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驚悚] 我有一座恐怖屋 作者:我會修空調 (連載中)

   
HarukanoHimitsu 2018-7-16 14:43:4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86 6099549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18 00:51
第670章 你,到底是誰!

  「你倆站在這裡別亂動,等會萬一有人掉下來,記得接住他們。」

  陳歌將裝有白貓的袋子放在地上,他提著碎顱錘就朝七樓衝去。

  「小心啊!」

  不管醉漢怎麼喊叫,陳歌都沒有停下腳步。

  救人只是順手,陳歌從進入荔灣鎮開始,就沒準備放過影子。

  一個背景如此神秘和自己有千絲萬縷聯繫的傢伙,他只有抓住對方才能心安。

  「從影子嘴裡,一定可以問出很多和我父母有關的信息。」

  在進入荔灣鎮的時候,陳歌就已經預想到了這一刻,只不過他之前是想讓高跟鞋和笑臉男去為自己探路,結果誰知道高醫生這個意外突然出現,讓一切變得不可控制。

  「總地來說,局面對我還是非常有利的。」

  大樓外面高醫生被許音引開,這給了陳歌難得的機會。

  「樓上那怪物在等你,千萬不要上去!」這次開口說話的是剪刀,他狀態不是很好,體表浮現出一塊塊淺淺的血斑,就好像是皮膚表面的毛細血管全部爆開了一樣。

  「他在等我,我也在找他!」陳歌拖著碎顱錘速度反而變得更快了,在他身後,白貓也從袋子裡鑽出,跟在他後面,動作極為敏捷。

  七樓的那幾個孩子擺明了是在借助剪刀他們勾引陳歌,他們控制著自己的動作,在陳歌靠近以後,立刻鬆手逃離。

  「手給我!」陳歌將剪刀和醉漢拖拽到安全的地方,他們兩個身上沒有被繩索捆綁,但看他們現在的樣子就像是對什麼東西嚴重過敏了一樣,疼痛難忍,連站起來都很難。

  「能自己走路嗎?」陳歌又將醫生也扶到旁邊,醫生中的毒還沒解開。

  「不用管我們,影子不殺我們,就是想用我們來拖累你,那個傢伙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無所不用其極。」醫生有氣無力地說道。

  「能說出完整的話,看來你的身體已經有所好轉。」陳歌正想詢問醫生他們在范聰小區遭遇了什麼,脖頸突然感到一絲涼意。

  回頭看去,紋身男的腦袋從八樓探出,他滿臉是血,雙眼圓睜,手臂上的人頭紋身被全部撕掉。

  幾個神色麻木的小孩圍在紋身男身邊,他們手裡拿著畫筆,正沾著紋身男的血在旁邊畫畫。

  「死了?」

  他們要比底層的那些孩子更加可怕和麻木,對待「玩具」的態度也更加讓人覺得害怕。

  「紋身男死了,如果說越往高處,下場越慘,那是門楠、老周會不會也已經出事?」

  陳歌有些擔心,他第一次發現這些陪在自己身邊的鬼怪,原來對自己這麼重要,自己早已經把他們當做了家人和同伴。

  紋身男的屍體被幾個小孩推下,從陳歌眼前掉落,一條生命就這麼結束,這就是門後的世界。

  在這個由絕望和噩夢編織成的世界裡,生命和希望是最脆弱的東西。

  看著紋身男屍體掉落,幾個小孩彷彿完成了任務,朝四周散去,樓道裡只留下他們剛才用紋身男鮮血畫的畫。

  在這幾個孩子離開的時候,十樓傳來孩子嬉笑的聲音,那裡的孩子臉上沒有了麻木,他們是快樂的,但是他們做的事情卻讓陳歌咬緊了牙關。

  手機鬼童童被幾個孩子抓住,他的身體被撕扯變形,手機被搶走,媽媽給他發送的信息也被刪除。

  那些孩子在影子的圈養下已經不能被算作孩子,他們憎惡美好,覺得親情和愛是世界上最噁心的東西,陳歌甚至感覺影子是想要把這些孩子全部培養成和他一樣的怪物。

  恐怖屋每位員工都有自己的故事,而其中帶給陳歌觸動最大的就是童童,照顧這孩子不僅僅是圖謀童童的特殊能力,更是對他母親的承諾。

  童童不哭也不鬧,他早已習慣了這些,不管是在活著的時候,還是在怪談協會韓寶兒手裡。

  可他越是這樣,越讓陳歌看了揪心。

  那些孩子知道童童引起了陳歌的注意,他們抓著童童朝更高處逃竄,明顯是想要把陳歌引到樓頂去。

  「陳歌!別過去!」李政強行拖著賈明跑了上來:「這裡有人重傷,我們先帶著他們撤出去。我進入荔灣鎮的時候通知過組裡其他人,增援應該很快就會趕到。」

  「不會有增援的,你和賈明先帶著他們下樓,記得離這裡遠一些。」陳歌眉頭輕輕一皺,溝通漫畫冊,打開了某一頁,然後又很快恢復正常,整個過程只有零點幾秒的時間。

  「你不一起離開嗎?你要去幹什麼?」李政竭力阻攔陳歌。

  「我不擅長教育孩子,所以只能把那些欺負孩子的傢伙當做大人來看待,如果是大人就好辦多了。」陳歌提起碎顱錘,低聲默念某個名字。

  狹窄的樓道當中,飄散出濃重的血腥味,一雙畸形扭曲的手臂從陳歌身側出現,輕輕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抓住他們,帶回去,慢慢教育。」

  斜掛在肩膀上的頭顱緩緩揚起,因為車禍碾壓,導致徹底變形的身體,在頭顱抬起的時候,已經恢復正常。

  陳歌從白龍洞隧道裡帶出來的紅衣女鬼被喚醒,她似乎很好奇隧道外面的世界,這飄散的血霧刺激著她的身體,讓她有種殺掉眼前所有東西的衝動。

  許音引高醫生離開,白秋林實力太差遇到突發情況根本無法應付,陳歌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用出了一張底牌——隧道女鬼。

  有紅衣衝在前面,他才可以肆無忌憚。

  無論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紅衣都是極為恐怖的存在。

  大樓裡的孩子看見紅衣出現,都開始本能地躲避。

  那幾個抓著童童的壞小孩,也收起了笑容,更像是完成任務一般,要將陳歌引到樓頂上去。

  「樓頂危險!別過去!」李政焦急地在後面呼喊,他似乎從賈明口中得知了一些信息。

  情急之下,他也顧不上救助地上的剪刀和醉漢,朝陳歌追去。

  紅衣開路,陳歌終於不用把所有心思用來防備周邊可能出現的危險上,他冷靜了下來,思考起幾個很重要的問題。

  「筆仙和閆大年合力讓我看的那幅畫裡,老周和門楠躲在某個小房子當中,他們並沒有被抓住,只是暫時被困住。也就是說影子並沒有完全掌控局面,他剛才一直在和高醫生交手,直到剛才才從我眼前消失,躲入冥樓當中。這短短時間內,他能佈置出什麼恐怖的陷阱?」

  「影子和張雅交過手,知道我身上有頂級紅衣,所以他只有佈置出一個能夠對頂級紅衣有威脅的陷阱,才能百分百將我幹掉,這樣的陷阱可不是那麼容易佈置出來的。」

  陳歌心裡非常清楚這些,他眼睛瞇起,腦海中閃過剛才發生的一件小事。

  「我知道了!」

  速度沒有絲毫放緩,陳歌馬不停蹄朝樓上衝去。

  越是往樓上走,那些小孩心裡的怨氣就越重,從執念的變作厲鬼,十一樓往後,有些小孩的外衣上開始出現斑駁血跡,陳歌甚至還看到了一個半身紅衣的小男孩。

  如果沒有隧道女鬼幫助,就憑借他和白秋林,可能只能走到十一層。

  不過就算有隧道女鬼在,他們走的也不是太輕鬆。

  牆壁上開始出現密密麻麻的圖畫,用的是一種特殊黑色液體,這種顏料陳歌在飯店老闆那裡見過,能對紅衣造成影響,陳歌當初還後悔自己為什麼要用如此寶貴的東西去激怒無頭女鬼。

  一眼看去,牆壁上那些畫全部是用這種黑色液體畫成,走在其中讓人很不舒服。

  「所有圖案都很潦草,像是一個無聊的孩子隨手勾畫出來的,難道這些畫作出自冥胎之手?」

  走在前面的隧道女鬼承受了大部分壓力,她狀態不是很好。

  「連紅衣都可以壓制,這些液體和自紅衣之上的存在有關?」陳歌看著那些圖案,大多只是在記錄生活的瑣事,但是卻看得陳歌頭皮發麻,渾身雞皮疙瘩,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害怕這些東西:「牆壁上的畫的會不會是我曾經經歷過的事?可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不對,這些應該是冥胎的記憶,和我無關。」

  「陳歌!你發什麼呆啊!馬上跟我下樓!」李政和賈明跟在後面,普通人反倒對那些畫作不是那麼敏感,他們感受不出來其中深深的恐懼和惡意。

  「員工還在他們手上,我這個當老闆的怎麼可能拋棄他,獨自逃跑?」

  頂著壓力,隧道女鬼和陳歌來到了住宅樓最高層,但是童童卻不見了蹤影,陳歌只看到通過樓頂的房門半開著。

  「影子煞費苦心,就是想要引我到這裡來?」那扇通往天台的門上全都是黑色的畫,不過畫的內容和牆壁上那些不同,沒有生活瑣事,而是一次又一次,殘酷到不忍心去看的死亡場景。

  畫作中的孩子經歷了各種死亡,他依舊只是孤身一人,他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似乎活著就是為了等待下一次更加痛苦的死法。

  站在遠處,那些黑色的畫作最後組成了一個人的輪廓,而這個人的輪廓和陳歌一模一樣。

  人形輪廓下方的畫顏色偏淡,越往外越深,給陳歌的感覺就像是每長幾歲,那個怪物就會回到這裡,用畫作填滿成長的身體。

  這人形輪廓最開始應該只是個小孩,最後慢慢長大,就和陳歌一樣。

  只不過伴隨陳歌成長的是陽光和希望,而跟著門上那人一起成長的,是各種各樣更加誇張、驚悚的死法。

  「童童就在門後。」陳歌看著那扇通往天台的門,精神有些恍惚,那一種種死法鑽入自己的腦袋,就好像要強行化為他自己的記憶一樣。

  「我沒有經歷過這些!這不是我的記憶!」陳歌揚起碎顱錘,就準備朝身前的門砸去,似乎砸碎那扇門,那些不屬於他的痛苦記憶就會消散一樣。

  他表情扭曲,在碎顱錘快要落下的時候,心口突然感到的一陣刺痛,彷彿被針紮了一樣。

  劇烈的疼痛讓陳歌清醒過來,就是這短短的一瞬間,他後背已經濕透。

  伸手入懷,陳歌從貼身的口袋裡摸到了兩半款式相同的鑰匙。

  「自制力鑰匙?」

  鑰匙上的銹跡少了很多,陳歌還是沒有摸索到自制力鑰匙的真正用法,但剛才似乎就是這東西讓他清醒了過來。

  「當他的記憶跟我的記憶融合,那後果真的就不堪設想了。」陳歌放下碎顱錘,看著那半開房門,像是瘋了一樣,自言自語:「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如此恨我?」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離開這裡吧!」李政警惕地看著四周,手摸到了警用配槍,剛準備掏出來,就看到陳歌慢慢轉身,然後雙眼死死地盯著他。

