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我修非常道 作者:釣魚1哥 (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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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2018-7-11 10:39:1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7 214676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0-17 09:38
第260章 回娘家


    「葉老師安排好了?」晚上的時候,兩口子躺在床上,吳婉怡用肩膀碰了常興一下。

    「嗯,田主任安排葉老師去六中了。」常興說道。

    「葉老師多大了?」吳婉怡又問道。

    「快三十了吧?」常興說道。

    「還沒結婚?」

    「沒有。」

    「為什麼沒有?沒有合適的人,還是在等合適的人?」吳婉怡的腔調有些怪怪的。

    常興聽出了點味來,扭過身來。吳婉怡連忙轉過去,背對著常興。

    「你可真是的,啥意思啊?葉老師來仙基橋的時候,我才幾歲。」常興把吳婉怡的身體扳過來。

    「我又沒說什麼,就是隨便問問。」吳婉怡使勁掙扎了一下,卻動彈不得。閉上眼睛聽天由命。

    「看來不把你肚子弄大,你是不會安心的。」常興笑道。

    「別碰我,壞蛋!」吳婉怡驚叫了一聲。

    房間裡突然安靜了下來,兩個人只喘著粗氣。

    冬天快來了,老道一直還惦記著一件事。

    「按說你們結婚之前怎麼也得去婉怡家裡一趟,征求婉怡家裡的意見,但是兩家隔得太遠,你們草草結了婚。趁著現在農閑,你們還是得去東海一趟。興兒,你得好好向婉怡父母賠罪。」老道說道。

    常興點點頭:「我一直也考慮著這事。這兩天我就去大隊開證明,然後和婉怡去一趟東海。」

    吳婉怡這一回沒再說反對的話,她也想回去看一下。家裡成分不好,家裡人在東海的日子肯定過得比自己難。

    「興兒,你准備點東西,這麼大老遠過去,總不能夠空著手。我們這裡的野味,城裡也許稀罕,你多帶些過去,腊肉什麼的,也不容易壞。」老道說道。

    「嗯,這幾天我跟大黃進一趟山,爭取多打些野味。我收的那些麝香放到城裡應該值點錢,我倒時也帶過去。」常興說道。

    「東西不用帶太多,這麼大老遠,路上還要轉幾次車,太不方便了。」吳婉怡有些擔心。

    「放心。興兒力氣大,讓他背得動多少就帶多少。」老道說道。

    「婉怡,放心吧。就怕載不下,不然再重我也背得動。」常興笑道。可惜沒有載東西的符咒,不然一道符就解決問題了。常興聽過西游記,孫悟空用一個乾坤袋將天宮裡的東西一袋子全裝了。可惜那是小說虛構的東西。常興看過的道法書中,可沒有乾坤袋。

    說起回東海,吳婉怡心情愉快了很多,再也沒跟常興說葉老師的事了。本來她對常興挺擔心的,沒結婚前,常興喊她吳老師。有前科啊。現在好了,吳婉怡心中大定。

    常興帶著大黃上了一趟山,回來挑了一擔野物回來。連夜將這些野物清理好,用靈火將野獸肉做成腊肉。有腊肉的香味,卻沒有腊肉的那種厚厚的污垢。

    仙基橋大隊的村民聽說常興要陪吳婉怡回一趟娘家,又是熱情地送各種各樣的吃食過來。很多仙基橋的特色食品。一家一兩樣,就把常興家到處塞得滿滿的。

    「你要是多回幾趟家,我們家不干活也能躺著吃一年。」常興笑道。

    「沒出息。」吳婉怡笑著白了常興一眼。

    周茂林開了介紹信,蓋上了仙基橋大隊的章子。

    常興還在鎮上通過田道森換了一些全國糧票。不然到外面去吃飯都吃不到。沒全國糧票出門寸步難行。買車票得開介紹信,不然有錢也買不到票。

    周茂林和老道坐著拖拉機送常興兩口子到鎮上的車站,老道凍得臉都青了,要不是常興施展了道術,老道只怕會變成冰棍。常興給老道塞了幾道符,讓他回去的時候,把符給激活。

    常興再次坐上遠行的汽車,這一次,坐在他身邊的是要陪伴一生的女人。

    從太平橋鎮到東海,得先坐車到縣城,再從縣城坐車到省城,然後從省城坐車去東海,中間得轉好幾次車,常興帶著大包小包,走路的時候,還要小心不要把吳婉怡給走丟了。上車的時候,干脆讓吳婉怡掛在他身上,連包裹一起帶上去。

    一路車旅勞頓,跟著常興,倒是不用擔心餓肚子,常興隨時可以弄出一頓熱乎的。修道之人,就是這一點挺方便,萬事不求人。

    到了東海,吳婉怡稍微顯示出一點地主的派頭:「跟緊點,別走丟了。」

    常興嘿嘿一笑,要不是他拉著,某個人走丟不曉得多少回了。

    「笑什麼?」吳婉怡對常興的態度不太滿意,對地主一點都不尊重。好歹這也是我的地盤。

    「我是擔心,你也幾年沒回來了,別到時候找不到回家的路。」常興說道。

    「我從小就在火車站玩了,我會不曉得回家的路?」吳婉怡憤然道。

    好在這幾年東海的街道確實沒有太大的變化,吳婉怡的記性也難得靠譜一回。兩個人跟著吳婉怡的記憶,坐著公共汽車,繞了幾個圈子之後,終於找到了吳婉怡的家裡。

    一走進吳家的院子,吳婉怡的心情就緊張起來,緊緊抓住常興的手。

    「爸,媽,緒成?」吳婉怡衝著屋子裡喊。

    門打開了,吳母沈竹茹從屋裡走了出來。

    「婉怡?」沈竹茹驚喜地看著吳婉怡與常興。

    「媽。我回來了!」吳婉怡衝上去,與沈竹茹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兩母女哭成了一團。

    「媽,我爸呢?緒成呢?」吳婉怡問道。

    「你爸上班去了,快回來了,緒成成天在外面廝混,這個時候不曉得去哪了。」沈竹茹說道。

    「媽,他就是常興。常興,這是我媽。」吳婉怡將常興拉過去。

    常興身上還是大包小包,也不曉得往哪裡放。

    「媽。」常興喊了一聲。

    「哎……哎。」沈竹茹有些尷尬,神色也煞是怪異。

    「先進屋坐吧,先把東西放下來。」沈竹茹連忙去接常興手裡的東西。

    「媽,你不用管,這東西沉。」常興將東西提進了屋,往客廳裡隨地一放。

    「你們大老遠的回來,帶這麼多東西干嘛?」沈竹茹連忙給常興與吳婉怡倒水。

    「常興說你們在東海,難得吃到清水那邊的東西,本來回來的時候,常興准備了一大堆的東西,帶不到,全靠常興一個人背,我一點忙都幫不上。好多東西都放家裡了。」吳婉怡說道。

    常興也趁著吳婉怡與沈竹茹說話,打量了一下吳家房子裡的狀況。看起來,房屋也不是很寬敞,房屋裡的家具也顯得有些陳舊。本來以為吳婉怡家裡成分差,家裡應該是富麗堂皇的,沒想到家裡陳設並不是很復雜,倒是有些書香氣息。屋子裡都是一些看起來有些陳舊的家具,不過式樣古色古香。

    「媽,你們這幾年過得怎麼樣?」吳婉怡問道。

    「好,挺好的。婉怡,你這幾年在農村吃苦了吧?咱們家成分不好,拖累你們了。」沈竹茹嘆了一口氣。

    「媽,你說什麼話?都是一家人,家裡成分不好又不是你們的錯。其實我在仙基橋日子過得挺好的。現在每天也不是很累,我們仙基橋糧食很多,每年過年的時候能分很多東西。就是離東海太遠,不能多帶一些回來。」吳婉怡說道。

    「婉怡,你別騙我,這兩年回來了一些上山下鄉的,我問他們過得怎麼樣,一個個都是叫苦連天。」沈竹茹以為吳婉怡是在安慰她。

    「媽,我沒騙你。我們去的第一年是過得比較辛苦。那年冬天黑熊還咬死了人,要不是常興,我們農場裡的人都會有危險。我也是那個時候才認識了常興的。」

    「但是過了那一年之後,我們農場越搞越好,仙基橋也是越來越好。現在都已經全部實現機械化了。不用人下田勞動。我們知識青年很多都在機械廠上班。跟在城裡沒有兩樣,吃得還好一些。我們自己養了雞鴨鵝,養了豬,經常有肉吃。」

    這個時候院子裡傳來了一個男子的聲音:「你騙誰呢?下鄉能夠吃飽肚子就了不起了,還天天吃肉呢!」

    「緒成回來了。」沈竹茹笑道。

    果然,一個年輕英朗的男子從門外走了進來。

    「緒成!」吳婉怡站了起來。

    「姐!」吳緒成也是驚喜萬分。

    「臭小子,跑哪裡去了?來,這是你姐夫。常興,這是緒成。」吳婉怡將吳緒成拉到身邊。

    吳緒成看了常興一眼,不冷不熱地喊了一聲:「姐夫。」

    「緒成。初次見面。」常興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紅包。

    用紅紙包的,裡面放了幾張十元鈔票。

    吳緒成愣愣地接過紅包:「謝謝姐夫。」

    常興感受得出吳緒成對他不是很熱情,第一次見面,都不是很熟悉,這也自然。常興也沒在意。

    「姐,你怎麼在農村結婚了?你不想回城了啊?」吳緒成問道。

    「緒成。」沈竹茹叫了一聲,顯然是提示吳緒成別哪壺不開提哪壺。這麼當著常興說,自然不太合適。

    吳婉怡有些不高興:「緒成,你姐夫第一次上門,你就這個態度,是不是現在就要趕我們回去?農村裡的人吃你的喝你的了?讓你這麼看不上?」

    「那個……」沈竹茹還沒記住常興的名字,「緒成主要是想婉怡能夠回東海,並沒有別的意思。緒成,你自己好好說說。」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0-18 12:39
第261章 其樂融融


    常興也不好說什麼,笑了笑:「沒事沒事,緒成也是為婉怡好。」

    吳婉怡卻不干了:「緒成,你現在成天在外面干什麼?」

    「姐,我能干什麼呀?咱們家成分不好,沒有廠子願意收留咱,現在讀大學靠推薦,我只能靠邊站。人家成績差得要死的都能夠去上大學,我去不了。我能干啥啊?」吳緒成話中很大的怨氣。

    「緒成,你什麼意思啊?爸媽生錯你了,是吧?」吳婉怡聽得出來吳緒成明顯是埋怨父母。

    吳緒成自然不承認:「我沒有,我能怪誰?現在找不到事做,你說我不出去閑逛,我天天留在家裡礙眼?」

    「緒成!越說越不像話。你姐剛回來,你就像跟你姐罵架一樣,像什麼話?」沈竹茹連忙罵住兒子,女婿第一次回來,不管滿不滿意,吳家的規矩還是得有。

    「哪個……」沈竹茹叫常興的時候,又記不起常興的名字了。

    吳婉怡很不高興:「媽,人家叫常興!你總記不住。」

    「哦,常興,你跟婉怡先坐一下,我去弄點飯菜,你們剛回來,應該餓了。」沈竹茹說道。

    「媽,我去幫你。常興,你把那些東西搬到廚房去。我搬不動。」吳婉怡說道。

    常興與吳婉怡進了屋,帶過來的東西都還放在包裡,沒拿出來。幾個包裡都塞得滿滿的,除了一個袋子裝的是常興與吳婉怡的衣服,其余的都是一些腊肉之類的,很沉。

    常興點點頭,起了身輕松地將幾個袋子除了裝衣服的那個全部搬進了廚房。

    常興將袋子一打開,裝在袋子裡的各種腊制野味全部露了出來。看得沈竹茹眼睛都直了。

    這年頭誰家能夠一下子拿出這麼多的肉啊?雖然東海人不喜歡吃腊肉,但是在這年頭也沒這麼矯情,有肉吃就已經很滿足了。

    更何況常興帶過來的腊肉,跟平常的腊肉不一樣。平常的腊肉是用煙熏制的,肉裡會有一股煙味,喜歡吃的人覺得很香,不喜歡的人就會覺得味道難聞。常興當時就從吳婉怡這裡知道了東海人的一些飲食習慣,所以用特別的方法進行了處理,各種野味保存得很好,也不會有那種煙味,更是因為常興用靈氣處理過,反而比新鮮肉味道更美。

    「常興來之前專門去了山裡好幾趟,打了一些獵物。可惜我提不動,還有好多帶不過來。」吳婉怡遺憾地說道。

    吳家現在境況不好,吃肉的日子自然極其稀少。沈竹茹都不記得上一次家裡吃肉是哪一天了。反正已經非常遙遠。

    「你們那邊真的經常有肉吃?」沈竹茹難以相信。

    「我們農村可以自己養禽畜,我們大隊的糧食充足,吃肉真不是難事。我們大隊辦了養豬場,一個月要殺好幾頭豬,隔幾天就能夠吃回肉。」常興說道。

    「真沒想到,你們農村現在這麼好了。」沈竹茹說道。

    「媽,其實也不是所有的農村都這樣。仙基橋比別的農村搞得好多了。仙基橋大隊辦了機械廠,又辦了園藝場,茶葉、各種果樹,養豬養雞,搞得有聲有色,附近的一些大隊飯都吃不飽。跟仙基橋大隊比起來,差了一大截。仙基橋大隊家家戶戶通了電。跟咱們城市差不多了。」吳婉怡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我還一直擔心你在農村受苦,沒想到你是在那邊享福。比我們過得好多了。」沈竹茹不小心把家中的境況說了出來。

