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重生之俗人一枚 作者:瞎半身 (已完成)

 
regn13 2018-7-16 22:06:0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2 158881
regn13 發表於 2018-7-16 22:06
21, 黎明德

    雖然在借錢的過程中出現了一點小小的波折,但好在結果不錯,甚至還超出了預期,至此,王勃那顆一直不太踏實的心總算篤定了下來。這兩天,他雖然一副安然若素,勝券在握的模樣,但內心深處還是有一種“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的想法,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畢竟,這是上千元的借款,對於像城裡大姑大姑父一家來說或許是無關痛癢的小錢,但是對於面朝黃土背朝天,靠老天爺賞飯吃的舅舅娘娘們而言,也是需要近半年的口攢肚挪,才能湊得齊的。小姑父雖然在做生意,而且還是他們村的村長,但坦白講,他那個生意,說白了也就比那些收爛荒的,收廢舊物品的人好一點點。而村長,說起來好聽,其實也沒兩個錢。老鄉們太窮了,村裡沒什麼企業,都在土裡面刨食,油水,外快之類的不能說完全沒有,但也相當的有限。小姑父這個村長跟七八年後那些位居城鄉結合部,開發區有大量廠礦和企業的村長是完全沒有可比性的。

    而王勃,也再一次體驗到了什麼叫“一方有難,八方支援”,更是通過上下午強烈的對比,明白了什麼是“*********人生中的很多道理雖然很多人都聽過看過和讀過,但卻不一定親自經歷過。這期間的感受和個中滋味,那是相當的“有味道”的。

    這天晚上,王勃的大姑父黎明德應酬完回來,便聽到女兒和妻子擺起王勃兩爺子來借錢的事。

    “爸,你還不曉得,我那個表弟我以前還真是小看了他!成熟慘了!而且很有想法,根本就不像還在讀書的中學生!媽,如果王勃沒吹牛真能弄出一碗味道好的米粉的話,我覺得咱們應該支持一下。四中邊上那個‘圓圓蛋糕店’我見過,位置絕對算得上是一個黃金位置,只不過那老闆兒的定位出了問題,不應該去賣蛋糕。”

    今天的王勃可以說讓黎君華刮目相看,完全顛覆了他在黎君華心目中的固有印象木訥,寡言,靦腆,跟其他那些農村親戚們的小孩兒差不太多。在王勃和小舅舅離開後,她又將跟王勃見面的情形前前後後的回憶了一遍,越想便越覺得那小子有些不簡單。

    特別是黎君華原本認為的,在看見自己的父親在大姑那裡吃了憋後,為了他的前程,王勃肯定會卯足力氣,費盡口舌的去遊說自己的老媽,等到了最關鍵的時候,自己就出場,幫他說兩句好話,送他個順水推舟的人情。但那小子的反應卻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叫上小舅,直接告辭走人了。

    “他不是來借錢的麼?錢沒借到,開不成米粉店,他以後讀大學的學費就懸了。看那小子那副滿懷豪情,志在必得的樣子,應該全力以赴,破釜沉舟的去爭取才對啊!不應該這樣虎頭蛇尾啊?!”黎君華想了半天,也猜不透“那小子”的想法,“莫非,真的如他所說,大姑這裡借不到,就去找他的那些舅舅娘娘借?但萬一還是借不到呢?五千元,對那些農民來說可不是小數啊!”

    因為自己的父親和母親都是從農村裡面出來的,黎君華自然有很多農村的親戚。她十分清楚這些農村親戚們都是一副什麼德行一個二個,無不想巴結,討好自己全家!平日裡,看似慇勤的給自家送點什麼蔬菜,雞蛋,大米之類的農產品,其實卻想以小博大,從自己家拿回更多的東西:

    好吃的,捨不得買或者根本就買不起的菸酒,水果,糕點;自家淘汰的家具,家電;不穿的舊衣服,舊鞋子。比如自己那小舅舅,幾乎就把自己一家的舊衣服舊鞋子全部給搜刮走了!有時候,她甚至還發現王勃那個不起眼的男生竟然穿著自己以前穿過的運動服和衛衣!天啊,這些都是女生穿的衣服耶,他一個男生穿在身上,就不感到害臊嗎?

    “呵呵,是不是喲?吉昌那兒子還有那個手藝啊?看不出來嘛!不過他又是從哪裡把這個手藝學來的喃?”黎明德“呵呵”一笑,用紙杯給自己泡了杯別人送的龍井茶,一屁股坐在客廳中央的皮沙發上,舒舒服服的靠在了上面。

    “吉昌說是王勃他一個開米粉店的同學母親教他的。但我覺得不太可能。這個東西,一般人哪個教你哦!除非花錢去學!但是哪怕花錢去學,一般人也不得把真本事教給你,壓箱底的看家本領肯定是要留一手的。不然教會徒弟,餓死師傅,人家還吃啥子?”王吉鳳搖了搖頭,說道。今天上午,王吉昌和王勃兩爺子不吃而別,讓她這個當姐姐和當大姑的感到有些過意不去,但不是因為借錢,而是因為沒讓兩爺子留下來吃中午飯。在借錢這一問題上,王吉鳳並不覺得自己有任何的過錯。

    “媽說得也是哈。非親非故,哪個會輕易的把真傳告訴你喲!”穿著一件黃色T恤,套著條女式粉色短褲,露出一雙修長雪白大腿的黎君華蜷縮在沙發的一角,接口道,“不過媽,說不定是人家王勃自己研究出來的喃?這傢伙今天給了我太多的驚奇,我倒是有點看不透他了。”

    “研究?就當是做題啊!秘方是有那麼好研究的嗎?”王吉鳳駁斥女兒的話道,“我看,很有可能是王勃的確是有個開米粉店的同學,人家也的確告訴了他一點東西。但他如果指望就憑這點皮毛就可以在四方城裡頭混,那他還差得遠!城裡面不比農村,這兒的人嘴刁得很,味道不好吃,哪個買你的賬喲!”直到現在,她還是覺得自己弟弟想去開米粉店太過兒戲,簡直就是想當然。

    “對頭,四方人嘴巴刁得很,味道不好沒得好多人去吃!”對這一點,從小一直生活在四方的黎君華絕對有發言權,不過跟自己的父母唱反調一向是她的愛好,“但是媽,既然舅舅開了口,而且王勃還跟著來的,你一口就將人家拒絕了,你是不是做得也太……那個了?你不給舅舅面子,也要給人家王勃一點面子噻!你今天這個義正言辭,毫無商量的態度,人家王勃聽了咋個想?爸,你說是不是?”黎君華將目光看向他父親黎明德。

    “呵呵!嗯!對!你媽在這個事情確實有些欠考慮!太過武斷了!不管人家的生意最後成不成,既然開了口,看在曾凡玉的面上你多少也應該表示一下的。”黎明德還是一臉笑呵呵的,黎君華是黎明德的掌上明珠,從小就寵愛非常,在黎君華面前,黎明德很少有不面帶笑容的。

    “就是嘛,媽,一千兩千,多少你還是應該表示一噻!一毛不拔,太不近人情了!”黎君華附和他爸的話道。

    “耶,你兩父女今天晚上是咋個了?開批鬥會嗎?我還不是為他們好!不想他們把錢拿去糟蹋了,這難道也有錯嗎?”見兩父女都在針對自己,王吉鳳開始不滿了,頗感有些委屈。她原本就對沒把弟弟和侄子留下來吃飯感到有些歉疚,晚上還被丈夫和女兒一致的“聲討”,把心一橫,乾脆的道:

    “你兩父女站著說話腰不疼!好,既然你們想充大方,想當好人,我明天就去取五千塊錢給王吉昌拿去!”

    黎明德也就就事論事的說說,哪是真想拿錢出來,他怕妻子賭氣之下真去取錢,趕忙站起來勸道:

    “你看你,我和華華不過是就是論事的說說,你還當真了!聽了你們講了那麼多,老實說,我也覺得開米粉店這事不怎麼靠譜你弟弟連作為農民的本分種莊稼都種得一塌糊塗,你叫他去做生意,那跟把錢往火裡扔有什麼區別?”黎明德開始附和妻子的意見,然後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既然吉昌親自來開了口,而且王勃也跟著一起來了,我看他們一家人肯定是下定了決心的。他們即便不在我們這裡借,也會向其他親戚朋友開口。五千元就不必了,那是害他們。就一千嘛,就當是你這個當姐姐的心意!”

    “這個我同意!”黎君華舉手附和,“不過媽,你也不要明後天就去取錢,先等一段時間,我估計舅舅向他們的那些親戚朋友借錢也不是那麼好借的,等過段時間他們到處碰壁後,你再把錢送過去。”

    “華華的這個意見好!吉鳳,你就按照華華的意見辦!一個星期後,給你弟弟把錢拿過去!”黎明德一錘定音,做了總結陳詞。

    lt;ahref=gt;lt;/agt;lt;agt;lt;/agt;
regn13 發表於 2018-7-16 22:06
22,好事就在忙高上

    大姑大姑父表姐一家晚上會發生什麼故事,王勃不清楚,也不關心。在外婆家和舅舅舅媽,娘娘姑爺們其樂融融的吃過一頓還算豐盛的晚飯,王勃就載著自己的母親和父親一起回了家。在回家的路上,母親原本不願意累著自己的兒子,想坐王吉昌的自行車,但王吉昌喝了酒,有著前世的無數次的前車之鑑,王勃哪裡敢冒這個險,自告奮勇的堅決要“盡孝道”。曾凡玉面上無奈,但心頭卻比吃蜂糖都還要甜。

    回到家,王勃去井口打水洗過腳,又刷了牙,給父母道了聲“早點休息”後,就徑直回自己的臥室了。他還是不怎麼喜歡看書,不論是初中的教科書還是高中的教科書,對他這個過來人來說既無用又無趣。然而現實比人強,儘管討厭,為了盡快的追上進度,王勃也只得咬牙切齒的炒起陳飯來。

    昨晚初一的數學他用了兩個小時複習完,今晚初二的數學卻整整耗了他三個小時才勉強過了一遍,因為跟初一單純的《代數》比起來,初二還多了一個叫《幾何》的東東。因為學過一次,而且也是一些最基本的常識性知識,王勃理解起來毫無壓力,但是裡面的一些定理公理因為太久沒有接觸,陌生得厲害。三個小時的時間也僅僅夠他走馬觀花的過一遍,有個整體的印象,要想融會貫通,成為解題高手,恐怕還得費個四五天的時間。

    複習完初二的數學,王勃又將高一的英語過了一遍。不論單詞還是語法,還是簡單得要命。

    “唉,要是高考只考語文和英文那該多好了!”王勃把高一的英語扔到一邊,發出一陣感嘆,看了眼重疊在書桌上的那一摞起碼有半米高的,涵蓋了從初一到高一,從語數外到物化生的所有教科書,毫無由來的,便打了一個哆嗦!