  「你,到底是誰?」握著碎顱錘,陳歌雙眼通紅。

  「我?陳歌!你怎麼回事?」李政手按住配槍,他想要將配槍拔出,但是他很快發現陳歌已經做好了準備,只要他一碰配槍,陳歌估計會立刻動手。

  「你不是李政。」陳歌聲音沙啞:「你剛才說自己進入荔灣鎮的時候通知過其他組員,當時你是獨自行動追捕賈明,我們在飯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沒在你身上看到對講機,另外對講機範圍是有限制的,所以你大概率使用的是手機通知的其他組員。」

  「使用手機這有什麼問題?」

  「我在進入荔灣鎮之前收到過你的信息,你的聲音和說話語氣與李隊完全一致,但恰巧我當時因為情況特殊,沒有接聽你的電話,讓你給我發送信息。你手寫的信息,和李隊風格不同,從那個時候我就在懷疑李隊可能被影子替換掉了。」陳歌雙眼之中滿是血絲,但是聲音卻慢慢平靜下來:「高醫生和影子對戰的時候,也正好就是你們失蹤的時候。現在影子和高醫生對戰結束,又正好是你們出現的時候,所以說影子肯定在你們幾個失蹤者當中。」

  李政還想說什麼,但是被陳歌打斷。

  「你擔心自己暴露,所以提前使用底牌,讓那些詛咒幫你把外面留守的人全部帶走,這樣你還可以繼續隱藏身份。」陳歌朝前走了一步,隧道紅衣護在他身邊:「我一開始只是懷疑,直到剛才我才真正確定你就是影子。」

  他打開漫畫冊,放出了一隻病怏怏的小黑狗。

  那狗看見陳歌很開心,接著看到李政後,突然變得疑惑了起來。

  「你對牠來說是最特殊的存在,你能騙過我們,但是卻騙不了那個把你當做牠全部世界的『人』。」陳歌望向那只從「狗舍」裡帶出來的小黑狗。

  看到那隻黑狗,李政按著槍的手慢慢鬆開了,他臉上的焦急和憤怒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彷彿深潭一般的平靜。

  「可笑,我這輩子就做了這麼一件好事,竟然成了你破局的關鍵。」李政淡淡地看了黑狗一眼,冰冷的眼神嚇得那隻狗蜷縮在地:「應該殺了牠的,當初只是覺得那麼玩會很有趣。」

  話音剛落,李政雙眼閉上,身體癱倒在地,但是他的影子卻站立在了他的身後,保持著和剛才一樣的姿勢。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6-20 20:58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19 22:02
第671章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陳歌在上樓的時候已經想得很清楚了,影子和高醫生兩敗俱傷,倉促之間能佈置出什麼樣的殺局?

  影子不知道陳歌還有多少紅衣,只要給陳歌喚醒紅衣的機會,他的贏面就會非常小。

  就算將陳歌引入陷阱當中,有頂級紅衣保護,陳歌也不一定會死。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影子可能會利用另外一種方法殺死陳歌。

  不借助鬼怪的力量,而是通過其他手段,比如說李政的配槍。

  陳歌對李政沒有任何戒備的話,根本不會在李政靠近的時候喚出紅衣防備。

  而這時候影子只需要隱藏自己的惡意,不讓紅衣察覺到,然後拿出配槍,輕輕扣動扳機,就可以置陳歌於死地。

  比起耗費大量時間打造出一個不一定有用的陷阱,這才是最簡單,同時也最有效的方法。

  影子知道越是往樓上去,紅衣就越被壓制。

  那些黑色物質應該來自紅衣之上的存在,能夠對紅衣造成很大的影響,有這些東西干擾,他得手的機率會更大。

  事實上一切都在按照他預想的發展,只是最終的結果出乎了他的意料,在他拿出李政的配槍之前,陳歌已經察覺到了他的真實身份。

  漆黑的樓道裡,飄蕩著血霧,到處都是孩子的哭聲。

  那道黑影就站在距離陳歌幾米遠的地方,他的輪廓在慢慢發生變化,身體一點點拔高,最終變得和陳歌一模一樣。

  「你似乎還沒有做好和我見面的準備。」陳歌看著黑影,有種非常奇怪的感覺,就彷彿在深夜對著鏡子自言自語。

  「你錯了,從被你丟棄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只不過和我計劃的不同。」影子的聲音在慢慢發生變化,聽起來和陳歌的聲音越來越像:「我以為再次見面,做人的會是我,做影子的才是你。」

  「你就這麼想讓我做你的影子?」陳歌站在原地沒動,影子能和張雅交手,實力堪比頂級紅衣,就算他現在已經被高醫生重創,陳歌也不敢大意。

  「沒有影子的人,活不長久,我希望你能做我的影子,到時候我便可以把自己體驗過的所有死法在你身上試一遍。」語調在調整,影子的聲音最終變得和陳歌完全一致。

  「你就這麼恨我?我對你做過什麼事情嗎?」陳歌感覺自己並沒有缺失過記憶,也不記得自己小時候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

  「看來你真的忘記了,不過沒關係,以後我會讓你重新想起這一切的,門內門外,你和我,門內的你和門外的我。」每說出一個字,影子的身體都會拔高一分,他站在樓梯下面,但是個子卻比陳歌還要高:「你沒有對我做過任何事情,你生活在陽光下,被溫暖包裹,周圍是歡笑和希望,你享受了所有的美好,但是你遭受的那些詛咒、謾罵、來自旁人深深的惡意,卻全部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我的負面情緒都在你身上?」陳歌眉頭一挑。

  「負面情緒四個字可概括不了那種慢慢沉入深淵的絕望,我眼看著自己一點點墜落,但是卻無法發出聲音,我的脖頸被掐住,身體要被揉碎,無法開口,無法呼吸,甚至連死都做不到!」影子的聲音慢慢變大:「我一開始的時候,並不想去傷害任何人,哪怕被無數詛咒纏身,哪怕在絕望的大洋裡沉浮,哪怕遭受著你永遠也想像不出的痛苦,我都沒有產生過要傷害別人的念頭。」

  黑影的身體在脹大扭曲,兩邊牆壁上的圖案也活了過來,裡面的黑色小人在一遍又一遍的慘死。

  「直到某一天,絕望的我在你的家裡看到了一扇門!」

  影子的話讓陳歌立刻警覺了起來,他知道恐怖屋衛生間裡有一扇門,但是他一直不清楚那扇門是誰推開的:「你推開了它?」

  「在我承受詛咒的時候,那扇門就已經存在了。我的絕望還不足以推開門,只是絕望的我聽到了門後的聲音。」影子身上的壓迫感越來越強烈:「門後有人在呼喚你的名字,你聽不到,但是我替你做出了回應。」

  影子陰測測的聲音,讓陳歌脖頸直起雞皮疙瘩:「也就是從那一刻開始,我意識到自己為什麼不可以成為你?憑什麼當你沐浴陽光的時候,我要躲在陰影裡痛哭?我是你的影子,但這不代表我要為你承受所有痛苦!」

  說出最後一個字,黑影心口處突然伸出一條手臂抓向陳歌的脖頸,非常突然,似乎剛才他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轉移陳歌的注意力。

  影子在和高醫生的爭鬥中受了傷,身形暗淡,但是這條從他心口伸出來的手臂卻宛如實質一般,就連每根手指上的指紋都用血絲雕刻過。

  隧道女鬼在黑影出手的時候就擋在了陳歌身前,但是她低估了黑影的恐怖。

  那條手臂直接從她的身體當中穿過,帶著她身體裡的血絲,抓向陳歌!

  「刺啦!」

  背包當中的漫畫冊發出一聲輕響,有一頁漫畫直接崩碎,但就在這一瞬間,黑手停頓了一下!

  身體被穿透的隧道女鬼尖叫一聲,她因為車禍而死,身體本就嚴重變形。

  雙手抓住穿過自己身體的手臂,隧道女鬼根本不去管那條穿過自己身體的手臂,任由它在自己身體當中,就這樣掛在影子身上,瘋狂對影子發動攻擊。

  隧道女鬼和其他紅衣厲鬼不同,在她的紅衣下面包裹著一具殘軀,其中還有碎裂的骨頭,而她的特殊能力就和那些碎骨有關。

  被鮮血染紅的骨頭渣子刺入黑影身體當中,隧道女鬼身體在不斷變形,她似乎是想用自己身體的吞下影子。

  「剛才動作突然變慢,這是什麼鬼怪的能力?」影子看向陳歌:「你身上到底還有多少厲鬼?」

  「你猜?」陳歌想要弄清楚鬼屋裡那扇門究竟是怎麼回事,所以他才沒有對影子動手。

  閆大年和隧道女鬼為陳歌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他向後倒退,心中呼喊張雅的名字。

  「就算面對死亡,你也能笑得出來,你現在所能做到的一切,都是因為我。」影子的聲音變得陰寒,他的身體在隧道女鬼的不斷進攻下,變得更加虛弱。

  但是他卻好像並不著急,只是表現出了對陳歌的恨:「這地方已經被破壞,也就沒有再留下去的必要了,輸送給冥胎的孩子也足夠他順利出生了。」

  牆壁上黑色圖案開始出現變化,所有在圖畫中被殺死的黑色小人全部從畫中走出,然後融入到了影子的身體當中。

  整棟大樓的孩子也全部發出古怪的笑聲,他們已經不再是天真的孩子,而是影子的傀儡。

  「樓內的孩子都是冥胎的祭品?你究竟在東郊埋葬了多少人?」陳歌身後的那扇門變化最大,那個和他外形一致的黑色人影慢慢變淡,一個個肢體殘缺、被怨念和仇恨支配的黑色小人從中走出。

  他們每一個都擁有兩張面孔,一張是他們本來的臉,另一張和陳歌有八九分相似。

  這一幕看起來非常恐怖,但是影子卻在享受這個過程:「冥胎怨念太深,根本沒辦法出生,所以我只能讓這些孩子來分擔冥胎的怨念,你也看到了吧?這麼多的孩子才能抵消掉冥胎一部分的怨恨,可想而知,我曾經為你承受過多少痛苦!」

  孩子的臉上看不見天真的笑容,他們現在的表情麻木、詭異,還有一種對生命的憎惡,這在陳歌看來非常地恐怖,如果不加以控制,那些孩子裡說不定會誕生新的冥胎,而這可能也是影子最想看到的場景。

  一個個黑色小人湧入影子身體,他暗淡的身體再次變得凝實,深黑色的詛咒在他體表流淌,逼出了隧道女鬼剛才刺入他身體當中的骨刺。

  詛咒這東西就連一般的紅衣也不願意去觸碰,隧道女鬼在黑色小人出現的時候,身體就再次變形,從影子身邊離開。

  「我一直不去找你,其實就是在等待某一天可以把你做成我的影子,沒想到你會自己跑過來干擾我的計劃。」影子的身上浮現出了一張張孩子的臉,這些孩子全都喪失了自我,帶著詭異的笑容:「沒有影子的人是不完整的,我會把你變成我的影子!」

  在影子準備對陳歌動手的時候,住宅樓外面傳來一聲聲巨響,順著窗口朝外面看去,一道道鎖鏈正莫名其妙瘋狂進攻著這棟大樓。

  「那個該死的瘋子也是你引過來的吧?」影子對高醫生有些無可奈何:「我只防備了你身上的那個紅衣,但是卻沒想到你還能找到第二個頂級紅衣,不過就算你有他們幫忙,也沒辦法改變局面了,除非你能找到第三個頂級紅衣。」

