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驚悚] 我有一座恐怖屋 作者:我會修空調 (連載中)

   
HarukanoHimitsu 2018-7-16 14:43:4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86 6099563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5-23 21:47
第640章 醫院的秘密

  陳歌的話,讓剪刀產生了一絲共鳴。

  他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性格孤僻,很不合群,唯一的朋友就是自己的哥哥。

  在被欺負時,在受到不公正對待時,在痛苦絕望找不到活下去意義的時候,哥哥都會站出來幫他,為他遮風擋雨。

  對於剪刀來說,哥哥是一生中最特殊的人,也正因為如此,在哥哥失蹤後,他才會不顧一切前來調查。

  望著遠去的陳歌,剪刀回想起剛才那一幕,自己被醫院裡的髒東西逼到絕境,他都已經徹底放棄的時候,陳歌出現了。

  那個溫暖的聲音,將他從地獄,拽入天堂。

  人生大起大落,剪刀雖然不說,但是心裡卻十分感激。

  礙於身份,他沒有開口對陳歌道謝,只能在心裡想著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報答對方一次。

  表面越冷的人,內心其實可能會越火熱,因為他們生命的熱度被厚厚的冰殼包裹,只有在外殼被擊碎的時候才會流露出自己真實的情感。

  輕輕舔了一下嘴唇,剪刀扭頭將嘴裡的黑狗血吐掉,他跟在陳歌身後,隱約從陳歌身上看到了一絲自己哥哥的影子。

  「冷靜一點,他可能是真的殺人狂,還是不要離得太近比較好,等他遇難了,我再幫他一把。」

  剪刀對陳歌的看法已經有所改變,他默默跟著陳歌。

  發現剪刀變得老實了,陳歌咧嘴偷笑,在他看來剪刀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膽小沒關係,有豁出一切的勇氣才是最重要的。

  「喂,我在樓下發現了好幾個不同的鞋印,除你之外,應該還有其他乘客在醫院裡,你之前見過他們?」陳歌扭頭詢問剪刀。

  「我是一個人進來的。」剪刀在心裡嘀咕鞋印是什麼?他來的時候完全沒有注意,不過既然陳歌提到了,為了維持自己的形象,他只好順著陳歌說道:「你說的鞋印我也看到了……對了,我在二樓和那些怪物生死搏殺的時候,曾聽到二樓安全通道裡有腳步聲傳來,他們可能朝那個方向跑了。」

  陳歌點了點頭,他盯著剪刀打量了一會。

  「你在看什麼?」剪刀有些心虛。

  「104路公交車上那雙紅色高跟鞋不見了,我記得你每走一步,都會出現兩個腳步聲,那東西應該是跟在你身後。」陳歌看重剪刀的另一點就在於紅色高跟鞋,那雙鞋子連笑臉男都有些畏懼,至少是紅衣起步。

  「我進入左邊的走廊後,那個聲音就消失了,她似乎是察覺到了危險,提前離開了。」剪刀抬起手中的剪刀,盯著鋒利剪刃:「很明顯,她畏懼了,膽怯了,害怕了。」

  陳歌很想摀住剪刀的嘴巴,裝逼也要有個限度,真被那高跟鞋聽見,剪刀估計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好吧,當我沒說,咱們先去找其他乘客吧。」陳歌領著剪刀走出房間,醫生和醉漢就守在外面,那兩人看到滿身是血的是剪刀後,都被嚇得不敢靠近。

  在他們眼中,此時的剪刀完美符合他們心目中變態殺人狂的形象,一身是血,帶著病態的笑容,露出享受的神情,似乎痛苦和殺戮能讓他產生前所未有的快感。

  「總感覺自己掉進了狼窩裡。」醉漢一個人站在樓梯外圍,他臉色蒼白,看著鞋底的血跡,有種想吐的感覺,所有人裡就他表現得最像正常人。

  「你剛才獨自一人跟鬼怪拚殺了那麼久,肯定累壞了,剩下的收尾工作就交給我來好了。」陳歌很貼心地給剪刀找了個理由,開始逐個房間搜索。

  醫院只有三層,不算大,但是陳歌搜查得很仔細,花了半個小時才轉了一遍。

  他們在二樓安全通道裡發現了一家三口的鞋印和一個男孩的鞋子,鞋印沿著安全通道跑到了醫院另一邊。

  那一家三口正好和陳歌錯開,從另一邊的樓梯跑下,在陳歌破門而入之後,他們偷偷溜了出去。

  「這幾個傢伙真不像話,我們是來救他們的,結果他們一聲招呼不打,光顧著自己逃命,太自私了。」醉漢把自己代入了陳歌的角色,他覺得如果自己是陳歌肯定不會來多管閒事。

  「不怪他們,因為害怕而逃避,這是人之常情。」

  「你倒是看得很開。」醉漢覺得陳歌心態是真的好,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他發現陳歌就是個什麼都不計較的老好人:「要救的人已經走了,我們是不是也該離開了?」

  「不著急,醫院我們大致轉了一遍,其中有三個地方值得我們注意。」陳歌站在原地回想了一會:「二樓左拐的第一個房間,裡面有一個日記本,記錄了一個患者如何被醫院裡的鬼魂逼瘋,最終變為鬼魂的過程,那應該不是個例。」

  陳歌當然知道不是個例,那個雙腿裹著石膏、眼睛被戳瞎一隻,模樣淒慘的鬼魂此時正在閆大年的漫畫冊當中。

  他在剪刀的指引下,一進入房間就直奔衣櫃,很快就找到了寄居在日記本上的鬼魂。

  「可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醉漢總覺得這醫院裡陰氣森森,要比之前待過的「狗舍」還要危險。

  「病人玩了捉迷藏遊戲,死後會被永遠留在醫院裡,成為遊戲的一部分,可你們有沒有想過這樣一個問題——捉迷藏這個遊戲的第一個發起者是誰?」陳歌看向其他乘客:「總會有第一個提出玩遊戲的人,接著才會不斷有患者被留下。」

  見其他幾位乘客面面相覷,似乎根本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陳歌徹底放棄詢問他們了,雙方思考問題的角度完全不同,這是認知層面上的差異。

  「剛才我說醫院裡有三個地方值得注意,日記本所在的房間是第一個需要注意的地方,第二個要注意的地方是檔案室,剛才我隨便翻了一下關於出事病室的資料,發現了很奇怪的一點,凡是住在日記本所在病室的病人最後下場都很不好,那間病室也因此被護士和醫生稱為需要避開的201。」

  陳歌沒有在乎其他幾人的反應,自顧自地說道:「檔案上記錄得很清楚,201病室第一次出事是在五年前,巧的是就在那一年這所私人醫院裡接收了一位從其他醫院轉過來的病人。」

  他從背包裡取出一份檔案,上面滿是污跡,大部分內容都看不清楚了,病患以前救治的醫院名稱也被遮擋,只能隱約看到一個「海」字

  「這個醫院的名字你熟悉嗎?」

  陳歌望向燒傷科醫生,對方搖了搖頭:「只有一個字,太難分辨了。」

  「上次我們坐104路車過來,車上有幾個穿著病號服的女病人,你還記得嗎?」陳歌盯著醫生。

  「有印象。」在陳歌的提醒下,醫生想了起來:「她們病號服上的醫院名字裡似乎也帶有一個海字。」

  「沒錯。」陳歌第一次看到那些女病人的時候,懷疑她們和九江東郊另一個四星級試煉任務——被詛咒的醫院有關,現在201病房之所以會出現異常,正是因為在五年前接收了一個疑似被詛咒醫院的患者,也就是說捉迷藏可能就是那個四星恐怖場景裡某種詛咒的延續。

  這個發現對別人來說沒什麼,但是對陳歌卻很關鍵,四星場景和三星場景完全是兩個層面,任何一點有用的線索都非常重要。

  「可就算知道與那個醫院有關,這對我們從荔灣鎮逃出去也沒有任何幫助啊。」醉漢很實在,他只想著能活著離開。

  「看完這個你再說吧。」陳歌將檔案翻到最後,裡面記錄了轉院病人資料。

  那個轉院過來的病人是個六歲半的孩子,醫生診斷的結果是患有狂犬病,發病的時候需要被固定在病床上,他會痛苦地尖叫,將自己身體弄得變形。

  就算清醒的時候,那個孩子也表現得很不正常,經常會說些奇怪的話,比如告訴身邊的所有人自己正在被一個很恐怖的東西追趕,絕對不能讓對方找到,一定要藏好。

  如果僅僅如此,醫生也不會專門將他的診斷結果單獨存放。

  在男孩死後,恐怖的事情開始出現了。

  先是男孩的屍體在醫院太平間失蹤,直到現在都沒有找到,緊接著就是值夜班的護士經常看到醫院走廊上有孩子在跑動,打印的文件裡會莫名其妙出現——來找我啊之類的字樣。

  這件事一開始沒有得到重視,直到有一名護工死在了醫院太平間裡,沒人知道他為什麼半夜去太平街,警察只是在屍體背部看到了一張病例單,這病歷單上歪歪斜斜寫著幾個字——來找我啊。

  自護工死亡後,醫院裡開始流轉一個怪談,只要後背上被貼過那張紙的人,都要去和那個孩子玩捉迷藏。

  消息應該是被封鎖了,檔案上沒有講醫院方面採取了什麼對策,所有和男孩有關的信息只有這些。

  合上檔案,陳歌目光掃過其他幾個乘客:「你們當中應該有人被貼過,如果不破除詛咒,就算離開了荔灣鎮,以後處境也會很危險。」

  「那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剪刀慌了,他清楚記得自己後背被貼過。

  「現在我們就去第三個值得注意的地方——太平間,護工是在那裡死亡的,男孩的屍體也是在那裡消失了,我們應該能在那裡有所收穫。」陳歌摸了摸白貓的腦袋,提著碎顱錘在前面開路,整個醫院裡他只找到了兩個殘魂,這讓他有些失望。

  「可如果我們在太平間裡也沒有找到破除詛咒的方法……」剪刀臉色微變,他有點裝不下去了。

  「生死攸關,我建議到時候大家聚在一起,先看看情況。」陳歌隨口對剪刀說道:「我住在西郊新世紀樂園,你到時候可以來找我,大家互相有個照應。」

  剪刀輕輕點頭,默念陳歌說的地址,將其記在了心中。

  「好了,現在咱們就過去看看吧。」幾人來到一樓,進入醫院右側安全通道裡。

  太平間在地下一層,陳歌帶領其他乘客來到太平間門口時,他突然停了下來。

  門上的鎖頭掉落在地,鐵門半開著,好像有什麼東西剛剛進去過。

  「醫院太平間平時門都是鎖著的。」醫生低聲對陳歌說道:「裡面有東西,小心點。」

  「嗯,你們跟緊我。」被血霧籠罩的建築裡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陳歌不想其他人發生意外,所以只能讓他們一直跟著自己。

  推開鐵門,陰寒的氣息瞬間從四面八方湧來,陳歌左右掃視將太平間的佈置記在腦海當中,他尋思著以後自己設計場景時說不定能夠用到。

  「哥,沒必要這麼拼吧?」醉漢這是第一次進入醫院太平間,他死死抓著旁邊醫生的手臂。

  「想要破解詛咒,就不要害怕。」陳歌曾在地下屍庫裡待了一個晚上,太平間對他來說只是小場面。

  獨自朝裡面走去,陳歌發現這地方似乎剛剛發生過一場混戰,很多停放屍體的鐵床被掀翻,地上胡亂扔著一些白布。

  「這是什麼?」陳歌突然發現某幾張白布上殘留有血跡,他將白布抖開,上面是一個血紅色的人形輪廓。

  「看大小像是一個六七歲的孩子。」陳歌對著白布比劃了一下:「似乎是有人將這個孩子直接砸在了白布上,然後留下了這麼一個血色輪廓,會是誰幹的?這個疑似從詛咒醫院裡逃出來的男孩,應該就是這家私人醫院裡最恐怖的存在,捉迷藏遊戲的源頭,他竟然會被人輕易虐打?」

  又找了一會,陳歌在白布上發現了一個奇怪的血色鞋印,這好像是高跟鞋留下的。

  「紅色高跟鞋沒有跟隨剪刀,而是跑進了太平間?她直接解決掉了醫院裡的男孩?」陳歌走到太平間最裡面,他看見某扇換氣的窗戶被打碎,窗框四周還有很多正在蠕動的黏稠血絲:「她們從這裡離開了?」

  陳歌看著破裂的窗戶,他發現自己嚴重低估了紅色高跟鞋的實力,對方能追著男孩打,就算在紅衣當中應該也是比較強的。

  「可惜啊,我來晚了一步,只找到了兩個殘念。希望高跟鞋不要把男孩給弄死,我還指望著從他嘴裡弄出一些關於四星恐怖場景的信息。」 本帖最後由 a6830316 於 2019-8-12 23:44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5-24 21:51
第641章 黑狗

  看著窗框附近蠕動的血絲,還有周圍侵染了血跡的白布,陳歌覺得這應該只是一場單方面的虐殺。

  男孩能夠成為荔灣醫院裡最恐怖的存在,實力最差也是半身紅衣,但在紅色高跟鞋面前依舊不堪一擊,白布、窗框上的血跡應該都是他留下來的。

  「我說怎麼感覺醫院裡這麼冷清,原來是有人捷足先登了。」陳歌一臉的惋惜,看得身後三人直皺眉。

  「它們自己窩裡鬥這是好事啊!剛才撞鬼的時候也沒見你唉聲歎氣,現在它們開始自相殘殺,你這個局外人反倒不樂意了。」醉漢完全無法理解陳歌,他並不知道陳歌已經把這裡看做了自己的產業,至少在閆大年的漫畫冊裝滿之前,他是不會放過那些鬼怪的。

