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代漢 作者:王不過霸 (已完成)

 
我是獅子我是王 2018-7-17 17:05: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3 284340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10 15:30
第六十六章離石要塞



  離石要塞屬西河郡,追溯其歷史的話,如今的文獻可以追溯到戰國時期,乃是當初秦攻魏、趙的重要關隘,而這一次,葉昭要對並州用兵,離石要塞自然也是首當其衝。

  作為老對手,雖然在過去的幾年裡,袁紹跟葉昭之間的直接衝突並不多,但自葉昭兵出關中之後,袁紹對於離石要塞可是十分重視,不但屯駐了六千精兵,更是派了一員大將鎮守此處。

  這大將名為郭援,要說出身,那可不低,沛國郭家聽起來似乎有些陌生,但若說到他的舅舅,那可是鼎鼎大名的人物,便是潁川鍾繇,這個時候講究的是門當戶對,尤其是在士人階層,這個可是非常講究的,能娶鍾繇的妹妹的家族,又豈是一般?

  而郭援,也確實有些能力,在得知葉昭在河套的兵馬自雲中殺入並州時,高幹本欲將郭援所部六千精兵分出一半帶走,郭援聞訊之後親自找到高幹,認真的分析道:「葉昭既然圖謀並州,怎會隻取一路兵馬?且河套偏遠,糧草運送難以為繼,定是虛兵,那葉昭很可能已經暗派兵馬,就等將軍被這一支兵馬牽引,而後突襲離石要塞,自此攻入並州,離石要塞若失,則晉陽危矣!」

  高幹雖然覺得軍情緊急,卻也知道郭援所言不錯,是以沒有動這離石要塞兵馬,自率其他軍隊前去迎戰徐榮。

  而郭援,在高幹率軍離開之後,便開始布防,離石要塞周圍,明崗暗哨佈設無數,還挖了不少陷阱,無論葉昭如何遮掩,關中兵馬一旦出現在離石要塞周圍,便無所遁形。

  「看來這郭援,卻有些本事!」離石要塞之外,葉昭見無機可趁之後,不由笑著對隨軍的戲志才道:「根據暗探此前傳來的消息,袁紹在這裡布設六千重兵,郭援又如此謹慎,看來只有強攻一途了。」

  戲志才白天看過離石要塞地形,聞言點點頭道:「臣觀其地形,此地的確易守難攻,而且地勢曲折,我軍的新型轟天車、破城弩等重型攻城器械恐怕難以施展。」

  葉昭軍中的新式攻城器械,威力極大,但跟威力匹配的,還有這些攻城武器的體型也是極為笨重,像天水、郿縣地勢開闊,用起來自然順手,但像離石要塞這等險關,很難施展開。

  至於誘敵出城,那是不可能的,這郭援又不是白痴,之前做了這麼多準備,顯然就是打定主意來守城,怎麼可能在此時出城作戰?

  「而且兩邊山勢同樣險要,我們的飛舟也開不上去。」葉昭想了想,皺眉道,這一座離石要塞,如今看來還真難搞,強攻的話,損失必巨,飛舟如今無法精確選擇落腳點,會有誤差,需要不斷調整,離石要塞建在兩座山的夾縫之間,這種地形,正是飛舟無法抵達的地方。

  「也非完全不可破!」戲志才道。

  「哦?志才有何妙計?」葉昭看著戲志才笑道。

  「主公可曾留意這離石要塞兩邊山崖?」戲志才笑道:「可用飛舟將兵馬送上山頂,自兩邊山頂居高臨下,不但可以看清楚離石要塞內部的佈局,同時也可居高臨下朝要塞內放箭。」

  葉昭點點頭,當初在益州攻雒縣的時候,也用過這個計策,效果不錯,當下點頭應允,如今飛舟主力還停放在河套,葉昭這邊隻跟來了八架飛舟,用來偵察敵情以及必要時可以作為奇兵來用,往山上送人倒是沒有問題。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葉昭率軍來到離石要塞之下準備強行攻城,郭援也點齊兵馬迎戰,雙方還未開戰,兩側山上射來的箭簇落在要塞裡,的確給郭援造成了不小的麻煩,葉昭趁機揮兵攻城,魏延督軍扛著雲梯朝著城牆發起了進攻。

  這雲梯也只是普通的攻城梯,登天梯在這裡同樣擺不開,同時一架架三石弩在後陣擺開,開始朝著城牆上射箭。

  郭援一面命人以盾牌連成片,遮擋從天而降的箭簇,一邊命射手反擊,三石弩能射兩百步,但在這狹窄的地域裡,超遠射程並不能發揮出來,地盤有限的戰場上,袁紹軍的弓箭手同樣能將箭簇射過來。

  沒有了先進的攻城器械輔佐,正規攻城的套路就那麼些,離石要塞又是易守難攻之地,哪怕葉昭派出藤甲兵,都能在攻上城牆之前,被郭援命人推下去。

  如此強攻一天,沒能攻破離石要塞,饒是葉昭也只能收兵,這地方太窄,不適合大軍作戰,而離石要塞兵源充足,想要將對方兵馬耗光,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做到的。

  這種無意義的添油戰,是葉昭最不想打的,當即撤兵,並未再戰。

  「主公,明日末將願帶領藤甲軍再衝一次!」魏延灰頭土臉的回到帥帳,對著葉昭抱拳道。

  之前他直接從城牆上摔下來,若非下面有屍體墊著,就算不死,恐怕也得修養不少時日,他總感覺只差一點就能破城,但就這麼一點,卻是打了一天都沒能打進去,心中頗為不甘。

  葉昭聞言搖了搖頭:「那郭援在故意示敵以弱,想誘我們繼續攻下去,以此來消耗我軍將士,我的兵可比袁紹的兵精貴多了,不能死在這無意義的添油戰中。」

  「但這離石要塞地勢狹隘,我軍的投石機根本在這裡擺不開!」魏延抓著腦袋苦惱道。

  「總會有辦法的。」葉昭坐在藤椅上,看著離石要塞的方向,皺眉沉吟著破敵之策,兩邊懸崖放箭,如今看起來雖然有些效果,但並不顯著,撤兵的時候,他已經看到郭援指揮著人在城牆上方設擋板,這擋板拉起來,想要再攻進去更難。

  可惜特戰營派給了李儒,否則的話,以特戰營的本事,倒是可以將離石要塞拿下。

  想到這裡,葉昭似乎想到了什麼,扭頭道:「去將神工營的人叫來!」

  「喏!」

  很快,隨軍的神工營大匠進來,對著葉昭拱手一禮道。

  「我若欲在此挖一條地道,直通離石要塞內部,需要幾日?」葉昭看著大匠道,神工營內,有專門挖掘地道的掘子軍。

  「回主公,此地土壤乾硬,並不適合挖掘,而且屬下觀那離石要塞城牆雖然不高,但入地應該頗深,並不適合挖掘。」神工營大匠躬身道。

  「遁地不行,那便只有飛天了!」葉昭突然想到郭援在城牆上豎起了擋板,突然笑道:「郭援這次卻是作繭自縛!」

  「主公可是有了計策?」魏延聞言,看向葉昭道。

  「不錯,爾等可記得飛舟之上,用於自救的吊傘?」葉昭看著幾人笑道。

  「主公英明!」戲志才聞言目光一亮,點頭笑道。

  「只是八艘飛舟之上,所攜帶吊傘也不過三百。」神工營大匠道。

  「那就拆掉兩艘飛舟,多做一些,給我湊足五百之數!」葉昭看著神工營大匠道,吊傘的材料跟飛舟的氣囊差不多,類似於降落傘,卻又不同,急切間,確實難以用其他材料代替。

  「喏!」神工營大將躬身道。

  「主公,末將請戰!」魏延不笨,想到郭援在城牆上豎起一座人工屋頂來抵擋來自兩面山崖的箭簇,不由大笑起來起來。

  「你會跳傘?」葉昭詫異的看向魏延,這跳傘可不是在空中打開就行了,還要能夠準確的抵達落腳點,而且這地勢狹窄,還要保證將士們相互之間不會纏在一起。

  「主公休要小覷末將,末將也是在管將軍麾下待過三月的。」魏延一挺胸,傲然道。

  「好!」葉昭點點頭,對魏延道:「給你五百藤甲兵,三日之後,只要你能幫我打開城門,此戰便記你首功!」

  「主公放心,末將若不能破開城門,提頭來見!」魏延興奮地答應一聲。

  當夜,神工營隨軍工匠連夜趕製出兩百吊傘,魏延和五百挑選出來的藤甲兵被連夜送上山頂。

  次日一早,當郭援以及守城將士看到從天而降的五百藤甲軍時,整個人都有些懵,從上面往下射箭也就算了,怎麼這次直接往下扔人呢?

  魏延落地之後,二話不說,仗著一身藤甲,揮刀便將頂棚斬裂,跳到城牆之上,雙手各持一把單刀舞動開來,但見刀光霍霍,所過之處,無一合之將,緊跟而來的五百藤甲兵也陸續加入戰場,這些藤甲兵刀槍不入,守城的援軍被殺的節節敗退,魏延匯合了十幾名藤甲兵殺到城下,要打開城門,郭援見狀哪裡肯讓,虎吼一聲一槍刺向魏延面門。

  「好小子,膽子不小!」魏延險險的避開臉頰,喝罵一聲,扭頭對著眾人道:「爾等開城,我來斬殺此賊!」

  說完,也不理會眾人,拎刀便上。

  郭援武藝不弱,至少不在此時的魏延之下,但魏延此時一身藤甲,刀槍不入,只留下面門被魏延護的密不透風,兩人在城門下你來我往鬥了數十個回合未分勝負,城門卻是已經被打開,葉昭見狀大喜,當下揮兵攻入城門,郭援見狀,只能無奈率軍且戰且退,只是沒有了城牆之利,面對訓練有素,悍勇無比的關中兵馬,守城的軍隊節節敗退,很快便成了潰軍,郭援自知難敵,只得帶領參軍逃離離石要塞,退往晉陽,準備在晉陽跟葉昭決一死戰。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10 15:31
第六十七章盡得併州


  離石要塞一破,並州的道路雖然算不上好,但一直打到晉陽,都不會遇到像樣的關卡,至少對於葉昭軍來說,基本上是橫推的結果,

  高幹在率軍與徐榮作戰,並州南方能夠調動的兵馬不多,郭援原本想要試著以蹭蹭防守的方式來拖延葉昭的禁軍速度,但在通天山被葉昭的轟天車一輪猛轟,死傷大半之後,郭援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直到此時,郭援才明白離石要塞的損失對於袁紹軍來說有多麼重要,這些重型攻城器械雖然讓葉昭行軍速度放緩,但攻擊力卻是強悍到近乎無解的地步,野外作戰,又不是關中悍卒的對手,而且人馬也吃緊的情況下,出城作戰基本是死路一條。

  想要堅壁清野都遲了,郭援也沒想過離石要塞會在第二天就被葉昭破掉,所以雖然之前有堅壁清野的計劃,卻未來得及實施便不得不在葉昭的兵鋒下倉惶逃遁。

  中陽、文水相繼失陷,郭援明白若讓葉昭大軍抵達晉陽,那基本就可以宣告晉陽失陷了,關中的那些攻城器械的威力,就算晉陽城的城牆比尋常城牆堅固結實,也抵擋不住那種程度的轟擊,他只能帶著所能調動的人馬,在山裡面跟葉昭打游擊,遲滯葉昭行動的同時,派人快馬加鞭的去通知袁紹,希望袁紹能派援兵過來。

  高幹那邊是指望不上了,葉昭的大軍如今已經過了文水,如果再讓葉昭繼續行軍,過了汾水,那可就真是回天無力了,所以這些天郭援幾乎是極盡所能的想要牽制住葉昭。

  「昔日黃巾大起之時,我曾用此法對付黃巾,不想今日竟然被人拿來針對於我!」葉昭盤膝坐在帳中,對著戲志才苦笑道:「還真是天道輪迴,報應不爽吶!」

  郭援將游擊戰的精髓發揮到極致,雖然難以撼動葉昭大軍,但行軍途中,一會兒從山林間射出幾十支利箭,一會兒道路被人為毀壞,要麼就是有人挖了陷坑,坑底是一根根倒立的尖銳木樁子,人若一個不小心掉下去,那就別想活著出來了。

  損失不多,但這樣的損失,實在讓人窩火,雖然逮住了不少,但都是小魚小蝦,對於這種打法,葉昭雖然用過,但要說克制,他也找不出什麼有效的方法,只能加派人手,在大軍四周巡視。

