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驚悚] 我有一座恐怖屋 作者:我會修空調 (連載中)

   
HarukanoHimitsu 2018-7-16 14:43:4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86 6099570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5-9 08:56
第620章 預兆

  可能會死這四個字被眼前之人用那麼溫和的語氣說出,年輕人一度以為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他坐在原位不敢亂動,呆呆地看著陳歌,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你給我說得越詳細,我幫你救回同學的概率就越大,另外你還要記住一點,不管你家在哪,下車後不要往東邊走,明白嗎?」

  陳歌是什麼人?說他是從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那有點誇張,但是回顧他這段時間的經歷,光是栽在他手裡的變態殺人狂一隻手都數不完。

  每到深夜就行走在各大凶宅中,與鬼共舞,不知不覺間他身上也沾染上了一些厲鬼的氣息。

  此時陳歌坐在高中生旁邊,什麼都沒有做,僅僅只是改變了說話的語氣,那個高中生就已經感覺到不對,來自基因深處的求生本能告訴他,必須要離這個人遠一點。

  陳歌的體溫要比正常人低一些,本來也沒什麼,但是坐在他旁邊的年輕人卻越想越心寒,雙手撐著椅座,偷偷往旁邊挪了挪。

  「北文是最後一個失蹤的,可能是受到了驚嚇的原因,他看起來和平時不太一樣。」

  「別扯這些沒用的,我需要的是關於他們的線索,他們有沒有留下什麼有用的東西?比如日記、短信之類的?」陳歌把年輕人逼到公交車最後一排角落:「仔細想想。」

  年輕人苦著臉,思索了很久,終於想起了一件事:「北文失蹤的時候,給我說無論如何都不要把104路末班車的事情告訴警察,他還給了我一把鑰匙,叮囑我,如果他三個星期後還沒有回來,就拿著這把鑰匙坐104路公交車去找他。」

  「鑰匙你帶在身上嗎?」在陳歌的注視下,年輕人從褲子口袋裡取出一把生銹的鑰匙,上面殘留著血跡。

  「讓我看看。」陳歌把鑰匙拿到自己眼前,他有點不敢相信,翻找起自己的背包,在背包夾層當中也找出了一把鑰匙,兩把鑰匙外形有八九分相似。

  「你也有這樣的鑰匙?」年輕人很是驚訝。

  「你閉嘴。」陳歌將兩把鑰匙放在座椅上,皺起了眉頭。

  他放在背包夾層裡的鑰匙是很早以前完成門楠副人格做夢洗頭任務時,黑色手機獎勵的,叫做自制力鑰匙。

  這把鑰匙能夠在一個人處於失控混亂的狀態時,幫助他找回真正的自己。

  正常情況下,這把鑰匙會對他探索第三病棟產生很大的幫助,第一次進入門後世界,很容易受到門後各種負面情緒的衝擊,導致迷失自己。

  根據陳歌的猜測,自制力鑰匙應該就是為了應對這樣的情況。

  他當時之所以沒有使用這把鑰匙,純粹是因為張雅太過粗暴,正面殺進了門內,追的紅衣院長到處跑,他當時除了震撼,並沒有產生其他的情緒,所以就沒有使用這把鑰匙。

  能省則省,況且這把鑰匙陳歌總覺得會有大用,他就將其一直放在了背包夾層裡。

  讓他沒想到的是,今天在去往東郊的路上竟然又遇到了一把鑰匙,僅從外形上來看,兩者除了齒痕,幾乎完全一樣。

  「自制力鑰匙的出現,是不是在預示著什麼?」這鑰匙能夠防止人迷失,北文失蹤的時候囑托年輕人讓他帶著鑰匙來找他,那是不是在間接說明,他要去的地方很容易讓人失控、丟失本心?

  「你知道北文是從哪弄來的這鑰匙嗎?」陳歌很自然的將兩把鑰匙都裝進了自己口袋裡。

  「他沒告訴我。」年輕人眼巴巴地看著陳歌,老實回答問題,也不敢問陳歌要。

  「這鑰匙挺重要的,不過你放心,我拿了你的鑰匙,一定會幫你辦成事。」陳歌靠著椅背,他忽然覺得這鑰匙更像是一個預兆。

  第一把自制力鑰匙出現的時候,他進入了第三病棟,遇到了最恐怖的對手——怪談協會。

  這次他隻身前往東郊,自制力鑰匙再次出現,接下來他可能又要面對一位大敵。

  「第一把自制力鑰匙和門楠有關,那孩子有兩個人格,性格迥異;第二把鑰匙與北野北文兩兄弟有關,他們外貌相同,性格徹底相反。」陳歌摸著口袋裡的鑰匙,莫名其妙地想到了那個和自己外貌輪廓很像的影子:「接下來我會不會遇到第三把鑰匙?」

  將鑰匙放好,陳歌望著窗外的大雨。

  車內無人說話,就這樣開到了下一站。

  「在這裡下車吧,往西邊走,東邊不太平。」陳歌讓開了一條路,年輕人站起身,還想要對陳歌說什麼,但是他看著陳歌的臉,終究是沒敢說出來,小跑著下車了。

  「喂!雨傘忘拿了!」陳歌朝車窗外喊了一聲,那年輕人已經被嚇破了膽,冒著大雨,頭也不回地朝西邊跑去。

  「是我嚇著他了?不過這樣也好,希望他能專心高考,不用再復讀第三年。」陳歌回到自己座位,醫生輕輕碰了他一下:「怎麼了?」

  「不要管別人了,顧好你自己。」醫生聲音很低,說完他把圍巾往上拽了拽,徹底遮住了臉。

  「明白。」陳歌拿著年輕人的雨傘回到原位,他抬頭往前看時,發現坐在第二排的蘑菇頭正在盯著他。

  裂開的嘴角,僵硬的笑臉,看的陳歌很想取出碎顱錘給他來一下。

  考慮到車內人多,陳歌控制住了自己。

  「一直笑,是因為自己哭起來太難看嗎?」

  陳歌這句話已經有挑釁的意思了,不過蘑菇頭並沒有什麼異常舉動,只是看著陳歌,保持笑臉。

  車內氣氛變得緊張起來,可就在這時,前車門發出一聲異響,有隻滿是鮮血的手伸進了車內。

  血液滴落,一個穿著紅色雨衣的女人站在104路靈車前門處。

  黑髮緊貼在臉上,遮住了雙眼,她的嘴好像被什麼東西縫了起來,模樣有些嚇人。

  「終於等到妳了。」

  看見紅雨衣,陳歌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車內其他乘客也全都把注意力放在了紅雨衣上。 本帖最後由 a6830316 於 2019-8-12 22:28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5-9 08:56
第621章 殺局

  104路靈車已經換了主人,可紅雨衣還是對這輛車十分忌憚,她站在外面,雙手扒著車門,紅色的雨衣在黑夜中非常顯眼。

  「正好順路,我們今晚一起去荔灣鎮吧。」

  陳歌對紅雨衣發出邀請,他有很多問題想要詢問對方。

  之前他開著靈車離開的時候,把拐賣了紅雨衣孩子的「人販子」交給了紅雨衣,此次再見到紅雨衣,那個人販子卻不見了蹤影。

  陳歌猜測,紅雨衣很可能已經從對方嘴裡打聽出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找到了自己孩子的位置。

  如果沒有收穫,她應該也不會在車站等待104路靈車再次出現。

  「如果妳做好了準備,我們今夜就可以去救妳的孩子,我會和妳一起,這是我對妳的承諾。」走到前門,陳歌彎下腰,衝著紅雨衣說道。

  嘴巴被血絲縫住,紅雨衣說不出話,她朝陳歌比了一個很奇怪的手勢。

  指尖指向104路靈車,接著又指向陳歌的臉,最後指了指陳歌的心臟,最後五指用力合攏,就彷彿要把陳歌的心臟揉碎一樣。

  「靈車?我的臉?揉碎我的心?」陳歌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有個和我長得一樣的人,想要挖走我的心?而他現在就在靈車上?」

  紅雨衣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目光透過黑髮的縫隙,伸手抓住陳歌的胳膊,似乎是想要將他拖出104路末班車。

  這車子已經被陳歌當做自己的財產,他怎麼可能輕易放棄,再說背包和白貓還在車上。

  陳歌往後退了一步,紅雨衣看到陳歌的動作,沒有繼續用力,鬆開了手。

  暴雨順著她的帽簷滑落,紅雨衣似乎想要傳達給陳歌某種信息,她朝著荔灣鎮所在的方向指了一下,然後做出了一個懷抱嬰兒的動作。

  不等陳歌弄清楚她動作裡蘊含的深意,紅雨衣就回到了站台上。

  血跡從雨衣上滑落,她腳下的站台被染紅。

  車輛緩緩啟動,紅雨衣停在站台中央,目送104路靈車走遠。

  他們距離荔灣鎮越來越近,外面的雨也越下越大。

  透過車窗看不見任何光亮,整輛車彷彿被黑暗包裹。

  「她到底是什麼意思?」紅雨衣不肯上車,這和陳歌之前的計劃不同:「如果她不願意跟我合作,剛才就沒有必要弄出動靜,更不用在車站等候,她應該是感覺到了危險,所以才不肯上車。」