    至於那勞什子“歷地政”,王勃高中念的是理科,高考又不考,看那玩意兒幹啥?自我洗腦?他還沒瘋!

    高一的英語看完後,時間就到了十二點。王勃也就熄燈睡覺。至於挑燈夜戰到凌晨一兩點這種“蠢事”,王勃是不準備再幹一次了!

    第二天,幾乎是前腳挨著後腳,王勃的舅舅和娘娘們,帶著錢,來到了王勃的家中。王勃一邊收錢,一邊打算給舅舅娘娘寫借條,但他剛一提出,還沒開始實施,就受到了大家毫不留情的反對和指責:

    “寫啥子借條喲!勃兒,你把舅舅們當成是啥子人了喲?”大舅舅一臉的不高興。

    “就是,要啥子借條嘛!寫借條就見外了哈!”二舅舅跟著道。

    “勃兒,莫非我們還怕你不還嗎?”三舅舅也跟著說。

    “……”

    面對舅舅們和娘娘們的一致“聲討”,王勃只得虛心受教,輕輕的扇了自己兩個嘴巴:

    “舅舅,娘娘,我錯了。你們的大恩大德我王勃永遠銘記!勃兒在這裡也不說什麼大話,只說一句:以後你們誰有啥子難處,直管找勃兒開口。如果到時候勃兒有任何推脫,天打雷劈!”

    “瓜娃娃,說啥子怪話!不准說怪話!”二娘嗔怪的看了王勃一眼,說。

    “就是,大白天的,賭啥子咒嘛!又不是啥子大不了的事!勃兒,這個錢,你小姑爺也給我說了,你也用不著急著還,等你們生意走上正軌,賺了錢後再還不遲!”幺娘也跟著安慰道。

    “……”

    其餘幾個舅舅聽了王勃鄭重其事的話,也跟著勸說,叫他放寬心,不要有啥子負擔,以後好好的跟父母一起經營。

    王勃本就是一個淚腺有點發達的人,平時聽到一首好聽的歌,或者看了一部感人的電影,他都會經常落淚;現在聽著親戚們一句句暖人心的話語,他就覺得自己的鼻子開始發酸,很想再說幾句深情之語,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兄弟姐妹一大早就兌現承諾,給自家送錢過來,母親曾凡玉自然是喜出望外,高興又感動。於是,她便叫大夥兒留下吃中午飯,她馬上就叫王勃去化龍橋買菜。

    可王勃的舅舅娘娘們一聽說吃飯,卻一致的擺手拒絕,沒等自己的姐姐和外甥再次挽留,全都站了起來,抬腳朝外走,任王勃一家如何挽留,都沒留住。很快,前不久還顯擁擠的堂屋,一下子變得寬敞起來,舅舅舅媽們跟來時一樣,一個接著一個,須臾之間便走得乾乾淨淨,只留下小舅的一句話在王勃的耳邊不斷的迴響,經久不息:

    “勃兒,你的米粉店開張後不要忘了告訴我們喲?到時候我們都過來給你扎場子!”

    “老三他們也真是,飯都不吃!”看著妻子娘家人離去的背影,王吉昌有些悻悻然,他還打算今天中午再好好的喝一頓呢。

    “勃兒,你可要記住你們這些舅舅娘娘們的恩情,千萬莫忘了。”曾凡玉提醒王勃道。

    “放心,媽,不會忘的。”王勃握著手裡的一大摞青票子,輕輕的說,同時一個聲音在心間響起:

    小娘,小舅,二娘,上輩子,我虧欠你們甚多,沒來得及有什麼表示就匆匆離開了人世間;這一世,無論如何,我定會好好的報答你們!

    為了防止中途有什麼變化,早日落袋為安,親戚們一離開,王勃就催促王吉昌和自己馬上進城去跟圓圓蛋糕店的老闆簽合同。

    “不是說三天之內嗎?咱們用得著這麼急嘛?我看不如吃了午飯再說,或者乾脆明天再去簽。好事又不在忙高上。”王吉昌明顯的不樂意,他還打算現在去肖三娃店子上去搓兩圈麻將呢。

    王勃真想上去扇自己的老子一巴掌,要不是自己還沒滿十八歲,無法自己去簽合同,他根本就懶得理王吉昌,於是,王勃只得按下心頭的怒氣,儘量心平氣和的道:

    “爸,有一點你搞錯了,現在這個社會,好事全都在忙高上。你不忙,你不快,該是你的機會,最後有可能都會因為各種意外落到其他人的腦殼上而跟你失之交臂。那個圓圓蛋糕店的位置,經典得很,不論是開小吃店還是開文具店,對咱們這種人來說,都是一個一等一的好買賣,一旦錯過,八輩子都找不回來。”

    王吉昌還在猶豫,曾凡玉聽自己的兒子這麼一說,卻是急了,也跟著勸道:“吉昌,那你就趕快跟勃兒去把合同簽了吧。早點把這房子租下來,咱們也好早點開業賺錢。凡繡他們雖說叫咱們不忙還錢,但這麼一大筆錢背在身上,總不是辦法。還是要早點還給他們。”

    “好好好!我真是服了你們兩娘母了!又不是餓死鬼投胎,急啥子嘛急?!定金我都交了,我就不信哪個還敢給我奪脫!”王勃剛才的那番說辭,沒什麼見識的王吉昌心頭其實也挺急的,但礙於當老子的面子,又拉不下臉承認,只有打腫臉裝胖子無理取鬧的強硬下去。

    但是,他那強硬的形象在前世或許對王勃有著某種程度的威懾作用,這一世,王勃就直接當放屁了。

    “媽,爸不願意去就算了。我們兩個去。你把你的身份證和戶口簿帶上,簽完合同我們就去工商局辦理營業執照。”王勃也懶得跟這種拖拉疲沓,毫無事業心的人磨嘰浪費時間,直接叫上自己的老媽帶上相關證件走人了。

    王吉昌看著遠去的兩娘母,臉色黑得彷彿煤炭,心頭有一股無法發洩的鬼火。

    “我****先人板板喲!”王吉昌仰天罵出一聲,隨即不甘的推出放在屋簷下的自行車,“邦”的一聲鎖好門,使力的朝前面的兩人追去。

    王勃離家後十分鐘,一個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少女提著一個口袋來到王勃的家門口,卻發現這裡門窗緊閉,裡面人影全無。少女的臉上閃過一絲失望,慢慢轉身,離開了。

    感謝“風兮雲兮塵飛揚”,“科****”兩位書友的打賞!

    謝謝了哈!
regn13 發表於 2018-7-16 22:06
23,塵埃落定

    成績差得掩面,求推薦和收藏!

    這個世上,只要錢到位,很多事情就好辦得很。有了從親戚們那裡借來的款子,加上生意做得要死不活的蛋糕店老闆早就想將這個每天虧錢的包袱甩出去,雙方一個急著租,一個急著甩,可謂一拍即和,在王勃一家人來後不到兩個小時,雙方便在房東的見證下籤了轉租合同。

    簽合同時發生了一個小插曲。當蛋糕店老闆把一式兩份的轉租合同簽完字,又按了手指印,準備讓王勃這邊簽的時候,王吉昌挽起袖子,興匆匆的就準備上去簽字畫押,留下自己的大名時,王勃卻喊了一聲“慢!”

    “媽,你去簽字!爸,你去幫劉娘他們搬一下東西。”王勃喊住躍躍欲試的王吉昌,將自己的母親推了上去。

    “啊,我簽字?我不會寫字啊!還是喊你老漢兒簽吧。”曾凡玉本能的拒絕。

    “寫不來字直接按手印就行了。”趁王吉昌發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時候,王勃乾脆拿起母親滿是老繭的右手,分出拇指在紅色的印泥上按了一下,扯過兩份合同,直接在乙方的位置上“啪啪”的按下了兩個指印!

    不是王勃枉做小人,有什麼二心,而是繼父王吉昌這個人根本就不值得信任。前世發生的一系列事實清楚無誤的告訴了王勃:家中不出什麼事還好,一家人也能得過且過,王吉昌對王勃雖談不上有多好,但總還過得去;可一旦出事,王吉昌自私自利的本性馬上就會發作,連考慮都不帶半點考慮的。

    前世,母親走後,王吉昌不到一個月就有了新歡,跟離家不遠的一個死了男人的寡婦住在了一起,根本就不考慮自己這個跟他同甘共苦20年的繼子的感受。王勃結婚的時候,母親給他置辦了一整套床上用品,這些東西,在母親走後,全都放在了小舅那裡,結果,卻被王吉昌找了個藉口,直接拿到了新婦家中,兩口子自己享受起來。

    一床被子,放在平時,王吉昌蓋了也就蓋了,王勃不會在乎;然而,母親才被他摔死沒多久,自己都還沉浸在無盡的悲痛之中難以自拔,王吉昌便置那個風雨同舟二十年被他活活摔死,連遺言都來不及跟自己的兒子說一句的女人於不顧,另尋新歡,還將母親留給他的為數不多的物品挪作他用,此情此景,王勃怎能不憤怒?不絕望?

    不久,王勃買的房子開始接房,接了房的王勃也準備裝修,以便能早一天搬離那個寫在妻子名下,卻經常被妻子提醒這房是她母親出錢買的,並不屬於她的那個讓王勃絲毫感受不到任何家的溫暖的所謂的“家”。於是,王勃便打電話給繼父,想讓繼父來雙慶幫自己守一下裝修工地,因為他自己白天要上班,一週也只能休一天假,沒什麼時間去忙裝修。

    但王吉昌怎麼回答?他直接說他現在在上班,很忙,走不開,讓王勃自己想辦法。天啊,王勃和王吉昌生活了二十年,就沒見他有真正忙過的時候!

    這個時候,王勃對於這個讓自己痛失了最重要的人而自己卻無任何愧疚的男人,心若死灰,完全的絕望了。

    正因為前世的那些不堪回首的經歷讓王勃十分的清楚王吉昌的本性和為人,他還怎麼敢讓他去簽字?

    不僅這次他不會讓王吉昌簽,以後買房,買車,凡是涉及到產權和歸屬權的的所有的簽字,他都不會讓王吉昌碰一下!他要遏緊王吉昌經濟的咽喉,絕不給他任何產生二心的機會。王勃之所以不在乎王吉昌能否在他姐那裡借到錢,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便在於此

    既然這錢是母親的娘家人出的,那麼對不起了,於情於理都應該讓母親來簽這個字!