  從影子的話裡,陳歌聽出不對,他立刻呼喚張雅,但讓他冷汗直冒的是,在這最關鍵的時候,張雅卻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我知道那個紅衣住在你的影子裡,但是你別忘了,我才是你影子!」血霧被震散,整棟樓都能聽見影子歇斯底里的狂笑。

  借助血月的微光,陳歌看到影子的雙腿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和自己的雙腿連在了一起,隨著一個個黑色小人融入,影子和陳歌之間連接的更加緊密。

  「小時候,父母應該對你說過,千萬不要去東郊玩吧?」影子的聲音中透著興奮和惡毒:「他們就是在擔心我會回到你的身體上!我的計劃天衣無縫!怎麼可能會輸?冥胎重獲新生,而我這道殘留的執念就重新化為你的影子!我要把你慢慢同化!我要將自己體驗過的所有死法、所有絕望、所有的痛苦全部還給你!我是你甩不掉的惡魂!我是你必須要直面的過去!我就是你!」

  整棟樓都能聽清影子的聲音,他等這一天似乎已經等了很久很久:「我會把自己的記憶給你,讓你變成我,然後成為冥胎的影子!這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就算出現意外,但最終的結局早已注定!」

  陳歌在心裡瘋狂呼喊張雅的名字,但是他和張雅之間似乎被什麼東西阻隔,張雅聽不到他的聲音。

  「沒用的!我是你的影子,她想要從影子裡出來,除非替代我成為你新的影子。」影子在狂笑,馬上就要實現多年來的目標,他的情緒已經失控。

  漆黑的雙手掐住了陳歌的脖頸,影子居高臨下看著他:「我扮演過無數人,今天,我終於可以找回自己了!」

  臉漲得通紅,陳歌雙腳離開了地面,他發不出任何聲音。

  危急關頭,一個只有心口被染紅的男人閃身而出,死死抱住影子的一隻手,但他僅僅只是延緩了影子手臂抬起的速度。

  一條白貓高高跳起,咬向影子的臉,可是牠的身體卻從影子當中穿過,重重摔在地上。

  沒有任何呼喚,陳歌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是一道道身影卻從背包裡出現,影子的雙臂被無數雙手抓住,可就算如此也無法改變局面。

  「嘭!」「嘭!」「嘭!」

  鎖鏈擊打大樓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就好像有什麼人在引著鎖鏈不斷向上。

  隨著頂樓的窗戶被砸開,一道血紅色的身影不顧一切撲向黑影!

  修長的手指刺入影子身體當中,那個紅衣雙手撐住影子的手臂,他臉上再也看不見憂鬱,取而代之的是焦急和無邊的憤怒。

  「還有一個紅衣?」影子帶著恨意,他不知道為什麼,更加討厭起眼前的陳歌,他想把這個人毀滅,將這個人在乎的一切全部毀掉!

  黑色的詛咒湧入那紅衣身體,他滴血的外衣上出現黑色的紋路,那些詛咒就像是一個個蟲子鑽進了他的身體,瘋狂啃咬著他的臉,他的心。

  「好疼!」

  牙關緊咬,紅色的血流出來後就變成了黑色,但是他絲毫沒有退讓的打算。

  「噁心!你們這些東西讓我感到噁心!」影子高聲叫喊,更多的詛咒,密密麻麻全部湧入面前那個紅衣的身體。

  血管崩裂,身體在崩碎,數不清的詛咒衝擊著那紅衣。

  「好疼!好疼!好疼啊!」

  許音面目扭曲,他的身體幾乎瓦解,但是心口那空白的地方,卻在慢慢變紅!

  沒有理由,在影子無數詛咒的沖刷下,許音仍舊沒有後退一步。

  「嘭!」

  鎖鏈從窗戶伸入,如同聞到了腥味的巨蟒撞向許音!

  高醫生來了,他的目標是許音手中的那份宣傳單。

  沾染了詛咒,攜帶著血腥味的鎖鏈掃向許音,但是許音卻一點要躲的意思都沒有。

  如果被鎖鏈掃中,站在旁邊的影子也會受傷。

  「該死!」

  為了躲避高醫生的這一擊,影子只好暫時鬆手。

  陳歌落地,白秋林立刻抱著他,提著背包,撞開旁邊的門,來到天台之上。

  「你跑不掉的!這個局我考慮了很久!你現在無路可逃!」

  影子猙獰衝來,鬼屋裡的員工被掃向四周,唯有許音在苦苦支撐,但僅憑他一個人也無法阻攔影子。

  「張雅,妳能聽到我的聲音嗎?」陳歌腳下就是影子,他阻隔了陳歌的聲音。

  「沒用的,在自來水廠交手的時候,我就看到了這一點!這個致命的缺陷!」影子抓著許音的頭,重重撞在地上,拖著他的身體朝陳歌這邊奔跑。

  「致命的缺陷嗎?」陳歌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很多事情,他緩緩把手伸進背包:「其實我也一直在思考該如何面對她,我也不清楚她在我心中到底屬於什麼?但現在我明白了。」

  陳歌從背包夾層裡取出那封珍藏的情書,然後摸出打火機,將情書點燃:「我不需要再用這些東西來搪塞了。」

  火苗燃燒,陳歌的影子徹底沸騰,沒有任何徵兆,就好像有一片黑色汪洋迎來了風暴!

  「你要幹什麼?」影子臉色巨變,他的身體在不斷變淡:「你該不會想要那個厲鬼做你的影子吧?」

  站起身,陳歌將手中情書的灰燼灑落:「張雅,和我永遠在一起吧,我不信這個世界上,還有比一生一世形影不離更浪漫的事!」

  「嘭!」

  一隻蒼白的手刺穿了陳歌的影子,黑色的汪洋傾瀉而出!

  整棟大樓的窗戶自上而下,一層層震碎!

  在血月的映照下,一個女人溫柔地靠在了陳歌身後。

  「張雅!」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6-20 21:05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20 21:57
第672章 這就是怪談協會

  人死後,執念只有寄托在某一件物品上才能長存,而張雅的寄托就是那封被詛咒的情書。

  陳歌在天台燒掉情書,就是想徹底斬斷張雅痛苦的過去,他已經為張雅找到了新的寄托。

  一生一世、形影不離,從燒掉情書的那一刻起,他就是張雅的寄托!

  黑髮如同汪洋,肆意傾瀉,吞沒了整棟大樓。

  抓著許音脖頸的影子徹底愣住,他和陳歌相連的雙腿被粗暴撕碎,一片片詛咒像是黑色的雪在血紅色的夜晚凋零。

  「你讓厲鬼做自己的影子?」黑影心中有一股無處宣洩的憤怒,他的身體在不斷扭曲變形:「不該是這樣的,這跟我想的完全不同!」

  明陽小區,四棟大樓裡同時傳出孩子刺耳的哭聲,一個個矮小的黑影從窗戶爬出,分別朝著自己所在大樓的某個房間爬行。

  很快,西側的大樓裡,一個瘦小的黑影從房間走出,他拖拽著一條雪白的手臂,那隻手屬於小布。

  它站在大樓邊緣,一口咬住手臂,緊接著令人頭皮發麻的事情發生了。

  整棟樓無數的黑影都開始撕咬那隻手,每咬一口,手臂上就會多一個漆黑的牙印,影子的氣息也會增強一分。

  「你是我的影子,我要讓你做我的影子!」

  明陽小區在荔灣鎮外面,可現在荔灣鎮的血霧卻被引動,宛如潮汐般湧向明陽小區。

  「不夠,還不夠!」

  影子看向其他大樓,但眼前的場景卻再次讓他失望。

  南側的大樓裡,一個臉上始終保持笑容的怪人抱著小布殘肢來到樓頂,他全身裂開了口子,那一個個口子就像是一個個開懷大笑的嘴巴。

  北側的大樓裡,彷彿下起了血雨,一個穿著紅色雨衣、嘴巴被縫住的瘋女人正護著小布殘肢大開殺戒。

  「老闆!」樓下傳來老周的聲音,影子和陳歌同時扭頭看去。

  他們所在的大樓下方,只有老周膝蓋高的門楠,背著身體幾乎快要消散的老周,拿著小布的頭顱和剩下的那條胳膊,正朝著荔灣鎮方向瘋狂逃竄。

  小布的四肢和頭顱是影子能夠操控荔灣鎮的關鍵,為了控制失控的門,為了把小布製作成便於自己擺佈的提線人偶,他在小布身上花費了大量精力,但是現在,這一切都被陳歌破壞掉了。

  影子只拿到了小布的一條手臂,他現在對荔灣鎮的操控,甚至還不如小布。

  「為什麼你們全都要幫這個傢伙?他活在陽光下,沐浴著希望,被歡笑圍繞,而承受所有詛咒和惡意的是我!」

  無法引動荔灣鎮的血霧,那一個個矮小的黑影全部湧向影子的身體,他看著陳歌,眼中滿是惡毒。

  陳歌沒有回答影子的質問,他的手掌穿過身邊的黑髮:「我從來沒有沐浴過希望,也不曾只活在陽光下,更別提什麼被歡笑圍繞,我只是有幸遇到了一群美好的人罷了。」

  黑髮遮擋住了陳歌的視線,那紅到極致的血衣從陳歌身邊走過,幾根纖細的手指抓住了一片快要落到他身上的黑色雪花。

  五指握緊,影子的詛咒來不及哀嚎就化為飛灰。

  張雅站到陳歌身前,她歪頭看著被影子掐住了脖頸的許音。

  「妳想要救他?」影子單手抓住許音的頭,他來不及說出第二句話,自己的頭顱就被一隻蒼白的手抓住。

  沒有任何停頓,黑髮如同海水倒灌猛然撞擊,張雅抓著影子的頭顱砸向地面。

  「嘭!」

  頂樓塌陷,整整一層被砸穿!而這還只是剛剛開始!

  無法調動荔灣鎮的血霧,不能使用門後的力量,之前又和高醫生激烈交手,影子正處於最虛弱的時候。

  他沒想到張雅會突然動手,更沒想到短短幾天不見,這個紅衣竟然變得更加恐怖了!