  偷偷掃視車內乘客,醫生和醉漢應該都是普通人,陳歌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紅色高跟鞋和笑臉男身上。

  「要不要先下手為強?」陳歌正在心裡盤算,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拿出掃了一眼,陳歌默默掛斷電話,然後給那個號碼發送了信息。

  「李隊,我暫時不方便接電話,用短信聊吧。」

  剛才打來電話的是李政,陳歌看見來電顯示的時候就意識到,估計是出事了。

  「賈明從醫院裡逃走了!你小心點!他想要殺了你!」李政回覆的短信連用了三個感歎號。

  「殺我幹什麼?我又沒招惹他?還有他不是在醫院嗎?有你們看守,他是怎麼逃跑的?」九江的警察絕對能算得上是精英,陳歌也一直對他們很有信心。

  「這個瘋子給我們講述自己有多可憐,他只是一個受害者,然後通過十一個不同的故事,給我們描述出了一個擅長易容和變聲的影子怪物,告訴我們那個怪物才是幕後真兇,他只是一個被脅迫的可憐人。」

  「十一個故事?」

  「對!整整十一個故事,講述了他被幕後真兇脅迫,被逼著去做違心的事情,這些故事沒有任何邏輯破綻,我們現場勘查的結果也和他說的基本吻合。」

  「也就是說他沒有撒謊。」

  「是的,他沒有撒謊,但是卻撒了最大的一個謊!」李政情緒波動有點大,短信中出現了好多空格和感歎號:「那個幕後真兇根本就不存在,是他虛構出來的,真正的兇手只有他自己!那十一個故事,十一次謀殺全都是他幹的!」

  看到李政的這條短信,陳歌才明白過來,他說的十一個故事,可能代表的是十一條人命。

  「這個看起來柔弱、靦腆的傢伙,內心深處竟然藏著一個完全病態的靈魂!他在跟我們描述這些故事的時候,幾次流淚,痛苦失聲,言語中充滿了懺悔,連醫生和護士對他的態度都發生了變化。我們跑去現場核實,隨著他交代的東西越來越多,我們越查越心驚,為了盡快調查清楚,只能不斷抽調警力。」

  「今天晚上賈明病情又再次惡化,被醫生送去搶救,我們留下了一位警察看守。」

  「可就在把賈明送往急救室的路上,這個原本連路都走不了的傢伙,從二樓跳窗離開了。他早就計劃好了一切,暗中觀察好了路線,病房在三樓,急救室在一樓,出去後五十米外就是後巷,裡面岔路口有很多,一個人根本追不上他。」

  李政將賈明逃走的過程發了過來,但陳歌對這些並不感興趣:「李隊,賈明逃走我早有預料,你說他要殺我這又是怎麼回事?」

  「我們發現他睡覺得病床旁邊有些木渣,推開床頭櫃才看到,在木質櫃子背面,被人用指甲刻滿了你的名字,所有名字刻好後,又會用指甲一點點挖掉。如果不是恨之入骨,應該沒有誰會去做這樣的事情吧?總之,你小心一點吧,我們懷疑他可能去找你了。」

  「我和賈明之前根本就不認識,他不可能對我產生這麼大的恨意,除非操控身體的不是賈明。」通過李政的短信,陳歌覺得影子應該還在賈明身體裡,他那天晚上會暈倒在白龍洞隧道外面,可能是因為發生了某些意外。

  「對了,你現在在哪?今晚可不要到處亂跑!」

  過了一會,李政又發來了一條短信,陳歌一開始也沒覺得奇怪,正準備回信時,突然停下了手:「等等,李隊為什麼要問我現在在哪?他給我發短信的時候,基本上很少有感歎號,這個給我發短信的人會不會不是李政,而是賈明?」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6-20 11:17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5-10 05:15
第622章 最詭異的對手

  陳歌重新看了一遍李政發來的信息,口吻和標點的使用確實跟李政平時不太一樣。

  短信裡說賈明虛構出的那個怪物擅長易容和變聲,也就是他能夠模擬出李政的聲音,但陳歌因為在靈車上恰巧不方便接聽電話,所以只能讓李政用短信的方式和自己聯繫,這一點應該是對方撥打電話之前沒有想到的。

  「給我發短信的該不會真是賈明吧?」

  這個想法一出現就像毒草一樣在陳歌心中蔓延,他驚出了一身冷汗。

  手指懸停在屏幕上方,許久之後陳歌才給李政回了條信息:「放心,我今晚就待在新世紀樂園裡,哪都不去。」

  「嗯,我就是通知你一下,那個傢伙對你恨之入骨,他現在又被我們全城通緝,很可能會去找你。你就待在樂園裡好了,等會我會安排人,去樂園附近蹲守。」

  「辛苦你們了。」

  「讓他逃走本來就是我們的失職,沒什麼好感謝的,今晚你可千萬不要到處亂跑,一旦離開新世界樂園,我們也不敢保證你的安全。」

  「明白。」陳歌給出肯定的答覆後,李政沒有再給陳歌發信息,似乎目的已經達成了一樣。

  「總感覺怪怪的。」陳歌拿著手機,他也顧不上在乎其他乘客的感受了,直接撥打了顏隊的電話,想要求證李政剛才說的話。

  接近凌晨,顏隊依舊接聽了陳歌的電話,足可見他對陳歌的重視。

  從顏隊口中,陳歌得知李政沒有撒謊,賈明確實逃跑了。

  掛斷電話,陳歌還是覺得哪裡不太對:「有沒有可能是影子從賈明身上跑了出來,然後附到了李政身上?」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更加麻煩了。

  「賈明在醫院裡講過一個故事,他看見影子和姜龍在別墅當中,當時姜龍渾身是血跪倒在地,影子拿著刀站在他旁邊。這一幕很有意思,聯想到姜龍鄰居家的狗剛被殺死,那是不是可以推斷,殺死鄰居家狗的兇手就是姜龍?一位地產商老闆根本沒有去殺狗的理由,顯然這是影子逼迫的,他是在慢慢消磨姜龍的意志。從這一點上能看出影子想要附身操控,應該有一定的限制,自身意志越薄弱的人,越容易得手。」

  「李政是一線幹警,影子想要控制他難度很大,不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李政的短信給陳歌提了個醒,影子已經逃脫,今夜他誰也不能相信:「小布曾說過,下次我再去荔灣鎮就會有生命危險,現在我剛進入東郊,被警方看守的賈明就出事了,這未免也太巧了吧?」

  陳歌正要收起手機,手機屏幕卻又一次亮了起來,這次是范聰打來的。

  「你業務還挺繁忙。」醫生往後憋了一眼,示意陳歌小點聲,在這地方出風頭對他沒好處。

  「我手機通訊裡一共就只有幾個人,誰知道他們今天是怎麼回事?」陳歌拿出耳機,插好後,接通了電話。

  「陳老闆!遊戲我打通了!我知道了!我終於知道了!」

  「你慢慢說,小點聲,我聽得見。」陳歌壓低了聲音,他這邊鬧出的動靜確實有點大了。

  「我用你留下的存檔點不斷嘗試,發現了十一條支線任務,這十一個任務對應十一個兇殺現場,代表著十一條人命。我用命去探索,一點點推進遊戲進程,最後終於把這十一條支線全部打通。」范聰的聲音異常興奮。

  「十一條支線任務?」十一這個數字陳歌剛剛在李政的短信上看到過,賈明為了應對警方的盤查,給警方講了十一個故事。

  小布遊戲裡許多場景都很真實,就像是在現實當中發生過的一樣。

  陳歌懷疑范聰打通的那十一個任務,就是賈明給警方講的那十一個真實兇殺案。

  「小布遊戲裡的城鎮是以荔灣鎮為原型,看來這十一起兇殺應該都和荔灣鎮有關。」陳歌思索片刻後,小聲問道:「完成了這十一條支線任務後,你有沒有獲得了什麼提示?或者獎勵之類的東西?」

  「我要說的正是這個,在打通十一條支線後,電腦屏幕開始流血,原本灰黑兩色的畫風再次改變,所有建築全部變成了血紅色。鍵盤和鼠標同時失靈,遊戲界面裡的小布失去了控制,她站在遊戲裡對著屏幕外面的我招手,真的,那一刻我甚至感覺她會把拖拽進遊戲當中。」

  「說重點,後面發生了什麼?」

  「她開始自己移動,進入了某一棟血紅色建築當中,這時候屏幕最下面出現了一行血字——媽媽可能就在這裡。」范聰喝了一口水,他心情仍舊沒有得到平復。

  「那棟建築有什麼特點?」陳歌立刻追問道。

  「外形很普通,沒什麼特點,不過大樓外牆上貼有一張遊樂園的海報。陳老闆,這也是我準備給你說的最重要的一點!」范聰深吸了一口氣:「那張海報上的遊樂園應該就是新世紀樂園,我在那上面找到了你的鬼屋。」

