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我修非常道 作者:釣魚1哥 (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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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2018-7-11 10:39:1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7 214670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1-3 17:34
第290章 取名


        「不會是個妖精吧?」張大雷嘟噥道。

    周茂林等人帶著各種物品乘坐拖拉機來鎮上的時候,正好被張大雷看見,也賴皮跟著來了。

    這話剛說完,就被周茂林在頭上敲了一下子。

    「你才是妖精,你是豬八戒。每餐呷那麼多,胖成這樣,仙基橋都被你呷窮了。常興都生崽了,你連個對像都沒談。你好意思?」周茂林說道。

    周茂林這一下踩住了張大雷的痛腳,他們從小玩到大的四個人,周紅兵和張喜來被推薦去上了大學,他和常興留在了仙基橋。結果常興討了個知識青年做婆娘,他卻連個對像都沒談。

    妹子家看了好幾個,人家一見張大雷這形像,就直言不跟資本家地主談對像。張大雷氣得半死,無產階級就不能胖?誰家的道理嘛!

    雖然年紀還不算大,但是大雷心裡很急的。常興婆娘都生崽了,自己卻還一點眉目都沒有。不行,老子不在豆腐坊裡打豆腐了,我要去機械廠上班。回去就跟父母講這事!張大雷心裡暗自下定了決心。

    常興拍了拍張大雷的肩膀:「大雷,你要是想討婆娘,就減掉了這一身肥肉。不然,我看難。你這一個樣子,成分太高,哪個妹子家敢嫁?」

    眾人都忍不住笑起來。

    「常興,你能教金林功夫。能不能也教我功夫?我要把這肥肉減下去。」張大雷說道。

    「算了,你還是別找我教你功夫,不是我不教你,是你學不了。」常興說道。

    「我怎麼就學不了?」張大雷很不服氣。

    「你吃不起這個苦。」常興說道。

    「你放心好了,我肯定能吃得起苦。多大的苦我都能吃。」張大雷心想,苦再大,還能大得過談不到對像?

    「大雷,我收你當徒弟。以後每天早上五點鐘到大楓樹下去站樁子。你要是能堅持得了,一年下來,保證你能夠減掉這一身肥肉。」老道今天高興,很爽快地收下了說這個徒弟。

    「我肯定堅持得了。」張大雷說道。

    「等你堅持下來再說。」周茂林是不相信張大雷能夠堅持得下來的。

    常興還想去抱崽,吳婉怡輕輕推了常興一把:「我想給兒子喂奶。」

    常興立即會意,吳婉怡第一次給兒子喂奶,哪裡好意思當著這麼多人?連忙說道:「大伙都到外面坐一坐吧。」

    仙基橋的人都是有些奇怪,怎麼這還趕人呢?

    吳秀梅笑道:「婉怡是城裡來的知識青年,人家不像咱們仙基橋的婆娘家,人家是文明人,不好意思給娃喂奶哩。」

    眾人這下明白了過來,打著哈哈走了出去。常興過去將門關上。

    「你怎麼不出去呢?」吳婉怡問道。

    「怎麼我還得出去?」常興不解地問道。

    吳婉怡白了常興一眼,當著常興,吳婉怡還有些羞澀。小寶寶似乎肚子餓了,本能地找吃的。

    「婉怡,你說咱們是跟著大伙一起回去,還是在這裡再住兩天?」常興問道。

    「跟著大伙回去吧。在這裡住哪裡有家裡方便,我跟崽都很健康,沒有必要待在衛生院。在這裡還要給別人添麻煩哩。」吳婉怡說道。

    「那行,待會我們就跟著大伙一起回去。你小心著點,沒吹了風。」常興說道。

    「沒事。你那養氣丹真不錯,我吃了一顆,感覺現在力氣全恢復過來了。」吳婉怡說道。

    「那還用說?」常興笑道。

    聽說吳婉怡想跟著大伙一起回去,周茂林有些擔心。

    「婆娘家剛生了娃,吹不得風。月子沒坐好,落下病,是會影響一輩子的。這事可想好了。」周茂林告誡道。

    「城裡人都是在醫院生娃,難道還在醫院住一個月?回去的時候,捂嚴實點,沒事。」常興說道。

    「那拖拉機上兩個罩棚都冇得,怎麼捂嚴實?」周茂林說道。來的時候,一群人都是窩在拖拉機車廂裡,風就跟刀子割一樣,根本不敢抬頭。

    「這事我來想辦法。我讓鎮上吉普車送婉怡回去。吉普車裡嚴實一些。裡面也不怎麼冷。」田道森說道。

    田道森用衛生院的電話機撥了一個電話,過了沒多久,一台吉普車開到了衛生院門口。

    常興收拾了一下東西,便抱著吳婉怡母子上了吉普車。雖然天氣有些冷,但是只要靠在常興身邊,所有的寒冷似乎被常興隔絕了一般。

    吉普車空間看起來不大,滿當擠下了六七個人。也沒有什麼超載不超載。再多人擠進去,車也能拉得動。這車就是皮實,農村裡坑坑窪窪的毛馬路也能跑得飛起。

    「還是這車暖和啊。」老道笑道。

    家裡自打多了一個小寶寶,全家人的日子都開始圍著小寶寶轉了。常興每天不光是要把三餐飯做好,洗衣服洗尿片什麼的,也成了他的工作。家裡除了吳婉怡,另外沒個女人。雖說周茂林婆娘黃雨春讓常興把尿片什麼的放在那裡,等她去洗,但是這種事情,常興也不好意思真的全留給別人做。好在用道術清理這些東西,倒不是很難。揮揮手就能夠解決掉。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小寶寶跟常興一點都不親,不太喜歡讓常興抱,每次常興一抱,小寶寶就嗚哇哇哭起來。

    「給我給我。告訴你手要輕一點。」吳婉怡連忙抱了回去。

    「我真的很輕啊。」常興很是郁悶,剛才真的一點還都沒受力,這家伙就開始哭了。

    「可能是他被你弄痛過,對你產生畏懼了。」吳婉怡說道。

    「婉怡,我們還沒給孩子取名字呢。」常興說道。

    「你當爹的,你取個名字吧。」吳婉怡說道。

    「孩子是冬天生的,那就叫冬生吧。常冬生。你看好不好?」常興問道。

    「不好不好。春天生的叫春生,冬天生的叫冬生,這樣的名字太普通,天底下叫冬生的不曉得有多少。」吳婉怡立即否決了常興取的名字。常興覺得吳婉怡說得有道理。

    「那怎麼辦?要不你來取,你比我文化高,取的名字肯定好。」常興絞盡腦汁,似乎也想不出個什麼好名字。

    「家和萬事興,要不我們崽就叫家和,常家和。你看怎麼樣?」吳婉怡問道。

    「好,這個名字好得很。」老道從外面走了進來。

    常興的意見自然已經不重要了,小家伙似乎對名字很喜歡,咯咯咯笑個不停,家裡四票,有三票贊成,常興這一票自然不重要了。況且,常興覺得這個名字似乎比冬生更有水平一些。

    一大早,常興就在院子裡乒乒砰砰地搞出很大的動靜。

    吳婉怡被聲音吵醒,穿上衣服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你這是在做什麼?這麼早就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來。」吳婉怡說道。

    「給咱們兒子坐一個坐架,這樣你可以把他放到裡面,你就不用總是抱著了。我再裝幾個輪子,你就可以推著四處走。」常興說道。

    「嗯,這倒是挺方便的,跟城裡的推車一樣。只是咱們崽才多大,你准備這東西是不是有些早了?」吳婉怡說道。

    「不早不早。這個東西先不裝上去,裡面墊一些東西,四周罩起來,就可以當推車了。」常興說道。

    「師父又去教大雷了?大雷堅持了多少天了?」吳婉怡問道。

    「你坐月子才坐了半個月。他也堅持了半個月了。已經很厲害了,我還以為他最多堅持三天呢。這家伙做事經常是頭三天熱。你快回去躺著。」常興連忙說道。

    「坐月子其實並不科學。出來活動活動,其實還更好一些。」吳婉怡說道。

    常興倒也不擔心吳婉怡回落下什麼病根,有養氣丹,加上他經常調理,吳婉怡的身體怎麼可能還能出問題。

    大楓樹下,老道手裡拿著一根竹條,監視著站在木樁上的張大雷。

    「站好!還想不想討婆娘?」老道吼道。

    「師父,要不讓我先休息一下。你不能一下子就讓我變成武林高手。飯要一口吧一口地吃,對吧?」張大雷全身都在冒汗,全身的衣服跟浸在水中一般,絕對可以擰出水來。站在木樁上,手腳不停地發抖。

    「我告訴你。常興站了一個星期,樁功就差不多煉成了,你這也太廢了,站了半個月,連半個小時都堅持不了。就你這樣還想討婆娘。討個豬婆娘還差不多。要不你回去讓張興富給你養頭母豬?」老道的嘴當真是毒得很。

    「我就是不減肥,也能夠討個漂亮婆娘。」張大雷說道。

    「啪!」老道的竹條又抽到了張大雷屁股上,痛得張大雷哭爹喊娘。

    「喊個屁!你站穩了。不然我手中的竹條可不跟你客氣。」老道說道。

    「師父,能不能打個商量,要不你把我逐出師門算了?」張大雷說道。

    「行啊,不過按照我們門派的規矩,逐出師門要敲斷一條腿。你要留右腿還是左腿?」老道問道。

    「那還是算了,我好像還能堅持一下。」張大雷哭喪著說道。

    張興富挑著一擔豆腐從大楓樹下過,衝著老道喊了一聲:「老道長,我家這崽沒出息,你只管打,打髒了手,我倒水給你洗手!」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1-4 09:34
第291章 給點靈氣做點心


        【接受書友建議,將小主的名字改為常青,這個名字確實更上口一些。】

    「聽清楚沒?那是你親爹講的。」老道笑道。

    「是不是親爹,可得問我娘才曉得。」張大雷很有怨氣。

    老道嘿嘿一笑:「那要不我把張興富喊回來,好好問一下?」

    「別別,師父,我突然感覺不適很累了。還能撐得住。」張大雷可不敢讓他爹回來,要是張興富曉得他竟然懷疑自己的血統,估計會拿扁擔打。

    「唉,我本來是想替你問清楚的,連自己親生父親都不知道是誰當真是可憐。」老道說道。

    「師父,我剛才其實說氣話的。我爹是誰我能夠不知道?我沒胖的時候,當真是跟我爹一模一樣的。」張大雷說道。

    「小時候像嗎?」老道往張大雷身上看了看。

    「真的像。師父。」張大雷說道。

    「我信了。」老道還是在往張大雷身上的看。

    張大雷苦笑不得,你那像是信了嗎?

    「師父,時間到了!」張大雷突然看到一旁點的香已經熄滅了,看起來應該熄滅了很久了。

    「時間到了嗎?嗯,應該是到了。那就算到了吧。」老道點點頭。

    張大雷連忙跳了下來:「師父,時間到了,你怎麼不喊我?我剛才都累成那個樣子了。」

    「我看你站得挺舒服的呀。再說了,我剛才不是跟你說話去了麼?哪裡注意到時間到了?」老道說道。

    「我,我,我……」張大雷想哭。當時剛才好像沒感覺到兩腿酸痛了,怎麼真的感覺越站越舒服呢?

    「你還以為你吃了虧似的。等你站舒服了,你每天不來站兩個小時,你會覺得渾身不舒服。」老道說道。

    「師父。我們門派的武功除了站樁子,就沒有更瀟灑一點的招式?怎麼每天都練這個呢?站在這上面跟個傻子似的。你說這麼站下去,我會不會越站越蠢啊?」張大雷越說越覺得這種可能性很高,現在就感覺越站越舒服了,這應該不是舒服了,而是自己腦子變蠢了吧?

    「像個傻子?你覺得你有常興聰明麼?金林當初是傻子,練了樁功之後,變聰明了,你要是從小練樁功,你也跟喜來一樣去讀大學去了。」老道說道。

    「師父,喜來他們讀大學是推薦的。沒推薦我,推薦我我也能上大學。」說起這個,張大雷就有些怨氣。

    「嗯,推薦一頭豬,豬也能上大學。可是豬上大學有什麼意義麼?到頭來還不是宰了吃肉?」老道說道。

    「師父,我跟豬還是不一樣的。」張大雷說道。

    老道白了張大雷一眼:「你這個樣子,跟豬有什麼區別?只是你比豬呷得好一點而已。」

    好吧,這話談死了。張大雷搖動著身上的兩百斤的肥肉飛快地跑開了,決定不再讓毒嘴老道毒害下去。

    跑出去老遠之後,發出嗷嗷嗷的一聲吼叫。

    老道看著張大雷消失的方向,嘿嘿笑了笑:「中氣還這麼足,看來明天還得把時間加長一點。」

    天氣一天一天變冷,吳婉怡與家裡的通信中,已經在討論冬天要不要帶著常青去遠在東海的姥姥家去過年。可是又擔心距離太遠,帶著常青在路上不安全。

    「還是不去了吧。去年已經讓師父一個人在家過年了,今天還這樣,就太不像話了。加上常青還小,這麼遠的路,萬一生個什麼病,在車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吳婉怡說道。

    常興其實也擔心讓老道一人在家過年。別看老道說沒事沒事。其實有事得很。要是沒生常青還好,老道還真不是很在意。但是如今有了常青,他可是一天大半時間守著的,若是把常青一下子帶出去,老道哪裡適應得了?