  「這裡的鬼本性不壞,可惜被幕後黑手蠱惑,我實在是於心不忍,它們應該有更好的歸宿。」陳歌又仔細檢查了一遍,確定醫院裡再無鬼魂之後才帶著幾人離開。

  「我們現在去哪?」醉漢、醫生和剪刀都跟在陳歌身後,他們知道分開沒有好下場,乾脆聚在了一起。

  「笑臉男屠殺過一整車的人,破壞了荔灣鎮幕後黑手的計劃,他和荔灣鎮幕後黑手關係應該很差;紅色高跟鞋實力不弱於笑臉男,她既然會對荔灣鎮的原住民出手,顯然也跟那個幕後黑手不對付。這兩個傢伙在東郊都是不聽話的刺頭,他們獨自行動,正好能幫助我們分散幕後之人的注意力。」陳歌冷靜分析,再惡劣的局勢到他嘴裡就變了味道,彷彿此時佔據上風的是他們一樣:「不著急,我們先去你剛才說的那個狗舍看看,我很想看看會笑的狗長什麼樣子。」

  「你還真要去啊?早就知道我就不給你說了。」醉漢很不情願地在前面帶路。

  「狗舍」距離醫院很近,靠近那棟建築之後,幾位乘客的表情各不相同。

  醉漢忐忑不安,醫生小心翼翼,剪刀強裝鎮定,唯有陳歌提著碎顱錘獨自向前,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就是這裡?」陳歌推開校園的門,人還沒進去,白貓就叫了一聲,牠很不安,似乎這裡有讓牠很討厭的東西。

  「貓害怕狗嗎?不應該啊?」陳歌摸了摸白貓的腦袋,簡單安慰了一下牠。

  「大哥,你最好小心點,那怪物非常凶殘,我見過牠一面,四肢著地,像獵狗一樣。」醉漢還想說什麼,但是發現陳歌此時已經進入院子當中,他果斷閉上了嘴巴:「這哥們也太剛了吧?」

  陳歌其實已經很謹慎了,只不過別人看不出來而已,他擁有許音保護,還有白貓預警,每一次大膽的嘗試背後都有絕對的保障。

  「還真有一個狗舍,做得很精美,不過……」陳歌背上背包,站在院子角落,看著那個散發著惡臭的狗舍:「這個大小應該不是給狗準備的,內部空間已經足夠裝下一個人。」

  「我剛才進來的時候也覺得奇怪,屋子裡到處都是除臭劑,明明是人住的地方卻能夠跟狗住的一樣,而該是狗住的地方,卻又造的活人也能住進去。」醉漢有點語無倫次,他一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身體就不由自主地打顫,腦袋裡嗡嗡作響,彷彿隨時都會癱倒。

  對於一個正常人來說,有這樣的反應很正常,看到醉漢的這些表現,陳歌輕輕點頭。

  他並不是在贊同醉漢說的話,而是終於確定醉漢應該就是一個普通人。

  陳歌一直在暗中觀察車上的所有乘客,現在能夠排除嫌疑,確定沒有問題的人有兩個——醉漢和剪刀。

  「沒事,如果你實在害怕就和他們站在一起。」陳歌穿過小院,忽然感覺脖頸上有些癢,伸手去撓,發現掌心多了幾根黑色的狗毛,硬硬的,有點扎手。

  「從哪來的?」仰頭朝上看去,陳歌眼睛輕輕瞇起,他看見閣樓二層窗戶那裡,有一張男人的臉。

  那個男的披著一張狗皮,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

  陳歌也是第一次見到那樣的笑容,不像是人能做出來的,肌肉發力方式和人完全不同,導致整張臉看起來向前凸起,非常地不協調。

  靜靜地望著二樓那張人臉,陳歌剛看到的時候心跳開始加快,但只過了兩三秒鐘,他就恢復正常。

  抬起手臂,陳歌也衝著那張臉笑了笑:「待在那裡別亂動,我這就去找你。」

  閣樓上明明是一個人,但是陳歌卻從他身上感覺不到任何活人該有的氣息。

  「荔灣鎮那麼大,每棟建築都去看看的話,時間有點緊。」陳歌進入二層小樓,在醫生他們準備跟進來的時候,他擺了擺手:「你們就待在外面吧。」

  「還是大家一起進去吧,這時候,千萬別逞能!」醉漢知道那怪物的厲害,有點不放心陳歌。

  「也行,不過房屋裡面空間狹窄,你們別離我太近,我擔心傷到你們。」醉漢無意間的一句話,讓陳歌覺得他這人還不錯,值得多多注意,爭取將他一起活著帶出去。

  「明白,我們肯定不會給你添麻煩。」醉漢瞥了一眼陳歌的碎顱錘,在心裡感歎,眼前這傢伙真是個不要命的莽夫。

  幾名乘客全部進入屋內,走在狹窄的走廊上,他們正要往二樓去,耳邊突然傳來了風鈴聲,原本半開著的房門自己關上了。

  「糟了!」醉漢和醫生同時朝身後看去,他們的退路被阻斷。

  幾人停在原地,剪刀的臉色也不是太好,他陰測測地說道:「這是恐怖片裡最經典的場景,房門自己關閉,往往預示著鬼要來了,它可能就在我們周圍。」

  「我就說不要這麼衝動!」醉漢有點慌了:「要不要先找個房間躲一躲,我們人多,鬼應該不會同時對我們四個人下手。」

  「有道理。」醫生也點頭同意,幾人商量完後,全部看向陳歌,開始徵求陳歌的意見。

  「你們在說什麼呢?為什麼要躲?門關上了,再把它打開不就行了?」陳歌輕輕搖頭,他簡直不知道其他幾名乘客腦袋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聽到陳歌的回答,醉漢還想說話,但是陳歌沒給他這個機會,他加速衝到房門處,掄起碎顱錘將門錘開。

  聲音很大,整棟樓都聽得清清楚楚。

  房門被錘開後,陳歌並沒有停手,對準門鎖連接處不斷掄砸,將整扇門卸下。

  「這下它再也關不上了。」他把已經變形的門踢到一邊,拖著碎顱錘走到幾人身邊:「不要總想著躲避,要學會分析。」

  陳歌覺得剪刀是個不錯的苗子,決定培養一下他:「我剛才看見那個男人在二樓,現在一樓的門自動關上,這說明房間裡不止他一個鬼,這所謂的恐怖片裡的經典場景,其實能透露給我們很多關於鬼怪的信息,要學會利用它們,分析出對自己有用的東西。」

  聽著耳邊不斷響起的風鈴聲,彷彿過道上有人來回走動一般,陳歌回頭看了一眼:「鬼怪有時會通過很多生活中常見的東西,來勾出我們心底的恐懼,就比如那個風鈴,這時候其實我們要做的事情很簡單。」

  陳歌走到門口,將風鈴取下,塞進了自己背包裡。

  風鈴裝入背包後,那奇怪的聲音徹底消失了。

  「就是這麼簡單。」陳歌說這話的時候,醫生和醉漢滿臉的震驚,他倆指著陳歌身後。

  「哥!你背上有東西!從那個風鈴裡出來的!」

  「有鬼!有鬼啊!」

  陳歌扭頭看見了一張充斥著怨毒和仇恨的臉,有意思的是,這張臉長得和二樓那個男人一模一樣。

  此時男人的下半身在陳歌的背包裡,上半身拚命往外爬,可是無數隻手從陳歌身後的背包伸出,死死拽住了他,硬生生又將其拽回了背包當中。

  男人痛苦的靈魂消失不見,陳歌重新把頭扭了回來,笑著衝其他幾名乘客說道:「那只是幻覺而已,這就是都要給你們說的第二點,鬼怪通常過使用一些障眼法,讓我們陷入自我懷疑當中。」

  其他幾個乘客都沉默了,講道理,男鬼出現的時候他們只是害怕,但當他們看到男鬼哭喊掙扎著消失在陳歌身後的時候,他們頭皮發麻,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如果你們實在害怕,就待在一樓吧。」看著地上隨處可見的除臭劑,陳歌沒有給其他幾人思考的時間,獨自朝二樓走去。

  剛才風鈴裡那個男鬼長得和二樓的人一模一樣,陳歌猜測男鬼其實才是那具身體的主人,只不過由於某些未知的原因,男鬼的靈魂和狗的靈魂調換了,現在支配他那具身體的應該是一條狗。

  「這還真是個不錯的怪談。」作為怪談協會會長,陳歌覺得自己有義務將所有怪談收集起來。

  來到二樓,他喚出許音跟在自己身邊,已經做好了交手的準備,可是眼前的發生事情卻讓他有些驚訝。

  那個剛才在二樓衝著自己笑的怪人,此時就站在二樓走廊中間。

  他披著狗皮,臉上帶著詭異的笑臉,奇怪的是陳歌卻從他身上感覺不到一絲敵意,就好像這男的和陳歌之前認識一樣。

  「剛才在外面,他也是因為發現了我,所以才主動露頭?」事出反常必有妖,陳歌讓許音對男人試探了幾下,但那男人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只是目光中帶著少許疑惑,似乎陳歌不應該攻擊他才對。

  「這傢伙以前認識我?不可能啊!這是我和他第一次見面,難道是厲鬼眷顧者稱號發揮了作用?」陳歌靠近那男的,對方也不躲閃,很是聽話,就像一條被馴養的寵物一樣。

  「邪門了。」陳歌是吃軟不吃硬,對方一副任你欺負就是不還手的樣子,這讓陳歌覺得非常奇怪。

  他試著對準男人使用漫畫冊,但是卻沒有任何效果,這男的擁有活人的軀體,沒辦法被收進漫畫冊當中。

  換句話說,這男的其實還活著,只不過是用狗的靈魂活了下去。

  陳歌試著和他交流,可惜完全沒用。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意思?」陳歌讓許音看住這個男的,自己進入旁邊的房間搜查。

  在男人剛才待過的那個房間裡,他有了收穫。

  房間牆壁上貼滿了照片,記錄了一個人,或者說一條狗的故事。

  照片最開始是一個年輕人虐待各種動物,用各種殘忍的方式,這些照片記錄下了他的罪行。

  一直到有一天,他撿到了一隻黑色的小狗,這隻狗生命力非常頑強,不管怎麼折磨,最後都很幸運地活了下來。

  男人覺得這條狗不一般,就把牠圈養在自己家裡,在折磨牠的同時也會去虐殺其他的動物。

  他的虐殺,小狗都看在眼中,一直到小狗長大。

  有一次男人折磨過黑狗之後,以為這條狗已經死了,所以就沒有給牠上鎖。

  當天夜裡,奄奄一息的黑狗重新爬起,鑽進了屋子臥室裡。

  陳歌拿著最後幾張照片,黑狗用盡全力和男人廝殺,一人一狗都倒在了血泊裡。

  最終黑狗永遠地倒下了,不過當男人從血泊裡坐起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已經變成了狗的表情。

  看完照片,陳歌明白了男人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但他還有一個問題沒有想明白,這個傢伙為什麼對自己一點敵意都沒有?

  從頭又看了一遍照片,陳歌發現了問題所在。

  小黑狗第一次出現的時候,照片上除了狗主人、黑狗外,還有一道和自己體型很像的影子。

  他往後翻看其他照片,幾乎所有的照片上都有影子的存在。

  「小黑狗歷經折磨沒死,難道是影子在暗中保護?影子和我外形很像,這也能說得通黑狗為什麼會對我沒有敵意,他認錯了人!把我當成了那道影子!」

  陳歌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影子真的是童年時候的我嗎?他用另外一種方式在不斷成長?」

  外人認錯,還可能是巧合,現在連荔灣鎮裡的原住民都認錯了,這讓陳歌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那個影子百分百和他有關!