    曾凡玉心思單純,自然看不出王勃心頭的小九九;王吉昌雖然對繼子的行為有些疑惑,但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真正的原因。他只是對繼子打斷自己的行為有些不滿,覺得這個越發成熟,越發英明的兒子最近兩天似乎越來越有主意了,也越來越不將自己放在眼裡了。

    “既然你要你媽簽,你當初就不要喊我進城噻!”王吉昌低聲抱怨著,有外人在,他也不好發作,悻悻的跑去幫蛋糕店老闆搬東西去了。

    蛋糕店的女老闆一得知今天就可以簽合同,進行租賃交接,她是一天也不想多等,給房東一打完電話,就打電話給家裡的老公,讓他找輛小貨車過來搬店裡的東西。等她老公領著司機過來時,雙方正開始簽合同,王勃一看,得,也不用找其他理由了,正好可以借此把躍躍欲試,準備簽字的繼父支開。

    合同簽完,錢款付清,女老闆就把鋪面卷閘門的鑰匙給了王勃。

    而在王勃一家人齊心協力的幫助下,蛋糕店裡的一應什物,也很快被裝入了小長安的貨廂。

    “就這樣吧。謝謝你們的幫忙!預祝你們的生意興隆,開張大吉哈!”女老闆向王勃一家人道謝,一人遞了瓶飲料,然後揮揮手,坐進小長安的副駕駛,就此別過。

    “勃兒,這個鋪面從此就屬於咱家的了吧?”看著眼前這間已經變得空空蕩蕩,前後加起來足有三十個平方的門面從此就屬於自己一家人的了,母親還有些不敢相信。

    “嗯,媽!從今天開始的兩年半,一直到你兒子高中畢業,這間鋪面都是咱們的了!”王勃將鑰匙放到母親手上,肯定的道。

    “說啥子傻話!錢都給了,合同都簽了,不是我們的,還能是誰的?”王吉昌鄙視的看了曾凡玉一眼,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對於剛才沒能簽到字,他心頭還是有些不爽快。

    “哦!是這樣的嗦?那就好!那就好!”曾凡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走近屋內,一邊打量,一邊問王勃,“那勃兒,接下來咱們是不是該去買桌子板凳,還有冒米粉的東西了?”

    “不急,媽。我們先去一下工商局辦理營業執照,然後再去家具市場和農貿市場選廚房器具。清單我已經列好,咱們只需要照單子抓藥”

    “喂,請問一下,你們這個鋪面是不是要出租?”就在王勃說話時,一個帶著眼睛的中年男人走到門口,開口問道。

    “不好意思!這鋪面已經租出去了。”王勃看了眼眼鏡男,心頭卻翻起了滔天大浪,心道一聲好險,幸好老子下手得早,不然這鋪面說不定就改名換姓了。

    “啥子?租出去了?我前天還看見你們貼在牆上的轉租告示啊,這麼快就租出去了嗦?”眼鏡男雙目大睜,顯然還有些難以置信。

    “是的,租出去了。你看,老闆連東西都搬起走了。不好意思,哥子,恐怕你只有去其他地方問了。”王勃有些愛莫能助的看著眼前這個讓他感覺面熟面熟的眼睛男,聳聳肩。毫無疑問,這眼鏡男便是前世開文具店的老闆。王勃和班上的同學還一起照顧過他不少生意。

    “是嘛?下手還真快的。我就等了兩天,這就‘城頭變幻大王旗了’!早曉得,我昨天就不該去吃酒!對了,這鋪面就是你們租了?你們準備用它來幹啥子嘛?”眼睛男一臉的懊悔,又帶著一點點可能的希望瞧著王勃道。

    “是我們租的,哥子。我們準備用來開米粉店。到時候過來嘗一下味道嘛。味道絕對巴適,保證你從來沒有吃過!”王勃操著雙手,開始提前做起生意來。

    “開米粉店?也不錯,只要味道好,光是四中的學生娃娃就夠你們吃了。要得,等你們開張的時候過來嘗一下,味道好的話經常來照顧生意!走了,你們忙你們的。”眼鏡男搖了搖頭,極度不甘心的走了。

    “老漢兒,怎麼樣?不要說明天,咱們只要晚上三個小時,這鋪子就得改名換姓,你信不信?”眼鏡男還沒完全走遠,王勃便一臉得意的看著自己的繼父。

    “我……我們是給他交了定金的!他……他難道還敢反悔不成?”眼睛男的出現讓王吉昌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心頭暗自僥倖不已,這個時候,他才明白了繼子口中“手快有,手慢無”的道理,但要他在繼子面前承認自己的錯誤,又太過為難,只得死鴨子嘴硬下去。

    “只要這眼睛哥出的價格比咱們高,定金算啥子東西?一句房東不租了,就能把你頂得老天八遠,你難道還能咬人家兩口?走,媽,我們去工商局辦營業執照。每天的租金就要二十元,早辦完早開張,耽擱不起呀!”

    說著,也不理臉紅筋漲的王吉昌,王勃用帶勾的桿子勾下卷閘門,讓母親鎖好,載著母親朝工商局行去。

    身後,跟著王吉昌,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臉的垂頭喪氣。

    多謝“觀刀沉睡”的評價和打賞!謝了喲:)

    lt;ahref=gt;lt;/agt;lt;agt;lt;/agt;
regn13 發表於 2018-7-16 22:06
24,沒得辦法

    在縣工商局填了申請表,交了錢,工作人員告知一個星期後去等待批覆。一個星期的時間讓王勃有些牙疼,在後世的政務大廳,這種小打小鬧的個體工商執照基本上當場就能辦下來,最多也不過兩三天,現在卻需要一個星期,效率也真夠可以的了。

    但是沒辦法,父親和母親都是土農民一個,除了大姑一家,在縣城根本就沒其他任何的關係。而大姑一家,從大姑毫不留情的拒絕了繼父的借款要求後他就不再考慮了。他班上的那些同學據說倒有不少吃公家飯的,可上一世的王勃,基本上就是書呆子一枚,除了上課和看小說,對拉關係,弄圈子一類的人際交往毫無興趣。

    既然“人民公僕”叫等一個星期,他這個“人民”也就只要老老實實的過一個星期再去。現在的“曾嫂米粉”也還是一個空架子,簡單的改裝加上購買後廚前堂的那一系列用具也要花他不少時間,這樣算起來,也算耽擱不了多少時間。

    從工商局出來,一家人便徑直去了家具市場,打算挑選五六張桌子。

    就在王勃一家高高興興,貨比三家,精挑細選的挑選著開店用桌子板凳的時候,一路唉聲嘆氣的廖德勝一搖一擺的回了家。

    正在書房備課的妻子汪秀賢一聽開門聲就知道是去租房子的丈夫回來了,於是課也沒什麼心思備了,扔掉手中的教案,兩三步跨出書房。

    “德勝,門面租到了沒有?租到了就走,咱們一起去家具市場買貨架,貨架一到,我們就去省城進貨。趁學生娃娃放假,一定要把文具店先開起來。”汪秀賢對換拖鞋的廖德勝道。

    “晚了!那鋪面已經被人家租走了!”

    “啥子?租出去了?我們不是前天還看見沒租嗎?今天就租出去了?有這麼快嗎?你是不是搞錯了?”汪秀賢大吃一驚,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連串的問題朝廖德勝扔去。

    “你把我當三歲小孩嗦?這個問題都會搞錯?人家是今天才租的,打算開米粉店。我也就晚了幾個小時。唉,早曉得,昨天就不該聽你的話去你哥那裡吃酒,搞得現在連鋪子都戳脫了!那蛋糕店的位置真是好啊,人流量大,還有你們四方中學在旁邊,一個現成的消費群體……唉,也不曉得在四方還能不能找到這麼好的位置喲!”想到自己就晚了區區兩三個小時,這麼一個黃金鋪面就跟自己失之交臂,廖德勝又一次的捶胸頓足,後悔不已。

    “廖德勝,你這個馬後炮!怪我?我喊你喝酒你去,那我喊你喝尿你去不去?還怪我!自己沒主見,抓不住商機,倒怪起我來!廖德勝,你說,你要是不好那口馬尿,有點主見,有點魄力,那鋪面怎麼會被人家租走?”廖德勝的話讓汪秀賢如同一顆被點燃的炮仗,當即就炸了,伶牙利嘴的好一通反駁。

    廖德勝本就不是能言善辯的人,加上幾個月前失了業,沒了經濟來源,錢是男人的膽,沒了錢,這腰桿就直不起來。廖德勝低著頭,聽著妻子的責怪,一言不發,只是猛力的吸菸。

    汪秀賢一通發洩,氣也就順了不少,見丈夫不言不語,兀自坐在沙發上吸悶煙,心中才平復的邪火,又竄了出來,抬頭沖廖德勝的嚷道:“廖德勝,你又悶起!你倒是說話噻?看能不能想點啥子辦法,把那門面弄回來噻。”

    “弄回來?咋個弄?你以為你是四方********嗦?說得恁個輕巧!”廖德勝斜眼瞅了汪秀賢一下,為妻子的異想天開感到頗有些可笑,“我看最好的辦法還是去其他地方看看。我就不信,四方這麼大,就找不到一個可以開文具店的地方。”

    “找?你就在這裡翻嘴皮子嘛!像圓圓蛋糕店那種鋪面,要位置有位置,要人流有人流,要學校有學校,你到哪裡找去?”汪秀賢質問丈夫。

    圓圓蛋糕店是她和丈夫一起看上的,對於賣其他東西可能不一定有多好,但是對打算開文具店的他們來說簡直就是量身打造,完全的得天獨厚!不說其他,單靠賣四中這些有錢有勢的學生娃娃,就夠兩口子吃香喝辣了。所以,要想讓汪秀賢放棄這麼一個近水樓台,既可以解決失業丈夫的就業問題,又能大幅度提高家庭收入的黃金門面,她實在是心有不甘!

    “不行!那門面是咱們先看上的,就這麼被人搶去了,我實在是不甘心!”汪秀賢一臉的不甘,臉上陰晴不定,目光閃閃,忽然轉頭問廖德勝,“對了,你說租蛋糕店的那家人打算開米粉店?”

    “他們兒子是這麼說的。”廖德勝回答說。

    “那你看那家人看起來怎麼樣?穿著打扮?像不像有錢人?”

    “你問這個幹啥子?”廖德勝疑惑的問。

    “你先不要管!你直接告訴我那家人像不像有錢有勢的就行了!”汪秀賢打斷丈夫的話,急切的道。

    “這個倒是不像!”廖德勝搖搖頭,陷入了回憶,“那家人一看就是農二哥!就他們那個兒子嘴巴有點利索,那兩口子老實得很,我跑去問,就他們那兒子在回答,那兩口子就站在旁邊傻笑!瓜兮兮的!”

