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驚悚] 我有一座恐怖屋 作者:我會修空調 (連載中)

   
HarukanoHimitsu 2018-7-16 14:43:4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86 6099568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5-31 21:52
第650章 該吃飯了!

  「這麼大?」

  冰箱裡那個紅衣給陳歌的第一印象就是大,頭看起來還算正常,只比普通人大一圈,但是她的身體卻可以填滿一整個房間。

  陳歌也見過很多紅衣,但體型如此巨大的,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這傢伙是我見過所有紅衣裡,長得最醜的。」在鬼屋裡工作,陳歌經常會去化一些猙獰的妝容,所以他對那些恐怖的外貌承受能力很強,但就算如此,當他看見廚房裡那個紅衣的時候,還是在第一時間移開了視線。

  單純的恐怖和醜陋已經無法形容那個女人,籃球大小的腦袋上掛著病態的表情,龐大的身軀散發出血紅色的霧氣,離得老遠都能聞到一股惡臭。

  收回目光,陳歌再也不敢回頭,這個醜陋到極致的紅衣給他的感覺非常危險,對方應該和活棺村跳井女鬼是同一個級別的存在。

  換句話說,這個紅衣能夠單獨支撐起一個三星恐怖場景。

  「荔灣鎮本身是三星半難度任務,不考慮門失控帶來的影響,這怪物差不多算是荔灣鎮裡實力最強的紅衣了,也難怪飯店會開在荔灣鎮中心位置。」大腦飛速運轉,陳歌速度絲毫不減,眨眼之間已經來到一號房門口。

  他抓住房門,來不及做出其他的動作,一顆脖頸上懸掛著無數血絲的頭顱便從遠處砸來。

  雙眼赤紅,被怒火淹沒,對方誓要殺掉陳歌!

  在心裡呼喚許音,陳歌已經做好後撤的準備,誰知道廚房的門緩緩打開,臨近的牆壁就好像突然擁有了生命一樣,無數粗大的血管在牆壁上浮現,它們跳動著,彷彿裡面流動著血液。

  木質房門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無頭女鬼停止對陳歌的攻擊,頭顱在血絲的拖拽下,回到她自己懷中。

  「怎麼感覺就像是放風箏似的?」陳歌趁此機會趕緊往後跑,兩位紅衣成功相遇,他的目標已經達成,接下來只需要做一件事就可以了。

  集中注意力,陳歌審視自己的內心。

  「張雅?身體好些了嗎?」

  「張雅?妳能聽見我的聲音嗎?」

  「張雅?我給妳找了好多好吃的!」

  「姐?醒醒啊!該吃飯了!」

  剛才面對紅衣的時候,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陳歌,現在額頭慢慢出現了冷汗。

  如果說四位乘客當中,百分之九十九的戰力都在陳歌身上,那陳歌自身,百分之九十九的底氣都來自於張雅。

  能夠單獨支撐起一個三星場景的紅衣,遠不是許音能夠對付的,就算加上門楠,也不過是多拖延幾秒鐘而已。

  一邊呼喊張雅的名字,陳歌一邊翻動自己背包。

  他手中底牌很多,既有紅衣當中幾乎最弱的門楠,又有紅衣之下最強的閆大年,他的朋友很多,但現在能幫他控制住暴食女鬼的卻一個也沒有。

  制定計劃的時候,陳歌考慮到了很多問題,方方面面都涵蓋在內,唯獨漏掉了張雅無法甦醒這個情況。

  「紅衣吞食太多會陷入沉睡,以張雅現在的實力就算是吞掉一整個普通紅衣,應該也不會立刻陷入沉睡,難道高醫生從門內掉落出來的幾滴血,比一個完整的普通紅衣蘊含的怨念還要多?」陳歌在追水鬼的時候,無意間進入了一棟被焚燒過的大樓,在那裡的某一扇門後面,他意外看到了失蹤的高醫生。

  雖然只有一眼,但是他很確定,那個「怪物」就是高醫生,當時為了干擾東郊的影子,陳歌還給門內的高醫生留言,誆騙他去東郊荔灣鎮。

  現在想想,如果門後的世界相互連接,是由無數噩夢組成的一個超級噩夢,那高醫生很可能也會來荔灣。

  陳歌腦海裡浮現出九江地圖,高醫生最後毀掉了九江法醫學院地下屍庫的門,他是從那個地方進入的門後世界,而他第二次出現是在康復教育中心旁邊的小區,再把九江法醫學院、康復教育中心和荔灣鎮連接起來會發現,這三個地方正好能在九江地圖上連成一條直線。

  「高醫生在門後的世界移動,他想要尋找的東西應該也在東郊。」

  想清楚這一點後,陳歌非但沒有放鬆,反而更緊張了起來。

  暴食女鬼很強,能夠單獨支撐起一個三星恐怖場景,但高醫生在自己還是一個活人的時候,就已經利用門後的種種規則打造出了一個三星場景,現在死後成為了最接近紅衣之上的存在,兩者根本不在一個層面。

  荔灣鎮的門失控了,這個場景被黑色手機判定為三星半難度場景。

  地下屍庫裡,高醫生以活人的軀體承擔了整個場景所有的絕望,吞掉了一扇門。

  門以一種想像不到的方式被毀掉,但是作為推門人,高醫生卻失控了。陳歌甚至覺得,高醫生本人就可以看做是一個能夠移動的三星半場景。

  「高醫生可能會出現,影子為四星恐怖場景冥胎服務,他的底牌也要警惕,還有荔灣鎮這扇失控之門的主人——小布,這次任務我就算擁有張雅和一眾員工也佔不到絲毫便宜,最終結果如何根本無法預測。」

  陳歌沒辦法左右高醫生和小布的想法,他能做的就是趁現在局勢不明朗的時候,多多積攢實力。

  兩位紅衣沒有對峙太久,和陳歌預想的一樣,當暴食女鬼看見門口的兩具屍體之後,喪失了理智。

  越是強悍的紅衣,越是暴虐瘋狂,那個剛從廚房裡出來的醜陋紅衣,畸形脹大的身體和整個飯店相連,帶著惡臭的血紅色霧氣在屋內飄散,牆壁、天花板、地面,到處都開始浮現那種跳動的血管。

  眼前的場景和地下屍庫門後世界很像,待在其中讓陳歌產生了一種錯覺,彷彿自己被某個怪物吞進了肚子裡一樣。

  「情況不太妙……」陳歌無數次呼喊張雅的名字,可對方卻沒有給他任何回應,似乎只有到他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張雅才會出手。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這是個機會!可惜我一個活人,想要撿紅衣的便宜,難度太大了。」陳歌屏住呼吸,退到了樓梯那邊,他不甘心就此離開,決定再等一會。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6-20 16:08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2 21:48
第651章 清場

  同在荔灣鎮,無頭女鬼絕對知道飯店是暴食女鬼的地盤,但她應該沒想到對方會在自己剛進入的時候,就直接從沉睡中甦醒過來。

  距離不太遠的情況下,紅衣只需要一秒鐘,就能用數十種不同的方式殺死普通人,所以她才敢肆無忌憚地進入飯店。

  可能在她看來,等暴食女鬼甦醒,她早已殺完人退場,自己正面打不過暴食女鬼,但暴食女鬼想要在空曠的地方追上她也不容易。

  計劃是完美的,只可惜她遇到了陳歌,在她把陳歌當做普通人的那一刻,她就已經輸了。

  普通人在紅衣眼中是可以提供怨念的食物,而普通紅衣在陳歌眼裡也只是可以增強員工能力的食物,眾生平等,這就是陳歌眼中的公平。

  時間掐得剛剛好,無頭女鬼被陳歌吸引,衝到了廚房和走廊連接的地方,暴食女鬼也在這個時候從廚房裡出來。

  距離太近了,無頭女鬼想要躲避已經沒有機會,只能接下暴食女鬼的第一擊,然後再想辦法離開。

  暴食女鬼似乎看出了無頭女鬼的想法,被仇恨和飢餓支配的龐大身軀如同巨象般向前碾壓,血霧四散,整座建築也彷彿在同一時間活了過來,密佈的血管開始有規律的跳動,然後如同一條條鎖鏈般從建築內部脫離出來,重新關上了房飯店正門,封鎖了無頭女鬼的後路。

  眼中怨毒不加絲毫掩飾,無頭女鬼斷開的脖頸迸射出密密麻麻的血絲,她知道自己不佔據優勢,沒有盲目去和暴食女鬼硬碰,而是集中力量,讓血絲佈滿自己的身體。

  斷掉的頭顱重新縫合在了脖頸上,這應該是她臨死前的模樣,穿著一件睡裙,裙擺被鮮血染紅。

  無數的血管朝她湧來,女鬼拚命躲閃,實在無法避開,就用血絲包裹住身體強行撞開那些血管。

  暴食女鬼本體沒動,僅僅只是驅動那些粗大的血管就已經讓無頭女鬼很狼狽了。

  「實力相差有點大啊!」陳歌想看到的是那種勢均力敵的局面,最好是兩個紅衣打完之後,全部重傷。可現在的情況是,暴食女鬼單方面的碾壓,她完全可以慢慢磨死無頭女鬼,無傷解決掉對方。

  小布遊戲裡,陳歌操控小布看到兩個紅衣打起來後,立刻操控小布離開了,後面發生了什麼他並不知道。

  「我要不要出手幫助無頭女鬼?」現在擺在陳歌面前有三個選項,第一是幫助無頭女鬼制衡暴食女鬼,等把暴食女鬼重傷之後,再來對付無頭女鬼,這麼做變數太多,無頭女鬼可能找到機會就直接離開,根本不和陳歌聯手。

  第二個選擇就是什麼也不做,等暴食女鬼重傷無頭女鬼後,再讓張雅出來幹掉暴食女鬼,這是最穩妥的計劃,但關鍵在於張雅一點要出現的意思都沒有,不管陳歌如何呼喚,對方都沒有給他回應。

  第三個選擇就是離開了,陳歌身上除去張雅之外,連一個完整的紅衣都沒有,普通紅衣還能依靠群毆解決,遇到頂尖紅衣只有逃的份。

  「時間太緊張了,如果再給我一個星期,等到許音能找到自己的心,白秋林徹底消化掉熊青的紅衣之心,我就能坐擁兩位紅衣,可操作的餘地也會大很多。」陳歌暗歎時間太緊張,事實上他已經把每天的所有時間都利用了起來,白天黑夜連軸轉,換個人過來可能早就崩潰了。

  陳歌思考了一兩分鐘,飯店內局勢已經發生大變,暴食女鬼龐大的身軀上裂開了一道道口子,裡面隱約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

  「餓……」

  這聲音不知是從那一道口子裡傳出來的,最開始很微弱,但漸漸的,所有嘴巴都開始發出這個聲音。

  無數嘴巴在同一個軀體上開合,那場景讓人看了頭皮發麻,無頭女鬼也受到了影響,速度再次變快,她從一開始就不準備反抗,只想著能夠逃離。

  「餓、餓、餓死我了!」

  暴食女鬼尖叫一聲,軀體上的嘴巴向兩邊撕裂,無數血絲糾纏在一起,彷彿舌頭一般從那一張張嘴裡伸出。

  「這傢伙好強。」陳歌擁有陰瞳,看的清清楚楚,暴食女鬼身上那些嘴巴存在細微不同,似乎屬於不同的人:「難道她每吃一個『食物』就會把『食物』的嘴巴給保留下來?她身上那些嘴巴屬於不同的人?」

  一條條血紅色的舌頭伸向無頭女鬼,可供躲閃的空間越來越小,在被逼入大堂左側之後,有一條舌頭纏到了女鬼腳上。

  「不好!」陳歌站起身,兩個紅衣實力相差過大,戰鬥很可能會在某一瞬間結束,他必須要做出選擇了:「幫助無頭女鬼,她不一定領情,逃走的話,暴食女鬼吃掉無頭女鬼實力可能會變得更強。」