  「或許他和我真的很像,不過也僅僅只是某些方面相似而已。」看著牆上的照片,陳歌也曾救助過被虐待的動物,比如白貓,從這方面來說,他和影子確實有相同的地方。

  不過兩者的性格和對問題的處理方式上則完全不同。

  陳歌救了白貓後,將牠帶回鬼屋收養,而影子救了小黑狗後,不僅沒有收養牠,還任由牠繼續被虐待,直到最後咬死了主人。

  怨恨、絕望、痛苦、敵視,從影子幫助小黑狗的方法,就能看出他的性格。

  「這個傢伙太危險了。」陳歌將照片全部貼回遠處,走出房間。

  男人蹲在地上,歪頭打量陳歌,他似乎意識到了一些不對。

  「這傢伙一定要留著,影子能改變外形,偽裝成其他人,或許我可以借助黑狗來找出影子的真身。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和那個影子好好談談。」

  陳歌蹲在男人身前,盯著男人的眼睛,他使用陰瞳,想要看穿男人皮囊下的那個靈魂。

  「出來吧,你需要一個新家了。」

  陳歌不斷勸說,男人的面部表情慢慢開始發生變化。

  幾分鐘後,一條傷痕纍纍的黑狗掙扎著從男人體內鑽出。

  使用漫畫冊,陳歌將黑狗收入其中,在他收起黑狗的一瞬間,口袋裡的黑色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他拿出手機,滑動屏幕,上面足足有五條未讀信息。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6-20 15:14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5-25 21:45
第642章 試煉任務強制觸發

  104路公交車衝入血霧當中時,陳歌就感覺到黑色手機在震動,只不過因為當時情況緊急,所以他沒有選擇立刻拿出手機去查看。

  此時他獨自站在狗舍二樓,周圍沒有其他乘客在,他終於可以安心查看黑色手機上的信息了。

  手指輕點,看著屏幕上的一條條信息,陳歌輕輕瞇起雙眼。

  「幸運的厲鬼眷顧者!恭喜你獲得特殊類型厲鬼——黑犬,其擁有九成狗的靈魂和一成人的靈魂,是在某種外力干預下形成的特殊厲鬼。」

  「特殊能力:狂犬(能夠進入活人的身體當中,導致活人神智失常,變得極具攻擊性,該能力每七天只能使用一次,每使用一次都會對黑犬靈魂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傷)。」

  前兩條信息都和黑狗有關,陳歌也沒想到這條看著並不怎麼強的「寵物狗」竟然會被黑色手機如此看重。

  「等一下,黑狗的名字為什麼直接出現在恐怖屋員工名單當中?我並沒有收服牠,只是和牠見了一面而已。」

  「是黑色手機出問題了?還是說黑狗在遇到我的時候,主動表現出了認主的意思?」

  陳歌不知道黑狗和影子之間是什麼關係,但是看到黑狗此時的表現,他心裡大概有了一個底。

  「可能這條狗是影子為數不多的『朋友』了。」

  朋友這個稱呼是相互的,真正的朋友永遠是相互的。

  「如果影子變換成其他人的樣子接近我,我可以在拿不定主意時將黑狗放出,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黑狗直接出現在了員工名單當中,這對陳歌來說也是一件好事,不過考慮到黑狗的能力過於凶殘,他暫時不準備讓黑狗出來。

  滑動屏幕,陳歌又點開了剩下幾條信息,那些信息是他剛進入血霧當中時,黑色手機發送過來的。

  「幸運的厲鬼眷顧者!你已進入荔灣鎮場景當中,三星半難度試煉任務——荔灣鎮強制觸發!」

  「該場景極度危險,存在未知變化,是否選擇中途退出?」

  「注意!中途退出後,該場景將永遠無法解鎖!」

  看完後面的三條信息,陳歌聽見樓道裡傳來腳步聲,其他幾名乘客正在往樓上趕,他們似乎是看陳歌半天沒下去,擔心他出現意外。

  「反正我已經進入荔灣鎮,現在就算有危險也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了。」陳歌果斷選擇了不放棄任務。

  「幸運的厲鬼眷顧者!你已接受三星半難度試煉任務——荔灣鎮。」

  「荔灣鎮:門已經失控,殺人魔和厲鬼在城市的陰影中狂歡,每當黑夜降臨,所有怪異都會變為現實。販賣靈魂的旅館,醫院裡捉迷藏的孩子,鄰居家磕碰牆壁的人頭,十字路口招手的死神,電梯裡永遠背對你的幽靈,還有床底下的笑面狗,衣櫃中的紅眼睛……」

  「任務要求:逃出荔灣鎮,每救助一名無辜者,隱藏獎勵將額外增加一份!」

  「任務提示:我看著你哭,看著你笑,看著你悲傷,看著你嬉鬧,我一直注視著你,我想要成為你,我願意和做你最好的朋友,可你為什麼只把悲傷留給我,自己獨佔所有歡樂?」

  看完所有信息,陳歌將短信內容記在心底,然後收起了手機。

  「你沒事啊!嚇死我們了!」醉漢是個大嗓門,他上樓後一眼就看到站在走廊中間的陳歌。

  「不要怕,這個人面犬已經被我解決掉了。」陳歌指了指癱在地上的男人,在看到黑色手機發送的信息後,他對其他乘客態度好了很多,畢竟每多救助一位無辜者,就能額外獲得一份獎勵。

  不管是出於道義,還是自身利益,陳歌都會保護好他們。

  「這傢伙就是那個怪物?看起來也不是很厲害啊?」剪刀托著男人的下巴:「身上沒有明顯的傷口,我在樓下也沒聽到交手的聲音,他怎麼就倒下了?」

  「你們最好離他遠一點,他應該只是暈厥,隨時都有可能醒來。」陳歌沒有回答剪刀的問題,在屋內找到繩索將男人捆綁好,然後帶領其他人走出這個房子。

  看過黑色手機上的任務信息後,陳歌對荔灣鎮也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手機上有一段關於荔灣鎮的介紹,其中提到了旅館、醫院、十字路口、鄰居家等幾個地方。

  結合他之前玩過的小布遊戲,陳歌懷疑黑色手機所說的旅館和鄰居的家,就是他在遊戲中操縱小布去過的那些地方。

  「門在范聰居住的小區裡,不管那扇門還能不能使用,我都要過去看看,這些場景全部去轉一遍不太現實,我就只去順路的那些建築裡看看好了。」

  陳歌有了決定,他帶領其他幾位乘客回到104路公交車那裡。

  車子外皮已經被血絲包裹,徹底無法啟動了。

  「我有個朋友住在荔灣鎮,所以我對這裡還算熟悉,你們跟緊我,運氣好的話,天亮之前我們就能出去。」

  陳歌沒有欺騙其他乘客,血霧世界裡沒有陽光和希望,只有逃出去才能看到太陽。

  同樣的意思,換一個表達的方式就能帶給人力量,這也是陳歌的能力之一。

  為了不浪費時間,陳歌並沒有每棟建築都進去查看,其實他自己也覺得很可惜。

  「如果時間充足的話,我就讓醫生他們先進入建築當中,我埋伏在後面,只要有人敢對他們出手,我就立刻站出來。」別人釣魚,陳歌釣鬼,他已經在心裡計劃好了一切。

  血霧瀰漫,隱藏著殺機,但讓幾位乘客比較意外的是,他們並沒有遭遇太多阻攔。

  「先停一下,我們去旁邊這個家屬院裡看看。」陳歌突然停下腳步,他看著旁邊的幾棟家屬樓,露出讓人捉摸不透的表情。

  這裡的建築他很熟悉,正是小布遊戲裡,小布和養父居住的家屬院。

  「不合適吧?這裡面陰森森的。」醉漢果斷後退。

  「按照我們之前的經驗,建築佔地面積越大,裡面的鬼怪就越恐怖,這個家屬院裡肯定有很恐怖的東西。」醫生抓著圍巾,也不想進去。

  「這個家屬院確實很危險,不過只要你們聽我的話,我保證你們沒事。」陳歌說完就直接走了進去。

  「喂!你小心一點啊!」醉漢忍不住嘀咕起來:「隨時都可能喪命的地方,怎麼感覺你跟回到了自己家一樣?」

  「膽子真小,我都不知道你天天在害怕些什麼?」剪刀擦去嘴角的鮮血。

  「這地方到處都是怪物、鬼魂,還有變態殺人狂,你說我在害怕些什麼?」醉漢故作強硬,心裡卻十分害怕,緊跟著陳歌。

  「都安靜一下,我有個事情要給你們說。」陳歌打斷了醉漢的話,伸手指向旁邊的草叢:「那裡有一個變態正在處理屍體,大家經過的時候盡量不要發出聲音,千萬別嚇到他。」

  聽到陳歌的話,在場幾位乘客面面相覷。

  他們能聽懂陳歌所說的每一個字,但是整句話連在一起,他們卻不知道陳歌在表達什麼。

  「處理屍體?不要嚇到他?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幾人滿腦子的疑問。

  「等會那個變態還有用,來不及解釋了,你們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陳歌獨自走在前面,特意避開了草叢:「草叢裡的變態殺人狂還在,不知道電梯裡那個雨衣殺人狂還在不在?」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6-20 15:19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5-26 21:18
第643章 我是在勾引它們

  放緩腳步,幾人按照陳歌所說從草叢旁邊走過。

  「他是怎麼知道這裡面有人的?」剪刀經過草叢的時候,還好奇地朝裡面看了一眼,草叢深處隱約有鮮血滲出,明明沒有起風,那裡的灌木卻在輕輕晃動。

  不敢停留,幾名乘客跟在陳歌身後進入家屬院。

  「你們先退到一邊,等會電梯裡可能會有人出來,我們人太多,可能會嚇著他。」陳歌非常地貼心,他看著電梯顯示屏上正在不斷發生變化的數字,示意幾人先躲在暗處。

  「能被我們嚇著的,估計實力也強不到哪裡,不如大家一起上,直接擒下他。」醫生很冷靜,他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暫時不行,我還有下一步計劃,這中間每一環都不能出錯。」陳歌將醫生輕輕往後推了一下:「小區裡有很恐怖的東西,我們還是盡量低調一些比較好。」

  「連你都說要低調,這裡隱藏的東西該有多恐怖啊!」醉漢打起了退堂鼓:「走吧,我們還是不要在這裡停留了。」

  幾人爭論的時候,電梯已經快要到達一樓,陳歌沒有再跟其他乘客廢話,擺手示意他們三個先躲進樓道裡。

  等幾人藏好後,陳歌看向了電梯門:「藏在電梯裡的壞人,之所以會對小布感興趣,是因為小布非常弱小,對於這些變態來說,欺凌折磨弱小,是一種享受。我如果表現得太過強勢,殺人狂可能會猶豫,一旦他沒有跟隨我上樓,那我就沒辦法展開下一步計劃了。」

  陳歌決定按照自己在小布遊戲中獲得的攻略,讓家屬院當中的殺人狂和厲鬼自相殘殺,他計劃很完美,但是實施起來卻有很多變數。

  顯示屏上的數字終於變成了「1」,滿是污跡的老式電梯門朝兩邊打開。

  一個穿著黑色雨衣的男人站在電梯中央,他手中提著一個黑色的大袋子。

  那袋子看起來很沉,也不知道裡面裝著什麼東西。

  他似乎沒想到有人會站在電梯外面,伸手將雨衣帽子往下拽了拽,完全遮住了臉。

  「你好。」陳歌主動開口,他心裡還在想如何才能引這個殺人狂上鉤的時候,那人已經從電梯裡走了出來。

  電梯口就那麼寬,陳歌提著兩個大背包,雨衣男手裡也拖著一個大袋子,雙方交錯的時候,袋子碰在了一起。

  血液從雨衣男袋子裡浸出,陳歌和雨衣男都看到了那一片還在不斷擴大的血跡。

  神色微變,陳歌皺起了眉頭,他小腿輕輕打顫,身體朝一側傾斜,似乎是本能地想要遠離。

  慌慌張張,陳歌快步朝電梯裡走去。

  害怕、驚恐、不安,種種情緒通過肢體動作和微表情,淋漓盡致地表現了出來。

  他跑進電梯,手指連續按了幾下電梯操作面板上的按鈕,慌亂的動作代表著他此刻內心的焦慮,躲閃的目光將他內心的惶恐不斷放大。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陳歌都像是一個「合格」的受害者。

  這一切都被雨衣男看在眼中,他轉過身,帽簷遮住了頭髮和眼睛,陳歌只能看到他嘴角上揚,牽出一個殘忍的弧度。

  陳歌很熟悉這個表情,那是野獸發現獵物時才會露出的笑容。

  「上鉤了。」隨著電梯門慢慢閉合,陳歌神色稍微放緩,心裡鬆了口氣:「他等會應該會追過來的吧。」

  電梯門中間的縫隙越來越窄,陳歌已經開始思考下一步計劃時,他突然看見一隻蒼白的手伸進電梯門縫隙當中!

  本來快要關上的電梯門重新打開,那個雨衣男低垂著頭堵在電梯外面。

  樓道裡的氣氛有些壓抑,雨衣男的笑容愈發病態,他輕輕抬起腿進入電梯當中。

  計劃趕不上變化,在玩小布遊戲的時候,雨衣男並沒有立刻跟過來,這才給了陳歌進行操作的時間。

  電梯裡昏暗的燈光映照著兩人的臉,雨衣男站在陳歌身邊,身上散發出一股讓人很不舒服的氣息,彷彿他不是一個活人,而是一頭發狂的野獸。

  金屬門重新閉合,象徵著生路的縫隙在陳歌眼前消失。

  電梯開始上行,在這個完全封閉的環境當中,陳歌根本沒有辦法躲閃。

  雨衣男為了不影響視線,扯掉了頭頂的雨衣帽子,露出了額頭的傷疤,他左眼附近有一片胎記,看起來很醜陋。

  察覺到雨衣男的動作,陳歌朝電梯角落移了一下,可是電梯內部空間就這麼大,躲又能躲到什麼地方去呢?