    「那就依你的。我沒意見。去東海也好,不去東海也好。你做決定。」常興松了一口氣。

    吳婉怡看得出常興情緒的細微變化,卻沒有說破,笑了笑,逗了常青一下。

    常青被厚厚的襁褓抱得嚴嚴實實,動彈一下都很困難,只有兩個眼珠子在嘰裡咕嚕的轉動。

    「我抱抱。」常興說道。

    「那你輕點。」吳婉怡說道。

    「嗯。」常興很緊張地將兒子報啊到了手中。

    常青癟了一下嘴巴,常興還以為他要哭,沒想到打了一個哈欠,就睡著了。

    「睡著了。」常興松了一口氣。

    「那你還不多抱一會,說不定等他醒過來,又不肯讓你抱了。」吳婉怡笑道。這對父子生來就是冤家,以後兩父子不曉得要鬧出多少趣事呢。

    老貓進來一看到常興抱著兒子,立即跑過來咬常興的褲腿。

    「老貓,你要是敢咬我的褲腿,以後猴兒酒別想了。」常興一看到老貓,就知道老貓想干什麼。

    老貓跑到半中間,就連忙剎住了車,在進與不進中左右搖擺。算了,既然小屁孩不哭,我懶得幫他的忙了。老貓知道跑過去的下場,肯定又享受一次空中飛貓的待遇。

    老道回來的時候,看到常興抱著徒孫,很是意外:「咦,他竟然讓你抱了。難得難得。」

    常興笑道:「今天常青很聽話,我抱著一點都不鬧,轉了幾圈就睡著了。」

    「那你多抱會,他醒來說不定就不要你抱了。」老道說道。

    「我就不信了。」常興說道。我自己的兒子會不要我抱?

    常興用手輕輕地拍著,還小聲的哼著歌。

    老道笑了笑,回房間去了,常興給他的那幾本道家典籍藏在床裡的稻草裡面,平時沒事的時候,就關起門看一看。雖然這輩子修道沒有什麼成就,但是也是修了一輩子。

    常興拍著拍著,不由得手中釋放了極其微弱的靈力出來。本來睡得有些不安穩的常青,吧了幾下嘴巴,又睡得很香。

    「常興,你說老實話。你其實是不想去東海過年的,是吧?」吳婉怡笑道。

    「婉怡,我說真話,東海我想去,也想陪著師父過年,但是只能二選一。你說對吧?你覺得師父現在跟常青分得開麼?」常興問道。

    「他一會沒看到常青就急得打轉。這要是長時間看不到,肯定急瘋了。」吳婉怡說道。

    「這樣吧。明年雙搶搞完,我們趁著農閑去一趟東海。也不能不讓外孫見外公外婆。」常興說道。

    「其實今年家裡還有一件大事。緒成要跟芝華結婚。緒成結婚了,也總算是讓爸爸媽媽心裡懸著的大石可以放下了。可惜緒成一直沒有能夠分配工作。幸好你教了他木匠手藝。現在到處給人打家具。」吳婉怡說道。

    「緒成人聰明,學得快。我也沒想到那麼短的時間,他也能夠出師。以後踏實點,不會比別人在工廠裡上班的差。」常興說道。

    「嗯。」吳婉怡點點頭。

    「咦,崽醒過來了。還嘰裡咕嚕地盯著我呢,好像在聽我們說話似的。」常興笑道。

    常興用手輕輕地拍了拍,這一次是有意釋放了一些靈氣,常青又打了一個哈欠,腦袋搖了兩下,就睡著了。

    吳婉怡本來准備過來給兒子喂點,誰知道過去一看,小家伙竟然又睡著了,很是奇怪:「這家伙今天怎麼這麼多的瞌睡?」

    「是啊。瞌睡是多了點。」常興其實是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

    「嬸子說,這麼小的寶寶就是瞌睡多。吃了睡,睡了吃,長得快。」吳婉怡說道。

    「婉怡,在我們仙基橋,吃了睡睡了吃,是形容豬。」常興提醒道。

    「反正長得快就對了。給我抱吧。」吳婉怡說道。

    「我再抱會,我總共還沒抱多少次呢。」常興這是要把前面的全部一次性抱回來。

    吳婉怡笑了笑:「那以後天天歸你抱。」

    「好啊。只要師父肯答應,我就天天抱。」常興抱著崽歡快地搖動起來。

    「輕點,輕點,搖醒了,你可就抱不住了。」吳婉怡說道。

    常興找到了竅門一點都不怕,我會怕崽醒過來?嘿嘿,你們想得太簡單了。

    常青再次醒過來,常興沒敢用靈氣把他弄睡著。得讓這家伙吃飽肚子。總是喂靈氣,誰知道會不會喂出一個小妖精出來。

    常青醒過來,眼睛嘰裡咕嚕到處看。總覺得一切都仿佛總是那麼新奇。

    吳婉怡擔心兒子餓著肚子,將兒子從常興懷抱裡抱了過去。

    待常青吃飽了,常興連忙說道:「來,再給我抱抱試試。」

    吳婉怡連忙說道:「那你輕點。」

    「放心吧。我今天都抱出經驗來了。」常興說道。

    常青在常興懷裡也不再哭鬧,表現總感覺讓人覺得有些怪怪的,可偏偏又說不清到底哪裡不對。

    「崽今天是怎麼了?好像有些不對勁。莫不是睡得太久,睡迷糊了?」吳婉怡很是不解。

    「你這話說的。兒子讓老子抱怎麼就不對勁了?」常興郁悶地說道。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崽今天的表現有些奇怪。」吳婉怡說道。

    老道看了半天書,依然沒看出個名堂,干脆放棄治療,看道書不如去抱孫子。嗯?不對啊,這都大半天了,怎麼還沒聽到徒孫哭呢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1-4 09:35
第292章 衣錦還鄉


    老道走到堂屋,發現常興抱著兒子在院子裡到處晃悠。

    「咦,小寶貝還沒睡醒呢?」老道有些奇怪地問道。

    「早醒了,跟我在外面玩呢。」常興的語氣裡帶著一絲得意。

    「怎麼可能?你騙我的吧?」老道自然不大相信。

    「我騙你做什麼?你看,醒著呢,眼睛還嘰裡咕嚕的。」常興將兒子抱到老道面前。

    老道有些迷惑,這小家伙以前不是一點都不喜歡他爹的麼?怎麼說變就變呢?

    「給我抱抱。」老道伸出雙手。

    「行,給你抱。」常興很爽快地將小家伙遞給了老道。

    誰知道老道才剛接到手中,小家伙就嗚哇嗚哇哭了起來。

    「別哭別哭。小家伙,師祖都忘記了啊?是不是睡一覺把啥子都忘了?」老道慌了,連忙抱著小家伙不停地搖。平時這麼很管用,可是今天一點都不起作用,小家伙不停地哭,越哭越起勁。

    「是不是餓了?」老道很是困惑。

    「沒有啊,剛吃飽的。」常興假裝不知道原因。

    「小孩子餓得快,你快抱過去。」老道很是不舍地將小家伙遞到了常興手中。

    小家伙到了常興手中就停止了哭泣,還很的舒服樣子。這就讓老道郁悶了。

    「怎麼回事?今天,怎麼不要我抱了呢?」老道仔細想了想,沒有能夠讓小家伙喜歡抱的法術啊?但是老道沒想到常興用靈氣作弊。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他特別喜歡我抱,可能是絕對之前欠了我的吧,今天要補償我?」常興說道。

    「怎麼可能?」老道自然不信。

    常興不知道這靈氣對小家伙會不會有什麼副作用,所以也不敢無限制地作弊,抱了一會,加上肚子也餓了,小家伙就不干了。

    等到下午的時候,老道才抱到了小家伙。還有些不太明白上午發生了事情。

    吳婉怡卻感覺到了什麼,悄悄地問常興:「你今天肯定搞了什麼名堂。老實交代,你干了什麼?」

    這怎麼能夠承認?常興自然不會承認,反正等小家伙跟他開始依賴了,就不作弊了。作弊的事情,反正是打死都不能說。

    「哼!別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肯定是你做了手腳。你要是不說,我就告訴師父。」吳婉怡威脅道。

    「你告訴師父也沒用,我真沒有做手腳。兒子喜歡讓我抱,我有麼子辦法?」常興可不會上當。

    吳婉怡自然不可能真的去告訴老道,否則,老道肯定氣得直瞪眼睛。

    看著老道歡歡喜喜地抱著小家伙,常興笑了笑,也沒去跟老道爭。冬天來了,家裡還有一堆的事呢。這些事情都得常興去做。扛著一把斧頭便出了家門。去砍柴的路上,碰到了張大雷。

    張大雷對常興的怨氣蠻大的:「常興,自從你討了婆娘,都不跟我玩了。喜來和紅兵都去上了大學,現在我都成了孤家寡人了。」

    「你練了這麼久的樁功,怎麼一點效果都沒有?還這麼肥呢?對了,以後見到了我要喊師兄,曉得麼?不然我可以隨時教訓你的。」常興說道。

    「我算是上了你家老道的當了,每天早上被他攆牲口一樣。站樁功你不曉得多辛苦。」張大雷不停地訴苦。

    「打住。樁功我練過,現在還每天堅持。練得比你久,也比你好。金林也練過,人家練的時候比你年紀還大,但是練得比你刻苦。你就吃了這麼一點苦頭,就怨天怨地了?當真是沒出息。你如果一直這個樣子,一輩子莫想討婆娘。就算討個婆娘,也只能是醜八怪。」常興說道。

    「你們怎麼都這樣?看扁我是不是?以後我非要討個比你家吳老師還漂亮的婆娘。」張大雷氣呼呼地說道。

    「你討到了再說。」常興不屑地說道。

    冬天來了,趁著還沒下雪,大雪封山之前,仙基橋的人都要為即將來臨的冬天做足准備。准備好足夠的柴火,還要燒制一些木炭,以用來在冬天驅趕寒冷。

    腊月裡,大雪照常將仙基橋這個山村籠罩住。屋檐下掛起了冰垢垢。

    「常興,常興!」外面有人大聲的喊。

    常興聽得出來聲音的主人是誰,竟然是張喜來。

    「喜來!」常興應了一聲,推開門走了出來。、

    張喜來沒進院子,站在籬笆外面。

    「你今天回來了?」常興笑道。

    「是啊。剛回來,還沒回屋裡呢。待會去家裡玩啊。」張喜來說道。

    「要得。」常興點點頭。

    張喜來笑了笑,就往家裡走去。

    「是誰啊?」吳婉怡看到常興進屋,問了一句。

    「喜來,剛回來。應該是回來過年的。」常興說道。

    「他應該分派工作了吧?」吳婉怡說道。

    「聽說已經分派工作了。分派到了清水市裡。以後是吃國家糧的干部了。」常興說道。

    「你要是推薦去讀了大學,應該也能夠當國家干部吧?你當年怎麼不去呢?」吳婉怡問道。

    「討個好婆娘也一樣不虧。」常興笑道。

    老道說道:「過去,我們修道之人根本不屑跟官府的人打交道。」

    「師父,這話你在家裡說說也就罷了,到外面去說,小心挨批鬥。」常興說道。

    「我有不傻。你講老實話,小家伙現在這麼粘你,是不是你做了什麼手腳?」老道問道。

    「沒有,我能做什麼手腳?師父,你真是的。我當初抱不到常青的時候,咋沒懷疑你們做手腳呢?」常興自然還是不肯承認。

    「你別騙我。我雖然修煉上沒啥天賦。但是那靈氣我還是感覺得到的。每次你抱著小家伙的時候,你身邊的靈氣特備充盈。後來我才知道,你肯定是拿靈氣抖小家伙了。小家伙才會越來越粘你。」老道其實是偶然看出來的。

    常興也沒有抵賴,笑了笑:「喜來回來了,我去他家裡玩一下。」

    「去吧去吧。」老道揮揮手,將徒孫抱得緊緊的。

    常興來到張喜來家的時候,張喜來家擠滿了仙基橋的人。

    「哎呀,喜來,你現在成了國家干部了。我就說你長大有出息。看吧,現在吃上了國家糧,當了干部。」

    「滿叔,我只是在機關工作,就是一個小小的辦事員,不是干部。」張喜來連忙說道。

    「那也比公社的干部厲害。你這麼年輕,還是大學生,將來肯定能當大官。」

    「喜來,談對像了沒有?以後討個城裡的婆娘,最好也是國家干部。就算徹底扔掉鋤頭把把了。」

    「還沒呢。先等工作穩定下來再說。」

    張喜來被村裡人團團圍住,看到常興過來,連忙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常興,進來坐。我們好久沒一起說說話了。」張喜來連忙招呼常興。

    常興笑了笑:「你請假回來的?」

    「可不是。請了好幾天假,過完年,初五就得趕回去。以後想回仙基橋過年可不容易了。」張喜來說道。

    「是啊。遠了一點。你怎麼進來的?」常興問道。

    「清水到了縣裡就沒法坐車了,走了幾十裡路。唉,我們大隊太偏僻了一點,太平橋到了冬天就被大雪完全封住了,一輛車都沒有。我走了一整天才到家。這要是天黑了,一不小心就可能滑到山下去。」張喜來說道。

    常興開始從張喜來的話語聽出一些異樣,這些是張喜來隨意流露出來的。張喜來成了城裡人,慢慢地向城裡人進化,開始變得與仙基橋人不一樣。雖然他的根還在仙基橋,但是他已經變得跟普通的仙基橋人不大一樣了。