    「媽,家裡是不是過得很難啊?」吳婉怡馬上聽出了弦外之音。

    「唉,咱們家成分不好。你爸爸在單位也受排擠。從高級專家變成了雜務人員。只差沒從研究所趕出來了。我直接提前退休了。全家都指著你爸一個人的工資。」沈竹茹嘆息了一聲。

    「我給你們寄回來的錢,你們收到沒?」吳婉怡問道。

    「收到收到。都給你存起來了。你一個人在外面不容易,現在成了家,那些錢,就當做你的私房錢。」沈竹茹說道。

    「媽,你說你,我寄錢回來就是給你們補貼家用的。你們過得這麼難,怎麼就不曉得把錢拿來花了呢?」吳婉怡埋怨道。

    「傻孩子,你下鄉插隊不容易,辛辛苦苦攢起來的錢,爸媽怎麼好意思花你的?我們日子雖然難點,但比起你在農村還是要更輕松一些。」沈竹茹一邊說著,一邊開始准備飯菜。

    這個時候,吳婉怡爸爸吳篤明回到了家裡,一看到擺在客廳裡的袋子,便問躺在椅子上悠閑的吳緒成:「緒成,誰來咱家了?」

    「我姐回來了。」吳緒成說道。

    「你姐?婉怡!」吳篤明很是高興。

    「爸!」吳婉怡連忙拉著常興出了廚房。

    「婉怡,你真的回來了啊?」吳篤明親眼看到吳婉怡,才真正敢相信自己女兒真的回來了。

    「爸,他就是常興。」吳婉怡將常興拉到吳篤明跟前。

    「爸。」常興叫了一聲。

    「好,好,常興過來坐。緒成,去給你姐夫倒杯茶喝。」吳篤明吩咐道。

    吳緒成老大不情願地跑過去給常興倒了一杯茶。

    吳篤明對農村的情況很關心,問了常興不少關於農村的事情。吳篤明與常興倒是很談得來,翁婿之間談了很多話題,很是投機。

    吳緒成從來都沒有像常興這樣跟吳篤明說過這麼多的話。

    吳婉怡見這翁婿之間談得開心,總算露出會心的笑容。她一直擔心家裡人會排斥常興。現在看來她的擔心是多余的。

    兩母女在一塊的時候,沈竹茹終於什麼話都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

    「其實,你爸爸在研究所搞成這樣,跟他自己的脾氣有很大的關系。以前蘇國專家來的時候,他在單位裡說,蘇國專家未必靠得住,當時得罪了幾個對蘇國專家非常重視的領導。後來蘇國撤走專家,把研究所與蘇國專家共同研發出來的成果也帶走了。當時所有人都在說,蘇國人沒一個好人,你爸又說,蘇國專家其實也不全是壞人。你爸說的是大實話,蘇國專家來了之後,確實解決了很多生產難題。但是你爸說的話就很不合時宜了。」沈竹茹苦笑道。

    「我爸就是這個性格,從來不講假話。」吳婉怡並不意外。

    「我知道他是這個性格,但是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得分清楚啊!要不是你爸在研究所做了很多貢獻,研究所的一些研究項目還離不開你爸,只怕後果還要更嚴重一些。」沈竹茹至今仍然心有余悸。

    常興與吳篤明的談話從茶幾上搬到了餐桌上,常興帶過來的一壇猴兒酒也擺上了桌。

    「這是我從山裡弄到的猴兒酒。真正的猴子釀的酒。爸,你嘗嘗看,味道挺不錯的。」常興說道。

    吳緒成不屑地說道:「以前我爸還是研究所的高級研究員的時候,逢年過節,我家喝的都是茅台酒。那才好喝,國酒。你這猴子釀的酒,不知道干不干淨。」

    「你怕不干淨就別喝。你曉得猴子是怎麼釀酒的麼?」吳婉怡不滿地說道。

    「不喝就不喝。猴子釀酒肯定是騙人的。就算猴子真的釀酒,酒肯定不衛生。說不定裡面有猴子拉的尿呢。」吳緒成說道。

    「你懂啥?猴子釀酒是因為猴子喜歡儲藏食物,把很多果子塞進樹洞藏起來。這些野果子在樹洞裡發酵,變成了酒。由於猴子將各種各樣的野果子藏進樹洞,這樣發酵出來的酒自然味道非常出色。而且猴兒酒發酵的時間很長,野果子中的各種風味物質完全融合在酒中,放的時間越久,酒的香味越濃。」吳篤明對猴兒酒還是有所了解的。

    「爸,你也懂猴兒酒啊?」常興很是意外,吳篤明將猴兒酒的釀造過程總結得差不多。

    「我以前跟同事去山裡玩過,聽山裡人說起過。這種猴兒酒非常難得,你怎麼得到的?」吳篤明問道。

    「在山裡無意中發現的。足足有幾大壇子。結婚的時候,喝了不少,就剩下這一壇了。」常興說道。

    「好東西不怕少。」吳篤明笑道。

    吳篤明小心翼翼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然後放下杯子,伸出大拇指:「好喝!茅台不能跟這個比。」

    「我沒喝過茅台。」常興說道。

    「反正這個酒最好喝。」吳篤明說道。

    「爸,這酒有什麼好喝的?」吳緒成不相信。

    「你知道個啥?論起珍貴,這猴兒酒比茅台酒珍貴多了。茅台酒在百貨商店就能買到。這猴兒酒一輩子都未必能夠遇得上。」吳篤明說道。

    「那我嘗嘗看。」吳緒成准備伸手去拿酒,手還沒伸到,吳婉怡已經將酒端開了。

    「你喝什麼酒?你不會喝酒,就別浪費了。反正在你心裡茅台才最好喝。你去喝你的茅台算了。」

    常興笑道:「婉怡,你就給他嘗一嘗。以後就算他去仙基橋也未必能夠喝到猴兒酒。」

    「好吧,你姐夫開口了,給你嘗一點點,不然你休想聞一下。」吳婉怡說道。

    吳緒成尷尬地笑了笑,接過吳婉怡給他倒的半杯酒。主要是這猴兒酒的味太好聞了,不然他才不會稀罕呢。但是這酒味實在太誘人了,香醇綿長。

    接過那杯酒,吳緒成看著杯子裡還不到一小半的酒,很是不滿:「這也太少了吧?」

    「你先嘗嘗,別浪費。你不稀罕,爸稀罕呢。」吳婉怡說道。

    吳緒成無奈地認了,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酒入口中,美味如同爆炸一般,讓吳緒成滿嘴充滿了酒香。

    「咦,真的蠻好喝啊。姐,再給我來一點。」吳緒成端著杯子遞過去。

    「好喝吧?」吳婉怡問道。

    「好喝。」吳緒成連連點頭。

    「剛才你只說嘗一下的,現在你已經嘗了一下了,反正你也喝過猴兒酒了,剩下的這些,就留給爸以後慢慢喝了。你想喝,就去仙基橋大隊,看你姐夫還能不能找得到。」吳婉怡說道。

    「要是找不到呢?」吳緒成擔心地問道。

    「那你就沒口福了。」吳婉怡笑道。

    「姐夫,你得管管我姐。都嫁人了,還欺負我呢。」吳緒成說道。

    「沒辦法,緒成,在家裡,都是你姐管我。她說什麼我就聽什麼。」常興笑道。

    「這話講得好,在家裡就是要聽老婆的。來,女婿,干杯!」吳篤明哈哈大笑跟常興碰了碰杯。

    吳緒成很是不屑地看著這兩個怕老婆還怕得這麼理直氣壯的:「真是服了你們兩個!怕老婆好像很光榮似的。」

    結果話剛落音,頭上就腫了。沈竹茹狠狠地在吳緒成腦袋上敲了一下:「怎麼?你爸怕老婆你有意見?」

    「沒有,沒有,我哪裡有意見。我覺得怕老婆好,我以後跟我爸學!跟姐夫學。」吳緒成說完,結果腦袋上又被敲了一下。

    「我又說錯了?」吳緒成摸著腦殼。

    吳婉怡咯咯直笑:「傻弟弟,你怎麼能夠怕老婆?你怕老婆,以後爸媽不是沒好日子過了?」

    「你們在家待多久?」吃著飯,沈竹茹問了一聲。

    「媽,我們才回來,你不是就要趕我們回去了吧?莫不是家裡沒米下鍋了?」吳婉怡不滿地說道。

    「你這死丫頭,我是這個意思嗎?我想你們在這裡過了年再回去。你這麼多年沒回來,結婚我們都沒參加。你現在回來一趟,以後不知道又要過多久才能回來。」沈竹茹說著說著,不由得眼淚汪汪的。

    吳婉怡連忙說道:「媽,我也想在家裡多待幾天。可是師父一個人在家裡,他都八九十歲了。我們在這邊過年,怎麼放得心?」

    「可是,我們家這麼多年沒在一起過年了。難得你回來一回,就過了年再走。行不行?常興,你說說。」沈竹茹哀求地看著常興。

    常興點點頭:「婉怡,那就聽媽的,我們過完年再回去。出來的時候,師父就跟我說了,說你娘家離得遠,回家一趟不容易。讓我們在這邊過完年再回去。」

    「你看,常興都同意了,你這女兒白生了,一點都不知道媽的苦衷呢。」沈竹茹立即歡天喜地。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0-19 09:39
第262章 補彩禮


    談得熟了,吳緒成驚訝地發現常興竟然比他還小了月份。

    「以後我是叫名字呢還是叫姐夫呢?感覺叫姐夫太虧。」吳緒成心裡盤算著。

    「緒成,常興就算比你年紀小,那也是你姐夫,你敢叫名字,我要你好看。」吳緒成眼珠子才轉了下,沈竹茹已經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了。

    「媽,看你說的。姐夫就是姐夫,我干嘛喊名字。」吳緒成勉強露出一絲笑容。

    「喊什麼也沒什麼關系,大家隨便一點,還自在一些。」常興說道。

    「你看,姐夫自己都這麼說了。」吳緒成激動地說道。

    「那也不行,這不比別的事。該講的規矩還是得講,不然別人還以為咱們家沒教養。」沈竹茹算是把話談死了。

    吳緒成只好將話題轉移到酒上面,「姐夫,這猴兒酒真是好喝,真的就這最後一壺了?」

    「上一次我和老貓大黃去山裡,弄回來的猴兒酒確實只剩這半壺了。不過過去了幾年時間了,也不知道那群猴子有沒有釀出新猴兒酒。不過,上一次被我們偷了那麼多,說不定它們不敢再在那個地方藏酒了。」常興說道。

    「你後來就沒去看過?」吳緒成不解地問道。

    「你以為猴兒酒那麼容易弄到的啊?那野猴子都是一大群一大群的,一般人還沒到它們老窩附近可就要被它們成群的攻擊了。你姐夫過去是冒著很大的危險。」吳婉怡不滿地說道。

    「我哪裡知道猴子真的能釀酒啊。而且這酒還這麼好喝。姐夫,你剛才說的老貓大黃是誰啊?這名字挺怪的。」吳緒成還以為老貓大黃是外號。

    「老貓就是一只很老的貓,大黃是一只大黃狗。」常興說道。

    「難道你的猴兒酒是老貓和大黃找到的?」吳緒成吃驚地問道。

    「是啊。大黃和老貓找到了猴子的老窩,我碰巧找到了猴子藏酒的地方。」常興說道。

    常興將當初偷猴兒酒的驚險場面簡單地說了說。即便只是聽常興輕描淡寫地說了一點梗概,吳婉怡依然覺得有些後怕。

    「你也真是的,萬一被猴群圍困了,你怎麼脫險?做事真的是太冒失了。」吳婉怡埋怨道。

    「姐,那個時候姐夫還沒你呢,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哪有什麼好怕的?」吳緒成說道。

    「臭小子,你是不是說你現在也可以無法無天?臭小子,以後做事穩妥一點,別在外面閑逛,看哪天把你當二流子抓起來送去勞動改造,你哭都來不及。常興,你現在有婉怡了,做事要穩重才行。猴兒酒這麼危險,以後別去弄了。」沈竹茹說道。

    「媽,你別擔心,其實常興釀的酒比猴兒酒不差多少。他經常拿他釀的酒騙老貓,老貓都分不出來。」吳婉怡笑道。

    「什麼?老貓還喝酒?」吳緒成吃驚地看著吳婉怡。

    「這老貓精靈古怪,聰明得不得了,還嗜酒如命。是只大醉貓。」吳婉怡想起老貓醉酒的樣子,就咯咯忍不住笑。

    趁著常興給吳篤明倒酒的時候,吳緒成將杯子遞了過去:「姐夫,給我也倒一點。」

    「常興,不許給他倒。」吳婉怡立即阻止,不過也只是說得很凶。

    常興嘿嘿一笑:「第一次喝酒,大家都盡興。」

    「謝謝姐夫。」吳緒成得意地衝著吳婉怡做了一個鬼臉。

    「便宜你了。」吳婉怡白了吳緒成一眼,她很樂意看見常興與家裡親人如此融洽。

    吳篤明以前情況好的時候,也只是偶爾跟朋友喝酒,現在境況到了如今的地步,沒有人跟他喝酒了,他也沒了喝酒的興致。難得喝一回酒,加上又有猴兒酒如此好酒,他也有些貪杯。

    沈竹茹說了一聲:「你們喝歸喝,莫喝醉。常興第一次過來,你們莫出洋相。」

    「媽,這腊肉好吃麼?」吳婉怡問道。

    「蠻好吃的。本來還以為這腊肉我們會吃不習慣,沒想到這腊肉跟以前吃過的腊肉不一樣,完全沒有那種煙熏味。吃起來比新鮮肉還好吃。你在那邊,真的經常能吃上這種肉?」沈竹茹問道。

    「這種肉要是想吃,天天都能吃得上。大黃經常弄些獵物回來。我都吃膩了。」吳婉怡說道。

    「姐啊,你下鄉過神仙日子,我在東海可是水深火熱啊。別說吃肉,肉味都好久沒聞過了。家裡飯都不一定能吃得飽。現在就爸一個人拿工資,而且比以前縮水了一大截。我也和你去插隊算了,至少還能多吃幾頓肉。」吳緒成說得很是心酸。

    「臭小子,你姐是沒把受的苦告訴你!要不是你姐夫,你姐早被黑熊咬死了!」沈竹茹說著就哽咽了起來。

    「姐?這是怎麼回事?」吳緒成也是驚得臉色一變。

    吳篤明也是才聽說:「你們那邊還鬧熊?」

    吳婉怡將鬧熊的事情前前後後說了說,至於自己遇到的危險則省略掉了。

    「姐夫,你真的徒手打死了黑熊?」吳緒成一臉崇拜地看著常興。

    「那頭熊其實受了點傷,當時情況危急,我冒了點險,運氣還好,刺中了黑熊的要害,直接把黑熊弄死了。」常興說道。

    「你這孩子,太冒險了。萬一失手,不是白白丟了性命?」吳篤明有些後怕,常興要是失手,當時與婉怡兩個豈不是都有危險?

    吳婉怡沒再說最後那頭大黑熊,當時的情況吳婉怡雖然沒有看到,但是知道常興肯定冒了很大的危險。好在當時能夠安然度過。

    這一頓飯吃得很豐盛,吳家透支了不少大米。搞不好這個月的糧票就有些捉襟見肘了。不過吃過飯之後,吳婉怡將一疊全國糧票塞到沈竹茹的手中。

    「你這孩子,這是干嘛?家裡糧票還夠呢。」沈竹茹不好意思要女兒的糧票。

    「媽,都是一家人,你見外做什麼?我們在農村,糧票也用不上,這一次回來,特意換了一些全國糧票。家裡平時糧票都緊,我們一回來,多了兩張嘴,難道你讓我們餓肚子?仙基橋的糧食真的多啊,可惜太遠帶不回來,你們若是在清水市,常興得用拖拉機給你們拉一車大米。」吳婉怡說道。

    「給我們那麼多的糧食,你們不用過日子了啊?」沈竹茹說道。

    「常興在山裡種了一兩畝水田,那裡的糧食收了全部歸我們自己。常興全部用來釀了酒。不然那麼多糧食都不知道怎麼處理。我和常興都是那大隊干部的工分,分的糧食、油都用不完。每個月還有肉分。」吳婉怡笑道。

    「你們那的日子真的過得這麼好?」沈竹茹當真是哭笑不得,到底誰是農村啊,農村不是又苦又累麼?