  在張雅和影子交手的時候,陳歌在頂樓邊緣找到了身體幾乎被撕碎的許音。

  「你……」

  許音似乎知道自己老闆已經安全,複讀機裡沙沙的電流聲變弱。

  他搭在胸口的手臂慢慢滑落,露出了那顆已經完全被血染紅的心。

  猙獰的臉逐漸平復,許音望向陳歌,嘴角輕輕向上,似乎是想要做一個之前從來沒有做過的表情,但他試了幾次總是無法做出,最後又恢復成以前的樣子。

  「沒事了,沒事了。」陳歌扶起許音,電流聲在耳邊消失,血紅色的磁帶停止轉動,重傷的許音回到了複讀機當中。

  「他剛才是在努力露出笑容嗎?」陳歌站起身,從白秋林手中接過背包,漫畫冊、複讀機、圓珠筆、布偶一樣不少:「大家都在,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腳下的大樓在搖晃,除了張雅的黑髮和影子詛咒化成的雪花外,還有一條條刻滿人臉的鎖鏈刺入大樓當中。

  耳邊能聽到瘆人的呼喊,陳歌朝大樓一側看去,四肢著地的高醫生,宛如野獸般趴在大樓邊緣,他瞪著那雙猩紅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陳歌。

  「找到你了,陳歌……」

  黑髮洶湧,在高醫生靠近的時候,一雙蒼白的手臂攔在了陳歌身前,比起影子,高醫生讓張雅覺得更加危險。

  紅衣奪目,保持巔峰狀態的張雅如同一輪血紅色的太陽,而背負了荔灣鎮所有詛咒的高醫生,此時看起來更像是一道「深淵」。

  無盡的負面情緒和詛咒在他的身上翻滾,他一個人就是絕望的深淵。

  「瘋子,和我聯手吧,我知道你想從那個人身上得到一些東西,我可以把他送給你,甚至還能把所有關於他的秘密都告訴你。」影子的生命力遠超所有人預料,他就像是一個殺不死的怪物,只會變得越來越虛弱,但是卻永遠都不會真正消失。

  高醫生沒有答應影子,他狀態非常奇怪,只是憑藉著腦海裡僅存的一點記憶在行動。

  陳歌也不知道他想要什麼,但是他很清楚如果自己不做些什麼,張雅可能會同時被高醫生和影子圍攻。

  混戰一觸即發,陳歌喚出許音,將他帶走的怪談協會宣傳單拿了出來。

  熟悉的宣傳單上,那扇代表著怪談協會的「門」已經被推開,一隻蒼白的手從門內伸出。

  離得近了,陳歌也看得非常清楚,那隻手就是高醫生的手,他在所有宣傳單上留下了自己的後路,只不過人算不如天算,他計劃的某個環節好像出現了問題。

  手持宣傳單,陳歌站在張雅身後,對著高醫生說道:「你忘記了太多東西,我現在來幫你回憶!你曾經是怪談協會的會長,而我是你親自選入協會的成員,這張宣傳單就是最好的證明!」

  提到怪談協會,高醫生眼中的猩紅出現輕微變化。

  「不要聽他的話!遵從你的心!」影子急了,這次是真急了,他不敢想像自己被高醫生和張雅同時圍攻的場景。

  「對,遵從你的心!」陳歌高高舉起宣傳單:「你臨死前將怪談協會托付給了我,我是你最值得信任的人,所以你才會記得我的名字!沒錯,我就是陳歌!我就是怪談協會的現任會長陳歌!而我的身後,我身邊站著的這些紅衣和厲鬼,他們就是現在的怪談協會!」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6-21 09:00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21 08:59
第673章 冥嬰

  陳歌沒有撒謊,他所說句句屬實,就算是微表情專家也難看出問題。

  「現在怪談協會只剩下我一個活人,我就是整個協會唯一的希望。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找我,但我知道你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

  邁步向前,陳歌把宣傳單舉過了頭頂:「荔灣鎮奪走了怪談協會三分之一的底蘊,關掉那扇失控的門,是你臨走時給我的最後一個囑托!今天我不辭萬難、不避萬險終於走到這裡,就是準備拿回本應屬於怪談協會的一切!」

  影子是心理戰大師,他在聽到陳歌說的那些話時,愈發感覺不妙。

  那個男人似乎沒有撒謊,他來到這裡就是因為醫生在指路。

  「你們……」

  陳歌沒有給影子開口的機會,直接打斷,他緊盯著高醫生的眼睛:「想想起你曾經對我說過的話!想想你和我之間承諾!想想你的女兒,她還在等你回家!」

  人確實是一種很奇特的生命,就算是背負了一扇門後所有的負面情緒,就算被整座城鎮的人詛咒,就算已經化為漆黑的深淵,高醫生心底還殘留了一絲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人性,那就是關於高汝雪的記憶。

  猩紅的眼眸慢慢轉動方向,高醫生盯上了站在天台另一邊的影子。

  被鮮血染紅的「白大褂」在風中飄擺,黑色的血從高樓灑落。

  陳歌不知道高醫生在門後遭遇了什麼,也不知道他一直背著的妻子去了哪裡,他只清楚一件事,那就是高醫生似乎因為胡亂吞食了太多紅衣和厲鬼,在無數負面情緒的影像下徹底失去了理智。

  他沒有了記憶,只能依靠本能行事,而他之所以會記得陳歌,恐怕有兩點原因。

  第一是高醫生把最後所有的囑托都交給了陳歌,包括關掉荔灣鎮失控的門,還有照顧女兒高汝雪。

  第二點很可能是因為高醫生生前所有計劃都是圍繞著陳歌進行的,甚至他連自己死後的計劃都想好了,一切都跟陳歌和恐怖屋有關,種種暗棋都已經布下,所以他才會一直牢記陳歌。

  一個人可能會因為種種原因發瘋,但是一個瘋掉的人想要徹底康復,真的太難了,因為他首先要面對的敵人就是自己。

  陳歌也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才在這時候站出來,他知道高醫生不可能因為自己幾句話就被喚醒,也不奢望高醫生會放棄對自己的攻擊慾望,他想要的只是將高醫生對自己的好奇,轉化到影子身上。

  等幹掉了影子這個不確定因素,剩下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高醫生,就算你失去了記憶,就算你已經成為紅衣,但你在我心裡依舊是會長,是你告訴了我什麼才是真正的怪談,是你讓我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怪談協會!」

  「不要再猶豫了,荔灣鎮的門以前曾屬於怪談協會,以後也必將永遠屬於怪談協會。」

  鐫刻著人臉的鎖鏈從大樓中伸出,在牆皮上蜿蜒爬動,它的目標正是影子。

  影子沒想到陳歌真的可以說服一個已經喪失了理智的紅衣,而且他很快發現更糟糕的事情出現了。

  在鎖鏈伸向影子的時候,黑髮如同夜幕斷絕了他的全部退路,張雅也在同一時間對影子發動攻擊。

  「他不是紅衣,生命力卻比紅衣還要頑強,我們最好將他圍住,然後在想辦法將他徹底殺掉。」

  一個瘋子,一個比瘋子好不到哪去的人,這就是怪談協會的兩任會長,不得不說從某一方面來看,高醫生的眼中真的很不錯。

  「我是你的影子,想要殺死我,除非你和我一起死。」影子已經非常虛弱了,但是他依舊沒有對陳歌服軟,似乎在陳歌面前表現出一絲軟弱,都是很可恥的事情。

  「從剛才我燒掉情書開始,你就不是我的影子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殺死你,但我希望你能安靜下來,好好享受我為你製作的怪談,就當是臨別時,我送你的最後一件禮物吧。」

  陳歌往後退去,他腳下的影子和張雅相連,黑影孤零零站在天台另一邊。

  「禮物?」影子發出難聽的笑聲:「我這一生中收到第一件禮物,竟然是一個怪談?」

  那笑聲中夾雜著無數孩子的哭聲,從每一次死亡都在哭泣,變成了麻木,最後甚至在遭受痛苦的時候發出笑聲。

  「我一定會殺了你,我已經等不到冥胎出世了!」影子說完後身體凝實,那張臉慢慢變得清楚,五官凸顯,就像是一個人從水中鑽出,影子徹底變得和陳歌一模一樣。

  「我就是你,我才是你!」

  雙手狠狠刺入自己身體,詛咒在他的指尖流淌,一塊塊的疤痕浮現,那些醜陋的傷疤在他的身上匯聚成了一個個特殊的符號,最終所有符號匯聚在他的胸口,形成了一個嬰兒圖案。

  只不過這個嬰兒和普通的孩子不同,心臟在跳動,散發無窮的惡意,看著他就像是看到了恐怖屋那扇門上的惡鬼圖案。

  「冥胎!」

  嬰兒的四肢向四周舒展,影子的身體被撕碎,四條宛如蜘蛛般的細長肢體從影子身體當中的鑽出,他的表情和嬰兒的表情在這個時候變得完全一致,那是一種對世間一切東西的憎惡。

  鐫刻人臉的鎖鏈砸向影子,他面容扭曲,更多的手臂從他背後的鑽出,刺穿了他的身體,一滴滴象徵著詛咒的黑色液體從他身體中迸射而出,天台彷彿下起了一場黑雨。

  「我經歷的所有絕望都沒有忘記,每一次死亡都只會讓我更強,你說要殺死我,可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殺死自己!」

  影子的臉如同摔在了地上的面具,出現一道道裂縫,胸口嬰兒的身體延伸出一條條血管鑽入影子的身體,他還在成長,他在吞吃影子,來讓自己成長。

  「我是距離死亡最近的人,我喜歡死亡,也喜歡讓你們一起來品嚐死亡。」

  影子的臉徹底崩碎,胸口的嬰兒猛然睜開了眼睛,那種怨毒的目光就和影子一模一樣。

  「別給他機會,把嬰兒從他身上分離下來!」陳歌高聲叫到,在他說話的時候,高醫生已經衝了過去,他表情癲狂,嗅到了讓自己興奮的氣息,他似乎在這道影子身上,感受到了紅衣之上的存在。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21 22:01
第674章 恐怖的高醫生

  高醫生雙臂伸開,血紅色的夜空下,他似乎變得更加興奮了。

  一條條鎖鏈從他的衣服下伸出,它們既是他的攻擊手段,同時也是對他自己的一種束縛。

  沒人知道高醫生身上發生過什麼,那些鎖鏈似乎是他在清醒時主動捆在自己身上,象徵著絕望和負面情緒,代表著所有因他而死的活人和惡鬼。

  鎖鏈束縛住了所有被他殺死的人,但同時也束縛了他自己。

  隨著越來越多的鎖鏈從他身體當中湧出,高醫生就像是解開了一層層禁錮,一股極為可怕的氣息散發而出。

  黑色的血落在地上,混雜著詛咒,化為一條條血絲。

  一端延伸到高醫生腳下,一端連接著這個門後的世界。

  鮮血浸濕的白大褂被夜風吹開,高醫生的身體下面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好香的氣味,好想將他塞進我的身體!吃掉他!吃掉他!吃掉他!」

  女人的聲音混雜其中,高醫生腹部長著另外一張臉,五官傾斜,雙眼之中滿是貪婪。

  「閉嘴!」聽到女人的聲音,高醫生伸手狠狠刺入自己身體當中,鮮血淋漓,順著鎖鏈滑落。

  「從未吃過的食物,這是我沒有吃過的東西!」

  「不是你,是我!」

  「吃掉他吧!」

  一個個陌生的聲音從高醫生身體當中傳出,一張張臉長在高醫生的身上,他們似乎和高醫生融合在了一起。

  「閉嘴!閉嘴!我讓你們閉嘴!」鮮血橫流,由內而外,高醫生身上的白大概被染得鮮紅,他的身體也在這幾乎自虐的攻擊下不斷變得扭曲。

  原本遇到陳歌時安靜下來的高醫生再次狂暴,他身上的鎖鏈似乎就是為了用來禁錮那一張張臉,隨著鎖鏈掉落,一張張不同的臉借助他的身體,開始訴說自己的慾望。

  黑夜流淌,傷口之下,那女人頂著傷疤依舊在狂笑。

  這張臉其實陳歌以前見過,他曾在地下屍庫那個貼滿怪談協會受害者照片的房間裡,見過這個女人,她就是被怪談協會殺死的人之一。

  在負面情緒的影響下,她成為了高醫生的負擔之一,或者說她成了高醫生背負的一部分。

  不同的聲音從高醫生血衣下傳出,陳歌不敢想像高醫生白大褂下的身體,他只能遠遠看著高醫生雙手瘋狂撕扯,可這根本改變不了什麼。

  在一個個聲音詛咒、謾罵和刺激下,高醫生慢慢停止動作,他臉上的表情逐漸和身體上那些人臉一致,嘴角朝兩邊裂開,一隻眼流淚,一隻眼流血,帶著狂笑衝向影子!

