地裡。地裡的豬草在水裡泡一泡就會爛掉,而水草曬一曬就會干死。

    走到祖師廟的時候,常興有些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公香獐的窩裡來了好幾只香獐,其中就原來的公香獐頭上長了角。

    「這家伙竟然夠花心的,竟然勾了一大群母香獐回來!」常興有些無語。

    那些母香獐看到常興有些畏懼,驚呼著想要逃走,然後就聽到公香獐叫了幾聲,那群母香獐慢慢地平靜了下來。公香樟從香獐群裡走了出來,來到常興的身邊,用頭上的角在常興身上輕輕地蹭了蹭。似乎在向常興請求,准許它將那些母香獐留下來。

    「留下來就留下來吧。別把我地裡的莊稼給吃了就行,不然殺了吃肉。」常興威脅道。

    也不知道公香獐有沒有聽懂常興的話,公香獐似乎很高興,蹦蹦跳跳地,讓那群母香獐都莫名其妙。

    老貓對常興很生氣,跟本喵住在山上會讓你很難受麼?竟然跑到山下去搭新窩去了。最可恨的是,竟然不邀請本喵過去。扭過頭去,假裝沒看到常興回來。

    大黃看到常興回來,很愉快地迎了出來,不停地搖動尾巴,然後雙腿抱住常興的腿,腦袋在常興腳上不停地蹭,似乎不准常興再下山一般。

    大黑也走了過來,它雖然沒有大黃與老貓那麼聰明,但是它對常興同樣是有著非常依賴。

    「老貓,大黃,大黑,你們過來一下,以後我准備住到山下去了。你們要是願意跟我下去,我們今天天黑前就搬下去。你們要是住到山上,我每天過來給你們弄兩頓吃的。」常興並不怕上山下山麻煩。

    老貓很是猶豫,本來它是不打算下去的,但是現在常興這麼嚴肅認真的請它,它就不知道該怎麼決定了。

    大黃很不講義氣地,立即表示了同意,很歡喜地在常興面前打了幾個滾。

    難道汪都是沒有骨氣的麼?老貓翻了翻白眼。就在老貓拿不定主意的時候,老黑又先一步做出了決定。這笨蛋連聽話都聽不懂,就跟著瞎起哄了。搶著將大黃擠開,抱住常興的腿。

    「喵!」老貓衝著大黑叫了一聲,意思是你小子給我想清楚一點。

    大黑就知道打滾,聽到老貓的召喚,又跑到老貓面前打起滾來。

    老貓一巴掌把大黑扇開,老貓衝著常興喵了一聲,用爪子指了指常興藏酒的地方。意思是我們走了,酒怎麼辦?

    「酒放這裡,別人又上不來。你還怕被別個偷了?」常興說道。

    老貓很生氣,本喵的意思是怕酒被偷了麼?本喵的意思是你最近搬了那麼多的就,本喵都沒占到份,說好了平分的,你貪了本喵的酒,你就不虧心啊!

    「行,待會帶上一壇酒,下山之後隨便你喝。」常興說道。

    大黃立即衝了過來,在常興面前不停地搖尾巴,還有汪呢?

    「你也有份。」常興沒好氣地說道。

    大黃這才滿意地走開。

    常興一手提著一壇子酒,領著大黃、老貓、大黑准備下山。

    「呦呦!」

    那頭公香獐追了上來,屁股後面還跟著一群母香獐。

    「難道你也要跟我下山?」常興有些意外,他一直都以為這頭香獐就是一頭普通香獐而已。

    「呦呦!」

    公香獐叫得很歡快,那群母香獐也呦呦叫了起來。只是它們膽子比較小,總是跟常興保持著距離。

    「你就別下山了,好好待在峰眉寨,我會經常到山上來的。」常興說道。這麼一大群香獐弄下去,到哪裡去找地方安置它們?難道讓它們跟著住房子裡麼?