    兩人說話也有些對不上話題,常興可以預料,隨著時間的推移,今後兩人可以說的內容只怕是越來越少了。

    「晚上吃了飯再走,咱們這麼多年沒一起喝酒了。今天不醉不歸!」張喜來說道。

    「大雷怎麼沒來呢?」常興突然發現一直沒看到大雷的身影。

    「這家伙,我沒去叫他,他就不來看我。我回來了,他都不來。」張喜來說道。

    「那我們去把大雷喊過來一起喝酒吧。」常興說道。

    「我家裡這麼多的人,我哪裡走得開啊。大雷知道我回來,肯定回來。」張喜來說道。

    「他可不一定能知道你回來了。」常興說道。

    「怎麼可能?我才到家,全大隊的人都曉得了。大雷肯定會知道。」張喜來說道。

    「你沒空,我去喊他一聲。」常興說道。

    「那麻煩你。我確實走不開。都知道我回來了,親戚朋友都來了,我要是出去,別人還以為我當了國家干部,看不起親戚了。」張喜來無奈地說道。

    「要不這樣。你今天在家裡好好招待一下大伙,我們改天在一起聚聚。」常興說道。

    張喜來點點頭:「那好。常興,今天真是對不住了。我們過兩天就好好聚一聚。」

    常興從張喜來走了出來,一下子感覺世界變得安靜了許多。

    走到張大雷家院子,發現張大雷正在院子裡忙碌著。

    「大雷,我還以為你在睡懶覺呢。喜來回來了,你怎麼不去呢?」常興問道。

    「今天家裡有客人。哪個曉得這家伙今天跑回來。等晚上再過去。」張大雷神神秘秘地說道。

    常興見張大雷神情有些古怪,笑道:「莫不是今天看對像?」

    張大雷嘿嘿直笑。顯然被常興猜中了。

    「人來了沒?」常興問道。

    「還沒到。放在茂林叔家。雨春嬸子介紹的。她娘家的侄女。」張大雷說道。

    「成,那你去好好打扮一下。我先回去了。」常興說道。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1-5 09:39
第293章 回城序幕


        張大雷雖然才練了一兩個月的樁功,這效果還真是不賴,體重雖然只下去了一二十斤,對與張大雷的將近二百的體重來說,確實微不足道。但是張大雷的肥肉變成了肌肉體型已經不是之前的樣子,加上張大雷個子將近一米八。這一百八十多斤的體重倒也不再顯得胖得像頭豬了。再穿上得體的衣裳,頭發梳理一下,也人模人樣。

    如今的仙基橋是十裡八鄉的姑娘搶著嫁過來的地方,之前,要不是張大雷長得不咋地,眼光還很高,將就一下,他也是能夠找到對像的。

    張大雷還真跟黃雨春家的侄女對上了眼,兩家很快就在准備擺茶定婚事,准備來年就把好事辦了。

    常興從張大雷家離開之後,總覺得心裡不是味。以前從小玩到大的伙伴,到現在竟然有了生疏感。

    「怎麼回來這麼早?不在喜來家裡多玩一會?」吳婉怡有些意外。

    「他家人多得很,忙不過來,咱們就不添亂了。」常興伸手將小家伙抱了過來。

    小家伙現在倒是對常興不排斥了,他在常興身上感覺到了熟悉的味道。雖然常興不再故意給小家伙喂靈氣,但是他身邊的靈氣比普通人還是要濃郁一些。小家伙對靈氣感覺越來越靈敏,已經可以感知到常興身邊的靈氣。

    「臭小子,你別想騙我,你肯定做了手腳的。」老道可不相信小家伙突然喜歡上常興。

    「信不信由不得你,我本來就沒有做什麼手腳。我能夠對自己兒子做什麼手腳?」常興說道。

    老道還真沒法反駁常興的話,但是他就是不信常興的話。太怪異了。怎麼突然變了呢?

    張喜來過兩天還是請了常興與張大雷去他家吃飯。常興也高高興興地過去了,但是常興還是能夠感覺到他和張大雷兩天與張喜來之間,有著一道看不見的牆。

    從張喜來家出來之後,張大雷與常興一起回家。

    「常興,你說我們和喜來還是一路人嗎?」張大雷問道。

    「你說呢?」常興笑了笑。

    「喜來吧,好像跟以前沒有什麼兩樣,但是我總覺得他和我們之間隔了一道籬笆一樣。他跟我們不一樣了,他是國家干部,而我們還是農民。」張大雷說道。

    「他現在當了國家干部,還能夠跟我們一起喝酒,稱兄道弟,已經不容易了。也別太斤斤計較。」常興說道。

    「唉。」張大雷點點頭。

    張喜來回來的時間短,大部分時間都在走親訪友,初一拜年的時候碰了個面,到後面,張喜來臨走的時候,來常興家一趟。

    「常興,我明天一早就去城裡了。咱們從小到大的兄弟,以後還是要多走動,不能生疏了。」張喜來也許也已經覺察到兩人之間的那種隔閡已經開始形成。

    「喜來,你在外面好好闖。咱們仙基橋出去一個干部不容易。對了,紅兵你有聯系嗎?」常興說道。

    「紅兵好像沒回本省。我們之間也是通過寫信聯系。分配了工作之後,都沒聯系了。」張喜來說道。

    「去了外省啊?那以後想回來一趟都不容易了。」常興說道。

    「可不是?回來一趟,光是坐車就得好些天,到了縣裡還得在冰天雪地裡步行一天。一路上好幾處懸崖,以後要是成了家,我也不敢回家來過年了。」張喜來說道。

    常興點點頭,仙基橋實在是太過偏遠。整個太平橋鎮到了冬天就與世隔絕了。

    「到屋裡喝點麼?」常興問道。

    「以後再喝吧。明天就要走了,我爹娘舍不得呢。我想在家裡好好陪陪他們。」張喜來歉意地說道。

    「那你好好回去陪陪他們。」常興很理解。

    張喜來走了幾步,又跑回來向常興說道:「常興,當初不是你,我和紅兵不可能有機會上大學。這一點,我永世都不會忘的。咱們雖然不是親兄弟,但是我們比親兄弟還親。我這次回來,真的是太倉促了,沒有時間跟你和大雷好好說說話。可是,我真的不想我們將來像陌生人一樣。」

    張喜來說得很真切,顯然他感受到了他與常興、與張大雷之間的那種隔閡。這幾天總是回想起上大學之前,幾個人之間的那種深厚的友誼。真的比親兄弟還要親啊!

    「喜來,你別多想。你現在是大學生,以後圈子跟我們不一樣。但是你能夠依然把我們當兄弟,我們也很感激動。以後你依然我我們的兄弟。在外面,好好干,給咱們仙基橋人長臉!」常興拍了拍常興的肩膀。

    「常興,聽說你的猴兒酒很好喝,可惜這一次回來,沒機會喝到你的猴兒酒,下一次專門回來喝你的猴兒酒!」張喜來笑著走遠了。

    「行!管夠!」常興笑道。

    「其實,張喜來人挺不錯的。你對人不要太苛求了。」吳婉怡說道。

    常興點點頭:「老婆大人說得對。可能是我太敏感了。是不是喜來當了國家干部,我內心還是妒忌的?」

    吳婉怡咯咯笑道:「有可能。」

    「可是我真的是不想妒忌的呀。」常興笑道。

    「其實,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道路。如果當初你選擇去東海的醫院,你的道路也會不同了。」吳婉怡寬慰道。

    「老婆,以後你要是有機會回城,你會怎麼選擇?」常興問道。

    「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回城。」常興說道。

    「為什麼呢?」吳婉怡不解地問道,「你對我這麼沒信心麼?」

    「是我願意你回城裡去。雖然你習慣了在仙基橋的生活,但是上一次,你回到東海,我就感覺你像是魚回到了水裡一般。那裡是你從小生長的地方,那裡屬於你。你不應該在仙基橋當一輩子的村姑。」常興說道。

    「那你呢?」吳婉怡問道。

    「我也可以跟著你去東海啊。你不會不養我吧?」常興笑道。

    「哪裡有你這樣的啊?一心想著讓老婆養?養家糊口的應該是男人才對啊!」吳婉怡不滿地說道。

    「男人為什麼不能讓女人養?能夠讓女人養的男人,那才是真正有本事的男人。」常興哈哈大笑。

    吳婉怡咯咯笑個不停:「那好,那以後我養你跟兒子了。以後你就在家裡當家庭主男。」

    「當家庭主男就當家庭主男,我可以的。」常興嘿嘿笑道。

    「常興,在仙基橋的日子是我人生之中最美好的時光,在這裡,我就算過一輩子,我也不會覺得苦。我現在很幸福,我從來沒想過回城。常興,你這麼說,是不是有什麼原因?你是知道了什麼?」吳婉怡總覺得常興今天說的這話是有深意的。這種感覺讓她有些害怕。

    也許剛來到仙基橋的時候,她對於這裡的一切都是非常悲哀的,覺得她陷入到人生最痛苦的境地。後來,一起過來的知識青年一個個回了城,她心中也是非常苦悶的。但是從她與常興真心相愛的那一刻起,這裡不再是她的苦難地,而是她的天堂。回到東海的時候,她已經對東海的那種都市生活不再向往,反而喜歡這種恬靜的田園。

    「別多想。我每天說這麼多的話。要是每句都有深意,我還不累死啊?」常興笑道。

    隨著常青的長大,形勢也開始出現一些變化。等到常青能夠咿咿呀呀說話的時候,這一場運動終於宣告結束。

    仙基橋卻沒有多大的變化,依然是老樣子。

    但是對於青年農場的知識青年來說,他們再次萌發了返城的心思。

    沈玉芳跑到了常興家裡,興致勃勃地向吳婉怡說道:「婉怡姐,現在很多人都說,我們知識青年可能有機會回城。」

    「是麼?太好了。你們終於可以回去了。」吳婉怡說道。

    「我們?婉怡姐,難道你不想回城麼?」沈玉芳說道。

    「常青都這麼大了,我就算可以回城,我還能一走了之麼?」吳婉怡笑道。

    「也是。我幸好沒在仙基橋結婚。不然還真是難以決定。」沈玉芳慶幸地說道。

    「玉芳,你們確定真的可以回城了麼?」吳婉怡問道。

    沈玉芳搖搖頭:「還沒有聽到具體的政策,但是很多人在傳,當初讓知識青年下鄉就是錯誤的決定,現在既然開始糾錯了,就應該讓我們知識青年回城市去。」

    「可是,這麼多的知識青年,就算回到城裡,都能夠安排工作麼?」吳婉怡擔心地說道。

    「至少也比待在農村裡強啊。這種日子我算是受夠了。」沈玉芳說道。

    「玉芳,我看返城的事情只怕沒這麼容易。倒是我聽說有可能恢復高考。現在已經有人在提恢復高考的事情了。」吳婉怡說道。

    「婉怡姐,你聽誰說的?」沈玉芳問道。

    「去年過年我回了東海一趟。聽幾個老朋友說的。有在大學工作的。他們說高考可能會很快恢復。就是這兩年。」吳婉怡說道。

    「那就是說,高考是咱們回城的最簡便的方式?」沈玉芳問道。

    「應該是。」吳婉怡點點頭。

    「那我回頭讓我家裡人給我寄一些高中的資料來。」沈玉芳是上過高中的,有些基礎,雖然丟了很多年,重新撿回來應該不是很難。

    沈玉芳走後,常興問吳婉怡:「小玲她們跟你說的?」

    吳婉怡點點頭。

    「那你怎麼不跟我說呢?」常興問道。

    「常青都這麼大了,我一個當媽的,難道還跑過去考大學?」吳婉怡說道。

    「婉怡,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麼?如果有機會回城,我支持你回城去。將來可以把常青也帶過去啊。我有手藝,難道到了城裡,還會餓死?」常興說道。

    「可是師父呢?」吳婉怡問道。

    「師父也可以跟我們去城裡。」常興說道。

    「你覺得師父回跟我們去麼?」吳婉怡接著反問道。

    「會!常青去哪,我跟著去哪。你別小看我這個老頭子,我年輕的時候走南闖北,什麼大城市沒去過?過去,京城我都去過。還見過皇帝。」老道說道。

    「你看,這不很容易解決麼?老婆,以後家裡的事情,不用你來管,常青也由我來帶,你只管復習就是。」常興說道。

    「要不,你也跟我一起搞復習吧?」吳婉怡說道。

    常興連連搖頭:「我不是讀書的料。」

    兩個人一起讀書也不大現實,畢竟要有人管孩子,要有人去掙工分。

    「爹,什麼是考大學?以後青兒要不要考大學?」常興坐在常興的肩膀上,張開小手,像飛起來一般。

    「考大學,就是去最高的學校。將來青兒也要讀最高的學校。」常興笑道。

    「那爹為什麼不去考大學呢?」常青又問道。

    「因為爹沒有娘腦瓜子聰明,考不上大學。以後青兒腦瓜子聰明,也能夠考上大學。」常興飛快地扛著常青在田間地小道上飛快地奔跑起來。

    田間的微風輕輕吹拂,禾苗迎風起舞,碧綠的波浪一層層推進。

    等到仙基橋的稻谷金黃的時候,還真傳來了恢復高考的消息,時間就在一個月之後。

    「今年報考的人特別多,我擔心考不上。」吳婉怡有些緊張。

    「怎麼會考不上呢?你准備了這麼長的時間,本身又上過高中的。我們仙基橋的知識青年都報考了,可是他們中間有幾個比你復習得好的?」常興說道。

    「可是,如果我考上了,上了大學,我就要和你們分開。」吳婉怡說道。

    「放心吧。大不了,你在哪個地方上大學,我就跑到哪裡去。帶著常青一起去。我有手藝,到哪都不愁沒飯吃。」常興笑道。

    「好,你可別騙我。」吳婉怡說道。

    「我騙你做麼子?我帶著師父、常青一起去。師父,你說是吧?」常興大聲向老道說道。

    「嗯。」老道都沒聽清楚常興的話,隨口應了一聲。

    吳婉怡這才放心地走進了考場。常興就抱著常青與老道在外面轉悠。

    吳婉怡考完走出來,面帶笑容,看起來考得應該不差。考慮到這些年教育基本處於停滯狀態,這一次的高考題出得非常簡單。吳婉怡讀過高中,學得還不錯,又有充分的復習時間,很容易將扔掉很久的知識撿了回來。比起那些幾乎沒怎麼上學的人來說,吳婉怡的優勢實在是太大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1-6 09:38
第294章 世道炎涼