    「我騙你干什麼?媽,你知道哪個地方收藥材之類的麼?」吳婉怡問道。

    「藥房應該會收。不過應該得有證明才行,現在公家的藥房肯定不會收私人的東西的。」沈竹茹說道。

    「常興帶了一些麝香過來。看能不能在東海換些物資。」吳婉怡說道。

    「換物資干什麼?你不是說你們仙基橋不愁吃不愁穿的麼?」沈竹茹有些疑惑,這年頭賣東西風險不小。

    「當然是換東西當彩禮啊。你們養我這麼大,白白嫁出去啊?仙基橋離得遠,東西帶不來,常興就尋思著把這些年存的麝香帶過來。到這邊換些東西,當補上彩禮。」吳婉怡說道。

    「補什麼彩禮?哪裡有補彩禮的,再說現在是新時代了,不興什麼彩禮。婉怡,你也真是的,爸爸媽媽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常興這麼說,你當時就要跟常興講清楚啊!」沈竹茹在吳婉怡頭上敲了一下。

    「哎唷,媽,你打這麼重干嘛?」吳婉怡連忙捂住腦袋,是真的痛啊。

    「活該。哪個叫你亂來的?」沈竹茹嘟著嘴巴說道。

    常興連忙說道:「媽,這事我事先沒跟婉怡說。我想多從仙基橋帶一些東西過來,但是路上要轉幾次車,東西帶多了不方便。所以,師父讓我把我存的麝香帶上。麝香這東西在我們那小地方賣不出去。我聽我們大隊的一個老人說過,麝香過去在大地方很值錢。東海這麼大的城市,有見識的人肯定比我們太平橋鎮多,應該有識貨的。現在你們在城裡日子過得不容易,婉怡經常牽掛著,我也擔心。這些麝香要是能夠多換一些糧票之類的,也能夠讓我幫你們解決一點負擔。婉怡以後不在你們身邊,也能夠放心一些。」

    常興說得很真切,沈竹茹聽得激動得直抹眼淚。

    「好,好孩子。你們有心了。」吳篤明點點頭。他也是心中感慨萬千,以前在單位裡,他是受重視的專家,現在卻成了別人看不起的礙眼貨色。到頭來還要自己女兒女婿照顧。不過女兒女婿這麼體貼,他心裡暖暖的。

    「麝香是一種很名貴的藥材。如果有介紹信,市裡的中藥行應該會收,但是能給的價錢可能不會很高。」沈竹茹說道。

    「沒事,我在山裡養了一群香獐,一年能取不少麝香哩。能換多少是多少。」常興一點都不在意。

    「要是以前,這麝香是非常值錢的東西,價比黃金。現在就難說了。」吳篤明也是個有見識的人。

    第二天,吳緒成就帶著常興去了市裡的最有名的大藥房。

    常興一說明來意,人家立即擺手,表示他們只賣不收。收購藥材有專門的藥材收購站。都只告訴了常興與吳緒成藥材收購站的位置。

    吳緒成對東海各處的熟悉程度自然是吳婉怡不能比的。各個角落,吳緒成都去過。沒有半點困難的帶著常興找到了藥材收購站。

    麝香是名貴中藥材,人家照樣收,價格雖然不高,倒也公道。不光是收麝香,各種名貴的藥材敞開了收購。沈竹茹之前的擔心還真是多余的。人家甚至連證明都不怎麼看。畢竟藥材是野生的,公的還是私的其實並不重要。只要有人去山裡采就是。常興換了不少東海糧票和一些稀罕的票。比如肉票、布票之類的。

    常興的麝香品相極佳,要是放在解放前,都是跟黃金一樣值錢的東西。現在也是按照特級品收的,但是價錢是定死的。

    拿著糧票、錢回到家裡,盡數交給沈竹茹。

    「要不了這麼多。常興,我們糧票不是很缺,稍微補充一點,就行了,剩下的你跟婉怡帶回去。」沈竹茹將大部分推了回去。

    「媽,你老糊塗了啊?這些都是東海糧票,我們拿回去也買不到米啊。這些票也全是東海的地方票,我們拿著沒用的。」吳婉怡笑道。顯然常興早就預料到這一點,在換這些票的時候,要的全是東海地方票。

    沈竹茹只能收下:「那不成,不能要這麼多。家裡還有些錢,你們拿著。」

    「媽,常興給你,你就安心拿著。我跟他在仙基橋也不需要花錢買什麼。就算要用錢,也不缺。常興留了一些布票,回去的時候,我們扯點布帶回去。師父的衣服很舊了,回去給他做兩身新衣裳。」吳婉怡說道。

    「好吧。那你們要買什麼東西,跟我說一聲。沒錢了我這裡還有一些。」沈竹茹說道。

    常興則又叫吳緒成陪著去買了木匠用的家伙什,又去買了一些木料。吳家一些陳舊的家具有很多破損,常興想趁著閑著沒事,給他們家修補一下。

    吳家的陳舊家具式樣比常興在仙基橋見過的要精致許多。有些家具上的雕花極其精美,常興也是學過木匠手藝的人,一看之後,竟然有些技癢。

    吳緒成覺得這個比自己年齡還小的姐夫就像一個謎一般,就像帶了一個寶庫來東海一般,先是拿出了很多肉,接著是猴兒酒,然後又是麝香。本來以為那麼一點麝香不是很起眼,卻在藥材收購站賣了不少錢。現在竟然又准備干木匠活了。

    「姐夫,你還木匠手藝啊?」吳緒成問道。

    「嗯,學過。」常興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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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英雄救美


    「那你可小心一點。別看我們家的家具很老舊,可都是上年頭的老物件。爸媽都看得很重。雖然有些破損,可是你要是修補得不好看,他們不一定樂意。」吳緒成以為常興准備將那些破損的桌椅置換掉。

    「知道。這家具很古老,上面的雕花很精致,手藝很厲害。所以我想學著點。」常興說道。

    常興買回來的那些木料並不是用來修補這些家具的。而是看到吳家的家具有些缺損。比如餐桌的六張椅子,現在只剩下了是五張,還有一張是損壞了一條腿不能坐的。

    茶幾那邊只剩下了一條長椅,單椅不見了。婉怡房間裡的櫃子櫃門損壞了一扇。

    吳緒成房間裡則放著一個格格不入的木櫃,做工簡陋粗糙,看起來一點都不搭。

    常興買木料回來,就是為了將這些東西全部替換掉。

    看到常興在院子裡搭木馬、木匠長板凳,沈竹茹便問道:「常興,你這是准備做什麼?」

    「屋子裡的凳子缺了幾條,我做幾條補上,來了客人什麼的,也有凳子坐。」常興說道。

    「你難得來東海一回,讓緒成帶人四處轉轉。家裡平時沒什麼客人來。實在不行去木器行買兩條凳子得了。」沈竹茹生怕新女婿累壞了,頭一回來家裡,怎麼好意思讓他干這干那的?

    「媽,你別管他。他學過木匠手藝,難得有機會做家具,看到咱們家的家具樣式好看,想學一手呢。」吳婉怡最懂得常興的想法。

    「這孩子,要是緒成有常興半點穩重,我跟你爸也沒有這麼頭痛了。」沈竹茹說道。

    「常興從小就一個人生活,你舍得讓你寶貝兒子受苦啊?」吳婉怡笑道。

    「怎麼說話的?你小時候,爸媽沒寵你?聽話的就是聽話的,不聽話的就是不聽話的。」沈竹茹說道。

    「媽,你好歹等我出去了,你再在背後說我壞話,我還坐在這裡呢。你們眼裡就只有寶貝女兒和女婿,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心。算了,我不在你們面前礙眼了,我出去玩去了。」吳緒成躺在一塊木板上,大家愣是沒看到。這頓氣可真是夠吳緒成受的。

    常興笑道:「緒成,別走啊。過來搭把手。」

    「姐夫,你一來就可勁的表現,你知道你這樣做給我多少壓力啊?」吳緒成怨氣很重。

    「你有啥壓力?反正你閑著沒事干,跟我學木匠得了。自家人什麼講究都免了。」常興笑道。

    「我將來是要去當工人的,我才不跟你學木匠。」吳緒成說道。

    「那怎麼沒見你去當工人,而是成天在外面晃蕩呢?」常興問道。

    「我家成分不好。他們不給我安排工作。」吳緒成無奈地說道。

    「你知道家裡成分不好,還等著給你安排工作,你傻啊?我這裡學木匠手藝,不問出身。你學不學,說句話,。我跟你講,當木匠不丟人。游手好閑才丟人。木匠做到極致,便已經是藝術了。你文化比我多,這一點你該懂吧?」常興問道。

    吳緒成一愣:「姐夫,這些你聽誰說的?別不是爸讓你學給我聽的吧?」

    「臭小子,你爸說不出這麼高深的話。你爸說話要是這麼有水平,哪裡還會在單位裡把上上下下都得罪了?」沈竹茹忍不住說道。

    「這話我信。姐夫,你過了年就回去了,我跟你學這麼短的時間,能學會木匠手藝?」吳緒成擔心地問道。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這麼短的時間,基本功都掌握不了,但是沒問題,你可以慢慢練,先學著做一些簡單的東西,等基本功提上去了,後面就看你自己的了。我會給你准備好一些東西,讓你一步一步地把技術提高。」常興說道。

    「那成,這一陣我就跟你學木匠手藝。」吳緒成說道。

    常興學木匠手藝本來就學得很快,比別人更了解各種技巧的竅門,吳緒成文化程度高,學東西快,一些簡單的東西,他很快就學會了。只是基本功漲起來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常興一邊教吳緒成練基本功,一邊修復吳家的家具。前幾天就把吳家的大木椅子給修復好了,又做了一張單獨的躺椅,風格與吳家的老家具完全能夠配上,只是沒上漆,木料的原色看起來與那些古香古色的家具有些涇渭分明。

    常興將家具做出來,讓吳緒成很是吃驚:「姐夫,你做的這椅子,要是上好漆,跟我們家的那張破椅子還真是挺搭的。」

    「那還用說?這椅子本來就是照著那張椅子做的,用的木料也是一模一樣,只是就算上了漆,包漿之類的肯定跟那張舊椅子有些不相稱。

    「已經挺好了。我覺得。不過那把舊椅子上面有很多刻花,這個難辦了。」吳緒成將舊椅子與新椅子仔細一比較,指著上面的花紋說道。

    「其實這椅子上的花紋看似很復雜,其實比起真正的藝術品還是要顯得簡陋得多少。不是每個木匠都能夠當畫家、雕刻家。這是非常明顯的木匠雕刻,難不倒我。」常興看了一眼,並不是很擔心。

    吳緒成仔細看了一眼那張椅子,上面的花紋很細膩,看起來極其精美,可不像常興說的那麼簡單。

    「姐夫。你可看似仔細了,這花紋可不簡單。你別刻壞了。」吳緒成連忙提醒道。

    常興笑了笑,隨手拿起刻刀在椅子上刻畫起來,常興刻的花紋可不簡單,沒有很好的眼力,根本看不全木雕上的所有細節,而這正是常興的長處,常興可以輕易地將木刻上的所有細節全部找到。

    常興不光是刻得很流暢,速度還極快,沒一會功夫,便已經木椅上的雕花刻了大半。

    「姐夫,你這上面的雕花跟舊椅子上的不一樣。你刻錯了。」吳緒成很快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那你看看別的家具,花是不是完全一樣的?木雕花只要風格一致就行了,沒有必要完全一模一樣。」常興說道。

    幾天功夫,常興便已經將吳家需要修復的東西修復得差不多了,還做了很多件家具出來。又去買了一些原料,按照魯班書裡面的方法配了漆料,然後將家具全部重新上了漆,一下子讓吳家所有的家具全部煥發了生命。雖然重新上了漆,吳家的家具依然保持著原來的古色古香。

    即便是非常挑剔的吳篤明都非常滿意。

    「常興,你這手藝還真是不錯。現在家裡煥然一新。回來感覺都不一樣了。」吳篤明說道。

    吳緒成在家裡好好待了幾天,來了幾個年紀差不多的青年人,吳緒成就有些待不住了。

    「姐夫,天天待在家裡悶得慌,我跟他們出去透透氣。要不,你橫豎也沒啥事,跟我們一起去好了。」吳緒成說道。

    「你們會玩的,我不會,我跟你們玩不到一塊去。」常興說道。

    「你比我還小,裝什麼老成?走吧,橫豎東海成你還沒怎麼去看過,跟我出去好好逛逛。你要是不去,媽肯定不讓我出去。」吳緒成說道。

    「行,那就跟你出去玩一回。不過話說在前頭,你要是因為我沒玩盡興,可不要怪我。」常興說道。

    「你可別故意搗亂!」吳緒成說道。

    「那肯定不會,你們准備去哪裡?」常興問道。

    「去日化廠那邊,我們研究所這一片的上一次跟日化廠的打架吃了虧,中了他們的埋伏。徐建華上次腦袋都被他們敲得開了瓢。」吳緒成說道。

    「你們打架下手這麼黑啊?那你還敢跟這過去胡鬧?你不怕這一回把你的腦袋給開了瓢啊?」常興問道。

    「哪裡可能這麼倒霉。放心吧。我平時小心得很,一看情況不對,就撒腿便跑,他們想追上我,門都沒有。」吳緒成得意地說道。

    常興笑了笑:「你不會是扔下同伙跑了吧?這麼沒義氣?」

    「怎麼可能扔下同伴呢。我是拉著他們跑的。上一次要不是我,徐建華非被那群王八蛋弄死不可。那孫賊下手賊黑。這一回讓我們逮著他們,非拆了他們的骨頭不可。」吳緒成說道。

    顯然,這一回吳緒成與他的幾個伙伴是准備非常充足的。

    日化廠裡吳家住的這一片沒多遠,走了沒多久就到了地方。

    「前面沒多遠就是日化廠了,日化廠的那群孫賊經常在那邊活動。姐夫,你就在這裡等我們別過去算了。」吳緒成生怕把常興牽扯進去,萬一常興受點傷,回去他可沒有好果子吃。家裡人讓他帶常興出來逛,可不是讓他帶著跟狐朋狗黨廝混。

    常興不以為然地說道:「你自己小心點吧,我沒事。」

    吳緒成剛想勸說常興留在外面,後面想起常興可是能夠徒手打死黑熊的存在,這麼幾個青年人怎麼可能傷得了常興?