  「為今之計,不妨多派些人馬巡視四周,這郭援見我軍分兵,或許會有所行動。」戲志才笑道。

  「也只能如此了。」葉昭點點頭,這種法子,是他最不想用的,不過如今,也只能這樣了。

  那郭援也狡猾,見葉昭分出小股兵力,便想要帶人上前吃掉,只是關中軍可不同關東兵馬,就算是普通將士,方到關東,都能算精銳之士,郭援原本想要逐步蠶食,但只是打了一仗,就徹底放棄了這個想法。

  只是一百人的隊伍,正面硬撼,以多打少,生生讓他折損了六百多人還沒有徹底擊潰,這些關東兵馬不但戰鬥力強悍,而且配合默契,百人結成戰陣,穩如磐石,而且在山林這種狹窄的地方,佔據有利地勢以後,明明是正面硬懟,硬是讓郭援打出一種攻城戰的感覺來。

  而且跟四周的隊伍反應極為迅速,這邊廝殺聲一起,便迅速朝這邊匯聚而來,若非郭援見勢不妙,果斷放棄徹底擊潰這一支人馬的話,他這點人馬恐怕就得交代在這裡了。

  先後跟三支隊伍交手,百人隊的實力,就差點將他的隊伍擊潰,不得已之下,只好遠遁再找機會。

  但再想阻攔葉昭,卻是做不到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葉昭率大軍繞過呂樑山,進入汾水地界,到了此處,去往晉陽幾乎就是一馬平川,郭援再想打游擊,卻已經找不到地方下手了,只能先一步退回晉陽,卻並非準備防守,而是派人通知高幹撤軍,自己則先葉昭一步搬空晉陽倉庫,能帶走的帶走,不能帶走的就一把火燒了,總之不能便宜了葉昭,他則率軍退往沾山,準備匯合了高乾之後,翻越太行山,退回冀州。

  「這小子跑的倒快!」數日後,葉昭揮軍抵達晉陽,卻只留下一座空城,在得知郭援率軍退走沾山之後,根據從百姓口中得到的情報,葉昭知道,想要將這郭援留下,是不大可能了,沾山那地方可攻可守,就算自己率軍過去,若郭援見勢不妙要走,自己也沒法攔,北面就是太行山,也是黑山軍的主要活動地帶。

  如果在山裡面跟黑山軍遭遇,人生地不熟的,加上地勢又復雜,葉昭還真不想在對方的主場跟黑山軍打這一仗。

  不過郭援走了,高幹這一支人馬葉昭卻是不准備再放走。

  一面派人傳令丁力,從界休進兵,收復並州各郡,自己則帶著典韋、魏延兵進定襄郡,斷掉高幹的退路。

  高幹正在定襄跟徐榮作戰,雖然是一路虛兵,但葉昭當初出兵的時候,就是打著隨時可以化虛為實的想法,雖然糧草不濟,但吞併河套可是得了不少牛羊,徐榮只需要牛羊隨軍出征,就不需要為糧草的事情發愁,也是因此,在得知高幹沒有第一時間回援之後,葉昭給徐榮的命令就是拖住高幹,別讓他走脫,等待葉昭率軍合擊。

  高幹收到郭援書信之時,想走已經晚了,葉昭先命魏延佔領馬邑,而後又親率大軍佔領了雁門郡。

  雁門守將乃是葉昭昔日在洛陽時的故人,算是蔡邕的半個門生,昔日在洛陽時,過得落魄,時長受葉昭接濟,葉昭抵達雁門後,只是送了一份書信,便開門獻降,讓葉昭兵不血刃將整個雁門郡納入掌控。

  至此,對定襄的合圍已成,高幹要走可以,但那三萬大軍想在葉昭眼皮子底下溜走,卻是千難萬難。

  建安五年冬,臘月十三,葉昭率軍抵達定襄時,也代表著並州全境的陷落,高幹的三萬大軍,降的降,逃的逃,留在善無城的,已經只剩下五千多人。

  若非一場大雪,讓葉昭停止了進攻,此刻善無恐怕早已經淪陷。

  「末將徐榮,參見主公!」善無城外,葉昭跟徐榮順利會師,徐榮帶著關羽、趙雲、華雄、張遼前來參見葉昭。

  「做的不錯,三萬大軍,如今這城中,恐怕已不足一萬了吧?」葉昭笑著將徐榮等人一一扶起來道。

  「根據軍中幕僚計算,此刻善無城中,那高幹原有的部隊數量,如今在三千到七千之間,若是驅趕百姓守城的話,當可募集兩萬人馬。」徐榮躬身道。

  「這一仗,不想打了。」葉昭搖了搖頭:「並州本就疲敝,民生不旺,若高幹真的驅民守城,就算打贏了,這座城池也廢了!」

  「主公的意思是……」徐榮看著葉昭,不解道。

  「如今並州全境已盡入我手,派人去告訴高幹,放棄抵抗,可放他回冀州,甚至城中那些兵馬願意跟他走,我都不會攔!」葉昭淡然道。

  高幹不足為慮,從出兵開始,對並州就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害,這一路最多的,還是跟郭援之間的周旋費了不少功夫,如今大勢已成,葉昭考慮的是袁紹的反應,他可不希望此刻三家言和,跟他來死磕,並州立足未穩,葉昭此時不想跟三家諸侯開戰。

  「主公仁慈!」徐榮點點頭,當下便準備按照葉昭說的,趁著這大雪天,派人前去說服高幹。

  「葉……太尉真的願放我等離開?」善無城中,當聽到葉昭願意放他離開的時候,高幹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將軍沒有聽錯,我家主公說了,只要將軍放棄繼續抵抗,避免更多殺戮,我家主公願意放將軍離開。」使者淡然道。

  「那這些兵馬……」高幹皺眉道。

  丟了並州,若是單槍匹馬的逃回去,袁紹會怎麼處置他真不好說。

  「只要願意隨將軍離開,我主絕不留難!」

  「將軍,不可輕信!」高幹身邊,一名幕僚急忙道:「那葉昭狡詐……」

  「放肆!」卻見使者目光一厲,凶狠的看向此人道:「你是何人?我主名諱,安敢直呼?」

  明明是在自家的地盤,葉昭的使者卻如此囂張,這讓高幹麾下的不少人非常不爽,但形勢逼人強,如今善無被葉昭圍了個水洩不通,若他們真敢對葉昭的使者做出什麼事情,以葉昭的脾性,直接打進來也不是沒可能,到時候別說想走,這條小命也得交代在這裡。

  那幕僚雖然氣氛,卻也明白此時不能真的撕破臉,只得壓著怒氣道:「葉侯之言,未必可信。」

  使者聞言,不禁大笑起來起來。

  「你為何發笑?」幕僚看著使者,忍不住怒道。

  「我笑爾等太過無知,這善無城比之離石要塞如何?我軍當初,隻兩天便破城而過,若我主真有心攻破此城,爾等如何擋?」使者冷笑道:「我主仁善,不願多造殺戮,有意放爾等一條生路,爾等卻還妄自以小人之心揣度,實在可笑,在下此來,只是傳我主之意,將軍若答應,我主會即刻給將軍讓路,若不答應,請將軍明言,總之,我主明日,要入城!」

  一群將士,被使者這話氣的不輕,明日進城,也就是說,無論高幹答不答應,明天葉昭肯定進城,答應自然好,不答應的話,葉昭也有把握在明日破城。

  見過狂的,卻沒見過這般狂的,幾名脾氣暴躁的將領已經忍不住想要動手,卻被高幹揮手阻住,對著使者一抱拳道:「希望太尉能夠言而有信!」

  這話,顯然是答應了葉昭的要求。

  「將軍放心,我主向來一言九鼎!」使者微微一笑,對著高乾一禮道:「那在下便告辭了!」

  「將軍,如何能答應?」看著使者趾高氣昂的離開,幾名幕僚忍不住對著高幹埋怨起來,若是葉昭沒安好心,他們可就完了。

  「答應,或許還有一條活路,但若不答應,誰能保證明日你我人頭還在?」高幹苦澀一笑,如今大勢已去,留下來,只是死路一條,若是相信葉昭,或許還真有一條活路。

  眾人聞言,也不禁沉默下來……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10 15:32
第六十八章局勢



  並州這麼快的陷落,是袁紹始料未及的,雖然也有他多半精力被曹操和劉備牽制,無暇去顧及並州的原因在裡面,不過不管如何,葉昭此時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並州,對袁紹來說,絕對算不上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

  不僅僅是土地的丟失,實際上,並州人煙稀少,而且常年胡患,對袁紹來說,並州的戰爭潛力和實際價值其實並不大,但帳算的可不只是地盤的得失問題,葉昭佔據並州,袁紹就不得不考慮葉昭的態度了。

  如果葉昭懷有敵意的話,袁紹就是三面受敵,現在兩線作戰,已經讓袁紹有些焦頭爛額了,若是葉昭再插手過來的話……

  「主公無需憂慮。」袁紹大營,許攸對著袁紹躬身道:「葉昭剛得關中,如今再佔並州,立足未穩,若是此刻出兵冀州,就算我軍敗亡,得利者也是曹操與劉備,臣以為,葉昭不會來攻。」

  「但也不可不防!」田豐沉聲道。

  許攸瞪了田豐一眼,這本是他要說的話。

  袁紹默默地點點頭,雖然不甘心並州就這麼丟了,但從高乾和郭援帶來的消息來看,這次葉昭可是出動了不少兵馬,他在並州只留了不到四萬大軍,以葉昭的本事,高乾和郭援肯定不是對手。

  「而且,葉昭願意放高將軍歸來,也說明葉昭並無意與我軍繼續鬥下去,此時我軍當盡快結束與劉備之戰,而後再全力對付曹操,盡快結束此戰,才好與葉昭相爭。」許攸微笑著對袁紹道。

  「主公!」田豐聞言站出來對著袁紹一禮道:「子遠之言,屬下不敢苟同,劉備雖得河間,但其力已然用盡,就算想要再對我軍用兵,也無力進取,此時只需派人看住劉備,我軍當集結主力與曹操一戰,擊潰曹操,而不該將兵力浪費在劉備身上,若此時我軍全力攻打曹操,劉備恐怕無力進擊,但若我軍分兵去打劉備,曹操定會猛力攻打我軍。」

  「曹操就算全力攻打又如何?」郭圖冷笑道:「之前正是太過重視這曹操,才會讓劉備得了便宜,佔去了河間,曹操與我軍相持數月,一無所獲,而劉備,卻攻占了河間,主公,河間緊鄰渤海,若此時劉備再攻入渤海,對我軍而言,可非好事!」

  渤海是袁紹的發家之地,對袁紹來說,意義僅次於魏郡,若渤海有失,對袁紹的打擊可不小。

  袁紹聞言,不禁有些遲疑,除了渤海之外,也有些不甘心的意思。

  若是被曹操、葉昭得了一郡,袁紹還能理智一些,但他跟曹操打這麼長時間,曹操寸土未得,卻被一個劉備撿了便宜,這讓袁紹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不是太看得起劉備,哪怕劉虞已經給劉備正名也一樣,曹操家世雖然不如袁紹,但怎麼說也是三公之後,葉昭出身雖然不高,但本事卻是世人公認的,被這兩個人奪了地盤,袁紹就算不高興,也不會說什麼,但劉備,以前也不過一個賣草鞋的,怎麼就有膽量搶他的地盤?