    “兒子?那娃有好大?”汪秀賢眉毛一緊,連忙問。

    “就一個小鬼豆子,初中生,最多高一!”廖德勝以前也是老師,看學生年齡還是有一手的。

    汪秀賢把丈夫的話前前後後的想了想,眼珠子打轉,跟著一拍大腿,一臉燦爛的看著廖德勝,道:“德勝,我們馬上去一趟工商局,去給秀明打一個招呼。只要操作得好,那蛋糕店遲早是還是咱們的!”

    “你說啥子啊?去工商局找你堂弟?找他幹啥子?”廖德勝一臉的不解。

    “廖德勝,我說你教書教傻了嗎?當然是找明秀把那家子辦營業執照的申請壓下來噻!你看,這家人今天才租下蛋糕店是不是?租了房後他們是不是要去辦營業執照?沒有營業執照他們就辦不了衛生許可證和稅務登記證對不對?沒有這三個證這家人就不敢開業對不對?不開業,他們拖一天,就損失一天的錢對不對?你說三個人一看就是沒得啥子背景的農二哥,那不就得了!咱們讓秀明將這家人的營業執照壓他個十天半月,然後就去找他們談,先禮後兵,各種厲害關係給他們分析分析,你說,他不轉給咱們,還能轉給誰?”汪秀賢眼睛發光,越想越覺得這方法好,這辦法絕!

    “你,你玩陰的?”廖德勝吃驚的望著汪秀賢。

    “啥子叫陰的?”汪明賢不樂意了,臉一馬,“喂喂喂,廖德勝,我可是為了咱們家好!確切的說是為了你好!你要是有本事,我用得著出此下策嗎?還有,這才過了多久,你就好了傷疤忘了痛嗦?你還記得你的工作是咋個戳脫的不?還不是因為你老實,被你那人面獸心的同事給陰了!你還不吸取教訓?我告訴你,這個社會就是一個弱肉強食,適者生存,不適者被淘汰的叢林社會!你不搞別人,別人就要來搞你!

    “再說,咱們這算是陰嗎?那門面本就是咱們先看好的,被這幾個不曉得從哪裡冒出來的土農民給捷足先登了。咱們通過一點手段想辦法拿回來,有啥子不對?我們又不是強搶,到時候還不是要付租金給他?”汪明賢噼裡啪啦,連珠帶炮,最後用手指著廖德勝,向自己的丈夫下了最後通牒:

    “廖德勝,我先把話說在這裡,你呢,失業也都四五個月了,這四五個月,家裡的一切開銷,包括娃娃的學費,都是我在承擔,我有過一句怨言沒有?沒有吧?

    “但是,我一個月的工資也就那麼一點點,這麼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光靠我一個人來維持,我也累得很,也維持不了多久了。辦法我是給你想出來了,你去不去在你。你要想當一個孝順的兒子,一個稱職的丈夫,一個有責任心的老漢兒,讓你們那些兄弟姐妹看得起你,你就去;反之,你要想維持你的清高,你要想當捨己為人的聖人,你想要看著咱們家垮下去,衰敗下去,你就不去!”說完,汪秀賢站了起來,徑直回到書房,“啪”了一聲,用力關上了房門。

    客廳只剩下了廖德勝自己,光線有點暗了,沒開燈,只有廖德勝手中的煙火隨著他的呼吸一明一亮。

    廖德勝想起了那件因自己“一時心軟”而丟掉的飯碗,回憶著失業的這幾個月所過的渾渾噩噩的日子,想著平日老婆的反感,老丈母的冷眼,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對自己態度的變化……終於,廖德勝無奈的嘆了口氣:

    “哥子,大姐,弟娃兒,不是我想整你們,人在江湖,我也是沒得辦法得呀!”

    感謝“棒棒棒棒虎”兄弟的傾情打賞!

    lt;ahref=gt;lt;/agt;lt;agt;lt;/agt;
regn13 發表於 2018-7-16 22:06
25, 曾嫂米粉

    在接下來的這幾天當中,王勃全家上陣,在家具市場,農貿市場和米粉店之間來回的跑,把開店所需的板凳桌椅,鍋碗瓢盆等等家什一件一件的朝米粉店搬,又一門一門的被一家人擺放整齊。

    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無論是母親曾凡玉還是繼父王吉昌,這段時間都是笑嘻嘻,樂呵呵,一副幹勁十足的樣子。隨著店內東西的增多,也越來越有米粉店的模樣,王吉昌也早已將當初沒親自簽上合同的不快忘到了九霄雲外,除了幫著王勃兩娘母忙前忙後,幹些力氣活外,一言一行,也越來越有“當老闆”的覺悟。

    三天後,王勃將宣傳畫,價目表從廣告公司那裡取了回來,一式兩份,貼在了大堂牆壁的兩邊。

    說是宣傳畫,其實大部分都是文字,這些文字,講的是一個故事,大意便是一個生活過不下的農村婦女,為了供兒子讀書,歷盡千辛,經過萬般嘗試,靠著祖傳的廚藝和憑藉其在飲食方面的天賦,終於研製成了一碗色香味絕倫的米粉的故事。

    宣傳畫被王勃翻譯成了雙語,一邊中文,一邊英文。至於那些英文放在一個六七年都不一定能夠看見一個洋鬼子的地方有什麼用,那就只有王勃自己清楚了。

    至於價目表,比照四方目前的消費水平,參考同行的定價,王勃定下了¥1.50/二兩,¥2.00/三兩的標準,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具體每一碗米粉的利潤,雖然還要等開業一段時間後才能算出來,但是據王勃估計,在原材料方面卡緊一點的話,應該可以達到毛利百分之六十,純利百分之五十的水平,當然,這需要一定的量來支撐。

    目前,王勃準備了比較大眾化的,在周圍幾個縣市都比較流行的六種臊子,分別是紅湯的筍子牛肉,肥腸,排骨,鱔魚,雞雜以及清湯的雞汁。價格都是二兩一塊五,三兩兩元。

    價目表上除了米粉,還有麵食,同樣的臊子,價格也不變。

    以後隨著經營的穩定,王勃還準備研究點滷菜什麼的東東,來豐富米粉店的經營項目。前世的王勃,除了研究米粉,還琢磨了不少口味的滷菜,自問也不比外面那些擺攤的賣滷菜的口味差。

    當然,這是後話。

    又過了一天,另外一個廣告公司製作的店牌被廠家送了過來,被固定在了最顯眼的卷砸門之上的門楣處。店牌呈長方形,白底紅字,外加一個母親曾凡玉穿圍裙的開開心心的大頭照,十分的顯眼,具有鮮明的辨識度。基本比照肯德基的那個白鬍子老頭外加中英文去想像就可以了。

    “曾—嫂—米—粉”這是中文。

    MADAM/ZENG’CUISINE,這是英文,縮寫MZC,曾嫂美食,翻譯有點出入,但這又不是給中國人看的,當然要大氣點。

    單開一個米粉店哪裡滿足得了想賺大錢的王勃,至少要像後世出現在川渝兩地的“鄉村基”,“廖記棒棒雞”,“紫燕百味雞”之類的連鎖食品店,才是王勃進一步的設想。不然,單靠一個店,生意再火爆,賺錢也有限。

    王勃當然明白“萬丈高樓平地起”,“飯要一口一口吃”的道理,不過,他卻不介意提前打些埋伏,為以後的擴張做準備,反正惠而不貴,也花不了幾個錢。

    中英文對照的宣傳畫,價目表一貼,鮮豔亮麗,別具一格的招牌一掛,頓時,整個米粉店就活了過來,彷彿一個死物,被注入了靈魂似的。

    掛招牌的當天,就有過路的人進來東問西問,詢問什麼時候開業,價錢多少,味道怎麼樣之類的問題。每當這個時候,王吉昌便會扔下手中的活路,一臉爛笑的走上去結結巴巴的解釋兩句,儼然一副老闆的姿態。

    對此,王勃並不干涉,只是繼父那個形象實在有點滑稽,他覺得自己是老闆,但在王勃眼中卻是一個合格服務員都算不上,一個明明連服務員都做不來,卻急於表現的想去做老闆,所以經常讓他忍俊不禁,在客人走了後開懷大笑。

    “笑,你就曉得笑!吃了馬尿了嗎?咋個嘛,我去接待客人有錯嗎?我給你說,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要和氣生財,為人要大方熱情,態度要好,要客氣,不然,你米粉弄得再好吃,把人家得罪了,第二次人家也不會來的。”王吉昌被王勃笑得有些不自在,氣粗粗的說,見王勃還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心頭的不爽更甚,忍不住就道,“王勃,你不要以為你啥子都懂,我走南闖北幾十年,中國都跑了大半個,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還要多,別看你冒米粉還行,但是說到做生意,你還差得遠!”。

    王勃又想發笑,但見王吉昌的臉色變得越發的難看,便硬生生的忍了下來。王吉昌後面的話可以直接忽略,但是前面說的那些對人熱情,態度和藹之類的東東還是有一些可取之處的。王勃連連點頭,做出一副“受教”的樣子,“誠懇”的說:

    “爸,你說得對,剛才你說的那些對我啟發很大。咱們米粉的味道既然已經跟上了,那服務的態度也得跟上去才行。以後,冒米粉由我和媽來負責,客人則由你去接待,你覺得如何?”

    “那要得嘛!”見繼子承認錯誤,難得在自己面前服軟,王吉昌便覺得自己像打了一個翻身仗,瞬間便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從頭到腳,渾身舒坦。

    剛才王吉昌那滑稽的形象讓王勃想到了一個被他忽略的問題,那就是自己一家人的形象問題。平時在鄉下穿什麼無所謂,也不會有人笑話,但是現在開店了,這員工的形象問題就不能不有所考慮。

    這個也難不倒他,前世的什麼肯德基,鄉村基,麥當勞,德克士,他吃了不少,沒見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直接借用一下這些大同小異的員工的工作服就行了。

    當然,他現在的規模小,定做幾套統一的服裝一來時間上來不及,二來價格上也不划算。於是,王勃和母親一起去商場買了紅黑兩色兩匹布,找了個裁縫,按照自己一家人的身高三圍讓其為自己一家人每人各打兩套。紅色的是短袖襯衣;黑色的是西褲,很大眾化的樣式,唯一讓其與眾不同的則在於後背和左前胸那兩排紅底黃字,中英文對照的店名!

    曾嫂米粉

    MADAMZENG’CUISINE

    衣服有了,鴨舌帽當然也不能缺。這個只有買現成的,撕掉上面的刺繡標誌叫裁縫幫忙打上自家的標籤。

    工作服還沒下來,王勃已經想著當自己一家人穿著醒目的紅黑工作服,頭扣鴨舌帽,出現在米粉店時的情景,在這德克士都要兩年後都才能看見的川西縣城,那妥妥是蠍子拉屎獨一份,想不出名都難呀!