  「你在那張海報上找到了我的鬼屋?」陳歌直接說出了聲。

  「對,我也不知道這預示著什麼,但我覺得做出這個遊戲的人可能和你認識,這應該是一個超級彩蛋。」范聰語氣興奮。

  「現在樂園已經不再用海報做宣傳了,我的鬼屋外部裝修這幾年都沒變過,你看到的那張海報有可能是我父母留下的。」陳歌說的話,只有他自己能聽懂,他真沒想到在小布遊戲裡竟然會發現自己父母留下的線索。

  將范聰說的話再重新思考一遍,支線任務全部打通之後,小布進入了一個特殊的建築當中,她留下了一句自己媽媽可能在這建築裡的話。

  小布有沒有找到自己的媽媽,陳歌不知道,但他卻發現自己的父母又很大的可能進入過那棟建築。

  「他們是故意留下的那個線索,還是說這張海報是影子設計的陷阱?」因為影子的能力太過特殊,幾乎可以偽裝成任何一個人,陳歌經過短暫的思考後,突然開口對范聰說了一句話:「你家的電動車是什麼牌子的?」

  「啊?愛鳥,怎麼了?」范聰正在興頭上,熬了好幾天終於把遊戲打通關,迫切地想要找個人來分享喜悅,他根本沒想到陳歌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下意識地回答了一句。

  「沒事。」陳歌鬆了口氣,范聰應該不是影子假冒的,他說的都是實話:「小布進入那棟紅房子後,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不知道啊,遊戲界面卡在這裡了,我重啟了好幾次還是這個樣子,我覺得這應該就是通關結局。尋找母親的小布踏入噩夢深處,最終在殺人狂和厲鬼肆虐的城市裡,找到了自己母親可能待過的房間,遊戲到此收尾,給人以無限的遐想。」范聰連續玩了這個遊戲一個多月,他已經玩出了感情,這一切彷彿都是他親身去經歷過一樣。

  「你還真把它當遊戲了?今晚你就老老實實看著電腦,如果出現異常,立刻給我打電話。」陳歌感覺很多事情擠到了一起,他被逼著不斷向前:「你注意安全,今晚荔灣鎮可能會出大事,無論如何都不要離開自己家。」

  陳歌看著104路車上一個個怪異可怕的乘客,這些「人」最後都要進入荔灣。

  「放心吧,我今天就守著小布,一有情況立刻跟你匯報。」范聰剛說完這句話,話筒裡就傳來了敲門聲:「陳老闆,你那邊有人敲門?」

  「我在外面,周圍沒有房門,聲音是從你那邊傳來的。」陳歌瞇起雙眼:「不要過去,也別掛斷電話。」

  「是我這邊的聲音,可我聽著像是從你那邊傳來的啊?」范聰的聲音已經不再興奮,帶著幾分疑惑和不確定。

  電話裡的敲門聲變得清晰了,陳歌屏住了呼吸為了聽得更清楚一些,范聰也屏住了呼吸,他完全是被嚇的。

  「別搞我啊,我可是好人。」電話那邊傳來椅子被推動的聲音,范聰似乎躲到了床上,可是他這麼做對敲門聲根本沒有影響。

  陳歌聽得很清楚,那敲門聲最開始敲的應該是客廳的門,慢慢的變成了敲擊臥室的門,就好像他家裡進來了什麼東西,而那東西正在慢慢逼近。

  「別慌!你打開視頻,然後把攝像頭對準房門,我幫你看著。」陳歌心裡也著急,他還沒到荔灣鎮,想幫也幫不了范聰。

  「好,好的。」范聰聲音有些結巴,他擺弄手機,那個敲門聲越來越大,還沒等他打開攝像頭,電話那邊突然傳出了范聰的慘叫:「哥!救我!屋子裡!他進來了!」

  慘叫過後是掙扎,櫃子、椅子似乎都被掀翻了。

  敲門聲也變得越來越急促,直到十幾秒後,敲門聲突然消失,電話那邊安靜的嚇人。

  「范聰?」

  陳歌低聲詢問,電話那邊卻無人回應,又過了幾秒,話筒裡傳出拖鞋在地上跑動的聲音,緊接著響起了范大德的驚呼:「小聰?!范聰!」

  通過范大德的聲音,陳歌已經可以確定范聰出事了,他衝著電話叫喊,吸引范大德的注意。

  「喂?陳老闆?小聰剛才是在和你打電話?」

  「范聰有沒有受傷?還能說話嗎?你把電話給他?」陳歌有些擔心那個胖胖的宅男。

  「他沒在屋子裡啊!客廳門和臥室門都是打開的,他剛才好像跑出去了!」范大德的話如同一個炸彈,讓陳歌的心猛顫了一下。

  「不在屋子裡?」陳歌立刻想到了影子:「他怎麼會對范聰動手?他是怎麼找到范聰的?」

  「是你讓他出去的嗎?」范大德接到陳歌的電話後,鎮定了下來,在他看來這個比自己年輕許多的鬼屋老闆十分靠譜,有他幫忙很多問題都可以輕鬆解決。

  「剛才有東西跑進你們家了,可能是一個叫做賈明的在逃殺人犯,我建議你馬上報警,如實跟警方匯報,另外檢查一下家裡能藏人的地方,在警察來之前,一定要保護好自己。」陳歌語氣嚴肅。

  「在逃殺人犯?!他為什麼會來我家?小聰怎麼會招惹到他啊!」范大德慌了,聲音很大。

  「我馬上就到,你現在能做的就是報警,然後保護好自己。」

  「好的,我這就報警。」

  范大德掛斷了電話,陳歌看著手機屏幕,慢慢握緊了拳頭。

  對方竟然就在他通話的過程中,帶走了范聰,這次的敵人讓陳歌感受棘手。

  「不斷逼近的敲門聲,是影子親自出手了,還是有其他鬼怪也摻和了進來?」陳歌收起手機,雙手握在一起,他低垂著頭回想剛才電話裡的聲音,想著想著他雙眼突然睜大:「有點奇怪,范聰被帶走前說的最後一句話語氣有問題,似乎有人摀住了他的嘴,他是在很短的時間內,掙扎著喊出來的。」

  陳歌從背包裡取出紙筆,將范聰最後喊得那句話寫了下來。

  「哥,救我,屋子裡,他進來了。」

  四個不連貫的字、詞,乍一聽像是范聰突然遇到了危險,向同樣住在屋子裡的哥哥求救,可是如果換一個思路,假如他第二句那個救我,不是對自己哥哥喊的,而是對陳歌喊得,整個句子的意思就完全不同了。

  「會不會是范聰一開門,看見自己哥哥站在門外,不過他看到的哥哥和平時的哥哥不同,十分反常,說不定手裡還拿著一把刀。在這種情況下,他驚呼哥哥,然後衝著電話裡的我求救,最後的屋子裡和他進來了就很好理解了,那個異常的哥哥進入臥室控制住了他。」

  同樣的句子,僅僅只是更換一下求助對象,意思就會完全不同。

  「難道影子逃出醫院後附身在了范大德身上?那剛才李政和賈明又是怎麼回事?」陳歌感覺自己汗毛都立了起來,他心緒不寧:「但願是我想多了吧。」

  如果范大德被影子附身,那此時范聰居住的地方一定殺機重重,他佈置好死局,就等著陳歌自投羅網。

  「要不要去救他?」陳歌目光掃向車內的其他乘客,他瞇起雙眼,心裡有了主意。 本帖最後由 a6830316 於 2019-8-12 22:50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5-11 05:29
第623章 童言無忌

  范聰居住的小區此時很危險,陳歌過去很可能會落入影子的陷阱當中,所以他把主意打在了其他乘客身上。

  驅狼吞虎,當初在玩小布遊戲時,陳歌就做過這樣的事情。

  「別人也不是傻子,想要影響他們的判斷,讓他們心甘情願為我探路也很難,需要好好計劃一番才行。」

  在陳歌看來,不管是笑臉男,還是紅色高跟鞋,他們都可以成為自己的助力。

  他不在乎對方有沒有對他產生殺意,他只在乎對方的實力,如果太弱的話,恐怕連成為探路石的資格都沒有。

  陳歌沒有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要是讓醫生聽到,他肯定會被當做瘋子。

  「今夜,越來越有意思了。」

  人還沒到荔灣鎮,意外已經發生了好多次,局勢早已不在陳歌掌控之中,下一刻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

  「新世紀樂園回不去了,李政手裡有槍,如果他真的被影子控制,那我現在回新世紀樂園會非常危險。」

  影子非常地狡猾,他能控制李政,就也有可能控制其他的警察,甚至熟悉的看門大爺都可能成為他的幫兇。

  這是陳歌迄今為止遇到的最難纏的對手,從入局開始,他就再也不能相信身邊的任何一個人了。

  想要一勞永逸解決影子,最好的方法就是主動出擊,與其被他迷惑,不如殺進他老巢,將他的本體揪出來幹掉。

  對付這種手段多,智商又高的敵人,陳歌已經總結出了一套完整的對抗體系。

  揚長避短,在保證自己存活的前提下,盡可能快地平推過去。

  任他手段再多,智力再高,不給他佈局的時間,一切也是白搭。

  「影子現在不知藏在什麼地方,他可能埋伏在新世紀樂園,也可能躲在范聰家門後,甚至有可能就在這輛車上,我必須要保持高度警戒才行,他露出真面目的那一刻,應該也就是他自認為能夠百分百殺死我的時候。」