  「公則所言,甚合我意。」半晌,袁紹終於做出了決定,不管怎麼樣,渤海不能丟,劉備也絕不能放過,這河間必須搶回來,當下道:「不知何人願意為我擊敗劉備!」

  田豐皺眉道:「主公三思,劉備不過小患也,只需遣一將駐守渤海,劉備便無力進取,若此刻分兵去攻打劉備,我軍主力氣勢必弱,如何能勝曹操?」

  「元皓此言有些危言聳聽了吧。」郭圖瞥了田豐一眼道:「曹操兵馬不過七萬,我軍此刻卻有二十萬兵馬,就算分出六萬兵馬去打劉備,兵力也是那曹操的兩倍之多,難道主公有兩倍兵馬還打不贏那曹操不成?」

  「曹操如今據守濮陽,雖只有七萬兵馬,但此前我雙方交手,可曾討得半點好處?」田豐冷哼道。

  曹操雖然兵少,但兵馬卻頗為精悍,裝備也精良,此前雙方交鋒,哪怕有兵力優勢,但雙方之間的爭鬥,袁紹並未占得便宜,甚至在局部是虧輸了,這樣的情況下,不說增兵,反而還要分兵,這才是極為愚蠢之事。

  不過田豐的話雖然沒錯,卻是正好戳中了袁紹的痛腳,無論如何,袁紹也不願意承認自己不如曹操,畢竟不管當年在洛陽還是後來的諸侯聯盟,曹操都是袁紹的附庸,如今卻騎到了袁紹的頭上,兩人交情雖然不錯,但面對曹操,袁紹其實是一直有些優越感的,佔據兵力優勢卻跟曹操打了個勢均力敵,這對袁紹來說,絕對是一件極為恥辱的事情,也是不願意提及的事情。

  「那不過是僥倖爾!」郭圖察言觀色,見袁紹臉沉下來,當下微笑道:「那曹操不過借助地利死守濮陽,才使我軍折損過多,若他敢出城,元皓以為我軍會輸?」

  田豐還要再說,卻被袁紹打斷道:「莫要多說再說,我意已決,先平劉備,再戰曹操,不知何人願意擔任主將?」

  一旁的沮授暗中拉了田豐一把,示意他不要再說,上前一步拱手道:「主公,臣以為,儁乂與劉備有過交手,更知那劉備底細,當以儁乂為將。」

  「敗軍之將,如何能戰?」張郃正準備上前請戰,卻見郭圖不屑的冷哼一聲道,頓時讓張郃胸口一堵,一口氣差點沒有出上來,見袁紹點了點頭,臉上閃過一抹羞憤之色,尷尬的退回班列,不再多言。

  郭圖微笑著對袁紹道:「主公,顏良將軍乃我冀州第一大將,勇冠三軍,更是名將之後,可擔此重任。」

  顏良、文丑與張郃、高覽並稱河/北四庭柱,不過袁紹顯然更重視顏良、文丑一些,張郃這次吃了敗仗,在袁紹心中的地位自然更低,袁紹聞言也點頭道。

  「主公,若如此,可命儁乂為副將,輔佐顏良將軍。」沮授微笑著對著袁紹道。

  這一次,袁紹倒是沒有反對,當即命顏良、張郃領兵三萬,去渤海聚集渤海守軍以及河間敗軍,共做六萬前去攻打劉備。

  卻說劉備自攻占河間之後,在閻柔的勸說下,並未盲目擴張,雖然得了曹操的糧草支援,又多了河間的輜重,可以緩解一時,但幽州經過此戰,已經極盡疲憊,這個時候,應該休養生息,盡量恢復元氣,以待袁紹與曹操決出勝負之時,能夠有所作為。

  只是劉備沒想到,袁紹竟然在這個時候,還要發兵來攻打自己,當聽到顏良率軍抵達渤海之時,劉備心中當真鬱悶無比,現在不想打都不行了。

  「主公勿憂,此戰易矣!」當閻柔聽得戰報之時,不由笑起來,對劉備道。

  「那顏良乃袁紹麾下大將,位更在張郃之上!」劉備苦笑道:「上次若非子仲來的及時,我軍恐怕已經被那張郃拖垮,贏的實數僥倖,如今這顏良來了,兵馬更有六萬,我軍安能勝之?」

  雖然吞了張郃不少兵馬,但劉備之前大戰,也折損了不少,如今兵馬也只是勉強維持在三萬左右,以少擊多,劉備可不覺得自己有能力贏!

  「主公有所不知!」閻柔微笑道:「那袁紹雖有名望,卻無識人只能,顏良確實勇冠三軍,然此人性情急躁,雖然有勇,卻不過匹夫之勇,不足為懼也!」

  「勇冠三軍?」閻柔話音落下,一旁的張飛卻有些不樂意了,不屑的冷笑道:「某只聽過呂布、關羽,還有那葉昭麾下典韋,卻未曾聽過那顏良,某倒要看看,他是如何勇法!大哥,待我去與他鬥上一鬥,看看這顏良有何本事!」

  對於關羽投了葉昭,張飛始終耿耿於懷,哪怕這次葉昭以關羽的名義送來糧食,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但對關羽,張飛依舊心存芥蒂,如今說起來,也是直呼其名,再無往日親近。

  劉備瞪了張飛一眼,沒有答應,而是看向閻柔道:「軍師以為如何?」

  閻柔見張飛虎視眈眈的看過來,微笑道:「三將軍勇武,柔豈能不知,讓三將軍前去搦戰也好,不過三將軍,此戰許敗不許勝!」

  「這是何道理!?」張飛聞言,眼睛一瞪,咆哮道,他嗓門兒極大,此刻一咆哮,眾人只覺耳膜嗡嗡直響,房頂的浮沉都在嗖嗖的往下落。

  劉備頭疼的按住了耳朵,不滿的瞪向張飛。

  閻柔身子晃了晃,半天才逐漸清醒過來,苦笑道:「聽聞那顏良副將乃張郃,若三將軍斬了那顏良,其軍自有張郃統帥,此人性格穩重,而且用兵老練,若他率兵,我軍難敵,不如請三將軍詐敗,而後引那顏良來追,我軍從旁設伏,定能一戰而勝之!」

  「軍師所言不錯!」劉備聞言目光一亮,張郃他是領教過的,若非當日糜竺及時送來糧草,讓他們有了機會,恐怕就真的會如張郃預估的那樣,劉備糧盡,不得不退兵,若是如此,那一仗可就敗了,扭頭看向張飛道:「去不去,若是不去,便讓叔至去!」

  「不去!」張飛悶哼道,讓他詐敗,倒不如殺了他來得痛快。

  「但叔至將軍名聲不顯,恐怕不能引來那顏良。」閻柔躬身道。

  劉備聞言,回頭看向張飛,也不說話,就這麼盯著他,其他人也都將目光看向張飛。

  「都看我作甚?」張飛憤憤不平的道:「好好地仗不打,盡使些陰謀詭計,那張郃不過是手下敗將,何必怕他?」

  「翼德,我知你委屈!」劉備上前,拍了拍張飛的肩膀道:「然……我大漢能否光復,就落在你一人身上,唉~為兄……」

  「好,我去!」張飛被劉備溫柔的眼神嚇到了,連忙改口道。

  「軍師,該如何做請細言之!」劉備轉頭,看向閻柔。

  張飛:「……」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10 15:33
第六十九章佈署草原



  袁紹到最後,也沒說怎麼對葉昭,沒講和,也沒說打,不過出乎葉昭預料的是,袁紹先打的不是曹操,而是繼續跟曹操對峙,然後派人去跟劉備死磕。

  「還是想先拿下幽州?」葉昭對於袁紹的做法不怎麼認可,就算讓他拿下了幽州,要防備的地方反而更多,比如烏桓、鮮卑,再比如葉昭。

  「若說之前袁紹還有七成勝算,但此番作為,臣覺得,勝算已不足四成。」戲志才點點頭道,他的想法跟葉昭差不多,拿下幽州對於袁紹來說其實目前沒有任何好處,幽州地廣人稀,而且久經戰亂,人心思定,拿不到太多的好處,甚至可以說是是一處累贅。

  當然,如果從長遠來看,拿下幽州還是有一些好處的,比如馬源有了,對於主戰場基本是一馬平川的中原來說,有足夠的馬源,就代表有著足夠的機動力,袁紹可以組建大規模騎兵部隊。

  但前提是,他能拿下兵穩定下來,目前多方征戰的情況下,拿下幽州,袁紹分心的地方會更多,無法全力去對付曹操。

  一手好牌,生生給袁紹敗光了。

  葉昭搖了搖頭道:「渤海之戰,便是袁紹命運的分歧點,若輸了,那就該全盤皆輸了,他其實沒必要走這一步。」

  戲志才微笑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將局勢洞悉的如此透徹,至少袁紹不能。」

  「不說這些了,如今並州已下,河/北局勢如何,於我軍而言,卻無關大局了,事情辦的如何了?」葉昭搖了搖頭,並州既然拿下,葉昭對於河/北之地就有了先手權,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出兵,不願意,劉備也好、袁紹也好想要打過來卻很難。

  「已經聯絡了幾個小部落,願意跟我們達成貿易。」戲志才微笑道。

  葉昭要做的,自然就是當年在馬城沒能完全做完的事情,因為當時最高也不過是一個護烏桓校尉,手中權力有限,而且還要考慮朝廷的態度,州裡、郡裡是什麼意思,方方面面的關係形成一張大網,當葉昭發展到一定程度之後,想要再有更大的作為,就會有很多人在後面扯後腿,想要分掉葉昭手中的利益。

  葉昭也清楚,當時的自己,就算把鮮卑、烏桓、匈奴都歸化了,大頭的利益也絕對輪不到自己,再加上剛剛有了起色,就被人過來接手蛋糕,最終雖然有了一定成效,但卻最終卻沒能徹底成事。

  後來被調往中原,掘禿被公孫瓚斬殺,他跟這邊的聯絡,也就徹底斷了。

  如今他先滅匈奴,豎起了自己的威勢,而後佔據並州,跟鮮卑人徹底接壤,現在要做什麼事,卻是沒人能夠再阻止自己了。

  這並州之地,在其他諸侯眼中,那就是偏僻之地,但對葉昭來說,這卻是一塊兒實現自己報復的寶地。

  而且自己如今有錢有糧,手中更有足夠的兵馬,再次做起實情來,比之當年可要容易了許多。

  「聯絡不行,這些小部落,我們必須完全控制,也就是說,名義上,他們是鮮卑人,但實際上卻為我們做事。」葉昭搖了搖頭道:「這鮮卑人貪利,讓他們嚐到好處,同時要在軍事上震懾他們,如此他們才會聽話,這個其實不難,如今既然已經有了聯絡,那就通過他們,出售一些糧食、衣服、鹽巴給他們,小部落嗎,工藝品什麼的,給他們也欣賞不了,用這些東西來換取戰馬、牛羊,然後告訴他們,可以投資。」

  「投資?」戲志才不解的看向葉昭。

  「等價的牛羊戰馬先寄存到我們這裡,我們幫他們銷往中原,但錢糧財物只會先給他們一部分,另一部分等售賣出去再給,當然,那樣一來,所得的利益會更豐厚一些,可以讓他們冬天不再挨餓。」葉昭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如此一來,他們有大量的利益在我們這邊,在經濟上便被主公掌控,而後通過他們再逐漸蔓延向整個鮮卑?」戲志才目光一亮,笑道。

  「暫時來說,的確是要如此操作,不過也不能僅僅如此,鮮卑人還是要互相征伐的,如今這鮮卑的局勢,是魁頭、步度根的鮮卑王庭擁有不小的勢力,具體有多少,暫時還未有準確的情報,而陰山以東,軻比能自那掘禿死後,便迅速吞併了掘禿的烏桓部,加上他之前的勢力,如今已經膨脹到足矣威脅鮮卑王庭的地步。」葉昭搖了搖頭,看起來是商業模式,但最終的目的,還是削弱併吞並鮮卑人。

  這顯然不是一件短時間內能夠完成的事情,其中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問題,包括推廣、如何去分化鮮卑人,如何引動鮮卑人的內亂,而自己,始終以一種朋友的身份,在背後支持某一方勢力去與另外兩支勢力抗爭,而且這種事,不能賠錢,賠本的買賣葉昭不會做,所以既要慢慢的讓自己支持的部落壯大,同時還要保證自己有足夠的利益,現在剛剛滅了匈奴,鮮卑人對葉昭警惕心正強,其實並非最佳時機,但現在必須開始,葉昭希望能在自己有生之年,為這天下,除去此患。

  活這一輩子,除了征戰天下之外,葉昭覺得他總要為後人做點什麼,雖然葉昭本身對歷史的記憶已經模糊,但三國之後那一段歷史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就始終是他心頭的一根刺。

  「主公可否將當年在馬城的佈局詳細說與我聽?」戲志才看著葉昭,雖然通過管亥、丁力、邱遲能夠知道一些當年葉昭在馬城所為,但並不全面,一開始只是以為葉昭挑動塞外內亂,形成鼎足之勢讓鮮卑、烏桓大小部落相互內耗,但如今看來,並非如此簡單。