    「那行,你跟在我身邊,小心一點事,風頭一旦不對,我們就跑出來。」吳緒成說道。

    這個時候,跑到前面打探回來的潘衛東跑了過來。

    「衛東,日化的那群孫子在那邊說麼?」吳緒成問道。

    「早就來了。人跟咱們差不多,我們占不到什麼便宜。」潘衛東偵查到的消息並不是很有利。

    「我們什麼時候怕過跟他們正面扛了?哪次不是他們人比我們多?」吳緒成說道。

    「可每次吃虧的都是我們。我們要是現在就撲上去,保證他們會一大堆人把我們圍毆。他們都住這附近,隨便喊一聲,就來一大堆人。」潘衛東有些擔心。

    吳緒成還有些想衝上去,常興直接在後腦勺上敲了一下:「你傻啊?每次送到別人地盤上來給別人揍!你不是被打傻了吧?你就不知道把他們引到你們自己地盤去呢?」

    「誰讓他看上了日化廠的大美女馮芝華呢?」徐建華頭上還貼著紗布,顯然上一次受的傷還沒好,竟然又准備帶傷上陣了。

    「吳緒成喜歡日化廠的女孩子馮芝華?」常興笑了起來。

    「姐夫,回去別亂說啊。」吳緒成哀求道。

    「這是好事啊。你怕個啥?」常興問道。

    「問題是我喜歡別人,別人都不知道。讓我媽我姐知道,我多丟人?」吳緒成說道。

    「你喜歡日化廠的人,怎麼還去跟日化廠的人打架呢?你怕別人不討厭你?」常興問道。

    「那幾個混球天天堵馮芝華,我看不過就忍不住跟他們干上了。」吳緒成說道。

    「他們都是日化廠的,怎麼還會去堵馮芝華?」常興有些不解。

    「住在日化廠附近未必都是日化廠的。那幾個是二流子。經常騷擾日化廠的女工人。馮芝華長得最漂亮,受到的騷擾最多。我們看不過去,跟他們干了很多架。」吳緒成說道。

    常興算是聽明白了,點點頭:「我挺佩服你的勇氣,不過你每次都挨揍,人家不一定能夠記得住你啊。都說英雄救美,哪個聽說過狗熊救美?」

    「姐夫,你別說得這麼難聽好不好?」吳緒成說道。

    「我有個辦法你願不願意試試?」常興一本正經地說道。

    「什麼辦法?」吳緒成問道。

    「待會要是那幾個人還堵馮芝華,你一個人衝過去。你敢不敢?」常興問道。

    「敢我是敢的,可是我是送上去當肉靶子啊。姐夫你真的忍心這麼看著我這麼可憐?」吳緒成問道。

    「我要是衝過去,把馮芝華救下來,你說馮芝華會感激我還是感激你?」常興問道。

    吳緒成不用想也知道答案了。

    「我有個辦法可以讓你一個人打贏他們幾個。你敢不敢信我?」常興神神秘秘地說道。

    「只要你讓我打贏他們幾個我就信。」吳緒成腦袋發熱,一衝動就信了。

    「那好,你把這塊大白兔奶糖吃了,你就能夠打贏他們。」常興將一顆大白兔奶糖塞在吳緒成手裡,然後在吳緒成身上拍了幾下,一道靈氣鑽入吳緒成身體之中。

    吳緒成看著那顆大白兔奶糖徹底傻眼了:「姐夫,你沒跟我開玩笑吧?這顆奶糖還是我給你的呢。」

    「你不敢去就算了。我們趁早回去,眼不見為淨。但是那麼好的女孩子,遲早是別人家的啰。」常興沒心沒肺地笑道。

    「姐夫我要是被打傷了,你今天負責背我回去!」吳緒成被常興一激,頭腦一熱,就忘記了害怕了。

    下班時間一到,日化廠工廠大門一打開,日化廠廠門口只見人頭攢動。幾個日化廠的女工人穿著廠服往常興幾個不遠處的巷子走來。那幾個二流子果然立即迎了上去。將自行車橫在路上。

    另外幾個人則站在縫隙裡,將巷子徹底堵住。

    「你們要干什麼?快讓開!」馮芝華大聲說道。

    「大路朝天各走半邊,這路是公家的又不是你家的,你走得,別人走不得?」騎在自行車的男子說道。

    「矮腳虎!你找死呢?欺負幾個女同志算什麼?有本事跟你吳爺來干一架!」好戲才開演,吳緒成就嗷嗷叫著衝了過去。

    「又來一個欠揍的。兄弟們,給我開了他的瓢!」騎在自行車的男子叫矮腳虎,是這群二流子中的帶頭的。

    矮腳虎手下叫鐵頭和黑子的兩個主力打手立即向吳緒成撲了過去。

    吳緒成也是豁出去准備挨一頓揍了,所以也沒有退卻,反而氣勢更盛,隨地撿起一截轉頭就衝了上去。

    鐵頭與黑子手裡都拿了棍棒,衝到吳緒成身邊,就屁頭蓋面地往吳緒成身上砸。

    吳緒成的幾個伙伴都忍不住閉上了眼睛,慘像不忍直視啊。

    吳緒成本來也以為自己要頭破血流了,誰知道那兩個人今天好像沒吃飯一般,手上一點力氣都沒有,棍子砸到頭上,竟然一點痛覺都沒有。吳緒成仿佛被撓了癢一般。愣了一下,立即將手中的磚頭在鐵頭與黑子頭上各來了一下,黑子與鐵頭直接軟軟地躺倒了地上。

    本來馮芝華與她的幾個女伴都以為吳緒成今天要被開瓢了,誰知道吳緒成竟然逆轉了局面,反而將矮腳虎的兩個得力手下給逆推了。

    矮腳虎也張大了嘴巴,這個混蛋不是天天挨揍麼?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猛了?

    就在矮腳虎疑惑中,吳緒成將鐵頭與黑子打翻之後,飛快地撲了上去,手中的磚頭直接飛出,砸在還在發呆的矮腳虎頭上。

    「砰!」

    一聲巨響,矮腳虎的腦袋與石頭直接來了一個硬碰硬,矮腳虎腦袋一歪,當場倒地,自行車也哐當一聲倒在了地上。矮腳虎頭上砸出了一個洞,鮮血嘩啦從洞裡流出來。

    吳緒成也呆了,他只是想嚇唬矮腳虎一下,沒想真的弄死他啊。

    「你還愣著干什麼?趕緊跑啊!」馮芝華衝著吳緒成大聲喊道。

    顯然馮芝華擔心矮腳虎死掉了,吳緒成會坐牢填命。馮芝華對這個挺身而出的英雄產生了好感。

    「那你小心點,我先走了!」吳緒成說道。

    吳緒成扭頭便跑,甚至從常興等人身邊經過都沒停剩下來。

    「你跑什麼啊?」常興一把將吳緒成拉住。

    「闖禍了,我用石頭把那個矮腳虎的頭砸爛了,也不知道死了沒有。」吳緒成非常緊張,說話都不利落了。

    「死什麼死?就是暈了而已。等醒過來,去上個膏子就行了。」常興說道。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0-20 09:44
    第264章 決心


        「快走!公安來了!」也不曉得是誰喊了一聲。剛才那兩個被吳緒成砸暈在地的黑子、鐵頭一骨碌爬起來,撒腿就跑,連矮腳虎都沒顧得上去看了。矮腳虎身邊的幾個二流子也連忙跑掉,走的時候還踩在矮腳虎的手掌上。

    矮腳虎痛得臉都變了形,就是忍住沒喊出聲,用手捂著腦袋上的那個洞,連忙跑掉。

    吳緒成也准備跑,卻被常興拉住:「你慌什麼?潘衛東嚇唬他們幾個的。」

    潘衛東哈哈大笑,「這些家伙果然膽子小,被我們這麼一嚇,立即屁滾尿流了。姐夫,你真厲害,算得真准。」

    常興推了吳緒成一把:「這麼好的機會趕緊過去啊!」

    吳緒成不敢,扭扭捏捏往那邊看個不停。

    「你現在不敢過去,過一陣,她就跟日化廠或者哪個單位的年輕人談對像了,然後你還是只能躲在一旁看著,再過不久,她就結婚了,你到時候可以躲在送親的隊伍裡,兩邊的客人都以為你是對面的客人。再過不多久,人家就生孩子了,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你這一輩子都活在悔恨之中。」常興話還沒說完,吳緒成就跑出去了。

    馮芝華衝著吳緒成笑了笑:「你這個人當真冒失,拿石頭往頭上砸,幸好沒把人砸死,要是把人砸死了,你得給一個二流子填命。」

    「這些人每天在這裡攔你,你怎麼不轉個彎啊?」吳緒成問道。

    「我家就在這個胡同裡,就這一條路,我從哪裡轉去。再說這幾個二流子也就敢嘴花花,不敢真做出什麼出格的來,現在是無產階級專政哩,他們敢胡來,拉出去槍斃了。」馮芝華顯然對矮腳虎等人並不是很害怕。矮腳虎等人其實也就是口花花的二流子,沒真敢干出什麼事情。否則,這年代,哪裡可能還有他們的活路。

    「我剛才看到他們有些毛手毛腳,心裡有些急了。」吳緒成說道。

    「不管怎麼樣,要謝謝你,狠狠地治他們一回,以後他們再也不敢亂來了。」馮芝華說道。

    「不,不用謝。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應該的。」吳緒成說道。

    「嘿!你這個人還蠻講江湖義氣的。哪人?在哪個廠子上班?」馮芝華問道。

    「中專畢業之後,還沒安排工作呢。」吳緒成說道。

    「你是中專生啊!好羨慕你們這麼有文化的。工作總會安排的,別著急。」馮芝華說道。

    吳緒成在馮芝華面前很是緊張,之前想好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一直都是在馮芝華在說,吳緒成就回答了幾句而已。最後連名字都沒告訴馮芝華。

    臨走的時候,馮芝華問吳緒成:「喂,我忘記問你名字了,我叫馮芝華,你呢?」

    吳緒成激動地說道:「我,我叫吳緒成。」

    「吳緒成,我要回家去了。我還要趕回去做飯呢。」馮芝華說道。

    「好,再見。」吳緒成愣愣地跟馮芝華揮手,一直盯著馮芝華離開的方向。

    馮芝華要轉進巷子的時候,又回頭看了一眼,看到吳緒成還在這裡揮手,忍不住咯咯笑起來,衝著吳緒成揮了揮手,就鑽進院子裡。

    「別揮手了,人家都已經進去了。」常興將吳緒成的手按了下來。

    「姐夫,我剛才表現怎麼樣?比你第一次跟我姐說哈讀時候強一些麼?」吳緒成問道。

    這麼隱秘的事情我會告訴你麼?常興沒有理會吳緒成,調轉背往吳家的方向走去。心裡在想,第一跟婉怡說話是什麼時候?應該是那個晚上吧?婉怡在我背上,我一心找黑熊,哪裡有功夫跟她說話?好像還是比這臭小子強多了。

    吳緒成與潘衛東連忙追上常興。

    「姐夫,剛才怎麼回事?那兩個二流子用棍棒打我,我怎麼沒感覺到痛呢?那顆大白兔奶糖怎麼那麼厲害?」吳緒成還以為是那顆大白兔奶糖起的作用。

    「其實不是那顆大白兔奶糖起的作用,而是你自己心裡作用。那個時候,你全神貫注於要去救你的心上人,所以根本就沒把那兩個二流子的棍棒放在心上,痛覺被抵抗掉了。」常興說道。

    「那事後我應該感覺很痛啊。怎麼現在一點都沒感覺到痛呢?」吳緒成很是不解。

    「這我就說不清了。這種事情很奇怪的,偶爾發生一會,很難講清道理的。你以後不要被以為你是刀槍不入之體,硬扛別人的棍棒,那樣會死得很快的。」常興連忙告誡吳緒成。今天吳緒成能夠硬扛棍棒擊打,自然不是因為那顆大白兔奶糖,而是常興給吳緒成下的神打咒。那棍棒看似打在吳緒成身上,其實承受棍棒的卻是別處。如果常興有充裕的時間施法,常興可以讓棍棒打在吳緒成身上,痛卻由打人的人來承擔。但是時間緊迫,常興自然沒有充足的時間去布置這些。

    「姐夫,你剛才一點把握都沒有,你也讓我衝上去啊?萬一我被棍棒打傷了怎麼辦?」吳緒成想起來都有些後怕,感覺這個姐夫不靠譜啊!竟然差點把自己忽悠得被打瘸啊。

    「為了自己心愛的人,挨一頓打算什麼?如果你被打一頓能夠換來馮芝華的青睞,你干不干?」常興問道。

    「那還用說,打兩頓都願意。」吳緒成毫不猶豫地說道。

    「那不就結了?我就是要你為了保護馮芝華而被幾個二流子打得吐血,這樣馮芝華會不會很感動?會不會重點關注你?然後你的機會來了。」常興說道。

    「也對。」吳緒成抓了抓腦袋,總覺得常興的話哪裡不對勁,但是也想不出來。算了,懶得去追究了,今天總算跟馮芝華說上話了,而且讓馮芝華知道了自己的名字。這是巨大進展。

    「緒成,你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不告訴爸媽啊?他們要是知道你不是在外面廝混,而是在追求一個漂亮的女工人,他們肯定很高興。說不定想辦法找人去說媒了。」常興說道。

    「有用嗎?我家的成分這麼高,哪家敢把女孩子嫁給我?」吳緒成一下子喪氣了。

    「你這家伙怎麼這麼容易喪氣呢?英雄不問出處。試都沒去試,你怎麼知道別人不願意?」常興說道。

    「現在馮芝華對你印像不錯,你要是有個一技之長,就算不進工廠,也能夠過上好日子,人家有什麼理由不把女兒嫁給你?」常興接著說道。

    「姐夫,你回去之前,我真的能夠學會木匠手藝麼?」吳緒成真的動心了。

    「這就看你自己有沒有決心了。你要是有決心,肯定能夠學好。」常興說道。

    「姐夫,我下定決心了,為了馮芝華同志,就算有再大的困難,我也能夠克服掉!」吳緒成說道。

    「這就對了嘛。改天你去馮芝華家去,看看他們家缺什麼家具什麼的,咱們做幾套漂亮的給他們送過去。一定要打動他們的心。這樣你和馮芝華的事情就十拿九穩了。」常興說道。

    「姐夫,你當初是不是就是這樣把我姐騙到手的?」吳緒成問道。

    「臭小子,你有本事這麼去問你姐試試。」常興沒好氣地說道。

    回去之後,天色已經不早了,吳緒成卻就著屋子裡的燈光,在院子裡聯系木工基本功。

    「常興,緒成今天是不是在外面干什麼壞事了?」沈竹茹覺得吳緒成的行為怪怪的。

    「沒有。其實緒成就是在外面玩,沒干壞事,今天還見義勇為幫一個女孩子趕走了幾個二流子。表現非常勇敢,非常有正義感。」常興說道。

    「那個女孩子長什麼樣?」吳婉怡的關注點跟沈竹茹不大一樣。

    「我隔得遠,沒怎麼看清楚。我還沒反應過來,緒成衝上去就把那幾個二流子放翻在地,然後把那幾個二流子給嚇跑了。」常興說道。

    「真的?就緒成這樣還能放翻幾個二流子?以前都是挨了打回來鼻青臉腫的。」沈竹茹覺得太奇怪了。

    「真的,今天緒成表現相當可以,讓那個女孩子非常佩服仰慕。緒成,今天那個女孩子叫什麼名字來著?」常興衝著院子裡問了一聲。

    「馮芝華。姐夫,你問這個干什麼?」吳緒成說道。

    吳婉怡也探頭出去問了一聲:「那個女孩子是干什麼的?」

    「日化廠的。姐夫,你跟我姐說什麼了?」吳緒成立即感覺焦頭爛額。

    「沒說啥,該說的我都說了,徹底為你正名。」常興笑道。

    沈竹茹與吳婉怡反應不慢,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嘿嘿,臭小子長大了。」沈竹茹說道。