  陳歌對局勢的判斷十分準確,東郊是影子的地盤,荔灣鎮更是影子經營了幾年的老巢,他和影子之間本來就不是一場公平的對決。

  「車輛進站,請坐穩扶好!」

  等陳歌想清楚這些後,104路靈車已經開到了下一站。

  車門打開,暴雨被狂風吹入車內,車窗玻璃發出砰砰的聲響,就像是隨時會裂開一樣。

  「爸爸,我害怕……」稚嫩的聲音從車門外傳來。

  「很快就到了,沒事的,爸爸媽媽都會陪著你。」一個臉色蒼白的中年人將一個四五歲大的小男孩抱上了車,父子二人身後還跟著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

  這是一家三口,從大人到小孩臉色都白得嚇人。

  「爸爸,我怕……」孩子抱著父親的手臂就是不肯鬆開,但是那位中年人顯然沒有嬌慣男孩的意思,一上車就將他放了下來。

  陰森壓抑的公交車,坐著各種各樣奇怪的乘客,小男孩無助地站在車內,兩隻手不知道該放在哪裡,感覺就好像要哭出來了一樣。

  「別怕,很快就到了。」男人似乎只會重複這一句,他按住了孩子腦袋,強迫小孩不要看其他乘客的臉。

  妻子跟在後面一句話也沒有說,這怪異的三口之家就這樣上了車,坐在公交車中間第四排。

  「帶著孩子去荔灣鎮?」陳歌盯著一家三口看了一會,在他印象中荔灣鎮是很多孩子失蹤的地方,影子為了幫助冥胎,也在不斷地尋找孩子,這種情況下這一家人竟然會帶著孩子去荔灣鎮,太反常了。

  陳歌使用陰瞳,並沒有在他們身上看出什麼問題,這一家人三口除了臉色蒼白一些外,跟活人無異。

  「車裡的乘客越來越多了,影子也可能混入其中。」

  車內多了一個小孩子,一直以來的平靜被打破。

  「爸爸,我們還是回家吧。」小男孩不斷哀求,他聲音裡帶著哭腔:「那邊的叔叔在看我,他長得好嚇人。」

  孩子伸手指著笑臉男,他父親看到後趕緊抓住孩子的手,將他按在座位上:「不要亂用手指別人,很不禮貌。」

  「可他一直在看我。」男孩還想跟自己父親說話,但是那個男人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孩子的胳膊已經被抓得有些變形。

  感覺到胳膊上傳來的疼痛,男孩終於沒忍住,豆大的眼淚滑落出來,情緒有些失控。

  「不要吵,再吵就把你送下車,我和你媽媽自己走。」父親的威脅起了作用,男孩把眼淚憋了回去,十分委屈,坐在椅子邊角。

  「這才對嘛,你是家裡的男子漢,怎麼能動不動就哭?」中年男人鬆開了手,小孩手臂上剛才被他抓過的地方留下幾道指痕:「你不是一直吵著要去見姐姐嗎?等到了地方,我們就能見到姐姐了。」

  「姐姐?真的嗎?」男孩的眼睛明亮了起來,這孩子的眼睛很好看,像是一片明淨的湖泊,裡面沉落著天上的星星。

  「當然,我騙過你嗎?」中年男人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他揉了揉男孩的頭髮。

  「可是……」小男孩慢慢抬起了頭,眼神是那樣地單純:「姐姐給我說她已經被媽媽殺死了,媽媽來的時候說姐姐失蹤了,現在爸爸又帶我去見姐姐,我都不知道該相信你們誰……」

  男孩話沒說完就被生生打斷,他父親抓起他的頭髮,將他生生從座位上拔起。

  「疼!我不說了,我再也不說了!」

  「給我安靜點!」中年男人抓著小孩的頭髮,將他重新按在座位上,臉色陰沉得彷彿要滴出水來。

  童言無忌,所以有時候一個孩子會說出非常恐怖的話。

  坐在公交車末尾的醫生和陳歌都聽到了小孩說的那句話,不過兩人誰都沒有去深究。

  車內又安靜了下來,只能聽見孩子在低聲啜泣。

  大雨依舊,104路公交車再次啟動,此時他們距離荔灣鎮已經很近了,只剩下三四站路。

  「應該不會再有其他乘客了吧?」陳歌站起身,他決定開始自己的計劃了。

  按下複讀機開關,陳歌走向公交車車頭,在笑臉男和醫生的注視下,將那雙紅色高跟鞋撿了起來。 本帖最後由 a6830316 於 2019-8-12 22:53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5-11 05:29
第624章 三星半場景的難度

  「哪裡來的高跟鞋?」陳歌將鞋子提起,一副剛剛發現了它的樣子。

  聽到陳歌的話,司機唐駿通過後視鏡往後看了一眼,冷汗刷刷地往下冒,自己這個老闆和普通人真的不太一樣。

  一個心智沒有缺陷的人,在任何情況下應該都不會去主動接近鬼怪,但自己這位老闆就不同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而且還是那種直接鑽進虎穴裡的類型,根本不考慮後果。

  它想要勸解,但是卻不知該怎麼開口,只好閉嘴,老老實實開車。

  車內沒有人能回答陳歌的問題,大家都像看傻子一樣望著他。

  「這傢伙想要幹什麼?」醫生用圍巾遮住了臉,只露出兩隻眼睛,在局勢不明朗、自身難保的情況下,他自然不會站出來幫助陳歌。

  剛上車的一家三口,妻子和孩子都低著頭,誰也沒說話,丈夫陰沉地笑了笑,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車裡還有一個醉漢,那人是第一個上車的,自從上車後就躺在座椅上昏昏睡去,到現在都沒有清醒過來。

  笑臉男同樣把目光放在了陳歌身上,巧的是,陳歌此時也在盯著他。

  「你距離這個座位最近,你肯定知道這鞋子是誰留下的吧?」血紅色高跟鞋拿在手裡,掌心傳來一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就像是撫摸著帶血的人皮一樣,陳歌單手拿著鞋子,晃晃悠悠朝笑臉男走去。

  「這傢伙瘋了嗎?招惹一個還不夠,要同時去觸怒兩個!難道他到現在還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覺得我上次跟他說的話是在騙他?」醫生的心有些亂,他剛才已經明確告訴過陳歌,笑臉男殺死過一車的人,可陳歌還是主動跑過去挑釁,這讓他很是不解。

  手持高跟鞋,陳歌停在笑臉男旁邊,血紅色的高跟鞋在笑臉男眼前晃動。

  「你看起來有些拘束。」陳歌很自然地將高跟鞋放在笑臉男大腿一側:「能擁有一雙這麼漂亮的高跟鞋,相信鞋子的主人一定很美,你覺得呢?」

  笑臉男緩緩抬起頭,保持著微笑,嘴裡卻生硬地吐出了四個字:「把它拿開。」

  聲音能從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一個人的性格,笑臉男的聲音裡聽不出一絲笑意,他應該很久沒有說過話了,每說一個字中間都會停頓一下。

  「你很討厭這鞋子嗎?為什麼?這明明是一雙很美的高跟鞋。」陳歌雙腿繃緊,隨時準備往後退。

  在外人看來陳歌是在玩火,或者用作死形容更加恰當,他們並不知道陳歌這樣做的底氣,更不清楚陳歌這樣做的目的。

  104路公交車已經快開到荔灣鎮,留給陳歌的時間不多,車上的乘客如果利用得好會變成助力,但如果沒有處理好,陳歌將會腹背受敵。

  他不想在對付影子的時候,還要提防這些乘客,所以決定先試試他們的反應。

  用紅色高跟鞋來試探笑臉男,這是陳歌臨時決定的。

  紅色高跟鞋最開始擺在車站中央,陳歌也不清楚它是怎麼上車的,只知道它後來出現在公交車上,並且佔據了第一排第一個座位。

  一開始陳歌也不覺得這有什麼,但是隨後笑臉男上車的異常舉動引起了他的注意。

  醫生說笑臉男曾經殺了一車的人,他應該是個非常殘暴危險的角色,可是他上車後卻主動避開了紅色高跟鞋,幾乎沒怎麼猶豫就坐到了第二排。

  笑臉男主動示弱,他在顧忌什麼?