    廚房用具齊了,冰櫃先買了個二手貨暫時用著;大堂外的桌子板凳,連同桌子上面的筷子,筷子簍,調味盒,餐巾紙和餐巾紙盒,桌子下的垃圾簍也有了;裝飾畫,價目表貼了;招牌掛了,王勃從後廚走到前堂,對照著修修改改好幾次的清單,一門一門的檢查起來,確保不出現任何的紕漏。半個小時後,他已經可以確定,自家的曾嫂米粉,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至於這東風,自然就是營業執照了。王勃打算一拿到營業執照馬上就開業,至於那稅務登記證和衛生許可證,則可以一邊營業一邊辦理,對於相關部門來說,反正就是走一個過場,幾天時間也就下來了。

    “勃兒,你看現在咱們該辦的,該準備的都準備得差不多了,什麼時候開業啊?這都快一個星期了,光是房租費都去脫一百多,光出不進,媽心頭不踏實啊!”和王勃一起檢查的曾凡玉憂心匆匆的問王勃。

    “放心,媽,快了。今天是星期天,工商局不上班,明天等他們上班了我就去拿營業執照。拿到了營業執照,咱們當天就去農貿市場買食材,後天就開張營業!”

    感謝老鄉“金德瑞鳴”的打賞,謝謝了哈:)

    lt;ahref=gt;lt;/agt;lt;agt;lt;/agt;
regn13 發表於 2018-7-16 22:06
26, 工商局

    過去這一週的白天,王勃一家人基本上都在外面忙店裡的事,他也沒什麼時間溫習功課。只有每天忙完回家後,才有閒暇時間去翻那些讓他實在不感興趣的教科書。

    經過斷斷續續一週的複習,王勃好歹將初一到高一的語文和英語,初一到初二的數學,物理複習完畢,數學和物理又做了不少習題來強化和鞏固知識點。

    這個效率不算高,或者說跟他以前看重生小說所見穿越主角的學習效率比起來,簡直就遜斃了。然而又有什麼辦法呢?誰叫老天爺在他重生時不為他弄點過目不忘,理解力暴漲的異能呢?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王勃在記憶力和理解力方面,都毫不出色,十分的平庸。他從小到大,他之所以能夠保持優異的成績,中考一度還考了個全鎮的狀元,完全是用超越常人的努力和辛苦換來的。前世,王勃覺得很值得,並為之驕傲和自豪;這一世,有了足夠人生經歷,明白所處社會現狀和運行本質的他則覺得十分的不值,且毫無興趣,驕傲和自豪更是無從談起!

    所以,即便是老天爺賞他個過目不忘的本領,他都肯定不會用在教育機構所主導的學習上。主觀上,他就對這一套經歷過的東西厭倦了。

    曾凡玉心痛自己的兒子白天忙店裡的事情,晚上還要,怕他身體吃不消,所以,每天都會給王勃用醪糟加紅糖煮四個荷包蛋當宵夜。雞蛋是自家散樣的老母雞下的,醪糟是小舅用糯米加酒麴自己發酵釀的,只有紅糖是買的。王勃一邊吃著純天然的土雞蛋,喝著甜蜜蜜的醪糟水,一邊在燈下翻閱元素週期表,好嘛,除了枯燥無味的知識本身,其他的,實在愜意得不行。

    第二天是個陰天,雖然看不見太陽,但空氣卻悶熱得很,即便還是早上八九點鐘,給人的感覺都像是在蒸蒸籠。

    “可能要下雨啊?”王勃抬頭望瞭望陰秋秋的天空,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不過,天空雖然有點不作美,但卻絲毫也不影響王勃一家人的熱情。一吃完母親做的早飯,一家三口便帶著雨披,騎上自行車,興匆匆的往城裡面趕。

    今天是去取營業執照的日子,不急不行啊!

    “轟隆”,“劈啪”,一家人還未騎上大件路,陰沉的天空便傳來兩聲炸響。緊接著,豆大的雨點從空中落下,開始還是撈稀幾顆,但是很快,雨點就開始密集起來,最後連成白茫茫的一片。

    在如簾的雨幕中艱難騎行的王勃暗叫一聲倒霉。一家人在開始打雨點的時候就披上了雨披,所以也沒怎麼淋到雨,但對騎自行的人來說,卻增加了不少騎行的困難。而且在雨天騎車,不論是騎車人還是開車人的視線都會受到影響,輪胎更容易打滑,安全隱患也會更加的突出。

    於是,王勃把繼父叫停,讓母親從繼父的後車架上下來,改坐自己的自行車。前世繼父出的車禍已經讓他在這方面成為了驚弓之鳥,對此王勃不敢有一絲一毫的疏忽大意。

    曾凡玉心疼自己的兒子,有些不願意;王吉昌則以為王勃是想盡孝,讓自己這個父親輕鬆點,勉強推脫兩句後也就順水推舟的叫妻子過去,成全孩子的一片孝心。曾凡玉沒辦法,只好答應換車。

    七月的雨來得快也去得快。這陣突然而至的疾風驟雨僅僅下了半個小時,在王勃一家人如蝸牛般行駛到南門時,就開始小了下來。等三人完全進城,到了郵電大樓的時候,大街上已經能夠看到有人既沒打傘,也沒批雨披的在路上行走。於是,王勃和父親也索性停車,收起身上的雨披。

    這場只下了半個小時的夏日急雨,只能算是這天中的一個小插曲。一家人收拾好雨披,便又急不可耐,火燒火燎的朝目的地駛去。

    幾分鐘過後,來到了縣工商局。王勃和父親在大樓前面的壩子架好車。王勃用手理了理頭上的亂發,曾凡玉則站在王吉昌的面前,一手用手帕擦拭著丈夫臉上的雨水,一手幫丈夫整理著衣領。

    稍微的收拾妥當,王勃帶頭,王吉昌和曾凡玉居後,跨過前面的幾階台階,三人進入了工商局的辦公大廳。

    熟門熟路的來到辦理個體戶營業執照的窗口,王勃拿著母親的身份證,遞了進去,告知對方自己是來領營業執照的。

    坐在櫃檯後面的是一個二十幾的年輕人,抬頭掃了一家三口一眼,態度不冷不熱。年輕人低頭看了眼王勃遞過去的身份證,然後就開始翻閱桌上的登記簿,翻了幾下,就開始在一個厚厚的文件夾中翻找。透過前面的玻璃,王勃能夠看到那個厚厚的文件夾,夾著的便是已經做出來了的一份份營業執照。

    兩分鐘後,年輕人合上手中的文件夾,面無表情的對站在櫃檯外的三人道:“哦,我剛才找了哈兒,你們的營業執照還沒有下來。回去等著吧,下個星期再來!”

    年輕人的話讓王勃頓時就愣住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辦個個體戶的營業執照而已,怎麼可能一個星期都辦不下來?

    “不好意思,我們是上週就過來登記了,這都一個星期了,你能不能麻煩一下再幫我們找找?”王勃對坐在櫃檯後的年輕人道。

    “找了!你沒看我剛才找了半天嗎?回去等吧。下次再來!”年輕人開始不耐煩。

    對方的態度讓王勃心頭頓時火起,但想到自己現在是有求於人,人在屋簷下,也就只有壓抑著心頭的怒火,勉強擠出一副笑臉,儘量以一種低姿態的語氣對年輕人說:

    “哥子,我們是開小吃店的,這個營業執照對我們真的很重要,沒這個執照,我們就辦不了”

    王勃的話還沒說話,裡面的年輕人忽然臉色大變,直接打斷他的話:“哎,我說你這個人到底是怎麼的?聽不懂人話嗦?叫你回家等你就回家等,費那麼多話幹啥子?快點走快點,不要拄在那裡耽誤後面的人辦,證(連辦,證都是和諧詞)。”年輕人揮著手,彷彿掃垃圾一般。

    王勃心中勃然大怒,當即就打算翻臉。前世他活了三十幾歲,與“人民公僕”打交道也有十幾二十次,態度有好的也有不好的,但最差的也不至於像眼前的年輕人這麼不可一世,就差指著手指罵娘了。王勃從未受過這種鳥氣,氣憤難耐,心火難平的他當即就把臉馬了下來,打算撕破臉皮,好好的用語言教育一番“人民公僕”的“為僕之道”。

    緊站在王勃後面的王吉昌一直在關注著失態的發展。當對面的年輕人說執照還沒下來的時候,他也感到有點意外,覺得這時間也太長了點,但也僅此而已,並非像王勃一樣難以理解和想不通。

    而當那年輕人的語氣變得極不耐煩讓自己一家人回去的時候,王吉昌就打算勸王勃聽對方的話,回去等算了。因為在王吉昌的腦海中,吃公家飯的對於農民出身的自己來說永遠是不能惹也惹不起的。

    所以,當他發現王勃進一步的解釋惹得對方“勃然大怒”時,沒等王勃繼續開口,趕緊拉住自己的繼子,開口勸道:

    “王勃,算了!莫去爭!走,我們回去。既然人家叫我們再等幾天,我們就再等幾天好了。你爭啥子嘛爭?”王吉昌一邊拉住繼子,一邊又點頭哈腰,臉露媚笑的朝櫃檯內的道歉,“對不起啊,我兒子太小,不懂事!對不住哈,你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母親曾凡玉也被雙方之間的衝突嚇住了。她害怕自己的兒子得罪這些“當官的”以後要吃什麼虧,也趕忙和丈夫一起拉住王勃,同時忙不迭的給對方道歉,讓對方原諒,不要放在心上。

    “我說你們兩口子也是,也不看下這是啥子地方,是你們順便撒野的地方嗎?走走走!趕快把你們這娃娃拉起走!不要擋著後面的人。”年輕人不耐煩的揮揮手,讓這家人趕快離開。

    感謝“翻翻揀揀”的打賞!

    lt;ahref=gt;lt;/agt;lt;agt;lt;/agt;
regn13 發表於 2018-7-16 22:06
27, 山窮水復疑無路

    王勃被王吉昌和曾凡玉一人拉一隻胳膊,迅速拖離了工商局的辦公大廳,出了大門,來到了門口的階梯邊。

    “王勃,你跟人家爭啥子嘛爭,胳膊都拐得過大腿嗦?你到時候把人家給惹毛了,不給咱們辦/證了,我看你咋個辦!你要忍氣,不要依著自己的性子去耍脾氣!耍脾氣有啥子用嘛?只能壞事!”一出門,王吉昌就開始教育起王勃來。

    “勃兒,這次你要聽你爸的。我們是農二哥,人家是城裡人,哪裡鬥得過人家嘛!他叫我們回去等,我們就回去等嘛。我也曉得你是急著想開業賺錢。晚幾天開業就晚幾天開業,開業以後咱們一家人勤快點,什麼損失都賺回來了。”曾凡玉也在一旁勸著,安慰著,擔心自己這雖然老實,但心底深處卻有一股不服輸的傲氣的兒子不服氣,闖出什麼禍事出來。