  「差不多就這些,挑動鮮卑人內戰,然後支持一些弱小勢力壯大,這一次既然同時聯絡了幾個小部落,不如讓他們結成聯盟。」葉昭笑道。

  「就是結盟?」戲志才對於葉昭嘴裡面不時會蹦出來的一些新鮮詞彙已經見怪不怪了,自家這位主公想法的確有些天馬行空的意思。

  「不錯,促成這些部落的聯盟,另外還有一點,就是人口。」葉昭看著戲志才道:「昔年我在馬城時,曾設一奴隸交易坊市,不管是鮮卑、烏桓還是匈奴的奴隸都可以當成牛羊一般在這裡交易,當然,價格視能力而定,一般只收一些女人和不滿三歲的孩童,當然再大一些也可以,但最高卻不能超過八歲。」

  八歲以後,人就開始記事了,也會記仇,這也是當初徐榮、關羽在河套大開殺戒的原因,滅族之戰,容不得半點仁慈。

  「這也算間接降低鮮卑人口的繁衍速度。」葉昭發覺戲志才的眼神有些詭異,黑著臉道:「莫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這些人口會送往我軍下轄各地,給我軍中將士做賞賜,餘下的可以一些孤寡之人,至於孩童,可以從小訓練,老戲,你究竟在想什麼?」

  「哈哈~」戲志才尷尬的打了個哈哈,仔細想想,葉昭確實不是那種人,當下搖了搖頭道:「臣是在想,如此一來,恐怕不出十年,鮮卑會開始虛弱,到時候……」

  「到時候要麼滾,要麼亡。」葉昭冷笑道:「當然,這個前提是聯盟做起來,另外還需要一個固定的城池來宛城交易,馬城其實不錯,但如今已經廢了,所以我擬定將武泉作為交易城池,常駐五千兵馬負責維持治安。」

  武泉在定襄以北,緊鄰陰山支脈,再往北就是大草原,中間隔著一座山,卻也有大路可走,位置跟當年的馬城有些類似,是葉昭選定這座城池的原因。

  「臣也覺得此處較為合適,不過聯盟之事……」戲志才看著葉昭道,他要佈局草原,還要找尋商販來計算銷路,此外還要跟在葉昭身邊幫葉昭運籌帷幄,實在有些分身乏術了。

  「這個可以交給邱遲去做,他當年跟我做過,對這一套熟悉,總之這件事要盡快佈署,最好在來年開春之前可以開始謀劃。」

  「喏!」戲志才點點頭,聯盟雖然還未成立,但這幾個小部落已經答應了合作,只要不出差,有了第一批好處以後,聯盟的事情自然也是水到渠成的。

  如今當初兵出關中時候的目標,如今只剩下西涼了,雖然如今尚有餘力,但在不到兩年的時間裡,連續吞併了關中、並州、河套,地盤擴大了三倍有餘,葉昭準備暫時息戰,修養民生,等李儒將西涼拿到手之後,各地農桑發展起來以後,開始構建一套完整的經濟體系,以大漢或者說葉昭的地域為中心,向東、難輻射整個大漢,向西輻射西域諸國的龐大經濟網,不斷通過這條經濟網從周邊各國吸收養分來滿足自己治下的飛速發展。

  至於草原,並不被葉昭納入其中,草原的開發價值並不大,這裡是準備漢化的地區,當然,過程可能會有一點血腥和殘忍。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10 15:33
第七十章馬韓反目



  金城郡,韓遂的太守府裡。

  「主公,馬騰帶著人馬來了!」成公英急匆匆的進來,對著韓遂道。

  「什麼?」韓遂聞言,皺眉站起身來道:「他帶來了多少人?」

  「足有上萬兵馬!」成公英面色嚴肅的道。

  「馬壽成發什麼瘋!」韓遂面色變得難看起來,他可不覺得那韓遂帶著這麼多兵馬過來是來觀光的,當便往外走:「去看看!這馬壽成究竟在發什麼封?」

  雖然有想過吞併馬騰,但眼下雙方勢均力敵,而且馬家幾個兒子都挺厲害,當年馬超十二歲的時候,曾跟閻行衝突,雖然差點被閻行失手打死,但當時的閻行也不好受,要知道,當時閻行已經十八了,如今馬超成年,一桿大槍橫掃諸羌,在羌人之中頗有威望,除此之外,馬休、馬鐵以及馬騰從子馬岱雖不及那馬超驍勇,但也個個都是能征善戰的猛將,若非必要,韓遂真的不想在這個時候跟馬騰開戰。

  很快,韓遂帶著眾將上了城頭,正看到馬超帶著人馬在城下叫囂。

  「馬超賢侄,這是何意?」韓遂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面色盡量和善一些。

  「呸,老賊,少跟我攀親!」馬超將槍一指韓遂道:「早就知你不是什麼好人,不想竟然獨吞西域貢品,我父奉朝廷之命前來絞殺你這叛逆之賊!」

  西域貢品?朝廷?

  韓遂先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臉色瞬間變白,旁人看來,這似乎是馬騰來找茬,但他卻知道,這是長安那位出手了!

  只是他想不通,為什麼葉昭找的是馬家而非自己?只要葉昭願意,他可以和馬家一樣向長安獻上西涼啊!

  西域貢品……

  韓遂看著馬超,突然明白了,葉昭這是要讓他將之前吞下去的,盡數吐出來,連同他自己嗎?而且,甚至不需要動一兵一卒!馬騰一勇莽夫,看不清楚這其中的厲害,但韓遂被人稱作黃河九曲,這心裡面的彎彎繞繞可不少,對方的這番謀算,他一眼便已經看穿,好陰毒的心思。

  「賢侄,有些事情你不會明白的,請壽成兄出來說話,有些事情,我要說於他聽。」韓遂看著馬超道。

  既然葉昭想要趕盡殺絕,那就別怪他絕地反撲了,大不了遁走西域,佔據一個國家自立為王,雖然不如大漢繁華,也沒有如今那大把的油水,但至少不會被葉昭算計。

  「想見我爹?好啊!」馬超俊朗的臉上帶著一抹不羈的笑意,拿槍一指韓遂道:「打贏我!」

  「馬孟起!你太猖狂了!」韓遂雖怒,但還是忍下來了,但一旁的女婿閻行卻是突然暴怒,抓起弓箭一箭射向馬超。

  閻行的弓是三石弓,並非神工營製作的那種,這種弓,需要的拉力極大,射程也足夠遠,閻行開弓,箭簇破空而出,瞬間劃過百步虛空,直奔馬超面門。

  馬超早有準備,悶哼一聲,一仰頭,箭簇從他臉龐上空劃過,隨後重新做起來,嘿笑道:「這才對嘛?本將軍今日前來,就是為了殺你,你若不還手,那可就真的沒有意義了!」

  「賢侄,你……」

  「岳父,何必跟他廢話,這小畜生根本聽不進良言,先將他擊潰再說!」韓遂還想說什麼,一旁的閻行卻是打斷道。

  無需韓遂再說什麼,馬超已經開始揮兵攻城,城牆上下,雙方的箭簇在空中短暫匯聚之後,便分射向對方的陣營。

  金城守軍不多,馬超來的又比較突然,一時間,韓遂被馬超壓著打,只能被動防守,閻行已經命人點燃了烽火,他們只需要堅持到援軍到來就可以。

  韓遂感覺不對,馬騰可不止這點人馬,之前跟馬超的一番對話,讓韓遂基本可以確定馬騰並不在軍中,既然要撕破臉了,那馬騰現在在何處,若是他佈置在各方的兵馬被馬騰截殺,那他最後就算打贏了,這點家底還能剩下多少?

  而且還有一點,就算他對馬騰缺乏防備,但這麼多兵馬過來,沿途的兩個縣都瞎了?要說被攻破,怎麼也能逃出幾個人來報信吧?

  不過這些問題,韓遂已經顧不得去細想了,現在如果不點烽火,這金城也就三千人馬,馬超攻勢如虎,沒有援軍,韓遂真不知道能否守住,最終韓遂決定,還是先保命要緊,至於其他的,只能以後再說,城沒了,可以再謀劃,兵沒了可以再招募,但如果自己的命沒了,那就全完了。

  值得慶幸的一點是,這一年來跟著葉昭後面喝湯,著實讓他賺取了不少財物,這些財物,有不少被他用來裝備軍隊,既然沒辦法擴軍,那就在軍隊的裝備上面下功夫,留守金城的兵馬雖然只有三千,但皮甲、內甲、新的兵器,全副武裝起來,再加上有城池依托,馬超攻的雖然兇猛,但一時間也難以攻破。

  馬超沒有參與攻城,而是帶著一隊騎兵在四周圍指揮戰爭,這一次他是有備而來,也是韓遂大意,不覺得馬騰會在這個時候跟自己反目,就算要反目也該是自己才對,以至於馬超帶了兵馬到了城下才有所察覺。

  從十里之外看向戰場,無數人從四面八方如同螞蟻一般衝向城池,喊殺聲即便隔著十里仍舊能夠聽到。

  火光不斷亮起,越來越多的烽火被點燃,整個金城看上去就如同漩渦一般。

  而在十里之外的山崗上,一小波人佇立在這裡,李儒端著一觴酒,看著戰場,不時抿上一口酒,似乎是在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葉昭出兵開始,李儒便已經開始謀劃西涼,韓遂和馬騰,只有一家能活,而且損失必須足夠慘重,如此才能達到葉昭預期的效果,無論韓遂還是馬騰,如果帶著太多兵力來投奔葉昭,那就是一支控制力不足的軍隊。

  如今葉昭麾下領兵出征,徐榮也好、關羽也罷,雖然能夠指揮軍隊,但所有軍隊都是聽葉昭的,葉昭的命令擁有絕對的權威,當武將和葉昭的命令相悖時,軍隊會毫不猶豫的傾向於葉昭這邊。

  這也是為何在收降了李傕、郭汜、段煨等人的西涼軍之後,要在昆明池大營進行訓練之後,才會將這些兵馬派上戰場的原因。

  葉昭是不容許麾下出現不受葉昭控制的兵馬,所以馬家軍亦或是韓家軍是決不被允許存在的,在葉昭治下,若一定要有一支私人武裝的話,那只可能是葉家軍。

  因此,李儒說動了馬騰。

  其實在馬騰和韓遂之間,究竟選哪個,李儒也猶豫過,韓遂雖然喜歡坑隊友,但葉昭也沒打算重用他,如今葉昭麾下人才濟濟,年輕一輩的人才也開始不斷湧現出來,韓遂有能力,但憑如今葉昭麾下的勢力,能夠替代他的人太多。

  之所以最終選擇了馬騰,李儒考慮的東西還真不少,首先韓遂瞞著馬騰截取了大量的西域資源,只要將這件事戳破,先天仇恨擺在那裡,反之若是韓遂的話,如果韓遂有什麼心思,可以分出一部分利益給馬騰,能夠瞬間挽回這段友誼,繼續好兄弟。

  二來,相比於肚子裡彎彎繞繞一大坨的韓遂而言,馬家大多數人大腦肌肉發育超長,比較容易說服,事實也正是如此,在李儒挑明了韓遂瞞著馬騰肚子利用葉昭提供的商道為自己牟利,然後又幫馬騰分析了一番韓遂未來可能的發展方向之後,馬騰在馬超的慫恿下,最終選擇了投奔葉昭。

  當然,前提是先乾掉韓遂。

  李儒說動馬騰,本就是馬騰好忽悠,讓他跟韓遂血拼,兩人麾下大半都是羌族,兩人火併,一定程度上也能削弱羌族的勢力,未來歸化羌族會少許多阻礙。

  最後一點,李儒在考察雙方時,發現韓遂的兵馬雖然沒有增加,但軍備卻是比馬騰高出至少一個檔次,如果讓韓遂來打馬騰的話,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說不定能直接達到碾壓的效果,那此前的計劃就難以實施了,甚至可能幫韓遂壯大。

  從馬騰這邊出發,就沒有這份顧慮了,李儒花了不少心思,先將韓遂的兩個縣令給收服,斷了韓遂的耳目,然後馬騰、馬鐵、馬休以及馬騰麾下大將龐德各領一路兵馬前去攻打韓遂麾下幾座重鎮,馬超則自領一軍直接攻打金城。

  如果馬騰來的話,說不定會被韓遂忽悠,但馬超就不可能了,不是說馬超比馬騰聰明,而是根據情報,馬超對韓遂可是一點好感都沒有,甚至可以說是是厭惡,由他來攻金城,就不存在雙方和解一說了。

  「先生,我們何時動手?」顧誠站在李儒身邊,目光看著戰火瀰漫的金城,躬身問道。

  「不著急,你們的任務,是在必要時候,擊殺韓遂,此人,絕不能留,其他的,就交給馬騰的人去處理。」李儒想了想道:「另外,通知方悅將軍過來,接手西涼,或許還會有些問題,需要大軍壓陣!」