  普通紅衣吞食紅衣之後會沉睡許久,但是陳歌覺得暴食女鬼可能會把這個時間縮減到最短,她一直在喊餓,這個怪物的身體就像一個填不滿的黑洞,很有可能擁有遠超其他紅衣的消化能力。

  「暴食女鬼鎮守飯店,飯店又是在荔灣鎮中心,顯然影子十分信任她,才會把如此重要的地方交給她。她吞食掉無頭女鬼後肯定會變得更加恐怖,那對我後面和影子交手也很不利。」陳歌看的很遠,沒有局限於眼前:「如果張雅在就好了,根本不用那麼麻煩。」

  陳歌回頭看向自己的影子,他原本只是隨便掃了一眼,結果很驚訝地發現自己影子正在用一種很慢的速度改變。

  「張雅一直躲在我的影子裡,她在幹什麼?」

  沒有更多的時間思考,大堂內傳出無頭女鬼的尖叫,陳歌扭頭看去時,發現女鬼主動將自己被舌頭纏住的左腳斷開。

  離開軀體,那隻腳化為血絲被舌頭纏繞拖拽回暴食女鬼的身體當中。

  品嚐到了鮮血,暴食女鬼變得更加瘋狂了,全身興奮得發抖,一張張嘴巴不斷開合,更多的血色長舌伸向無頭女鬼。

  被逼到絕境,無頭女鬼知道自己沒辦法逃離,身上血絲開始收縮,湧上脖頸,她似乎是準備放棄身體,只將自己的頭顱送出去。

  「嘭!」

  在雙方交戰到關鍵時刻的時候,原本被暴食女鬼關上的飯店大門突然被撞開。

  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小男孩哭喊著衝了進來,他看起來只有四五歲大,渾身血跡斑斑,非常淒慘。

  陳歌正要動手,但在看到男孩後,他停了下來。

  就算在這種情況下,陳歌依舊保持著驚人的冷靜,他一眼就發現男孩穿著病號服和荔灣鎮醫院裡那些患者的病號不同,這個孩子應該就是那個攜帶著詛咒的轉院到荔灣的病人,他就是荔灣鎮醫院裡最恐怖的存在。

  「血跡斑駁,他是半身紅衣,不過既然這孩子出現在這裡,那說明紅色高跟鞋也應該就在不遠處!」飯店是荔灣鎮裡最危險,但是也最安全的地方,能把半身紅衣逼到這種程度,紅色高跟鞋的實力還是很強的。

  飯店大門被撞開,男孩想都不想就衝了進來。

  在他看來自己身後的那個怪物就是最恐怖的東西,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進門之後他對恐怖的認知再一次被刷新。

  一條條粗大的血管縱橫交錯,遠處長著無數張嘴巴的怪物正在尖嚎,一根根舌頭穿插在血管的縫隙裡,似乎是要把這建築裡所有的活物統統吃掉。

  男孩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他想要後退可是已經沒有機會了,一雙紅色高跟鞋停在門外面。

  和屋子裡跳動的血管、醜陋的怪物比起來,紅色高跟鞋此時顯得是那麼的高雅。

  陳歌也沒想到紅色高跟鞋會在這個時候出現,更讓他沒想到的是紅色高跟鞋在已經看到暴食女鬼的情況下,竟然沒怎麼猶豫就直接踏入了飯店當中。

  他也不知道紅色高跟鞋是對自己實力十分自信,還是因為她急需從男孩身上弄到什麼信息,所以才會做出如此衝動的行為。

  飯店大門打開,無頭女鬼終於找到了逃離的機會,她炸開全身血絲,頭顱拖拽著身體朝著門口衝去。

  無頭女鬼一直在積蓄力量,她本身實力不如暴食女鬼,又是在對方的主場,不佔據地利,這也是她能想到的最好辦法。

  一根根血絲如同利刃般刺入血管和長舌當中,暴食女鬼和陳歌都低估了無頭女鬼的實力。

  她生前似乎經常被利刃傷害,致死原因也和刀刃有關,那種痛苦和仇恨牢牢刻印在她的靈魂裡,就算死後也無法忘記,她將那種感覺融入自己的血絲當中,導致她的脖頸被切開地方的血絲和其他紅衣身上的血絲不同,極為鋒利。

  這應該是她隱藏的殺手鐧,無數血管和長舌被割斷,無頭女鬼硬是殺出了一條血路。

  對於所有喜好美食的人來說,進食過程中被打擾都是一件很不愉快的事情。

  暴食女鬼剛剛品嚐到了鮮血,在她正要用餐的時候卻有人來打擾,她根本不管對方進來的目的是什麼。

  在她看來,只要打擾了她的用餐,那就要有自己被端上餐桌的覺悟,她需要加倍的愉悅來安撫那顆醜陋的心。

  「餓!餓啊!」

  牆皮脫落,陳歌很驚訝地發現,飯店的建築佈局和高醫生的地下屍庫很像,地面、牆壁、天花板其實全部是由血管和骨骼組成。

  「地下屍庫的牆壁都是屍體,這飯店的牆壁裡應該都是女老闆吃剩下的殘渣。」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暴食女鬼的飯店就相當於一個縮小版的地下屍庫。說來也是諷刺,屍庫和食堂混雜在了一起,如果不是親眼看到眼前的場景,光是聽別人說起的話,那陳歌一定不會相信。

  暴食女鬼擁有對這棟建築絕對的支配權,整座飯店就好像是她的第二個身體一樣。

  地面在搖晃,樓梯坍塌,屋子裡所有擺設全部傾倒,被男孩撞開的飯店大門也再次閉合。

  一條條粗大的血管橫在門上,將出口徹底封死。

  不解決掉她,似乎永遠都不能離開了。

  「現在只能背水一戰,現在的局勢對我有利!」陳歌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一個樂觀的人,他這人身上有一個很閃耀的地方,那就是不管陷入怎樣的絕境當中,他都能看到希望:「紅色高跟鞋出現,她與無頭女鬼聯手的話應該能和暴食女鬼抗衡,再加上我從旁協助,就算不借助張雅的力量,也有機會幹掉暴食女鬼!」

  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陳歌沒有立刻暴露自己,他做好了全部準備,然後躲在暗中尋找時機。

  「荔灣鎮不愧是三星半難度的場景,其中一座單獨建築裡的紅衣就已經強到了這個地步,不知道這地方最恐怖的怪物會是什麼。」不管暴食女鬼是不是影子的底牌,陳歌都準備在這裡解決掉對方,這個怪物被飢餓支配,完全無法溝通,也就是說她沒有一絲成為員工的可能:「她活得實在是太痛苦了,該讓自己解脫了。」

  暴食女鬼封鎖了飯店,同時對男孩、紅色高跟鞋和無頭女鬼出手。

  龐大的身軀向前挪動,整座建築都隨之顫抖,暴食女鬼那與身體極不協調的腦袋發出尖嚎,身軀上的一張張嘴巴全部裂開,露出沾著血絲的牙齒。

  飯店內的血管在不斷收縮,暴食女鬼向前走出,她似乎是準備用身上那些嘴把眼前的東西分食。

  情況愈發危機,遠處的陳歌雙眼卻慢慢變得明亮起來:「這女老闆也不是無敵的存在,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她至少有兩個弱點,第一移動速度很慢,不夠靈活;第二,她雖然身軀上有無數張嘴巴,但是那些嘴巴都聽命於她頭顱上的那張嘴,而相比較她龐大恐怖的身體,那個畸形的頭顱顯得太脆弱了!」

  陳歌不確定暴食女鬼有沒有後手,他悄悄放出許音和白秋林,準備找準機會進攻對方的要害。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6-20 16:13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2 21:49
第652章 血色心臟

  在飯店當中,暴食女鬼佔據絕對優勢,這也是她敢同時對飯店內所有紅衣下手的原因。

  不過她顯然低估了紅色高跟鞋和無頭女鬼,在遇到生死危機的時候,兩位紅衣都爆發出了驚人的實力。

  無頭女鬼脖頸處的血絲擁有鋒利這一特性,她雖然處於被壓制的狀態,但也不是沒有反抗之力。

  她所過之處,血肉橫飛,從她前進的方向可以看出,她在努力與紅色高跟鞋匯合。

  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無頭女鬼主動湊到了紅色高跟鞋和小男孩身邊,也不知道是為了讓她們幫助自己分擔壓力,還是想要和她們聯手一起擊敗暴食女鬼。

  長舌和血管組成的囚籠在不斷縮小,可供三鬼躲閃的空間也越來越小。

  一開始血管和長舌並沒有直接進攻紅色高跟鞋,但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多的血管把主意打在了高跟鞋上,它們似乎是準備將這帶有詛咒和厄運的鞋子也一起吃掉。

  粗大的血管彷彿巨蟒從四周襲來,在這時,飯店內忽然響起了女人的笑聲。

  清脆悅耳,讓人心癢難耐,似乎僅從這聲音就能判斷出對方長得一定很美。

  「聲音是從紅色高跟鞋那裡傳出的。」這個笑聲當中似乎蘊含有特殊的魔力,能夠影響人的情緒。

  陳歌在聽到以後,體內血流不受控制的開始加速,皮膚上浮現出一塊塊紅斑,似乎是部分毛細血管承受不住血流湧動全部爆開。

  和暴食女鬼低沉恐怖的嘶吼比起來,從高跟鞋那裡發出的笑聲簡直是另外一個極端。

  「餓、餓……餓!」

  暴食女鬼也聽到了笑聲,不知是因為嫉妒,還是其他的原因,陳歌能明顯感覺到她的憤怒。

  「怎麼感覺紅色高跟鞋是在嘲笑暴食女鬼?這算是挑釁嗎?」

  清脆的笑聲在飯店裡迴響,慢慢從悅耳動聽變得歇斯底里,直到最後,在紅色高跟鞋上隱約浮現出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

  她體型偏瘦,個子比陳歌還要高,全身被紅色繃帶包裹,沒有露出一點皮膚。

  這個女人氣質極佳,生前一定極美,可看她現在的樣子,就彷彿臨死前做了一次全身植皮手術。

  被繃帶包裹的腳伸進高跟鞋當中,腳面和鞋子擠壓,繃帶縫隙處滲出鮮血,似乎她身上的傷口還沒有癒合。

  「太瘋狂了。」陳歌幾乎不敢想像,這女人繃帶下面的身體究竟長什麼樣子:「早知道在公交車上就不去招惹她了。」

  血管和長舌交錯著纏向高跟鞋,她就站在原地,一點要躲的意思都沒有。

  等到血管靠近,女人抬起雙手,繃帶將她的身材完美展現出來,但是在場幾「人」卻一點欣賞的心情都沒有。

  血從繃帶下面滲出,女人發出歇斯底里的笑聲,疼痛夾雜著瘋狂,她很輕易地將血管和長舌撕碎,快步向前。

  「獨自進攻?」陳歌不是太明白紅色高跟鞋的想法,從氣勢上看紅色高跟鞋雖然很強,但跟暴食女鬼比還是差了不少:「難道她的特殊能力很厲害?」

  每一個紅衣都有自己的特殊能力,這和她們死亡時殘留的執念有關,比如說無頭女鬼頸部血絲擁有鋒利的特性,許音越是疼痛受傷就會越強,患有偏側綜合症的熊青,半邊身體完全由血絲構成,能夠隨意變換形狀等。

  光看外表,陳歌也不能確定紅色高跟鞋的特殊能力,不過現在大家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紅色高跟鞋越強,對他就越有利。