    父母的勸說,特別是母親一臉擔驚受怕的樣子讓憤怒中的王勃慢慢的冷靜了下來。父母雖然都是農民,沒受過什麼教育,也說不出什麼大道理來,但是剛才說的那些話卻也“話糙理不糙”,對目前他們一家人來說,對方的確是“大腿”,自己是“小胳膊”,彎不過人家的。

    這當然很憋屈,憋得要不是父母拉著,他當場就想發火。

    “幸好剛才父母把自己拉著了,不然還真有可能壞事!”冷靜下來的王勃意識到剛才的自己似乎的確有些莽撞。現在不是2015,可以隨時錄音,拍照,上網的智能手機還沒出現。而且這裡也不是直轄市雙慶,而是一個官官相護十分嚴重的川西縣城,如果他剛才把對方惹毛了,人家鐵了心要想卡他,他還真拿對方沒得辦法得。

    在四方,一人得道,那絕對是雞犬升天!四方的官場就那麼大,七大姑八大姨,說起來都是親戚。這就意味著他得罪了工商,就有可能得罪消防,得罪消防,連帶的稅務,衛生一個個衙門都能全得罪光了。這些衙門,隨便拿一個出來都能搞得他要死要活,要是人家齊上陣,得,也別賣啥子米粉了,回家跟著王吉昌種地去吧。

    很不甘心,但又有什麼辦法呢?出身不同,地位自然不同,走的路徑也大相逕庭。前世的王勃,學習上可說百里挑一了,他也終於靠著自己的努力脫了“農皮”,成為了一些農民羨慕的城裡人。但是當他真正成為了城裡人後,他才發現在這些城裡人裡面,他依舊是底層,依然過得造孽而憋屈,需要小心翼翼,需要精打細算,需要求神拜佛的祈求老天爺莫讓自己得病,莫出任何讓自己承受不起的意外。

    祈求沒什麼用,意外卻發生了。僅僅是一個失業,就讓他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在前世,王勃用自己的生命驗證了窮人翻身的艱難。這一世,生意還沒開張,阻礙他向上攀爬的天花板就出現在了眼前。

    沒什麼見識的父母可能還不明白,沒看到問題的本質;但經歷過後世發達網絡社會,直接或間接看到了無數爾虞我詐,鬼蜮伎倆和人性之惡的他卻分明的感到今天這事情的不簡單。他不相信自己的運氣就那麼倒霉,人家兩三天就能辦下來的執照他一個星期都沒能辦下來,他又不搞啥子特種經營需要嚴格的審核,賣的不過是爛大街的,四方人差不多當成早飯吃的米粉罷了。

    事情反常必定有妖!

    “莫非,真有哪個狗/日的龜兒子給老子下爛藥?但是為啥子喃?老子生意還沒開張,火都沒火起來,現在就有人迫不及待的開始搞風搞雨了?對他又有啥子好處?”過了三十歲後就開始秉持“人性本惡論”的王勃開始思考今天這事的貓膩,越想便覺得自己一家很有可能被人給陰了。

    “如果真有人陰自己,而且對方還能走通工商局的關係,那事情就有些不好辦了呀!”王勃心頭一聲嘆息。

    還是那句話,出生決定命運,屁股決定腦袋這當然只是泛論,真有人要較真拿一個或幾個例子來反駁,王勃也無話可說,現在的他,包括他的整個家庭,還真沒什麼力量去反抗那些來自於比他“高級”一點的人的壓迫。

    “難道真要去求大姑父?”王勃想到了家族中最大的能人黎明德,但先不說黎明德搞不搞得定,即使能搞定,不到萬不得已,王勃也不願意去求那高高在上,跟自己一家根本就不是一路人的大姑父一家。

    “媽的,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實在不行,就把這房子轉租出去,然後去光漢!老子惹不起你這些大爺,老子躲得起!老子不信,到了光漢老子還這麼倒霉。”王勃一咬牙,打算如果事情真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就去挨著四方的光漢開店,反正在他的計畫中,一旦“曾嫂米粉”火起來,光漢也是要去開分店的。

    王吉昌和曾凡玉還在勸著王勃,卻不知王勃的心思早就不在這上面了,幾番思量間,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並有了後路。

    兩口子見自己的兒子不聲不響,大概是還在生氣,但剛剛一臉憤憤然的表情卻緩和了下來。於是,為了不在這裡“丟人現眼”,兩人就準備叫王勃離開,先回鋪子再商量下一步該怎麼辦。

    王勃也不想在這裡再呆下去,因為呆下去也沒什麼用,於是就點點頭,和父母一起走下台階,朝停放自行車的車棚走去。

    就在這時,一個背著個挎包,騎著一輛山地車的小青年“唰”的一下從三人身邊掠過,飛快衝到停車棚,下車,架車,鎖車,一系列動作如同行雲流水,十分的賞心悅目。

    小青年騎的是一輛大鏈盤小鏈盤都可變速,看起來至少有九成新的山地車。這輛車起碼要賣八九百,可以換王勃的坐騎至少二十輛。這種車,他上輩子一輩子都沒騎過,學生時代的他曾經羨慕得流口水,現在就在自己的眼皮子下出現了一輛,自然而然的就吸引了他的目光。

    “哈,王勃,你怎麼到工商局來了?”鎖上車的唐建正打算去找他媽拿錢,卻發現有人在朝自己這邊注視,抬眼一看,這不是班上的王勃嘛?於是自然而然的就走過來跟同學打個招呼。

    “啊……你……唐……唐建,我來辦點事,你,你咋個在這裡喃?”王勃也沒料到自己會碰到班上的唐建,但是他和班上絕大部分同學,算起來都有十多年沒見過了,一時之間,竟然差點想不起對方的名字。

    要是換成是其他人,王勃可能就真能將對方的名字給忘掉。他還記得前世的時候,十五年沒見的初中同學舉行同學會,作為班長的他那時也參加了,當時讓他尷尬不已的一件事情就是有不少老同學的名字他就沒當場回想起來,最後只有“兄弟”,“美女”的一通喊。這也從另一方面證明了他的記憶力真不怎麼樣。

    然而班上的唐建不一樣。他之所以能夠很快的想起此人的名字乃是因為此人在兩個方面給他留下了比較深刻的印象。

    其一便是高中時的某一天具體是高中哪年他記不清了,唐建拿了一台他從來沒見過的隨聲聽到班上來,一個全金屬機身,薄得比一本語文書還薄的SONY隨身聽。最神奇的是這隨身聽的電池竟然不是圓柱形電池,而是如同口香糖般薄薄的一片!在當時王勃和一眾農村學生,也包括一部分城市學生的眼中,這簡直太TM神奇了!太高科技了!

    第二件事就是唐建高三畢業後考的雙慶郵電學院跟王勃進的SC外語學院都在一個城市。王勃高中班上五十幾號人,考到雙慶也就他,唐建和另外一個男生。兩個高中同學在雙慶其實也沒什麼交往,但卻讓王勃記住了這個在同一個城市求學的同窗。

    lt;ahref=gt;lt;/agt;lt;agt;lt;/agt;
regn13 發表於 2018-7-16 22:06
28, 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是來找我媽拿錢買隨身聽的。對了,這是……叔叔和娘娘?”唐建隨口應道,然後將目光移向王勃身後的兩個中年男女,試探的問道。

    “是我爸和我媽。”王勃點了點道,然後又指著唐建向自己的父母介紹,“爸、媽,這是唐建,班上的同學。”

    “叔叔!娘娘!”唐建朝王勃的父母打了個招呼,就準備離開。他和這個班上經常考第一的優等生其實也沒什麼交往,兩人之間似乎也沒共同的話題。

    和唐建的偶遇讓王勃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那就是在前世,他曾聽班上的女同學傳過唐建的家庭條件比較好,她母親好像在政府部門當什麼官。既然唐建說他來工商局找他媽拿錢,那是不是意味著他母親就在工商局上班,而且很可能還是裡面的領導?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已經年過三旬的王勃心頭就淡定不下來了。他看到唐建已經有了去意,心中發急,但臉上還是表現得十分的鎮定,隨口道:“你要買隨身聽?那我給你推薦一款,索尼最新的超薄型,全金屬機身,口香糖電池加線控耳機,絕對拉風!”

    “靠!”唐建雙眼發光,一臉的不可思議,“你咋曉得我要買索尼的那款超薄型喃?”

    “嘿!我說我能掐指一算你信不信?”王勃“嘿嘿”一笑。

    “鬼才信你!”唐建也不上當。

    “哎,不要這麼沒得意思好不好?”王勃臉一垮,做出一副被打敗了的樣子,“我直說了吧,我表姐就有一台SONY的超薄型隨身聽,我玩過幾天,確實不錯。我現在是沒錢,我要有錢,肯定也入手一台!”王勃有且只有一個表姐,那就是黎君華,但黎君華卻從沒買過SONY的隨身聽,即便買過,也肯定不會借給他。

    “嘿嘿,霸道哈?我也是前不久去省城的一個表哥家玩時表哥拿給我玩的。玩了之後再看我現在的那個隨身聽感覺完全就是垃圾。這不,問我媽要了好久,我媽才同意拿錢。”

    “嗯!SONY的這款隨身聽一出,完全就把市面上的那些隨身聽甩了好幾條街。你的確值得擁有!”王勃隨口說些唐建感興趣的東西並附和他的話,感覺差不多了,便裝作無意的樣子,隨口問道,“對了,你媽在工商局上班?”

    “是啊!”唐建點點頭,下意識的就問,“你剛才說來工商局辦事,辦啥子事嘛?辦好沒有嘛?”

    王勃前面鋪墊了那麼多,等的就是這一句,見唐建終於主動問起,這才說道:“就是過來辦個個體戶的營業執照。我們家準備開個米粉店,四中邊上的圓圓蛋糕店你曉得噻?被我家盤下來了,現在所有的東西都搞好了,就差個營業執照。”

    “靠!圓圓蛋糕店我咋個不曉得喃?老子還在那裡定過生日蛋糕,TMD的味道又差,態度還不好,活該開垮!哈哈,這下安逸了,以後我又多了個吃早飯的地方!對了,你今天是來登記的是不是嘛?你這個算是個體戶,快得很,走,我幫你說一下,半個小時內給你辦好!”