    「緒成,哪天把人家姑娘帶咱們家來給我看一下。說不定下一次回家,你們都已經結婚了。」吳婉怡有些著急。

    「姐,八字都還沒一撇呢。今天才跟她說了一句話。你們別打岔,我要在你們回去之前,把木匠手藝學會。就算不能去工廠上班,我也要有一技之長。將來才能夠養家糊口。」吳緒成說道。

    吳婉怡將常興拉到一邊:「是你干的好事吧?」

    「沒有,緒成著急醒悟過來了。」常興嘿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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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打家具


        常興與吳婉怡兩口子來東海沒多久,吳家已經不知不覺中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首先,吳家的生活得到了改善。常興帶來的大量野味,讓吳家人這一陣的伙食改善了不少。吃肉是這個年頭談論得比較多的話題。天天吃肉是很多人孜孜以求的人生夢想。再加上常興用麝香換來的物資,讓吳家家裡有糧,全家不慌。

    其次,吳緒成真的是改變了,雖然這木匠手藝,吳家人並不看重,更看重的是吳緒成變穩重了,有了努力的目標。說實在的,吳家人到現在還有些輕看木匠手藝。總覺得木匠手藝跟進工廠當工人拿鐵飯碗比起來,還是要差了不少。工人工資未必比木匠多,但是人家有工費醫療,退了休有退休工資。當然更重要的就是吃國家糧。

    總比游手好閑強,這是沈竹茹非常精辟的總結。

    「你嫁這麼遠,以後媽想看你一次都不容易。常興好是好,要是個吃國家糧的就好的。將來還能夠想辦法調到東海來。」沈竹茹說道。

    「媽,你說什麼啊?我們每年農閑的時候可以到東海來住一陣子。其實近有近的好處,遠有遠的好處。有些家裡,女婿女兒天天在娘家蹭吃蹭喝,日子久了,也挺煩的。我跟常興要是天天住在這裡,你只怕也會煩。」吳婉怡說道。

    「亂講,媽什麼時候時候會煩?常興這木匠手藝還真不錯,做出來的這些家具,上了漆之後,看起來跟我們家的老家具沒什麼差別。有個手藝好啊,將來不愁吃不愁穿的。」沈竹茹用手撫摸了一下常興新做出來的椅子的扶手,做工非常細膩,上面的雕花也非常精美。

    「媽,也就是咱們家,常興才給你動手做點家具。仙基橋那邊的人請常興還請不到。常興師父是同一個大隊的。常興擔心別人請他,會搶了師父的飯碗,怕別人說閑話,所以本大隊的活他一概不接。有些關系好的,請常興請不到,就跑我們家來搬家具。家裡的家具經常被別人搬走了。倒不是白搬我們家的,木料、工錢一樣不少。」吳婉怡笑道。

    「常興平時不給別人家打家具,那你們靠什麼賺錢?」沈竹茹問道。

    「我在機械廠當副廠長,常興是總工程師。除了賺工分還有補助。收入雖然不多,但也夠我們花銷的了。」吳婉怡說道,。

    「你們現在當然是夠了,但是以後你們有了小孩,那一點錢哪夠啊?」沈竹茹擔心地說道。

    「怎麼不夠,我們大隊年底還有分紅呢。常興還管了園藝場,那邊也能夠掙工分,年底還有分紅。你可別小看這些分紅,家家戶戶都有,數量還不少。就算將來有了孩子,這些錢也夠我們花的了。媽,你們要是用錢緊張了,就給我發電報。我給你們寄過來。」吳婉怡說道。

    「要你們寄什麼?我們自己的夠用。好還是好,就是遠了一點。你要是生了孩子,我怎麼過去照顧你啊?」沈竹茹犯難了。

    「沒事。我能夠自己照顧好自己。」吳婉怡說道。

    「常興沒有父母,就只有一個師父。我不去照顧你,誰照顧你啊?坐月子對女人來說最重要了,要是沒坐好,對身體損害非常嚴重。」沈竹茹說道。

    這母女倆這段時間成天在屋子裡談論各種事情,一會是東海的事情,一會是仙基橋的事情,一會是以前的事情,一會兒現在的事情,還有時候是將來的事情。

    常興與吳緒成則在忙著制作家具。

    吳緒成自從那日跟馮芝華說上了話,兩個人越來越熟絡。吳緒成跟馮芝華聊天的時候,得到一個消息。馮芝華哥哥馮光華要結婚了,需要一套結婚用的家具。現在馮家人正在為難,買家具呢,家裡的錢不太夠,請人打家具又怕打出來的家具不滿意。而且弄不好,自己打家具開銷更大。

    本來馮芝華家是工人之家,一家人四個工人,但是他們家人口多,馮芝華下面還有了三個弟弟妹妹。兩個在上高中,一個在上初中。加上,哥哥馮光華談的這個姑娘很不簡單。還沒進馮家門,就已經將馮家折騰得精疲力盡了。

    馮芝華家有房子,但是馮家人口多,家裡擁擠不堪。好在馮光華在單位分到了房子。結婚之後,就分家出去自己過小日子了。

    馮芝華的准嫂子倪美英可勁地折騰,先是要一個梅花手表、一輛飛鴿自行車、飛人縫紉機。

    馮家人想了不少辦法,才換到了這幾樣東西的票。可把馮芝華父母折騰得不輕。

    臨近要辦喜事了,馮芝華倪美英又說,以後兩個人單獨過,屋裡一點擺設都沒有。到時候娘家人去新房,會丟馮家的面子。

    馮芝華父母其實不怕丟什麼面子,這年頭,誰家都差不多。馮家人比尚不足比下有余。過日子沒有必要跟別人比。

    但是倪美英很會鬧騰,馮芝華父母沒辦法,又在想辦法給馮光華准備家具了。

    「我爸媽其實根本就不應該答應,下面還有兩個弟弟呢。這回答應了我哥,將來怎麼也要一碗水端平。給了哥哥的,將來兩個弟弟都不少。這一次,就已經把我爸媽榨干了,將來兩個弟弟要結婚,還不把我爸媽給逼死啊?」馮芝華現在已經將吳緒成當真很親近的人了,家裡的事情都毫無保留。

    「那你結婚會不會有這麼多要求?」吳緒成隨口問了一句。

    「我才不會像我嫂子這樣要這要那的。」馮芝華說道,臉上微微一紅。馮芝華偷偷看了吳緒成一眼,確定吳緒成沒看到她的神情變化,才輕輕長吁了一口氣。

    「正好我姐夫前些天來東海了,他就是一個木匠,手藝非常不錯。最近給我家添了不少家具,你去我家看看。要是覺得可以,可以讓我姐夫去幫你家打家具。我姐夫做家具做得很快。別的你放心。工錢什麼的,就算是算給你家幫忙也行。」吳緒成說道。

    「那怎麼行?我得回去跟我爸媽說一聲,看哪天去你家看看。」

    「成,反正離得也不遠。隨時過去都行。我最近閑著沒事,跟我姐夫學點木匠手藝。」吳緒成說道。

    馮芝華回家跟父母一說。

    馮芝華父親馮長山都是沒什麼,馮芝華母親許雲霞非常敏感。

    「芝華,我可從來沒聽你回來說過哪個男孩子。這男子是你們廠裡的同事?」許雲霞問道。

    「不是。」馮芝華搖搖頭。

    「不是你同事,你是怎麼認識的?」許雲霞問道。

    「他從中專畢業了,還沒分派工作。經常在這附近玩,正好我下班回來的時候,矮腳虎他們經常攔我的路,他就經常抱打不平,每次都被矮腳虎他們揍。我看他人還不錯,就跟他多說了幾句話。一來二去的就認識了。」馮芝華說道。

    「我的傻閨女,人家是特地在那裡等著你呢。」許雲霞說道。

    馮芝華連忙說道:「吳緒成跟矮腳虎他們肯定不是一伙的。吳緒成其實跟我讀過書的,他以前讀書很厲害,他爸爸是研究員,在研究所工作。」

    「那他姐夫怎麼是個木匠?」許雲霞問道。

    「好像他姐姐在下鄉的時候,被當地人救過。後來就嫁給那個救她的人了。」馮芝華說道。

    「真傻。以後要在農村過一輩子了。」許雲霞說道。

    「媽,你們什麼時候去吳緒成家裡看一下?聽吳緒成說,他姐夫的手藝確實很不錯。」馮芝華說道。

    「是得去看看,不然哪天閨女被人騙走了都不知道。我先去看看家裡情況怎麼樣。」許雲霞說道。

    馮長山一直皺著眉頭,不停地抽煙。家裡的事情,他不想去想,越想越煩。他當初跟許雲霞結婚的時候,就辦了幾座酒,請了一些親戚朋友吃了飯。一切都簡單得很。可是現在的年輕人,竟然都這麼講究了。

    「喂,你說話啊。明天我們請半天假,一起去那個小伙子家裡看看去。」許雲霞說道。

    馮芝華一家的突然來訪,還真是讓吳家有些猝不及防。

    「你這孩子,怎麼不早跟我們說一聲,這樣我也好早有個准備呀。你看現在家裡亂糟糟的。」沈竹茹埋怨道。

    「我怎麼知道他們會來?我就是給姐夫拉了一單活。馮芝華哥哥結婚要打家具,我把姐夫介紹給芝華家了。」吳緒成說道。

    「你倒是聰明,拿你姐夫送人情。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主意。別不是讓你姐白給她家干活吧?」吳婉怡不滿地說道。她可不舍不得自家男人白忙乎。

    「不至於。我是說我跟姐夫去幫忙。不過芝蘭說,這怎麼行?她家肯定會給姐夫開工錢。」吳緒成說道。

    「婉怡,要是常興能夠在東海打家具,其實也挺不錯的。」沈竹茹說道。

    「你想得倒是好。我還得回仙基橋去呢,常興留東海打家具,我一個人回去啊?」吳婉怡沒好氣地說道。

    馮家是工人之家,吳家是書香之家。兩家的氣氛包括兩家人的舉止言行,還是有很大的差異。

    馮家人說話比較粗獷,吳家人說話則很文雅。馮長山與許雲霞一進吳家的院子就感覺有些局促不安,渾身不自在,好像成績差的學生被老師叫到辦公室一般。

    沈竹茹很熱情:「馮大哥,大嫂,請坐請坐。婉怡,快去倒茶。」

    馮芝華沒進屋,就站在院子裡看常興與吳緒成做家具。

    「你這是做什麼?」馮芝華問道。

    「我這是練手呢。這些都是下腳料,好料子我姐夫都用來做成家具了。這些料子做不家具,我姐夫就讓我拿來練手。」吳緒成說道。

    「這些家具都是你姐夫做的?」馮芝華留意到擺在院子裡還沒有上漆的幾件家具做得確實很精美。等上了漆,還會更漂亮。跟平常在家具行看到的那些家具不大一樣。家具行的家具都是一些大眾化的樣式,上面也沒有這些復雜的雕花。做工也比較粗糙。這院子裡擺著的這幾件家具實在太精致了。

    「這還能有假?你不信就坐在這裡看了一會。這些都才做出來的。」吳緒成說道。

    「不是不是。這些家具看起來跟過去那些大官貴人家的家具一樣的講究。能夠做出這麼精美的家具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馮芝華說道。

    「你可別這麼說。什麼達官貴人家的家具?這分明就是普通平民百姓用的。」吳緒成慌忙說道。這要是讓外人聽了去,吳家立馬會陷入麻煩之中。

    馮芝華到也反應快,馬上就發現了剛才自己的說的話,確實有些不恰當。

    馮家父母在家裡與沈竹茹聊了一會家長裡短,發現對方很好說話。尤其是馮長山與許雲霞感觸最為深刻。准媳婦倪美英家的父母,一點都不好說話。心中暗想,這文化人畢竟是不一樣,說話又有水准,又彬彬有禮。哪裡像倪美英家。只是現在文化人成分都挺高的,也不知道馮家是什麼成分。

    「吳老弟不在家?」剛才的說話中,雙方的年齡已經說過了。吳篤明的年紀比馮長山小一兩歲。

    「他去研究所上班了,每天都很晚才回來。工作比較忙。」沈竹茹說道。

    「工作忙是好事。能夠為國家多做貢獻。」馮長山說道。

    「弟妹,我們是特地過來看緒成姐夫做的家具的。芝華哥哥馬上就要辦酒了,搬了單位分的房子,我們得給他添幾樣家具。芝華說緒成姐夫正好會打家具,我們特地過來看看。」許雲霞說道。

    「這些新家具都是常興打的。你們隨便看。要是覺得還可以,就讓常興帶著緒成過去幫忙打一下家具。」沈竹茹說道。

    「這家具也是緒成姐夫打的?」馮長山看著屋中古香古色的家具,有些吃驚。

    「這些新的家具都是常興打的,不過老家損傷嚴重,常興給修復了。重新上了漆。看起來都像是新的,其實這裡只有幾樣是全新的。」沈竹茹說道。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0-21 09:38
第266章 近水樓台


        許雲霞眼睛睜得大大的,還站起來,用手小心翼翼地摩挲著,然後笑嘻嘻地說道:「這,這麼好的家具,在過去,怕是只有資本家、富豪才能用吧?」

    馮長山連忙說道:「瞎說,現在是新社會,無產階級專政,這麼好的家具,憑什麼無產階級不能用?」

    「對對,咱們也能用。」許雲霞說道。

    沈竹茹只是笑了笑,她看得出來,馮長山兩口子都是心直口快的人,雖然說話有些粗俗,但是心眼不壞。跟這種人打交道,反而更加簡單。

    「常興這些天一直在打家具,一天都閑不住,到家就干個不停。」沈竹茹說道。

    「是啊,我要是找個這麼好的女婿,晚上做夢都是笑的。」許雲霞說道。但是真讓她把閨女嫁給一個農村裡的木匠師傅,她會直接發瘋。看別人的閨女嫁還是很淡定的。

    沈竹茹微微一笑,他看得出來許雲霞有些言不由衷。

    「我女婿從老家帶了很多野味過來,味道還真不錯,比豬肉還要味道好一點。你們留下吃了飯再走,嘗嘗新鮮。」沈竹茹這自然是炫耀一下,你不是嫌棄我女婿是鄉下的木匠師傅麼?我家吃上野味了。

    「那怎麼好意思?」馮長山兩口子自然不好意思。要是吳緒成真和馮芝華確定關系了那還差不多。現在八字還沒一撇,還是上門求人來的,怎麼能留在別人家裡吃飯?