    公香獐悻悻地地在常興身上蹭了蹭,便帶著那一群母香獐衝進了樹林。

    常興回頭看了一眼祖師廟,似乎看到老道長站在祖師廟前向他揮手一般。

    「師父啊,徒兒下山去了,你要到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呢?」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0-1 09:50
第228章 果園


    「你們拿的啥?」

    張喜來、張大雷、周紅兵三個人一人手裡拿了一把樹苗走進常興的新院子。

    「給你拿了果樹苗來了唄。別人家房前屋後都栽滿的果樹,就你家啥都沒有,難道到時候你看著別人有水果呷啊?」張喜來笑道。

    「對啊。我們給你到處搞這果樹苗,可不容易。這棗樹,從肖老四那株老棗樹下挖來的。那株老棗樹的棗最好吃,誰家種棗都打那株老棗樹的主意,這兩株苗子是我好不容易才問肖老四要來的。」張大雷說道。

    周紅兵笑道拆了張大雷的台:「那是常興沒開口,要是常興開口問肖老四要果樹苗,肖老四能把那株老棗樹挖了抬過來,你信不信?」

    這話還真是不假,肖金林差點一輩子當傻子,是常興改變了他的人生。不說肖老四家,就是仙基橋任何一家,常興想要栽什麼果樹,誰家只要有,保准立即將常興送過來,都不讓常興動手,自己就給常興栽在院子裡。

    常興院子裡之所以這麼空,那是村裡人不曉得常興有什麼講究,不敢胡亂動手而已。

    周紅兵亮出自己手裡的果樹苗,得意地說道:「我這苗子才稀罕呢。刺葡萄,我從客公(外公)客婆(外婆)家弄來的,好大一串的,熟了一點都不酸,比我們這裡的葡萄好吃多了。我們仙基橋根本就沒有。還有這個,血柑,熟了杆子瓣瓣是血紅的,甜得很,你們看都沒看過。」

    周紅兵拿出了這兩樣果樹還真是其余幾個從來沒見過的。

    「這葡萄藤藤怎麼還有刺?真是稀罕。茂林書記搞園藝場種茶葉,我看還不如種血柑和刺葡萄哩。」張喜來說道。

    幾個少年均是眼睛一亮,這麼稀罕的東西當真是大片地栽培出來,拿到城裡去,肯定能換不少東西。仙基橋的後生伢子比別的村子的後生伢子眼光還是要強不少。

    常興點點頭:「喜來說得沒錯。紅兵,你客公家那邊這種刺葡萄種得多麼?還有這種血柑,多不多?」

    「不多,也不是家家戶戶有。這血柑就我客公家有。各家各戶都栽了果樹,要是每樣都栽,栽倒屋頂上,也沒這麼大的地方。」周紅兵笑道。

    「先把這樹苗栽好,現在就是搞園藝場栽血柑和刺葡萄,也沒有這麼多的苗子。沒看到茂林帶了那麼多的茶樹種子回來,結果兩座山還空了不少地方。只能等這批茶樹長出來了,再把那些空地補上。」常興說道。

    「常興,我家沒地方種了,放在你這裡種了。將來你這裡結了葡萄和血柑,要讓我呷個飽。」周紅兵說道。

    「就曉得你這家伙安的是這心思哩。」張喜來笑道。

    「那你們兩個將來別來呷就是。」周紅兵笑道。

    「憑什麼?咱們跟常興的關系是什麼關系?跟親兄弟一樣,咱們不來幫著常興來呷果子,常興一個人怎麼呷得完?要不咱們再想辦法去弄點咱們大隊沒有的苗子來。把後面那片地開出來,全部種上。啥稀罕,咱們種什麼。」張大雷說著,竟然滴了口水。

    「大雷,你下次說話之前,先把口水揩干淨。就想一想,也能夠滴口水,我也真是服了你。不過你這想法不錯。這邊要是能挖個水池,然後在上面搭個架子,剛好可以在兩邊種刺葡萄,池塘裡還能養點魚。屋後面就搞個果園。以後常興這裡就成了咱們的花果山了。」張喜來說道。

    「你們兩個倒是先問問常興的意見,人家才是主人呢。」不過周紅兵同樣是一臉的期盼,「常興,你說呢?你要是同意,咱們就動手干!」

    常興笑了笑:「沒問題,不過樹苗放這裡,我來種。房前屋後種果樹也有講究,這個你們不懂。」

    「那怎麼行?咱們一點力都不出,將來怎麼好在你這裡呷現成的?」張喜來抓了抓腦殼。

    「對啊,你說要怎麼干,我們照辦就是。」周紅兵說道。

    張大雷也說道:「咱們現在反正也沒啥正事做。我這麼大的坯子,去上工,竟然只給我半個勞力的工分。」

    「你一身的肥肉,力氣還沒我的大,給你半個勞力工分都算是便宜你了。」周紅兵不屑地說道。

    常興笑道:「這樣吧,你們幾個多去弄點果樹苗來,這裡我來布置。這些事情你們幫不上忙的。」

    「你這要多少苗子?」張喜來說道。

    「你先弄回來再說,這後山不是還有一片雜樹麼?大不了,把這一片雜樹給清理了,全種上便是,關鍵是你們弄不回來這麼多的樹苗啊。」常興笑道。

    周紅兵笑道:「那可不一定。我娘姐妹多,嫁了那麼多地方,一個地方找幾種稀罕的果樹,湊起來數量就不少。我這幾天就專門去弄果樹苗子回來,非把後面這片林子栽滿不可。」

    張喜來也笑道:「我家姨娘不多,但是我家姑姑不少,我也一家去弄幾樣果樹回來。看你有多少地方栽。」

    常興回頭看了一眼屋後的一片雜樹,心想,你們幾個還能把這片林子給栽滿?