    剛才和王勃的一番聊天讓唐建覺得王勃這人其實還是很好接觸的,而且也比較有意思,也沒想像中的那麼“傲”。既然現在人家到了自家的地盤辦事,辦的也是舉手之勞的小事,那麼自己幫幫忙對於唐建來說也算情理之中。

    “上週一就登記了,今天是過來拿的。”

    “唉!那你算是白等了一週。早曉得你給我打給電話嘛,一個電話就給你辦了,哪裡需要等一個星期!你現在還沒有拿到哇?沒有的話我幫你去拿!”唐建熱情的說道。

    “靠!我又不曉得你媽在這裡上班,再說我也沒得你家的電話!營業執照我還沒拿到,你幫我拿一下嘛。”王勃知道有些人你不能跟他客氣,更不能太見外,太見外反而容易生分。通過短暫的交流,他明白唐建就屬於這類型的人。

    “8574231,你記著嘛!快把你登記用的身份證給我,我馬上去幫你拿!”

    “8574231,記下了。我家下個月裝電話,到時候打給你。”王勃向唐建說道,然後就對自己的母親說,“媽,快把身份證給唐建,他去幫我們拿!”

    “娘娘,你把身份證給我,我去幫你們取。”唐建又對王勃的母親說,他今天是打定主意了要幫王勃這個班上優等生的忙,不為別的,哪怕為以後能夠方便的問他兩道題也是好的。

    王吉昌和曾凡玉在王勃和唐建聊天時就站在旁邊聽著,什麼“SONY”,什麼“隨身聽”兩人也聽不懂,不曉得說的啥子。但是當唐建說他母親就在這裡上班這話卻是聽懂了的,後來又聽兒子的這個同學說要幫自家去拿營業執照,高興得快要昏過去,曾凡玉趕緊摸出身份證,遞給唐建,忙不迭的道謝:“謝謝你哈,唐建!簡直太感謝了!等我們米粉店開業的時候你一定要過來吃,娘娘給你冒,不收錢!”

    曾凡玉的道謝和過於客氣的態度把唐建弄得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應付兩句,拿著曾凡玉的身份證拔腿就朝工商局的大門跑去。

    一家人跟在唐建的後面,也上了台階。曾凡玉看著唐建遠去的背影,有些不太放心的問王勃:“勃兒,你這個同學他媽在這裡是做啥子的?當官的嗎?他能不能給我們拿到啊?”

    借助前世從女同學那裡聽來的“流言”,加上剛才和唐建的一番對話,王勃有相當大的把握唐建的母親在工商局肯定是一號人物,至於官職的大小,他不好猜測,但是把那個坐台辦事,狗眼看人低的年輕人“踩在腳下”,那還是不成問題的。

    “媽,唐建他母親在工商局應該是個當官的,放心,只要他真心願意幫忙,一個個體戶的營業執照對他來說應該是小菜一碟。”王勃安慰自己的母親道,這也是他安慰自己的話。王勃在心中默默念叨:

    兄弟,只要你幫我渡過了這道檻,以後你在雙慶的吃喝嫖賭抽,老子就給你包圓咯!

    唐建拿著曾凡玉的身份證,直接來到辦理個體工商營業執照的窗口,對裡面坐班的汪秀明道:“汪哥,給我取一份兒營業執照,要快,我朋友等著在。”

    “好的,小建。我馬上就給你取。”汪秀明站起身,對著唐建點頭哈腰的道。唐建的母親是四方工商局的副局長,黨組副書記,是汪秀明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

    但是馬上,當汪秀明看到唐建遞過來的身份證上的那個名字時,汪秀明臉上的笑容便凝固了。

    堂姐要陰的那家人到底是什麼來頭?不是說就是一家不曉得從哪個旮旯犄角冒出來的土農民嗎?怎麼跟譚局長的公子牽扯上關係了?難道,剛才那一家人是譚局長的農村親戚?

    汪秀明進工商局只有三年時間,目前也只是局裡的一個小科員,跟作為副局長、副書記譚菊差了十萬八千里。平時在一幫沒有任何背景的農民兄弟面前拿腔拿調,逞逞官威倒無傷大雅,但這官威一旦逞到自己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頭上,那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性,汪秀明的背上立刻就冒出一陣冷汗。他只是幫自己的堂姐,而不是親姐,即便是親姐,那也只會在不影響自己前程的前提下他汪秀明才會考慮干還是不干。

    現在的情況卻是他原本以為的萬無一失,舉手之勞就可賣自己堂姐一個好的舉動,卻很有可能惡了局裡面的副局長,只是一小小科員的汪秀明哪裡還穩得起,背上的冷汗嘩嘩的直流,原本還十分紅潤,水色十足的一張馬臉剎那間就變得煞白。

    “咦,汪哥,你是不是生病了?臉怎麼這麼白?要是生病了就找你們所長請個假嘛!”不明就裡的唐建見汪秀明臉色發白,還以為他生病了,於是便好心的提醒。

    “呃,這個,是……是有點小感冒,不過也不太嚴重,請假就不必了。小建,你朋友的執照辦下來了,給!”汪秀明從櫃子裡面取出一張營業執照,連同手上的身份證,雙手捧著,畢恭畢敬的遞給站在櫃檯外的唐建。

    “麻煩了哈,汪哥!”幫王勃取了營業執照的唐建也不多說,轉身朝外面走去。

    lt;ahref=gt;lt;/agt;lt;agt;lt;/agt;
regn13 發表於 2018-7-16 22:06
29, 汪秀明

    成績很不好,約都簽不了,大家感覺可以的話就多推薦,收藏一下吧。

    “勃兒,唐建幫了咱家這麼大一個忙,你一定要好好感謝下人家。要不是人家唐建,這營業執照,也不曉得什麼時候才拿得下來!”曾凡玉一邊像撫摸寶貝一樣撫摸手上的營業執照,一邊教育自己的兒子。

    “要我說,要不咱們干脆去買點啥子禮物,親自上門一趟?你那個同學他媽肯定是工商局裡面當官的,這個關係你要利用好。現在做生意,靠的就是關係,沒得關係,你就寸步難行!”王吉昌則在王勃面前賣弄起了自己的“生意經”。

    唐建王勃肯定會感謝他的,但不是現在。現在的他,跟唐建一家人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面上,自己主動上去攀附,先不說能不能攀附到,即便能,恐怕也少不了各種低聲下氣和阿諛奉承。對這一切,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不喜歡。

    前世的王勃,對於搞關係,攀人情這一套“生存哲學”是極為反感,極其不屑的,這嚴重的違背了他的天性和本性。道理很簡單,一個人搞關係,攀人情,通常都是朝上搞,往上攀,而不是朝下搞,往下攀。而面對一個地位比你高,口袋比你鼓,更有權更有勢的人,你如何獲得人家的好感?先不說其他的,首先在態度上就你要把姿態放低,要學會裝孫子,賣笑臉,更要學會阿諛奉承,溜鬚拍馬。比如,對方明明是個死胖子,但你卻不能說胖,而要說有福氣;對方明明生了一副鬥雞眼,你就絕不能提什麼鬥雞眼,甚至雞都少說,不得不說的時候也要說別人的眼睛“炯炯有神”。總之一個原則:在比你更有錢有勢的人面前,你要會把黑的說成白的,醜的說成美的,臭的說成香的……反正讓對方聽起來怎麼好聽怎麼說,怎麼舒服怎麼講。

    這一世,對於違背自己三觀和天性的那套龜孫子“處世哲學”和“生存哲學”王勃還是十分的反感,但卻不會像前世那樣明顯的表現在臉上和嘴上了。他知道這就是中國社會的社會現實,幾千年來一直都這樣,他改變不了,也不想改變,而他自己一家人要想生活過得好,那就只有慢慢的適應。

    “爸,媽,這個我曉得。不用你們操心。開學後我會找機會感謝唐建的。買禮物上門就算了,有些唐突和不合適。再說,我也不曉得人家住在哪裡。”

    “你明白就好。”

    拿到了最關鍵的營業執照,一家人也不想再呆在這裡,於是,去車棚取回自己的自行車,王勃和自己的父母便出了工商局的大門。他們準備直接去農貿市場大肆採購一番,將製作米粉的各種主料和輔料備齊。

    剛出大門沒多遠,王勃就聽到後面有人在喊自己母親的名字。於是王勃把車剎住,回頭一瞧,卻見喊母親名字的不是別人,正是前不久差點與之起衝突的工商局那個馬臉辦事員。

    “那個,對……對不起了。不曉得哪個狗/日的龜兒子把你們的營業執照給放到一邊去了。要是讓我曉得是哪個人辦事這麼不靠譜的話,老子肯定要弄他。”汪秀明看著王勃一家人,強裝著笑臉,氣喘吁吁的說道。

    剛才,當唐建拿著曾凡玉的身份證向他要營業執照的時候,汪秀明直接蒙了,受到驚嚇的他正在為自己的前途揪心不已,根本就沒想到從唐建那裡探探虛實。等他回過神來,想問清楚被自己陰了的那家子到底跟譚副局長一家是何關係的時候,唐建已經走了。他又沒那個膽子直接去向譚菊打聽,想到拿到營業執照的那家土農民應該還沒走遠,於是趕緊連走帶跑的出了大廳。

    你自己就是個狗/日的還弄狗/日的?RB人嗎?汪秀明拙劣的藉口讓王勃感到好笑。不過,他當然不會笑出來。

    “哦哈,不存在!沒得事!”王勃嘴裡打著哈哈,表現得十分的大度,一副完全忘記了兩人矛盾的樣子。他心頭對這個前倨後恭,差點置自己一家於“死地”的年輕人當然火大,恨不得立刻扇這****的一耳光。但是,考慮到意氣用事除了面子上有點意思外,其他的沒得任何意義,反而憑空樹一敵人,他就也只能在心頭幻想一下報復的快,感。

    對方儘管只是一小小的辦事員,但自古以來就是“閻王好送,小鬼難纏”,自己一家在城裡毫無根基,又沒有任何官面上的關係,剛才也不過是狐假虎威,對這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基層人員能不招惹,還是儘量不招惹的好。

    “對了,小兄弟,你是譚局”汪秀明看著王勃,試探的問道。

    “媽的,還以為真過來道歉,原來是探自家底的!”汪秀明這話剛起了一個開頭,聽話聽音的王勃立刻就明白汪秀明的真實意圖。他的腦子轉得也快,汪秀明話還沒說完,他便直接打斷,同時反將了對方一軍:

    “唐建我是兄弟!他媽我喊娘娘!怎麼,哥子也是唐建的親戚?但是上次唐建過生好像沒見過你啊?”