    「這有什麼?說不定將來兩家的關系還能更進一步呢。吃頓飯算什麼?」吳婉怡說道。

    這話由沈竹茹自然不合適,沈竹茹要是開口,那便是跟馮家提親了,而由吳婉怡來說,不成的話,就當是開了一個玩笑,雙方都不需要當真。面子上也沒有什麼過不去的。

    「更進一步倒是好,只是你們家是書香門第,我們馮家都是工人,沒什麼文化。配你們家不上哩。」馮長山說道。

    「馮大哥說的什麼話。現在是新社會,大家都是為國家做貢獻,不分地位高低。主要還是看孩子們自己的意思。」沈竹茹說道。

    許雲霞也笑道:「對對,婚姻自主。主要還是看孩子們自己的想法。」

    「家具我們也看了,很滿意,要是常師傅有空,看什麼時候過去幫我們打一下家具。我家光華的婚期也近了。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馮長山說道。

    「我去問一下常興。」吳婉怡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常興走了進來:「你們先確定好要做哪些,要是做得不多,時間上肯定是來得及的。」

    馮長山盤算了一下:「一張床,一張餐桌……」

    零零碎碎好幾樣,常興列在了一張紙上。然後大概算了一下,便說道,「大概需要十來天的樣子。要是稍微趕一趕,還可以稍微快一點。再加上干漆的時間,還要多個三兩天。」

    「不用趕,不用趕,來得及。」馮長山說道。

    「婚期還有大半個月呢。」許雲霞笑道。

    「那就沒問題。最好明天就可以去把木料准備好,木料最好能夠過我的眼。」常興說道。

    「沒問題,明天就可以。常師傅要是有空,明天能夠陪我去買木料那是最好。」馮長山說道。

    「我晚上盡快算一下大概需要多少木料。明天就一次性全部買回來。」常興說道。

    馮長山與許雲霞還是被熱情的吳家人留在家裡吃了飯,吃飯的時候,吳篤明也下班回來。吳篤明最近臉上多了一些笑容,應該是在單位裡的處境比之前稍微好了一些。有個時候,人的氣運很重要,氣運好起來,做什麼事情也順暢了很多。

    常興來東海之後,將吳家的老舊破損的家具進行了修復,並不補齊了一些家具。吳家的布局也無形中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吳家氣機的改變,自然也會改變老吳的心態,在單位與別人的交往中,氣勢也大不一樣。

    吳篤明也是一個實在人,跟馮長山也是一類人,喜歡踏實做實事。所以,兩個人雖然行業不同,說話卻很投機。老吳將喝剩下的猴兒酒都拿了出來。原本老吳准備一個人慢慢喝的。

    第二天,常興帶著吳緒成去了馮家,與馮長山一道去木材行去買了一批木料。都是經過常興精挑細選的好料。做什麼樣的料子,用什麼樣的料子。做出來的家具才會更耐用。這都是木匠的將。

    選木料的時候,常興總是會將選木料的講究仔仔細細地向吳緒成解釋。

    將木料拖到馮家之後,常興就正式開工。

    當天常興就見到了馮芝華哥哥馮光華與准嫂子倪美英兩人。前一天晚上,馮光華便知道了家裡准備給他打家具的消息,上班的時候,連忙將好消息告訴了倪美英。

    倪美英並不是很滿意,她其實是已經看上了家具行的現貨。本來是想讓馮家去木器行買現成的。而不是請木匠師傅做。更何況,請的木匠師傅還是從鄉裡來的。在倪美英的印像中,鄉裡的木匠師傅,就只會做那種極其簡陋醜陋的家具。做不出什麼像樣的東西。所以下了班之後,匆忙趕到了馮家。

    「叔,嬸,本來你們給我們准備家具,我這個晚輩不該說些什麼的。但是你們請人打家具,花那麼多錢買了木料,將來打出來的家具,花的錢不少,最後反而不如家具行現成的家具就白費功夫了。咱們東海是大城市,家具的式樣比較多,農村裡的木匠師傅就只能做一些簡單的家具。放在農村裡倒沒什麼,放在東海,就太老土了。」倪美英嘀嘀咕咕說了一大堆。

    許雲霞對這個准媳婦本來怨氣就很重了,很是不滿地說道:「小倪啊,你對叔叔嬸子還是不夠相信啊。我們既然答應了給你們准備家具,自然要准備最好的給你們。人不可貌相,常師傅雖然是農村來的,但是做的家具肯定比家具行的家具好。」

    倪美英以為許雲霞怕用多了錢,連忙說道:「阿姨,要不這樣,你們打家具要花多少錢,折錢給我們,我自己去買就可以了。」

    「呵呵,這可不合適。按道理,我們給不給你們准備家具,那都是我們的意願。別家有的手表、單車、縫紉機,我們可都備齊了。一樣都沒少你。這家具我們給你們准備什麼樣的,那就是什麼樣的。你們要是看不上,可以不要。家裡的舊的,你們看上了哪一樣,我給你們重新刷了漆,給你們搬過去。」許雲霞說道。真當我這個未來婆婆是泥捏的?姑娘,等你進了馮家門,我再好好教育你做人!

    倪美英本來還准備爭辯幾句的,突然感覺被野獸盯住了一般,毛骨悚然,說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只好將馮光華拉到一邊,埋怨了半天。

    馮光華只能甜言蜜語地將倪美英哄住,回頭自己跑過去跟許雲霞說:「媽,你們既然都已經答應了美英給我們置一套家具了,何不如了她的意呢?」

    「馮光華!你媳婦還沒進門呢,就要爬到老娘頭上來拉屎了,你這混賬兒子當真是有出息!趕緊給老娘有多遠滾多遠,老娘看見你就心煩!家具你們愛要不要。」許雲霞罵得很大聲,她是故意罵給倪美英聽的。效果相當不錯,沒過一會,倪美英同志就嗚嗚哭著甩門而出,馮光華連忙追了出去。

    「小常師傅,你們農村裡,父母要給子女置家具麼?」許雲霞問道。

    「看情況。有的家裡婆娘討回去,一家人就擠在一座三進的房子裡。連個像樣的房間都沒有。陪嫁的可能有一個衣櫃,一個箱子之類的。家裡光景好的,建一座房子,喊木匠師傅打個櫃子,做一張八仙桌就差不多了。最後還是要靠自己。」常興說道。

    「你看你看。我這個兒子一點都不省心。把他對像供菩薩一樣,就差沒早晚一炷香了。什麼都由著他婆娘。他婆娘張口要啥,他就回來逼著要。這一回,我偏不由著他!這樣下去,以後家裡還有安寧的時候啊?」許雲霞說道。

    常興一邊跟許雲霞說著話,手上卻沒一刻的停歇。

    「常師傅,你別太趕了,悠著點,累了就坐下來喝口茶。」許雲霞又說道。

    「沒事,做慣了,也不是很累人。」常興說道。

    鬧過了這回,馮光華與倪美英之後一直都沒再出現。似乎聽說倪美英鬧騰了一會,不過許雲霞堅決不讓步,倪美英也沒了辦法。主動權已經慢慢不在她手中了,這個時候,真的鬧得婚事黃了,吃虧的是她自己。名聲臭了,想再嫁個跟馮光華差不多的可就難了。

    吳緒成倒是趁著在馮家打雜,跟馮芝華關系拉得越來越近,兩個人相互之間已經有了那層意思。就差最後捅破那層窗紙。這關系就確定下來了。

    常興能夠接馮家的這單活,其實還是為了吳緒成,否則,他完全沒有必要接活,他並不缺錢。所以對賺錢並沒有緊迫感。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1 20:33
第267章 事故

    倪美英奈何不了許雲霞,便想在這個鄉下來的木匠師傅身上做文章。倪美英不難打聽到,這個木匠師傅是馮芝華請過來的,而且這個木匠師傅正是跟馮芝華打得火熱的小夥子吳緒成的姐夫。

    要說這人最怕認真,一旦跟什麼事情較真了,還真能夠辦出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來。倪美英接下來就跟一個老刑偵一樣,順著這一點線索,一點一點地將吳家的事情調查得一清二楚。竟然發現吳緒成家的成分簡直高得不勝寒。她倒不擔心馮芝華將來吃苦頭,她擔心自己受牽連。連忙拉著馮光華去了馮家。

    「聽說你們有意讓芝華跟吳緒成談對象?」馮光華問道。

    「這事你從哪聽到的,八字還沒一撇呢。」許雲霞其實是動了心的。

    「媽,你知道吳家是什麼情況麼?」馮光華急了,我都急死了,你還樂呢。

    「吳家是書香門第,不過人家不嫌棄咱們家。」許雲霞笑道。

    「他們家還嫌棄咱們家?媽,你沒發燒吧?」馮光華問道。

    「臭小子,怎麼說話的?有了媳婦沒了娘,你這媳婦還沒過門,眼裡就沒娘了?」許雲霞直接揪住馮光華的耳朵。

    馮光華被揪得哇哇直叫,想說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完全沒安之前預料好的套路來啊。

    「沒出息的東西!」倪美英心中暗罵了一句。

    「阿姨。你先聽光華把話說完。」倪美英說道。

    「小倪啊,我以前覺得你這個姑娘還很識大體。但是現在我不得不說你啊,別說你現在還沒過門,就算過了門,老馮家的事情也輪不到你來做主。芝華找什麼樣的對象,這事不用你操心,我跟光華爸爸還沒死呢。」許雲霞怒道。

    「阿姨,你誤會了,我真不是想幹涉芝華的終身大事,而是擔心芝華被別人給騙了。那個吳緒成家裡成分不好。芝華要是跟吳緒成談對象,將來會害了芝華,間接也會連累到馮家。」倪美英連忙說道。

    「你別亂說。吳緒成爸爸還是研究所的研究員呢。」許雲霞不大相信倪美英的話。

    「阿姨,吳緒成讀了中專卻沒有分配工作。知道是為什麼嗎?」倪美英問道。

    「為什麼?」許雲霞也一直對這一點心存疑惑。

    「因為吳緒成家是黑五類。你想啊,黑五類怎麼還可能分配工作?所以他一個中專生才會跟著他姐夫學木匠師傅手藝。你們家可是根紅苗正的工人階級,要是跟這樣的黑五類結了親家,以後馮家的成分是什麼?芝華以後的工作都可能保不住。芝華是好不容易才進了廠子。要是因為這事搞得丟了工作,那得多冤啊?」倪美英說道。

    「美英啊,這事你真的打聽清楚了?」許雲霞喊倪美英的稱呼都親暱了一些。

    「打聽清楚了,絕對沒有錯。」倪美英說道。

    許雲霞當即變了顏色,黑五類沾不得啊,沾上了黑五類,招工、提干……什麼好處都沾不上了。

    許雲霞看著正在外面和吳緒成談得親熱的馮芝華,立即急了,連忙喊道:「芝華,你趕緊進來!」

    馮芝華聽到許雲霞的喊聲心中一愣,心里納悶許雲霞的語氣裡怎麼這麼大的火氣呢?

    「我媽喊我了,我進去一下,待會再找你聊天。」馮芝華衝著吳緒成笑了笑,便往屋裡走去。

    吳緒成點點頭,也感覺似乎有些不大對勁:「你去吧。」

    常興見馮芝華進了屋子,向吳緒成說道:「你麻煩來了。」

    「怎麼了?」吳緒成緊張地看著常興。

    「馮芝華媽媽應該知道咱家的成分了。她那個未來嫂子蠻厲害的。」常興說道。

    「她整什麼幺蛾子了?」吳緒成很是不解。

    「還不是不想要我們打的家具,把我們趕走了,他們就可以自己去買一套新的。」常興說道。

    「我們做的不也是新的麼?而且我們做的式樣可比木器行的那些普通木器強多了。」吳緒成很是不解。

    「新的是新的,但是他們可沒見過我們做的式樣,總以為家具行的比我們的強多了。」常興說道。

    「那怎麼辦?」吳緒成沒有一點主見,看著這事情沒有一點辦法。

    「這是你自己的事,自己想辦法去。不過我覺得你最好是想辦法從馮芝華身上想辦法。我看得出來,馮芝華對你感覺不錯。」常興作為一個旁觀者,看得比吳緒成全面得多。

    「馮芝華要是知道我家的成分,她會不嫌棄?」吳緒成問道。

    「難說。」這個常興還真算不出來。

    馮芝華被許雲霞叫進屋裡,很是不解地問道:「媽,你剛才喊得那麼急幹嘛?」

    「幹嘛?吳緒成家是什麼成分你知道麼?」許雲霞問道。

    「你們不是去過他家了麼?」馮芝華還以為許雲霞著急把她嫁出去了,一時間有些扭捏。

    「芝華,你怎麼這麼糊塗啊?沒弄清楚他的成分,就跟別人談起了對象了呢?」倪美英忍不住說道。

    若是之前,許雲霞肯定會很厭煩倪美英插手馮家的事情,但是這個時候,她倒是任憑倪美英說話了。

    「怎麼了?」馮芝華問道。

    「怎麼了?我託人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吳家竟然劃成了黑五類!咱們家是工人階級,怎麼能夠跟吳家這樣的家庭搭上關係?」倪美英說話間已經把自己當成是馮家人了。

    「什麼?黑五類?」馮芝華很是吃驚。

    「要不然你以為吳緒成一個中專生怎麼沒分配工作呢?就是因為他家是黑五類。吳緒成媽媽以前在政府機關上班。現在工作沒有了,只能呆在家裡。吳緒成爸爸以前是研究所的研究員,現在人雖然還留在研究所,早就不是研究員了。」倪美英說道。

    「怎,怎麼可能?我不信!」馮芝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信?不信你去問問吳緒成。看他敢不敢承認!」倪美英拉著馮芝華往院子裡走去。

    吳緒成看到馮芝華被倪美英拉著走出來,就知道接下來可能要發生什麼事情了,心中一冷。

    「沉住氣。出息!」常興拍了拍吳緒成的肩膀。

    「吳緒成,你自己老實說說,你家的成分是什麼?」倪美英將馮芝華拉到吳緒成身邊,劈頭蓋面地問道。

    「我爸爸媽媽都是知識分子。」吳緒成說道。

    「你們家不單單是知識分子,更是黑五類,你家有海外關係。我都打聽清楚了。」倪美英說道。

    「我們家真不是黑五類,只是知識分子。是臭老九。我沒騙人。」吳緒成說道。

    「我查得清清楚楚的。你還狡辯?不管是黑五類,還是知識分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馮家是工人階級。你一個臭老九的子女還敢打工人階級的主意?小心我喊人把你給抓起來批鬥!」倪美英說道。