        分數出來的時候,羅田縣一中的大門口報刊亭的紅紙上密密麻麻地寫滿是了今年羅田縣的高考成績。

    吳婉怡的成績很好找,就在羅田縣高考成績榜的前幾名中。

    「在這呢,在這呢?」常興最顯著好到吳婉怡的名字,分數很高。

    吳婉怡看到自己的分數也非常吃驚,分數比她預料的還要高出不少,顯然閱卷比較松。這也是因為這一屆高考考生的特殊情況而采取的一種妥協的辦法。

    「娘考上了沒?」常青問道。

    「考上了。當然考上了。你娘是啥樣的水平你還不知道?」常興笑道。

    「太好了,太好了我娘要上大學啰!」常青高興地跳了起來。

    看著常興這麼高興,吳婉怡心裡卻是酸酸的。上大學是很開心的一件事情,但是上大學,意味著要與兒子丈夫分離。想起這個,吳婉怡就非常矛盾。

    「常興,要不這個大學我們不去上算了?」吳婉怡說道。

    「這怎麼行?你付出這麼多,好不容易有上學的機會,怎麼能夠放棄?你沒看到兒子多高興?你要是放棄了,他會傷心的。青兒,你說你娘該不該去上這個大學?」常興問道。

    「當然要去上。娘是大學生,大學生怎麼能不去上學呢?以後青兒也要上大學。」常興說道。

    吳婉怡考的是東海的大學,常青生下來之後,還沒去見過外公外婆。正好可以趁著這一次,一家人去東海去。

    「常興,你要是能夠留在東海那邊工作,你就帶著常青,你們三個留在東海。這樣,婉怡見青兒也方便。青兒也能夠經常看到媽媽。」臨行時,老道叮囑道。

    「可是,你一個人留在仙基橋。」常興擔心地說道。

    「你這個笨蛋,你在東海那邊站穩腳了,不曉得回來接我過去啊?」老道說道。

    「這樣也好。要是常興能夠在東海工作,將來我畢業了,也留在東海,把師父也接過去,我們一家子就能夠在東海團聚了。」吳婉怡高興地說道。

    常興卻很擔心。因為他最了解老道,老道是不會去東海的。他好不容易葉落歸根,怎麼可能還會去東海呢?不過常興沒有說出來。吳婉怡要去上大學了,家裡的事情不能讓她操心。

    這一趟去東海,是一行三個人。東西卻反而少到了很多。常興身上只有兩個袋子,在常興手上似乎一點重量都沒有。這兩個包裹只是用來做做樣子的,真正的行李放在常興的空間法寶裡。

    第一次到東海的常青比常興第一次到清水看到大城市的那種震驚還要來得震撼。

    「青兒,東海怎麼樣?漂亮不漂亮?」吳婉怡問道。

    「真漂亮,媽,這就是你長大的地方啊?」常青問道。

    「是啊。你以後想不想死在這樣的地方生活?」吳婉怡問道。

    常青卻很矛盾:「這裡很美,但是不是很親切吧。老家也很美,只是沒有這裡的大馬路和樓房。但是老家很親切。」

    「是啊。城市再美,那也是別人的城市。老家再窮,那也是我們自己的老家。」常興說道。

    「別聽你爸說的,媽是這裡長大的,你也是半個東海人。將來媽在這裡工作,把你的戶口也落到這裡來。你就成了東海人了。」吳婉怡說道。

    常興笑嘻嘻的,沒和吳婉怡爭辯。

    這一次有常興的帶路,就不用繞彎子了。常興還走了一條近道,直接來到吳婉怡家的門口。

    「常興,你怎麼知道這條近路的呀?我都不知道。」吳婉怡吃驚地說道。

    「虧你還是從小在這裡長大的呢。這麼一條明顯的近道都不知道。」常興笑道。

    「我真是不知道啊。我以前都是乖孩子,哪裡像你一樣,滿世界跑啊!」吳婉怡還是有些郁悶,自己找不到自己家的路不說,更是連這條近道聽都沒聽說過。

    常興一家三口出現在吳家家門口的時候,還是給了吳家人一個大大的驚喜。

    「姐!你們回來了!我們還以為你們得過兩天到呢。准備過兩天去車站接你們。」吳緒成衝了出來。

    「緒成,你多大人了啊?怎麼還是這麼毛毛糙糙呢?」吳婉怡笑道。

    「我再大,不也得叫你姐,叫比我還小的人姐夫麼?」吳緒成郁悶地說道。

    聽到吳緒成的聲音,吳家人都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吳篤明與沈竹茹看到常興一家,臉上立即洋溢著笑容。

    「自打知道婉怡考上了大學,我們就天天盼著你們過來。婉怡真不容易啊。當年本來有機會考上大學的,結果高考從那年取消了。婉怡盼了這麼多年,終於盼到了這一天。」沈竹茹激動地說道。

    吳篤明也很激動:「是啊。其實我早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臨的。」

    「可是婉怡已經吃了這麼多年苦了。」沈竹茹說道。

    馮芝華說道:「姐,真羨慕你。能夠考上那麼好的大學。以後大學畢業出來,作為恢復高考的第一屆大學生,肯定會受到重用的。」

    「那還用說,我姐受重用都是必然的。」吳緒成說道。

    「青兒,快叫外公外婆,舅舅舅媽。」吳婉怡將常青拉到吳篤明與沈竹茹面前。

    「都這麼大了。還是第一次見我的外孫呢。」吳篤明將常青抱了起來。

    「姐夫,你也快進屋。」吳緒成說道。

    「緒成,你的工作分配了沒?」常興問道。

    「還沒。現在我已經無所謂了。分配不分配,我一點都不擔心。現在他們在工廠裡上班的我還真是一點都不羨慕。我現在做手藝,自由得很,賺的也不比他們少。以前芝華家還嫌棄我呢。結果現在芝華哥哥上班的工資還沒我打家具賺得多呢。每天還起早貪黑的。」吳緒成得意地說道。

    「照你這麼說,現在就是給你分配工作,你也不去啰?」常興問道。

    「那還是要去的。在單位上班,將來退休了,有退休工資的。我當木匠師傅,以後誰給我退休工資?」吳緒成說道。

    「姐夫,現在我姐來東海讀大學了,以後有機會在東海工作。你當時要是去醫院工作就好了。現在想進醫院可難了。」吳緒成惋惜地說道。

    「我當初就說讓常興進醫院工作,就是不聽我的,要是聽了我的,以後一家人都能夠在東海工作生活。這該多少?唉,世上買不到後悔藥啊!」沈竹茹嘆了一口氣。

    「你說這個干什麼?當時就算常興答應了,最後不還是進不了醫院麼?你以為醫院是那麼容易進的呀?」吳篤明連忙說道,他主要是擔心沈竹茹指責常興,讓常興沒面子。

    「我說錯了嗎?我還不是為了他們好?」沈竹茹越想越氣。

    常興一直保持著微笑,似乎沈竹茹的責備與他無關一般。

    「媽,你說夠了沒有?常興當初還不是因為我,才沒有選擇進東海的醫院工作麼?」吳婉怡見沈竹茹責備常興,立即不干了。

    「你,你,你這孩子,怎麼一點都聽出來,我是為了你們好呢?」沈竹茹說道。

    常興說道:「我這一次過來。准備在東海這邊攬些手藝活。要是能夠生活得下去呢,我就帶著青兒在東海這邊。以免婉怡見不到青兒。」

    「你是不放心婉怡一人在東海吧?」沈竹茹陰陽怪氣地說了一聲。

    這一下,吳婉怡徹底控制不住了,站起來怒道:「媽,你是不是不歡迎我們一家子回來啊?不歡迎的話,我們可以立即離開!從今天我們一進門開始,你就不停地跟常興作對。不停地數落常青。你到底要干什麼啊?」

    「你,你這是怎麼跟媽說話的?」沈竹茹生氣地說道。

    「常興!我們走!」吳婉怡拉著常興,抱起常青就要往外走。

    「婉怡,你別說這麼敏感。媽就是隨口說幾句而已。」常興說道。

    「常興,你別火上澆油。我不知道你當初是怎麼想方設法欺騙婉怡的,婉怡入世未深,被你蒙蔽了。事已至此,我也沒設麼說的了。但是,婉怡將來能夠回東海工作了,難道你還要婉怡跟你一輩子守在那個窮山溝裡麼?這一次,你能讓婉怡考大學,我很感謝你,但是我不想婉怡一輩子被你拖累。」沈竹茹連忙將吳婉怡拉住。

    其實,常興一進吳家門,常興就嗅到吳家不一樣的味道。原來是吳家現在的處境跟以前不大一樣了,看吳篤明的氣運,鴻運當頭,顯然是已經重新得到了重用。而沈竹茹也已經恢復了工作,吳緒成分配工作也是遲早的事情了。所以,沈竹茹開始覺得常興將來會成為吳婉怡的拖累。所以,沈竹茹心中有了別的想法。

    吳婉怡現在雖然是年紀不小了,但是上了大學之後,身份就不一樣了,在東海找個有工作的,也不是很難。將來兩口子都有工作,日子就會輕松很多。更會讓吳家更體面。沈竹茹沒少聽街坊們嘲笑,吳家這麼漂亮的女兒竟然嫁給了一個農民。

    外孫在沈竹茹眼裡更是一個累贅,是常興用來捆綁女兒的枷鎖。所以,雖然是外孫,也不受沈竹茹待見。

    「唉。」常興嘆了一口氣,「婉怡,看來咱們的計劃該改改了。」

    吳婉怡淚眼朦朧地看了沈竹茹一眼:「媽,你贏了,以後我們一家子再也不會回來給您丟臉了!」

    「媽,你干什麼啊?」吳緒成急了。

    吳篤明也連忙說道:「婉怡,常興,你媽是一時糊塗,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你們別跟她計較。」

    「對啊!姐,姐夫,媽不認你們,我認!要不是姐夫教我手藝,我現在可能還在外面廝混呢。」吳緒成說道。

    婉怡哭泣著吼道:「以後我再也不會回來了!你們就當沒有我這個女兒好了!」

    常興沒再說話,而是將常青接到了他的懷抱中。他很淡然地面對這一切。

    常興與吳婉怡要走出吳家院子的時候,吳緒成與吳篤明都上去挽留。

    「你們要是不想在家裡過了,也趕快跟過去。胳膊往外拐的東西!」沈竹茹怒吼一聲。

    吳篤明、吳緒成以及馮芝華只能無奈地退了回去。

    「你干什麼啊?非要將他們一家三口趕得走投無路,你才安心?」吳篤明怒聲問道。

    「我這麼做都是為了婉怡好。婉怡現在不明白我的心意,將來總有一天她會明白!現在婉怡考上了大學,她與常興之間的差距會越來越大。婉怡要是考不上大學,回不了城我也認了,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沈竹茹說道。

    吳篤明拿沈竹茹沒辦法,只能生氣地進了書房,將書房門關得砰的一聲巨響。

    吳緒成則說了一句:「我去看看姐她們去哪裡了。」

    「你給我站住!」沈竹茹喝到。

    吳緒成仿佛沒聽到一般,飛快地跑遠,可是,常興一家三個卻一下子不見了蹤影,吳緒成在四周找了一遍,也沒有找到常興一家的蹤影。

    「常興,對不起,今天讓你受委屈了。我要是知道我媽會變成這樣,打死我也不考大學了。要不,這個大學我不上了。」吳婉怡說道。

    「那不正好證明了我會拖累你的前程麼?」常興笑道。

    「可是,雖然今天我從家裡跑了出來。但是以後我在東海上學了,真的能夠逃得過我媽的魔爪麼?我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吳婉怡擔心地說道。

    「別擔心。一切總會有辦法的。」常興說道。

    「可是,我就是放心不下。都這個時候了,咱們去哪裡住?」吳婉怡犯愁了。

    「東海這麼大,難道還找不到一個落腳的地方麼?」常興笑道。

    「你是說我們去找潘小玲她們?」吳婉怡問道。

    「她們要是有辦法,也可以找找她們。」常興說道。

    潘小玲見著常興一家,高興得不得了。

    「住的地方,你們先別擔心。咱們這麼多人要是還安排不下你們一家三口,那也太丟人了。」潘小玲說道。

    潘小玲打了幾個電話,還真把常興一家三口短時間的住處給解決了。

    「那個地方是大運動的時候的一個辦公室,現在撥亂反正,這個辦公室自然閑置了下來,暫時還沒有進行處置,你們去住一段時間絕對沒問題。就是條件差了點。不過電燈、自來水什麼的都是齊備的。」潘小玲說道。