    常興還是沒見過世面啊,天底下的果樹種類何其多,就說峰眉寨這一帶山上的野果子至少也是幾十上百種。當然張喜來等人也算厚道,不會拿山裡的野果樹來充數,山裡的野果子,傻子才會種到家門前來,等將來山裡果子熟了,直接去摘現成的不就得了。像錐栗、板栗之類的,山裡多的是,何必還在家門口種呢。

    但是就算如此,這十裡八鄉的,各種果樹也是五花八門,種類也是不少。桃子、李子、梨、柚子、柑橘、金橘、楊梅、枇杷、金絲棗、黑老虎、八月瓜……一口氣根本數不下來。

    常興在房子旁邊還真弄了一口池塘出來,周圍也布置了一下,什麼樹種什麼地方,都有講究,常興這麼一布置,等將來這些果樹長了起來,房子的風水立即變得完全不一樣。之前也就只是一個適宜建宅院的普通屋場地,一下子就會變成近乎完美的風水局。連帶旁邊的周茂林家也會受益匪淺。

    但是等到張喜來、張大雷、周紅兵一個個陸陸續續從外面趕回來,用簸箕挑著一擔果樹苗子過來的時候,常興還是愣住了。

    雖然這三個人帶回來的果樹苗子很多重疊的,但是果樹苗子的種類數量還是讓常興大吃一驚。

    「常興,你還真是該走出去看看。咱們這還沒走出大水呢。要是到更遠一點的地方去,還能搞到更稀罕的果樹苗回來。」周紅兵遺憾地說道。

    「是啊。那天農機站的人說,清水有個專門的園藝所,他們那邊有好多苗子。但是他們的苗子肯定要花錢。我們可沒錢去買果樹苗子。」張大雷說道。

    種植茶樹的時候,農機站專門派了技術員來仙基橋做指導,主要是告訴仙基橋人茶樹需要多寬的株距行距,以便將來的管理。在閑聊的時候,說起這個。張大雷一直跟在屁股後面看熱鬧,便聽到了這麼一句。

    「差不多就行了。這麼多的樹苗,還真讓我把這後面的林子給砍了變成花果山啊?」常興有些無奈。

    「常興,說話得算話。我們都把樹苗給你弄回來了,總不能當柴火燒吧?」張大雷壞笑道。

    「行,我跟茂林叔講一聲再說。」常興說道。

    「放心,只要你開口,你就是要拆茂林家的房子,他也會答應。不過他婆娘會拆了他的骨頭。」張喜來笑道。

    幾個人都露出促狹的笑容。

    周茂林還真是一口就答應了:「那片雜樹林子我早就想砍了,你愛怎麼砍就怎麼砍。拆我家屋都冒得事,不過你得跟你嬸子去講,只要你答應幫我家建座跟你那房子一樣的屋,你嬸子保准會答應。」

    「只要砍林子就行了,不用拆屋。」常興說道。

    「不用啊。要不你再考慮考慮,把我家屋子給拆了,讓過去一些也沒事。你那花果山還能更大一些。」周茂林有些遺憾。

    「茂林叔,以後我這裡風水會很好,你真的想換個地方?」常興笑道。

    「那還是算了。你這變花果山了,我離得這麼近,你總不能夠讓我家看著你吃吧?」周茂林很快心情大好。

    「將來掛果子了,你們想吃就只管自己去摘。喜來那天還說將來咱們大隊可以弄幾個大果園呢。」常興說道。

    「這是好事啊。你們年輕人有想法,大隊肯定會支持你們去搞。荒山多的是,你們看中了那座,就去開墾就是。照如今這麼苗頭,知識青年還得過來,將來把我們仙基橋的山頭全給占了,想要回來就很難了。」周茂林擔心地說道。