  困在血管和長舌構成的囚籠裡,無頭女鬼和小男孩都衝不出去,他們單獨的力量根本無法對抗暴食女鬼,只能跟在紅色高跟鞋身後。

  有無頭女鬼和小男孩抵禦來自背後的攻擊,紅色高跟鞋壓力也少了很多,她撕開血管和長舌不斷向前。

  「她到底想幹什麼?」

  眼前的場景彷彿是一片血色地獄,體型相差巨大的紅色高跟鞋和暴食女鬼在不斷靠近。

  血管數量太多,難免會有一些遺漏的衝過高跟鞋的防線,可讓陳歌感到奇怪的是,那些血管擊打在紅色高跟鞋身上後並沒有給她造成太大的影響。

  繃帶當中包裹的似乎不是一個軀體,而是一團流動的血液,在高跟鞋的操控之下,血管會從她的身體當中穿過,最大程度減少損傷。

  進攻無果,暴食女鬼愈發急躁,身體上的一張張嘴巴向外凸起,似乎迫不及待想要將紅色高跟鞋吞入肚中。

  她沉睡在荔灣鎮飯店當中,自身移動速度不快,這裡的其他紅衣也知道她不好惹,所以很少會主動送上門來,這也就導致她很少有機會品嚐紅衣的味道。

  在「食物」的刺激下,暴食女鬼身體再度暴漲,如同一個巨大的肉球,更多的血管從她身體裡蔓延而出,集中攻擊紅色高跟鞋。

  她突然暴走,將紅色高跟鞋和無頭女鬼分割開,其中四分之三的血管用來進攻紅色高跟鞋,另外四分之一用來圍困無頭女鬼和小男孩。

  不管無頭女鬼割破多少血管,都會有更多的血管和長舌補充上,這是一場不對等的戰鬥。

  她割破血管,暴食女鬼本體毫髮無傷,可一旦她被血管纏上,就很有可能徹底失去反抗的機會,直到被拖拽進暴食女鬼身前,葬身其腹中。

  「暴食女鬼只用四分之一的血管就可以阻擋無頭女鬼,看起來還游刃有餘。」陳歌掌心被汗水浸濕,他還在尋找合適的機會。

  紅色高跟鞋帶給的暴食女鬼的威脅,要比無頭女鬼大很多,就算被飯店內四分之三的血管圍攻,紅色高跟鞋依舊在緩緩拉近和暴食女鬼的距離。

  一開始暴食女鬼還對紅色高跟鞋有所警惕,但後來可能是貪食的慾望佔據了上風,她雙眼赤紅,什麼都顧不上了,狂叫著衝向紅色高跟鞋,身體上的所有嘴巴全部張開,像是要把眼前的女人撕碎,一點不剩的吞掉。

  飯店內再次響起銀鈴般的笑聲,女人伸開雙臂,她高挑的身材和暴食女鬼形成鮮明對比,額頭上的繃帶一點點掉落下來。

  烏黑的長髮披在肩上,她是背對陳歌而立,再加上血管和長舌的阻攔,飯店裡所有「人」當中,只有暴食女鬼看到了女人的臉。

  「我美嗎?」

  簡簡單單三個字卻好像帶有最惡毒的詛咒,暴食女鬼眼中的赤紅頓時散去,她龐大的身軀想要往後躲閃,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繃帶徹底滑落,女人身上的每一滴血都帶著濃濃的恨意灑向暴食女鬼。

  血滴如同熾熱的火焰,血霧被灼燒,暴食女鬼身上所有的嘴巴都在哀嚎。

  「一滴血就是一個詛咒,這女人生前經歷過什麼?怎麼會擁有如此可怕的恨意?」陳歌很慶幸自己沒有觸怒對方,只要沾上她一滴血,可能今後就無法擺脫厄運。

  暴食女鬼身上冒出黑紅色煙霧,她龐大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詛咒的火焰仍在燃燒,留下一個個猙獰的疤痕。

  「餓!餓!」

  身體被消耗,暴食女鬼畸形的頭顱對著紅色高跟鞋瘋狂叫喊,似乎只有進食才能緩解痛苦。

  隨便是什麼,哪怕是詛咒她也想吃進肚子裡。

  血管橫掃,從四面八方襲來,封死了紅色高跟鞋的所有退路,暴食女鬼龐大的身軀壓向紅色高跟鞋,一張張嘴咬向那被繃帶包裹的身影。

  硬抗詛咒,暴食女鬼的身體實在是太強悍了,就算被詛咒燒灼,她依舊可以自由行動。

  「紅色高跟鞋的詛咒正在慢慢滲透,想要傷到她的內核估計還要一段時間。」陳歌密切注意場中局勢,他擔心紅色高跟鞋的血液滴落到許音身上,所以也不敢讓許音出手幫忙。

  暴食女鬼在衰弱,外圍的血管開始枯萎,管壁上出現褶皺,裡面流出黑色的液體。無頭女鬼壓力減少,她沒有任何猶豫,果斷拋棄紅色高跟鞋,準備獨自離開,旁邊穿著病號服的小男孩也打著同樣的主意。

  兩鬼一前一後,撕咬血管最薄弱的地方。

  一層層血管和長舌被破壞,暴食女鬼發出刺耳尖叫,那些血管和長舌都是她身體的一部分。

  痛苦和無法控制的飢餓融合在一起,暴食女鬼身上開始出現變化。

  龐大的身軀向內收縮,被血肉遮蓋住的四肢慢慢浮現出來,暴食女鬼原來一直是趴在地上的,她的四肢上戴著烏黑的鎖鏈,可能是因為佩戴時間太久,鎖鏈已經長進了肉中,取不下來了。

  「這怪物是被專門囚禁在飯店當中的?」暴食女鬼仰頭嘶吼,從廚房密室中延伸出來的鎖鏈被拽的筆直,行動被限制,種種負面情緒衝入大腦,她徹底暴走了。

  皮膚開裂,數不清楚的血絲從體內湧出,飯店裡那一條條粗大的血管也裂開口子,普通人根本想像不出來,血管上也長滿嘴巴的場景。

  「餓!餓!」暴食女鬼擁有超強的消化能力,她這些年來積攢下來的血絲已經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此時全力爆發,在飯店內掀起了一陣血色大潮。

  無頭女鬼被血絲奪走了半邊身體,她最重要的頭顱也被血管上密密麻麻的嘴巴咬住,穿著病號服的小男孩身體直接變得透明了,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消散。

  許音和白秋林擋在陳歌身前,可就算這樣,在血色大潮衝來的時候,他也有種窒息的感覺,好像靈魂要被沖刷出身體一樣。

  「恐怖的傢伙。」狠咬舌尖,保持冷靜,陳歌看向距離暴食女鬼最近的紅色高跟鞋,大潮襲來,她首當其衝。

  紅色高跟此時掉落在地上,滲著血的繃帶朝四處散去,一道模糊的身影被數道血管纏繞。

  凡是靠近她的血管,都在飛速腐爛,可暴食女鬼根本不在乎,她已經餓紅了眼,誓要將眼前的女人給吞掉。

  「餓!餓死我了!」

  積攢了無數年的血絲一次性釋放了出去,暴食女鬼身體慢慢乾癟,像是漏了氣的皮球。

  「短時間內她應該沒有能力再發動第二次攻擊。」陳歌看著飢不擇食的暴食女鬼,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

  他翻動手中的漫畫冊:「門楠!」

  一個身穿紅衣,看起來只有四五歲大的男孩子站在陳歌身側,眼神中充滿了幽怨。

  「三個重傷紅衣,隨便吃一個,都夠你消化很久了!怎麼樣?我對你夠意思吧?」陳歌知道門楠想說什麼,所以搶先開口。

  「三個紅衣?!」門楠剛出現的時候只是覺得氣氛有些不對,當他從陳歌身後探出頭的時候,差點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自己想要說什麼也全部忘記了:「頂級紅衣?你瘋了吧?!這東西你也敢招惹?!」

  「吃了她,你就是頂級!」機會稍縱即逝,猶豫就會敗北,陳歌深知這一點,他抓著門楠直接衝了過去!

  「放手啊!」

  在陳歌起身的時候,暴食女鬼已經注意到了這邊,僅存的血管中又分出了一部分用來攔截門楠。

  她消耗太大,急需補充,血管將繃帶裡的女人拖拽到嘴邊,張開了變形醜陋的嘴巴。

  「許音!」

  門楠擋住血絲,陳歌亮出了自己的殺手鐧。

  因為性格原因,門楠不適合進攻,所以陳歌一開始的打算就是讓他來吸引暴食女鬼注意,自己真正的殺招是許音。

  「頭!她的弱點是頭!」

  沙沙的電流聲在耳邊浮現,血液滴落,神色憂鬱的許音如同利劍般從縱橫交錯的血管當中穿過。

  他高高躍起,最後落在了暴食女鬼的肩膀上,十根手指如同刀刃般刺入暴食女鬼脖頸當中!

  居高臨下,他看著暴食女鬼被貪食和惡毒佔據的眼眸,雙臂同時用力!

  「疼嗎?」

  血液噴灑,飯店當中彷彿下起了血雨,所有血管都開始崩裂。

  同時和兩位紅衣交戰,如果再算上門楠、許音,殺死暴食女鬼一共需要四位紅衣才行。

  「門楠,你看住那個頭和身體分開的紅衣;白秋林,你去把那個穿著病號服快要消散的男孩抓回來!」

  暴食女鬼已經死亡,陳歌開始接管現場。

  無頭女鬼半邊身體被打散,剩下的半邊身體和頭顱傷痕纍纍,紅色高跟鞋的情況也不容樂觀,繃帶包裹住身體,她慢慢消失,地上原本漂亮的鞋子此時也失去了色彩。

  「轟!」

  暴食女鬼龐大的身軀倒在地上,紅色高跟鞋的詛咒仍在燃燒,許音避開詛咒回到陳歌身邊。

  他將手掌放到陳歌身前,在他掌心之上放著一顆還在跳動的血紅色心臟。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6-20 16:18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3 21:56
第653章 警察和罪犯

  暴食女鬼體型龐大,但是她的心卻非常小,彷彿一顆血紅色寶石,晶瑩剔透,沒有任何任何雜色。

  「這麼醜陋的怪物竟然有一顆如此純粹的心。」

  陳歌伸手去拿暴食女鬼的心,他想要研究一下紅衣的心到底是什麼東西,可指尖剛觸碰到,如浪潮般的負面情緒就湧入他腦海當中。

  渾身血管凸起,一股無法形容的飢餓感在大腦中翻騰,讓他恨不得吞吃掉自己。

  「好餓!」

  歇斯底里的聲音從陳歌嘴中傳出,他後退了好幾步這才清醒過來。

  「這傢伙到底吞吃過多少厲鬼和活人?」大口喘氣,陳歌後背被汗水浸濕,他捂著自己的手,再也不敢隨便去觸碰紅衣厲鬼的東西了。

  「暴食女鬼的心就是吞食,無限制的,瘋狂進食。」陳歌明白許音為什麼不直接吃掉暴食女鬼的心了,這玩意根本不是普通厲鬼能夠駕馭住的:「當初殺掉熊青的時候,許音將熊青的心給了白秋林,不知道白秋林會不會受到熊青的影響。」

  察覺到陳歌的目光,白秋林以為他有事,提著奄奄一息的男孩走來。

  和許音相反,白秋林全身上下只有心臟處被鮮血染紅。

  「老白看起來很正常,可能是因為熊青實力太弱,所以才沒有影響到他。」陳歌打開漫畫冊將病號服男孩收了進去,他準備等試煉任務完成後,再慢慢逼問小男孩關於新海醫院的信息。

  處理完小男孩後,陳歌又看向許音手中的心。

  他能看得出來,許音僅僅只是托著這顆心就要承受很大的壓力,如果讓他吞食掉,肯定會出問題。再說許音也沒露出任何吞食的意思,他不想吞掉別人的心,而是想要找到屬於自己的心。

  「這怎麼辦?」

  暴食女鬼的心是最重要的收穫,其中蘊含有關於暴食女鬼的一切,擁有它甚至可以再培養出一位掌控暴食慾望的紅衣!