    「那就沒問題。我們暫時住那裡,等以後有了落腳的地方,我們就搬走,不會讓你為難。」常興說道。

    「看你說哪裡話?我們的命都是你救的。沒有你出手相救,我們一大群人一個都回不來。」潘小玲說道。

    「還要拜托你一件事。我以後准備在東海攬活。你們幫我宣傳宣傳。」常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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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找到活了


        潘小玲說道:「上次不是說你的醫術不錯,醫院都想請你去當醫生麼?你怎麼不去開個診所什麼的?」

    「我又沒學過醫,也沒有醫師資格證。我那都是鄉裡把式,在仙基橋還能夠湊合一下,給大隊裡的治個傷風感冒、跌打損傷什麼的還差不多。」常興連連搖頭。

    「你就認定了做木匠活?」潘小玲問道。

    常興點點頭:「做木匠活,才是我的本行。我的手藝還成的,你要是要做嫁妝什麼的,我可以幫忙的。」常興說道。

    潘小玲先下鄉再回城讀大學,走向工作崗位沒幾天,一直還沒談對像,周圍的人倒是不停地介紹,但是能夠讓潘小玲對上眼的,一個都沒有。可以說是高不成低不就。

    潘小玲的學歷高,人也長得漂亮,一般人他自然是看不上,但是能夠跟她對得上的人,年齡上又不太合適。所以,常興說起嫁妝的事情,有點說中潘小玲的痛處了。

    吳婉怡悄悄在常興腰間揪了一把:「你怎麼隨口就說啊?」

    常興一看潘小玲臉色一黯,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潘小玲倒是咯咯一笑:「沒事沒事,常興又不是故意笑我。再說,咱們這批年輕人,像我這種情況的又不止我一個人。婉怡,其實我挺羨慕你的,你等於什麼都沒耽誤,現在還能把大學補上,簡直是圓滿了。」

    「圓滿個啥?要是圓滿,我能跟常興在帶著青兒流浪街頭嗎?我真不知道我媽是怎麼想的!」吳婉怡說道。

    「阿姨可能是一時糊塗吧。等她將來想明白過來,肯定會後悔今天做的事情的。」潘小玲說道。

    「你是不知道,我媽這個人固執得很。我擔心,她後面還有很多招。常興,我跟你講,無論我媽對你怎麼樣,你都不能夠放棄我。」吳婉怡說道。

    常興嘿嘿直笑:「你說笑呢,我一個農民,敢放棄你一個大學生?你以後在大學裡遇到了更優秀的人,別嫌棄我和兒子就行了。」

    「常興,你太欺負人了。我是那樣的人嗎?」吳婉怡生氣地說道。

    潘小玲還真是很快給常興攬著了活,吳婉怡學校的辦公室主任兒子很快要結婚了。家具行的家具式樣都很老,他們看不上,想找個手藝不錯的木匠師傅自己做。但是一般的木匠師傅別說做得更好,連家具行水平的家具都做不出來。

    潘小玲一問,人家就動心思了。不過想看看常興的手藝究竟怎麼樣。潘小玲沒敢直接答應下來,因為她知道常興不是一般人,有本事的人都是有古怪脾氣的,所以她怕常興不同意,先回來問一下,再打算回去回話。

    「沒問題,先看手藝也是應該的。我現在又還沒打出名氣。但是我相信我自己的手藝是沒有問題的。那就讓他們看一下好了。你去跟他們說,讓他們准備幾塊小料,我給他們家做一張板凳,要是覺得手藝還行,我就接他們家的活,要是覺得手藝不行,那張板凳我就當是送給他家的禮物了。」常興說道。

    潘小玲學校辦公室主任姓曹,叫曹亞娟。兒子鄧靖凱正在准備婚事,家具的事情很急。如果做不成,他們家就只能將就用家具行的家具了。

    曹亞娟丈夫叫鄧呈府,是個搞藝術的。在運動裡被整得很慘,現在平反了,重新安排了工作,尤其是把這些年的工資給補發了,手裡頭一下子有了閑錢,要不然,也沒辦法給鄧靖凱准備結婚用的家具。

    常興來的時候,就已經將木匠的全套工具放在空間法寶裡了,沒人的時候偷偷拿了出來。全部放在一個木箱子裡,也不是很扎眼。

    第二天,常興就背著工具箱去了鄧家。

    「常師傅,你是潘小玲介紹過來的,我們也信得過潘小玲。但是我家跟一般的家庭不大一樣,這兩父子都窮講究。一般的家具他們看不上,否則的話,直接從家具市場買回來,更方便省事。所以,我們對做工對款式要求很嚴格。你要是辦得到,我們一事不煩二主,這事就拜托你了,但要是你的手藝達不到,我先把醜話說在前頭,這家具我們不做了。耽誤你一天工夫,我們補你一天的工錢。」曹亞娟到也是個明事理的人。

    「曹主任,你放心,板凳最能夠體現木匠師傅的手藝的。我做張板凳,你們看看我的手藝是不是過得了你們的眼。」常興說道。

    「不用。板凳做得再好,也只能說明你的基本功扎實。我這裡有一些設計圖。你要是能夠原原本本照著設計圖將家具做出來。我家的家具全拜托你了。我家的家具式樣復雜,准備的料子非常珍貴。你制作很費事,所以,在工錢這一塊,我們也不會虧待你。」鄧呈府拿出一張設計圖紙。

    常興接過設計圖紙看了一眼,就被圖紙裡的東西吸引住了。設計圖紙裡面的這件家具看起來應該是個梳妝台,不過這個梳妝台就非常不簡單了。木雕就有多處,還有很多不規則的形狀。常興看了一眼,就知道如果圖紙裡的梳妝台做出來,絕對驚艷。

    「怎麼樣?做得出來麼?」鄧呈府見常興表情很嚴肅,以為常興做不出來。

    「這件梳妝台圖紙是哪來的?是古董吧?」常興問道。

    「嗯,是古董,不過我沒見過實物,就看到部分圖紙,我補充完整的。你做得出來麼?」鄧呈府問道。

    「應該沒什麼問題。不過木雕太復雜了,得費寫功夫。」常興說道。

    「木雕?你還懂木雕?本來我只是讓你做出這個樣式,木雕部分你可以不管。」鄧呈府說道。

    「懂一點。這個木雕我刻是刻得出來,不過費工時,你家的家具要是做得多,都是這種樣式的話,我擔心要做很長的時間。」常興說道。

    「那你能不能將這一件做出來?」鄧呈府問道。

    「沒問題。木料要是准備好了的話,我現在就開工。」常興說道。

    鄧呈府早就准備好了木料,選材很講究,常興是行家,一看木料的木紋以及木的香味,就知道這木料不簡單。

    常興照著圖紙選好了木料,便開始動手制作。

    鄧呈府見常興一上來就開始動手,還真有些擔心,連尺子都沒動,也沒畫墨,直接拿起斧頭對著木料開是劈。劈得鄧呈府心驚肉跳,這些木料雖然不是什麼特別昂貴的料子,但是現在很難搞到。鄧呈府是通過一些特殊渠道是調過來的。趁著這一次兒子舉行婚禮,鄧呈府趁機將一些一直想修復的古董重新復制出來。但是現在東海已經很難找到有這種手藝的木匠師傅了。

    「我這木料都都是以前達官貴人才用得上的上好木料,你可別把我的木料給糟蹋了,我好不容易才搞到手的。」鄧呈府說道。

    常興笑道:「這你就放心吧。我要是沒有把握,可不敢動你家的木料是。其實我沒下一斧頭,都已經看清楚了應該在哪個部位下斧,這一斧該用多大力氣,劈到哪裡為止。我心裡都是有數的。這木料我以前沒見過,也不知道名字,但是這木紋、香氣,確實非常不錯。做出來的家具肯定耐用好看。」

    「可是你沒用尺子量啊,也沒有畫墨線。這又是怎麼回事呢?」鄧呈府問道。

    「既然我腦袋裡已經有了清晰的輪廓了,我又還去畫墨線做什麼呢?」常興笑道。

    常興的動作很快,沒一步都跟一般的木匠不一樣,但是他在做每一步的時候,動作實在太瀟灑了,簡直是賞心悅目。他跟普通的木工不一樣。普通的木工是先把條條框框畫好,然後照著條條框框將家具做出來。做出來的東西自然逃不出條條框框。而常興制作的時候,天馬行空,就好像一個藝術家一樣,直接在白紙上畫出很多奇怪的線條,然後慢慢地將線條連成一幅美麗的畫卷。常興沒有將自己制作的家具局限與條條框框之中。

    鄧呈府只是有些擔心,常興這麼隨意,等制作到最後,這些部件能夠拼成一個梳妝台麼?

    曹亞娟看不明白,憂心忡忡地將鄧呈府拉到一邊:「小潘介紹的這個木匠好像有些不靠譜啊。我看這梳妝台他是做不出來了,可惜這麼好的木料給他糟蹋了。要不,算了,我們讓他停下來吧。」

    「等等。」鄧呈府連忙說道。

    「怎麼?這些木料你那麼寶貝的,你不怕他把你的這些木料全部糟蹋掉啊?」曹亞娟說道。

    「你不懂。就好像繪畫大師與普通的畫家一樣。普通畫家作畫只能按部就班,但是大師卻總是天馬行空,信手拈來。你看常師傅做的這些部件,一看似乎沒有一般木匠師傅做得那麼規整,但是看起來是不是更自然一些?我相信,這些部件如果真的能夠組合得起來,制作出來的梳妝台絕對不會差。」鄧呈府說道。

    「隨你,反正這些木料也被他劈開了,不繼續做也浪費了。」曹亞娟說道。

    就在他們兩口子說話的時候,常興已經將所有的部件全部准備齊了。這速度,比起一般的木匠師傅快了數倍。

    等鄧呈府回過頭來,產型已經開始將梳妝台裝憑拼其起來了。

    鄧呈府連忙跑了過去。

    常興注意力很集中,全部精力投注在梳妝台上。一塊一塊的配件組合起來,每一塊的位置都是常興一早就定好的。組裝的時間很短,十幾分鐘的時間,一張古樸的梳妝台的輪廓便已經出現了。

    「鄧教授,你看,粗坯已經出來了,你們要是覺得合適,我接下來可以將木雕刻出來。不過雕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今天肯定是無法完成的。」常興說道。

    鄧呈府很激動地用手摩挲著這張梳妝台,雖然還沒有上漆,但是梳妝台表面非常光滑。這個時候的木紋沒有任何掩蓋,看起來,木紋與色澤確實非常好看。

    「如果讓你來雕刻這些圖樣,你能夠雕刻得出來麼?」鄧呈府問道。

    常興看了一眼,指著梳妝台裝鏡子的地方的花紋說道:「剛才我在這裡順手刻了幾個花紋。你看跟這上面的圖樣比起來,有什麼不妥麼?」

    鄧呈府連忙去拿了放大鏡過來,將常興雕刻出來的花紋放大,看到的木紋依然非常光滑平整,一點毛刺都看不到。而一般的家具,用放大鏡一看,就能夠看得出來,表面其實是很粗糙的。

    「你這手藝還真不錯。看來這一次請你做這套家具是請對了。這上面的花紋,也請你雕刻上去,慢工出細活,時間多花一點沒關系。時間還足夠。實在不行,到時候少做一兩樣便是。先把緊要的家具做好,剩下的留到以後做。」鄧呈府說道。

    曹亞娟很是奇怪:「真的可以啊?」

    「太可以了。比過去皇宮裡的那些器具的手藝也不會差。放在古代,他這是御用木匠的水准。」鄧呈府說道。

    常興連忙說道:「可不能這麼說。我可不是御用木匠,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木匠。」

    「哎呀,看我說的,對不住對不住。你這手藝當真是不錯。我家的家具就擺脫你了。」鄧呈府說道。

    常興將鄧呈府的圖樣看了一遍,便開始雕刻起來。同樣沒有像普通的雕刻師,先將圖樣描出來,然後照著圖樣雕刻。常興依然是隨手進行雕刻。雕刻出來的木渣堆在上面,將雕刻出來的花紋完全擋住。不光是鄧呈府看不到,就連常興自己也看不到。

    不過這一次鄧呈府對常興的手藝已經不再懷疑,所以常興做什麼,他都沒有再表示任何異議。反而非常期待將木屑吹開之後,露出來的雕刻結果。他知道常興不會完全按照他的圖樣去雕刻,但是雕刻出來的結果肯定不會比圖樣遜色,可能還會更勝於圖樣。因為圖樣是鄧呈府根據資料設計出來的,而常興可能是根據木紋而設計出來的。自然會更貼合木料圖紋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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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波瀾不驚


        「怎麼樣?定下來了沒?」吳婉怡問道。

    「放心吧。定下來了。這個曹主任家講究得很。一般的家具看不上眼。用的木料也非常講究,都是一些看都沒看過的。不過對於我們木匠師傅來說,木料沒有好壞之分,只有合適不合適。什麼料子,用對了地方那都是好料子。再好的料子,用錯了地方,那也不合適。」常興很興奮。雖然一家人還沒到一分錢難倒英雄好漢的地步,但是常興找到一個能夠養家糊口,讓一家人能夠安安穩穩在東海生活下去的機會,常興竟然有一種非常激動的感覺。