    「還會來?」常興有些意外,本來仙基橋已經來了這麼多的知識青年了,沒想到竟然還要增加。

    「肯定還回來。現在全國範圍糧食短缺,這些年輕人在城裡也沒地方安排,還不如讓他們到鄉裡來,就算不能夠種出多少糧食,至少能夠養活他們自己。」周茂林似乎是看明白了。

    「不是把城裡的二流子全部送到咱們鄉裡來了吧?」常興問道。

    「肯定有。接下來來鄉裡的跟趙建國他們這一批的肯定不一樣了。趙建國他們是思想上進,大部分自願來的,後面的怕不一定是自願來的了。」周茂林說道。

    「管他來些什麼人,到了咱們仙基橋,就得老老實實做人。」常興說道。

    「是這個理,咱們的地盤上,誰敢來搗亂,絕對不給他好果子呷。」周茂林點點頭。常興准備離開的時候,周茂林又將常興喊住:「那麼大一片林子,要大伙幫忙麼?」

    「算了吧。大伙都忙哩。」常興說道。

    周茂林知道常興有辦法,點點頭:「慢慢來,別動靜太大。」

    常興笑了笑:「知道。」

    以前在山上無論動作多大也不會有人看到,到了山下,什麼都在別人的眼睛下面,動靜太大,肯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常興不傻,自然會行事更謹慎一些。

    張喜來三個找過來的苗子,被常興放在屋後用土埋住根,澆了一點靈水,放多長時間也不會枯死。

    樹林子看起來不是很大,其實面積不小,常興自然不會一次性將樹木全部砍掉。那就太扎眼了,先砍掉一片,將樹木清理了之後,栽上樹,再去清理下一片,一點一點地將林子蠶食。

    雖說是雜樹林,也有不少好料子,就算是雜樹,有些很多年的樹,也是可以做料子的。常興將這些木料全都收起來,用來練練手,做出來的家具什麼的,到時候送給仙基橋的鄉親。怎麼說這林子是公家的,自然不能自己一個人占了。

    等仙基橋的人注意到這片林子的時候,林子已經被常興清理了一大半,果樹也栽得差不多。看來常興不僅小看了果樹的數量,也小看了這片林子的面積。看起來沒多大,將雜樹清理了之後,才發現這片林子面積確實不小。現在全成了常興的後花園。

    「常興,你了不得啊,不聲不響就占了一座山。」張方清笑道。

    「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喜來也占了份。」常興笑道。

    「你這孩子也真是的,這麼大的工程,怎麼就不曉得喊大伙幫忙呢?怕將來掛果了大伙來吃你的?那你可沒法子阻止,大伙就是不出力,將來該呷還得呷。你這麼大一片果園,結了果子,你一個人呷得過來麼?」張方清笑道。

    「大伙都忙,我橫豎冒得什麼事情。一點一點來,反正也不趕時間。」常興說道。

    張方清說道:「常興,現在跟你以前住在山上不一樣了。到了咱仙基橋,你就是仙基橋人了。大伙有什麼事情,該幫忙你得幫忙,你的事情,該喊大伙幫忙的還是得喊。曉得麼?」

    「知道了方清叔。其實栽幾棵果樹不費多少工夫呢。等結果子了,大伙盡管來吃就是。將來我們這果園說不定還得擴大。我們幾個打好商量了,將來專門搞大果園。說不定比茶場還要有前途呢。」常興說道。

    「這樣好,後生伢子就是要有闖勁,這事叔支持你們。茂林叔那邊,我去跟他說,他肯定也會支持你們搞。將來你們想怎麼鬧騰,全村的老少爺們都跟著你們鬧!」張方清爽朗地說道。

    「茂林叔早就同意了。說拆他家房子都行。」常興笑道。

    「他肯定是想建新屋了,你拆了他家的屋,那他就會賴著你給他建新屋呢。他家的屋就在你旁邊,一比,他家的屋就跟你家的茅房一樣,他要是不想拆才怪呢。」張方清笑道。

    「將來全大隊的房子都會翻修。大隊富裕了才好辦事。」常興說道。

    張方清點點頭:「是這個理。」

    本來常興屋後的這一片雜木林之所以會長一大片雜木,主要是因為這裡的土層薄,土地不肥,那些好木料的樹沒有這些雜木這麼耐貧瘠。所以長了這麼一片雜木在這裡,仙基橋人也懶得管,甚至連燒木炭都不會考慮這片林子。主要是這一片林子有料的樹太少。真砍下來,能夠來燒木炭的沒多少。大部分做柴火都沒幾個想要。