  「你剛才是不是看見我袋子裡的東西了?」雨衣男扭頭望著陳歌,臉上的胎記被扯動,看起來有些嚇人。

  「沒看見,我真沒看見。」陳歌說的是實話,他只看見了袋子外面浸出的血。

  「是嗎?」雨衣男扔掉袋子,藏在身後的手裡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刀:「沒看見不要緊,等我把你也裝進去的時候,你就知道這袋子裡裝的是什麼了!」

  他怪笑著看向陳歌,享受著陳歌絕望的目光,揮舞刀鋒,砍向陳歌的身體。

  他已經做好了傾聽陳歌哀嚎的聲音,可就在他的刀子距離陳歌還有半米遠的時候,他看見眼前這個年輕人雙手「握」著背包一端,用力將背包砸向他。

  他不知道陳歌背包裡裝著什麼,就像陳歌不知道他背包裡裝著什麼一樣,可能在他看來,陳歌的背包裡只是裝了一些生活用品,就算挨一下也沒有什麼關係,但是他手裡的刀子就不同了,一刀砍出,必定鮮血橫流。

  臉上的表情更加猙獰,緊接著,雨衣男就看到眼前的年輕人將背包狠狠砸在了自己手臂處。

  「咔嚓!」

  骨骼斷裂的聲音清晰入耳,雨衣男目光集中在陳歌身上,他甚至還沒來及分辨出那聲音是從哪裡傳出的。

  巨大的力量將他整個人打得歪斜,刀子也掉落在地。

  劇痛傳來,雨衣男像一頭發了狂的野獸,紅著雙眼,用沒有受傷的手去爭奪那把刀子。

  鋒利的刀刃就在前方,當他手觸碰到的時候,一隻鞋子踩在了刀刃上。

  雨衣男仰頭看去,只見那個年輕人用滿臉絕望的表情,拉開了背包拉鎖。

  「攻略雖然有用,但是也沒必要完全依賴。」陳歌低頭看著雨衣男,展顏一笑,臉上所有的不安、惶恐和絕望一掃而光,他學著雨衣男剛才的語氣:「你剛才是不是看見我袋子裡的東西了?」

  「沒!等一下!」

  拉鏈拉開,陳歌抓住造型猙獰的錘柄,將碎顱錘從中取出:「沒看見不要緊,等我把你錘扁裝進去,你就知道這袋子裡裝的是什麼了。」

  「等等!」

  ……

  電梯重新回到一樓,陳歌將已經昏迷的雨衣男從電梯裡拖出:「看著挺瘦,怎麼就裝不進去呢?是骨頭碎得不夠多嗎?算了,喪失行動能力就行了,沒必要把骨頭全部打碎,太浪費時間了。」

  看見陳歌從電梯裡出來,其他幾名乘客都跑了過來。

  當他們發現口吐白沫、神志不清、四肢癱軟的雨衣男後,都打了個寒顫。

  「你們也看到了,剛才是他自己非要跟進來的,我也沒辦法。」陳歌將雨衣男和他的袋子拖到垃圾堆旁邊,用垃圾將他蓋住。

  「咱們接下來要幹什麼?」其他幾名乘客完全無法領悟陳歌的意圖。

  「既然已經暴露,那就換一種攻略地方法吧。」陳歌拖著碎顱錘朝不遠處灌木叢走去:「跟我來。」

  陰冷的風吹過脖頸,陳歌速度沒有絲毫減緩,直接進入灌木叢當中。

  晃動的雜草裡傳出瘆人的聲響,有人在處理某個東西。

  放緩腳步,身上帶著血跡的陳歌看到了草叢中的殺人狂。

  這個男人要比雨衣男長得恐怖許多,身上有很多灰黑色斑塊,像是得了皮膚病,又像是屍斑。

  「灰色的皮膚?」陳歌盯著殺人狂身上那些灰色斑塊,想到了之前在荔灣鎮遇到的幾個鬼怪和活人,他們身上都有一個共同點——皮膚呈現出不正常的灰黑色。

  這些傢伙似乎是因為在荔灣鎮裡居住了太久,被荔灣鎮門後世界侵蝕,導致身體出現了特殊的變化。

  「那些灰色斑塊在動。」使用陰瞳之後,陳歌看的很清楚,灰色斑塊就像是擁有自己的生命一樣,他們在不斷擴張,將人的身體當做自己繁殖的溫床:「它們應該就是門後世界沉積下來的負面情緒,這些情緒附著在人身體之上,讓人失控發狂。」

  負面情緒能將一個正常人逼成瘋子,更恐怖的是活人本身也會散發出負面情緒,反哺那些灰色斑塊,長此下去,活人全身的皮膚都會被灰斑侵佔。

  陳歌進入過門後的世界,他明白那世界的恐怖,如果無法抵抗負面情緒,遲早會淪為負面情緒的傀儡,到時候就永遠都無法離開了。

  「根據醫生透露的那些信息,影子曾經將無數本就絕望的乘客放入門後世界,眼前這個變態殺人狂應該就是其中之一。」

  那些來心懷絕望之人,帶著最後一絲僥倖前來,沒想到迎接他們的會是徹底的絕望。

  影子壓根就沒想過要救他們,只是把他們當做了門後世界的養料。

  草叢深處的男人也發現了陳歌,只不過可能因為看到了陳歌手中的碎顱錘,所以他沒有輕舉妄動。

  他是變態,不是傻子,他從陳歌身上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說的恐怖。

  「這還真躲著一個人啊?離那麼遠你是怎麼看見的?」剪刀也跟了過來,論外形他不輸給任何變態殺人狂,至少給人的第一印象很可怕。

  手握大剪刀,他虛心接受了陳歌的提議,抓著剪刀中間部位。

  「我擦!太血腥了!」醉漢露頭只看了一眼,就躲到了醫生背後。

  「你能不能不要往我身後躲?」用圍巾摀住口鼻,醫生雙眉擰在一起。

  一下出現了四個人,還彷彿圍觀一樣站在四周,草叢深處的變態殺人狂也沒經歷過這樣的陣仗,他喘著粗氣,將旁邊處理屍體的工具拿在手中。

  眼神中是徹底的邪惡,如果有機會,他會毫不猶豫地殺掉眼前幾人。

  「別緊張,我想問你幾個問題,順便請你幫個忙。」陳歌將白貓扔到一邊,按下複讀機開關,眼前這傢伙雖然是一個活人,但可能是因為他在這裡生活了太久,身體被負面情緒嚴重侵蝕,現在的他更像是一個怪物。

  「你在這裡生活了多久?這個小鎮裡還有多少像你一樣的活人?你有沒有見過這裡的管理者?」陳歌正準備問第四個問題,那個男人卻抓住了陳歌眨眼的空隙,一個踏步衝向他,揮起手中的凶器砍向陳歌脖頸。

  他的速度明顯要比正常人快,幸運的是陳歌早就做好了防備,他的反應也不慢,用錘柄擋住了對方的攻擊。

  碎顱錘很重,關鍵時候不夠靈活,所以陳歌只能用錘柄阻擋。

  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在他遭受攻擊的時候,旁邊的剪刀沒有害怕後退,而是揚起手中的凶器想要幫陳歌抵擋。

  「幹得不錯,就是反應太慢了。」陳歌拉開距離,雙手握著碎顱錘,砸向草叢裡的變態殺人狂,單論氣勢已經完全碾壓對面。

  「我只是想要詢問你幾個問題,你卻要取我性命?」

  在草叢之中狂奔,陳歌提著碎顱錘追著那個變態殺人狂繞著家屬院跑了整整三圈,最終對方體力不支後被陳歌制伏。

  「比拚耐力,你還差點。」陳歌身體素質很好,當然這也和他以前天天被鬼追趕有關。

  來到垃圾桶旁邊,陳歌找了些繩索將變態殺人狂捆住:「小心點,等會我們就要面臨真正的危險了。」

  「這些瘋子殺人魔還不夠危險嗎?」醉漢是真的不想再待在這裡了,他感覺待得久了,自己慢慢也會變得不正常。

  「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陳歌說完又對著藏在垃圾堆裡的雨衣男砸了幾下。

  「你們別用那種眼神看我,荔灣鎮裡還有其他滿手鮮血的活人,我這麼做是害怕這傢伙清醒過來去通風報信,雖說殺人狂大多獨行,但小心一點總歸是沒有錯的。」陳歌說完帶著草叢裡那個變態殺人狂進入樓道:「你們就在樓下等著吧,等會我讓你們跑,你們就朝著小區外面跑就可以了。」

  「怎麼聽著感覺不是太靠譜?」醉漢想讓陳歌說清楚,可惜陳歌此時已經上了樓。

  他押著草叢裡那個殺人狂來到小布家門口,看著熟悉的場景,陳歌隱隱有種遊戲和現實混雜在了一起的錯覺。

  「先進去看看,如果沒有線索,再想辦法把鄰居家裡的紅衣給勾引出來。」 本帖最後由 a6830316 於 2019-8-12 23:55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5-27 21:31
第644章 按照攻略走

  小布居住的只是很普通的公寓,她養父家看起來也不是很富裕。

  「砸門嗎?」站在走廊上,陳歌押著剛從灌木叢裡抓住的殺人狂:「這是小布的家,直接破門而入不太好。」

  陳歌停在門口,握住門把手晃動了一下,讓他意外的是,房門並沒有上鎖。

  隨著一聲輕響,門被他推開了。

  一股淡淡的臭味從屋內飄出,陳歌雙眼輕輕瞇起,瞳孔縮小,他使用了陰瞳。

  茶几,沙發,電視櫃……

  所有傢俱都很普通,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這屋子裡死過人,你最好不要進去。」雙手被捆住,變態殺人狂低垂著頭,他就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

  「你怎麼知道的?難道那人是你殺的?」陳歌在後面推了殺人狂一把,和他一起進入小布家。

  「這裡有屍臭味,很特別的屍臭味。」皮膚上的灰斑皺在一起,男人鼻翼抽動,看向臥室:「氣味是從那個房間傳出來的,人應該死很久了。」

  亂糟糟的頭髮遮住了臉,男人聲音很低,與其說他是在幫陳歌指路,不如說他是想要利用陳歌的好奇心,來為自己尋找逃脫的機會。

  「在臥室裡?」這房間裡唯一會發出屍臭的就是她繼父的屍體,可是陳歌當初在遊戲裡看到的場景是,小布的繼父就躺在客廳當中:「屍體的位置發生了變化,有人來過這個房間?是雨衣男?還是小布本人?」

  陳歌打開臥室的門,朝裡面看去。

  書架上所有書籍擺放的整整齊齊,地面沒有任何雜物,牆壁上掛著幾幅有些抽像的畫作,畫框上一塵不染,看起來似乎經常有人過來打掃。

  整個臥室唯一看起來不太正常的是一張木床,這張床擺在屋子中央,遠離所有牆壁。

  床板上鋪著厚厚的被褥,上面平躺著一個中年男人。

  「小布的繼父?」陳歌走到床邊,當他看到那個男人的正面時,五指不由得握緊了碎顱錘。

  中年男人身上的皮膚有一大部分被布匹替代,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被縫補過的破舊布娃娃。

  「小布遊戲裡,好像有過一個類似的選項,將繼父傷口縫合,把他做成布娃娃。」看到眼前的男人,陳歌這才明白,原來當初小布的選擇並不是忽視,而是讓自己繼父永遠陪在自己身邊。

  「好殘忍的手法。」草叢裡那個變態殺人狂也圍了過來,他雙眼之中透著興奮,欣賞著中年男人被縫合過的皮膚:「這男的應該是整個房間裡最珍貴的藝術品,製作出他的人,一定是個徹頭徹尾的變態!」

  殺人狂放聲大笑,他肆無忌憚,直到和鄰居家相連的那面牆上傳出了「咚咚」的聲音。

  「那可不見得。」陳歌指布匹和皮膚縫合的邊緣,那裡的皮膚呈現出一種灰黑色:「兇手應該是把這個男人身上所有變成灰色的皮,給割了下來。她是在想盡辦法去救這個男人,或者說,她不想這個男的變成和你一樣的怪物。」

  「怪物?」變態殺人狂陰測測的笑了起來:「要不了多久,你也會變成自己口中的怪物。絕望已經在你心中生根發芽,越是心志堅定的人,到時候就會越瘋狂!」

  他就像是一條做好了進攻準備的毒蛇,體力恢復後,隨時準備對陳歌發動攻擊。

  「你還是多擔心一下自己吧,我發瘋的時候肯定會拿身邊的東西出氣,到時候我就用這把錘子,朝你身上砸,直到心情順暢為止。」陳歌只是隨便說說,但是那個變態殺人狂當真了,他覺得陳歌真有可能這麼做。

  「沒用的,當你開始發瘋的時候,不管你做什麼事情,你的心都無法回到以前了,所以你還是現在多控制一下吧。」殺人狂雙眼在屋內掃動,尋找能用的東西,他感覺跟在陳歌身邊太危險了,隨時可能送命。

  「你做不到,不代表別人不可以,我曾經見過一個小女孩,她應該是這扇門後最絕望的存在,可她依舊沒有迷失。」

  繼父被做成了布娃娃,陳歌卻還在為小布說話,他打心裡不希望那個被影子脅迫的孩子黑化。

  「咚、咚……」牆壁上傳來奇怪的聲響,聲音不大,但是卻吸引了陳歌和殺人狂的注意。

  「看來有人覺得我們太吵了。」殺人狂低聲說道,他用餘光看到了茶几上的水果刀,不著痕跡地向後移動。

  「我看你是嫌自己命太長了。」陳歌朝殺人狂一笑,他沒有告訴對方這咚咚聲代表著什麼。

  床擺在臥室正中間,遠離所有牆壁,這奇怪的擺放方式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了。

  牆壁上的咚咚聲越來越大,陳歌在心裡計算著時間,然後開始在屋內尋找有用的東西。

  翻找了幾分鐘後,他感覺鄰居家那個無頭女鬼快要暴走,立刻抓著殺人狂跑出小布家。

  「你要幹什麼?」男人心裡產生不好的預感。

  「鄰居家一直捶打牆壁,可能是在求救,我們過去看看。」

  「他家就是死完了,跟你有什麼關係?不要多管閒事,這地方沒有無辜的人,你所有的好心都會得到惡報!」變態殺人狂心跳開始加快,他也說不清楚為什麼。

  「這地方沒有無辜的人?」陳歌忽然想到了黑色手機上的任務要求,每多救一個無辜者,就能多獲得一份任務獎勵:「看來黑色手機上的獎勵也不是那麼好獲得的。」

  「別在這裡停留,等離開了這家屬院,要殺要剮隨你便。」

  「好啊,確定鄰居家沒事,我們立刻就走。」陳歌拖著殺人狂來到小布鄰居家門口,他輕輕轉動門把手,房門並沒有上鎖。

  「咚、咚。」

  奇怪的聲響從屋子深處傳出,陳歌和殺人狂站在房門口,兩人看著漆黑的走廊,誰也不敢進去。

  「這屋子裡好像有東西……」殺人狂有些語無倫次,陳歌也繃緊了神經。

  隨著咚咚的聲響不斷變大,濃重的血腥味從臥房深處傳出,滴答滴答的血液在地板上流動,一眼望去,儘是猩紅!