    修道之人,對於得失榮辱波瀾不驚,但是常興卻發現自己的內心竟然掀起了小小的波濤。在深山老林,忍受寂寞困苦是一種修行,在鬧市中經歷世態炎涼人情冷暖也是一種修行。

    因為鄧家的活已經定了下來,常興將家伙什都放在了鄧家。不過也不是空著手回來,在巷子裡買了幾個豬油蔥香餅,用牛皮紙包著,因為避開旁人之後,常興就放到了空間法寶之中,現在掏出來,依然是熱烘烘的。

    「來,你們兩個快點趁熱吃了。」常興將豬油蔥香餅遞到了吳婉怡與常青兩人的手中。

    「爸爸,你就給我和媽媽買了呀?」常青問道。

    「是啊。爸爸已經吃過晚飯了,肚子撐得很,路上看到有個買餅的地方,聞著可香了,就順便給你們帶兩個回來,讓你們嘗嘗鮮。」常興說道。

    吳婉怡咯咯一笑:「我是吃著豬油蔥香餅長大的。就你自己沒吃過呢。」

    常興嘿嘿一笑,剛才竟然忘記吳婉怡實在東海長大的了。

    常興回到家裡也沒停,先將家裡收拾了一遍,首先用祛塵術將屋裡屋外的灰塵全部清掃一空,讓這個本來有些荒廢的房屋一下子恢復了生機。然後與吳婉怡一道將床鋪鋪好。

    「咱們要是在家裡,房間比這個大幾倍。不過話說回來,這條件比我當初住山神廟強多了。」常興說道。

    吳婉怡聽到耳裡卻有些心酸:「都是因為我,你才受這份罪。我真是有些後悔考這個大學了。我要是不考大學,我媽她也不會一下子變成這樣。常興,我跟你說,無論我媽怎麼樣,你一定要相信我,不許放棄我,知道麼?」

    「放心吧。你安安心心地去讀你的書。我負責帶好常青和賺錢養家。」常興笑呵呵的。

    「嗯,等我畢業了,將來我來養家。」吳婉怡說道。

    「這可不行,女人什麼時候都不能來養家。」常興笑道。

    「那你讓我干啥啊?」吳婉怡問道。

    「你好好享福就好,常青沒長大,有我,常青長大了,有我還有常青。常青,你說呢?」常興問道。

    「嗯。我長大了我會養爸爸媽媽的。」常青說道。

    一家人在哪,哪就是家。只可惜老道沒來,不然在這茫茫城市之中,這一點燈火,就是常興一家人的家。

    一大早,常興就准備好了早餐,吃過了早飯,常興就往鄧家趕。

    鄧家對木料很講究,講究到鄧呈府懂的木料常興這個木匠師傅聞所未聞。畢竟,常興以前學過的都是一些非常普通的木料。而鄧家提供的木料,過去只進貢給皇宮。

    「木料裡面,有很多極其昂貴的料子。比如金絲楠木、黃花梨木、沉香木等等,這些木料都極為難得,我好不容易才搞到的這一批木料,你一定要幫我把這些家具精心制作出來。」鄧呈府告訴常興這些料子的一些知識。

    「長見識了。沒想到木料還有這麼多的講究。」常興說道。

    「是啊。你鑽研得深了,就能夠挖掘出來很多的東西。你要是能夠把這一塊吃透了,將來你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木匠師傅了。」鄧呈府沒接著往下說,現在形勢雖然改變了很多,不會動不動就鬥人。但還是有可能禍從口出。

    常興點點頭:「多謝鄧老師指點。

    「別客氣。你多用點心,以後我們還有很多交流的機會。」鄧呈府說道。

    常興跟一個普通的木匠師傅一樣,活做得不緊不快,但是手上的功夫一點都沒偷懶。即便做的式樣比普通家具復雜了一些,常興的速度卻與普通家具差不了多少。只是木雕挺費時。一件家具,木雕的時間比制作家具的時間還要長了不少。

    常興不知道的是,這一年,有個叫小崗村的地方偷偷地分了土地,搞起來了家庭聯產責任制。也不知道,這個新的東西會給蒸蒸日上的仙基橋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春節的時候,常興一家子去吳家給常青外公外婆拜了個年。吳婉怡是死活都不肯去的,但是常興覺得,不管怎麼說,常興占了吳家一個大便宜。受點氣也是應該的,想一想賺了人家一個賢淑美麗的女兒,讓人家罵受人家氣又算得了什麼?

    結果自然是常興一家三口在吳家受了冷遇,倒是沒直接轟出門去。畢竟沈竹茹還是要講面子的,讓別人知道了,她也怕被戳脊梁骨。但是她始終都沒給常興好臉色。常興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心觀自在。咱一個修道之人,還對付不了一介凡婦?

    常興該吃吃,該喝喝。吳婉怡想要找沈竹茹理論,也被常興阻止了。吃完了飯,一家人揮一揮衣袖,告別吳家的雲彩。沈竹茹在廚房裡摔了幾個碗愣是沒把一口氣捋順了。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這個常興,就是個沒臉沒皮的人。我這麼厭惡他,他竟然裝楞充傻。哼!不管怎麼樣!只要我沒閉眼,我就不認他這個女婿!」沈竹茹說道。

    吳篤明與吳緒成兩父子都不敢跟沈竹茹理論。吳緒成假裝到別人家玩,偷偷地跑出去追上了常興一家三口。

    「姐夫,姐,你們別介意,我媽就是那樣一個人,有些市儈。這事你們別著急,慢慢來,我跟爸兩個人是支持你們的。等過些日子,我和爸一定把局勢扭轉過來。姐夫,你找到活了沒?要不跟著我干?」吳緒成問道。

    「不用,我找到活了。離我們住的地方也不是很遠。太遠的活我也不想過去。回家不方便。」常興說道。

    「我就說姐夫手藝那麼好,找點活容易得很。」吳緒成說道。

    「緒成,你回去吧。不然媽又得鬧騰了。我們現在挺好的。」常興說道。

    過完年,吳婉怡就得去學校了。學校停滯了很多年,現在重新恢復高考招生,很多有抱負的人都是一腔熱忱。

    「我這裡開學了,以後常青怎麼辦呀?」吳婉怡擔心地說道。

    「沒事。我去干活的時候把常青帶上便是。正好可以跟著我學點手藝呢。」常興說道。

    「你還想讓孩子跟著你學手藝啊?」吳婉怡有些不大滿意。

    「現在不是沒辦法麼?等你畢業了,常青也上學了,以後你好好管他,讓他將來跟你一樣讀大學。」常興說道。

    吳婉怡嘆息了一聲:「也只好這樣了。」

    鄧家的一套家具,常興足足做了三個月才算完成。常青跟著常興每天去鄧家,不過常興很聽話,在別人家裡,他表現得老老實實的。自己拿著常興劈下來的木屑在哪裡堆積木。雖然是長短不一的木頭,各種形狀怪異的廢木頭,在常青的手中,竟然變成了一個個非常獨特的部件。被常青整合一下之後,變成了一座座漂亮的建築物。

    「咦?有意思。這是你堆積起來的?」鄧呈府在常青身旁蹲了下來。

    常青看到鄧呈府過來,連忙站起身,站到一邊。

    「怎麼了?」常興還以為常青在鄧家干了什麼壞事。

    「常師傅,你看!你兒子弄的!」鄧呈府激動地說道。

    常興看了一眼地上堆積的建築物,雖然看起來並不是很美觀,但是還真是不簡單。要知道常興手下的下腳料,都是沒有任何用途的廢料。只是鄧家的這些料子可不是普通的東西。

    「常青,你做的?」常興問道。

    常青點點頭。

    「這孩子,還這麼害羞。我正犯愁這些廢料怎麼處理呢。現在有辦法了。小朋友,你搭的這個房子送給我怎麼樣?」鄧呈府問道。

    「這個本來就是你家的東西,你拿去就是。」常青說道。

    「不不不。這是你撿無用的廢料制成的,本來就該屬於你自己。不過這房子得用澆水粘起來,這樣就不用擔心散架了。」鄧呈府說道。

    鄧呈府很會籠絡小孩子,簡單幾句話就跟常青熟絡起來。

    「你用這些木料可搭不出很漂亮的屋子,我哪裡有真正的積木,看你能夠堆出什麼樣的房子出來。」鄧呈府領著常興去了一間書房。鄧呈府從櫃子裡找出一個盒子,裡面放著各種各樣的積木部件。

    「這還是我兒子小時候玩過的。那個時候是好不容易才從國外帶回來的。後來我兒子長大了,這些東西就重新放了起來。可惜原來的圖樣找不到了。」鄧呈府說道。

    常青眼巴巴地看著盒子裡的各種部件,飛快地將這些部件慢慢地組合起來。只是一會功夫,積木就已經堆好了。

    「這麼快?你怎麼做到的?」鄧呈府吃驚地問道。

    「憑感覺。」常青說道。

    「感覺?」鄧呈府傻眼了,當初這盒積木還是他出國的時候帶回來的,當時照著圖紙拼,糧食父子還是拼了一兩天的時間,最後還多出了幾塊部件不知道該放哪個地方才好。

    這些部件被放得非常凌亂。就算是再對這圖紙,鄧呈府也沒辦法拼起來了。但是沒想到,常青這麼短的時間裡就能夠用這些部件拼出一種建築出來。

    鄧呈府看了一眼,發現這個建築正是當年他與兒子拼出來的那個建築。只是常青拼的這個建築,似乎要更合理一些,而且什麼部件都沒有剩下。

    「你怎麼拼出來的?太厲害了。我以前對這圖紙都拼不出來呢。」鄧呈府說道。

    「憑感覺啊。」常青說道。

    「那你還能用這些積木拼出別的建築出來麼?」鄧呈府問道。

    「當然可以。」說完,常青直接將房子推倒,重新開始拼。

    常興時不時地看一眼,便又繼續工作。常興雖然分心,卻沒有因為分心而失手,也沒有影響進度。一個個木雕刻在常興的手裡,就仿佛是一種藝術一般。他的手法技巧,做得實在是分毫不差。

    「常興,我這裡的活就快做完了,你找到下家了沒?」鄧呈府問道。

    「沒呢。不急,慢慢來,總能夠接到活的。」常興說道。

    「我愛人說學校有一批桌椅板凳需要修繕,我覺得讓你去做那種活是對你手藝的侮辱。不過,我還是想問問你,看你是不是願意去做。」鄧呈府說道。

    「當然願意啊。這樣我們一家人還能每天一起去學校呢。」常興說道。

    「這倒是。那等我愛人回來,我跟她說一聲,讓她把這活留給你。」鄧呈府自然知道,現在的形勢,常興還就只能在東海做做手藝來維持生計。

    「好,太感謝了。」常興激動地說道。

    「其實,我真是有些舍不得你們走。可是我家就這麼大,就算你給我家添的家具再多,也沒地方放。常青將來必定是大才。你好好培養他。」鄧呈府的意思是說,你將來不能將他的聰明才智白白浪費掉。

    回去的時候,常興挑著一擔子工具,裡面還放這一個裝著積木的木盒子。常青用這些積木已經堆積出,很多種連積木盒子裡發說明書中都沒有的新奇建築。

    「青兒,你好厲害啊。別人都舍不得你回來了。要不你跟著別人住算了。」常興說道。

    「要趕也是把你趕出去,回去我就跟媽媽說去。」常青表示,我要告狀。結果被常興抓過去,在屁股上劈劈啪啪一通好打。

    吳婉怡見常興將工具挑了回來,便問道:「鄧家的家具做好了?」

    常興點點頭。

    「那你休息一段時間。你這一陣太累了。」吳婉怡說道。

    「不用,我不累。鄧老師說學校有一批桌椅板凳要修繕,要是我能夠接到這活,夠我干一陣的。」常興說道。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1-8 18:00
第297章 望夫成龍


        常興來到東海之後,活一直沒有斷,一單接著一單,一家人日子倒是過得安安穩穩,不說大富大貴,倒也是安逸。

    吳婉怡心中卻隱隱擔心,她剛認識到常興這個人的時候,常興是那種飄逸無拘無束的狀態,感覺他在仙基橋,完全是一種超凡脫俗的境界,要不然即便是常興救了她的命,也不可能讓她心動。

    但是自從常興與她結婚之後,尤其是有了孩子,常興就開始慢慢地趨於平凡。到現在,在他身上,吳婉怡看到的,就跟一個普普通通的木匠師傅一般。雖然他跟一般的木匠師傅是不一樣的,但是他的那種超脫已經看不到了。

    「想什麼呢?這麼晚還不睡?」常興將兒子弄得亂七八糟的玩具收拾到木箱裡,洗了個臉,回到房間,看到吳婉怡還靠在床頭沒有睡。

    「沒什麼。」吳婉怡搖搖頭,然後將被子掀開,讓常興上來,「常興,你還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麼?我是說你救我們之後,我經常去你家裡的那個時候。」

    「記得。」常興點點頭。

    「你跟那個時候完全不一樣了。」吳婉怡幽幽地說道。

    「哪裡不一樣?」常興笑了笑,也不在意。

    「哪裡都不一樣。那個時候,你跟村子裡的人一點都不一樣。別人為一日三餐忙碌著,每天重復同樣的事情,完全不知道生活的意義。但是你不一樣,你完全超脫於普通人。」吳婉怡說道。

    「怎麼突然想起了這個?」常興覺得吳婉怡有些奇怪。

    「我一直在想,你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是因為家庭給你的壓力麼?」吳婉怡回頭看了常興一眼。