    果樹大部分都是非常挑剔的樹種,在貧瘠的地方就算勉強能夠栽活,也不可能長得好,長得不好,就很難結很多果子,果子的品質也會差很多。所以,仙基橋人大多並不看好常興的這片果園。但是常興的這片園子的果樹苗卻出人意料的長得非常好。

    「咱們當一輩子的農民,當不得常興一個人。這片林子,當年也咱們大隊也不是不想開荒,就算種不了糧食,栽點好料子的樹也不錯。但是最後樹還是沒栽成,長的全是茅柴。」肖老四看著常興這一片果樹長得郁郁蔥蔥,感慨不已。

    「是啊,這片林子也就常興種得出果樹。」周玉坤手裡拿著一個旱煙棍,煙霧不停地從嘴鼻裡冒出來。

    「要我說,茶場讓常興一個人管著比咱們一個大隊的人管得還要好。要不,咱們大隊的茶場讓常興來管算了。給他記全工分。」張慶元說道。

    「對呀。茶樹苗子長那麼好,要是給管差了,可就可惜了。讓常興去管,肯定比咱們管得好。當然施肥鋤草什麼的,大伙都去幫忙。常興只要平時照看著就行了。」肖銀順一拍大腿,立即往周茂林家跑去。

    「這球日的,老子想的主意,他拿去邀功去了。」張慶元看著肖銀順的背影忍不住罵了一聲。

    「慶元,你趕緊追過去,我們給你作證,這主意是你出的。」肖老四笑道。

    「老子又不是大隊干部,為什麼要去舔周茂林的屁股?」張慶元不屑地說道。

    「那你那麼多廢話干什麼?這一次肖銀順做的也不算是壞事。」肖老四說道。

    「要是壞事,老子還會讓這球日的去搶功勞麼?」張慶元說道。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0-1 09:50
第229章 當場長了


    【提前祝大家國慶快樂!】

    「銀順,你總算給仙基橋辦了一件大好事了。」周茂林拍著肖銀順的肩膀,對肖銀順出的這個主意表示高度贊賞。

    肖銀順一懵,老子以前就沒辦個一件好事?熊患的時候,老子多少個晚上在冰天雪地裡冒著生命危險巡邏,竟然一點功勞都沒得。而且,麻蛋,這次的主意還不是老子出的,那不是一件好事都沒辦過了?

    「讓常興去管茶場這個主意當真是不錯。銀順,你立功了。我這就去跟常興說去。」周茂林扔下還在發懵地就往急匆匆往門外走。

    肖銀順回過神來的時候,周茂林已經走出去老遠了,麻蛋!老子我領個功勞這麼難麼?雖然主意不是我出的,我辛辛苦苦跑過來,沒有苦勞啊?肖銀順還是決定干工作不要那麼計較個人得失。

    周茂林三兩步就走到常興家裡,在門口曬太陽的老貓連眼睛都懶得抬。大黃看到周茂林像征性地擺動了一下尾巴,而後繼續抓住一只耗子玩耍。

    大黑看到玩得很歡的大黃很是不滿,你老是多管閑事,還要我們喵族何用?

    「嘿嘿,常興就是常興,養條狗都會捉老鼠。」周茂林笑道。

    老貓翻了翻白眼,你莫不是講常興養的喵就不正經了?

    「常興,在家裡嗎?」周茂林站在門口喊了一聲。

    門沒關,但也不能隨便進別人的家門。

    「在呢!」常興從房子旁邊走了出來。

    「常興,叔跟你說點事。」周茂林說道。

    「進屋坐吧。」常興將周茂林領進了屋。

    屋子裡已經多了很多物什。八仙桌一張,長凳四條,都還是白色的,做好沒多久。

    「這木料就干透了?」周茂林說道。

    「干透了,不是什麼好料子,將就著用。」常興說道。

    「確實,你這手藝,拿這料子做家具,太浪費。要不我給你送些好料子過來給你練練手?」周茂林說道。

    「要得,茂林叔你要做麼子家具跟我講一聲就行。對了,茂林叔你剛才說要跟說什麼事?」常興提醒周茂林莫忘了正事。

    「你看我這記性,把正事都差點忘了。是這樣。茶場現在茶苗長得不錯,勢頭不錯,但是這茶樹我們大隊也沒栽過,沒人會管。這苗子這麼好,要是給管差了,那就太可惜了。我一直在尋思著找個合適的人去管茶場。想來想去,也沒找到合適的人。