  陳歌從來不會低估自己的對手,覺得對方實力強悍,就會沒腦子。

  事實上,自身實力越強的鬼怪,就越精明,他們懂得隱忍和偽裝,等到獵物放鬆大意時再露出獠牙,一口咬斷他的脖頸。

  笑臉男不去招惹紅色高跟鞋,避免了衝突,但他沒想到會遇見陳歌這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傢伙。

  陳歌根本不在乎自身安危,他只是堅持一個原則,敵人越想避免發生的事情,那他就越要讓那件事實現。

  看著大腿旁邊的紅色高跟鞋,笑臉男臉色鐵青,可就算在這種情況下,他嘴角依舊向兩邊上揚,這個怪物不知道是童年受了什麼刺激,還是患有特殊的疾病,他似乎只會這一種表情。

  笑臉男臉上笑容不變,雙目之中眼白慢慢變成了灰色,瞳孔上出現了一條條不斷扭動的黑色絲線,看著有些噁心。

  他身上的變化還不只這些,原本就比正常人長一些的脖子,再次拉長,脖頸上的褶皺被撐開,露出了深灰色的皮膚。

  這個怪物和陳歌見過的紅衣不同,他似乎不是厲鬼,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笑臉男散發出的氣息遠超普通人,可奇怪的是他身上根本找不到厲鬼的特徵。

  「把它拿走!」

  陰冷的聲音從牙縫中擠出,笑臉男的蘑菇頭輕輕晃動,嘴角裂得更大了。

  這個怪物的牙齒好像被打磨過,和正常人的不太一樣,倒是和動物有些相似。

  沙沙的電流聲在耳邊響起,許音只有在陳歌遇到生命危險時才會做出這樣的提醒,上次發出類似的聲音,還是自來水廠面對影子時。

  「這傢伙有那麼恐怖?」許音距離紅衣只差一步,再加上他越是受傷就會變得越凶殘,所以就算遇到普通的紅衣,他都不會有絲毫畏懼,可是在面對笑臉男時,許音在第一時間給了陳歌警示。

  「這傢伙比我想的還要危險。」許音的實力在陳歌鬼屋所有員工當中穩坐第二,他發出預警,那說明情況真的有些危險了。

  「我還沒進荔灣鎮,僅僅是車上的乘客裡就已經出現這樣的怪物,很難想像荔灣鎮裡,這麼多年會積累下多少恐怖的東西?」

  陳歌直到最後都沒有把鞋子拿走,他將高跟鞋留在了笑臉男身邊,然後徑直朝司機走去。

  這是他的車,路線他說了算。

  他準備讓唐駿直接把車開到范聰所在的小區,管他什麼陷阱絕路,到時候拉上笑臉男和紅色高跟鞋一起闖進去。

  「這麼做會不會太衝動了一點?算了,沒時間糾結了!」 本帖最後由 a6830316 於 2019-8-12 22:55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5-12 06:30
第625章 最後一位乘客

  陳歌悄聲告訴唐駿,讓他更改了最終目的地,等到了荔灣鎮,104路公交車會直接開到范聰所在的小區當中。

  商量好後,陳歌走向車尾自己的座位,在他經過笑臉男身邊時,一股深深的寒意從心底冒出。

  扭頭看去,笑臉男正鐵青著一張臉,灰黑色的眼珠死死盯著陳歌。

  「看起來他對我有些意見,不喜歡和紅色高跟鞋在一起將它拿開不就行了?怎麼感覺他連碰一下都不願意,難道那鞋子上有什麼詛咒?」

  陳歌說著說著自己都愣住了,從笑臉男的反應來看,高跟鞋子上說不定真有什麼惡毒的詛咒。

  「算了,反正我已經碰過了,等會遇到影子後,可以把高跟鞋甩出去砸他。」

  對於詛咒這東西,陳歌並不放在心上,他早在剛獲得黑色手機時就收到過一封被詛咒的情書。

  在他看來詛咒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詛咒背後代表的鬼怪。

  回到自己座位坐下,陳歌沒有再去刺激笑臉男,他把手伸進背包當中,眼睛則看著窗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車外已經是一片漆黑。

  很快,104路公交車開到了距離荔灣鎮最近的一個站點,這個站點一過,下一站就是荔灣。

  車門打開,暴雨當中響起鎖鏈碰撞的聲音,一隻被雨水泡得發白的手伸入車內,抓住了護欄。

  雨水順著手指滑落,鎖鏈聲中夾雜著怪異刺耳的笑聲,當所有乘客都看向前門的時候,一張臉歪歪斜斜地探入車內。

  五官清秀,這本應該是一個漂亮的臉蛋,可讓人覺得惋惜的是,他左臉從眼角到嘴角被人用刀子劃出了一道口子,遠遠看著就好像他的臉上長了兩張嘴,一張是豎著的,一張是橫著的。

  他的臉應該是最近才被劃爛,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在雨水的浸泡下,甚至有感染化膿的可能。

  薄薄的嘴唇慢慢張開,他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嘴角的傷口,疼痛讓他整張臉都變得扭曲,而他還努力做出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這是個變態?」陳歌只是掃了一眼,就得出了結論。

  男人似乎很滿意車內乘客的目光,他用漂亮的手指整理了一下亂糟糟的頭髮。

  手指在觸碰頭髮之前是白色的,整理過頭髮之後,指尖被染紅,那人的頭髮當中似乎有未清理乾淨的血漬。

  「很好笑嗎?」

  這個新乘客比陳歌預想的還要瘋狂,一上車就開始挑釁笑臉男,他似乎根本不在乎危險,雙眼瞪著臉色鐵青依舊強行保持微笑的笑臉男。

  「這個人的依仗是什麼?」陳歌是個非常細心的人,他發現男人臉上的傷口小部分已經化膿,還有一部分則有結痂的跡象,因此覺得新乘客應該是活人,可他一個人活人為什麼有勇氣去挑釁笑臉男?是無知者無畏,還是隱藏有特殊的底牌?

  笑臉男剛剛被陳歌氣得夠嗆,此時又來了一個找死的,他雙眼之中的黑色絲線好像蟲子一樣亂竄,嘴角裂開得越來越大。

  看這情景是人都知道等會肯定會發生不好的事情,但是那個新上車的乘客不僅沒有害怕,還指了指自己臉上的傷口:「你是在模仿我?」

  他進入公交車內,乘客們這才看清楚,這位新乘客滿身是血,左手拿著一把接近三十厘米的剪刀,右手拖著一個還在往外滲血的破舊袋子。

  「殺人犯?」陳歌打量對方,越看越奇怪。

  這位乘客穿著一身白衣服,如果他是激情殺人,穿白衣服可以理解,可看他的樣子,明明非常冷靜,很顯然是預謀殺人。

  一個能在殺人後依舊如此理智的人,為什麼偏偏要穿一件最不好清洗,最醒目的白衣服。

  血濺落在白衣服上最為顯眼,所以在這種情況下穿深棕色或黑色衣服才是最好的。

  「這是他的特殊癖好嗎?新乘客是一個變態殺人狂?」這是最合理的解釋,對方在享受那份快感,所以才會做出如此不合常理的事情。

  「總覺得哪裡怪怪的。」目光掃向男人的手臂,剪刀並不是趁手的凶器,考慮到分屍的話,再鋒利的剪子也沒有斧頭和菜刀有用。

  再看男人手裡拖拽的袋子,暴雨將袋子打濕,裡面再不斷往外滲血。如果袋子裡裝的是屍體,血液不能從袋子上方滲出,應該集中在袋子底部,另外血液是會凝固的,像這樣一直往外滲出,給陳歌的感覺,裡面不像是裝了屍體,而是塞了幾個漏了的血袋。

  可能是跟變態殺人狂交手的次數比較多,陳歌在很短時間內就看出了很多東西。

  「我再問你一遍,你是不是在模仿我?」新乘客囂張的語氣讓陳歌都為他捏了一把汗,自己去找事的時候也沒有這麼直接,僅僅只是把另一個厲鬼放到了笑臉男身邊而已,整個過程中沒有任何言語和肉體上的攻擊。

  笑臉男似乎已經忍到了極限,灰色眼珠裡,細密的黑色線條爬上臉頰。

  「啞巴嗎?我在問你話呢!」新乘客咄咄逼人,一點也沒害怕笑臉男,他舔著剪刀邊緣,主動朝笑臉男走去:「深夜坐在這樣的車上,讓我猜猜你是為了什麼?」

  他低頭思考的時候看到了笑臉男旁邊座位上的紅色高跟鞋,露出一副恍然的樣子,伸手將高跟鞋拿起:「你是去找你的妻子嗎?」

  新乘客說完這句話,笑臉男臉上的笑一下僵住了,表情變得極為古怪。

  他不再針對新乘客,而是用餘光瞥了一眼高跟鞋,帶著更古怪的笑容坐回原位。

  「被我猜中了。」新乘客說話的語氣透著一絲病態和瘋狂,他用刀挑著高跟鞋放到了座位上:「看在你這麼癡情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他給人的感覺很像是在為自己找藉口,所謂的放過別人,只是想給自己找個台階下。

  說完之後,他拖著背包朝車內走去,可是他剛一邁步奇怪的事情就發生了。

  他邁出一步後,身後傳來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聲音,就好像有個人跟在他身後。

  回頭看去,紅色高跟鞋仍放在座位上。

  不信邪的新乘客又往裡走了兩步,只要他移動,高跟鞋的腳步聲就會出現,緊隨其後。

  「鞋子明明放在座椅上,哪來的聲音,什麼東西在跟著我?」可能是因為過於緊張,新乘客把自己心裡想的話直接說了出來,語氣和剛才又些許不同。

  遠處的陳歌倒是看明白了,笑臉男剛才應該是準備出手了,可誰知道這名新乘客又去招惹了紅色高跟鞋,結果高跟鞋搶先在笑臉男前面對新乘客下了手。

  「這人還是太年輕了,看我剛才拿鞋子的時候,先誇鞋子好看,然後又說這雙高跟鞋的主人肯定很漂亮,最後才去挑釁笑臉男。」陳歌在車子末尾感歎,他沒想到那個憨憨的新乘客在無法擺脫高跟鞋之後,直接朝他和醫生走來了。 本帖最後由 a6830316 於 2019-8-12 22:56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5-13 06:58
第626章 下一站,荔灣鎮!