    常興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看到你每天跟別人一樣為家庭奔波,我就感覺很心痛,真的,我不想看到你變得越來越平凡。你跟別人是不一樣的。是我把你拖累成這樣。」吳婉怡說道。

    常興握住吳婉怡的手:「別想這麼多。趕緊睡覺吧,明天你還得上學呢。今天,兒子說要跟我學手藝,拿起刨子幫我刨面板,可有意思了。」

    吳婉怡看了看常興,感覺有些陌生,突然發現跟自己睡的人似乎跟當初自己喜歡的人不是一個人一般。竟然有些失落,躺到了床上,側過身去,將背對著常興。

    常興能夠明白吳婉怡的這種感覺。他現在的心境與那個時候的心境已經不是同一個層次。以前是有些超脫出塵,而現在他收斂了他的鋒芒,身上仿佛一下子沒有了以往的光芒,一下子黯然無光。跟一個普通人一般。

    天一亮,常興便早早地將早餐准備好。一家三口人坐在餐桌上,吳婉怡欲言又止,三個人安安靜靜地吃早餐。

    「媽媽,你跟爸爸吵架了?」常青問道。

    「沒有,我們吵什麼架?」吳婉怡笑道。

    常興也笑了笑:「我們哪裡像吵架了?」

    「你們今天起來都沒說一句話。」常青說道。

    「沒有。」吳婉怡的情緒始終有些低落。

    吃過早餐,吳婉怡急著去學校趕課,常興與常青則一起去常興干活的地方。

    吳婉怡准備離開的時候,又轉回來向常興說道:「常興,我們找時間好好說說。」

    「嗯。你趕緊去上課吧,快遲到了。」常興依然很淡然。

    吳婉怡走後,常青便問常興:「爸爸,媽怎麼了?」

    「沒什麼啊?」常興說道。

    「我覺得媽媽今天好奇怪的,走的時候,都不跟我說話了。」常青說道。

    常興笑了笑:「原來是因為這個呀?」

    常興自然也看得出來吳婉怡最近的一些異常,其實常興不用問也知道原因何在。吳家是一個根源。沈竹茹肯定會想方設法利用各種方式去影響吳婉怡。另外吳婉怡在學校接觸的人多了,會不自覺的拿常興與別人去比較,對常興的要求自然比以前更多了。當然,常興並沒有懷疑吳婉怡變心了,或者有了什麼別的想法。

    過了幾天,吳婉怡又忍不住向常興說道:「常興,要不你也抓緊時間復習一下,參加一下高考吧?」

    「我要是也去讀書了,兒子怎麼辦?」常興問道。

    「如果你也考上了大學,我媽就不會對你有什麼想法了,把兒子放在我家,我媽肯定會很高興的。」吳婉怡說道。顯然,吳婉怡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解決沈竹茹不待見常興的問題。

    常興搖搖頭:「算了,你還是安心讀書吧。我就不去讀書了。」

    「為什麼?你要是有看不明白的,我可以輔導你。高中的知識其實並不是很難。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補得回來。難道你就想一輩子像過著現在這樣的生活麼?以後我們中間會讓別人看起來很怪異。你知道麼?」吳婉怡說道。

    「會讓別人看起來,覺得我配不上你?」常興笑道。

    「難道你一點都不在乎?」吳婉怡問道。

    「我們一家人生活,為什麼要在乎別人的目光呢?你現在變得跟以前不太一樣了?」常興有些不解。

    「你是不是覺得我變得功利了?我這麼做只是為我們的將來打算。你如果也考上了大學,將來我們兩個都有正式的工作。兒子也能夠過上更舒適的生活。你為什麼不就求上進呢?」吳婉怡說道。

    「如果我不上大學,你是不是就准備離開我了?」常興問道。

    「我是這麼想的麼?我只想你不用像現在這樣辛苦。以後,我們一家人可以更加幸福。你不是還想把師父接過來麼?如果你沒有固定的工作,將來怎麼將師父接過來?」吳婉怡問道。

    常興搖搖頭:「大學對於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出來的時候,師父總有一些讓我放心不下,說不定哪一天我就得回仙基橋照顧他老人家。」

    「不是說了把師父接到東海來麼?」吳婉怡生氣地說道。

    「他不會來的。葉落歸根,仙基橋才是他的歸宿。」常興嘆了一口氣。

    「那以後我們怎麼辦?一個在東海工作,一個在仙基橋,難道要過著牛郎織女一樣的生活麼?每年相會一次?」吳婉怡急出了眼淚。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1-9 09:38
第298章 富商


        「你去哪啊?」吳婉怡見常興往外走,連忙問道。

    「我出去走走。」常興說完就走了出去。

    「都這麼晚了,你去干什……」吳婉怡話還沒說完,常興已經走得不見蹤影了。

    吳婉怡愣愣地看著敞開的房門,走了出去,外面已經不見常興的蹤影。吳婉怡突然有些害怕,她有些擔心常興會一走了之,再也不回來。

    吳婉怡自然記得剛到仙基橋的時候,峰眉寨一直都是白霧籠罩,後來才知道常興當時就在白霧籠罩的峰眉寨山上的祖師廟裡。那個時候,常興對外界充滿了戒備,用大霧將自己完全隱藏在世外。如果自己將常興逼急了,他會不會再一次將自己隱藏在某個永遠無法找到的地方呢?

    「我是不是逼他逼得太急了?可是不這樣做,媽怎麼會真正接受常興呢?」

    「常興因為我,改變了很多,把自己差不多變成了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現在我還想讓他順著我意思去改變,確實有些要求過多。」

    ……

    常興從家裡走出去沒幾分鐘,吳婉怡心中的念頭無數。一會兒怪自己,一會兒又怪常興。可把常青給愁死了。

    「媽媽,你怎麼了?不是生病了吧?」常青用手在吳婉怡額頭上摸了一下。

    吳婉怡笑了笑:「媽媽生病了沒?」

    常青搖搖頭:「媽媽,我看你是病得不輕,連自己生沒生病都分不出來了。」

    吳婉怡咯咯笑著將常青捉過來,按在膝蓋上就劈劈啪啪地打了一通屁股。

    「媽媽,你發的麼子瘋呢?我關心你,你咋還打我的屁股呢?」常青也不哭不鬧,只是略作深沉的問道。

    「臭小子,你是打不怕了。」吳婉怡多打了兩下,才將常青松開。

    「媽媽,你莫老是讓爸爸干這干那的。你要是把我爸搞得煩了,說不定哪天他給我帶個小媽媽回來。那個小玲阿姨,每次來咱們家的時候,眼睛總是盯著我爸。」常青很認真地告誡吳婉怡。

    吳婉怡顯示噗嗤笑出聲來:「人小鬼大。你一個小屁孩懂什麼?你以為你爸爸是個寶啊,別人都那麼稀罕他?」

    不過話說完,吳婉怡心裡還真是有些打鼓了,感覺常青說的還真是那麼回事。當初在仙基橋的時候,常興把整個青年農場的人都給救了。女知識青年們晚上說的都是常興。潘小玲回城這麼多年,一直都沒聽說她談對像。這一次自己一家子找到潘小玲,潘小玲確實很盡心地幫忙。

    之前吳婉怡還以為潘小玲是看在與自己當年的革命情誼的份上,現在想來,這家伙莫不是看在常興的份上。

    想到這裡,吳婉怡有些坐不住了。常興剛剛出去干什麼了?吳婉怡連忙向常青說道:「兒子,咱們找找你爸爸吧。他人生地不熟的,晚上出去,可別走丟了。」

    「不能啊?我跟爸爸這些天都在這附近溜達。這周圍哪裡我們沒去過,他再傻也不可能走丟啊?」常青手裡拿著一本連環畫,看得正上癮,根本就不想出去。

    「你去還是不去?本來我准備買一套西游記連環畫給某人的。現在我想改變主意了。」吳婉怡扔出去一個誘餌。

    這誘餌對於常青來說,實在是太有誘惑力了,明知道是誘餌還是毫不猶豫地上了鉤:「媽媽,說好的,西游記連環畫。」

    「好好好,少不了你的。」吳婉怡說道。

    「媽媽,我們去哪?」常青問道。

    「你不是說你每天跟你爸爸在這外面溜達麼?你覺得他最可能去哪?」吳婉怡問道。

    「城隍廟。」常青說道。

    「你爸爸最近經常去城隍廟?」吳婉怡有些緊張。

    「是啊。不過爸爸沒進去,就在城隍廟周圍的巷子裡轉悠。那裡的擂沙圓好好吃,爸爸每次都給我買。」常青咕嚕咽了一口口水。

    「好吃鬼。」吳婉怡牽著常青的手往城隍廟一帶走去。

    卻說常青從屋裡走出來,只想到外面透透氣。這一陣,無論是吳婉怡,還是他自己,都有一點煩躁,動不動就會爭吵起來。常興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到了心靜如水的境界,但是在與吳婉怡爭吵的時候,常興發現自己的一潭水,竟然不在平靜了。

    「常興?」

    走出來沒多久,就遇見熟人了。

    常興抬頭一看,不遠處,潘小玲正在向常興招手。

    「你晚上一個人在這裡干嘛?」常興問道。

    「你自己不也是一個人麼?婉怡呢?她放心你一個人出來?」潘小玲笑道。

    「有什麼不放心的,難道我這麼大的人晚上出來還會走丟?這一帶我都已經熟悉了。你呢?這個時候怎麼還在這裡啊?」常興說道。

    「我跟你們已婚人士不一樣。你們一家人其樂融融,我一個人獨守空房,不出來走走,難道一個人躲在屋子裡悶死啊?」潘小玲笑得很爽朗。

    「對了,小玲,你回城這麼多年了,你怎麼一直沒找對像呢?以你的條件,找個合適的對像應該是不難啊?」常興不解地問道。

    「找個兩條腿的男人是很容易。但是找個可以放心托付終生的男人就不簡單了。你說對不對?咱們別站在這裡說話了,找個地方坐坐吧?」潘小玲說道。

    雖然東海是國內有數的大城市,但是這個年頭,到了晚上,街上也是很冷清,找不到什麼營業的場合。

    「都這會了,外面找不到落腳的地方了,不如去我家吧。」潘小玲說道。

    常興連忙搖頭:「不麻煩了。我出來溜達一下,還不回去,婉怡還真會以為我走丟了呢。」

    「婉怡媽媽現在是不是給了你很大的壓力?」潘小玲問道是。

    「有點。不過托你的福。我現在一直有活干,我們一家三口在東海的日子還過得下去。」常興說道。

    潘小玲點點頭:「但是,我見你好像心情不太好啊。」

    「真的沒什麼事。有些小問題,但是總能夠解決好。算了,我還是趕快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吧。」常興說道。

    潘小玲一直看著常興轉身離去,一直到常興的身影拐進了巷子裡。

    常興走了沒幾步,就碰到從家裡走出來的吳婉怡與常青。

    「你們兩個去哪裡?」常興問道。

    吳婉怡扭過頭去沒說話。

    「媽媽說怕你走丟了,帶我來找你呢。還說給我買西游記連環畫。爸爸,你老婆答應了的,你明天給我買回來。對了,還要給我買擂沙圓吃。」常青私自增加了項目。

    「我可沒答應給你買擂沙圓。」吳婉怡說道。

    「擂沙圓是我要爸爸買的。」常青說道。

    常興嘿嘿直笑,將常青提起來往肩膀上一扔,就讓常青穩穩地坐在了肩膀上。然後將吳婉怡拉到身邊:「回家去啰!」

    經歷了這件事之後,吳婉怡決定暫時不在逼迫常興考大學了。日子似乎又慢慢恢復了平靜。

    常興在東海接的第一單活的鄧家鄧呈府又專程找到了常興。鄧呈府對古文化頗有研究。這一次,鄧呈府家裡來了一個香江同胞,看到了鄧呈府家的那套家具非常感興趣。得知鄧呈府家的這一套家具不是古董,而是最近制作出來的新家具。便非常想打造一套類似的家具。

    東海市的領導當時也在場,對此事非常重視。本來東海市領導想讓東海家具行來承接這個任務,卻發現家具行的師傅根本做不出這樣的家具。只好讓鄧呈府聯系常興。

    「香江人要求很高,用的木料竟然都是金絲楠木。我看他是想享受一笑帝王待遇呢。你知道金絲楠木有多貴嗎?在香江,金絲楠木不說是價比黃金,但是絕對是非常貴重。金絲楠木的貴重是什麼概念呢?在古代,只有皇帝家才能夠用金絲楠木來做家具。」鄧呈府說道。

    「香江人這麼有錢?」常興吃驚地問道。

    「嗯。香江很富有。到處都是高樓大廈。這個賀家,是香江非常有名望的豪門。與國內的關系也不錯。要不然,也不可能來得了東海。你這一次給他做這一套家具,工資肯定比給我家做的時候高得多。賀成煜親口說有這種手藝的木匠如果在香江,做這樣一套家具的工錢至少是幾十萬港幣,甚至上百萬港幣。而且根本請不到有你這麼好手藝的木匠。」鄧呈府說道。