    今天銀順過來跟我講,說讓你去管這茶場。我還真是糊塗了,之前怎麼就沒想到你呢?你現在也是仙基橋大隊的人了,按道理得參加生產隊的勞動,跟著生產隊上工,才能拿工分。但是你去上工拿工分實在太浪費。

    不如這樣,以後你來當茶場場長,專門負責管茶場。茶場場長算是大隊干部,享受大隊干部的待遇,拿全工分。你看怎麼樣?」

    常興想了想,便答應了下來:「要得。」

    「你也莫擔心,你只要負責看著茶場就是。茶場的雜活,鋤草、松土、施肥什麼的,到了時候,大隊會安排勞動力去做。這些事情不用你動手。只要茶樹不出什麼問題就行。」周茂林說道。

    「要得。」常興答應了下來,看茶場這事還真是挺合適他,轉頭就跟老貓和大黃說道,「你們聽到了,以後茶場歸我管了,你們兩個沒事干,帶著大黑到茶場溜溜。別讓牲口把茶場糟蹋了。大黃,你要是把茶場看好了,我再去弄條母狗回來給你當婆娘。」

    大黃尾巴搖得很歡,哼唧哼唧地還有些不好意思,當然它的意思是,醜的我不要,要漂亮的。

    常興哪裡曉得大黃的審美觀是什麼樣的?心想,要不哪天去山上給大黃弄條母狼來配它,不曉得它鎮不鎮得住,別以後被一條母狼壓得抬不起頭來。

    老貓喵了一聲,聲音裡帶著極度不屑的意味。

    「老貓,你都一把年紀了,你就算了吧,給你只母貓你也動不了,要不給大黑配只母的?」常興笑道。

    老貓喵了一聲,火氣很大啊,本喵會像大黃那麼沒用麼?一般的母貓可配不上我家大黑,本喵自有主張,你個小屁孩莫在這裡多事。

    「隨便你,你要是實在不行了,將來大黑的事情我會想辦法的。茶場那邊不是跟你開玩笑。你帶著它們去看好了。」常興說道。

    當天,常興就帶著老貓等一同去茶場看了看。茶場看起來很有氣勢,山上挖出一層一層的階梯,看起來是一個非常浩大的工程。仙基橋大隊一個大隊的人馬忙乎了很長時間才將兩座荒山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山上的雜草茅柴清理得很徹底,只是野草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一些沒有除干淨的茅草根竟然又長出了郁郁翠翠的茅草出來。

    茶苗也從黃土裡鑽了出來,看起來嫩嫩的,脆弱得很,萬一來一些野獸,還真是會將這些茶苗給糟蹋了。還好這裡離仙基橋大隊村莊很遠,不然地話,各家各戶養的雞鴨過來一趟,能夠把這些茶苗全當成食物。

    老貓看著兩座山,很是不滿地喵了一聲,這麼大的山,你讓本喵守著,你想累死本喵啊。你分明有辦法的,偏偏要本喵累死累活,臭道士,你的良心變壞了!

    常興看了看這兩座茶場,想守住還真是不容易。看來還是要布置一下。不然大伙將這山交給我管,結果一山的茶樹全給毀掉了,還不怨死我啊。這茶場可是仙基橋興旺發達最重要的一環,是仙基橋走上共產主義的關鍵啊。

    常興挑著一擔簸箕,在四處挖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樹苗。全部栽在茶場的各個角落。

    周茂林知道常興來了茶場,便過來瞧瞧,看到常興在忙著栽樹,便走過來看,一看都是一些雜七雜八說不上名字的灌木。

    「栽這個有麼子用?」周茂林不解地問道。

    「這麼大兩座大山,你讓我一個人怎麼守得住?萬一來一群牲口把這茶樹糟蹋了,怎麼算?」常興說道。

    「這些樹苗能防牲口?」周茂林很是不解,我活了既幾十歲,沒見過啊!

    「嗯。只要放對了位置,就能防得住。」常興說道。

    「那你隨便栽,這麼大兩座茶山,只要保住了一座,咱們仙基橋以後就有發家的本錢了。」周茂林躊躇滿志地說道。

    「要是只保住一座山的茶樹,我吃白飯啊?」常興沒好氣地說道。本道長費這麼大的力氣要是還保不住兩座山的茶樹,我請的八個祖師爺只怕會從棺材裡跳出來。對了,祖師爺到底有沒有成仙呢?

    周茂林走後,老貓就急忙衝著常興喵,意識是既然你都有辦法防住牲口了,那本喵就不用辛辛苦苦每天跑過來了吧?