  滿是血絲的眼睛在黑暗中睜開,斜靠在臥房牆壁上的頭顱緩緩轉動,盯上了門口的陳歌和殺人狂。

  與此同時,一具沒有頭顱的女屍從客廳門後走出,她的外衣被鮮血浸濕,紅的刺目。

  「紅衣!」

  在看到女人身後的時候,陳歌已經轉身,當殺人狂反應過來時,陳歌已經拖著碎顱錘跑出去五六米遠了。

  「你……」

  血液交織,殺人狂被拖入屋內,大概只過了幾秒鐘,那個恐怖的女人頭顱就滾出了房間,在血絲的包裹下,朝著陳歌逃離的方向追去!

  沒敢坐電梯,陳歌沿著樓梯狂奔到一樓,然後衝著還在發呆的其餘幾名乘客高喊:「跑!出了小區往左邊跑!躲到一個飯店裡去!」

  「殺人狂只為我爭取到了幾秒鐘的時間,這和遊戲裡完全不同!那個紅衣也強得離譜,只憑借許音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拼了!現在只有把她引到飯店裡去才行!」 本帖最後由 a6830316 於 2019-8-12 23:57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5-27 21:31
第645章 狂奔

  小布鄰居家的紅衣遠比陳歌想像中厲害,其實這也和他自己有關,經常和紅衣以下的鬼怪打交道,他已經忘記了當初被紅衣支配的恐怖了。

  那極致的紅色代表著危險和不可招惹,在女鬼出現的瞬間,烙印在陳歌骨子裡的求生慾就被激發了出來。

  殺人狂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竄出去很遠。

  「小布剛推開門的時候,應該只是一個普通的孩子,她是怎麼在門後世界活下來的?」

  殺人狂、厲鬼、灰皮怪物,在這宛如人間噩夢一般小鎮裡,大人都沒有生還的可能,一個小女孩竟然活了下來,這讓陳歌感到不可思議。

  拖著碎顱錘,陳歌玩命狂奔,他不敢回頭,只能聽到身後不斷傳來咚咚的聲音,還有宛如水流一般的聲音。

  他知道,那個紅衣厲鬼就在自己身後。

  幾名乘客原本都站在小區中間,他們看著血霧瀰漫的小鎮,身體擠在一起,生怕眨眼的功夫,就被怪物拖進大霧當中。

  離開了陳歌後,他們彷彿失去了依靠,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跑啊!」小區家屬院裡傳出陳歌的聲音,幾名乘客還是第一次聽見陳歌聲嘶力竭的叫喊,他們印象當中,那個男人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很淡定,似乎從來都不會感到害怕一樣。

  事實證明,他們想錯了,那個男人並不是不會害怕,只是還沒有遇到真正恐怖的東西!

  幾名乘客聽見陳歌的聲音後,慢悠悠地扭頭朝陳歌所在的方向看去。

  左手提著旅行袋和背包,右手拖著一把猙獰「道具錘」,肩膀被一隻炸毛的白貓緊緊抓著,陳歌面目表情幾乎扭曲,甩開雙腿,朝著他們狂奔:「往左邊跑!去飯店!飯店啊!」

  幾人一開始還不理解陳歌為何會如此失態,大概只過了零點幾秒,他們的目光略過陳歌,看到了陳歌身後。

  個具無頭女屍從漆黑的走廊中走出,她脖頸處散落出無數血絲,交織成一張紅色的大網,而在大網的盡頭是一顆恐怖邪惡的人頭!

  「臥槽!」

  「你都招惹了些什麼啊!」

  「跑啊!」

  紅衣的氣勢遠遠超過普通鬼怪,幾名乘客在看到女鬼的瞬間做出了和陳歌一樣的反應,朝著遠處狂奔。

  他們幾乎不敢想自己被抓住後的畫面,大腦裡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個聲音——跑!趕緊跑!

  女鬼速度要比遊戲裡快太多了,陳歌玩了命地狂奔,雙方之間的距離仍舊在不斷拉近。

  「幸好我讓一個殺人狂進去試探了一下,如果我自己去看門,沒有那幾秒鐘的緩衝時間,現在恐怕已經被拖進房間裡了。」

  不驚擾張雅的情況下,陳歌這邊也就許音能和無頭女鬼糾纏一會。

  「等完成荔灣鎮試煉任務,說什麼也要幫許音找到自己的心!」

  全力狂奔,小布遊戲裡的場景再次出現。

  血霧瀰漫的街道上,幾人怪叫著朝街道盡頭的某一個地方逃竄。

  「我不行了!跑不動了!」醉漢捂著心口:「感覺心臟要跳出來了!」

  「如果你停下腳步,等會那傢伙會親手把你的心挖出來!別停下!」陳歌大聲叫喊。

  可能是他的鼓勵起了作用,醉漢咬著牙埋頭繼續往前跑。

  「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讓我們在小區門口等你了!你要是早說一句會有鬼怪出現,我們直接在飯店等你多好!」剪刀哇哇亂叫,再凶殘的殺人狂在看到紅衣厲鬼的時候也會被嚇尿,更何況他一個冒牌貨。

  對待剪刀,陳歌態度很好,他是準備把剪刀當做自己員工來培養的:「沒事,問題不大!只要你跑得夠快,厲鬼就不一定能追得上你!聽我的!到了飯店就安全了!」

  在遭遇靈異事件的時候,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自己被困在空間狹窄的建築當中,只要能跑得動,那就還有希望,這也是陳歌多次經歷靈異事件後總結出的經驗。

  已經被厲鬼追趕,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只能埋著頭往前跑了。

  血霧籠罩,兩邊的建築當中會傳出奇怪的聲音,半開的窗戶裡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往外面伸出什麼東西。

  「往路中間走!不要靠近兩邊的建築!」

  陳歌現在還記得小布遊戲當中的場景,夜晚的荔灣鎮危機四伏,那些隱藏在各個建築當中的怪物和厲鬼都會藉著黑暗的掩護,對路過的「羊羔」下手。

  「大部分建築當中的怪物和厲鬼都不會離開自己的房間,但是紅衣卻不同。」陳歌微微扭頭朝身後看了一眼,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招惹到對方了,那女鬼死追著他不放:「看來就算是在荔灣鎮,紅衣也絕對屬於食物鏈頂層的存在,這可能就是門後世界的真實寫照。」

  陳歌還是很夠意思的,他獨自斷後,承擔了最大的風險。

  沿著街道狂奔了幾分鐘,跑在最前面的醫生和剪刀終於看到了陳歌說的飯店。

  這是一個集旅館和飯店為一體的建築,位於荔灣鎮中心位置,看起來有些破舊,估計修建有十幾年了。

  「就這!進去!往裡面走!」陳歌和女鬼的距離已經很近了,最直接的表現就是,原本趴在他後背上的白貓,現在掛在了他胸口,爪子緊緊抓著陳歌,不斷發出尖銳的叫聲。

  跑在前面的乘客陸續進入飯店,陳歌終於鬆了口氣,他對準房門,直接將碎顱錘甩了出去。

  減負之後,陳歌速度再次提升,險之又險地進入飯店裡。

  「關門!」

  房門閉合,身後傳來嘭一聲巨響,幾位乘客全部趕來幫忙,將桌椅堆放在門口。

  幾分鐘後,房門停止震動,只不過還有咚咚的聲音,不斷從門外傳進來。

  「沒事了,可以休息一會了。」陳歌撿起碎顱錘,裝進背包,他又提起已經被嚇虛脫的白貓,這貓就好像沒有骨頭一樣,一整條癱在袋子上。

  「大哥,你確定沒事?外面那個女的可正拿頭在撞門啊!」醉漢順著門縫往外看:「她真的是拿著自己的頭在撞門啊!」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6-20 15:50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5-27 21:33
第646章 老闆

  「放心,一切都在掌控之中。」陳歌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對比其他幾位乘客現在的表現就能看出,陳歌的身體素質到底有多好了。

  「這飯店屬於另外一位的地盤,那無頭女鬼暫時不敢進來的。」陳歌摸了摸白貓的肚子,小傢伙被嚇的不輕,連反抗都忘記了。

  「等一下,你這句話信息量略大啊!什麼叫另一位的地盤?難道這飯店裡也住有一個類似的女鬼?!」醉漢發覺自己這一晚上成長了許多,腦子都變得好使了。

  「差不多可以這麼理解,不過你放心吧,那個女鬼還在沉睡,暫時不會醒來。」陳歌朝飯店裡面走去,留下幾名乘客愣在原地。

  「他居然承認了?真有女鬼啊!以毒攻毒?這麼狠的嗎?」醉漢看向醫生和剪刀:「不是,你倆好歹也說句話啊!門外面現在就有一個女鬼,那可是鬼啊!」

  「安靜點,鬼又怎麼樣?」剪刀將醉漢的手打到一邊,語氣森冷:「招惹了我,鬼也殺給你看。」

  幾人裡只有醫生比較冷靜:「你沒發現他剛才的用詞都是暫時嗎?也就是說等會外面的女鬼可能會進來,沉睡的女鬼也可能會甦醒,我們或許要同時面對兩隻厲鬼。」

  「你的意思是?」醉漢覺得醫生是幾人裡最沉穩可靠的,他試圖解讀出醫生話中隱藏的深意。

  「我的意思就是,你趕緊活動活動身體,等會可能會比現在更慘。」醫生也喘得厲害,三名乘客裡,體力最好的是剪刀,能看得出來,他為了這一天做了很多準備,包括鍛煉打磨身體。

  「不是吧……我這到底是招誰惹誰了,就是喝個酒而已。」醉漢從地上爬起,他聽著房門處傳來的咚咚聲,冷汗直往外冒。

  「有人嗎?」陳歌走到櫃檯,這飯店還是十幾年前的風格,和小布遊戲裡的場景很像。

  等了十幾秒後,一個男人的聲音從走廊深處某個房間傳出:「稍等片刻!馬上就過來!」

  又過了一分鐘,幾名乘客才看到一個胖胖的男人從走廊深處走出。

  他雙手正在繫圍裙,可以看出這個圍裙是新的,上面一點污跡都沒有。

  「怎麼這麼慢?一點效率都沒有,你們要時刻記住,作為服務行業,顧客體驗要放在第一位。」陳歌不耐煩的掃視男人。

  「不好意思,我剛在廚房幫忙。」中年男人也不生氣,笑瞇瞇的,一張胖臉看著讓人覺得很親近。

  「在廚房幫忙?」陳歌發現中年男人的手是濕的,剛剛洗過,不過可能是太過匆忙的原因,他指甲縫裡還殘留有一些暗紅色的污漬。

  「是啊,我們這裡就一個廚子,所以我有時候也會去幫忙。」胖男人笑呵呵的,他眼睛不大,如果不扭頭,甚至不知道他在看誰。

  「你是這裡老闆?」醉漢進入荔灣鎮後,第一次遇見可以正常交流的人,他心裡有些小激動。

  「我又要去後廚幫忙,又要做服務員,還要算賬,這老闆當的,其實還不如個夥計。」胖男人進入櫃檯:「你們是要在這裡住宿,還是吃飯?」

  「價格怎麼算?」醫生皺著眉,他總覺得不太對,能在血霧瀰漫的小鎮裡開店,這地方肯定有問題。

  「第一個晚上隨便住,不收錢。如果你們還想繼續住的話,第二個晚上我們會挑選你們身上一樣東西,用來當做房費。」胖老闆似乎是害怕幾人誤解,還專門補充了一句:「錢對我們來說意義不大,我們更想要一些比較特殊的紀念品。」

  「那要是還想住第三個晚上呢?」陳歌淡淡開口。

  「再取一樣東西,直到你們拿不出來的時候,我們才會趕你們出去。」老闆看起來人很好:「這裡算是小鎮上最安全的地方了。」

  「我懂了。」醉漢點了點頭:「這地方就跟遊戲裡的安全區一樣,要不我們四個人,先住一晚上吧。」

  「這是你們的房間號。」胖老闆就好像是生怕醉漢反悔一樣,從櫃檯下面拿出了四把鑰匙,沒把鑰匙上都貼有一個號碼。

  「用不了四間,我們兩人合住一間就好了。」醫生比較謹慎。

  「也行,你們自己決定吧,我先去廚房問問,等會給你們準備晚餐。」老闆朝後廚走去,他離開的方向和來的方向並不一致。

  等到老闆走後,醫生挑選了兩個挨在一起的房間:「我們要這兩間房,然後四個人住在其中一間,另外一間空著。晚上大家輪流守夜,注意這兩間房子,只要其中有一間出現問題,立刻叫醒所有人。」

  「厲害啊!」醉漢眼中重新燃起希望:「只要熬到天亮,或者大霧散去,我們肯定能逃出這個小鎮!」

  剪刀也贊同醫生的方法,幾人當中,只有陳歌表情古怪。

  「這應該是最穩妥的辦法了。」醫生看向陳歌,畢竟陳歌才是主心骨。

  「我們四個人躲在房間裡,等於說把主動權拱手讓給了別人,他們有充足的時間去佈置種種陷阱機關,而我們只能被動的在房間裡等待。」陳歌看都沒看櫃檯上的鑰匙。

  「那你說該怎麼辦?」幾人都很好奇陳歌想出的辦法。

  「很簡單,老闆剛才自己說了,這裡除他之外,只有一個廚子。」陳歌臉上露出笑容,伸出自己的手指:「他們有兩個人,而我們有四個人,比起度過一個不安寧的夜晚,我更想掌握主動,做一晚上的店老闆。」