  他是無差別進攻,張雅的黑髮礙事,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將其撕碎。

  「禁錮,轉化,鎮壓,同時擁有三種特性的厲鬼。」影子用自己的身體來供給胸口的嬰兒,他會越來越強,直到強到巔峰,然後崩碎瓦解:「荔灣鎮和冥樓裡埋藏有冥胎的秘密,就算無法重新掌控這裡,也一定要徹底毀了這裡。」

  沒有躲閃和後退,後肢半弓,影子逆勢前衝,撞向高醫生。

  影子的五官在模糊,嬰兒的臉愈發清晰,遠處的陳歌使用陰瞳,他將那孩子的臉型牢牢記在心底。

  沒有任何前戲和鋪墊,在高醫生和影子接觸的一瞬間,戰鬥就達到頂峰。

  慘烈兩字已經無法形容,他們似乎都不知道防禦是什麼,只有進攻,不斷的進攻。

  詛咒化為尖錐,刺入高醫生身體,一張張人臉被洞穿,尖嚎和狂笑同時從高醫生身上發出。

  鎖鏈纏繞,硬扛著詛咒,歇斯底里的高醫生周身血絲如同綻放的彼岸花,他渾身帶著一股很難形容的死意,抓住了影子。

  周圍的的血液變為鎖鏈,纏上影子的身體。

  地面上,整片天台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血染紅,一條條鎖鏈從血跡中鑽出,如同飢餓的巨蟒咬向影子。

  一瞬間,數以百計鎖鏈刺入影子身體,將他整個人洞穿,固定在天台之上。

  「紅衣之上究竟是什麼味道?」

  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高醫生一口咬向影子!

  滿嘴都是詛咒,高醫生已經瘋了,這個紅衣連詛咒都要一口一口吞進肚子裡。

  「鎖鏈代表禁錮,自身擁有鎮壓,體內還隱藏著轉化的能力,你很強。」嬰兒的嘴巴在蠕動,無數的詛咒在鎖鏈上燃燒,影子的身體開始消融,從高醫生布下天羅地網中逃出。

  高醫生還未解開所有鎖鏈,他的實力讓影子忌憚,怪談協會四個字這次他終於牢記在心裡。

  「他的弱點是胸口的嬰兒!所有詛咒都在保護那個嬰兒!」旁觀者清,陳歌是現場最理智的人,他一眼就看出問題。

  「又是你?」在雙方交戰的時候,影子已經和陳歌拉近了距離,他對陳歌恨之入骨。

  鎖鏈擊打在身體上,同樣的招數想要再困住影子很難。

  他用一層層詛咒護住胸口的嬰兒,放棄了大部分防禦,用一種奇特的方式前行,他想要用最短的時間衝到陳歌身前,殺掉這個可惡的活人。

  他不想再看見陳歌,他討厭關於那個人的一切,毀滅的慾望充斥著大腦。

  「我從來沒有害過你,也不知道你身上發生過的事情,有機會我更想好好和你聊聊,但很可惜,我們都明白彼此的危險性。」陳歌站在原地沒動,白秋林和隧道女鬼護在身前,他認真觀察著影子前進的軌跡。

  這種快速突進,同時又避開致命傷的進攻方式很值得陳歌學習。

  一樣的外形,但是對身體的運用,影子要超過陳歌許多。

  以前的他只會蠻力,經歷了這次任務後,陳歌意識到蠻力的局限性,他想要盡可能多地學習一些技巧,這樣在遇到危險時可以逃得更快,不會拖累大家。

  站在影子面前,學習影子的技巧,不是陳歌看淡了生死,而是因為張雅就在身邊。

  「還是張雅可靠,同樣都是紅衣,跟高醫生和影子比起來,張雅已經算是最正常的了。」

  手指慢慢握緊,一條條黑色的紋路在張雅的手臂浮現。

  慘白的肌膚,血紅的外衣,還有詭異的黑紋,一直以來面無表情的張雅,望著影子忽然露出了笑容。

  這一天對她來說格外具有紀念意義,作為現場的見證者,張雅想要把影子做成玩偶收藏起來。

  這就像參加婚禮時,把所有賓客做成人偶,然後就可以永久定格幸福了。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6-21 22:03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22 22:04
第675章 張雅的特殊能力

  張雅沒有出現的時候,影子對陳歌只是厭惡。張雅出現以後,影子對陳歌的那種恨意變得更深了,一開始他還準備將陳歌做成自己的影子,現在他只想殺死眼前這個人。

  「執念無法離開寄托物,厲鬼可以短時間離開寄托物品,紅衣可以長時間離開寄托物,甚至尋找新的東西來寄托,這就是我以前區分鬼怪的方法。」陳歌看著不斷逼近的影子:「但這個判斷方法對於紅衣之上的鬼怪已經不適用了,高醫生說他從影子身上嗅到了紅衣之上的氣息,那紅衣之上的鬼怪和紅衣有什麼區別?他們之間實力的差距,應該比普通厲鬼和紅衣的差距還要大才對。」

  紅衣和普通厲鬼很好區分,那一身紅衣就是最明顯的標誌,但是紅衣之上的鬼怪和普通紅衣又會有什麼區別呢?

  「影子只能算是頂級紅衣,冥胎本體出生後,應該才是完整的紅衣之上。」陳歌在影子身上也看出了一些問題:「影子胸口的那個嬰兒在蠶食他的身體,他用自己來供養嬰兒,換取超出自己承受範圍的力量。至於那個嬰兒看著雖然很普通,但是卻給我一種很不好的感覺,盯著他就彷彿盯著我鬼屋門上的那個惡鬼圖案一樣。」

  高醫生在自己快要暴露的時候,孤注一擲,獻祭了幾個活人,挖了他們的眼睛,在陳歌鬼屋衛生間門上留下了一個惡鬼圖案。

  「那個惡鬼可能也是紅衣之上的存在。」仔細想想,怪談協會裡有很多值得懷疑的東西,比如說殘留著黑血木盒,張雅之所以能飛速成長,和她從協會成員手中搶到的黑血有很大關係。

  那種黑血,和高醫生身上混在著詛咒,被染黑的血不同,是一種純粹的黑色。

  就算裝在盒子裡,依舊能感受到血液當中蘊含的驚人怨念。

  「高醫生該不會是想把某個紅衣之上的怪物,引到鬼屋那扇門後面吧?」陳歌猜不到惡鬼圖案有什麼用,唯一知道真相,佈局設計的人也變成了瘋子,現在的局面陳歌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如果真引來一個紅衣之上的怪物也沒辦法,我能做的就是不斷增加鬼屋員工的數量,然後讓他們變得更強。」

  「只要張雅也突破,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可是紅衣到紅衣之上相差極大,就算是影子也足足用了十幾年的時間才蛻變成功,張雅想要成為紅衣之上,總覺得還少了些什麼。」

  張雅的實力增速已經快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曾經她和活棺村女鬼實力相似,現在她恐怕已經遠遠將那個投井女鬼甩在了身後。

  「張雅身上應該也有秘密,我一直以來只是真誠待她,但其實對她瞭解的並不算多。」

  劇烈的碰撞聲將陳歌的思緒拉回,蘊含著詛咒的黑血朝四周濺落,一縷縷黑髮將陳歌包裹。

  「束縛、暴食、連心、疼痛、鋒利……你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多的特性?」

  陳歌在張雅黑髮的保護下,聽到了影子的聲音:「他剛才好像提到了鋒利兩個字?」

  暴食是飯店紅衣女鬼的特性,張雅吃了她的心,擁有暴食這個特性可以理解。

  束縛可能是張雅本身的特性,這也符合她的性格,她一直使用黑髮可能就是在最大程度發揮特性。

  張雅還吞吃過怪談協會魔鬼男的雙胞胎孩子,連心可能是從那對雙胞胎獲得的,這能說明張雅為何能聽到陳歌心裡的聲音,她可能早在那個時候就把自己的心和陳歌連接。

  但是剩下的兩個特性卻讓陳歌感到奇怪,疼痛特性聽名字應該和許音有關,而許音剛剛突破紅衣,這個特性恐怕連許音自己都沒弄懂,張雅怎麼會也有這個特性?

  鋒利特性屬於小布鄰居家那個無頭女鬼,她是被切割而死,臨死的執念讓她脖頸處的血絲帶有了這種特性。

  為了確定張雅是不是偷偷把無頭女鬼給吃了,陳歌還專門打開漫畫冊查看了一下,無頭女鬼仍在裡面好好待著,身體並沒有缺少,只是看起來非常老實。

  「無頭女鬼是我準備吸納入恐怖屋的紅衣,許音也是我恐怖屋的員工,聽從我的命令,難道張雅可以通過我來獲得其他紅衣的能力?」陳歌嘴巴張大,他覺得這有些不可能。

  「影子口中的特性,應該就是黑色手機中所有的特殊能力,既然影子能看穿所有紅衣的特性,那他自己的特殊能力會不會就是洞察?」

  陳歌還是第一次聽到特性這兩個字,他覺得影子這回可能是看走了眼,張雅應該不可能具有那麼多的特性,只不過她除了表面上的束縛外,還擁有另外一種隱藏很深的特性。

  張雅在黑色手機上擁有自己的專屬頁面,這種待遇陳歌一開始以為是紅衣獨有,但等到許音徹底成為紅衣之後,他才發現事情跟他想的不太一樣。

  就算許音變成了紅衣,也依然只是在員工頁面上單獨佔據一行,名字變成了血紅色而已。

  「執念幾乎沒有特殊能力,厲鬼中有極少一部分擁有特殊能力,他們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紅衣則必定擁有特殊能力,只不過數量不同,強弱也不能單純用特性的數目來衡量,照此來推算,那紅衣之上可能會擁有什麼樣的能力?」

  陳歌嘗試推測紅衣之上的能力,其實也是在思考怎樣才能快速成為紅衣之上的存在,四星試煉任務——通靈鬼校的任務期限馬上就到了,現在僅僅是三星半難度他就差點翻車,真要進入四星場景,恐怕又有死無生的局面。

  「三星半場景裡雖然沒有紅衣之上的存在,但處處都有紅衣之上殘留的痕跡,照此來看,四星場景裡可能會有真正的紅衣之上鬼怪。」

  陳歌吸了口氣,他所在城市怪談無數,可就算在這樣一座特殊的城市裡,也只有三個已知的四星恐怖場景。

  換句話說,整座城市可能只有三位紅衣之上的存在,他們就是這座城隱藏最深的秘密,他們就代表了這座城市的黑夜。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23 21:43
第676章 通關!