  「喏!」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10 15:34
第七十一章破綻


  金城的戰火持續了一天也未停止,馬超的攻勢兇猛,韓遂雖然勉強守住了,但一天下來,折損了上千號人,雖然馬超折損的更多,至少也是三倍以上的人手,但第一天能打出這個比例,第二天可就不一定了,兩千人守城和三千人守城是有區別的。

  最糟糕的是,一天的時間,韓遂佈置在各地的兵馬沒有任何反應,連一支援軍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按理說,枝陽就在左近,程銀在這裡有八千駐軍,雙方相距不到五十里,看到烽火,半天的時間便能趕到,但這一仗從上午打到晚上,枝陽援軍連影子都沒有見到一個。

  其他幾路也同樣如此。

  如果說有一人背叛自己,韓遂不懷疑,他從不相信忠誠,但所有人都背叛,是不可能的,但所有人都沒有來援,唯一的解釋就是被人擋住了。

  在這西涼之地,能夠出兵擋住自家軍隊的,除了馬騰,韓遂也想不出第二個人,但如此縝密的行動,事先便在自己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將自己的路給斷了,這絕不是馬騰能做到的事情。

  但事到如今,想這些也已經沒用。

  夜深了,韓遂平日裡很注重養生,一般這個時候早已經睡下了,但今夜,韓遂卻沒有,坐在自己的書房裡,默默地閉上眼睛,思索著如今的局勢,馬騰如今看來是徹底投了葉昭,這打起來頗有章法,先斷掉援軍,然後讓馬超率領精銳直擊金城,只要他韓遂一死,到時候馬騰也好,葉昭也好,只要拋出橄欖枝,那些忠誠於他的部下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投降。

  這或許就是葉昭選擇馬騰而沒有選擇自己的原因,葉昭不需要一支不受自己控制的軍隊,相比於馬騰,自己顯然不是那麼容易受控制的。

  想通了這一點,韓遂苦笑搖頭,卻也沒有任何辦法。

  「岳父。」閻行走進來,對著韓遂一抱拳道:「巡夜已經安頓完畢。」

  「巡夜?」韓遂搖了搖頭道:「準備突圍吧。」

  「突圍?」閻行愕然看著韓遂道:「那馬超雖然囂張,但我軍也不必怕他,勝負未分,為何要突圍?」

  「馬超一勇之夫,不足為懼。」韓遂搖頭道:「但他背後,可是太尉,太尉如今要對我等動手,馬騰父子不過是馬前卒,就算將其擊潰,你以為我們能擋住關中那十萬大軍?」

  「但聽說太尉如今征戰並州,並不在長安,而且河套也要分兵駐守,那長安又有多少兵馬?」閻行疑惑道。

  「所以,他們攛掇馬騰來攻。」韓遂冷笑道:「不費一兵一卒,便叫我兩大軍閥相互撕鬥,這是一場沒有贏家的仗,不管是馬騰最後打敗了我,還是我擊敗了馬騰,最終的勝者,卻只有葉昭,與其在這裡拼死拼活,然後讓葉昭的了便宜,倒不如放棄西涼基業,另覓他處!馬騰投降也好,跟葉昭鬥也罷,與我等再沒關係。」

  閻行恍然,看著韓隧道:「那何時突圍?」

  「再等等,馬騰雖然厲害,但精銳聚集於此,攔截其他地方的軍隊應該不多,程銀、楊秋還有樑興他們當可以殺出來,明天應該就會有消息,就憑我們城中這些人馬,就算突圍而出,想要另覓根基也很難,要再收攏一些兵馬才性。」韓遂笑道。

  「岳父可有想過,我們突圍之後,去往何處?」閻行看著韓遂道。

  「中原雖大,卻已無我容身之地,那張掖守將乃我心腹,我們此番就先去張掖,而後向朝廷請西域都護之職,之前我們跟不少西域國家有了些交情,到西域立足,雖然不如中原繁華,但總好過寄人籬下。」韓遂笑道。

  退路他早就想好了,既然被稱黃河九曲,狡兔三窟之道,他怎會不知?

  只是如今馬超率軍突襲,讓他有些措手不及,此時想走,得先將馬超給擊潰才行。

  「岳父所言極是。」閻行笑著點了點頭道:「那我這便去準備。」

  「去吧,就在這兩日!」韓遂點了點頭,金城的守軍,最多也就能守兩天了,再久恐怕就守不住了。

  「喏!」

  ……

  金城外,馬超大營。

  「兄長,這韓遂的兵馬竟然如此強悍。」帥帳之中,馬鐵有些鬱悶的坐在馬超對面道:「這金城城牆也不高,按理說,今日便是不能破城,也能讓那韓遂損失慘重,但韓遂不知從何處得來這麼多鎧甲、兵器,裝備遠超我軍!反令我軍折損不少。」

  「聽父親說,這一年多來,韓遂借助長安與西域通商,從西域人那裡得了不少好處!」馬超冷笑道:「光是大宛良駒,聽說就從西域那裡得了六匹。」

  大宛良駒可是稀罕貨,哪怕西涼這邊不缺馬,但馬騰軍中,也就三匹,韓遂竟然就有八匹之多,單是這一點,就足以叫人眼紅,更別說精良的裝備,金銀等其他東西。

  馬鐵聽得目光一亮,馬騰軍中的大宛良駒可是早就有主的,馬騰一匹,馬超一匹,除此之外,也就馬騰為了籠絡大將龐德送了一匹,連作為兒子的馬鐵和馬休都沒有,其他人就更別說了,若能破城,八匹大宛良駒怎麼說也該有自己的一匹吧?對於馬超那匹通體雪白的大宛良駒,馬鐵可是眼饞了好久了。

  「兄長,我們何時能破城?」想到自己可能擁有一匹大宛良駒,馬鐵一顆心就止不住的火熱,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攻破金城,將那些大宛良駒搶過來。

  「兩三天吧。」馬超想了想,若沒有那些新裝備,今天說不定就能攻下來,但韓遂的軍隊裝備翻新、加強,破城的代價自然也就高了。

  「明日小弟親自督戰!」馬鐵興奮地對著馬超躬身一禮道:「兄長休息,小弟告辭了。」

  說完也不等馬超反應,轉身便走。

  看著馬鐵離開的背影,馬超無奈的嘆了口氣,正要去休息,卻見一名風塵僕僕的將士衝來,被帳外的親衛攔住。

  「何事?」馬超出營,認出對方是馬騰的親衛,揮手讓親衛離開,看著對方道。

  「大公子,出事了!」馬騰親衛躬身道:「主公今日率軍攻打枝陽,不幸中了流矢!」

  「傷勢如何?」馬超皺眉問道。

  「軍中醫匠正在治療,主公正陷入昏迷之中!」

  馬超聞言,眉頭皺的更深了,馬騰一倒下,軍中必然混亂,為避免程銀趁虛而入,必須有一個威望足夠高的人去震懾三軍。

  這件事,自然只有馬超合適,但這邊金城眼看著要破,這個時候,自己離開,難免橫生變故。

  「傳我軍令,命馬鐵領兵,繼續進攻金城,我親自去一趟枝陽,看看父親傷勢。」想了片刻後,馬超決定讓馬鐵留下來守城,自己前去枝陽,重新主持大局,至於金城,如今已經沒有多少反抗力,馬鐵就算敗了,也與根基無損。

  「喏!」親衛答應一聲,去通知馬鐵,馬超則帶著親衛連夜快馬加鞭,趕往枝陽。

  「我來領軍?」當馬鐵接到消息的時候,人有些發楞,雖然是馬騰之子,但獨自領命的事情,還是頭一回。

  「不錯,此乃大公子命令。」幾名副將道。

  太好了!

  接過將令,馬鐵心中的壓抑之情頓時一掃而空,自己一直以來苦等的機會終於來了。

  次日一早,馬鐵便率領兵馬開始狂攻金城,意圖在最短的時間內拿下金城,讓父兄看看自己的本事。

  「奇怪,今日這馬超軍隊攻城,怎的如此疲弱?」韓遂聽到廝殺聲,來到城頭,看著密密麻麻的馬騰兵馬如蟻潮一般前赴後繼的撲上來,但卻沒有了昨天那股子士氣,微微一怔,隨即反應過來笑道:「天賜我破敵之機!」

  「岳父這是何意?」閻行不解道。

  「何意?那馬超雖是莽夫,但卻精通兵法,若是他,不可能如此雜亂無章的攻打,此時軍中怕是早已換了將領。」韓遂冷笑道:「定是其他幾處出了狀況,馬超才連夜去救。」

  馬超跟馬鐵的帶兵層次,顯然不在一條線上,昨日有馬超在,軍隊士氣如虹,但此刻換成了馬鐵,就是了另一番情況了,馬鐵不及弱冠,武藝身手卻不錯,不過也只是不錯而已,而且戰場上,考量的是對部隊的指揮和掌控,可不是個人勇武,在這方面,馬鐵顯然比馬超差的不是一星半點,以至於剛剛開戰,就被韓遂看出了破綻。

  實際上馬超也沒指望馬鐵能破城,只是希望馬鐵能夠將韓遂看似死,等自己回來,再收拾韓遂,誰知道馬鐵初生牛犢,跟著馬超打了幾場仗,覺得自己已經不差,便親自上陣,指揮將士們攻城,殊不知一開始就漏了餡兒,讓韓遂一眼看破。

  「那現在……」閻行有些不確定道。

  「誘他入城,在城中將其格殺!」韓遂看著戰場上興奮地不斷揮動令旗的馬鐵,冷笑一聲道:「也讓那馬壽成心痛一次!」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10 15:34
第七十二章窩囊而死



  馬鐵並不覺得自己很差,他感覺自己的指揮跟馬超的指揮並沒有什麼兩樣,他跟在馬超身邊也有些日子了,馬超平日裡如何統兵,他便如何統兵,甚至很多時候,連語氣、神態都是模仿著馬超,因此他不認為自己此刻的指揮會比馬超差多少。

  只是馬鐵忽略了一個問題,馬超十二歲上戰場,如今雖然才二十出頭,但實際上已經有十二年的戎馬生涯,軍中威望已經足夠,馬鐵是馬超之弟,也是馬超任命的臨時主將沒錯,但有些語氣馬超用,眾人信服,不會有什麼抵觸的情緒,但馬鐵卻不行。

  而且十多年沙場磨練出來的氣魄,是模仿不來的。

  以前馬超也會跟馬鐵講一些如何判斷局勢的問題,只是此刻馬鐵坐在主將的位置上去分辨這些的時候,看到的只是黑壓壓的人群不斷衝擊著城牆,如同螞蟻一般順著攻城梯往上爬,然後被推下來,有的成功衝上了城牆,揮刀跟敵人廝殺在一起,鮮血順著女牆往下流,有敵人的,也有自己的。

  馬鐵一時間無法判斷出究竟是佔了優勢還是劣勢,韓遂並未立刻誘敵入城,這種事很危險,一不小心,詐敗就成真敗了,所以他要做好充足的準備,馬鐵這一天,都是懵懵懂懂的打完了一場仗,直到副將提醒他天色已晚,該鳴金收兵的時候,馬鐵才下令撤軍。

  清點人數的時候發現,那麼激烈的戰鬥,傷亡才不過兩千,似乎比昨天還少點,至於殺了多少敵人,馬鐵不知道,身邊的將領們也沒注意,以前這事情都是主將來估算的。

  總之,這一天的獨自領兵,讓馬鐵感覺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自己這一仗打的是好是壞,問別人,這些武將也不可能直接跟他說你打的很糟糕。

  與此同時,另一邊,在枝陽卻是另一番場景。

  馬超在確定馬騰沒有性命之憂,只是被設上了脾髒,需要修養之後,微微鬆了口氣,馬騰的主力被馬超帶去攻打金城,馬騰的這支人馬只有五千人,經過昨日跟程銀一戰,損失了一些,目前還有四千多人。

  程銀昨日雖然被馬騰擊退,但他記得自己的箭射傷了馬騰,傷的如何不是很清楚,不過看今天馬騰沒有出兵,便知道傷的不輕,在正午的時候便率軍出城搦戰,想要趁虛而入。

  「好一個程銀!」馬超得到部下來報後,豁然起身對著眾將道:「我還沒去找他算賬,竟敢自己送上門來,點齊兵馬,我來教他做人!」

  「喏!」雖然馬騰中箭受傷,但馬超在軍中的威望,如今隱隱已經不下於馬騰,此刻馬超在此,眾將彷彿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二話不說,齊聲應命,而後便各自前去集結兵馬。

  馬家軍大營外,程銀正想著如何攻破這座營寨,卻突然見馬家軍大營轅門洞開,黑壓壓的將士湧出,為首一將頭戴天朗嘯月盔,身披獸面吞金甲,手提一桿丈二長槍,坐下是一匹通體雪白的大宛良駒,看到程銀,策馬而出,厲聲喝道:「程銀狗賊,你倒是好膽,今日若讓你活著回去,本將便跟你姓! 」

  驚雷般的怒吼讓程銀身子一顫,雖然隔著老遠,但馬超那暴怒的聲音猶在耳邊炸響一般,馬超在西涼的名聲,就好比呂佈在中原一般,不管好名還是惡名,那是在戰場上令敵將聽到名字便喪失鬥志的存在。

  原本還想出來撿便宜,沒想到馬超卻突然出現在這裡,程銀現在已經顧不得去思考為什麼馬超會在這裡了,本能的便要調轉馬頭撤回城裡。

  只是馬超哪裡肯讓,這要是讓程銀給回去了,那豈不是要改名程超?