  「你要做店老闆?」醉漢感覺自己的三觀被炸碎了:「哥,人家剛才還客客氣氣地跟咱們說話呢,你這反手就準備當店老闆?不太合適吧?」

  「紅衣厲鬼都不敢進入的店,你還真以為老闆是在跟你客氣?」陳歌玩過小布的遊戲,他知道這家店存在的意義,顧客就是食物,最後都會被送入冰箱那個紅衣的肚子裡:「等會晚餐的時候,你們應該就會明白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了。」

  陳歌將白貓放在自己肩膀上,將四把鑰匙全部拿在手中:「千萬不要暴露,我希望你們能相信我,我也可以跟你們保證,我是一個好人,只不過我的善良有自己的鋒芒。」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6-20 15:52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5-28 21:44
第647章 撕下偽裝

  善良不是一味的忍讓,也不是那種自欺欺人式的覺得做了好事就一定會有好報,真正的善良是有力量的,是一種由內而外貫徹一生的品德。

  陳歌是一個善良的人,只不過他善良的方式很特別。

  在場幾人看到陳歌一本正經的樣子,本來想說些什麼,但是仔細回味陳歌的話以後都沉默了。

  這裡是被血霧籠罩的荔灣鎮,厲鬼橫行,到處都是殺人狂,一不小心就可能會丟掉性命,在這種地方善良顯得尤為可貴,但同時善良在這裡也是最廉價的東西。

  「我聽你的。」醫生第一個改口,他看人很準,在他心裡早已把陳歌當成自己逃脫唯一的希望了。

  「照你說的做吧。」剪刀也表示贊同,三名乘客裡只有醉漢稍微有些不情願。

  「少數服從多數,就這麼決定了。」陳歌將四把鑰匙分給四個人:「等會你們盡量別說話,一切交給我來處理就好。」

  大概過了兩三分鐘,胖老闆從後廚走出:「你們都選好房間了嗎?在這登記一下,另外我還有幾點注意事項要告訴你們。」

  胖老闆從櫃檯下面取出一個泛黃的筆記本,上面落滿了灰塵,似乎很久沒有用過了。

  他將本子翻開,上面是一個個房間號,每個房間號下面都有一個人名,比較奇怪的是有些人名被紅筆劃掉,還有的用紅筆圈起來,上面打了個叉。

  陳歌不知道這些符號有什麼意思,他感覺所有被劃掉的名字都代表了一條逝去的生命。

  「接下來我要說的話你們最好記在心裡。」店老闆雙手舉過頭頂,做了個很奇怪的姿勢:「大廳是吃飯的地方,開飯的時候我會親自去每個房間叫你們,其餘時間你們最好不要在外面亂跑。走廊拐角是住宿區,在一樓住滿之前,二樓是不開放的,希望你們不要因為好奇跑到二樓去,如果出了事情,本店概不負責。」

  「二樓不能去?店不大,你這規矩倒不少。」剪刀砸了咂嘴,臉上猙獰的傷口輕輕抖動。

  胖老闆似乎早已習慣了那些長相恐怖的變態和鬼怪,表情沒有發生任何變化,耐心給剪刀解釋:「我是為你們好,因為等夜深以後,我這店裡還可能會有其他顧客,我不能保證那些人會不會對你們出手。」

  「有道理,我們會小心的。」陳歌是幾名乘客裡態度最好的,從他臉上完全看不出來一絲準備奪店的樣子。

  「只要你們老老實實待在自己房間裡,就不會出事,另外我希望你們記住,等你們入住以後,不要給任何人開門,就算是最親近的朋友也不行。」胖老闆那雙小眼睛被肥肉遮住,他表情出現細微變化:「我不是故意嚇唬你們,有時候朋友不一定是朋友,也可能是其他東西。」

  陳歌並沒有把胖老闆說的話放在心上,對方很顯然是在挑撥離間,將懷疑的種子種在幾人心中。

  「好了,要交代的暫時就這麼多,等會開飯我會去叫你們,現在你們先去看看房間吧,第一個晚上是免費居住的。」胖老闆說完就又離開了,他步伐輕快,和肥胖的身體極不相符:「又增加了四個人,要多處理一些食物了。」

  陳歌盯著胖老闆的後背,他不知道老闆最後那句話的含義,是要為他們四個多準備一些食物?還是把他們四個當成了食物?

  「先去看房吧,放輕鬆,身體別那麼僵硬。」陳歌率先進入走廊,用鑰匙將配套的房間打開。

  建築的內部佈局和小布遊戲裡不太一樣,要比遊戲中大許多。

  「老人、高中生、女人、警察,不知道這幾位乘客會不會出現。」遊戲裡警察是第一個被老闆殺害的,如果遊戲和現實對應,那老闆手裡應該會有一把警用配槍,這也是陳歌沒有直接將老闆錘翻的原因之一。

  「這裡的房間要比我想像中乾淨得多。」醫生拿著鑰匙第一個進入屋內,翻看床鋪地下面和衣櫃。

  「你在找什麼?」醉漢很是不解。

  「我看有沒有血跡,或者屍體殘肢一類的東西。」

  「別這樣,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你說得我都不敢進去看了。」醉漢跟在醫生後面:「要不今晚咱倆住一起吧。」

  醉漢是真的害怕,不只害怕別人,他連其他幾位乘客都害怕,剪刀明顯不是正常人,一舉一動就差把殺人狂三個字寫在臉上了,另一個拿著錘頭的男人雖說看著人很不錯,但是他說的話和做的事絕對不是正常人能幹出來的,相比較來說,還是醫生正常一些。

  看完自己的房間之後,陳歌就提著背包開始在其他房間門外徘徊。

  「老人住在一號房,能呼喚出紅衣的牙齒在一號房抽屜裡,飯店的備用鑰匙也在這房間裡。」玩小布遊戲時,進入老人房間後會給出幾個選項,讓小布從幾樣東西裡挑選一樣帶走,可遊戲是遊戲,現實是現實,陳歌準備將能用的道具全部塞進背包裡,徹底掌控這飯店。

  「開在荔灣鎮正中心,這棟建築有什麼特殊的地方?」玩小布遊戲時,陳歌想的只是活下去,現在自己親自過來,他肯定要將所有秘密全部挖掘出來。

  雙眼瞇起,陳歌將手中的鑰匙插進鎖孔,用力晃動起來。

  他的鑰匙自然無法打開一號房的門,他這麼做是想要引老人出來,然後展開下一步計劃。

  整個的飯店裡唯一讓陳歌忌憚的就是冰箱裡的紅衣,而老人抽屜裡的牙齒是喚醒紅衣的關鍵道具,只有搶先弄到牙齒,他才會沒有後顧之憂。

  晃了半天,一號房內也沒有任何聲音,這就像是一間空房子一樣。

  「你在幹什麼呢?咱們住的房間在那邊,這不都掛有門牌號嗎?」醉漢跑過來好心提醒,陳歌淡淡一笑,將鑰匙收回口袋,盯著一號房看了一會。

  他握緊背包裡的錘柄,想了一下覺得還是不要衝動比較好,萬一他破門而入後沒有找到牙齒,老人已經將牙齒提前轉移走,那局面可就失控了。

  「拖得越久就越麻煩,等店老闆意識到我們幾個人的危險性後,到時候再想下手就難了。」陳歌是一個非常果斷的人,他在尋找機會,一旦飯店裡的服務人員露出破綻,他會立刻行動起來。

  「哥,我們幾個的危險性全在你一個人身上,拜託你稍微冷靜一下啊!」醉漢知道自己說話陳歌是不會聽的,他跑去找醫生,想要讓醫生一起來勸勸陳歌。

  可就在他轉身的時候,一號房的門打開了一條縫隙。

  「你們走錯房間了。」屋子裡傳出一個老人的聲音,陳歌瞳孔縮小,使用陰瞳朝屋內看去。

  房間裡沒有開燈,一個身材矮小的老人,駝著背站在門口。

  「不好意思啊,我們不是故意的。」醉漢趕緊替陳歌道歉,他抓著陳歌的手臂:「走了,別給人家添麻煩。」

  醉漢是真的想要拉陳歌離開,他的所有動作和表情都是發自真心。

  可能也正因為如此,聽到醉漢的話後老人放鬆了警惕,抓著門鎖的手鬆開了,門縫又擴大了一些,露出了他低垂在身側的另一隻手。

  那隻手傷痕纍纍,拿著一塊紅布和幾枚被打磨過的牙齒。

  「找到了!」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陳歌伸手抓住了門板,防止老人關門。

  「你要幹什麼?!」醉漢和老人異口同聲,都緊張了起來。

  「我想問你借一樣東西。」陳歌說完直接闖入門內,死死摀住了老人的嘴巴:「來幫忙!把掉在地上的牙齒全部撿起來,一顆也不要剩!」

  醉漢已經被驚呆了,自己這是跟了一個瘋子吧?毫無徵兆,毫無理由,竟然突然對一位老人動手,而且看這一氣呵成的動作,分明是蓄謀已久了啊!

  被摀住嘴的老人也嚇得忘記了反抗,正常的殺人狂或者厲鬼,都是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先弄出一些詭異絕望的氛圍,然後再一點點鎖緊圈套,慢慢把人逼死。

  很少有人會像陳歌這樣,剛進門還沒三分鐘直接就撕破臉動手。

  「大哥!老闆還在給咱們做飯呢!你這就直接綁架人家顧客?」醉漢趕緊跟著陳歌進入屋內,他生怕動靜弄得太大,驚擾到了其他人。

  「這個老人可不是顧客。」陳歌捂著老人的嘴來到抽屜旁邊。

  「那他是?」醉漢一直覺得陳歌高深莫測,他心裡還在想難道這個老人真的很危險?

  「這是飯店老闆他爹。」陳歌打開抽屜,就好像回到了自己家一樣,將裡面的鑰匙、牙齒,一些小東西全部拿出。

  「他爹?!」醉漢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初次見面,你綁人家爹幹啥啊!」

  「你廢話怎麼那麼多?過來幫忙,把床單撕開纏在一起,捆住他。」陳歌清空了抽屜,將所有牙齒用布包裹住放站在口袋裡,他又扭頭對瞪大了眼的老人說道:「我不會傷害你,也希望你老實一點,不要做無謂的掙扎。」

  醉漢雖然嘴上不情願,但他畢竟跟陳歌是一夥的,還是按照陳歌的話將床單製作成簡易的繩子,把老人捆住。

  「好了,牙齒到手,現在只需要小心店老闆手裡可能存在的配槍了。」陳歌鬆了口氣,用枕巾堵住老人的嘴。

  聽到響動,醫生和剪刀也跑了過來。

  「別看我,這都是他讓我幹的。」醉漢滿臉的無奈。

  「餵養一個患有暴食症的紅衣需要多少活人,我也不清楚,但我能肯定一點,這飯店裡的所有人必定滿手血腥。」陳歌來不及和幾人解釋:「先出去,人太多容易暴露,等會我再給你們解釋。」

  幾人剛退出房間,後廚那邊就傳來胖老闆的聲音。

  「開飯了!」

  胖老闆和另外一個體型高大、戴著廚師帽的男人推著餐車走出。

  這是一輛很少見的大紅色餐車,看著很喜慶,上面擺放著九塊蛋糕和一壺紅茶。

  「蛋糕?」看見蛋糕,陳歌又想起了小布遊戲當中的一個場景,四個人如何只切一刀,平分九塊蛋糕。

  或許是巧合,歷史再一次重現,陳歌、醫生、剪刀、醉漢,他們正好又湊齊了四個人。

  「這算是夜宵了,你們如果餓的話,可以先吃點。」胖老闆還不知道一號房裡發生的事情,笑瞇瞇地看著幾人。

  被他盯著,陳歌、醫生和剪刀一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的樣子,唯有醉漢心裡有一絲歉意。

  「快坐吧。」胖老闆很是熱情,他和廚師將餐車上的糕點擺在桌子上。

  醫生、醉漢和剪刀相繼落座,陳歌在準備坐下的時候,心跳猛地加快,耳邊傳來沙沙的電流聲。

  「許音在提醒我?椅子有問題?」陳歌沒有坐下,只是將背包扔在了座椅上。

  幾人都沒有去碰那些蛋糕,在這麼危險的地方,就連醉漢都知道,千萬不能吃來路不明的食物。

  「你們該不會是以為我在蛋糕裡下毒了吧?」胖老闆呵呵一笑:「我這可不是黑店,放心吃吧,第一個晚上所有東西都是免費的,但如果你們還想繼續住下去,那我就要從你們身上收取一些報酬了。」

  胖老闆說完和廚子一起推著餐車往回走,大廳裡只剩下陳歌幾人。

  「這老闆看起來不像是壞人。」醉漢目光時不時往一號房瞟:「他要知道自己爹被綁了,估計會被氣死。」

  「看看這桌面,然後再評價老闆是不是好人吧。」陳歌將蛋糕挪開,木質餐桌上有很多刀痕,有些痕跡非常深,明顯是全力劈砍造成的:「你知道為什麼我們有四個人,他們卻會上九塊蛋糕嗎?」

  「為什麼?」醉漢剛說完,忽然腦袋感到一陣眩暈,差點摔倒在地。

  「壞了!」醫生和剪刀也出現了問題,他們掙扎著爬起,但身體卻愈發無力。

  「怎麼中招的?」陳歌覺得自己已經很小心了,沒想到還是出現了意外:「我為什麼沒有感到眩暈?」

  陳歌將背包拿開,使用陰瞳看向座椅,終於有了發現。

  椅子很破,表面凹凸不平,在污跡的遮掩下,有一些很小的暗紅色尖刺。

  仔細觀看後,陳歌發現,那是被血浸泡過的活人指甲。

  蛋糕擺在餐桌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蛋糕吸引,椅子是從桌子下面拿出來的,很少有人會在這種情況留意椅面。