  這東西太珍貴了,就算影子和高醫生也肯定會心動。

  「許音拿著心臟,需要分出一部分精力來對抗心臟裡的負面情緒,等會遇到危險會影響他的發揮。」

  身處險境,許音又是陳歌手中最主要的戰力,讓許音拿著暴食女鬼的心是一種浪費。

  「除了他,還有誰可以經受住那股負面情緒?」陳歌讓白秋林試了一下,但對方只堅持了幾分鐘,神色就變得不正常了,明顯是受到了暴食慾望的影響,有失控的跡象。

  「到手的好東西,難道要再送出去?」紅色高跟鞋估計對暴食女鬼的心很渴望,送給她也能結個善緣,但陳歌總覺得這樣太虧了。

  「級別相差太大,普通厲鬼吞掉這顆心肯定會魂飛魄散,只有紅衣才能承受住那股暴食慾望。」

  陳歌望著許音手中還在跳動的心,血色心臟深埋在肉山當中,沒有被詛咒觸碰到。

  「許音拿著是累贅,現在只能讓張雅試一試了。」他叫上許音走到燭火旁邊,讓許音將暴食女鬼的心放在自己影子之上。

  自從進入荔灣鎮後,陳歌的影子就在一點點發生變化,他直到剛才瘋狂呼喊張雅名字的時候才意識到。

  他不清楚張雅這麼做是為了什麼,不過他相信張雅不會害他。

  燭火照耀在陳歌身上,詭異的是投射出的影子卻是一個女人的形狀。

  陳歌默默注視自己的影子,許音卻不願靠近,他在得到陳歌同意之後,將暴食女鬼的心放在陳歌的影子上。

  說也奇怪,那顆宛如寶石般的心剛離開許音的手,就開始劇烈跳動,很快心臟上浮現出一個女人的身影。

  這個女人陳歌在店老闆房間裡見過,正是他的母親,也就是寶石女鬼真正的樣子。

  「原來她還留了一手。」陳歌額頭冒出冷汗,如果他剛才讓自己手下的員工吞掉這顆心,那個員工很可能會成為第二個暴食女鬼。

  女人哀嚎的聲音越來越弱,最後融化成了一滴滴血液落在陳歌的影子上。

  他的影子就彷彿是一座看不見底的深潭,血液落下,蕩起漣漪,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當暴食女鬼的心完全融化以後,陳歌的影子變得更加漆黑,那個女人的輪廓也漸漸清晰起來了。

  心跳開始加快,陳歌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著自己的影子,總感覺影子那一邊,有一個女人在朝他伸手。

  如果他抓住了那女人的手,可能就會被拽入影子當中,永永遠遠和她在一起。

  「張雅?」

  心裡浮現出一個名字,影子的頭髮向四周飄散,這應該算是一種回應了。

  「她似乎變得更強了……」陳歌一直在增強恐怖屋所有員工的實力,但是努力了半天,發現自己手下所有員工加起來還不是不如張雅,更讓他無語的是差距還越拉越大了:「可能這就是天賦吧。」

  在九江法醫學院地下屍庫裡,張雅雖說受傷,但是她也從高醫生妻子身上獲得了一些東西,後來和影子交戰也是同樣的情況,再往後強搶了高醫生幾滴血,現在又吞吃了暴食女鬼的心,張雅到底會強到何種地步,陳歌自己也說不清了。

  「我不是一個喜歡依賴別人的人,不過現在這個情況,我好像也沒得選擇。」

  嘴角不自覺上揚,陳歌又瞄上了無頭女鬼和紅色高跟鞋:「不聽話,就把妳們都吃了。」

  紅色高跟鞋倒在地上,就和普通的鞋子一樣,那個女鬼可能是透支力量太多,自身出了問題,畢竟和暴食女鬼交戰時,她獨自承受了四分之三的血管,最後又是她重創了暴食女鬼,這才給陳歌機會。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就不為難妳了。等任務結束,我可以帶妳回去,專門為妳修建一個小型場景。」

  陳歌見識過紅色高跟鞋詛咒的恐怖,他墊著抹布將紅色高跟鞋撿起,放在櫃檯上。

  「下面到妳了,剛才妳追著我跑了一條街,現在我需要一個道歉。」陳歌讓許音、白秋林、門楠看住無頭女鬼,這才敢靠近對方。

  無頭女鬼似乎對男人有偏見,看也不看陳歌他們幾個。

  「不願意和男的交流沒關係,女鬼我也有。」陳歌將段月喚出,她們溝通了許久,段月這才跑過來給陳歌回話。

  無頭女鬼的情況很不妙,她失去了一半身體,頭顱也被重創,現在別說繼續戰鬥,就是保持身形不消散都很難。

  「雖然妳追殺了我很久,不過我大人不記小人過,等離開了這裡,我會專門給妳找個地方,讓妳安心養病。」陳歌使用漫畫冊將無頭女鬼收起。

  「喂!我尋思著你那裡面積有限,不如把平時我待的地方讓給那女鬼好了。」門楠一副大人的樣子,邁著小短腿跟在陳歌身後:「我好久沒回去,第三病棟很可能會出現問題,門一旦失控,後果不堪設想。」

  「我答應你,等天亮以後,立刻把你送回第三病棟去。」陳歌蹲下身,很認真的伸出手:「拉鉤。」

  「我靠,你也太幼稚了吧!」嘴上很不情願,門楠還是伸出了手:「你是怎麼突然想通的?你這麼爽快,讓我很沒安全感。」

  「門失控之後確實很恐怖,所以還是趕緊把你送回去比較好。」陳歌站起身,他說的是心裡話。

  「是啊,我早就給你說過,你非不信,真要是出了事,再想要補救就晚了。」得到了陳歌的承諾,門楠終於鬆了口氣:「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我就再幫你一次。對了,咱們現在是在什麼地方?怎麼小小一個飯店裡就有那麼多的紅衣?」

  「我們現在就在一扇失控的門後面,這裡是東郊荔灣鎮。」陳歌說的很自然,他停頓了半天,發現門楠沒有回話,扭頭看去:「你怎麼了?」

  只比陳歌膝蓋高一點的門楠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們在失控的門裡面?」

  「對啊。」

  「門內?」

  「嗯。」

  簡短的對話結束,門楠直接坐在了地上,他傻傻的看著陳歌,也不說話,就好像腦袋突然出了問題一樣。

  「你怎麼了?」陳歌趕緊蹲下身,他對門楠還是很關心的。

  「沒事。」門楠擺了擺手:「我就是想在地上坐一會,我怕等會就沒機會了。」

  「用不著那麼悲觀,別怕,還有我呢。」

  「就因為有你我才害怕!要不是夠不著,我跳起來掐死你兩回了!你特麼瘋了嗎?跑到門後就算了!還跑到失控的門後面!我都好奇你是怎麼找到的這麼危險的地方!好好活著不行嗎!好好活著就那麼難嗎!」門楠幾乎是帶著哭腔在訴說,一連串的話,在幾秒內說完。

  「明白,我理解你,你放心,如果能活著出去,我肯定送你回家。」陳歌趕緊安慰起門楠。

  過了好半天,看到對方情緒平復下來,陳歌才試探著開口:「失控的門後面有那麼危險嗎?」

  「當然啊!你仔細想想,單獨的一扇門後,只是一個封閉的建築,你要對付的紅衣厲鬼和怪物數量有限,但是失控的門就不同了,它會把那一片區域的所有建築都牽扯進來,這裡隱藏有多少怪物和紅衣沒人能說的清楚。」門楠攤開雙手,很是苦惱:「我不擅長戰鬥,又被怪談協會擺了一道,實力大減,所以才想著趕緊修好第三病棟的窗戶,萬一有其他東西進入第三病棟裡,那我的家就毀了。」

  「毀了不正好嘛,我可以給你準備個新家……」陳歌說到一半,察覺到門楠又要暴走,立刻打住:「你說得有道理,等離開荔灣鎮,我立刻送你回去。」

  使用漫畫冊先把門楠收起,陳歌放出所有員工將飯店簡單地打掃了一遍。

  紅色高跟鞋的詛咒比他想像中還要霸道和恐怖,飯店裡的血管和暴食女鬼的殘軀直接化為飛灰,地上只剩下四條鐵鏈。

  「關於暴食女鬼,還有很多問題沒弄清楚。」陳歌進入一號病房,將老人放了出來:「看到地上的鎖鏈了嗎?冰箱後面那個女人是你鎖在那裡的嗎?」

  人老成精,老人看到飯店內的情況已經大概明白,他把所有事情都跟陳歌坦白了。

  這一家三口最開始沒有在荔灣生活,他們在東郊另外一個地方經營一家公寓,樓上住人,樓下是飯店。

  後來老人的妻子莫名其妙患上了一種病,怎麼吃都吃不飽,一旦停止進食,就會心發慌,渾身難受。

  他們看了很多醫生都沒有用,妻子的病情越來越嚴重,餓極了甚至會咬人。

  他們花光了家裡的錢,在某天夜裡,看病回來的妻子和老人坐上了104路末班車,來到了荔灣鎮。

  老人膽子比較小,沒有下車,她的妻子則被一道模糊的黑影帶入冥樓當中。

  再出來的時候,妻子的病情好多了,他滿心歡喜以為遇到了貴人,實際上真正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妻子總會在夜間出門,後來老人才知道自己的妻子只是跑出去找「東西」吃。

  為防止警察發現,他們一家三口搬到了荔灣鎮,再往後發生的事情就和小布遊戲裡記錄的一樣了。

  「她活著的時候是我鎖的,不把她鎖住,她連自己都吃;但她死了以後,鎖住她的是一道黑影……」老人看著陳歌有點不敢繼續往下說:「那影子輪廓和你很像,他會定期帶一些東西來餵養我妻子,直到我妻子最後變成那個樣子。」

  「又是輪廓很像?」陳歌點了點頭,他已經明白了一切。

  暴食女鬼可以說是影子製作出來的,她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鎮守荔灣鎮中心。

  「黑色手機上講的那幾個地方,我已經探索了大半,該去范聰所在的小區了。」

  陳歌目的達成,他將所有員工收起,用繩子將老人重新綁在一號房。

  「可以離開了。」

  陳歌走出一號房,準備上樓去找其他三名乘客,可就在這時候,意外發生了。

  飯店的門突然被推開,兩個男人一前一後進入其中。

  「不要隨便開口,也不要做任何多餘的動作!明白嗎?」

  「明白,我都明白,問題是你抓錯人了!相信我!他已經從我身體裡離開了!」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陳歌幾乎是下意識地抬起了頭,當他看到門口那兩人時,瞳孔瞬間縮小。

  「李政?賈明?他們兩個怎麼會在這裡!」 本帖最後由 a6830316 於 2019-8-13 00:44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4 21:59
第654章 惡客齊聚

  在陳歌看到李政和賈明的時候,門口的兩人也看到了他。

  「陳歌?」

  李政和賈明異口同聲,他倆都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陳歌。

  「你怎麼在這?」李政的一隻手放在賈明身後,就算在十分驚訝的情況下,那隻手依舊沒有移動。

  「別過去,他可能不是陳歌。」賈明小聲提醒,他看起來有些害怕:「你忘了我之前給你說的話了嗎?影子長得和陳歌一樣!」

  站在第三者的角度上考慮,賈明說得確實很有道理,一個大活人深更半夜突然出現在被血霧籠罩的飯店當中,這其中肯定隱藏有問題。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們呢。」陳歌也不敢冒然靠近李政和賈明,在進入荔灣鎮之前,李政曾給他發送過信息,告訴他賈明已經逃脫,他們現在正在全城搜捕賈明。

  可僅僅只過了兩三個小時,李政就和賈明一起出現在荔灣鎮,怎麼想都覺得詭異。

  李政的手一直藏在賈明身後,他可能正用槍頂著賈明,防止賈明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為。

  對方持有槍支,陳歌也不敢輕舉妄動,手槍對厲鬼沒什麼用,但是對自己卻威脅很大。

  「總之,先都冷靜一下。」僵持在飯店裡只會浪費寶貴的時間,陳歌決定率先表明身份,他拿出自己的手機,對李政展示所有通話記錄:「李隊,我就是陳歌,這點毋庸置疑,我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為接到了一個求救電話。」