    「芝華,我真沒騙你,我家成分不好,之前我就跟你說過的,但真的不是她所說的黑五類。」吳緒成焦急地向馮芝華解釋。

    「緒成,去把這塊料刨光滑一點。手穩一點,別把料子刨壞了。」常興將吳緒成支開。

    「還刨什麼刨?這家具不用你們做了。馮家以後不會再跟你們吳家人搭上關係。趕快離開馮家!」倪美英說道。

    「我是馮叔許嬸請過來的,要我走,也要馮叔或者許嬸子來跟我說。」常興說道。

    倪美英連忙向馮光華說道:「趕緊去喊你媽出來,儘早把這兩個人趕走。」

    馮光華還沒轉身,外面慌慌張張跑進來幾個人。

    「光華,不好了,廠子裡出事了。你爸受傷了,已經送到第一人民醫院去了。」進來的是馮長山的同事徐炳濤,看他們的神色與急切,可見馮長山的傷勢絕對不輕鬆。

    「徐叔,到底怎麼回事啊?」馮光華慌了,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許雲霞手中拿著的一個搪瓷杯啪地掉落到地上,杯中的水一下子濺開,將屋子全部濺濕。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去醫院啊!」常興連忙說道,又對馮芝華說道,「趕緊照顧著阿姨。緒成,把三輪車推出來,騎車送阿姨去醫院。」

    「哎!」吳緒成連忙將三輪車推了出來,馮芝華扶著許雲霞坐到了三輪車上,吳緒成連忙蹬著三輪車往醫院趕。馮芝華完全沒有了主張,連忙跟著跑。

    倪美英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有這樣的變故,愣在了當場,然後拚命地追了上去。

    「師傅,到底什麼情況啊?」常興問來報信的兩個人。

    「車間裡堆放的東西太多,各種原材料、成品,馮師傅去拿原料的時候,堆垛塌了。都是新來的小夥子業務不熟練,才會出現這種情況。」徐炳濤說道。

    「可不是。要都是我們這些老工人,就不會出現這麼多的事故了。老馮今天算是倒霉,正好被砸中了。要是砸中了那些臭小子,倒是也能夠讓他們長記性。」與徐炳濤一同來的工人劉海泉說道。

    一路上,常興算是將事故弄得差不多清楚了。馮長山被塌掉的堆垛砸到了腿,傷情非常嚴重,弄不好有截肢的風險。截肢要家屬簽字,所以徐炳濤才這麼急急忙忙地趕過來叫馮家人過去。

    許雲霞一開始完全是懵的,等稍微清醒一點,立即嚎啕大哭起來。

    「天啊!這是怎麼了啊?老馮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往後的日子咋過啊?」

    「嫂子,老馮沒有生命危險,就是腿有些問題。可能保不住,這個你們要有心理準備。老馮是在廠子裡受的工傷,廠子是要管老馮的。所以,問題也不是很大,最多拄根枴杖就是了。就跟老齊一樣,腿截掉了,不一樣在廠裡上班麼?比我們還輕鬆。工資拿的比我們還多呢。」徐炳濤安慰道。

    「老馮的腿當真是沒希望了?」許雲霞問道。

    「這得問醫生。醫生說粉碎性骨折,保的話風險很大,弄不好最後還是得截肢。等於白受了苦。還不如直接截了。」劉海泉說道。

    「先不著急,到了醫院,醫生肯定還會說明一下情況的,到時候問一問醫生能不能儘量將馮叔的腿保住。」常興說道。

    「嗯,還是到了醫院問了醫生再說。」徐炳濤說道。

    吳緒成使勁地踩三輪車,三輪車上拉著兩個人,這一路雖然路還比較平坦,也不是那麼輕鬆的,騎了沒多遠,便已經開始全身冒汗。

    看著吳緒成吃力的樣子,馮芝華有些不忍地說道:「吳緒成,要不我下去走路吧。」

    「沒事,我堅持得住。走路太慢,你跟不上的。」吳緒成說道。

    其餘的人都騎了自行車,馮芝華走路肯定是追不上。

    「橫豎也沒多遠,一會就到了。」吳緒成說道。

    「都這個時候了,別考慮太多了。」常興說道。

    到了醫院,所有人從自行車上跳下來立即往醫院搶救室跑。

    「馮長山家屬,馮長山家屬來了嗎?」醫生在搶救室外面的走廊上大聲問道。

    「我是,我是。」馮光華連忙跑了過去。

    「你來得正好,趕快把字簽了,你爸爸的情況不容樂觀,建議截肢。」醫生說道。

    「醫生,非截肢不可麼?我爸爸在哪,我想先見見我爸爸。」馮光華說道。

    「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拿不定主意,萬一壞死的組織毒素融入到血液中,傷者會有生命危險的!」醫生很是不滿地說道。

    「我,我做不了主啊。我去喊我媽過來。」馮光華哪裡敢做主簽字!

    「醫生,醫生,我是馮長山的愛人,請問我愛人的腿還能保得住麼?」許雲霞問道。

    「不截肢很危險。弄不好會危及生命。而且進行保肢治療,也不一定能夠保得住,弄不好最後還得截掉。你們家屬要想好了。」醫生說道。

    許雲霞還是要見了丈夫才肯做決定,最後在搶救室裡看到了躺在病床上輸水的馮長山。

    常興也湊過去看了一眼,傷情確實很嚴重。

    許雲霞一看這個狀況,立即嗚嗚哭了起來。

    「馮長山家屬,做好決定了沒有?現在耽誤一點時間,傷者就多一份危險。」醫生說道。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0-22 09:52
第268章 熟人


        「醫生,馮叔受傷的時間還不長,能不能嘗試保腿?」常興突然說了一句。

    那名一聲皺了皺眉頭,「雖然送醫比較及時,但是受傷情況確實比較嚴重。是粉碎性骨折。就算我們想保腿,也很難將這些碎骨頭拼起來,以後腿很難完全恢復功能。能夠保留百分之五十的功能就很不錯了,反而要冒巨大的風險。你們家屬的心情我明白,但是你們要明白這樣選擇的風險。」

    常興跟醫生說話的時候,一個身穿白衣天使走到常興身邊,推了常興一下:「常興,你怎麼在東海啊?」

    常興定眼一看,是陳晚紅,陳晚紅經過推薦去了一家醫學院高護專業學習,現在已經到醫院來實習了。

    「陳晚紅,你在這裡上班啊?」常興問道。

    「哪裡會有這麼快,我還在實習。這位傷者是你什麼人?」陳晚紅問道。

    常興將陳晚紅拉到一邊,「傷者是婉怡弟弟朋友的父親。本來接近於談婚論嫁的朋友。現在難說了。」

    「怎麼呢?」陳晚紅有些疑惑。

    「你知道的,婉怡家的成分不太好。」常興說道。

    陳晚紅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你能不能問問,這個傷者有沒有可能進行保腿治療?」常興問道。

    「你等等,我幫你去問問。對了,待會你別走啊,我把小玲姐她們全部喊過來,我們一起聚聚啊。」陳晚紅生怕常興走了,再也找不到了,本來離開仙基橋之後,以為這輩子也許都不大可能再碰到仙基橋的人。誰能想到竟然會在醫院裡再次碰到常興。

    那一晚上,陳晚紅經歷人生之中最驚心動魄的一晚,常興如同救星一般從天而降,任何一個女孩子都有可能在內心深處留著這樣一個影子。後來,從吳婉怡的來信中得知,常興與吳婉怡結婚了,陳晚紅的內心裡仿佛丟了一個最珍貴的東西一般。

    「放心吧。機會多的是,我跟婉怡在東海過年,過完年才回仙基橋。」常興笑道。

    「那就好。常興,你先等等,我去找人問問。」陳晚紅連忙走開了。

    過了沒多久,陳晚紅走了過來:「常興,你讓傷者家屬不用著急。我們醫院的專家趕過來了,會盡量給病人做保腿治療的。但是,情況不是很樂觀,片子我看過了,骨折情況非常糟糕。」陳晚紅說道。

    常興過去跟許雲霞說了一下:「阿姨,你先別著急。醫院的專家馬上過來給叔叔做個會診,會盡量給叔叔做保腿治療。盡量爭取將腿保住。」

    「傷者家屬注意一下,你們留兩個人在這裡就行了,其余的人都到外面去等吧。你們這麼多人圍在這裡,我們的治療也不方便開展。你們放心,我們會盡全力救治傷員的。」陳晚紅走了進來。

    「常興,你能不能陪我留在裡面?」許雲霞看出來了,常興比她兒子女兒穩重得多。而且跟剛剛說話的護士認識。跟醫生打交道更容易。而且,要不是常興,醫生也許就要做截肢手術了。現在卻還讓專家過來會診,顯然是常興剛剛起了作用。

    「好吧,阿姨,你別擔心。我留在這裡。「常興說道。

    馮芝華在吳緒成的陪伴下從搶救室退了出去。

    所有認都關注著馮長山的傷勢,唯獨倪美英還盯著吳緒成與馮芝華。

    「光華,你看。你妹妹遲早會吃虧。吳家成分那麼差,將來會害死咱們家的。」倪美英說道。

    馮光華看了馮芝華與吳緒成一眼,走了過去,皺著眉頭向馮芝華說道,「芝華,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裡跟別人靠得這麼近?」

    馮芝華臉色一紅:「哥,你都說些什麼啊!人家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你還在想著這些事情。現在我唯一擔心的就是爸爸的腿能不能保住。」

    吳緒成也搖搖頭,稍稍遠離了馮芝華。免得馮芝華為難。

    馮光華突然覺得自己剛才說話有些不大合適,要不是吳緒成與常興,自家一家人還慌手慌腳的,一點主意都沒有。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醫生走進了搶救室,往搶救室看了一眼,看到陳晚紅立即走了過去。

    「爸,這邊。」陳晚紅叫了一聲。

    常興這才知道陳晚紅一個實習醫生為什麼能夠叫一個專家過來的原因。

    「丫頭片子,真是胡鬧,肖醫生,不好意思,病人是我女兒救命恩人的親戚。」陳晚紅爸爸陳義林是骨科專家,但是,不經過醫生直接將專家叫過來會診是違規的。好在肖醫生與陳義林關系不錯。

    肖醫生笑了笑:「沒事。其實這個病人的情況很復雜,粉碎性骨折,很難將骨頭拼起來,保腿的難度極大,而且就算保腿成功,腿部功能恢復不可能全面。能夠恢復百分之五十的功能就差不多了,問題是,預後非常困難,隨時都有可能重新截肢。既然你過來了,你看看有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陳義林從肖醫生手裡接過片子,看了看,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哪位是傷者家屬?」陳義林問道。

    「醫生,我是,我是他愛人。」許雲霞說道。

    「大姐,你愛人的腿部情況不好,如果要做保腿治療,難度非常大,就算保腿成功,腿部的功能也不會很大,但是保腿治療的風險非常大,我建議是做截肢治療,如果你們非要進行保腿治療,我們也可以嘗試。但是我感覺患者的腿部很大可能最後還是要做截肢。」陳義林說道。

    「陳醫生,如果患者的骨頭可以拼好,是不是可以進行保腿治療?」常興問道。

    「如果骨頭能夠完全拼合起來,保腿治療成功的可能性會高很多,只是從片子上的情況來看,即便手術切開,將骨頭碎片重新拼合起來的可能性不高。這種情況下,患者的腿部是很容易出現並發症的。」陳義林皺了皺眉頭。

    常興走向前,突然向著馮長山的腿部出手,用手在馮長山的受傷部位撫摸了一下,速度非常快,只是一轉眼工夫,陳義林與肖醫生都沒來得及阻止。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冒失?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很容易讓傷者傷處感染的?」陳義林怒道。

    陳晚紅連忙走過去說道:「爸,他就是常興。」

    「陳叔叔,你可以給傷者再做一次X光,我會一點氣功,剛剛我已經將傷者的骨頭拼合起來了,你看看現在能不能做保腿治療?」常興說道。

    「怎麼可能?那麼碎的骨頭,怎麼可能拼合得起來?」陳義林自然難以相信。

    「爸,要是你就試試吧。」陳晚紅偷偷地拉了拉陳義林的白大褂,小聲說了一句。

    「肖醫生,要不再做一個X光?」陳義林說道。

    「也好。劉護士,送傷者再去做一個X光,之前做的不是很確定。」肖醫生說道。

    「你這孩子真是胡鬧。」陳義林瞪了陳晚紅一眼。

    「爸,你不知道,常興是真的會氣功的啊!他徒手打死過兩頭黑熊。要不是他,那個晚上,我們青年農場的知識青年都得完蛋。」陳晚紅說道。

    「你跟我出去一下。」陳義林拉著陳晚紅出了搶救室。

    「爸,干什麼啊?」陳晚紅問道。

    「你是不是對這個常興有意思?」陳義林問道。

    「爸,你心裡想什麼啊?常興都已經結婚了。人家哪裡會看得上我?」陳晚紅沒好氣地說道。

    「瞎說,我女兒哪裡比別人差?」陳義林哼了一聲。

    很快,肖醫生就吃驚地拿著X片走了過來。

    「肖醫生,情況怎麼樣?」陳義林問道。

    「你自己看吧。真是不可思議。」肖醫生將X片遞給陳義林。

    「怎麼可能是?」陳義林吃驚地說道。片子裡面顯示,馮長山的腿骨竟然已經全部拼合到一起了,要是骨頭裡還能夠清楚地看到一些裂縫,陳義林還真會以為傷者的腿骨根本就沒有出現過粉碎性骨折。

    陳義林激動地走進搶救室,走到常興身邊,就緊緊抓住常興的手:「你是怎麼做到的?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氣功麼?」

    常興點點頭:「我確實會一點氣功。沒想到剛才真的能夠起作用。」

    其實那一瞬間,常興是用神識控制著靈氣瞬間將那些骨頭隨便全部重新拼湊了起來。雖然骨頭碎裂得很厲害,其實大部分的骨頭還在原來的位置上。只要用靈力稍微控制一下,就能夠將骨頭恢復原位。

    「真是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陳義林感嘆道。

    「現在這種情況下,傷者的腿可以做保腿治療麼?」常興問道。

    「當然可以。這種情況下,其實治療的難度已經不是很大了。主要是有些皮外傷,只要控制著傷者的傷處不受感染就行了。」陳義林說道。

    許雲霞感覺這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仿佛有她半輩子的人生那麼久。她無法想像如果馮長山失去了一條腿,未來的日子將會是什麼樣的。馮長山是個要強的人,讓他變成一個殘疾人,受別人的照顧,受別人的眼光,怕是跟要了他的命一般的難受。

    「常興,謝謝你!這一回真是多虧你了。」剛才的一切,許雲霞都看在眼裡,常興一直都在爭取保住老馮的腿,還冒險用氣功給老馮的腿骨進行復位。最後才爭取到醫生做保腿治療的決定。

    「醫生,我愛人的腿能夠恢復正常麼?」許雲霞擔心地問道。

    「同志,你得感謝這位同志,剛才要不是他用氣功把你愛人的腿骨拼合起來,我們可能更願意選擇截肢。但是現在的情況非常好,最大的難處解決了,預後的情況會好很多。最差也能夠恢復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功能。平常可以跟個正常人一樣。」陳義林說道。