  「不愧是三星半難度,就算有攻略在手,也差點翻車。」陳歌提著背包,看向身後,廚房門是開著的,兩顆腦袋露在外面,胖老闆和廚子一直在觀察著他們。

  發現三名乘客中招後,胖老闆和廚子笑瞇瞇的從廚房走出,他們手裡提著剁骨頭用的刀具。

  「就剩你一個了。」胖老闆語調發生變化,他撕下了偽裝。

  看著胖老闆和廚子手中的菜刀,陳歌卻慢慢露出了笑容:「拿著菜刀往外衝,這說明老闆很可能還沒有獲得警察的配槍,等會我只要在他們靠近後先動手,他們就再也沒有翻盤的機會了。」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6-20 15:57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5-29 22:18
第648章 如何選擇

  店老闆在算計陳歌,陳歌何嘗又不是在算計店老闆。

  四個人裡有三個人中招,店老闆覺得己方佔據了人數優勢可以動手了,他並不知道眼前的幾人裡,百分之九十九的戰力都在陳歌一個人身上。

  陳歌進入飯店後之所以沒有輕舉妄動,也是在忌憚店老闆的後手,比如說警用配槍,還有冰箱裡的紅衣。

  現在雙方都覺得自己掌握了主動,所以他們臉上全都露出了笑容。

  「對方也有可能是將配槍給藏了起來,子彈有限,他可能不到緊要關頭不會使用,所以我等會一定要先發制人,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廢了他們雙手,讓他們無法開槍。」

  陳歌處理問題的方式很簡單,為防止意外發生,他往往是從根源上直接解決。

  「放棄抵抗吧,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要讓你們陪我玩個小遊戲。」店老闆自認為佔據了絕對的主動,他表情輕鬆:「相信你已經意識到了,椅子有問題,上面附帶的毒素會一點點讓你們失去抵抗能力,然後在享受極致的痛苦後死去。」

  店老闆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透明的玻璃水杯,裡面有血絲在湧動:「我這裡只有一瓶藥劑,你們四個人裡,只有一人能活。」

  「我又沒有中毒,你的威脅對我沒用。」陳歌拉開背包拉鏈,把手伸入其中。

  「很快你就會和他們一樣了,我勸你不要做無意義的事情,免得缺胳膊少腿,影響接下來的遊戲體驗。」店老闆臉上的肥肉因為興奮顫動起來,他似乎特別喜歡看活人自相殘殺,那種把所有美好揉碎了,放在地上踐踏的感覺,讓他覺得很爽。

  「遊戲?你想要玩什麼遊戲?」陳歌對遊戲很感興趣,他的鬼屋裡需要更多有意思的娛樂方式,普通的娛樂遊戲和鬼屋氛圍不相適應,但是從殺人狂嘴裡說出來的遊戲不一樣。

  恐怖陰森的鬼屋,配上殺人狂喜歡玩的遊戲,陳歌腦海中已經浮現出遊客們尖叫的樣子了。

  「很多,比如說切蛋糕,搶椅子,捉迷藏等等。」胖老闆覺得自己已經掌控全局,他很耐心地給陳歌講述著那些遊戲。

  殘酷的遊戲規則、讓人直呼變態的遊戲體驗,僅僅只是聽著就讓陳歌覺得不太舒服:「完全照搬的話,遊客恐怕會把自己玩進急救室,不過有些遊戲的思路還是挺不錯的。」

  「遊客?你在說什麼?」胖老闆和廚子距離陳歌已經只剩下幾米遠了。

  「抱歉,因為我隨身攜帶的朋友比較多,所以習慣一個人自言自語。」陳歌沒有跟胖老闆解釋,攜帶的朋友多和一個人自言自語之間的關係,他已經搾乾了胖老闆的潛在價值,準備撕下自己的偽裝了。

  「你們以多欺少,還擁有利器,我雖然沒有太多勝算,但是也不會坐以待斃。」陳歌咬著牙,表情凶狠。

  「其實相比較用毒,我們更喜歡獵殺鮮活的生命,你越是掙扎痛苦,我們就越興奮!」胖老闆止不住地笑了起來,身體顫抖,好像一座搖晃的肉山。

  「受害者越掙扎,你們就越興奮?」陳歌一直等到胖老闆走到自己跟前,才突然露出笑容:「那太好了,今天我就讓你們興奮個夠!」

  甩開背包,陳歌雙手握住宛如脊椎骨般的錘柄,高高舉起,掄圓了砸向胖老闆胸口。

  「噗!」

  陳歌已經確定胖老闆是一個活人,因為對方吐出的血還是熱的。

  「你現在是不是很興奮啊?!」

  考慮到肥肉可能會有減震的效果,陳歌使用了全力,胖老闆龐大的身軀根本頂不住,直接被錘翻。

  一刻不停,在後面廚子還沒反應過來時,陳歌快步向前,錘斷了胖老闆的雙臂和一條腿。

  就算佔據上風,陳歌依舊不會掉以輕心,他不確定胖老闆有沒有私藏手槍,所以採用了最穩妥的方法。

  雙臂盡斷,失去了雙手,就算有警用配槍,他也開不了。

  凶狠、果斷、狡猾、謹慎,這就是陳歌留給廚子的印象,他腦子裡甚至還在想要用這幾個顧客做什麼菜,下一刻自己老闆就被錘的直接吐血!

  究竟是多麼卑鄙無恥的一個人,才會把那麼大的一個鐵錘藏進背包裡隨身攜帶!

  廚子雙瞳不安地跳動,手中的剁骨刀和對方的錘子比起來就像是玩具一樣。

  他在腦海裡瘋狂思考對策,抬頭的時候,無意間和陳歌對視了一眼。

  凶殘恐怖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慄,在他以為陳歌準備對他說些什麼的時候,誰想到陳歌直接提著碎顱錘衝了過來,一句廢話都沒有,找不到絲毫破綻。

  太快了,大腦還沒有想出對策,身體已經感受到了疼痛。

  手中的剁骨刀掉落在地,廚子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胳膊軟軟垂下,手指無力地鬆開。

  「我……」

  廚子想要說話,但是陳歌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他太謹慎了,在徹底掌控局面之前,自己不廢話的同時,也不會讓敵人說話來干擾自己。

  又是幾錘下去,廚子也被錘翻在地。

  「好了,現在你可以開口說話了。告訴我,能夠讓他們恢復行動能力的解藥在哪裡?」陳歌先將胖老闆手中的解藥拿走,他看著裡面的血絲,想到了很久以前在活棺村和怪談協會交手時的場景,當時吳非手中也有這樣一瓶血絲。

  「我……」

  「別被他騙了!」廚子剛想說話,胖老闆立刻高聲喊道。

  「我還沒有對你們許下什麼承諾,另外我從不騙人的。」陳歌蹲在胖老闆身前,開始搜身,廚子憋紅了一張臉,愣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

  「如果我是你,肯定不會把這瓶藥給他們用。」胖老闆雙臂盡斷,胸口凹陷下去一塊,嘴裡還在不斷往外吐血,看起來很是淒慘,但是他的態度卻很硬氣。

  「為什麼?」陳歌知道胖老闆的底牌,對方可能還在等老人使用牙齒將紅衣喚出來清場。

  「敵人的話也能相信嗎?其實這是一瓶毒藥,我想要欣賞你們最絕望的表情,我會讓你們四個人自相殘殺,最後只剩下一個人的時候再將毒藥送給他,然後欣賞他慢慢死去。」胖老闆語氣癲狂,他聲音很大,眼睛不時往一號房所在的位置瞟。

  「巧了,我也喜歡欣賞活人絕望的表情。」陳歌把手伸進口袋裡,從裡面取出一塊黑布,當著胖老闆的面將其打開,裡面是一枚枚打磨好的牙齒:「你老是往那個房間裡看,是不是因為那房間裡有這東西?」

  胖老闆瞬間沒了聲音,他想要掩飾自己內心深處的震驚,但是根本控制不住面部表情。

  「說吧,解藥在哪?」陳歌晃動著碎顱錘:「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店老闆和廚子都沉默了,過了一兩分鐘後,店老闆緩緩開口:「我可以告訴你真正的解藥放在什麼地方,但是你要保證放我們兩個一條生路,拿了解藥趕緊走。」

  「沒問題,坦白說我對你們兩個一點興趣都沒有。」陳歌說的都是實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飯店裡的紅衣。

  「解藥存放位置特殊,我親自帶你過去吧。」店老闆一臉的懊惱和不安,似乎是認栽了:「你能扶我一下嗎?」

  陳歌錘斷了他雙臂和一條腿,此時他只有一條路還能動。

  「別耍花招,你先說地方,我再考慮一下要不要帶你過去。」陳歌搜完胖老闆和廚子二人的身後,又發現了一瓶解藥,在他看來那兩瓶解藥應該是他們給自己準備的。

  「好,我告訴你,在二樓左拐第三個房間的抽屜裡。」胖老闆似乎是認命了,十分配合,旁邊的廚子則面無表情,好像擔心自己暴露什麼。

  「在二樓?」陳歌回想小布遊戲,對飯店二樓沒什麼印象,為防止出現意外,他先廢掉了廚子,然後扶著胖老闆來到二樓。

  胖老闆說的那個房間是他自己的房間,裡面有很多老照片,奇怪的是這些照片全都是他和一個女人的合影。

  「那是你母親嗎?」

  「對,我和父親關係很差,所以只有跟母親的合影。」胖老闆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我母親很美很美,有機會可以帶你去見見她。」

  這句話聽起來沒有任何問題,但前提是不知道胖老闆的母親到底長什麼樣子。

  「這就是解藥。」胖老闆讓陳歌打開抽屜,裡面裝著三個密封的玻璃杯,裡面裝著一些灰黑色的沉積物。

  「你確定?」陳歌將所有密封的玻璃杯裝進背包,然後帶著胖老闆回到一樓。

  他走到餐桌旁邊,將三個密封的玻璃杯放在餐桌上:「你們能聽清我說話嗎?」

  「沒問題,我現在很清醒,只是沒有辦法完全控制身體。」醉漢目睹了剛才陳歌以一敵二之後,態度好了很多。

  「這三個玻璃杯是從老闆屋裡取出來的,他說這就是解藥,但是在我看來沒那麼簡單。」陳歌又把老闆說是毒藥的那兩個瓶子拿了出來,放在桌上:「我覺得老闆是在撒謊,這兩個瓶子裡裝的才是解藥。可惜老闆屋子裡只有三瓶,用一瓶少一瓶,如果拿出一瓶做試驗,最後解藥會不夠。」

  說完,陳歌將躲在遠處看熱鬧的白貓抱了過來,他托著白貓的小腦袋:「在活棺村裡你吞服過類似的血絲,我等會把這兩種不同的『藥劑』打開,你來幫助他們分辨一下。」

  陳歌也不管白貓有沒有聽懂,他先是將裝有灰黑色沉積物的玻璃杯打開,放在白貓身前。

  一股淡淡的異味從杯內傳出,白貓掙扎著想要離開。

  蓋上杯蓋,陳歌接著又將裝有血絲的杯子打開。

  剛將杯蓋擰鬆,白貓就好像聞到了什麼氣味,耳朵豎起,漂亮的眼珠子盯著陳歌手中的杯子。

  當陳歌完全將杯子打開的時候,哭嚎聲從杯內傳出,裡面的血絲全部活了過來,想要逃離出去。

  白貓的眼睛也瞬間變得通紅,就好像血管深處的某種東西被激活,牠直接撲向陳歌的手。

  陳歌趕緊擰上蓋子,白貓這才平靜下來。

  「這血絲能引起白貓的反應,很不尋常,有可能和怪談協會從門後世界弄到的血絲一樣。」陳歌把蓋子蓋好,將所有杯子放在一起:「我的貓對裝有血絲的瓶子反應強烈,就我個人而言,覺得這血絲才是真正的解藥,老闆很有可能在撒謊。」

  陳歌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其餘三位乘客反應各不相同,這些他都看在眼中:「選擇權在你們自己,我不會干涉,但我希望你們能夠慎重。」

  「我信你。」第一個做出選擇的是剪刀,他用自己最後的力量抓住了一瓶裝滿血絲的杯子。

  「越鮮艷越不安全,這是自然界的常識,我學過一些藥理方面的東西,我沒辦法說服自己去服用活著的血絲。」醫生猶豫再三,將其中一瓶黑色沉積物推到自己身前。

  兩名乘客做出了選擇,只剩下醉漢一個人,醫生和陳歌都是他信任的人,現在這兩個人產生分歧,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去選擇了。

  心理上他更傾向於選擇灰黑色藥劑,可是感覺店老闆也有可能反其道而行之,故意將解藥做的和毒藥一樣。

  一直過去了三分鐘,房門外面女鬼撞門的聲音越來越大,門扉隨時都可能被撞倒的時候,醉漢終於做出了選擇,他將另外一瓶血絲拿起。

  誰先嘗試,這又是一個考驗人性的問題。

  第一個嘗試的人,幾乎是在拿命探路。

  「我先來吧。」剪刀強撐著坐起:「能幫我把蓋子打開嗎?」

  「好的。」陳歌走到他身邊準備幫他擰開蓋子的時候,剪刀突然對陳歌說道:「我的手機在褲子左側口袋,裡面有我哥哥的全部信息,要是我選擇錯了,希望你在遇到他的時候,可以拉他一把,如果沒有遇到,也不必刻意去尋找。」