  在陳歌思考的時候,外面的戰局已經發生很大變化。

  動靜鬧得越來越大,影子在張雅和高醫生的夾擊下,漸漸露出疲態。

  詛咒構成的身體,無形無質,普通厲鬼觸碰到,不僅不會對影子造成傷害,反而會對它們自己造成很大損傷。

  憑借這一點,影子就可以在紅衣當中橫著走,可惜的是他遇到了張雅和高醫生。

  這兩位頂級紅衣,本身能夠承受大量詛咒,實力強悍就算了,他們的特殊能力還剛好克制影子。

  高醫生的禁錮和張雅的束縛都能夠限制影子身體上的優勢,讓他無法逃竄,只能硬拚。

  紅衣之間的廝殺極為慘烈,撕下對方的怨念用來補充自己,這種在活人看來幾乎無法想像的場景,對於厲鬼來說卻是家常便飯。

  影子渾身都是詛咒,但是兩位頂級紅衣可不管這些,高醫生背負太多東西已經徹底瘋了,張雅看著還算正常,可真正交過手以後影子才發現,那個女人的瘋狂絕不輸給兩任怪談協會會長。

  漆黑的身體被一次次打散,嬰兒的五官流出了黑血,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奇怪的聲音,彷彿是頭頂血色的天空在流淚,又好似是這片讓噩夢扎根的土地在叫喊。

  哭泣,低笑,所有人好像看到一個拿著刀的孩子站在被暴雨淹沒的後巷。

  脖頸被繩索勒住,腦袋被按進淤泥,眼淚和雨水混在一起,哭喊著,不斷哭喊著,一直哭到嘴角慢慢裂開,露出了笑容。

  沉入水底,大火焚燒,利刃刺透沒有血肉的身體,埋入挖好的深坑。

  喘不過氣,看不到陽光,伸手唯一能觸碰到的只有各種各樣醜陋的傷疤。

  「你們為什麼要殺我?我做錯了什麼?」

  影子的身體在崩散,僅剩的詛咒如同血管,插在了嬰兒心口。

  那張還未出世的臉變得清晰,柔軟的骨骼被擠壓成奇怪的形狀,身體被詛咒和惡意填滿,嬰兒雙眼睜開,看著被保護在黑髮中心的陳歌。

  它的胸口突然跳動了一下,天空下起了血雨,眼眸中映照著陳歌的身影,嬰兒的心跳重重跳動,速度越來越快。

  劇烈喘息,此時嬰兒根本不像是詛咒形成的怪物,就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樣。

  它擁有了自己的身體,只是臟器瘋狂跳動,似乎快要炸開,可就在這種情況下,它的嘴角卻朝兩邊裂開。

  眼眸愈發的陌生,失去了狡詐和欺騙,轉化為一種純粹的惡意和怨恨。

  「這不是影子的眼睛!」

  瞳孔縮小,陳歌透過黑髮的縫隙看著嬰兒雙眼中的自己。

  那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自己,但他可以肯定那就是自己!

  「我替你死了無數次,現在你該替我死一次了。」

  血管炸裂,影子的軀體徹底崩碎,那個身體殘缺的鬼嬰從它胸膛鑽出,在漫天血雨中衝向陳歌,速度比之前快了十倍。

  一層層黑髮被撕開,就算鎖鏈纏身,依舊無法減緩鬼嬰的速度,它的身體在不斷缺損,但是瞳孔中的陳歌卻愈發清楚,滿身的詛咒化為黑線湧入眼眸,死死纏繞著瞳孔中的陳歌。

  明明距離很遠,但是陳歌卻失去了行動的能力,他感覺身體好像被什麼東西束縛。

  「沒有接觸?這是什麼能力?怨念?詛咒?」無法支配身體,這鬼嬰搾乾了影子,使用的似乎是他本體冥胎的能力。

  眼眸中纏繞陳歌的黑線開始燃燒,漆黑的火焰燒灼著他眼眸裡的陳歌,現實當中陳歌卻同樣感受到了疼痛。

  彷彿一隻隻螞蟻從各處爬上了身體,從外向內,一點點啃咬,一點點燒灼。

  「你所有的美好,都會成為絕望的養料,我在深淵的最下面等你……」鬼嬰嘴角撕裂,它深深地凝視著陳歌:「我的影子。」

  「嘭!」

  黑髮遮擋住了陳歌的視線,將他徹底包裹護在身後,一根根黑髮鑽入陳歌身體,將所有的詛咒吞掉,這是暴食的能力。

  鬼嬰使用的是冥胎本體的能力,這種詛咒就算對紅衣來說也難以承受,而鬼嬰卻用它來對付一個活人。

  「他剛才說我是他的影子?」無法控制身體,張雅正在吞食詛咒,憑藉著超乎常人的意志力,陳歌沒有摔倒,透過縫隙,睜眼看著那鬼嬰。

  鎖鏈和黑髮纏繞著他的身體,鬼嬰停在了距離陳歌三米遠的地方。

  張雅的手臂刺穿了鬼嬰的雙眼,高醫生則握住了鬼嬰的心臟。

  「只差一點嗎?」裂開的嘴巴裡發出瘆人的聲音,鬼嬰在血雨中狂笑,他胸口起伏得更加厲害,身體不規則膨脹起來:「陳歌,我會記住這一天,作為回報,以後我會讓你記住每一天的。」。

  鬼嬰終於移開了視線,他看向了東郊的某個地方,骨骼被撐開,這個「一次性」的身體再次膨脹!一個個黑色的怪異符號出現在鬼嬰身體表面,那似乎就是噩夢裡最初的詛咒。

  「小心!」

  陳歌的提醒還是晚了,黑線自內向外分割血肉,一個個黑色符號驟然解體,鬼嬰的身體由內而外爆開了!

  耳膜彷彿被震破,一瞬間什麼聲音都消失了,意識一片空白,陳歌只能感覺到身體不斷向後倒退,然後開始墜落,最後被什麼東西給托住。

  等陳歌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看見自己被僅存的黑髮纏繞,懸掛在九樓外面。

  「張雅?」

  黑髮尚在,但是十樓以上的黑髮當中卻開始出現象徵詛咒的符號。

  「她把我甩了下來?」

  血雨已經停止,以冥樓為中心,周圍不斷傳來厲鬼的嘶吼聲。

  他們鬧出的動靜太大,吸引到了荔灣鎮周圍其他建築裡的鬼怪。

  「那些叫聲絲毫不畏懼影子,這門後的世界到底有多恐怖?」

  血霧籠罩了一切,陳歌就算擁有陰瞳也不見那些鬼怪,只能聽到它們的聲音。

  黑髮向上拉扯,等陳歌再次回到頂層時被眼前的一幕驚住了。

  在鬼嬰身體炸開的瞬間,張雅和高醫生都沒有躲避,兩位頂級紅衣竟在那個時候做出了同樣的選擇,瘋狂進攻對方!

  雙方誰都沒有防禦,黑髮和鎖鏈折損大半,更糟糕的是,張雅和高醫生身上都被印上了鬼嬰的符號,那些字符就像是魚苗在兩人身體當中鑽動,想要處理掉這些詛咒非常困難。

  此時他們的狀態都非常差,高醫生缺少了一條手臂,詛咒和負面情緒已經壓制不住,一張張無辜者的臉在哭喊。

  張雅面對影子站立的半邊身體也被詛咒烙下了痕跡,更讓她憤怒的是,她的臉好像也受了傷。

  高醫生擁有鎮壓和轉化的特殊能力,張雅擁有暴食的能力,現在雙方都受了很重的傷,但誰也不準備放棄,都在硬撐著,準備再次出手。

  「他們怎麼突然動手了?」陳歌看向天台中央,高醫生抓著鬼嬰心臟的那隻手掉落在地,已經快要被詛咒溶解,大部分都化為黑血,但是鬼嬰的那顆心卻不見了蹤影。

  「炸碎了?」

  仔細查看後,陳歌才發現,高醫生剩下的那隻手裡握著半顆血紅色心臟,這顆心只有正常心臟五分之一大,上面滿是黑色紋路。

  「紅衣的心臟是血紅色的,這顆心雖然很小,但是它卻跟紅衣的心臟有本質上的區別,那些黑色紋路給我感覺非常危險,似乎多看幾眼就會有不詳的事情發生。」

  半顆心在高醫生手裡,另外半顆則被張雅獲得,他們都想弄到對方手裡的心臟。

  沒有說話,陳歌默默後退,翻找到了背包,將殘存的員工喚出。

  「或許我可以跟高醫生好好商量一下,他是個明事理的人,應該會以大局為重。」

  在鬼嬰身體炸開的時候,白秋林和隧道女鬼都躲進了漫畫冊裡,那些詛咒似乎只對活人和鬼怪有效,對於死物效果不是很明顯。

  陳歌其實很想問問隧道女鬼,閆大年的漫畫冊住著習不習慣,但考慮到張雅就在身邊,他還是明智地閉上了嘴巴。

  天台上雙方對峙,實力維持著一個很微妙的平衡,新的戰鬥一觸即發。

  大概過了十幾秒鐘,荔灣鎮那邊傳來一聲巨響,所有人回頭看去,一股血色潮汐朝明陽小區沖刷。

  在濃郁的血霧當中,荔灣鎮真正的主人小布和門楠、老周他們正在朝冥樓這邊趕。

  小布可不是普通的紅衣,荔灣鎮這扇門已經失控,不再局限於某一棟建築,而是擴張到了整個小鎮。

  小布作為推門人,實力在這期間不斷增強,她具體有多恐怖,陳歌也不清楚,但至少不會比飯店裡那個暴食女鬼差。

  一般的紅衣也就算了,陳歌這邊多出了一個頂級紅衣,實力平衡已經被打破。

  新老兩任怪談協會會長,幾乎是在看到小布的瞬間,同時扭頭朝對方看了一眼,然後又幾乎是同時做出反應。

  「動手!我有很多話要對他說!」

  在陳歌大喊的時候,高醫生已經從高樓跳下,鎖鏈刺入建築當中,他拿著那半顆心臟鑽入血霧,消失不見了。

  高醫生走得非常果斷,這讓陳歌感到非常驚訝。

  他不清楚一個瘋子為什麼會突然做出那樣的決定,也許是心靈深處的某種禁忌被觸發,或者是在某一刻,高醫生身上背負的那些「絕望」做出了一個共同的選擇。

  「他就這麼走了,我還想問問他關於鬼屋那扇門的事情。」陳歌不在乎高醫生會發瘋,他願意付出時間和精力來幫助高醫生,可惜對方並不領情。

  高醫生離開後,天台上的黑髮迅速消失,張雅一步不停地來到陳歌身邊。

  她的長髮遮住了半邊臉,就在陳歌以為張雅要對他說什麼的時候,張雅目光掃過隧道女鬼,然後伸手從漫畫冊裡抓住了無頭女鬼。

  不理會躲在畫冊角落瑟瑟發抖的閆大年,張雅將一根黑髮捆在無頭女鬼手腕上,然後靠在陳歌身後,消失在了影子裡。

  望著張雅剛才走過的地方,一路都是黑色的血跡,她的情況似乎很不妙。

  「上一次和怪談協會交手,張雅在沉睡之前,遞給了我一個布偶娃娃,用來擋災。」

  「這次她把頭髮捆在無頭女鬼手腕上,強逼無頭女鬼聽話可能也是同樣的用意。」

  「難道張雅又要沉睡了?是受傷太重?還是因為她準備好好利用鬼嬰那半顆心臟?」

  陳歌清楚張雅的性格,剛才張雅看向隧道女鬼的時候,可能就是準備把隧道女鬼做成「布偶」,但張雅現在的身體狀況讓她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製作成功,所以才退而求次,抓住了同樣身受重傷的無頭女鬼。