  手中丈二長槍狠狠一揮,馬超厲聲道:「殺!」

  「殺~」

  三千將士,昨日跟程銀的兵馬廝殺時,因為裝備的差距,還差點被程銀擊潰,但這一刻,在馬超的帶領下,一個個原本已經失去了士氣的將士,卻如同一頭頭餓狼一般隨著馬超撲了上去。

  程銀在下意識的調頭之後就明白不對,自己人馬並對方多,裝備精良,而且昨天剛勝了一仗,士氣正……

  「快跑啊~」

  腦子裡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回過頭時卻看到馬超已經逼近,程銀二話不說,呼和一聲,策馬便走,至於腦子裡剛剛閃過的念頭,在正對著馬超那殺機四溢的目光時,早被拋到爪哇國去了。

  「想走?」馬超左手一超,從馬背上摘下一根投槍,朝著程銀抖手擲出。

  程銀聽得破空聲響,想也不想,直接趴在馬背上。

  「唏律律~」

  破空而來的投槍穿透了戰馬的脖頸,戰馬四蹄一軟,向前栽去,程銀連忙一按馬背,身體騰空而起,被後面策馬飛奔過來的親衛撞飛,落在人群中,發出幾聲慘叫,沒了聲息。

  馬超:「……」

  好歹也是韓遂麾下一員大將,怎麼也沒想到會這麼窩囊的被自己的軍隊給踩死。

  主將一死,部下的軍隊哪還有士氣可言,馬超趁機帶著兵馬衝上去,猶如一把利箭自敵軍背後撕開一條口子殺進去,一番激戰,出城的將士死的死,降的降,程銀的副將見狀不妙,連忙關閉了城門,命人向城外放箭,將馬超以及潰軍擋在城外。

  眼見退路被斷,打又打不過馬超,不少潰兵直接選擇了投降。

  馬超率軍在城外盤桓幾圈,見確實無機可趁之後,才帶著人馬收攏降軍,退回了大營,枝陽的戰事算是告一段落,馬超心憂金城戰局,在將軍隊交給馬騰的副將之後,便帶領親衛往金城趕去。

  金城一邊,一天的激戰雖然有些懵懂,不過結果來看的話,馬鐵覺得自己打的還是不錯的,次日一早,再度拉開陣勢繼續對金城發起了猛攻。

  這一次,馬鐵能夠明顯感覺到自己對軍隊的掌控強了不少,那種成長是能夠感覺到的,信心不由更足。

  而且他能夠隱約感覺到城中守軍的抵抗在減弱,他記得馬超說過,兩三天便能攻破城池,自己這一仗打的比較順,傷亡要比兄長還少不少,或許今日便是破城之時。

  有了這個預感之後,馬鐵開始不安分起來,親自來到前線,指揮兵馬,他發現城門似乎鬆動了不少,心中大喜,一邊命人繼續加強攻勢,一邊卻暗中又加派了一輛攻城車進攻城門。

  「這馬家子今日打仗倒是頗有些章法了。」城樓上,韓遂很快捕捉到馬鐵的意圖,這打仗很多時候比的不止是兵力,還要能騙到對方。

  馬鐵的方法沒錯,但在韓遂這種老油條眼裡,目的性太明確了,根本騙不到這種老狐狸。

  「差不多了,誘他進來,去準備!」韓遂觀敵陣型,覺得時機差不多了,當即對閻行道。

  「喏!」閻行答應一聲,轉身便走。

  戰事依舊激烈,隨著第二輛衝車的加入,城門的晃動越來越厲害,城頭的守軍似乎也後知後覺得發現了這邊的意圖,射向此處的箭簇密集了不少,馬鐵連忙指揮盾手前去保護衝車,繼續加緊進攻。

  「轟~」

  隨著一聲悶響,城門在發出一陣不堪重負的轟鳴之後,終於被撞開了。

  馬鐵見狀大喜,翻身上馬,朗聲喝道:「將士們,破城就在今日,隨我殺進去!」

  「公子不可!」幾名副將見狀面色大變,連忙想要喊住馬鐵,只是馬鐵初次領兵,眼見大功便在眼前,早已被這份功績迷亂了心智,再加上戰場吵雜,幾名武將的話也沒能聽到,心情激奮的策馬前衝,帶著大量兵馬便從城門湧入。

  「落石!」

  眼見馬鐵殺入城中,幾名武將想要趕上前去,城樓上,韓遂看的真切,哪會讓他們進來,當即一聲喝令,早已準備好的滾石隨著城頭將士拉開繩索,轟然落下,阻住了城外馬家軍的入城。

  同時,殺入城中的馬鐵還來不及進行下一步指使,便見四面八方盡是弓弩手,剛過城門洞,鋪天蓋地的箭簇便落下來,馬鐵連忙揮槍格擋,他武藝精湛,一桿長槍連挑帶崩,加上周圍親衛的拼死護衛,一時間倒也能擋住,但隨他殺進來的將士可沒這份本事,成片栽倒。

  此刻馬鐵也察覺不對,想要撤出城門,卻發現城門已經被城牆上扔下來的落石給封死,一時間也衝不出去,麾下兵馬雖多,但跟他衝進來的,卻也只有三四百人,此刻大半被射殺,殘存的也是遍體鱗傷。

  「快,搬開落石。」馬鐵帶著十幾名殘兵退回了城門洞,招呼將士們搬開落石。

  「馬家小賊,既然來了,還想活著離開麼?」一聲粗豪的笑聲中,閻行拎著大刀朝著這邊殺來,周圍的箭簇已經停止了射擊。

  看到閻行,馬鐵咬了咬牙,翻身上馬,虎吼一聲,迎著閻行衝過去。

  「找死!」閻行眼底閃過一縷寒芒,戰馬更快了幾分。

  與此同時,金城外,馬超在擊潰程銀之後,便馬不停蹄的趕回來,剛到軍中,就聽說馬鐵被困城中,不由大怒:「你說什麼!?」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10 15:35
第七十三章馬超發飆



  金城外,副將臉上盔甲足有兩百斤重的身體,被馬超一把從馬背上提下來,虎目圓睜道:「二弟怎會跑到城裡去?爾等為何不攔? 」

  「攔不住啊!」副將苦澀道:「城門一開,二公子便帶著人往進衝,我等要救時,城門已經被那韓遂用滾石給封住了。」

  「進去多久了!?」馬超一把甩開副將,翻身下馬道。

  「剛進去!」副將道。

  「全力攻城,就算用人命堆,也給我把屍體留在城裡!」馬超從馬背上抄下三根投槍,把丈二長槍斜背在背上,也不理會眾人,便朝著城牆飛奔而去。

  馬騰有三子,馬超、馬鐵、馬休,因為是幼子的關係,馬休也最得馬騰疼愛,但三子之中,卻是馬鐵跟馬超關係最好,一來二人是一母同胞,馬鐵長得跟馬超極像,二來馬鐵平日裡幾乎都是跟馬超廝混在一起,感情自然要比馬休好一些,此刻聽得馬鐵被困城中,馬超當即便炸了。

  「快,快跟上!全軍進攻!」幾名副將見馬超已經衝向城池,面色紛紛大變,連忙指揮各自兵馬開始對著金城猛攻。

  馬家軍的鬥志原本不高,尤其是在馬鐵陷落城中的時候,已經開始準備撤軍了,但這個時候馬超的出現,卻令局勢發生微妙的變化,太遠的地方還無法被影響,但馬超附近的將士,士氣卻陡然大漲,一個個彷彿突然化身為狼一般,緊緊地跟在馬超身後發起了進攻。

  這便是猛將的作用,他們一旦發起進攻,能帶動周圍將士的情緒,有著能把羊變成狼的能力。

  「該死!」韓遂面色變得難看起來,之前派了不少人馬在城下伏擊馬鐵,此刻城頭防禦空虛,馬家軍突然在馬超的帶動下發起猛烈的反攻,這城怕是守不住了!

  卻見馬超很快衝到最前面,從一名盾手手中接過一面盾牌,將射向自己的箭簇盡數格擋。

  「著!」距離城牆還有五十步,馬超將盾交左手,抽出一根投槍,奮力擲向城牆。

  「嘭~」

  投槍在極短的時間內劃過虛空,狠狠地幾歲城牆的磚石,刺入城牆內部的夯土之中,馬超腳步不停,同時再次抽出一枚投槍射出,這一次,沒入的位置更高一些,緊跟著是第三根,幾乎快到女牆邊上,而此時馬超已經衝到城下不足十步的地方,城牆上的箭簇已經很難射到馬超。

  「送我上去!」馬超一手拎著盾,腳步突然加快,對著城下的兩名將士道。

  兩名馬家軍一怔,隨即虎吼一聲,相互雙手疊加,在城下紮起馬步,馬超已經躍起,一腳踩在兩人的手臂上。

  「吼~」兩人奮起全力,將馬超朝上一頂,馬超借力高高躍起,藉著兩人的推力,這一躍足有八尺之高,身子在空中一縮,腳已經踩在第一根投槍之上,身體的重量加上下衝之力,投槍狠狠地往下一沉,隨後向上反彈,馬超也在落在投槍上的瞬間下蹲,在投槍反彈的瞬間,借力躍起,投槍應聲而斷,馬超原本歇止的身體,再度拔高,在即將力盡之時,腳在城牆上一踩,又憑空升高三尺,身體一縮,踩在第二根投槍之上,在此借力上躍,一把抓住第三根投槍,單臂一拉,身體生生拔高,腳尖在城牆上再度借力。

  一個翻轉已經踩在投槍之上,一起神,腦袋已經從女牆探出,同時左手往女牆上一按,身體騰空而起。

  兩名被韓遂安排守在這裡的將士見狀同時舉槍想要將馬超擊殺,卻見馬超在空中將盾牌一掄,不等兩人舉槍刺擊,盾牌已經狠狠地蓋在兩人的腦門兒上,巨大的力道讓兩人瞬間七孔流血,竟是活生生被震死。

  馬超身子一翻已經棄了盾牌,雙手一把摘下背上的丈二長槍一掃,四周飛撲過來的韓遂軍將士頓時人仰馬翻!

  馬超顧不得這些人,搶步就往城牆下殺去。

  幾名將士想要阻攔,但馬超那丈二長槍在這狹隘之地卻猶如活了一般啊,但見點點槍芒閃過,十幾名殺上來的將士便非死即傷,餘下的哪敢阻攔,見馬超衝來,紛紛避讓。

  同時因為馬超的這番舉動,吸引了韓遂的大半注意,城下的馬家軍也趁機攻上了城頭。

  完了!

  韓遂嘆息一聲,本想固守待援,然後突圍,如今看來,卻是因為一個馬鐵,反而讓自己身陷險境,有些得不償失啊!

  撤吧!