  「嗯。」陳歌是越來越欣賞剪刀了,真正有勇氣的人,並不是說什麼都不怕,而是在怕得要死的情況下,還毅然決然地做出決定。

  「謝謝。」剪刀將水杯湊到嘴邊,他只是做了一個傾倒的動作,水杯裡的血絲就主動帶著哭喊聲湧入他嘴中。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6-20 16:02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5-31 21:52
第649章 頂級紅衣

  水杯的血絲不多,大概只有白貓當時吞下的五分之一。

  吞入血絲後,劇痛襲來,剪刀抱著頭摔倒在地,他雙眼中浮現出一張張哭喊的鬼臉,面部表情也在不斷發生變化,和他眼睛中的鬼臉十分相似。

  疼痛難忍,剪刀將自己身上抓出一道道血痕,更恐怖的是新抓出來的傷口之下,是一條條很細很細,彷彿游魚般的血絲。

  劇痛持續了整整十分鐘,剪刀渾身被汗水浸濕,在承受住疼痛之後,他咬著牙從地上爬起。

  臉上的傷口不斷滲著鮮血,順著臉頰往下流,染紅了衣領,讓剪刀看起來多了一絲特別的氣質。

  「我還活著!」

  身體恢復控制,剪刀從地上爬起,這就預示著血絲才是真正的解藥。

  他握緊雙拳,然後又慢慢鬆開,再次走到陳歌身前:「謝謝。」

  「我什麼也沒有做,一切都是你自己選擇的。」陳歌說完看向其他兩位乘客,醫生搖了搖頭將灰黑色的水杯放下,臉上帶著一絲歉意。

  醉漢似乎是害怕疼痛,還在猶豫該不該去喝,最終在剪刀的鼓勵下,醉漢也將血絲一飲而盡。

  「你看著他,我去跟店老闆聊一聊。」陳歌拿起裝有灰黑色沉澱物的水杯走到店老闆身前,他擰開了蓋子:「這裡面是毒藥吧?」

  「這個也是解藥!我沒有騙你!」店老闆還在嘴硬。

  陳歌懶的跟他廢話,直接掰開了他的嘴,作勢要把灰黑色沉澱物倒進他嘴裡。

  「等一下!你們三個人中毒,那裡只有兩瓶解藥,我告訴你第三瓶解藥的位置!」店老闆躺在地上拚命掙扎。

  「第三瓶?」陳歌有些心動,血絲對白貓也有好處,如果有多餘的,完全可以帶回恐怖屋慢慢研究。

  「這次我絕對不會騙你!」店老闆額頭冷汗狂冒,他那雙綠豆眼死死盯著的陳歌。

  「好,我再信你一次,第三瓶解藥在哪裡?」陳歌將胖老闆拽起,將他放在椅子上。

  感受著疼痛,胖老闆表情略有扭曲:「解藥其實被我放在了廚房冰箱裡,就在上面那一層。」

  「廚房冰箱?」如果不是玩過小布遊戲,陳歌還真有可能相信胖老闆的話,他心裡很清楚,廚房冰箱裡根本沒有解藥,而是有一個紅衣。

  「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帶我一起過去。」胖老闆眼睛飄忽不定,有意無意地瞄向陳歌裝有牙齒的口袋。

  「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陳歌掰開胖老闆的嘴巴,準備往裡面灌那瓶毒藥,雙臂盡斷,只剩下一條腿的胖老闆在地上拚命掙扎,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陳歌識破。

  「我沒騙你!血絲真的被我放在了冰箱裡,不信你可以去看啊!」

  「直到最後還想著要害我,真是個惡毒的傢伙,你無藥可救了。」陳歌揚起碎顱錘,砸斷了胖老闆僅剩的另一條腿,找來抹布,塞住了胖老闆的嘴巴。

  飯店大門處的撞擊聲越來越大,留給陳歌的時間不多了。

  「你們兩個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陳歌看著彷彿剛從水裡撈出來的剪刀和醉漢,他倆渾身被汗水浸濕,看起來有些淒慘。

  「從來沒有感覺這麼好過,全身充滿了力量,就像一下子年輕了十歲。」醉漢從地上爬起,揮動拳頭,帶起一陣陣風。

  「恢復好了,就趕緊來幫忙,去屋裡找繩子把他們兩個捆在座椅上,沒有繩子就把床單被罩撕開做成繩子。」陳歌給兩人安排了任務後,又看向醫生:「你別著急,我等會去其他地方找找,飯店裡應該還有解藥。」

  「好的。」醫生有氣無力地趴在桌上:「你不去廚房冰箱那裡看看嗎?我有點好奇你是怎麼知道老闆在撒謊的?是通過微表情和心理學?」

  「你要是好奇冰箱裡到底有什麼,我可以帶你過去看看。」陳歌把胖老闆和廚子綁在椅子上,然後又將他們拖到了飯店門口,暴怒的無頭女鬼一進來,第一個看見的就是他們。

  一旦女鬼對兩人下殺手,陳歌就會立刻開始下一步計劃——放出冰箱裡的暴食女鬼,讓她們兩個紅衣互相消耗,最後自己再出來收場。

  「解藥不在冰箱裡,我們抓緊時間去飯店其他地方搜索一下。」陳歌找來白貓,拿著之前裝血絲的空瓶在白貓鼻子下面晃了晃,然後收起空瓶子,指向飯店長廊:「記住這個氣味,去吧。」

  漂亮的眼珠子不解地望著陳歌,白貓趴在原地一動不動。

  「大哥,你這是把貓當狗用嗎?」醉漢將醫生背起,看到陳歌現在的樣子,他完全無法把眼前這個年輕人和剛才那個掄著巨錘的瘋子聯繫在一起。

  「我這是想要挖掘出牠的潛力。」陳歌見白貓又縮到了桌子下面,他也有些頭疼,這貓膽子是越來越小了。

  收拾好全部東西,陳歌幾人來到二樓。

  走廊中間放著一塊禁止入內的牌子,地面上還有沒有處理乾淨的血漬。

  順著血漬,陳歌推開旁邊某個房間的門,裡面的場景有些血腥,似乎發生過激烈的搏殺,到處都是血污。

  「按照血液凝固的程度來推算,受害者的死亡時間應該在三個小時之內,也就是說在我們進入飯店之前,這裡剛剛發生過一起兇殺。」陳歌蹲在地上,他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場景。

  醉漢佩服地點了點頭,然後輕輕碰了碰背後的醫生:「你確定他在遊樂園工作?他會不會是警方安插在遊樂園的臥底?」

  面對醉漢的詢問,醫生只能苦笑,天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為何會對兇殺現場如此瞭解。

  幾人逛遍二樓,發現這地方簡直就是一座血肉工廠,那胖老闆和廚子毫無人性,生命在他們眼中只是玩具和食物。

  「去一樓看看吧。」

  整座建築翻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到解藥,那瓶子裡的血絲似乎是一種就算在門後世界也極為珍貴的東西。

  「很抱歉拖累大家了,要不我們先離開這個地方?」醫生只是身體不能動,意識還很清醒:「女鬼在飯店正門守著,我們從後門偷偷溜走,她應該發現不了。」

  「那傢伙已經盯上我們了,想要離開,必須要先把她的仇恨轉移到其他人身上才行。」陳歌帶著其他三名乘客回到一樓,他看著被捆綁在門口的店老闆,那犀利的目光看的胖老闆和廚子心驚肉跳:「還是不夠保險,必須要讓女鬼對他們兩個動手,我的下一步計劃才能順利展開。」

  在兩人絕望的注視下,陳歌去廚房找到了一個洗菜的大鐵盆,接了半盆水端了出來。

  「你想幹什麼?」

  廚子和店老闆心裡出現一種不詳的預感。

  陳歌沒搭理他們,將背包裡三瓶裝有灰黑色沉澱物的水杯打開,把裡面的東西全部傾倒入水盆當中。

  攪拌均勻後,陳歌砸碎桌子,利用桌腿將鐵盆支撐在門框上方。

  女鬼一旦將門弄開,鐵盆就會倒扣下來,這是一個很常見的惡作劇,只不過捉弄的對像是紅衣。

  「灰黑色粉末不是什麼好東西,讓這玩意澆一頭,女鬼肯定會被憤怒衝昏頭腦,直接對身邊的活物動手。」陳歌回頭看了一眼廚子和胖老闆,他們兩個眼中的絕望幾乎快要溢出來了,如果一切能夠重來,他們絕對不會去招惹陳歌。

  「如果世界上真有魔鬼,那一定和他長得很像。」醉漢背著醫生遠遠躲在一邊,他看著陳歌的種種佈置,暗自慶幸:「幸好我現在和他是一夥的……」

  陳歌設置完機關之後,朝剪刀他們招手:「跟我來。」

  他抱著白貓,叫上所有人一起來到二樓,左轉進入第一個房間後,他用碎顱錘將窗框上的木板砸裂:「你們就待在這個房間裡,多準備一些繩子,等會萬一出現意外,你們就從這個窗戶離開。」

  「你準備幹什麼?」剪刀察覺陳歌語氣不太對勁,說不上來,像是擔憂,又像是興奮。

  「別管那麼多,你們暫時也幫不上忙,好好活下去就行了。」陳歌看向窗外:「剛才我們去的那個小區已經清理乾淨,等會我讓你們跑的時候,你們就跳窗離開,去那個小區等我。」

  「好,你也要小心。」

  「放心吧,對了,帶上我的貓一起走。」陳歌將白貓放在臥室裡,剛轉過身還沒走出房間,肩膀忽然一沉。

  他回頭看去,白貓已經跳到了他肩膀上,漂亮的眼睛疑惑地看著陳歌,彷彿在問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你願意跟著就跟著吧,等會看見紅衣的時候可別亂跑。」陳歌提著袋子回到一樓,他打開了廚房的門。

  乍一看這就是個很普通的廚房,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

  「如果和小布遊戲裡一樣,那冰箱後面應該是一個密室,暴食女鬼的頭在冰箱裡,龐大的身體則在密室當中。」走到冰箱旁邊,陳歌發現這冰箱根本沒有插座,換而言之,它只不過是個擺設而已。

  「飯店的門應該快被弄開了。」陳歌伸手扶住冰箱,使用陰瞳緊盯著飯店正門。

  無頭女鬼也在忌憚,但是憤怒和挑釁逐漸讓她喪失了理智,她能感覺到自己要找的人就在這建築內。

  足足又等了十幾分鐘,無頭女鬼的耐心被消磨乾淨,門板上浮現出細密的血絲,同一時間陳歌感覺自己面前的冰箱在震動,似乎裡面有什麼東西快要甦醒過來。

  「嘭!」

  當血絲鋪滿門板時,飯店的門終於被撞開,女鬼抱著自己的頭顱,雙眼赤紅進入飯店當中。

  一步踏入,門框上的鐵盆向下倒扣,無數血絲瞬間撐起,想要將鐵盆甩到一邊。

  女鬼沒想到有人會這麼大膽,敢跟她開這樣的玩笑,但是她還是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鐵盆被撐開,裡面混雜有灰黑色沉積物的液體掉落到血絲之上,讓人意外的一幕出現了。

  那些灰黑色沉積物似乎連紅衣的血絲都可以克制,它們竟然將血絲融開,女鬼懷中的頭顱發出一聲刺耳尖叫,將變黑的血絲斬斷。

  失去支撐,門框上的鐵盆正對著女鬼落下,倒扣在她脖頸上,還發出「呯」的一聲。

  「那些黑色沉積物到底是什麼?難道和怪談協會的木盒裡的黑血有關?」陳歌獲得高醫生認可,成為了新的怪談協會會長,可惜協會當初為了對付他,已經消耗完了全部底蘊,他知道很多信息,但是卻沒有撈到實質性的好處。

  這次進入荔灣鎮則不同,影子為幫助冥胎籌備了很多年,此地肯定有許多門後的「特產」!

  「大意了,飯店開在荔灣中心,又擁有暴食女鬼這樣的頂級紅衣,在這種情況下能被店老闆收藏的東西,一定非常珍貴。」陳歌在心裡總結教訓:「等會進入其他建築的時候,不管看見什麼奇怪的東西,能帶走盡量全帶走。」

  飯店大門處,紅衣女鬼頂著一個鐵盆站在門中央,她懷中的頭顱已經完全扭曲,赤紅色的雙眼被無邊怒火淹沒。

  大概只過了零點幾秒,比之前多出幾十倍的血絲從她脖頸斷口處湧出,周圍的所有活物和死物全部被刺穿!小半個飯店都在血絲的籠罩之下!

  太快了,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店老闆和廚子已經失去了生機。

  「不能被她看到我在這裡,如果被堵在廚房就死定了!」陳歌果斷打開冰箱,冰箱後面和牆壁連接,一張裂開的大嘴映入眼中。

  沒時間細看,陳歌退後兩步,將口袋裡的牙齒連同那塊碎布全部扔進了女鬼嘴裡。

  處理完這些之後,陳歌撒腿衝出廚房。

  門口的無頭女鬼怒火還未消散,此時看見陳歌,再次發出一聲尖叫。

  冤家路窄,她打破了荔灣鎮的規矩,身體徹底進入飯店當中。

  被紅衣盯上的感覺並不好受,陳歌朝著一號客房狂奔,他剛離開廚房,就聽見身後傳來粗重的呼吸聲。

  扭頭看去,廚房的牆壁上浮現出一條條跳動的血管,緊接著和冰箱連接的牆面整體坍塌,一個無比醜陋的紅色怪物出現了。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6-20 16:0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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