  陳歌指著自己和范聰的通話記錄:「這人曾經來我鬼屋裡參觀過,他狀態很不正常,對我說過很多奇怪的話,出於好奇我就跟他互留了聯繫方式,但讓我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在今晚失蹤了,生死未卜,我是他最後一個聯絡的人。為了調查清楚,所以我才連夜趕來荔灣鎮。」

  李政又問了陳歌幾個問題,見陳歌全部答對,他這才稍微放鬆:「賈明從醫院逃跑,我們沿街搜尋,最終確定他朝東郊這邊來了。」

  「我們一開始以為他是準備逃進大山裡,擴大搜查範圍後,我通過監控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經過某一個岔路口的時候,賈明遮住了臉,雖然還穿著原來的衣服,但是走路姿勢卻變得有些不自然。」

  「我反覆對比監控,覺得賈明有可能是在那個岔路口,找人替換了自己。」

  「讓小組成員按照原定計劃搜尋,我自己則朝著岔路口那邊追蹤。」

  「暴雨實在是太大了,給搜查帶來很大難度,但功夫不負有心人,最終讓我在街道後巷找到了他。」

  「一路狂追,直到荔灣鎮才我才把這小子給抓住。」

  聽完李政的話,賈明連連擺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被影子逼迫的,不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他有一百種不同的方法弄死我。」

  「被迫的?我怎麼感覺你小子是故意引誘我到這鬼地方?你和那影子到底在計劃什麼?老實交代吧,你們已經沒有機會了。」李政是因為追捕賈明才進入的荔灣鎮,這個理由在陳歌看來可以接受,但又有點牽強。

  他總覺得眼前的李政和賈明看起來有些怪怪的,但是具體哪裡奇怪又說不上來。

  「李隊,這地方很危險,你們先進來,不要在門口久留。」陳歌按下複讀機開關,主動走向飯店大門:「你們在來的路上沒有遇到什麼恐怖的東西嗎?」

  「這鬼地方確實很奇怪,外面下著暴雨,但是小鎮裡面地都沒濕,我猜估計跟血霧有關。」李政答非所問,他一手抓著賈明進入飯店當中。

  陳歌很清楚荔灣鎮有多恐怖,這裡可以說遍地都是厲鬼和殺人狂,如果說殺人狂李隊還有辦法應付,那他一個普通人是如何制伏那些厲鬼的呢?

  看李政和賈明的樣子,他們僅僅只是緊張,眼中並沒有恐懼。

  「難道影子在他們當中?所以荔灣鎮的鬼怪主動避讓開了他們?」

  一個是警察,一個是罪犯,陳歌也不確定影子到底在誰身上:「不能自亂陣腳,他們兩個也有可能都是真人,影子藏在第三個地方。」

  自從獲得黑色手機以來,影子是陳歌遇到過的最難纏的對手,他感覺影子同時把李政和賈明弄來,就是為了干擾自己。

  陳歌對李政和賈明保持戒心,李政和賈明也沒有完全相信陳歌,他們已經知道影子具有變化和模仿的能力,或許在他們看來,眼前的陳歌極有可能是影子偽裝的。

  「隨便坐吧,你們稍等,我還有幾個同伴在樓上。」陳歌朝二樓走去。

  他轉過身後,聽見賈明很小聲的對李政說道:「關於影子的事情我已經交代的很清楚了,現在你親眼在這裡看見了他,證明我沒有撒謊,影子就是陳歌!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他肯定會殺人滅口!」

  「你費盡心思帶我來這裡,就是為了讓我看這個?」李政語氣冰冷嚴肅:「你們既然有辦法把我引誘過來,那就一定也有方法把陳歌騙過來,現在他是不是影子還不好說。」

  「已經這麼明顯了,你竟然還不相信我?」賈明聲音變大:「你仔細想想那個人平時都做過些什麼事情,你覺得那是普通人能做出來的?他只是在利用你們,利用你們來掩蓋他的罪惡。」

  「掩蓋罪惡?你知道罪惡是怎麼定義的嗎?」李政將賈明按在桌子旁邊:「老實點,不該說的話不要說,不該做的事情別去做,我有自己的判斷。」

  李政和賈明小聲對話,陳歌慢慢走遠,當他走到二樓的時候,一樓飯店的大門再次被人敲動。

  「有人嗎?」一個背著黑色書包的年輕人站在門口,看起來有些文弱:「我想在這裡住一晚上。」

  他似乎是正處於變聲期,說話聲音有些彆扭,其他方面倒是很普通,看樣子就像是一個離家出走的高中生。

  扶了一下眼鏡,他遠遠避開李政和賈明,小心翼翼繞到櫃檯前面:「有人在嗎?住店。」

  陳歌站在二樓,把這一切都看在眼中:「這孩子和我在那個高中生手機裡看到的孩子外貌一致,他應該就是北文和北野當中的某一個。」

  乘坐104路公交車過來的時候,陳歌曾遇到了一個長相木訥的高中生,對方登上靈車是為了尋找失蹤的同學,還給陳歌展示了自己同學的照片。

  巧的是陳歌正好聽顧飛宇在電話裡描述過失蹤之人,為防止高中生出現意外,陳歌將他趕下車了,並答應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會幫他查明一切。

  「我玩小布遊戲的時候,確實在飯店場景裡看到過一個高中生。」陳歌抓著扶手,目光在高中生和李政之間徘徊:「小布遊戲裡,飯店當中有四個顧客,女人、高中生、警察和小布,現在警察和高中生都出現了,接下來是不是該輪到那個換皮女人登場了?」

  門後世界是根據推門人記憶編織成的,小布遊戲記錄了小布自己的經歷,現在門失控以後,她經歷的所有噩夢全部變為現實。

  「小布為什麼會讓人去玩這款遊戲?單純地想要證明自己是無辜的?想要引起別人共鳴?這是她自我逃脫的工具?還是說遊戲裡隱藏有能夠讓她解脫的鑰匙?」

  范聰在陳歌的幫助下通關了遊戲,可變故也在這個時候出現,影子對他一家下手,現在范聰本人失蹤,他哥哥范大德也可能被影子替換。

  「影子應該知道小布遊戲的存在,可他為什麼之前沒有阻攔?難道小布遊戲裡也有他需要的東西?」

  「荔灣鎮的門是小布推開的,想要徹底掌控這扇門必須要小布完全配合才行,這麼想想影子應該是在放長線釣大魚。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到范聰才行,他是唯一在現場的人。」

  陳歌接管了飯店,他將暴食女鬼收走,這裡現在只是個空殼子,沒什麼好停留的。

  推開客房的門,剪刀和醉漢抓著自製的繩子擠在窗邊,他們已經將醫生綁好,這樣一旦出現問題,他們可以先把醫生給送出去。

  「外面情況怎麼樣了?剛才我感覺整座樓都在晃,就跟地震了一樣。」醉漢看到陳歌進來,一臉緊張地湊到陳歌身前。

  「店老闆和廚子被無頭女鬼殺死,接著又和飯店廚房裡的一隻厲鬼同歸於盡了。」

  「飯店裡的鬼也死了?」醉漢長長舒了口氣:「那我們可以安心在這裡休息了,等到天亮以後,血霧散去,我們應該就可以很輕鬆的離開這鬼地方了。」

  「這飯店並不安全,沒有厲鬼看守,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和怪物過來。」陳歌走到醫生身邊,低頭檢查他的身體:「還不能走路嗎?」

  醫生脖頸上青筋凸起,他用盡全力也只能微微晃動腦袋:「清醒很多了,但四肢用不上力,還有一點就是……」

  旁邊的剪刀似乎知道醫生想要說什麼,伸手將醫生褲子上的碎布掀起,他大腿外側有一塊皮膚變成了灰黑色。

  「我以前來荔灣鎮的時候聽人說過,在門那邊待得久了,身上會長灰斑,一旦長了這東西,再想要離開就永遠也不可能了。」醫生有些悲觀:「我出不去了。」

  「腳在你身上,只要你想出去,沒人能攔得住。」陳歌原定計劃是把104路公交車直接開到范聰所在的小區,借助紅色高跟鞋和笑臉男人硬闖影子的陷阱,但現在情況明顯發生了變化,血霧籠罩荔灣鎮,失控的門在他們來之前就已經激活,陳歌只能改變自己的計劃,利用小布遊戲,先把荔灣鎮裡棘手的鬼怪給吞掉,用敵人來增強自己。

  黑色手機上提到的幾個地點,被陳歌逛了個遍,他覺得已經差不多了。

  「樓下有其他顧客進來,他們可能這裡的原住民,也可能是厲鬼假扮,你們等會多注意點,小心總歸是沒有錯的。」

  交代了幾句後,陳歌讓醉漢背起醫生,幾人從房間走出。

  當他們回到一樓的時候,陳歌發現飯店裡除了警察、賈明和高中生外,又多了一個女人。

  她身材性感,長相甜美,穿著十分保守,長衣長袖,還戴著手套,幾乎遮住了所有皮膚。

  「老闆呢?給我來一個單間。」女人拖著一個大箱子,她直接無視了其他人,笑瞇瞇地朝後廚走去:「這次我可是帶了你們想要的東西。」

  她從陳歌幾人身旁經過,這女人身上聞不到香水味,反而是帶著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老闆有事出去了,不在後廚。」陳歌伸手將女人攔下。

  「你是誰?和店老闆很熟嗎?」女人小巧的鼻子湊近陳歌,似乎是在陳歌身上聞到了什麼特殊的氣味。

  在女人靠近的時候,陳歌看到了女人的領口,她脖頸那裡有彷彿紋身一樣的複雜疤痕,就好像她衣服之下的皮膚是縫合的一樣。

  「我和老闆不熟,但我希望妳老實點,這地方現在是我說了算。」陳歌很有禮貌地回了一句,事實上如果不是周圍有其他人在,他已經喚出員工控制住女人,開始逼問關於荔灣鎮的情報了。

  女人踮起腳尖朝廚房那邊看了看,陳歌讓員工大概收拾了一下,但還是能看出一些問題。

  「你們誰說了算對我影響不大,我只想知道你們這裡生意還做嗎?」女人把箱子拖到身前:「最近一段時間從外面來的人越來越少了,這傢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弄到的。」

  陳歌已經大概明白箱子裡裝著什麼了:「做,箱子留下,這地方以後妳隨便住。」

  「多謝,我能去廚房弄些吃的嗎?這次血霧要比以往大很多,我有點餓了。」女人找各種理由想要去廚房。

  「找個位置坐下吧,吃的馬上就來。」陳歌給醉漢招手,讓他和剪刀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麼吃的,隨便弄出來一些。

  幾人轉身進入廚房後,飯店的大門又一次被推開,一個臉上保持著詭異笑容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上衣殘留著一片血跡,似乎是受了傷,進入飯店後也不說話,直接找了個角落坐下。

  沒過多久,飯店大門傳來滴答滴答的聲音,笑臉男臉上的笑臉有些僵硬。

  幾秒之後,一個穿著紅色雨衣的女人,低垂著頭也進入飯店當中。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6-20 16:27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5 23:35
第655章 影子的真實實力

  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氣中飄散,外面沒有下雨,但是女人身上的紅雨衣卻濕漉漉的。