  「往我這走幹什麼?」陳歌有點看不懂對方的意圖了:「他該不會是想要把全車的人都得罪一遍吧?一視同仁用在這靈車上可不太合適。」

  新乘客自然聽不到陳歌的心裡話,他鞋子落下的瞬間,車內會出現兩個腳步聲,一前一後,非常詭異。

  眼看著那人走到公交車末尾,陳歌也不淡定了,這個愣頭青身上可是帶著紅色高跟鞋的詛咒。

  他往旁邊挪了一下,這倒不是說他害怕了,他只是不想被牽連,白白浪費力氣。

  陳歌挪動身體的動作被新乘客看在眼中,他目光掃視醫生和陳歌,最後帶著那病態到誇張的笑容停在陳歌身上。

  「你在害怕。」肯定的語氣,冷漠的雙眸,新乘客嘴角上揚,他就彷彿已經掌控了一切,這車內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住他。

  「是有點。」陳歌毫無節操承認了。

  「你越害怕,不好的事情就越會發生。」新乘客似乎終於選好了位置,他單手提著包裹和剪刀,騰出一隻手抓向陳歌的背包和旅行袋。

  沒有對陳歌下手,而是直奔背包而去,陳歌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他眉頭微微一皺,猜測新乘客是不是看出來背包當中藏有鬼怪?

  大概只過了兩秒鐘,陳歌就打消了自己的疑慮。

  新乘客怪笑著去拿背包,他抓緊背包帶子,往上提了一下,結果出乎車內所有人的預料,背包紋絲不動,這個看起來很凶殘的新乘客竟然沒辦法單手提起陳歌的背包。

  「呵呵。」低聲冷笑,新乘客又嘗試了一次,他胳膊上肌肉繃緊,看起來是使用了全力,這才把陳歌的背包提起扔在了地上。

  「嘭!」

  袋子裡的東西很沉,掉落在地,發出沉悶的聲音。

  「裡面裝著什麼?」新乘客下巴揚起,將剪刀尖銳的一段對準陳歌的眼睛。

  「我是遊樂園裡幹道具的,袋子裡是我平時工作需要用到的工具,都是些很常見的東西。」陳歌十分老實地舉起手,他在命案現場看到警察的時候也會這樣,防止引發不必要的衝突。

  熟練的動作,誠懇的語氣,陳歌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了。

  陳歌的「懦弱」讓新乘客很滿意,他掃視了整輛車,就眼前這個年輕人看起來最好欺負。

  伸出舌尖,費力地舔了一下傷口,新乘客最終坐在了陳歌旁邊。

  緩緩放下雙手,陳歌扭頭朝旁邊看了一眼,聽新乘客剛才的語氣,他都以為對方要動手了,至少也會打開背包檢查一下,誰知道那傢伙是雷聲大雨點小,連「台階」都不給自己找了,直接坐下。

  「那個……請問你也要去荔灣鎮嗎?」陳歌覺得這位新乘客有點意思,一上車就開始挑釁,動作表情有些浮誇,就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個變態殺人狂一樣。

  「如果不是為了去荔灣鎮,誰會在深夜乘坐這輛給死人準備的末班車?」新乘客近距離打量起陳歌,他感覺整輛公交車,也就陳歌看起來正常一點,像個好人。

  「給死人準備的末班車……」陳歌吸了口涼氣,他就好像是在竭力掩飾心中的害怕,但還是不小心表露出了真實想法一樣,那種情緒是從內而外表現出來的,面部表情沒有大的改變,只是眼角輕顫,瞳孔劇烈地跳動了一下。

  新乘客對陳歌越來越滿意了,他很喜歡那些比他「弱小」的人:「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陳歌,在一家遊樂園裡工作,你呢?」陳歌往旁邊縮了縮身體,似乎是覺得這麼問很容易觸怒對方,他又趕緊補充了一句:「不想說也沒關係,我就是隨便問問。」

  「你可以叫我剪刀,我要去荔灣找一個人,一個死人。」

  陳歌根本沒問後面的東西,新乘客卻自己說了出來。

  「我也是去找人的,我一個朋友失蹤了,他最後給我留下的信息就是這輛車。我最開始還不相信,直到後來親眼看到這輛車出現,上車的時候我糾結了很久……」陳歌描述得十分詳細,不過坐在前面的醫生卻聽著有些耳熟,他發現陳歌好像只是把剛才高中生的故事改編了一下,然後放在了自己身上。

  「看來有類似經歷的,不止我一個。」新乘客剪刀臉上病態的笑容慢慢收斂,他陷入沉思,在他無意識思考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恢復正常,這應該才是他平時生活當中的樣子。

  「我們都差不多。」陳歌低頭裝作去繫鞋帶,手指悄悄蹭過新乘客揮舞剪刀時,不小心滴落在他鞋面上的鮮血。

  指尖揉搓,陳歌在鼻下聞了聞,他五感敏銳,遠超常人,可就算這樣也只能聞不到血腥味。

  「不是血液。」陳歌這下更肯定的,正常來說提著一大包「屍體」,除非用保鮮膜、活性炭等東西處理過,否則肯定會聞到異味的。

  「這個男人應該和醫生一樣,都是去荔灣鎮尋找的『寄托』的普通人。」

  陳歌能理解這位新乘客的異常舉動,他知道靈車上很危險,也知道自己去的那個地方到處都是鬼怪和殺人狂,所以他這隻羊披上了狼皮,想要混在其中。

  「羊羔再怎麼偽裝也只是羊。」陳歌看著男人白淨的手,微微搖頭,在心裡嘀咕:「這麼拿剪刀一旦發生衝突,很可能會傷到自己,激烈的打鬥中根本沒有機會去剪自己的敵人,還不如握緊剪刀中部靠後的位置,把剪刀當尖錐用更方便一些。」

  這個自稱剪刀的傢伙身上有太多破綻,普通人可能會被他恐怖的造型和病態的語氣嚇到,但陳歌完全不會,他自己就是開鬼屋,從專業的角度去看,剪刀身上有太多破綻了。

  剪刀威脅不大,陳歌又把目光放在了其他乘客身上,馬上就到荔灣鎮了,他不能任由這些乘客亂來。

  還沒想出什麼計劃,變故出現了,陳歌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陳歌戴上耳機接聽後,手機那邊傳來范大德的聲音。

  「陳老闆!我發現了一個問題!客廳門是開著的,剛才我出去看了一下,樓道裡只有向上的鞋印,沒有往下的鞋印,那個東西可能還在屋子裡!我要不要趕緊離開這棟樓?」

  「只有向上的腳印?」

  「沒錯,總感覺今天有點不太一樣,看什麼都怪怪的!陳老闆,你現在到哪了?我要撐不住了!」

  「你再堅持一段時間,我很快就到!」 本帖最後由 a6830316 於 2019-8-12 22:59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5-14 04:27
第627章 被叫做噩夢的城市

  「這屋子沒辦法待了,陳老闆,我在樓下等你。」范大德語速很快,樓道裡的鞋印讓他慌了神,手機那邊傳來他匆匆下樓的腳步聲。

  「別亂動,他可能藏在樓道裡,你給我說說那鞋子的尺碼和紋路……」陳歌話未說完,電話就被掛斷。

  「人在受到驚嚇的時候,確實有可能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只是不知道范大德剛才屬不屬於這種情況。」

  收起手機,陳歌撿起地上的背包,雙眼看著道路前方。

  「下一站就是荔灣,我已經到了,你在哪呢?」

  黑夜和暴雨遮蔽了一切,沒有人能猜到,無數生活在陰影當中的怪物,此時全部都匯聚向了城市邊緣的某個小鎮。

  荔灣就在前方!