  「高醫生的情況估計比張雅更糟糕,不過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他們都是站在紅衣最頂點的厲鬼,現在又都獲得了和紅衣之上有關的心臟,如果高醫生先成功,或許某個深夜他就會從鬼屋那扇門裡跑出來。」高醫生現在無法控制負面情緒和詛咒,但這不代表他成為紅衣之上的存在時依舊無法控制,一旦高醫生恢復理智,那將是一個非常恐怖的對手:「頂級的實力加上頂級的智力,這怎麼玩?要不以後讓高汝雪也住到我的鬼屋裡吧?給她安排在廁所旁邊的化妝間?」

  「老闆!」

  在陳歌思考的時候,老周他們已經過來了。

  「辛苦了。」陳歌這句話是發自真心,他想給老周一個擁抱,但是卻抱了個空,這才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你們沒事,真是太好了。」

  他跟老周簡短交流了幾句,又答應門楠這次一定送他回去修窗戶,這才將他們收入漫畫冊。

  「小布,影子已經被幹掉,妳自由了。不過妳還不能大意,影子的本體冥胎快要出生,它可能還會回來找妳。」陳歌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

  小布沒有立刻給陳歌答覆,旁邊的樓道裡傳來液體滴落的聲音,一個穿著紅雨衣的女人拿著小布另外的殘肢,抱著手機鬼童童來到天台。

  她努力將被縫合的嘴巴張開一條縫,似乎有什麼話想對陳歌說。

  「妳找到自己孩子了嗎?」陳歌明白紅雨衣進入冥樓,就是為了尋找自己的孩子,剛才他也看到了,冥樓當中到處都是被影子抽離了記憶的孩子。

  紅雨衣搖了搖頭,將殘肢放在距離小布不遠的地方,轉身離開。

  她雨衣上血水滑落,在地面上匯聚成了幾個字:「我會留在這裡,等找到了他,就去找你。」

  「我知道妳是想要感謝我,但光看這幾個字,怎麼感覺還滿恐怖的?」陳歌沒有阻攔紅雨衣,他現在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23 21:47
第677章 新員工入職

  小布的一隻手被影子蠶食乾淨,另一隻手在笑臉男手裡。

  剛才大戰發生以後,笑臉男就不見了蹤影,很可能是趁亂逃走了。

  「小布,妳獲得了自己身體的大部分,現在能夠控制住那扇門了嗎?」陳歌很擔心荔灣鎮的門會繼續擴張下去。

  小布搖了搖頭,血跡在地上匯聚成了幾個字——門已經徹底失控,我只能減緩它擴張的速度,想要控制住它,除非找全我的身體。

  「那妳現在能打開那扇門,送我們離開嗎?」小布是推門人,在陳歌看來這一點對方還是可以做到的。

  血液流淌,地面上出現了新的字跡:「可以,但我每天只能打開一分鐘的時間,那扇門一直被影子掌控,很多東西我還要慢慢摸索。」

  「一分鐘就足夠了。」陳歌心裡清楚,小布沒辦法和自己一起離開,就算門楠一樣,她也需要留在門後鎮守這裡。

  荔灣鎮的門已經失控,如果再沒有推門人守護,萬一被其他什麼東西佔據,今夜發生的事情很可能會重演。

  想清楚了這一點,陳歌也就沒有強求小布跟隨自己離開。

  看能是看出了陳歌的想法,地上的血跡又出現變化——你殺死了自己的影子,按照約定我會成為你新的影子,這一點我不會忘記,等我能完全控制住「門」以後,就去找你。

  小布的目光在陳歌和他身後的影子上徘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好的。」殺掉影子,然後讓小布成為陳歌的影子,這是陳歌父母計劃好的,但是現在事情出現了誰也沒有料想到的偏差。

  和性格懦弱便於掌控的小布比起來,張雅簡直就是另一個極端,讓她做影子,未來會發什麼,誰也說不清楚。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想問問妳。」陳歌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怪談協會有三分之一的底蘊被藏在了荔灣鎮,妳知道那些東西在哪裡嗎?」

  小布再次搖頭,陳歌也沒有再去追問,不管是影子,還是高醫生,他們都是老狐狸,那些好東西肯定被隱藏得特別深。

  「高醫生此次過來,很可能也是為了怪談協會的底蘊,那個瘋子非常恐怖,估計還會再來。你在荔灣鎮,紅雨衣在冥樓,妳倆都是我的朋友,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所以如果遇到危險,我希望妳們能相互照應,也可以來西郊新世紀樂園找我。」處理完了小布這邊的事情,陳歌開始檢查自己的員工。

  在面對影子的時候,背包裡的所有員工自發出手,現在他們個個身上帶傷,幸運的是除了許音,其他「人」都沒有被詛咒「感染」。

  「老白,剛才多謝了。」

  白秋林是個迷途知返的賭徒,外冷內熱,面對陳歌的感謝,他顯得不知所措,生前死後一共幾十年的時間,他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對他說謝謝,這種被人需要的感覺其實也不錯。

  「我只是順手。」白秋林雙手插兜,似乎多說話就會吃虧一樣。

  「不管你是不是順手,這次如果沒有你,我們大家都要出事。」許音攔住了影子,白秋林帶著陳歌和背包離開,分工明確,其中有一環出了問題,現在站在這裡的估計就變成影子,或者高醫生了。

  這次高強度的戰鬥對白秋林來說也有好處,他心口被染紅的地方開始朝四周蔓延,熊青的力量已經能被他發揮出三成。

  衣角、褲子上也開始出現斑斑血跡,白秋林正在朝紅衣邁進。

  和許音相比,他就顯得很輕鬆了。

  他擁有熊青的心,不存在門檻,只要吞食掉足夠的厲鬼,就能成為紅衣。

  其實仔細清算下來,這次任務陳歌收穫頗豐。

  許音正式成為紅衣,白秋林成為半身紅衣,張雅吞掉了頂級紅衣暴食女鬼的心,現在又獲得了疑似紅衣之上的半顆心臟,等她再次甦醒極有可能變得更加恐怖。

  員工們實力大都獲得增強,陳歌還「招收」到了一批新的員工,擁有特殊能力的稀有執念和厲鬼,還有一位被張雅感化的紅衣——無頭女鬼。

  最關鍵的是,陳歌獲得了小布和紅雨衣的友誼,未來恐怖屋可能還會新增兩位紅衣。

  「如果把我的鬼屋比作一個恐怖場景,那它現在的等級應該在三星和四星之間,甚至更要往四星靠近一些。」

  檢查過厲鬼員工後,陳歌又跑去尋找那幾個「活人員工」。

  恐怖屋想要做大,完全依靠厲鬼肯定不行,必須要有幾個活人員工。

  活人員工和厲鬼員工混雜在一切,也能帶給遊客不一樣的感覺。

  陳歌在一樓找到了剪刀、醉漢和醫生,還有陷入昏迷的李政。

  「賈明呢?」陳歌對那個被影子寄居了數年的年輕人,還是比較在意的,他肯定知道很多關於影子的秘密。

  「你們打起來的時候,他拖著警察瘋狂朝樓下跑。我們看情況不對,也跟著他一起下了樓。」在影子使用全力讓鬼嬰出現的時候,剪刀和醉漢就恢復了自由,不過他倆身上還殘留有代表詛咒的黑色細線。

  陳歌撿起李政手腕上的手銬,也幸好李政當初為了防止賈明逃走,將他和自己的手拷在了一起,否則按照賈明的性格,他是絕對不會拖著李政一起逃走的。

  「那傢伙拿走了鑰匙,跑得倒是挺快。」賈明和叫做北野的高中生逃走了,陳歌覺得自己有必要抓住他們,因為他們知道了很多不該知道的東西。

  心裡這樣想,但陳歌自然不會當著其他活人的面說出來,他使用陰瞳檢查幾人的身體,發現幾人情況不容樂觀。

  他們的眼眸裡有黑線浮動,就跟中了降頭一樣,看著非常嚇人。

  剪刀和醉漢還好,他們在飯店裡喝了一些給紅衣厲鬼準備的血絲,身體出現了很微妙的變化,能明顯感覺到,他們的體溫維持在一個比較低的範圍。

  至於醫生的情況就比較糟糕了,詛咒和之前喝下的毒藥混雜在一起,他肌肉開始萎縮,雖然能夠勉強走動,但是卻彷彿老了十幾歲一樣。

  「咱們也算是共患難了,你們知道了很多關於我的事情,我也清楚了你們心底的秘密。現在你們身中詛咒,我不能不管。這樣吧,你們先住在我那裡,等我幫你們徹底清除掉詛咒,調理好身體,再送你們離開。」陳歌很負責地說道。

  「你不用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進入荔灣鎮是我們的選擇,另外如果不是你,我們早就已經死了,你救了我們很多次,我們報答還來不及,怎麼能再繼續麻煩你?」醉漢的酒早就醒了,他現在非常清醒。

  「詛咒不除掉,你們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大家一起經歷過生死,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們被病痛折磨。」陳歌已經將所有員工收起,他拍了拍背包。

  「我們一直都是被你救助,現在還要住到你那麻煩你,良心實在過不去。」剪刀忽然開口:「這樣吧,如果你那邊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事情,我們一定盡全力幫你!不要拒絕,這是我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是啊,你幫我們解除影子的詛咒,等於說又救了我們一命!」醉漢和醫生也看向陳歌。

  「我是開鬼屋的,關鍵我那邊人手也夠,你們都看到了,我有最專業的『演員』。」陳歌顯得有些為難。

  「可我們也不能在你那裡白吃白住啊!至少讓我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醉漢他們都說到了這一步,陳歌也不好拒絕,只能「勉為其難」的答應下來:「行吧,不過話說在前面,你們來我鬼屋幫忙,工資我會照常給你們開,畢竟你們也要養家,也要生活,這是我唯一的要求,希望你們不要拒絕。」

  聽到陳歌的話,剪刀幾人感覺暖暖的,他們發自內心的感慨。

  「陳老闆,真是個好人啊!」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23 21:49
第678章 小男孩

  「我的鬼屋在九江很有名,你們上網隨便一搜都能知道,待遇同行業最高。等回去以後,我會慢慢培訓你們,也希望你們能真正喜歡上這個職業。」

  繼厲鬼員工之後,陳歌又收穫了三名活人員工,而且這三人和小顧、徐婉不同,他們清楚荔灣鎮發生的一切,思想觀念和正常人不同,陳歌可以放心讓他們進入地下場景來幫忙。

  「這個世界沒有我們平時看到的那麼簡單,我之前不想讓你們幫忙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鬼屋裡收留了一些無家可歸的厲鬼,所以……」

  「我們明白!」幾人都懂陳歌的意思,見識過荔灣鎮的種種怪異之後,他們完全可以明白陳歌的苦衷。

  「那就好。」陳歌決定安排剪刀他們進入地下場景,負責處理緊急情況。

  隨著恐怖屋不斷擴建,地下場景越來越大,同時接待的遊客越來越多,陳歌一個人肯定負責不過來。

  「天亮以後,你們先好好休息一天,給家人報個平安。」陳歌說完看向剪刀和醫生:「你們一個是來尋找哥哥,一個是來見自己妻子,等會我帶著你們在荔灣鎮裡好好轉一圈,希望能找到他們。」