  黑髮貼在臉上,水珠順著領口滑落,女人低著頭進入飯店,她沒有去看任何人,獨自找了個位置坐下。

  「我們離她遠一點。」賈明小聲開口,直接起身朝桌子另一邊挪動。

  他事先沒有和李政商量,在他站起來和李政交錯的時候,旁人能清楚看到李政的手裡拿著一把槍。

  「給我老實坐好!」李政將賈明按回原位,悄悄用餘光掃了一下紅雨衣,然後壓低了聲音詢問賈明:「你認識這個女的?」

  「她是個瘋子,這地方所有穿紅衣服的都是瘋子,千萬不要靠近,最好有多遠就躲多遠。」賈明身體在輕輕顫抖:「這是影子告訴我的,你想死,但是別拉上我一起啊!」

  「紅色在這裡有特殊的含義?」李政想要問的東西還有很多,他自從進入小鎮後就發覺不對,但因為手裡掌握的信息太少,導致他分辨不出賈明是不是在撒謊。

  「紅色代表危險,絕對不要靠近,這是門裡面的鐵律。」賈明聲音越來越小:「影子現在不在我身上,但是他用這具身體做過很多事情,所以我才會知道一些隱秘。」

  「門裡面?」李政將賈明說的每一句話都記了下來:「這裡還有沒有其他要注意的地方?」

  可能是察覺到無法逃脫,又或許是因為看到了陳歌所以準備改變計劃,賈明變得老實了許多:「所有門關著的建築千萬不要進去,不要從門開著的建築前面過,灰色代表安全,紅色代表危險,如果看到了黑色就別浪費時間逃跑,用僅剩的時間想一想遺言吧。」

  在賈明和李政交談時,飯店大門處又響起了腳步聲,幾人同時朝那裡看去。

  「今晚好熱鬧啊。」一個穿著黑色外套,拖著大箱子的男人進入屋內,他胳膊上紋著五個血紅色的女人的頭顱,嘴巴裡還叼著一個白色的骨哨。

  飯店裡沒有人搭理他,但是他卻表現得很熱情,依次和店內的客人打招呼,直到看見紅雨衣時,身體才僵住,快步從紅雨衣身前走過,來到櫃檯那裡:「老闆,住店。」

  他聲音小了很多,似乎是害怕吵到紅雨衣。

  「怎麼又有人來了?」陳歌推著餐車從後廚走出,他們在廚房裡找了半天,除了一些被切割好的、不知道屬於什麼動物的肉外,就只剩下一些蛋糕。

  店老闆準備蛋糕也不是為了顧客,從廚房的菜譜能看出,飯店準備的所有菜品都是暴食女鬼喜歡的。

  換而言之,這裡的菜單其實只為暴食女鬼一個人服務,那蛋糕還需要後期加工,舉個很簡單的例子,廚房裡沒有準備番茄醬和草莓醬,但是有一部分蛋糕卻是紅色的。

  「喜歡吃甜食的紅衣厲鬼?這倒是一個很不錯的噱頭。」陳歌推著餐車,他準備等任務完成後,將這飯店改造成一個和美食有關的恐怖場景。

  進廚房也就幾分鐘的時間,陳歌出來後發現大廳裡竟然多了不少人,其中紅雨衣的出現是最讓他感到意外的。

  要說起來,荔灣鎮在失控之門的影響下確實變成了一個特殊的地方,活人竟能和紅衣坐在一起。

  「或許門後就是這樣吧,有執念化作的鬼,還有陷入噩夢的人。」陳歌將沒有染色的蛋糕放在餐桌上:「隨便吃,我不收取你們費用,等會只需要你們回答我幾個問題就行。」

  「你確定?不打開看看?說不定你會動心的?」女人穿得很嚴實,她拖著箱子走到陳歌身前,挺直了身體,手指從箱子拿開,放在了衣服下擺,她說的打開似乎同時包含了兩個意思。

  「不用了,需要的話,我會自己動手。」陳歌單手提著沉重的背包,碎顱錘剛錘過血管和長舌,上面濃濃的血腥味還未散去。

  「好的。」女人拖著箱子往後退了幾步,她臉上的嫵媚不見了蹤影,變臉比翻書都快。

  「喂,店老闆呢?上次他讓我打聽的事情,我已經幫他問清楚了。」有著女人頭顱紋身的男人,拖著箱子靠近陳歌。

  「他出去了,暫時把飯店交給我搭理,這裡現在我說了算。」陳歌面帶微笑,論服務態度,他絕對要超過原來的店老闆。

  「店老闆出去了?」紋身男非常精明,他立刻意識到出了問題,朝著陳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我只能改天再來了,多有打擾,不好意思。」

  說完,他箱子也不要了,扭頭就準備往外面走。

  「等一下,你是不是沒聽明白我剛才說的話?」陳歌讓剪刀攔住了紋身男:「現在這地方,我說了算,店老闆讓你打聽的事情,你告訴我就可以了。」

  紋身男站在原地,眼睛不自覺得朝廚房那邊瞟,越看越是慌張:「這不太好吧?」

  「那我應該怎麼做才算好?」陳歌微微側身,讓紋身男看到了廚房內部坍塌的牆壁。

  「既然你是店老闆的朋友,那就也是我的朋友,大家都是朋友,當然沒問題了。」紋身男立刻改口,他憨厚的臉和手臂上那五個猙獰的女人頭顱紋身形成鮮明對比:「這裡人多眼雜,借一步說話。」

  他回身朝二樓走去,看他的樣子對飯店很熟悉,似乎是這裡的常客。

  「剪刀,你跟我一起過來。」陳歌點名讓剪刀跟著過來,完全沒有把剪刀當外人。

  「我?」剪刀一愣,他沒想到陳歌就算在聽取機密時,依舊會帶著自己,這是一種怎樣的信任?

  「快點過來。」陳歌和剪刀跟著紋身男來到二樓。

  「剛才我看見廚房裡的密室塌了,但是那個女怪物卻不在裡面。」紋身男吸了口涼氣:「她沒辦法離開飯店,此時她不在自己該在的位置,說明她可能已經消失了。」

  「你很聰明。」陳歌冷冷地說了一句:「我不喜歡和太聰明的人打交道,除非他對我有用。」

  「大哥,你別說得這麼直接啊!我保證自己對你有用,而且是有大用。」紋身男將骨哨拿在手中,停頓了很久才開口:「我知道離開這個鬼地方的方法,和一扇門有關。」

  「這並不是什麼秘密,你們是從門外面進來的,只要找到了門,自然就能出去。」陳歌一句話把紋身男噎個半死:「不要故弄玄虛了,我知道的要比你想的多很多,我勸你還是說點實在的東西吧。」

  「我還知道那扇門的位置。」紋身男握緊了骨哨:「所有被冥胎弄進來的人,都用黑布蒙住了頭,等他們醒來就已經在街道上了,而且我問過很多人,每個人取下頭套後身處的地方都不一樣。」

  「你說你們是被冥胎弄進來的?那冥胎是不是一道黑色的影子?你為什麼要這麼稱呼他?」陳歌似乎並不關心該怎麼出去,反而對一些細枝末節很感興趣。

  「大哥,你這關注點好奇怪啊,你們會跑到這裡肯定見過那道影子,在冥樓做選擇的時候……」紋身男說到一半突然停下,不可思議地看向陳歌和剪刀:「等等!你們該不會是自己進來的吧?沒有通過那扇門?」

  「不想死就先回答我的問題。」陳歌直接取出了碎顱錘。

  「消消氣,我就是有些驚訝,有時候確實會有一些倒霉蛋因為種種原因進入血霧,不過這樣的人通常在這裡活不過一個小時。」紋身男看著手持碎顱錘的陳歌和一臉猙獰的剪刀:「像你們這種情況真的很少見。」

  「可以告訴我關於冥樓和冥胎的事情了嗎?」陳歌聲音低沉,眼神有點嚇人。

  「稍安勿躁,既然你們是外來者,我就給你們講一下這地方的規則。相信我,我是為你們好。」紋身男朝外面看了一眼,見沒人注意這邊,他才開口:「這世界上不幸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不幸的人也在不斷出現,有的人抓著僅有的一縷陽光扛過了最難過的時間,但也有一些人在絕望中沉淪。」

  「我接觸了十幾個從外面來的人,他們都是在絕望崩潰的時候,遇到了影子。」

  「最初的聲音是從他們自己的影子中傳出,在影子的指引下,他們乘坐104路末班車來到荔灣鎮,進入冥樓,想要獲得救贖。」

  「冥樓的主人也是一道影子,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他在我們眼中只是一道影子,一道隨時可能出現在你身邊,變化成你自己模樣的影子,他就像是我們內心深處那一抹惡意生成的怪物,瞭解我們每個人的弱點和需求。」

  「那道影子自稱為冥胎,據店老闆說,影子其實是一個活人的影子,只不過被那個活人給拋棄了。」

  「我知道這聽起來匪夷所思,但事實就是這樣,荔灣鎮、冥樓,以及東郊發生的很多事情,其實都是那影子在作怪,他不惜毀掉一切,只是為了做一件事——把自己變成人,然後讓那個拋棄了他的活人變成影子。」

  「惡意是會傳染的,影子最初就是那個人的影子,但隨著他吸收了越來越的惡意和絕望,他已經變成了一個……」紋身男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反正就是一個很恐怖的東西,他將自己的大部分身體和負面情緒種在了一個未出生的孩子身上,那就是冥胎的本體,剩下的一小部分殘餘在暗中保護冥胎,推動整個計劃進行。」

  「這些東西你是怎麼知道的?」影子做事謹慎,滴水不露,在陳歌看來他不可能把這些東西透露給一個外人,除非這些是影子故意想要自己知道的。

  「我和飯店老闆是最早進入門後的活人,在這裡生活了很久,大概能從影子的隻言片語中拼湊出一個真相。」男人脫下外套,他小腹上綁著黑紅色的繩子。

  這繩子似乎是很早以前捆綁上去的,好像從來沒有取下過,現在全都已經長進了肉裡。

  更奇怪的是,以繩子為界限,紋身男上半身正常,下半身則徹底變成了深灰色。

  「這繩子是用店老闆母親身上的血絲做成的,如果沒有它,我早就死了。」

  「可這也沒辦法證明你說的就是事實。」陳歌對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判斷,不隨便聽信別人說的話,這也是他能活過那麼多次試煉任務的原因之一。

  「我不能證明這是真的,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希望你能感受到我的誠意,接下來可以跟我合作,大家一起逃出去。」紋身男穿好衣服,他理解陳歌,在這種地方,如果陳歌立刻相信了他說的話,那才會讓他不踏實:「繼續剛才的話題,我詢問了很多人,最後發現了影子的一個秘密。」

  「所有進入這裡的人,都是在冥樓被戴上黑色頭套,接著過了一段時間才通過門,進入門內。」紋身男眼睛慢慢瞇起,似乎要說的事情非常重要:「冥樓的位置緊鄰荔灣鎮,是一片已經停工的爛尾樓,叫做明陽小區。」

  「很多被送進來的人不甘心,想要逃出去,都會朝荔灣鎮外圍摸索,但是他們卻從來沒有回來過。」

  「我一開始也以為門在冥樓,但詢問了很多人後我才突然意識到,門可能就在荔灣鎮當中。」紋身男覺得自己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所有人進入冥樓後,主觀意識都會變得模糊,內心深處的惡意被勾出,但也有少數幾個意志堅定的傢伙,沒有迷失,他們清楚地記得,自己並不是直接被推入門內,而是又朝某個地方移動了很久。經過幾年的摸索,在沒有引起影子注意的情況下,我終於找到了那扇門的位置。」

  「是不是在荔灣鎮外圍的一個小區裡?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一號樓一層的某個房間。」在紋身男震驚的注視下,陳歌說出了他想要說的那個地點:「算了,也不是全無收穫,至少我知道了冥樓在明陽小區,也知道了影子將自己的大部分『身體』放在了一個未出生的嬰兒身上。」

  陳歌又詢問了紋身男幾句,發現這男的也不簡單,他天生和鬼怪親近,有點像弱化版的范郁。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6-20 17:50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6 22:08
第656章 車門焊死,誰都別想下車

  紋身男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說出,至於他有沒有撒謊,那就要陳歌自己來判斷了。

  掃了一眼紋身男手臂上的五個女人頭顱,陳歌瞳孔縮小,使用陰瞳之後,他發現那紋身裡面有東西在哭喊,五個人頭可能代表的是五道執念。

  「殺死她們的人可不是我,我只是她們的容器。」紋身男連連擺手:「我體質特殊,很小的時候就能看見鬼,長大後這種能力雖減弱了許多,但是依舊存在。可能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影子才會找到我,他用我的身體盛放一些比較特殊的厲鬼。」