  司機唐駿踩下油門,破舊的公交車在大雨中橫衝直撞,不斷加速。

  玻璃車窗被暴雨擊打,車體似乎要散架,但是車上瘋狂的乘客並不在意這些。

  當那模糊的輪廓出現時,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

  閃電劃過夜空,那一瞬間的光亮映照出了數道在黑暗中穿行的身影,而那些影子也看到了疾馳而來的104路靈車。

  「快到站了。」醫生站第一個從座位上站起,他覺察到靈車上氣氛和平時不同,一刻也不願在這車上停留。

  「喂,我們三個一起吧。」醫生小聲詢問陳歌和外號剪刀的男人:「前面有個乘客很危險,咱們三個一起下車,我也不騙你們,下車後大家朝三個不同的方向跑,至於他會選擇去追誰,這個就看命了。」

  能乘坐靈車並且還可以活下來的人,肯定不能被小瞧,所以醫生也沒有隱瞞自己的計劃,直接說了出來。

  陳歌和剪刀都沒有回話,剪刀是擔心醫生不是好人,等自己落單後會不會成為對方的獵物。陳歌則有自己的計劃,他準備把公交車直接開進范聰的小區,拉著紅色高跟鞋和笑臉男一起去硬闖影子布下的殺局,救出掌握有關鍵線索的范聰。

  上陳歌的車很容易,但是想要下去可就難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公交車要比以前為影子服務時危險多了。

  走到下車門處,醫生抓緊了扶手,他聽過關於笑臉男的故事,決定一下車就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104路靈車已經開進了荔灣鎮,距離小鎮邊緣的車站越來越近,醫生的心也提了起來,他握緊扶手,雙腿肌肉繃緊,重點放低,準備在開門的瞬間就衝出去。

  計劃是美好的,可現實卻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104路公交車在經過終點站時並沒有停下,甚至連減速都沒有,直接衝了過去。

  「不停?」醫生手背上浮現出一條條青筋,他已經意識到今晚肯定要出事了。

  在本該停車的車站,車子卻沒有停下來,除陳歌外的所有乘客都看向了司機。

  唐駿此時壓力很大,身體在發抖,他也不知道前方迎接他的會是什麼,他只是按照自己老闆的要求往前開而已。

  「為什麼不停車?喂!」一家三口裡,那個中年人從座位上站起,他臉色陰沉。

  坐在他旁邊的小孩也抬起頭,偷偷朝四周看了看,大人的世界他不懂,總覺得什麼都很複雜。

  「停車!馬上給我停車!」中年人朝駕駛室走去,看到這情景,陳歌提著背包就走了出來。

  他低垂著頭,所有乘客都以為他也是去找司機事情的。

  醫生見陳歌準備出頭,自己也跟在了陳歌身後,想要問一下原因。

  「聽不見嗎?」不管中年人問什麼,司機就是不開口,他臉色差到了極點:「我再給你說一遍,馬上把車開回去!不要繼續往前了!」

  唐駿理都沒理中年人,全神貫注開著車。

  「你想死,不要拉上我們一起!這前面不能進去!」中年人應該不是第一次來荔灣鎮了,他知道一些內幕,抬腳就要強行去踩剎車。

  「朋友,你這麼做,可是犯法的。」一條手臂勒住了中年人的脖頸,陳歌直接將他拖到了笑臉男旁邊。

  「鬆開!你們不知道前面有什麼!快給我鬆開!」中年男人叫喊掙扎:「別往前開了,那不是我們該去的地方!」

  「看來你知道一些東西,說出來讓我們聽聽。」

  「霧氣,紅色大霧,進去就再也別想出來了!快攔住他!」中年人表情猙獰,尖叫著往主駕駛位衝去,可惜再一次被陳歌攔下。

  「什麼霧氣,說清楚。」陳歌正在逼問中年男人,突然發現車速變慢了,他肩膀被醫生輕輕拍動,抬頭順著醫生指的方向看去。

  眼前是一幕很奇特的景象,這座城市一半被暴雨籠罩,看不見光亮,陷入漆黑和絕望。

  另一半則沒有一滴雨落入其中,血霧瀰漫,湧動著各種各樣負面的情緒。

  「這是……門內的場景?」陳歌有過多次進入門後世界的經驗,可他發誓自己還是第一次在門外面的現實世界當中,看到規模如此大的血霧。

  「太像門內的世界了,太不可思議了!」陳歌心裡的震驚無法形容,整個荔灣鎮被割裂成了兩部分,一半被暴雨籠罩,一半則被血霧籠罩,涇渭分明。

  「荔灣鎮有一扇失控的門,這難道就是門失控的結果?城市被吞沒,噩夢變為現實?」在凌晨過後的雨夜,荔灣鎮顯露出了它真實的模樣。

  之前陳歌做過的三星試煉任務當中,門後世界對應的是一棟被血霧籠罩的建築,但是現在陳歌看到的是半座瀰漫著血霧的小鎮!

  「千萬別進去!」不管中年人如何叫喊,公交車都沒有停下的意思。

  唐駿通過後視鏡看向陳歌,膽子極大的陳歌背著其他乘客給他比劃了一個繼續向前的手勢。

  接收到命令之後,唐駿不再猶豫,一腳油門踩到了底。

  自己這個老闆看著溫和脾氣極好,實際上可能是個比影子還要可怕的瘋子,相比較血霧,它更害怕的是自己老闆。

  車速陡然增加,沒有任何徵兆。

  車內響起了高跟鞋的聲音,笑臉男也僵著一張臉從座位上站起,可是他們兩個都晚了一步。

  104路靈車一頭扎進血霧當中,在大霧瀰漫的血色街道上飛馳!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6-20 12:22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5-15 05:49
第628章 禍水東引

  在公交車撞入血霧的時候,高跟鞋踩落的聲音消失了,笑臉男的表情也徹底凝固。

  局勢失控,正在朝著一個鬼都不知道的方向發展。

  車窗上的雨水向下滑落,霧氣觸碰到公交車後,會變成細小的血絲吸附在車子外殼上,這破舊的公交車正在慢慢被染紅。

  扭頭看去,來時的路已經被血霧吞沒,現在就算往回開,好像也回不去了。

  「這地方和門後世界還是有一定區別的,大霧裡建築並沒有完全變為血紅色,應該還需要一個蠶食的過程。」陳歌作為主導者,表現的最為平靜,他手指搭在口袋外面,在公交車衝進血霧的霎那,黑色手機就連續震動了好幾下。

  現在局勢不明朗,很容易出現變故,所以他暫時不準備取出手機去看,決定等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再說。

  按照陳歌之前的指示,唐駿朝著范聰家所在的小區開去,可隨著血越來越多的血霧吸附在車子上,車速開始減緩。

  就算唐駿將油門踩到了底,仍舊沒辦法改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全車乘客都需要一個解釋,唐駿的壓力越來越大,他聽從了陳歌的話,但現在乘客的怒火卻全部集中在了他身上。

  握緊方向盤,唐駿很擔心陳歌會拋棄他。

  為了一個會開車的鬼,得罪可怕的笑臉男和紅色高跟鞋,這顯然是不划算的。

  車速越來越慢,這對唐駿來說不是一個好消息,老闆交代的任務沒有完成,還要承受乘客的憤怒,兩邊都不討好。

  他不知道陳歌的計劃,也從沒問過,心裡說不後悔那是假的。

  「你到底要把我們帶到什麼地方去?」中年男人陰沉著一張臉,他從陳歌手中掙脫,再次踩向剎車,這回陳歌沒有去阻攔他。

  車速已經大幅減緩,此時再次阻止對方意義不大。

  「給我停車!」中年男人踩著剎車,雙手又開始爭奪方向盤,也是出於駕駛員的本能,唐駿咬著牙用力將中年男人推開。

  方向盤轉動,靈車偏離了公路,朝一邊的欄杆衝去。

  「小心!」陳歌大喊一聲,接替了中年男人的位置。

  在背對所有乘客的時候,示意唐駿開車門,立刻離開。

  唐駿明白了陳歌的意思,他決定最後再相信陳歌一次。

  在陳歌伸手握緊方向以後,果斷打開車門跳了出去。

  「別想跑!」陳歌聲音比誰都大,他踩著剎車,不等車子停穩就提著背包衝出公交車:「站住!」

  他大聲叫喊,緊跟著衝了出去。

  「別追了!快回來!」醫生知道血霧中十分危險,他想要去攔,但沒有成功。

  轉過一個拐角,陳歌嘴裡喊著別跑,伸手卻打開了背包拉鎖,將唐駿收回漫畫冊當中。

  「不要再追了!」身後傳來醫生的聲音,陳歌又跑出去幾步,這才重新回到車上。

  「司機呢?」中年男人臉色很難看。

  「沒追上,這應該是提前預謀好的,他連逃跑路線都想好了。」

  陳歌剛說完,中年男人就衝了過來,一把揪住他的衣領:「都怪你!如果剛才你沒有阻攔我,現在車子也不會開進大霧裡!」

  「怪我?當時車速有多快你又不是不知道,萬一因為你和司機爭搶方向盤,導致車子直接撞到旁邊的建築,發生車禍怎麼辦?」陳歌說的也有道理。

  「該死,該死!」中年男人狠狠錘了一下扶手,他痛苦的抓著頭髮,表情絕望:「為了擺脫這些東西,我獻上了自己女兒,今天我帶著兒子過來也是為了這件事,現在好了,全完了!」