  聽到陳歌要幫助自己尋找失散的家人,剪刀重重地點了下頭,醫生也在這一刻神色放緩,似乎心中的石頭落了下來:「謝謝。」

  「應該的。」剪刀和醫生家裡只剩下自己,不用擔心什麼,但是醉漢不同,他搭乘104路靈車進入荔灣鎮完全是個意外,從各種意義上來說,他就是個普通人。

  「我家在新海市區,等身上詛咒控制住了,我想回去一趟。」醉漢撓了撓頭:「你們別看我這樣,其實我家還是很有錢的,只不過我媽去世後,我跟我爸關係一直不是很好,所以這幾年自己跑到九江討生活。經過這一晚上,很多東西我已經想開,自己年齡也不小了,所以想找機會跟他聊聊。」

  「富二代?」剪刀和陳歌是真沒看出來醉漢還有這樣的過去。

  「你們不覺得當著別人面,叫人家富二代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嗎?」醉漢捂著額頭,他已經預感到自己的未來會非常精彩:「重新認識一下,我叫張敬酒,酒量很差,但客戶們都喜歡叫我酒鬼,以前賣過房,做過白酒代理。」

  「我的名字是孤兒院起的,我並不喜歡,你們還是叫我剪刀好了。」

  剪刀和醉漢都做了簡單的介紹,到醫生時,他卻搖了搖頭,似乎有難言之隱。

  陳歌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深究,他們跟隨小布回到荔灣鎮和范聰匯合。

  「陳老闆!」范聰看見陳歌非常開心,但在開心之餘,他又有一絲擔憂,他不知道自己哥哥范大德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你哥肯定沒事,吉人自有天相。」安慰過范聰,陳歌帶領三個活人員工在荔灣鎮裡走動。

  打著為剪刀和醫生尋找家人的旗號,陳歌將整座小鎮搜刮了一遍,但並沒有發現怪談協會遺留的東西,原本待在建築裡的厲鬼,也在影子出事後,悄悄離開了。

  找了許久,剪刀和醫生還是沒有見到想見的人,他們情緒略有些低落。

  「影子已經被幹掉,以後這地方我們可以常來,遲早會遇見他們的。」陳歌不知道這麼說好不好,但他覺得有時候人活著其實就是為了一個希望,所以這個念想還是要有的。

  「準備離開吧,我們已經在門後待了很久,該出去看看了。」

  荔灣鎮任務帶給了陳歌非常多的收穫,除了場景解鎖和員工實力增強外,他還知道了一個關於四星場景冥胎的信息。

  那個最後從影子胸口長出來的鬼嬰,很可能就是冥胎出生時候的樣子,而陳歌已經將那個孩子的臉牢記在心裡。

  幾人回到范聰居住的小區,陳歌讓小布做好開門前的準備,自己則將昏迷的李政放在旁邊房間,然後開始和剪刀他們對口供,在應對警方盤問這方面,陳歌可以說是大師級的。

  ……

  荔灣鎮東邊的一座破舊建築裡,一家三口被逼到了角落裡。

  男人四十多歲,他神色慌張和一個表情麻木的女人擠在一起,旁邊還站著一個小男孩。

  「影子已經死了,我們還在這裡幹什麼?你要是對他們三個有意思,殺了就好,難道你還想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北野拿著刀蹲在地上,他身側站著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

  「我再重複一遍,我跟你不一樣。」賈明抓住小男孩的臉仔細端詳:「沒錯,就是他。」

  「你在說什麼?」北野也走了過來,把那孩子嚇的不輕。

  「影子附在我身上做過很多瘋狂的事情,我也因此知道許多關於影子的秘密,他曾經試著把自己身體的一部分種進母體當中,以此來嘗試活人最多能夠承受多少詛咒和怨恨。我印象當中,他好像只成功了兩次,一次造就了冥胎,還有一次就造出了這麼一個小怪物。」賈明看著男孩和那個麻木的女人,眼神非常可怕。

  「那眼前這個孩子就是冥胎的一部分?」北野不知道賈明想要做什麼,他答應跟賈明合作,也是看在賈明知曉很多秘密的份上。

  「影子在嘗試成功後,就收回了怨念和詛咒,不過就算如此,這孩子體內肯定還有殘留。他擁有和冥胎同源的詛咒,應該能感應到冥胎的位置,僅憑這一點,我們就有理由把他帶走。」

  「你確定?可這孩子看起來,未免也太普通了一點吧?」

  「這份普通就是最好的偽裝,如果不是看見了他媽媽,我還真認不出來。」賈明抱起男孩,衝那對夫婦說道:「看在這孩子的份上,我不殺你們,但我希望你們乖乖聽話,配合我來刺激這個孩子,讓他學會操控心底的怨念和詛咒。」

  「沒問題。」男人一口答應,他低垂著頭,眼裡的惡毒一閃而過。

  「走吧,我還知道東郊另外一扇門的存在,我們可以從那裡離開。」賈明說完後,領著其他人鑽入血霧當中。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24 21:40
第679章 鎮長的遺書

  對完口供,確定再無遺漏之後,陳歌將所有活人聚集在一起。

  「小布,把門打開吧。」

  除了兩條手臂外,小布已經找回了身體的大部分,她站在門前,種種不好的記憶浮現在心頭,整個荔灣鎮的血霧被引動,瘋狂湧入地下室當中。

  一條條類似血管樣的東西從鮮紅的土地中伸出,插在半開的門上。

  大概只過了十幾秒,原本破舊殘缺的門慢慢被修補,只剩下兩個空缺的地方。

  「做好準備,我們只有一分鐘的時間,如果沒有離開,只能等到第二天了。」

  濃郁的血霧觸碰到房門會瞬間消失不見,但是那兩個空缺的地方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血霧化為血絲,然後就像是針線一般,暫時將缺口縫合。

  在兩個缺口被堵上的時候,整扇門變成了血紅色,一點點被拉開。

  能看得出來,打開一扇失控的門,對小布消耗非常大,所以陳歌他們全都打起了精神。

  血紅色的門和大地相連接,門板上的血絲彷彿全部活了過來,能聽到地面上各棟建築裡傳出奇怪的聲響,就在這種情況下,「門」徹底被打開了。

  「快!」

  醉漢背著李政最先出去,然後是醫生、范聰他們,陳歌提著兩個包站在最後。

  他在離開的時候看了小布一眼:「遇到自己無法應對的事情,記得來找我,我在西郊新世紀樂園。」

  邁出房門,就好像從深海當中鑽出,身體出現短暫的失重感,雙眼也很不適應,過了幾分鐘後才恢復正常。

  當陳歌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身後的「門」早已經閉合,他們幾個活人擠在擁擠的地下室當中。

  「喂!醒醒!」

  從滿是負面情緒的絕望世界逃出,幾人都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對於普通人來說,今夜確實太刺激了一些。

  「在門那邊發生的事情絕對的不能告訴其他人,警察問起來該怎麼說,你們也都記住了吧?」

  「放心。」

  幾人從姜龍家地下室爬出,來到姜龍家衛生間,上次被陳歌砸碎的玻璃還沒有修好,社區只是在上面掛了個木牌。

  「等會我去找警察,你們先回各自的家裡,如果一切順利,我們今天中午在西郊新世紀樂園鬼屋門口見。」陳歌背起李政,這名刑警救過他,現在人家遇難,他肯定不會見死不救。

  「等一下。」范聰有些不好意思:「陳老闆,我能跟你一起去嗎?一是我擔心我哥,二是我現在真不敢回家了,你說萬一屋裡就有殺人狂在等我,或者床下面再突然冒出什麼東西……」

  今夜的遭遇給范聰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估計他現在連網路遊戲都不敢隨便去玩了。

  「行,那你先跟著我吧,如果你暫時找不到工作,來我鬼屋幫忙也可以。」他跟范聰也算是一起合作過,這個胖胖的宅男雖然沒有什麼特長,但是人很善良。

  離開姜龍家後,陳歌口袋裡手機不斷震動,信號已經恢復,黑色手機和他自己的手機都收到了很多條短信,不過現在還不是看的時候。

  下了一整晚,暴雨已經停了,但是烏雲還未散去,天空中還飄著細碎的雨絲。

  「手機能正常使用了,現在是早上五點半,我們中午十二點集合,大家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吧。」陳歌說完背著李政朝荔灣鎮深處走去。

  「陳老闆?你怎麼還往裡面走?有什麼我們可以幫忙的事嗎?」剪刀非常熱心,他在陳歌身上看到了自己哥哥的身影,那是一種真心實意對待自己的感覺。

  「我去看看104路靈車還在不在,荔灣鎮這邊太偏僻,不好打車,不如我們直接把靈車給開走。」陳歌語氣輕鬆,彷彿在說的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你要把靈車開走?」仔細想想感覺也有道理,可就是心裡毛毛的,似乎哪裡不太對勁。

  「不開白不開,影子用它來誆騙我們,現在影子死了,它的東西應該被我們繼承。」陳歌語重心長地說道:「東西沒有正邪之分,主要看使用的人是誰,只要心存正念,一切都沒問題。」

  「可是……我們開著靈車在馬路上,會不會被交警攔下來?」醫生還是比較理智的。

  「所以我們才要趁著天沒亮,趕緊出發。」說話的時間,陳歌已經來到了靈車停放的地方,但讓他驚訝的是,靈車卻消失了。

  「難道是因為我把車開進了失控的門後世界?現在靈車還在門裡面?」陳歌百思不得其解,在他的認知中血門應該對活人和厲鬼影響比較大,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是靈車比較特殊?還是我對門的瞭解還遠遠不夠?」陳歌下了決心,準備等下去門失控的時候,看能不能想辦法將靈車再給開出來。

  見靈車失蹤,醉漢和醫生都鬆了口氣,至少他們不用坐著靈車回家了。

  沿著馬路往前走了很遠,幾人才看到出租車。

  司機是停了車以後,才看見幾人扛著一個昏迷的警察,嚇得頭髮都立起來了。

  「司機師傅,我們人多,擠一擠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你們要去哪?」

  「先送他們幾個回家,然後去市分局。」

  「好的,好的。」

  也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其他原因,司機車開得飛快。

  將剪刀他們送回家後,天終於亮了。

  范聰坐在前排已經睡著,李政仍在昏迷當中,後排還清醒的只有陳歌一個人。

  他看著窗外不斷向後倒退的風景,拿出了黑色手機。

  滑動屏幕,點開了上面的信息。

  「幸運的厲鬼眷顧者!恭喜你完成三星半難度試煉任務——荔灣鎮!」

  「任務完成度達到百分之九十四!獲得隱藏道具獎勵——鎮長的遺書。」

  「荔灣鎮是被魔鬼捧在掌心的小鎮,只有比冷血的殺人狂更加凶殘,只有比絕望的厲鬼更加恐怖,只有最卑鄙、狡詐、貪婪的人才能獲得這份獎勵!」

  「鎮長的遺書:恭喜你成為了小鎮新的主人,在恐怖屋突破顫慄迷宮等級,達到新等級後,你將獲得一次以荔灣鎮為場景開設分店的機會!具體內容在達到要求後,正式解鎖!」

  看到手機上的信息,陳歌都有些懵了:「我都快把荔灣鎮掘地三尺了,完成度還沒百分之百?另外這次的任務獎勵有點不一般。」

  恐怖屋再擴建兩次,就能達到新的等級,也就是說陳歌那個時候就可以使用鎮長的遺書,到其他城市開設分店。

  「這算是一個保障,不過我現在只需要好好經營新世紀樂園的鬼屋就可以了,等找到了父母,一切穩定後,再做其他的打算吧。」

  陳歌滑動屏幕,又點開了剩下的幾條信息。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6-24 21:4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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