  紋身男指著自己的胳膊:「這五個女人都曾是冥胎的母親,她們都是影子挑選的,體質比較特殊的活人,但可能是由於冥胎中蘊含的負面情緒太多,冥胎連續五次胎死腹中,它的怨氣也越來越大,有時候我能感覺得到,不管是冥胎的母親,還是影子自己,似乎都對冥胎有一絲畏懼。」

  「影子也畏懼冥胎?」這種自己害怕自己的感覺,陳歌沒辦法理解,他沒有再深究這個話題:「我同意跟你合作,但前提是你要聽話。」

  「明智的選擇,其實我還知道一些關於影子的隱秘,等逃出去後,我慢慢告訴你。」紋身男是擔心陳歌事成之後殺人滅口,所以趕緊表現出自己還有其他價值等待挖掘。

  「好的。」陳歌淡淡一笑,不以為意,他和紋身男的目標有本質上的區別。

  紋身男只想著逃離,這裡的絕大多數人也都是這樣想的,但陳歌思考的則是能不能找個機會幹掉影子,如果能活捉就更好了。

  人人都覺得失控的門可怕,就連高醫生生前也不願意來這裡,但是在陳歌看來,只要做好萬全準備,失控的門也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回到一樓,紋身男將箱子藏在角落,他一直拿在手中的骨哨也不見了,似乎是放進了口袋裡。

  見紋身男老老實實跟在陳歌身後,女人面露疑惑,她之前見過紋身男,知道那傢伙不好惹:「你們……」

  女人上身傾斜,在紋身男經過的時候,朝他身上靠了靠,似乎是想要說什麼,但是紋身男並沒有搭理她。

  自身難保,這時候他不會去做任何會引起陳歌懷疑的事情。

  「剪刀,你去門口看看,如果外面的街道上沒有其他人,就先把飯店門給關上吧。」

  剪刀依言照做,他現在已經徹底信服陳歌。

  血霧裡能看見飄忽不定的影子,還有人在招手,但他們始終跟飯店保持距離,不敢過來。

  「街道上只有一些影子,沒看見活人。」

  「關門吧,他們不進來是他們的損失。」剛才飯店鬧出那麼大的動靜,荔灣鎮裡的原住民肯定已經被驚動,他們會過來查看很正常。

  等飯店門關上之後,陳歌掃視飯店裡的所有人:「諸位,今晚大家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相聚在此,也算是一種緣分。我不會傷害大家,更不可能做不利大家的事情,只是想要和大家商量一些問題,比如怎樣逃出這個鬼地方。」

  陳歌話音一落,紋身男就不淡定了,他拚命地給陳歌使眼色:「人越多,這事成功的機率就越小,影子可以變成任何一個人,如果讓他知道我們的計劃,我們百分之百會失敗!」

  「是啊,影子能夠變化成任何一個人,這也是我想要給你們說的第二件事,我希望大家不要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為,我不會傷害大家,但是不代表我不會傷害影子。」陳歌提著背包,站在餐桌前面。

  「果然是你的風格……」醉漢小聲嘀咕,自從聽陳歌的話,選擇對了解藥後,醉漢也莫名覺得陳歌可以信任,這傢伙雖然有時候很可怕,但是對朋友來說絕對可靠。

  「這位在荔灣鎮生活了很久,他知道出去的那扇門在哪裡,等會我們所有人就跟著他一起走,我會盡量保證你們的安全,把你們都帶出去。」陳歌十分真誠,如果可以的話,他會盡量多的將人帶出去,畢竟黑色手機發佈的任務當中,有一條是帶出去的無辜者越多,追加獎勵就越豐富。

  「抱歉,我暫時還不準備離開,在這裡生活其實也挺不錯的。」那個戴著眼睛的高中生,怯生生地說道。

  陳歌盯著高中生,發現他戴著眼鏡看人時,經常會瞇眼,似乎戴上眼睛後看東西反而變得不清楚了:「如果我猜得不錯,這眼鏡應該是你弟弟北文的,你叫北野對不對?」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認錯人了吧?」高中生勉強維持鎮定,但他畢竟還年輕,在陳歌看來他此時渾身都是破綻。

  「我在來的那輛公交車上遇到了你同學,他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我了。」陳歌輕輕抓住高中生的胳膊:「你失手殺害自己父親,為了逃避法律制裁,又間接害死了和自己長相一模一樣的弟弟,偽裝成自己畏罪自殺的假象,實際上你依舊獲得好好的,只不過你竊取了弟弟的身份。」

  陳歌每說一句話,男學生的臉色就變差一分。

  「這件事原本只有我知道,現在這裡的所有人都知道了,我們知曉了你最大的秘密,以你的性格會不會對我們動手?」

  陳歌話音未落,旁邊的紋身男就開口了:「他不願意離開就是我們的阻礙,我們又知曉了他的秘密,等會他一定會報復我們,我建議在此之前先幹掉他。」

  撫摸著手臂上的紋身,男人看向餐車上菜刀:「把所有危險都扼殺在萌芽當中,我們只有一次逃脫的機會,不能大意。」

  「我們這裡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不願意離開我理解,但是從你聽到我們的秘密那一刻起,你就沒得選擇了。」黑色手機要求陳歌帶出無辜者才能追加獎勵,北野很明顯不是無辜者,所以他在陳歌這裡,沒有好人的特權。

  被飯店裡大部分客人盯著,北野最終老實了下來:「好,我跟你們一起走。」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6-20 18:47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7 22:03
第657章 勾魂

  陳歌很滿意北野的反應,他又轉身看向其他人:「你們誰還有意見?」

  這飯店裡幾乎有一半都是陳歌的人,他們自然不會對陳歌的決定有意見,剩下一小半兒是敢怒不敢言,就算不同意陳哥的看法,但是也沒有改變的辦法。

  「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我們就抓緊時間出發吧,再等一會兒,可能會吸引過來更多奇奇怪怪的東西。」陳歌說完後,將櫃檯上的紅色高跟鞋放入自己背包,然後又喚來白貓和剪刀,朝飯店門口走去。

  「你有沒有發現他很適合這個地方?在我們所有人都感到不舒服的時候,他卻彷彿如魚得水一般,這個混亂血腥的小鎮就像是為他量身定做的場景。」賈明小聲對李政說道。

  「你想表達什麼?」李政眉頭一皺。

  「很明顯啊!他就是影子,他就是在這裡生活的,這裡就是他的家!」賈明一直在勸說李政:「我覺得他根本不是帶我們找尋出路,而是想要殺了我們所有人,你可以不相信我說的話,但時間會證明一切。我希望你能多留意一些,別到時候連累我。」

  「在指控別人之前,你最好先洗乾淨自己的嫌疑再說。影子是從你身上逃出來的,所有人裡,擁有最大嫌疑的是你。」李政和很多狡猾殘忍的罪犯打過交道,他明白一點。越是心理變態的罪犯,越不具備普通人的情感,他們大腦功能缺失,他們的冷認知能力要比情緒認知能力來得超凡得多,真正的心理變態者可以憑空編織出一個不可思議的謊言,但是卻不會露出一丁點的愧疚和懊悔。

  很顯然,背負數起命案的賈明和影子就屬於這樣的人。

  「你聽信他的話,遲早有一天會後悔的,而且我相信那一天很快就會到來。」賈明不再繼續勸說,他發現自己很難動搖李政,這位刑偵組組長是個硬骨頭,要比想像中難啃得多。

  「黑色手機上羅列出的那幾個危險地點,我差不多已經清理乾淨,接下來該去門那裡看看了。」

  陳歌帶領其他幾位乘客走出飯店,紋身男緊隨其後。

  「你確定要把他們都帶過去嗎?」紋身男看著浩浩蕩蕩的隊伍,心裡很不踏實。

  「不然呢?我能把所有不聽話的人全部殺了嗎?」陳歌淡淡的回了一句。

  「也對,留著他們,等遇到危險的時候,可以讓他們充當炮灰。」紋身男在心裡安慰自己,他也不知道和陳歌合作到底是還對是錯。

  開弓沒有回頭箭,他現在只能跟著陳歌,一條路走到黑了。

  「你們幾個動作快一點,別磨磨蹭蹭的,多耽誤一秒鐘,我們逃脫的希望,就會減少一分。」紋身男回頭朝其他人高喊,他著重盯著李政看了看,荔灣鎮裡有很多變態,也有很多罪犯,但是唯獨沒有警察:「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不管你們來這裡有什麼目的,我希望你們都能等到出去以後再慢慢清算,現在我們是一個共同體,如果有人執意要拖後腿,那我們就只能把他剔除出去。」

  在紋身男說話的時候,他手臂上那5個女人頭顱,露出了猙獰的笑容,似乎是在渴望被鮮血澆灌。

  飯店裡的人全部走了出來,高中生和女人,很不情願的跟在隊伍末尾。

  「人齊了嗎?」陳歌回頭看了一眼,發現紅雨衣不知何時已經離開,剩餘的,包括笑臉男在內,全部跟在他身後。

  「人多力量大,我會帶你們出去,只希望你們不要去幹傻事。」

  如果不是擔心范聰的安全,陳歌甚至準備將整個小鎮全部掃蕩一遍,每個房間都不放過。

  如果真那樣做的話,他有自信可以策反整個小鎮的所有居民和厲鬼。

  「可惜時間太緊張了,只能先挑重要的下手,不過現在來看,主動權還在我這邊。」陳哥偷偷望向自己身後,他的影子已經完全變了形狀,吞食了暴食女鬼的心臟之後,張雅手上的傷似乎痊癒了。

  「只要她能聽見我的聲音,那一切就都盡在掌控之中。」

  陳歌有直面任何困難的勇氣,但是他也不會盲目自大。

  暴食女鬼被吞食,此消彼長,力量對比失衡,影子一定會做出應對,他暫時沒辦法對陳歌下手,那他很有可能就會把目標放在陳歌的幫手身上。

  幾人從飯店出來,浩浩蕩蕩,血霧當中有陰影在四周觀望,但可能是因為陳歌這邊人比較多的原因,他們並不敢過來。

  「喂,你看前面。」

  在經過第一個十字路口時,背著醫生的醉漢,指著某一個方向,輕聲對陳歌說道。

  馬路另一邊,有一個和醉漢外形八九分相似的人影,在朝他們擺手。

  「又是這個傢伙,我不想抓你,你卻自己送上門來。」陳歌這次沒有留手,直接按下複讀機的開關。

  當沙沙的電流聲響起時,陳歌伸手指著路對面的陰影,說出了兩個字:「許音。」

  鼻尖飄過一絲血腥味,許音護在陳哥身前,沒有貿然衝出去,他似乎感覺到了危險。

  大概只過了幾秒鐘,馬路對面又出現了第二道模糊的人影,這個新出現的人影,體型和剪刀十分相似。

  「第二個?不對!後面還有!」醉漢本來就對這些會招手的怪物有有心理陰影,此時看到人影有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他被嚇得腿都軟了。

  眨眼工夫,馬路對面出現了數道人影,除了陳歌之外,所有人都被人影模仿了。

  「這是什麼怪物?」醉漢背著醫生躲在陳歌身後。

  「這東西叫勾魂,能變化成和我們影子一樣的形狀。他們是從冥胎本體當中逸散出來的,由其體內多餘的負面情緒構成。注意,千萬不要長時間盯著他們看,小心魂兒被勾走,到時候可就麻煩了。」紋身男低著頭:「一次性出現這麼多,看來我們已經被影子發現了。」

  「勾魂?好滲人的東西,不過……」醉漢疑惑地看了陳歌一眼:「可他們為什麼不模仿你的影子?」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6-20 18:52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8 21:59
第658章 我在你們當中