    “這個……不是!譚局長我哪裡高攀得上。”汪秀明一臉尷尬的道。王勃的話讓他再次嚇了一跳,立刻在心中將自己那堂姐罵了個狗血淋頭:媽的,連對方的底細都不打聽清楚就讓老子幫你陰人!但願譚局長還不曉得這事,不然的話,老子可真被你這個瓜婆娘給害死了!“對了,小兄弟,你貴姓喃?我叫汪秀明,你喊我老汪就行了。”

    確定了對方是譚局長的農村親戚後,汪秀明再不敢造次,將姿態放得更低,開始主動示好。

    “免貴姓王。那我喊你汪哥吧。”

    “哈哈,那咱們還真有緣!你看,我姓汪,你姓王,都是WANG,字也相似,就多了三點水。”

    “是啊,汪哥!咱們這算不算是不打不相識?”

    “算!絕對算!”汪秀明主動上前,拍了拍王勃的肩膀,“對了,兄弟,你們是準備開米粉店是吧?開米粉店的話除了需要營業執照外還需要辦理稅務登記證以及衛生許可證。這樣,你讓娘娘把的她的身份證,戶口簿,和營業執照給我,我去幫你們辦。我在稅務局和衛生局有熟人,最多兩天,不,明天就給你們辦好。”汪秀明是鐵了心想將功補過,緩和雙方之間的關係。哪怕對方不在譚局長面前說自己的好話,也絕不能讓他們說自己的壞話。否則,得罪了局長的親戚,他在工商局哪裡還有什麼前途可言。

    “啊,還要原件啊?”王勃一聽對方要原件就猶豫了,那還不如他自己去辦。他本就是狐假虎威,披起虎皮扯大旗,要是在辦理的過程中汪秀明瞭解到了真相,到時候很可能節外生枝,把本已經到手的營業執照也給扣留起來。

    但汪秀明接下來的話很快就打消了王勃的顧慮。

    “要什麼原件!有複印件就行了。我今天下午抽空請個假,把資料送過去,明天就能拿證!”汪秀明拍著胸脯,自信滿滿的道。

    “那,好吧。汪哥,那就謝謝了喲!對了,好多錢,我把錢給你。”

    “要啥子錢喲!提錢就見外了哈!就是點工本費。”

    既然有人主動送上門來當這個冤大頭,王勃除了笑納,還有什麼辦法呢?於是,他讓母親拿出身份證,戶口簿和剛到手的營業執照拿給汪秀明去複印。

    感謝“一步步往前”的打賞!

    lt;ahref=gt;lt;/agt;lt;agt;lt;/agt;
regn13 發表於 2018-7-16 22:06
30, 底氣

    有了營業執照,稅務登記證和衛生許可證用一句後世流行的話叫做自行補腦的汪秀明主動擔了過去,一家人最大的擔心完全消失了,當天就跑到農貿市場一通大肆的採購,將賣米粉的原材料和各種作料全部買齊,拿到米粉店放好。這樣一來,萬事具備,連東風也不欠了,最後只剩下什麼時候開業一個很簡單的問題。

    王吉昌建議說最好還是找人看一下黃曆,挑選一個黃道吉日來開業。王勃一聽心頭就不太喜歡。前世,王吉昌迷信了一輩子,身體一旦不舒服就要去找神仙婆化水,結果卻是頭婚離異,二婚死老婆,死孩子,一輩子過得淒淒慘慘,有福難享。他的悲劇在於他那“不撞南牆心不死”,“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的性格。他越是各種迷信,生活中的各種不幸反而越多的降臨到他的頭上。

    母親曾凡玉則看著王勃,意思很明顯,這次她準備聽王勃的意見,不再唯丈夫馬首是瞻。近段時間兒子的表現充分證明了兒子已經長大,已經能夠在家庭大事上做主。

    “撿日不如撞日,不等了,明天咱們就開業!媽,今天下午我們兩個辛苦點,把老湯熬起,幾鍋臊子炒起來。爸,你馬上給小娘,二娘打個電話,告訴他們我們明天開業。然後跑一趟小舅那裡,通知一下舅舅他們,喊他們明天都過來耍。”王勃對父母說道。一寸光陰一寸金,他是一天時間都不想耽擱,哪裡會浪費時間去看那什麼勞什子黃道吉日?

    繼子沒聽從自己“看日子”的意見,妻子也不再一味的附和,這讓王吉昌有些不快,感到自己在家中的權威越來越小,越來越沒存在感。

    “你難道就不喊你大姑他們?你大姑對咱們那麼好,你開業難道連你大姑都不請?”王吉昌沖王勃說道,語氣頗有些責備的意味。

    王勃知道他又一次讓自己這位繼父不爽了,但是這個家要想有所改變,而且是朝好的方向改變,就只能按照自己的意志前行。照他最初的想法,大姑一家他是不準備請的,這倒不是他還在生大姑不借錢給自己一家的氣,還是那句話,人家借錢是情分,不借是本分;與之相反,他這是完全出於好意,站在大姑的角度上考慮,才不打算去請他們的。道理很簡單:大姑不支持,也不相信自家能開起米粉店。現在沒借她一分錢,米粉店卻開起了,而且有模有樣,自己再喜氣洋洋的請人家來,心胸稍微狹窄一點的恐怕就會以為在打他的臉了。

    但現在繼父卻完全理解不了王勃的好意,硬要去觸他姐可能會有的霉頭,那就只有讓他去觸算了。王勃掌擊額頭,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看,爸,這一忙起來,把大姑他們都搞忘了。這樣,爸,你直接騎車去大姑家先請大姑,讓他們明天有空到店裡來耍。你順便還可以用他們家的電話給小娘和二娘打電話。之後你再去外婆那裡通知舅舅他們,這樣安排要得噻?”

    “要得!”王吉昌滿意的點頭,心想,這還差不多。要是明天全是妻子娘家這邊的人,自己這邊的親朋好友一個沒有,那也太不像樣子了,“對了,你寶寶(乾爹)和寶娘(乾媽)他們難道你不通知一聲?你還是要通知一下人家噻!你不通知,到時候人家曉得你開店了,不是要慪你的氣?”

    “請請請!老漢兒!今天你就負責請人,想請哪個就請哪個,OK?”

    “我又不是隨便哪個都請!我還不是得分人?你以為我是個人就請嗦?”

    王吉昌騎車請人去了,王勃則和母親呆在店裡準備熬老湯和炒臊子。這次不是他以前的小打小鬧,而是一次要準備六種供數百人消費的大鍋臊子,王勃也不由得謹慎起來。為了保證萬無一失,他除了去工具店買了把手持型測溫槍用來監控油溫,以及一台精確到克的台秤精確配料外,更打算親自操刀,讓母親還是給自己打下手,學習炒臊子的流程,工藝和火候。上次母親全程參與了一次炒臊子的經過,雖然她自己說差不多會了,但王勃還是不太放心。賣吃的跟賣其他的不一樣,第一碗惡了人家的舌頭,以後想讓人家再次進店那幾乎就不太可能了。

    兩娘母從上午十一點忙到下午四點,六大盆米粉臊子和一大桶老湯才熬製完成。紅湯的牛肉,肥腸,排骨,鱔魚,雞雜和清湯的雞汁,一溜六個不鏽鋼盆子,依次排列,光是看這紅潤靚麗的顏色,聞這撲鼻而來的香味,就能讓人食慾大動。

    六盆臊子,每盆差不多可以舀一百碗,六盆全部賣完的話就是六百碗,可以賣九百塊錢!毛利潤則在四五百。

    “勃兒,咱們一次性整怎麼多臊子,要是一直賣不完,到時候咋整啊?”跟王勃看這幾大盆臊子就如同看人民幣不同,從沒做過生意的曾凡玉卻是心頭打鼓,擔心一旦生意不好幾天都賣不完的話,臊子在這七月的夏天存放不久,很可能就壞掉了。

    說實話,不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王勃開門做生意也是花姑娘上轎第一遭。儘管他對自己秘製米粉的味道很有信心,絕對可以秒殺90%的同行;但是做生意講究的是天時地利人和,並不意味著你的味道好,價格優,你的生意就一定比那些味道次,價格高的同行做得紅火。前世作為“好吃狗”的王勃在雙慶逛悠,尋找味美食物的時候經常會發現這樣的一個現象:

    兩家都是賣火鍋或者賣串串的店,不論從味道,價格還是服務品質,兩家其實都是半斤的半兩,差不多,但蹊蹺的是其中一家的生意就是要比隔壁的火!哪怕隔壁降價,打折,經過的路人也少有去光顧而直接彎都不拐的走進生意火爆的那一家!

    為什麼呢?

    王勃的分析是中國人愛湊熱鬧,愛隨大流!包括他自己有時也是這樣,面對兩家都未吃過的店舖,通常而言,他也會選擇人多的那家,隨大流,盲目的從眾,下意識的認為群眾的選擇總是對的。

    但群眾的選擇總是對的嗎?他們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嗎?

    不見得!很多時候群眾的無意識才是常態!

    現在的情況是四方這個總人口僅有四十萬人的縣城,城裡面賣米粉的米粉店幾十上百家,每一家都有自己的固定客戶。而人是很奇怪的一種動物,一旦他們經常去一家店舖消費,如果沒什麼其他的變化,一般很難改變自己的消費習慣。

    所以,現在的問題來了:王勃的“曾嫂米粉”憑什麼讓那些已經有了自己固定吃米粉地方的居民改換門庭,跑到他這裡來吃?

    第一,當然是味道。這個他有信心。十幾年後人們的生活水平普遍提高,吃得起,也越好吃,越好吃,嘴巴自然也就越挑。他研究的米粉既然能征服十幾年後的那些饕餮們,他不相信征服不了現在這些要求還沒那麼高的“土貨們”。

    第二,價格。他的定價是隨的四方的大流,不太高,也不太低,中等。

    第三,廣告。好酒還怕巷子深。他的米粉味道再好,但是人家不來吃,他也只有乾瞪眼。針對這個,王勃也沒什麼太好的辦法,只有在裝修和服飾方面打主意了。比如,他那別具一格的招牌,店內牆上的小故事,顯得“高大上”的英文翻譯,以及最引人注目的,絕對是四方米粉界獨一份的統一著裝。這些都是廣告,都能吸引人的眼球,招來路人的好奇心,並成為他們嘴裡的話題。有過後世經歷的王勃當然明白“眼球經濟”的原理。他之所以要把“曾嫂米粉”在外觀上搞得與眾不同,就是要在四方的市民之間弄出話題,讓他們口口相傳,幫自己打廣告。

    味道有了,而且絕,價格也合理,更有了吸引人的噱頭,那自己還怕什麼?怕個卵啊!就這樣還不能成功,還打不響名氣,那就是老天爺拉偏架,故意不讓自己發財!

    經過一番思緒的整理,王勃心頭的底氣頓時高了不少,他站起來拍了拍母親的肩膀,安慰的說道:“媽,放心,咱家米粉店的生意會好的。我估摸著啊,咱們這六盆子臊子,最多三天就可以賣完!”

    感謝“要做好人”,“了圍繞加強”兩位兄弟的打賞,謝謝了喲!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