  「獻上自己女兒?」陳歌眉毛微蹙,他見過很多壞人,但是像眼前這個中年男人一樣的,還是第一次遇到。

  中年男人情緒瀕臨崩潰,他想要將心裡的憤怒發洩出去,面善的陳歌成了他宣洩怒火的對象,各種不堪入耳的髒話從他嘴裡說出。

  和中年男人形成鮮明對比,陳歌表現得很有涵養,他的目光越過中年男人,看向那個被嚇壞的小孩。

  孩子胳膊上殘留著幾塊黑紫青,想看又不敢看,低著頭,偶爾眼睛往上瞟一下。

  「這麼乖的孩子,你竟然狠的下心?」

  「我這是為他好,擺脫不掉那個恐怖的東西,我全家都要死!」中年人越說越生氣,他又一次抓住陳歌衣領:「都是因為你!」

  「你用別人的絕望去拯救自己的絕望,得到的只可能是更深的絕望。只有從根源上解決問題,才能真正獲得解脫。」陳歌按住中年男人的手:「這是你第二次抓我的衣領,希望別再有第三次。」

  「我們現在內訌也沒有用,還是趕緊想解決的辦法比較好。」醫生出來打圓場,他將陳歌和中年男人分開:「司機會突然改變方向,將公交車開進血霧當中,這肯定是受人指使的,我坐過很多次這輛車,都沒有出現意外,那個司機只是個小嘍囉,真正想要害我們的另有其人。」

  醫生分析得很準確,不過因為信息差異,他思考的大方向出現了錯誤:「104路末班車橫穿九江,連接了城市西郊和東郊,為荔灣鎮的幕後主人服務,我們之所以會被送入血霧,很可能就是那一位的意思,這車上估計有他需要的東西,或者人。」

  「不錯,我也是這麼想的,就算靈車停在了雪屋外面,對方還會有其他的方法逼迫我們進入大霧當中。」陳哥提著背包和醫生站在了一起。

  「荔灣鎮幕後主人?你知道的東西還挺多。」中年男人見醫生幫助陳歌說話,他不敢以一對二,語氣弱了許多:「那你們說說那個所謂的幕後主人,他到底在圖謀什麼?」

  「可能是想對付某個人吧。」醫生的話讓陳歌心裡一驚,他扭頭看去時才發現,醫生正盯著笑臉男。

  「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比如你身邊那個男人,他曾經屠殺過整輛車的乘客,破壞了荔灣鎮幕後之人的計劃。」禍水東引,醫生揭了笑臉男的老底。

  保持著詭異的笑容,笑臉男脖頸伸長,爬滿黑色細線的眼珠,望向醫生:「我殺了一車的人,包括司機在內,沒有留下任何一個活口,這件事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本帖最後由 a6830316 於 2019-8-12 23:11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5-15 22:20
第629章 這地方我來過

  面對笑臉男的質問,醫生顯得很淡定,似乎就考慮到了這個問題。

  他往陳哥身後挪了挪,然後將圍巾往上拉:「和你有關的信息,都是我一個朋友告訴我的。」

  「那你的朋友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呢?」笑臉男秘密被人發現,他臉上的笑容彷彿花朵一樣綻開,不管說話的語氣,還是神態都和之前完全不同了,這傢伙或許只有殺人時才會真正開心起來。

  「你只殺了車內所有乘客,我的那位朋友時在車外目擊到的這一切。」

  「是嗎?那他人現在在哪?」

  「他已經死了,進入冥樓之後,再也沒有出來。」

  聽到醫生說那個知情者已經死亡,笑臉男的表情出現了很微妙的變化,似乎是在惋惜。

  「上一次竟然留了活口,不過沒關係,這回我會認真多檢查幾遍的。」笑臉男已經不再掩飾自己身上的殺機,他走到過道上,皮膚下面一條條黑線浮現出來,就像是黑色的血管一樣。

  「這傢伙是人還是鬼?」中年男人清楚笑臉男不好惹,他果斷放棄了坐在笑臉男身後的妻子和孩子,獨自跑到汽車前門處,隨時準備下車逃跑。

  「都冷靜一下,你就算殺了我們也沒辦法逃出去,就像醫生說的,幕後之人真正的目標是你,我們其實都是被你牽連進來的。」陳歌護在醫生身前:「大家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自相殘殺只會讓幕後黑手得利,還不如團結起來,一起應對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各種突發事件。」

  手指抓緊背包,陳歌掌心冒出了汗,許音之前就給他提過醒,這個笑臉男非常危險。

  醫生說話時,笑臉男根本不掩飾自己的殺意,但是換作陳歌開口後,他猶豫了一下,不過也僅僅只是稍微猶豫。

  「你說得有道理,可我為什麼要按照你說的去做?」笑臉男皮膚下的黑線連接了起來,就如同一個網兜,要將他的血肉給撈出。

  對於一個正常人來說,這疼痛根本不可能忍受,但是笑臉男不僅沒有表現出痛苦,還笑得更加開心了。

  他似乎早已習慣了痛苦,雙手伸向自己的嘴角,這種撕心裂肺、剝皮抽筋感覺讓他慢慢卸下了偽裝。

  骨骼拔高,本就不自然的脖頸變得更長了。

  「可能在你看來殺了我們很容易,但你別忘了,這車上還有一雙高跟鞋,而鞋子的主人現在正跟在某一位乘客身後。我知道你有殺了我們所有人的能力,可這對你有什麼好處呢?」提到紅色高跟鞋,笑臉男略有收斂,他伸向自己嘴角的手停了下來。

  「我們不是敵人,你之前殺過一車的人,與操控這一切的幕後黑手結怨,可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那幕後黑手為了對付你,將我們也牽連了進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應該是同伴,因為我們有一個共同的敵人!」陳歌指著外面的血霧:「來時的路已經不見了,我們對這世界一無所知,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在這種情況下,你真的有信心獨自逃離出去?」

  霧氣中的血絲貼在車窗玻璃上,這破舊的公交車外皮已經被染紅。

  「沒時間考慮了,和則兩利,你不同意的話,我們只能拚死一搏,就算我們無法擊敗你,臨死前咬下你幾塊肉還是沒問題的。」陳歌隔著背包摸到了碎顱錘的錘柄,他也不知道笑臉男會不會跟他們合作,必須要做好兩手打算。

  車內無人說話,瞬間安靜了下來,笑臉男似乎正在權衡利弊。

  雙方都正緊張的時候,車子中央突然傳來彭一聲響。

  「臥槽?這是到哪了?」醉漢從座椅滾落,摔在了地上。

  他朝窗外看去,濃濃的血霧遮住了所有建築,他瞬間清醒了。

  被醉漢這麼一弄,車內氣氛稍有緩和,笑臉男皮膚下的黑色絲線慢慢消失不見,他的身體也恢復了原狀。

  剛才那一切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笑臉男重新回到原位坐下。

  「什麼情況啊?!」醉酒男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臉:「我就睡了一覺,你們把我拉到哪了?司機呢?司機呢!」

  「司機已經跳車了,我們也不知道這是哪裡,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裡很危險。」陳歌見笑臉男坐回原位,鬆了口氣。

  雙方沒有撕破臉對陳歌有很大的好處,畢竟他還準備借助笑臉男的力量去對付影子。

  「司機跳車了?你等一下,我有點亂,讓我捋一捋。」醉漢掰著自己手指:「我在喝酒,喝完了坐車站等公交,好像是睡著了,醒了後來正好趕上末班車,這沒毛病啊!」

  醉漢一身的酒味,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有點大舌頭,吐字也不清晰:「對了,司機為啥跳車?你們遇見劫車的了?這麼大事你們咋不叫醒我?」

  劫匪要是去劫陳歌的公交車,那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我們沒遇見劫車的,不過現在的情況比遇見劫匪還要恐怖十幾倍。」陳歌並沒有因為醉漢看著像普通人就冷落對方,他對誰都很熱情:「血霧之中可能隱藏有變態殺人狂,如果你落單被他們抓到,很有可能被切片。」

  「他們?切片?不行,我要報警!」醉漢拿出自己手機,可是進入血霧之後,手機就已經沒有信號了。

  「大霧隔絕了信號,你省省力氣吧,不逃出血霧,我們都會死在這裡。」陳歌安撫完醉漢,又看向其他人:「公交車停在馬路中間太顯眼了,我覺得咱們應該先找個地方躲起來,暗中觀察一下,再決定下一步計劃。」

  「我沒意見。」醫生第一個響應,其他乘客也陸續表態。

  「好,那我們就下車吧,老停留在一個地方,總覺得會有什麼東西過來。」陳歌提起背包和裝有白貓的旅行袋,第一個走下104路靈車。

  他使用陰瞳,掃視周圍的建築,表情有些奇怪:「這幾棟建築,我在小布的遊戲裡見過!」

  當時為了打通第一個存檔點,陳歌將遊戲裡的街道幾乎跑了個遍。

  「遊戲和現實對應,這對我來說非常有利。」

  所有道路熟記於心,血霧對陳歌的干擾已經降到最低。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6-20 12:2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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