    「當然要來,我布置的這些只能夠防住牲口,可防不住人。你們以後主要負責看著這裡,不要讓人故意到這裡來搞破壞。」常興說道。

    老貓不滿地喵了一聲,憑什麼?本喵又沒有拿工分。

    「你以為本道長釀的酒給你白喝的啊,你不來也成,以後酒沒了。猴兒酒當初早跟你分了,我都把我的那份分給你喝了不少了。以後幫我做事才有酒喝。還繼續帶著那兩貨瞎胡鬧,一滴酒都別想沾。」常興威脅到。

    老貓氣得毛發直起,真想跳上去在這個臭道士臉上撓一爪子,真當本喵是好欺負的呀!但是老貓沒動,胳膊擰不過大腿。它不曉得就算它跳上去能不能夠撓到小道長的臉,但是它可以肯定,撓完了之後,小道長肯定不會讓它有日子過。

    常興笑意盈盈地看著老貓,老貓喵了一聲,就跑開了,真陰險,竟然給本喵下套,幸好本喵不上當。

    常興在茶場栽了一批古怪的灌木之中,茶場一下子就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雖然從外表上看不出有什麼不同,但是在茶場走一趟,總感覺待在這裡挺舒服的。空氣似乎特別新鮮。

    過了一陣,周茂林再次上山,吃驚地看著茶場的茶苗竟然長出筷子高了,很多都已經長了分枝。只是那些茅草也長得挺快。

    「這草長得真夠快的。我馬上組織人上來鋤草。可不能讓這些茅草把茶樹苗給毀了。

    「茂林叔,我看要不鋤了草之後,在這裡種一些豬草,這地太空了,水分都給蒸干了,將來豬草長出來,一是可以拿去喂豬,還可以翻過來當底肥。」常興說道。

    「這事歸你管,你看著辦就是。要不咱們大隊再建一個養豬場?專門用茶場的豬草養豬?」周茂林突然靈機一動。

    「也要得啊。反正這麼大兩座山,要是全種上了豬草,可以出很多豬草的。光喂豬草就足夠了。」常興說道。

    「就這麼定了,這事我來負責。種豬草的事情,我去想辦法弄豬草種子。」周茂林說完就下了山,到了大隊就立即安排人找合適的地方建豬欄,然後又讓肖銀順跑農機站搞豬草種子。

    農機站以前推廣過綠飼料,有種在稻田裡的紫雲英,還有種在地裡的奶草,還有養在池塘裡的水葫蘆,都是長得非常快的綠色植物。但是之前周茂林並不重視,現在准備搞養豬場了,才想到去農機站要種子。

    肖銀順很是不滿地當了跑腿的,老子堂堂的一個民兵連長,怎麼就變成了一個跑腿的了呢?

    周茂林才不會去管肖銀順心裡委屈不委屈,他忙著將張方清喊了過來。

    「我們大隊要辦養豬場?」張方清對周茂林的突然決定很是意外。

    周茂林點點頭:「茶場兩座那麼大的山,茶樹一下子還長不起來,常興說可以種豬草,這樣對茶樹會更好一些。這麼多的豬草總要有個地方處理。正好辦個養豬場。」

    「那茶苗長起來之後呢?咱們到時候到哪裡去弄豬草?」張方清擔心地問道。

    「這還不容易?等到茶樹長起來,豬早就長大了殺了吧?就算咱們養豬場繼續辦下去,不曉得再開荒山再種別的樹,還是可以先種幾年豬草。咱們仙基橋這麼多的荒山,還怕沒地方種豬草?」周茂林說道。

    「這倒是。茂林書記,你現在是想一出是一出了。」張方清說道。

    「不瞞你說,每次跟常興在一塊,我就總有好主意。看來讓常興搬下山是做對了。尤其是把那個屋場地讓給常興簡直太英明了!」周茂林狠狠地把自己誇了一下,結果等他從自我陶醉中清醒過來時,張方清不知道走了好久了。

    辦個養豬場也不是什麼大事,仙基橋這麼大,建個養豬場容易得很。仙基橋鄉親一起出力,沒多久就把養豬場給建好了。正好山上的豬草也長出來了,周茂林又讓肖銀順跑了一趟集市,把集市上出售的豬崽全部買了回去。一口氣養了一百頭。用周茂林的說法,沒有一百頭豬,不好意思叫百頭養豬場。

    這一百頭豬崽差不多把仙基橋的家當全部扔了出去,不知道要積攢多久,才會讓仙基橋的小金庫再次充實起來。

    仙基橋大隊的人經常看到周茂林先是跑到茶場,然後又跑到養豬場,眼望著藍藍天空,大喊一聲:豬啊!你快點長大!