    「幾十萬港幣?」常興對錢的概念還是幾十塊,幾百塊。第一次聽到這麼大的數字,感覺有些茫然。沒辦法體會這個數字的巨大。

    「對,幾十萬港幣,至少相當於好幾萬塊錢。」鄧呈府說道。

    「這麼多?」常興驚呆了。

    「這算什麼?香江到處都是有錢人。對於賀成煜這樣的大富商來說,根本就是九牛一毛。」鄧呈府說道。

    「那可真厲害。」常興很快便又恢復了平靜。

    常興的這個變化讓鄧呈府有些意外。他沒想到常興能夠這麼快平復過來。

    「常師傅,你能不能現在跟我過去一趟?市裡的幾個領導還在等著呢。」鄧呈府說道。

    「那就去一趟吧。」常興點點頭。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1-11 09:52
第299章 成行


        走進鄧家,一個穿著極為考究的中年男子正端坐在椅子上。常興與鄧呈府進來,中年男子正在用手摩挲著一張椅子。這椅子就是常興做出來還沒兩個月的那一批家具中的一件。中年男子自然便是賀成煜。

    「賀先生,這位便是常師傅。」走進房子,鄧呈府便向賀成煜介紹道。

    賀成煜回頭一看,連忙站了起來:「常師傅,你好你好。幸會啊!我和鄧先生是好朋友,這一次來東海特地過來看鄧先生的。一進鄧先生的家們,就看到了你做的這套家具。說句老實話,第一眼看到這套家具的時候,我還以為鄧先生是將皇宮裡的家具搬到家裡來的。要不是鄧先生告訴我,這套家具是最近才制作的,我還真不敢相信。」

    賀成煜很熱情地走過來與常興進行握手。

    常興看了賀成煜一眼,賀成煜確實很有氣度,跟一般的商人不一樣。

    「常師傅,我手裡有批金絲楠木,正想找個師傅給制作成家具。只要有鄧先生家這套家具這個水准,我就非常滿意了。」賀成煜說道。

    「對不起,我不想去香江,所以這個忙我幫不到。」常興直接進行了拒絕時。

    「等等。去不了香江沒問題,我可以將木料送到東海來。你在這裡給我做成家具就成。不過做成成品運輸不便,很容易造成損壞。如果常師傅能夠去香江,那就再好不過。」賀成煜連忙說道。

    「常師傅,先別拒絕。你回去好好考慮一下,再做決定。賀成煜先生是我的好朋友,他也為我們國內做了很多事情。賀成煜先生來東海市,非常受重視。所以,我希望常師傅能夠好好考慮一下。」鄧呈府說道。

    「常師傅,你聽我說。在香江,這種古典家具,尤其是能夠制作得如此精美。在香江是非常值錢的。像這麼一套家具,可以放到香江的拍賣行去拍賣,賣出上百萬的價格都不會稀奇。」賀成煜連忙補充道。

    「這麼貴?」常興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情,自然是萬分吃驚。

    「是有些貴。」賀成煜笑了笑,與鄧呈府對視了一下,「但是,這種藝術品萬金難求。亂世黃金,盛世古董。將來這些東西還會更貴。」

    鄧呈府也說道:「對啊。在歐美國家,一幅名畫,動輒百萬,甚至上千萬。人家那可是美金、英鎊。比咱們人民幣還值錢。但是我相信,將來我們國內,這些藝術品的價值也會越來越高。」

    「所以說,如果常師傅去香江,肯定會非常受歡迎。大有前途。」賀成煜說道。

    「我家人在東海,我不會去香江的。」常興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常師傅,你先不忙著拒絕。你就算不准備去香江發展,幫我一個忙,去香江一趟,幫我制作這一批金絲楠木家具怎麼樣?」賀成煜見常興如此堅決,只能退了一步。

    「以你的手藝,一批家具也要不了太長時間。你去香江做一批家具,比你在東海做一年的家具賺得還要多幾倍。這樣你就能夠輕松地在東海生活了。對了,你戶口還在鄉下吧。賀先生是東海市高層領導很看重的客人,如果你能夠滿足他的要求,賀先生可以幫你向市裡領導說話,把你和你小孩的戶口遷到東海來,根本不是問題。」鄧呈府多少聽說了一點關於常興一家三口的事情。像常興丈母娘沈竹茹這樣的勢利眼在社會上也不是少數。

    常興有些猶豫,他依然在擔心他如果去了香江,常青不知道該怎麼安排:「我要是走了,我兒子沒人照看。我妻子現在還在大學讀書呢。」

    「這好辦,你可以帶著令公子一起去香江。我專門請最好的家庭教師幫你培養令公子。」賀成煜立即說道。

    「對啊,香江那邊家庭教師的素質非常高。像賀先生這樣的上層精英,從小接受的都是家庭教師的精英教育。」鄧呈府說道。

    「這事我也得回去和我妻子商議一下才能夠做出決定。」常興說道。

    「好。這麼大的事情,自然不能夠這麼快就做出決定。回去和你妻子商量,這也是人之常情。常師傅,我對你是非常有誠意的,我還要在東海待幾日,希望常師傅能夠盡快做出決定。」賀成煜說道。

    常興也沒在鄧呈府家裡吃飯,急急忙忙趕回了家。常青單獨一個人待在家裡,雖然他非常懂事聽話,常興還是不太放心。回到家裡的時候,看到常青依然在堆積木,將堆好的積木拆下來,又堆積成另外的造型。幾乎每次最後堆積出來的建築完全沒有重復的。

    「兒子,肚子餓了沒?」常興將一個牛皮紙袋在常青面前晃動了一下。

    常青立即興奮地跳了起來:「蔥香豬油餅!太好了!」

    常青立即撲了上去,想從常興手中將蔥香豬油餅搶走,常興就在最後瞬間將手高高舉起,讓小家伙撲了一空。

    「給我。」常青高高地跳起,可是依然夠不著。

    常興嘟起嘴巴,快要生氣的時候,蔥香豬油餅卻送到他的手上。

    「爸爸是個大壞蛋!」常青罵了一句,就抱著蔥香豬油餅跑開到了一邊。

    「那我以後還要不要帶好吃的回來呢?」常興自言自語地說道。

    「要,要,當然要。」常青連忙跑過來,抱住常興的大腿使勁的搖。

    「好好好,以後還給小饞貓帶好吃的回來。」常興說道。

    小家伙一聽到「貓」字,竟然一下子眼淚巴巴的。

    「怎麼了?蔥香豬油餅不好呷?」常興有些奇怪。

    「我想師祖了。還有老貓、大黃。」常青抱著蔥油餅哭了起來。

    「我也想啊。但是,如果我們回去了,媽媽就一個人在東海了。你外婆那麼凶,以後誰來保護媽媽?」常興問道。

    「外婆真是一個老妖婆。爹你不是會法術麼?把那個老妖婆滅了算了。」常青說道。

    「臭小子,小心被你媽媽聽到揍你。以後不能這麼說話,曉得麼?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懂。」常興說道。

    「爸爸,你每年教我樁功,什麼時候教我法術啊?」常青問道。

    「等你什麼時候練會了樁功再說。」常興說道。

    「可是我覺得我的樁功已經練得很好了呀!」常青說道。

    「還不夠。就算樁功練成了,還要等。」常興說道。

    「還要等?等到什麼時候?」小家伙氣嘟嘟地說道。

    「等到你能夠明辨事理的時候。道德經你背下來了麼?」常興問道。

    「背道德經做麼子?」小家伙問道。

    「修身養性。你現在的性子,教會你道術,反而是害了你。道術只是小術,你修了小道,反而會了大道。」常興說道。

    吳婉怡晚上回來得有些晚,飯菜都快涼了。

    「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常興問道。

    「今天學校裡搞學術活動。常興,你們以後別等我吃晚飯了。我可能會多參加一些學校裡的活動。我以後想住在學校宿舍裡,這樣可以更方便學習。不然,經常不參加集體活動,也不像話。而且學習也很緊,以後晚上都可能要上課。來來回回跑,挺不方便的,以後我准備周末再回來。」吳婉怡說道。

    「一周就回來一天啊?」常興問道。

    「你以為我不想天天回來啊?我也想天天看著兒子和你。可是學習壓力太大了。我再這樣下去,跟不上班上的同學了。」吳婉怡說道。

    「其實,我也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常興說道。

    「什麼事情?」吳婉怡問道。

    「曹主任愛人鄧教授來找我了。他有個香江朋友,是香江的富商。最近來了東海,在曹主任家裡看到了我做的那套家具。想請我去香江給他做家具。」常興才說道這裡,就被吳婉怡打斷了。

    「那怎麼行?你要是去了香江,兒子誰管?」吳婉怡本能地有些擔心。

    「兒子不用擔心,我帶過去。那個富商說專門請家庭教師管。我只需要專心地給他家做家具。本來我還有些擔心你,但是你剛才說你現在學習壓力大。那正好你安心地去學習,我帶著兒子去香江攬活。」常興說道。

    「那我要是想看兒子了,怎麼辦?」吳婉怡慌了。

    「我是去香江攬活,做完這單活就回來。人家香江的富商說了,他會跟市裡的領導說話,讓他們照顧我們一下,把我的戶口遷到東海來。這樣以後我們一家子住就沒了後顧之憂。」常興說道。

    「那你,那你准備什麼時候走?」吳婉怡有些慌亂。

    「還不知道。應該很快了。」常興說道。

    「我要是不讓說你去呢?」吳婉怡說道。

    常興靜靜地看著吳婉怡,沒有回答。

    「我知道最近因為家裡的壓力,我心裡是有些亂,對你發過脾氣。但是我從來沒有動搖過。」吳婉怡說道。

    「我也沒有。我也相信你不會。但是我想給兒子一個穩定的生活。這房子不是咱們的,說不定哪一天就收走了。到那個時候,難道讓我帶著兒子回仙基橋?雖然我願意回仙基橋,兒子也願意。但是我們不想讓把你一個人放在東海。我是這個家裡的男人,我得撐起這個家。」常興說道。

    「早知道我就不考大學了。我們本可以在仙基橋過幸福安穩的日子。」吳婉怡幽幽地說道。

    「這樣也好。兒子總是要出來看一看世界的。我們不能把他的眼界局限在仙基橋。」常興說道。

    第二天早上,吳婉怡有些不大願意去學校,她生怕她去了學校,常興父子突然離開,將她一個人孤零零地留在東海。

    賀成煜的手腕確實很厲害。第二天就有人來到常興的住處。是東海市的政府官員與幾個街道干部。

    「常興同志,你家的情況我們已經做了了解。你們一家三口的情況非常特殊。吳婉怡同志響應國家上山下鄉的號召,在農村待了多年。現在通過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學,重新回到東海。按說你們一家人到東海來,也是理所當然的。但是你們的戶口還在農村。市裡領導了解到你的情況之後,決定特事特辦,解決你與你兒子的戶口問題。另外市裡將你們現在住的地方分給你們居住。戶口問題,市裡將派人幫你去辦好。希望你協助市裡接待好香江同胞。」一個干部模樣的中年男子還算客氣的將市裡的精神下達給常興。

    常興還真是沒想到賀成煜竟然如此有誠意。但是常興也知道,人家下這麼大的本錢,所求必然不小。此行去香江,只怕不會很快回來。

    吳婉怡這一天在學校完全神不守舍,早早地就回到了家裡。

    常興將今天的事情向吳婉怡說了說:「現在這情況,我就是想不去都不行了。」

    吳婉怡沒說話,捂著臉伏在腿上,仍憑長發形成的黑色瀑布將自己籠罩住,身體不停地抖動。

    「一套家具而已,要不了多久我就回來了。」常興說道。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人家花了這麼大的力氣,不可能讓你這麼快回來的。」吳婉怡說道。

    「你說你,你昨天還說學習壓力大,要住到學校去呢。我跟兒子去香江一陣子,你不正好可以安安心心地學習麼?」常興說道。

    「人家是說氣話的,你看不出來麼?你這一陣老是氣我。我說一句氣話都不行啊?」吳婉怡說道。

    「那要不我回絕了算了。大不了我們不要東海的戶口了。」常興說道。

    「你傻啊。好不容易才把戶口轉過來。你去香江做幾個月,比你在東海干幾年還賺得多。市裡領導還這麼重視。你怎麼能夠不去?你要是不去,這房子肯定會被公家收回去,以後我們一家子住到哪裡去?」吳婉怡說道。

    「那怎麼辦?」常興苦笑著說道。

    「去吧。這一陣我住回學校去了。等你們回來,我在住到這裡來。」吳婉怡說道。

    第二天上午,一輛在東海也非常少見的錚亮的黑色轎車停在了常興一家居住的房屋下面的馬路上。常興一家三口站在路邊,常興拿了一個工具箱和一個行李箱。賀成煜派來的人幫常興將工具箱與行李箱放入車的尾箱裡。然後讓常興父子上了車。

    就在常興牽著小家伙的手准備上車的時候,吳婉怡追上來將兒子緊緊抱住。

    「到了那邊,要聽爸爸的話。媽媽會經常給你們打電話的,曉得麼?」吳婉怡泣不成聲。

    「婉怡,你一個人在這邊,自己照顧好自己。」常興說道。

    「知道,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兒子。」吳婉怡將常興父子的衣服整理了一下。

    「常師傅,我們還要趕飛機。領導讓我們要抓緊時間。」司機很擔心這一家三口說起來沒完,影響上級領導交給他的革命任務。

    「好了,你們走吧。我今天就住到學校裡去了。」吳婉怡松開兒子,又將常興衣服上的褶皺整理了一下。

    常興父子上了車,汽車呼嘯著而去,吳婉怡的心也似乎跟著汽車離開了,整個人空落落地站在馬路上。

    一片樹葉從樹上掉落下來,在空中飄飄搖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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