  越來越多的馬家軍衝上城頭,雖然韓遂的兵馬還在廝殺,但韓遂知道大勢已去,果斷轉身,在親衛的護衛下趁著馬家軍還未完全衝進城池,先一步返回府中。

  另一邊,馬鐵跟閻行的激鬥也到了尾聲。

  馬鐵武藝嫻熟,也跟著馬騰、馬超上過戰場,但閻行昔日可是差點把馬超打死的人物,雖然當時有些以大欺小的嫌疑,但作為韓遂麾下第一猛將,在這西涼一帶,除了馬超之外,便是馬騰也不是其對手,馬鐵雖然武藝不差,但力量、經驗,都不是閻行的對手,不過十合,雙臂已經失去知覺,大腦更是嗡嗡直響。

  「馬家小賊,只有這點本事嗎?」閻行獰笑一聲,在馬鐵呆滯的目光裡,一刀斬下馬鐵的人頭。

  殘存的十幾名馬家軍,也被閻行的兵馬圍殺,閻行冷笑一聲,馬鐵作為主將,此時一死,馬家軍必然大亂,此戰,贏了!

  正當他準備上城幫助韓遂之際,眼前一黑,一道人影竟是直接從城牆上跳下來,來不及看來人是誰,閻行狼狽的就地一滾。

  「轟!」

  馬超落地,往下狠狠一蹲,而後站起來,也幸好地上到處都是屍體,幫馬超緩衝了一下,否則就算不死,這一下子,恐怕也夠他受的,饒是如此,此刻也感覺腹中內臟翻滾,不過此時他也顧不得這些不適,站穩腳跟之後,連忙扭頭四顧,尋找馬鐵的身影,然而最終找到的,卻是馬鐵的屍體,瞬間猶如被雷劈了一般僵在當場。

  「馬超!」閻行起身看向來人時,雙目頓時一凝,警惕的舉起大刀,做防備姿態。

  雖然自當年差點打死馬超之後,兩人沒有再交過手,但這些年,馬超聲威日盛,閻行曾親眼見到過馬超廝殺時的場面,至今記憶猶新,也是因此,這些年來,哪怕馬騰與韓遂不對付的時候,閻行也是盡量避免跟馬超作戰,誰能想到在這個時候還是碰頭了,而且是自己剛剛斬了馬鐵的時候。

  看著馬超那逐漸被血絲充斥的雙眼,閻行只覺得頭皮一陣陣的發麻,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馬超卻已經動了。

  丈二長槍隨著馬超身子一轉,一招甩槍式凌空劈下來,空氣中竟響起輕微的氣爆之聲,方圓十丈之內,所有人都覺胸口一窒,似乎無法呼吸一般,那丈二長槍甩下來,在閻行眼中,彷彿天地都撕裂了一般。

  想躲已經來不及了,馬超這一槍看似緩慢,實則快的驚人,閻行只能舉刀招架。

  「咣~」

  長槍落在刀桿之上,爆裂的巨力湧來,閻行渾身一顫,吃受不住的往下一沉,單膝跪地。

  「你敢殺我兄弟!?」馬超紅著眼睛瞪著閻行,森然道。

  「你我各為其主,戰場之上,生死由命,他技不如人,焉能怨我!?」閻行咬牙苦撐,刀桿已經成了弓形。

  「有道理!」馬超緩緩地點點頭,猛然收槍,閻行正使盡全力抵擋,此刻馬超突然收槍,雙手下意識的的上舉,刀桿幾乎脫手,馬超收槍再度一招甩槍式甩來,這一次,閻行根本來不及阻擋,便被馬超一槍甩在肩膀上。

  「咔嚓~」

  刺耳的骨折聲中,閻行的臉龐幾乎扭曲,馬超顯然沒有讓他痛快去死的意思,收槍再甩,這一次卻是另一邊肩膀遭殃,兩個肩膀詭異的塌陷下去,肩胛骨已經被巨力擊的粉碎,就算這一次僥倖不死,閻行這輩子也是完了。

  「等等,我乃李儒先生的……」眼見馬超再次甩槍,這一次卻是直奔腦門兒,求生欲下,閻行似乎想要說什麼,但馬超的強已經落在他頭上。

  「咔~」

  大好頭顱,被馬超一槍生生甩爆,鮮血、腦漿濺了馬超一身,冷冷的看著閻行的屍體,敢殺他兄弟,便是天王老子做後台,他也照殺不誤。

  三槍生生將閻行甩爆,馬超胸中那口悶氣舒緩了許多,抬頭看向四周,那些之前被韓遂派來埋伏的韓遂軍將士大驚,紛紛後退,一臉驚恐的看著馬超。

  「轟隆隆~」

  城門口的亂石終於被人推開,大量馬家軍洶湧而入,紛紛衝上前護在馬超周圍,當幾名副將看到馬鐵的屍體時,面色大變。

  馬超將長槍向前一指,目光變得森然:「殺……殺……殺!」

  「殺!」一名名副將帶著胸中的恐懼和憤怒,紛紛殺向四周圍的韓遂軍,此時韓遂也在親衛的護衛下,從另一邊城樓下來,馬超眼尖,一眼看到韓遂,咆哮道:「老賊,哪裡跑!」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10 15:36
第七十四章顛倒黑白



  「閻行死了?」放下手中的密信,李儒手指捏了捏眉心。

  閻行,正是他在韓遂身邊收買的暗線,葉昭當初出兵關中的時候,李儒就已經開始謀劃這件事情,西涼是絲綢之路的必經之路,李儒很清楚這條路對葉昭的重要性,所以在葉昭還沒在關中站穩腳跟的時候,李儒已經通過他昔日在西涼的人脈,在經過分析之後,聯繫上了閻行。

  古話說得好,君以國士待我,我以國士事君,韓遂從不相信忠誠,那他的部下自然也無忠誠可言,跟在韓遂身邊,見多了韓遂的背叛,部下有樣學樣也不是不可能的,總之代價合適的情況下,說服閻行並沒有出現什麼困難。

  原本,閻行的作用,就是挑動兩家之間的戰鬥,不過誰能想到閻行作為韓遂的心腹將領,會在這個時候斬殺?

  「韓遂呢?」放下密信,李儒看向前來傳訊之人。

  「在親兵的護衛下,走密道逃出金城,逃往榆中方向,馬超正在追殺!」報信之人躬身道,韓遂也是聰明,見馬超回來,便知程銀那邊恐怕靠不住,所以逃離金城之後,沒有去更近的枝陽,而是逃往榆中,那裡有樑興駐紮的人馬。

  「通知顧誠,計劃有變,韓遂抵達榆中之前保韓遂不死!」李儒沉聲道。

  方悅大軍還未到,若此時韓遂死了,馬家軍獨占西涼的局面就成了,這可不是李儒想要看到的結果,只要韓遂不死,那就是一面旗幟,如今兩家關係隨著金城告破,仇怨已經結下,接下來只要韓遂不死,雙方的戰鬥就不會停止。

  這個時候,韓遂不管是死還是逃,李儒都不准,至少在跟馬家真正較量之前,韓遂不能死也不能走。

  這次李儒謀劃西涼,當初可是跟葉昭打過包票的,此時如果有一家坐大,最終還要靠兵馬來掃滅西涼,那就等於是在打李儒的臉了。

  榆中,韓遂在親衛的護衛下趕到榆中時,樑興正在跟馬岱和龐德交戰,有著優良的裝備,而且兵馬更多,若非馬岱只是拖著,不跟樑興正面作戰的話,還真不一定是樑興的對手。

  畢竟樑興這邊,有一萬兩千兵馬,是韓遂麾下最重要的一支兵力,而馬岱這次是為了配合馬超攻破金城的,兵馬只有三千,能將樑興拖住已經不易,主動攻擊是不可能的。

  也是因此,當韓遂趕到榆中的時候,並沒有遭到太多的阻攔,成功匯合了樑興。

  「主公,您這是……」樑興詫異的看向韓遂,有些不解的道。

  韓遂搖了搖頭:「金城破了,我命閻行前往枝陽協助程銀,親自來這裡,你我先敗了追兵,而後再匯合程銀!」

  韓遂沒有跟樑興說閻行的死訊,知人知面不知心,如今馬騰攻勢兇猛,葉昭虎視眈眈,如今這些部下是什麼心思,誰也說不准,而且他如今身邊就幾十個親衛在,如果此時樑興心生歹意,他連招架之力都沒有。

  閻行作為韓遂的女婿,也是韓遂麾下第一猛將,對於這些人還是有些震懾作用的,實際上他也沒全撒謊,成公英已經被派去枝陽,至於結果如何,現在真不好說,所以樑興得先穩住,軍權徹底掌握在手再說其他,眼下還不能跟樑興攤牌。

  「馬騰怎會無故相攻?」樑興疑惑的看向韓遂道。

  「閻行殺了馬鐵。」韓遂嘆道。

  樑興聞言恍然,這就難怪馬家會發瘋了,至於閻行為何會殺馬鐵,他也不想再問了。

  「城中如今還有多少兵馬?」韓遂沒有再跟樑興說這些,而是詢問道。

  「這兩天本想救援金城,卻被那馬岱、龐德拖住,打了幾場,損傷倒是不大,但這兩人狡詐無比,不與我軍正面硬碰,我軍要走,便出來襲擾,頗為凡人,如今城中兵馬有一萬兩千,這兩天隻折損了數百人。」樑興躬身道。

  「好,有這些兵馬足矣!」韓遂欣慰的點了點頭道:「將兵馬分為十部,每千人一部,我會派人指揮,再調兩千兵馬備用,我等便在此與那馬超一戰!」

  「這……」樑興有些遲疑的看著韓遂,微微皺眉,這聽起來,怎麼像要分兵權一般?猶豫片刻後道:「主公,為何要將兵馬分開?」

  「便與指揮爾。」韓遂淡然道:「怎麼?」

  「無事,末將只是好奇。」樑興搖了搖頭,按照韓遂的意思將兵馬分作十部,不過卻留了個心眼,不等韓遂派人,這十部人馬之中,自己設了主將。

  韓遂知道後也不動怒,他的目的本就不是這一萬兵馬,而是那兩千備用兵馬,因為擅自做主設了十部主將,韓遂開口要那兩千備用兵時,樑興並沒有拒絕,至於十部人馬,只要分開,以韓遂的手段,很快便能神不知鬼不覺得奪回來。

  一番重新調度,馬超也率軍趕到榆中,與馬岱、龐德合兵一處,此時雙方兵馬相近,此刻要想攻城反而會吃虧,馬超命人重新立寨,而後派人日夜前往城下叫陣。

  「如今我軍兵力不下對方,裝備更優於馬家軍,此時正好出城與賊軍決戰,先破馬超,而後再去枝陽,與程銀夾擊那馬騰!」收了兩千兵權之後,韓遂底氣足了許多,招來樑興道。

  「主公,如今我軍兵精糧足,不如跟馬超耗著,待他糧盡再行出兵如何?」樑興有些不大願意,畢竟這都是自己的兵,跟馬超火併,若是損失慘重,就算最終能勝,恐怕也是慘勝,到時候匯合了閻行、程銀,哪還有自己的地位可言?

  「馬超在金城折損了不少人馬,如今看似氣盛,實則三軍已然疲憊,若此時不破,待他恢復了力氣,到時候想破便更難了。」韓遂笑道:「放心,此戰,我親自領十部兵馬與那馬超決一死戰。」

  樑興聞言心中一動,連忙搖頭笑道:「末將在此,怎能讓主公出戰?」

  開玩笑,如果讓韓遂帶兵,那這十部兵馬還是自己的嗎?

  韓遂皺眉沉吟片刻後道:「如此也好,只是那馬超驍勇,將軍可要小心吶!」

  「主公放心,末將這便去會會那馬超,他就是再厲害,也不過是匹夫之勇,末將定能將其擊潰。」樑興自信道。

  「好,我親自上城,為你擂鼓助威!」韓遂點頭笑道。

  樑興突然覺得有些不對,但哪裡不對,卻又說不上來,當下跟韓遂告辭,點齊兵馬出城迎戰馬超。

  雙方軍隊在榆中城外殺成一片,樑興兵馬裝備精良,馬超麾下三軍悍勇,再加上馬岱、龐德也都是猛將,廝殺一日,雙方丟下數千具屍體,卻誰也奈何不得誰,眼看日落黃昏,樑興見難以擊破馬超,遂鳴金收兵,準備來日再戰。

  收兵回城,樑興徑直向韓遂復命。

  「主公,末將無能,未能擊破那馬超!」樑興苦笑道,馬超兵馬雖然疲憊,但三員大將猶如刀子一般在軍中來回衝突,實在有些抵敵不住,若是以前,他恐怕早敗了,也是如今裝備比敵軍精良,才能跟馬超打上一場不分勝負。

  「勝敗乃兵家常事,樑將軍休要放在欣賞,明日再戰便是。」韓遂笑著勸慰道。

  還打?