  醉漢一句話把紋身男給問住了,他也不知道勾魂為什麼沒有模仿陳歌的影子,這種情況在之前從未有過。

  他偷偷看了陳歌一眼,想問又不敢開口,最後尷尬一笑,搪塞了過去:「你們注意不要盯著他們看就行了,勾魂很少大規模出現,但每次他們大量出現,都預示著會有大事發生。」

  在兩人爭辯的時候,陳歌並沒有插話,他看著路對面那幾道影子,眼睛輕輕瞇起。

  他內心的真實想法是:「如果我將這些影子全部抓進鬼屋,那是不是就可以營造出一個特殊的場景?讓遊客們在場景當中看到自己,用這些影子來干擾視線,如果利用得好,那場景當中參觀者越多,恐怖效果就會越強,真真假假,誰也不知道身邊的是隊友還是鬼魂。」

  「我們快些離開吧,這些東西很難纏,還不容易殺死,趁他們現在沒反應過來,趕緊走。」紋身男十分緊張,他在不斷催促陳歌。

  「急什麼?他們不容易殺死正好可以留著慢慢調教,我會把它們全部變成對這個社會有用的人,我會讓他們實現自己的價值,讓他們感受到奉獻的快樂和人們的尊敬。」別人不知道影子不敢模仿的原因,但是陳歌自己心裡清楚,張雅就藏在他的影子裡,與其說那些怪物是不敢模仿陳歌的影子,不如說他們是在害怕張雅。

  「你聽我一句勸,別在這地方停留了,我們沒必要和他們糾纏,這些都是小嘍囉,他們只是影子用來拖延時間的,真正的殺招在後面。我們停留的越久,影子就會佈置的越充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紋身男越來越懷疑自己跟隨陳歌到底是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了。

  這個男人精幹,機靈,聰明,但有需要的話,又會變得狡詐,蠻橫,卑鄙。

  他從不遵守大眾認可的道德,他有自己的行事原則,但同時似乎又無法約束自己的行為,他熱衷於追求強烈的刺激,喜歡新奇的東西,骨子裡似乎隱藏著暴力的基因。

  紋身男看過很多關於變態殺人狂的電影,作為一個變態人格障礙的典型,他知道那些影視作品中的角色都過於誇張,即便是最凶殘的罪犯,也不會表現出這樣明顯的癲狂。

  真正的變態者,就是像陳歌這樣的人,他們與你在大街上擦身而過之後,你根本不會注意,更不可能猜到他們內心的失常。

  他們無法控制自己與生俱來的攻擊性,並且對自己的暴力行為很少表現出悔意和同情,這就是絕大多數變態殺人狂擁有的共性,而巧的是紋身男在陳歌身上看到了這種共性,並且更恐怖的是,他似乎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到底有多麼地恐怖。

  紋身男從來沒有正眼看過陳歌,沒有任何鄙夷的意思,他僅僅只是不敢注視陳歌的眼睛。

  他是最早住進荔灣鎮的人,他見過很多次影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老是會從陳歌身上看到某些和影子一樣的特質。

  「好吧,現在確實不是時候,我們先找到那扇失控的門再說。」陳歌帶領著其他人,繼續朝范聰所在的小區前進。

  走過十字路口,大概幾分鐘後,隊伍末尾突然傳來李政的聲音:「停一下!有人不見了!」

  李政是所有人當中身份最特殊的一個,他開口之後大家都停在原地。

  「誰不見了?」紋身男回頭看了看,發現那個拖著大箱子的女人,消失在了血霧當中:「逃走了?」

  「不用找了,她已經回不來了。」北野淡淡開口,他朝十字路口另一邊指了指:「她在路那邊。」

  順著高中生手指的方向看去,女人拖著的箱子不翼而飛,她自己也只剩下半邊身體。

  女人的身體有縫合的痕跡,她的皮膚全都是正常的顏色,這女的似乎是把長有灰斑的皮膚割掉,縫合上了受害者的正常皮膚。

  「她是怎麼脫離隊伍的?她剛才是不是準備逃走?」為了穩定軍心,紋身男硬著頭皮往回走了幾步,他想要確定一下女人的情況。

  「不知道,我沒看清楚,那個女的走在隊伍最後面,剛才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將她給拖走了。」高中生背著自己的黑色書包,掌心藏著一把彈簧刀,他已經取下了眼鏡,反正老底已經被陳歌揭穿,他也懶得再偽裝下去了。

  「血霧裡還有東西盯上了我們,大家靠近一點,尤其是後面的。」陳歌不在乎北野和那個女人的生死,但他在乎李政,這位刑偵組組長幫過他很多次。

  「兇手會不會是那個穿著紅色雨衣的女人?」賈明小聲說道:「從飯店出來的時候,我親眼看見紅雨衣跟在我們身後,可是等我們走到十字路口時,她卻不見了,那傢伙有重點嫌疑。」

  陳歌心裡明白兇手不可能是紅雨衣,但他還不想暴露自己和紅雨衣之間的關係,所以他沒有回話,只是催促其他人繼續向前。

  血霧愈發濃郁,這座詭異恐怖的城鎮似乎在慢慢甦醒,隱藏在角落裡中的邪惡,正瞪著猩紅的眼睛窺伺著他們。

  沿街走了大概20分鐘,幾人終於來到了范聰所在的小區。

  這裡的血霧要比其他地方濃郁數倍,站在幾米外,就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輪廓了。

  「比我預想的要順利太多了,出口就在這裡!」紋身男看起來有些激動。

  「冷靜,越是靠近出口,可能就越危險。」終於到達了目的地,但陳歌卻表現得異常冷靜。

  他抬頭朝范聰家看了一眼,可是血霧太大了,就算擁有陰瞳,他也什麼都看不到。

  「范聰,范大德,全都失蹤,裝有小布遊戲的電腦可能也出了問題。影子在這裡布下了殺局,接下來每一步,我都必須要是謹慎。」

  「你們快來看!這裡留有血字!有人似乎提前知道我們要來!」醉漢停在小區門口,在小區的大門上看到了幾個充斥著惡意的血字:「我就在你們當中?」

  血液還未凝固,正順著鐵門往下流。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6-20 18:54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9 00:41
第659章 誰也不能相信

  小區鐵門上的那幾個字帶著滿滿的惡意,不管對方是不是真的藏在幾人當中,這幾個字都會在他們心裡種下懷疑的種子,一點點瓦解他們的聯合。

  「很像是影子的作風,這字有可能就是他留下的。」賈明碰了碰李政的胳膊:「真中有假,假中有真,影子很擅長做這樣的事情,就像玩石頭剪刀布時,有些人會明確告訴對手自己想要出什麼一樣。影子喜歡心理戰,他附身過無數的人,看過無數人的內心,經歷過數不清的人生,他是無人能夠超過的心理戰大師。」

  「那你覺得影子,現在到底在不在我們當中?」李政握緊配槍,在完全未知的環境當中,只有配槍能帶給他一絲安全感。

  「以我對他的瞭解,他可能已經替換掉了我們當中的某一個人。」賈明放慢語速:「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可能是他,包括你我在內,而且我還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他所選擇的那個人,一定是你認為最不可能的那個人。」

  「我認為的最不可能的人?」李政掃視四周,最後看向陳歌,所有人當中,他只對陳歌知根知底,確定陳歌不可能是影子。

  「當你覺得他是的時候,他就一定不是,當你覺得他不是的時候,他就會在你放鬆警惕時幹掉你,絕不會給你任何反抗的機會。」賈明陰森森的說道。

  「你說了這麼多,等於什麼也沒說,我怎麼覺得你是在故意混淆視線?」李政眉頭緊皺:「你該不會是在為自己辯解吧?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把所有人都拖下水。」

  「我已經說了很多遍了,影子早就從我身體當中離開,你怎麼就不相信呢?這地方沒有一個好人,只有我們兩個是從外面進來的,相互知道底細,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應該屏棄成見,重新認識彼此。」賈明不相信除李政之外的所有人,他被影子附身過,知道影子的恐怖。

  「我會進入這鬼地方,還不是因為你。很可能這一切都是你的預謀,所有東西都是你故意讓我看到的,你想讓我誤以為陳歌就是影子,然後讓我成為見證人。」李政冷冷回道。

  「我引你進來也是出於無奈,如果我不按照影子說的去做,那我根本活不到現在。影子要比你想像的可怕得多,也殘忍得多,所有對他沒有用的人,他都會毫不猶豫地殺掉。你知道嗎?在他看來,這世界上所有不能為他所用的東西,都有可能成為他的阻礙,所以殺掉是最穩妥的選擇。」

  「我還是不能相信你,除非你能幫我找到影子。」李政壓低了聲音:「影子在你身上待過幾年時間,你是最瞭解影子的人,你覺得他現在最有可能替換掉誰?」

  「最有可能的就是陳歌,你想想看,怎麼可能那麼巧?我們正好進來,正好就看見他?他現在瘋狂洗白自己,又讓我引你進來充當見證者,這結果非常明顯了。」賈明攤開雙手:「這個陳歌是假的,他準備把假的變成真的,然後再殺掉那個真的,假的也就成了真的。」

  在賈明反覆勸說下,李政目光有了變化。

  「你早就該意識到這些的,你有沒有考慮過這樣一個問題?影子為什麼長得和陳歌外形一樣?他在背地裡搞這些又是為了什麼?」賈明見李政態度有了改變,鬆了口氣:「所有人中只有你是跟著我進來的,這裡我們能相信的只有彼此,除了你,其他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是影子。」

  「我還是沒辦法相信你說的話,等會兒我會找機會試探一下他。」李政望著陳歌,目光複雜。

  「隨便你試探,我只想你記住一句話,影子會變成我們認為最不可能的那個人,他活在人心的縫隙中,我們根本不是對手,想要活下去,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成為他的敵人。」賈明知道李政和陳歌的關係,他正想著該如何說服李政,目光無意間掃到了李政的影子。

  「最想不到的那個人……」賈明雙眼突然睜大,他趕緊扭過頭,裝作在看其他地方,以此來掩飾自己的驚慌。

  「你怎麼了?又在搞什麼花招?」李政在賈明後背上移動槍口。

  「沒什麼,剛才看見旁邊的樓裡有個東西就跑過去了。」賈明說話的時候,頭沒有往回扭,他心裡此時已經掀起萬丈狂瀾。

  「越是覺得不可能的人,越有可能就是影子,李政是我親自帶進來的,在我看來他就是唯一值得信任的人,可如果換一種思路來想,他會不會是故意上鉤?拿我當擋箭牌,借此偽裝自己?其實他才是真正的影子,而我只是他隨時可以拋棄的棋子,沒有人會相信我這個罪犯說的話,尤其是在警察面前。」

  賈明越想越害怕,他脖頸彷彿灌了石膏,一動不動,他現在連看李政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他擔心自己露出破綻,擔心自己擋了影子的路。

  「別磨嘰了,先進去再說,就算影子在我們當中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陳歌不喜歡玩這種猜來猜去的遊戲,如果不是有熟人在,他會直接使用自己最擅長的排除法來進行篩選。

  沒有理會鐵門上的血字,陳歌率先進入小區。

  「我知道那扇門在一樓,但具體在哪個房間,這還需要仔細搜索才行。」紋身男放慢腳步跟在後面,他手臂上的人頭紋身在靠近小區內建築的時候,全部露出驚恐的表情。

  范聰所在的小區陳歌來過好幾次,可是這裡的建築佈局卻和他記憶中不太一樣。

  「這地方似乎保留著幾年前的樣子。」陳歌看著被血霧侵蝕的住宅樓表面,上面還依稀能看到幾個字:「荔灣醫院家屬院?范聰居住的小區以前叫這個名字?荔灣醫院是指那個私人醫院?」

  「那個私人醫院是後來建造的,荔灣醫院十幾年前就已經拆除了。」紋身男在一邊說道:「荔灣鎮以前有一個專門治療傳染病的醫院,後來不知道為什麼被關停,其中幾個比較重要的科室併入了九江人民醫院和新海的一家醫院。」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6-20 18:56 編輯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HarukanoHimitsu

LV:15 支援小組

追蹤
  • 96

    主題

  • 56479

    回文

  • 27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