    還好那一百頭豬崽長得很茁壯,一頭都沒有折損,不然的話,周茂林不知道會不會哭。

    眼看著秧田裡的禾苗已經青青蔥蔥,微風吹拂,翩翩起舞。這是到了插秧的時節了。

    青年農場的知識青年們早就摩拳擦掌准備大干一番了。水田還是仙基橋的鄉親牽牛過來幫忙犁好的。

    「這一陣,夜校先停一停,大家要把主要精力放在插秧上面。茂林書記說了,插秧必須爭分奪秒。這秧門期時間有限。越早將秧苗插下去,對禾苗的生長越有利。

    「咱們的稻種出了點問題,秧苗長勢稍微差一點,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再出問題。否則我們的口糧還得朝著仙基橋伸手。根據上級精神,今年還會有一批知識青年來咱們青年農場。我們不光是要滿足我們自己的口糧,還得准備好這些後來的同志的口糧。」趙建國的話剛說完,青年農場大坪上開會的知識青年們便是一陣鬧哄哄的。

    「還會有人來啊?」

    「是啊。難道要把所有的年輕人都趕到農村來麼?」

    「難道你們還沒看出來?我們這些人就算待在城裡,有地方安排我們麼?現在糧食短缺,把我們這些吃閑飯的全部趕到農村來自生自滅,不是解決問題的捷徑麼?」

    「你怎麼這麼說話?來的時候,誰強迫你了?還不是自己主動寫志願過來的。現在嘗到了苦頭,就說這樣的話,是不是太不應該了?」潘小玲看著剛才說話的那個男青年。

    那個男知識青年有些不敢面對潘小玲的審視,低下了頭:「我就是隨口說說,發泄一下心裡的煩悶而已。」

    「既然當初是自己決定下鄉的,就不要怨天尤人。」潘小玲說道。

    趙建國也趁機說道:「潘小玲同志說得沒錯。當初,我們是滿懷一腔熱血上山下鄉,不能因為一時的困難打退堂鼓。其實從下鄉到現在,我們經歷了很多事,從這些事裡面,我們得到了痛苦的教訓,但是這些經歷也讓我們成長。我從來沒有後悔當初的選擇,而且要堅定的走下去。如果我們沒來仙基橋,也許我們還在城裡無所事事。但是在這裡,雖然很辛苦,但是沒一天都過得很充實。」

    「建國說得對!我們有緣走到一起,就該齊心協力。在這裡,我們可以盡情發揮我們的才能。為什麼不能夠在這種艱苦條件下創造一片天空呢?」戴復東立即呼應道。

    知識青年們一下子熱血再次沸騰起來。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會再次低沉,也許是歷盡千辛萬苦之後,也許是經歷種種磨礪之後,但是至少現在他們已經有了繼續下去的鬥志。

    因為第一次插秧,為了讓秧苗插得更好看一下,知識青年們特意讓兩人專門拉線,其余的人則將秧苗插在那條線上,插完一行,然後繼續將那條線前移。這樣插出來的稻田確實很美觀,但是他們的進度卻因此非常緩慢。一二十個人,一天的功夫竟然才插了三四畝田。這樣下去,青年農場的稻田半個月都插不完。快要到秧門期了。

    「這樣下去可不是個辦法。這秧不能夠及時插下去,會壞掉的。」趙建國可沒忘記周茂林的告誡。

    「可是現在我們的速度根本提不起來。」戴復東說道。

    「我看插田不要講究好看,插下去保持一定的行間距就行,沒有講究那麼美觀。兩個拉線的人完全就是浪費勞動力。另外因為對齊,也耽誤了不少時間。現在這種情況,我們沒辦法講究美觀。」馮萬林說道。

    「我贊同馮萬林的意見。禾苗只要保持適當的行間距就行了。排那麼整齊也不會增加產量,反而是耽誤我們的時間。仙基橋人插秧,就不像我們那樣拉線對齊。他們速度快得多。」吳婉怡說道。

    「他們本來就比我們熟練。比我們快不是很正常麼?」周祥林說道。

    「是很正常,但是他們一天一個人差不多可以插一畝田,我們才插了多少?這樣下去,一個月都不一定能夠把所有的田都插好。」吳婉怡說道。

    「都別吵了。這樣下去不行,得趕進度。我同意不再拉線,但是行間距要注意保持。大家插秧的時候,自己估摸。」趙建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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