  樑興有些不情願了,明知不敵,這個時候為何還要跟對方死磕?只是韓遂說了話,樑興也不得不聽,只得苦笑應命一聲,轉身去安排。

  如此,接連三天,雙方在榆中城下廝殺,榆中城外,彷彿被血水染過一般,三天時間,十部人馬折損近半,這讓樑興十分糟心。

  又是一次混戰,馬家軍雖然折損無數,但樑興也不好過,眼看著黃昏將至,心知再打下去也是徒增傷亡,便直接收養聲息,回城後,照例去向韓遂請罪。

  「主公,末將無能。」一進正廳,樑興愣了愣,今日跟往日不同,不但韓遂在這裡,軍中一些數得上號的將領也皆在此處,氣氛也不似之前那般輕鬆。

  「第幾次了?」韓遂沉著臉,看著樑興,森然道:「此前我不讓你出兵,便是怕平白折損兵馬,你執意如此,我道你有什麼大本事能助我大破馬家軍!但接連三日,不但寸功未立,還令我軍折損過半,你究竟意欲何為?」

  「呃……」樑興聞言腦袋有些發懵,怎麼到最後,這成了自己的鍋了?明明是你叫我出城作戰的,怎的如今反倒是自己執意主張出兵?

  樑興也不笨,眼見韓遂態度突然大幅度變化,便知不妙,轉身想走,卻被帳外衝進來的幾名將士狠狠地按住。

  「主公,這是何意,明明是你……」

  「閉嘴!」韓遂目光一厲,看著樑興怒喝道:「事到如今,還要推卸責任?拖下去,斬!」

  樑興聞言大驚,想要說什麼,卻被一名將士直接用一塊布堵住了嘴巴,被生生的拖出去。

  其餘幾員將領見狀,連忙上前躬身道:「主公,樑將軍縱是有錯,也最不至死啊,請主公收回成命!」

  「罪不至死?你是說那死去的將士就該死麼?」韓遂聞言大怒,喝問道。

  「末將並非此意。」那將領聞言,連忙搖頭道。

  韓遂悶哼一聲,不再理會,不一會兒,樑興的人頭便被兩名將士送進來,韓遂暗暗舒了一口氣,至此,這榆中兵權,算是落在他手裡了。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10 15:36
第七十五章澄清



  建安六年一月,西涼的一場大雪,讓陷入混亂的西涼暫時止戈。

  馬騰在清醒過來之後便得知了馬鐵的死訊,當即一口逆血噴了一地,再度昏迷過去,不過枝陽戰場已經到了尾聲,加上之前已經有過一次失去主帥的經歷,枝陽大營的馬家軍並未因此而陷入混亂。

  而枝陽如今的守將,卻趁著這個機會,成功將城中殘存的三千守軍帶走,前往榆中跟韓遂匯合,當馬騰再次清醒過來時,已經是三日後,得知成公英撤走的消息,扼腕長嘆,卻也無可奈何,如此一來,韓遂合兵一處,勢力大增,而馬家軍經過這段時間的戰爭,元氣耗損不少,雖然已經決定向葉昭投誠,但這兵馬太少了,總會缺乏些安全感。

  「我部還有多少人馬?還有孟起那邊戰事如何?」馬騰將副將叫來詢問道。

  「回主公,之前折損了不少,之後又從武威調來一些,如今尚有四千餘眾,金城已經被大公子攻破,大公子已經率軍匯合了龐德將軍,兩部合一與韓遂在榆中大戰了數場,聽說韓遂麾下大將樑發因作戰不利被韓遂斬了,如今榆中方向,大公子身邊的兵馬也只剩四五千了!」副將躬身道。

  馬騰攻枝陽時,帶著五千兵馬,後來跟程銀一戰,馬騰意外中了流矢,軍隊也跟著敗退,折損了不少人馬,後來馬超連夜趕至枝陽,程銀戰死後,枝陽群龍無首,馬超派人回武威又調了一批人手,之後成公英趕到,雙方交戰幾場,互有勝負,到最後,也只剩下四千人。

  算上馬超和馬岱那邊的人馬,此番出兵兩萬,到現在已經折損過半,這讓馬騰心裡很難受,就算武威還有一些兵馬,他日投了葉昭之後,拿什麼在長安立足?

  「主公,還有一事……」副將猶豫片刻後,對著馬騰一禮,卻不知如何開口。

  「講!」馬騰皺了皺眉,瞪了副將一眼,兒子都死了一個,軍隊折損過半,還有什麼好隱瞞的?

  「武威傳來消息,幾天前,太尉麾下大將方悅率軍北上到了武威,接手了我軍城池和軍隊,那方悅派人來告知我等不必擔憂,繼續作戰,糧草方面,他們會解決,此外北地、隴西也被長安兵馬攻占。」副將低聲道。

  「什麼!?」馬騰豁然起身,怒道:「為何不早報知於我!?」

  「主公當時陷入昏迷……」副將苦笑道。

  「唉~」馬騰聞言,頹然的坐下來嘆了口氣,這是根基都被人家撅了,雖然說已經準備向葉昭投誠,但馬騰可沒想過就這樣輕易地交出手中權利,但現在,好像也由不得自己了,如今葉昭的勢力已經徹底蔓延到西涼這邊,大量人手進入西涼,這代表著無論他跟韓遂之戰最終結果如何,這西涼,馬騰和韓遂的時代已經徹底成為了過去式。

  反抗葉昭?馬騰一開始就沒想過,現在更不會去往這方面想了,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只能認命了,只希望那李儒能夠言而有信,保持自己爵位吧。

  成公英離開,馬騰輕易便佔據了枝陽,而後便聽聞方悅率軍攻占了允吾、臨羌、允街、令居四縣。

  韓遂麾下大將楊秋、張橫先後率部投降,韓遂如今只剩下榆中一城,接下來就是雙方決戰了。

  沒想到自己昏迷了一次,醒來後不但兒子丟了,連根基也徹底沒了,至此,馬騰再無力跟葉昭討價還價,只能盡快攻破韓遂,以此功勳,來換取他們父子的官職和富貴了。

  想清楚這一點後,馬騰在稍作整頓之後,便率軍趕到榆中,與馬超匯合。

  「父親,我聽說武威被那葉昭……太尉佔據!?」剛到榆中大營,馬超便急匆匆的上來,對著馬騰問道,叫葉昭名字時,被馬騰瞪了一眼,只得改口。

  「嗯,武威已經交給主公麾下大將方悅,長安也派出大量人才來幫忙治理。」馬騰點了點頭道。

  說是幫忙,但實際上,這些人抵達各縣出任縣令,也代表著西涼全境徹底歸屬了葉昭,除非他們此刻敢造反,否則的話,還是乖乖認命吧。

  「憑什麼!?」馬超當場就炸了,怒吼道:「當初那李儒來游說,可沒說要讓我們將城池、兵馬都交出!」

  「既要主公的支持,又想擁兵自重,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馬騰看著馬超道:「另外,日後入長安為官,我兒切不可再這般目無尊卑,長安可非西涼,主公麾下人才輩出,非是西涼可比,我兒這性子,當收斂一些。」

  「可是……」

  「沒有可是,我馬家需要延續,只有投靠主公,還有,以後主公之名,不可直呼,當呼太尉! 」馬騰狠狠地瞪向馬超,沉聲道。

  馬超心中不服,但見馬騰面色嚴肅,知道已無迴轉餘地,只能悶悶不樂的躬身一禮,隨後想到了什麼,對馬騰道:「父親,還有一事,我斬那閻行時,他叫了李儒的名字,二弟之死,是否會與他有關?」

  「有此事?」馬騰聞言,微微皺眉,他不覺得李儒有什麼理由要殺馬鐵,正想什麼,卻見龐德進來,躬身道:「主公,李儒在營外求見。」

  「快請!」馬騰連忙道。

  「父親!」馬超皺眉道。

  「此事我自有計較,若真是那李儒所為,便是拼的一死,也定要為我兒討個公道!」馬騰冷哼一聲道:「但無我命令,不得妄動! 」

  「喏!」馬超心有不甘,但馬騰既然已經放話,也只能無奈點頭。

  很快,李儒在龐德的陪同下進來,對著馬騰笑道:「恭喜壽成兄!」

  「何喜之有?」馬騰不解的看向李儒。

  「主公如今尚在並州主持要事,不過聽聞壽成兄之功勳,命人連夜上書朝廷,為壽成兄請得了執金吾之職,封高平侯,此外另公子馬超驍勇善戰,主公甚愛之,封戲亭侯,討逆中郎將,令到之日,即刻啟程,前往主公麾下聽用,一門二侯,壽成兄說,這是否是大喜之事?」李儒笑著從隨從護衛手中接過一個盒子,鄭重的遞給馬騰。

  盒中裝有馬騰和馬超的官印以及侯爵印綬。

  「謝主公!」馬騰連忙肅容一禮,隨即嘆道:「雖是喜事,但請恕騰方失愛子,此刻怕是難有心情。」

  「這是何意?令公子馬超不就是這位嗎?」李儒看向馬超,疑惑道。

  他之前遊說馬騰之時,與馬超見過幾面,記憶猶新。

  「非是長子,本將軍生有三子一女,長子馬超,次子馬鐵,幼子馬休,次子鐵在攻打金城之時,貪功冒進,中了那韓遂的詭計,戰死於城中。」

  李儒心中一跳,面上卻不動聲色,皺眉道:「怎會如此?我聽聞金城三日便被攻破,卻不知還有此等事情。」

  「在下也不會拿此事來誆騙文憂先生。」馬騰嘆息道:「如今尚有一事不明,想請先生解惑。」

  「壽成兄請說!」李儒大概已經猜到馬騰要說什麼了,心念急轉,臉上卻是沒有太多表情,點頭道。

  「斬殺我兒者,乃韓遂麾下大將閻行,當日我兒馬超,心痛次子喪命,殺入城中,陣斬閻行時,那閻行卻說了先生之名,只是我兒當時憤怒,未有猶豫,將其擊殺,不知這閻行與先生有何關係?」馬騰緊盯著李儒道。

  「當初隨主公出兵關中時,我便已暗中收買了那閻行,以他為內應,準備時機合適之時,裡應外合,攻打韓遂,此人乃我內應,不想卻死在公子手中。」李儒皺眉看向馬超,搖頭嘆息一聲道:「不過此事既然是閻行殺二公子在先,戰場之上,孟起將其斬殺,我也不便多說,只是有些可惜,若有他在,此番要攻破韓遂卻是易也。」

  「文憂實話於我說,那閻行斬殺我兒,是否文憂授意?」馬騰沉聲道。

  「這與我有何好處?」李儒不答反問道:「閻行雖是我暗中收服,但沙場之上的事情,實在難說清楚,不管壽成兄信也好,不信也好,當時我命閻行乃是伺機而動,只要有足夠把握,便可幫我刺殺那韓遂,至於令公子之事,雖然遺憾,但儒這些時日,都在四處奔走,如何能顧及這些小事?」

  「我二弟死了,是小事?」馬超不滿的瞪著李儒道。

  「於馬家而言,確是大事,但儒不但要顧全整個西涼大局,還要調動人手前來治理,放將軍率軍前來,也需商議許多事情,戰場之上,一人之得失,於儒而言,確實不大!」李儒搖頭道。

  馬超心中還是很不舒服,畢竟如果閻行算是李儒的人,那馬鐵之死,李儒多少也要負責的。

  馬騰沉默良久之後,無奈一嘆道:「文憂先生所言,也不差,只能說造化弄人吧,那閻行與我兒有私怨,此番我兒中計,那閻行痛下殺手,也怨不得先生,孟起!」

  「在!」

  「既然主公對你另眼相看,此間戰事便莫要再管了,即刻啟程,去往並州,到主公麾下效命。」馬騰沉聲道。

  「我不去!」馬超冷哼一聲道。

  「你說什麼?」

  「二弟之仇尚未得報,我哪都不去。」馬超冷哼道:「我要親手斬殺那韓遂。」

  「韓遂自有我來誅殺,與你何干?」馬騰怒道。

  「壽成兄莫要如此。」李儒笑著拉住想要動手的馬騰道:「如今並州已然穩定,我主身邊也無大戰,此事不急,既然令公子想要報仇,待攻破榆中,斬殺那韓遂之後再去不遲、」

  「也好!」馬騰瞪了馬超一眼,抱拳道:「在下教子無方,讓先生見笑了。」

  「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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