    「太好了!太好了!」許雲霞不停地抹眼淚。

    馮芝華與馮光華看著馮長山被護士從搶救室推出來又推進去,也不敢向前去問,心裡著急得不行,等看到常興從裡面走出來,連忙迎了上去。

    「常師傅,我爸的情況怎麼樣?」馮芝華問道。

    「情況還好。醫院准備進行保腿治療,情況好的話,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常興說道。

    「醫生不是說要進行截肢嗎?真的沒有風險?」馮光華問道。

    「剛才情況有了一些小變化,醫生也根據這個情況改變了治療方案。」常興沒有把自己的功勞說出來。

    「那接下來怎麼辦?」馮芝華問道。

    「接下來就是你們輪流到醫院來照顧馮叔叔。我和緒成就先回去了。家具的事先放到一邊,等你們決定好了,我和緒成在繼續。你們要是不打算打家具,那些木料我買下來。緒成,我們先回去吧。」常興說道。

    陳晚紅追了出來:「常興,你怎麼這樣啊?剛剛還說好,你待會要等我一下的。一轉眼就不見你人了。要不是我追出來,你就已經跑了。」

    吳緒成看了常興一眼:「姐夫,你雖然一直很幫我,但是這件事情我回去還是要如實告訴我姐的。」

    常興噗嗤一笑:「早知道就不幫你了。」

    陳晚紅笑道:「你還要去你家裡找你姐呢!回了東海竟然也不知道來找我們。我們的地址他又不是不知道。」

    「我姐跟你認識啊?」吳緒成抓了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他知道自己誤會了。

    「我們都是在仙基橋插隊,你說我們認不認識?」陳晚紅笑道。

    「難怪呢。」吳緒成有些不好意思,「那你們聊,我先把三輪車送回馮家。」

    「常興,你等我一下,我去請個假。今天我們把大伙都叫齊,好好聚一聚。」陳晚紅說道。

    「好。緒成,你先回去,告訴你姐,待會我們一起去家裡去。」常興說道。

    吳緒成騎著三輪車叮鈴鈴走遠了。

    陳晚紅再出來已經換掉了白大褂。

    「你們回城之後,都還保持聯系麼?」常興問道。

    「都保持著聯系。只是有些去了別的城市上學了。肯定沒辦法聚一起。趙建國去京城上學了。不知道會不會東海過年呢。」陳晚紅說道。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0-24 09:39
第269章 堅定


    「那現在都有哪些人在東海?」常興問道。

    「小玲姐,虹蓁,戴復東,丁衡高,馮萬林。其余幾個都去外地了,有可能過年會回來。也有可能不回來,說不准,不過我們每年腊月二十八聚一次會,在東海過年的基本上都會趕過來。現在回城了,大家反而越來越懷念在仙基橋,在青年農場的那一段日子。」陳晚紅說道。

    「你們城裡人真有意思,當初在仙基橋的時候,哭著喊著想回來,現在回來了,又想著那個時候,若是這個時候讓你們再去青年農場,你們還願意回去麼?」常興笑道。

    「我想誰也不願意再經受那樣的一段經歷了。但是那個時候的事情,真的值得懷念,讓我們懂得了生活真的來之不易。」陳晚紅笑道。

    「今天還能夠聯系得上誰?」常興問道。

    「小玲姐。她這個時候應該在學校裡,肯定能夠找得到她。」陳晚紅說道。

    潘小玲在東海理工大學讀書。這幾年,大學裡都是一些工農兵大學生,有些基礎非常薄弱,進了大學很多都很難跟上,所有的東西都得重新學回來。潘小玲相比一般的工農兵大學生條件還算比較好的,但是也停了幾年沒摸書本,很多東西都還給老師了,每天都將大部分時間花在圖書館裡。工農兵大學生都有難能可貴的品質,那就是發得了狠吃得了苦。

    「這會,小玲姐肯定在圖書館。每次我去找她,她都是在圖書館裡。」陳晚紅帶著常興來到東海理工大學的圖書館。沒花太長時間,便找到正在埋頭苦讀的潘小玲。

    潘小玲看書都看得瘋了,被陳晚紅拍了肩膀之後,愣了半天才從讀書的狀態中退了出來。

    「晚紅,你怎麼這麼有空?你不是去醫院實習了嗎?你們醫院可真夠閑的。」潘小玲說道。

    「你快看看,我把誰帶來了?」陳晚紅指著常興笑道。

    「常興!你怎麼在這裡?」潘小玲也是大吃一驚。

    「常興現在也是半個東海人。他跟婉怡結婚了。」陳晚紅說道。

    「什麼?你跟婉怡到東海來了?」潘小玲還以為常興與吳婉怡結婚之後,一起來了東海。

    「怎麼可能?婉怡姐要是回得來,還不早就回來了?常興以前又不是沒給她搞指標。每次都是政審過不了。現在婉怡姐跟常興結婚了。戶口去了仙基橋。」陳晚紅將常興與吳婉怡的情況說了說。

    「唉,那以後婉怡不是回不了東海了?」潘小玲有些替吳婉怡惋惜。

    「回不來就回不來,有什麼大不了的,能夠跟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不羨鴛鴦不羨仙。」陳晚紅有些羨慕地說道。

    「你說得倒容易。等你在農村住十年二十年,容顏慢慢變老,跟仙基橋的那些婦女一樣,你就知道那種日子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美好。」潘小玲很現實。

    潘小玲突然覺得自己說話有些不太合適,因為常興跟她們不一樣,是一個土生土長的仙基橋人,連忙說道:「常興,你別多心,我不是說你。」

    常興擺擺手:「沒事。一起走吧,先去婉怡家。婉怡肯定非常想見見你們哩。」

    吳婉怡與潘小玲、陳晚紅見面的時候,三個人哭成了一團,一起訴說著那幾年在仙基橋的艱難生活,又說起了分別之後的這幾年各自的生活。

    常興則去廚房做了一頓豐盛的飯菜。

    「常興,聽說馮芝華爸爸出了工傷,情況嚴重麼?」廚房裡,沈竹茹問道。

    「問題不大。」常興也不多說。

    「今天緒成回來,情緒似乎不太高,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沈竹茹問道。

    「馮家知道咱們家成分了。」常興說道。

    廚房裡一下子陷入了沉靜。沈竹茹嘆了一口氣,最後說道:「知道了就知道吧。紙包不住火,他們最終還是會知道的。」

    「媽,這事不急,現在主要還是看馮芝華自己的。如果馮芝華不願意,馮家人無論是什麼意見,都沒有任何意義。但是,如果馮芝華還願意,那馮家人那邊可以慢慢來。只要心意到了,總會有轉機。」常興說道。

    沈竹茹點點頭:「都怪我們。害得婉怡和緒成姐弟倆都受了牽連。」

    「這怎麼能怪你們呢?你們又沒有做錯什麼。」常興說道。

    吳婉怡與陳晚紅、潘小玲聊了一個晚上,陳晚紅與潘小玲晚上在吳家留宿,三個人擠在一張床上。常興只好與吳緒成擠一晚上。

    到了第二天,陳晚紅與潘小玲約好再聚之後,相繼匆匆離開。

    「怎麼樣?有沒有後悔?」常興問道。

    「後悔什麼?」吳婉怡聽明白了,卻故意反問道。

    常興笑了笑,沒再說。

    「常興,你這個傻瓜,記住了,不管我能不能回城,我都不會後悔跟你結婚的。」吳婉怡認認真真地說道。

    「婆娘,我錯了!」常興說道。

    「姐夫,你咋跪到地板上呢?」吳緒成推門走了進來。

    「婉怡!你也太過分了。」沈竹茹立即從客廳裡衝進了吳婉怡的房間。

    「媽,你聽緒成瞎說。常興哪裡跪下了啊?」吳婉怡哭笑不得,誰才是親生的啊?

    常興笑道:「媽,你看著吧,這家伙將來肯定是個跪婆娘的妻管嚴。」

    「我才不會。」吳緒成矢口否認。

    「我看像。小馮來咱們家的時候,我眼睛又沒瞎。」沈竹茹笑道。

    「像什麼啊?媽,你幫哪個啊?我才是你親生兒子。現在倒好,姐夫好像是你失蹤多年的親兒子一樣了。」吳緒成不滿地說道。

    「女婿半個兒子。你姐夫還知道幫我做飯做菜,你長這麼大,洗過一個碗沒?」沈竹茹問道。

    「怎麼沒洗過?我做過的事情你全忘了。難怪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吳緒成說道。

    「臭小子,現在越來越沒大沒小了。」沈竹茹在吳緒成腦袋上敲了兩下。

    吳緒成用手捂住腦袋,然後問道:「姐夫,馮芝華家的那些木料,我們真的去搬回來?」

    「他們要是不想做了,我們就去搬回來吧,錢我們給他們。拿回來做一套新家具。看誰家結婚需要不需要,需要的話就賣出去。賺點工錢就行。」常興說道。

    「那怎麼知道他們還要不要做?」吳緒成問道。

    「你今天買點東西去醫院看望一下,順便探一探他們的口風。」常興說道。

    「姐夫,那你跟我一起去麼?」吳緒成問道。

    「這點事還要陪你去?那你洞房還要不要姐夫陪?」常興沒好氣地說道。

    吳婉怡咯咯笑個不停,用手重重地在常興身上捶了幾下:「叫你亂說話。」

    沈竹茹也說道:「緒成,你是該主動一點。」

    吳緒成連忙說道:「好好,你們別說了,我這就去。媽,我袋裡沒錢了,你再給我點錢。」

    這一回沈竹茹掏錢很爽快:「省著點花。」

    「知道知道。等我賺了錢,立馬還你。」吳緒成說道。

    吳緒成商店買了幾罐橘子罐頭,又去買了一袋蘋果,便提著去了醫院。

    馮芝華媽媽許雲霞正在陪護,看到吳緒成也算客氣:「小吳來了,你買這麼多東西干嘛?來來,坐這裡。」

    馮長山的狀態也很不錯:「小吳,你有心了。」

    「馮叔,你的傷怎麼樣了?痛不痛?」吳緒成問道。

    「不是很痛,醫生今天來查房說,傷勢恢復得還蠻快的。多虧你姐夫了,不然我這腿就截掉了。」馮長山心有余悸地說道。

    吳緒成與馮長山兩口子寒暄了許久,然後才試探性地問起了家具的事情。家具是一個信號。繼續讓做下去,說明馮家對他與馮芝華的事情還可以繼續下去。如果不讓繼續了,說明馮家已經決定不讓馮芝華繼續與吳緒成發展下去了。

    「馮叔,打家具的事情,不知道馮叔和嬸子是怎麼打算的。我姐夫說了,如果馮叔和嬸子決定不打家具了,我今天就去你們家把那些木料拖回去,木料的錢我們給你們。我姐夫准備做套家具,自己用也好,賣也好,總之都不會浪費木料。要是還繼續做呢,我們也要抓緊做,不然時間就趕不及了。」吳緒成說道。

    馮長山與許雲霞對視了一眼,顯然這個決定對於他們來說,也比較難以做出。吳家是成分不好,但是吳家的情況卻並不差,最重要的是吳家父母都是有文化的人,也講道理,自家女兒嫁過去,也不會受什麼氣。尤其是跟倪美英家父母比起來,簡直是太好打交道了。

    「小吳,這家具你們都已經做起頭了,哪裡有半途而廢的道理?你回去跟你姐夫講啊。我們家就看上了他手藝好。小吳,家裡成分是家裡成分,只要人不壞,終究都能夠干出一番事業來。你現在沒分派工作,沒事,你跟你姐夫把手藝學好。將來無論是分派工作,還是做木匠手藝,總能夠養家糊口。你姐夫雖然是農村人,但是咱們東海的年輕人有幾個能夠比得上他的?」馮長山這番話話裡話外有著很多重含義。

    吳緒成自然聽得出來,聽完之後,臉上露出驚喜之色。馮家不准備讓馮芝華跟他斷。

    吳緒成沒急著走,一直陪在這裡。下午,馮芝華下了班之後直接來了醫院。

    「吳緒成,你來了啊。」馮芝華看著吳緒成,沒來由臉色微微一紅。

    「我怕嬸子一個人忙不過來,就在這裡幫忙。芝華,馮叔的事情你別擔心,有我呢。不過,從明天起,我和姐夫還要繼續做家具。中午送飯我會過來。」吳緒成說道。

    馮芝華點點頭:「那就辛苦你了。」

    馮芝華對吳緒成確實已經有些動心了,也希望吳緒成這麼做,能夠贏得父母的歡心。

    馮芝華哥哥馮光華一天都沒露面,倪美英自然也沒到醫院來。這讓許雲霞很是不滿。這種時候,自己兒子表現還不如吳緒成這個八字還沒一撇的外人,這讓含辛茹苦將馮光華帶大的許雲霞非常不滿。

    「芝華,你趕快回家去,志華他們怕也放學了,你回去給他們弄點吃的。」許雲霞說道。

    「放心吧。志華都多大的人了?還不會自己弄飯吃那就活該餓肚子。」馮芝華說道。

    馮芝華說是這麼說,還是收拾了一下,便與吳緒成一道回了家。

    吳緒成在路上向馮芝華說道:「我還擔心你知道了我家的成分之後,就不會理我了呢。」

    「我在你眼裡就這麼勢利?」馮芝華有些不悅。

    吳緒成連忙說道:「這不是勢利,而是人之常情。芝華,謝謝你。」

    馮芝華見吳緒成說得真切,本來還准備懟吳緒成兩句的,見他這樣,就說道:「你好好跟你姐夫學學木匠手藝。就算將來萬一不能分派工作,有手藝傍身,也不怕。」

    「你放心吧。我這一陣天天都在勤學苦練。過上一段日子,我就能出師了。」吳緒成說道。

    吳緒成將馮芝華送到了家裡,就興高采烈地跑回了家。

    「姐夫,姐夫!明天我們去馮家打家具!」吳緒成喜氣洋洋衝進了屋子裡。那種欣喜若狂的樣子,誰還不知道是什麼結果?

    沈竹茹很歡喜,又去箱子裡翻出荷包,從裡面數了幾張鈔票,遞到吳緒成手中:「這幾天每天去醫院看一下,看你馮叔喜歡吃什麼,就給他買過去。」

    「好咧!」吳緒成歡喜地接過錢塞到袋子裡。

    不過常興在馮家打家具,每天不僅不能夠享受到主家的茶點飯菜,反而每天得給馮家做兩頓飯。中午做一頓讓吳緒成送到醫院去,晚上還得給馮家三個上學的家伙做一頓。幸虧常興手腳麻利,每天的完成的活比一般的木匠師傅多了足足一倍,還有閑余時間給馮家當免費廚師。

    吳緒成也忘記了勞累,每天勁頭十足,學手藝也很認真。進步還是蠻快的。加上吳緒成有文化底子,學木匠手藝確實非常快。家具的尺寸計算這一點,對於吳緒成一點難度都沒有。他差的只是手上的熟練度。這是要靠數十次數百次的磨煉才磨煉得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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