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魔神法師 作者:子夜枯燈 (已完成)

 
li60830 2018-8-2 16:22:3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0 321151
li60830 發表於 2018-8-19 17:24
第三七九章
    若心很講信用,在她回到獸人軍的指揮陣營之後就馬上向孔一軍提出了收兵的要求。孔一軍自然是不同意,他指著大好的一片形勢問她收兵的理由是什麼。

    “沒有理由,”若心微微一笑,笑容中充滿了傲氣,“就因為我是妃子你是臣子!”

    無奈,只得“趁”勝而退!

    鎮邊軍士兵個個臉色蒼白,好久沒有緩過勁來,大軍只好就地休息。

    路芒絲毫沒有怪罪覺非的臨陣失蹤事件,他找到覺非後就好奇地問:“你是怎麼知道躲在這裡的?據我所知我們偵察兵的搜索範圍是包括這裡的!”

    這也是所有人想知道的,他們盯著覺非看。

    “因為這個,”覺非再次拿出了那枚黑色碎石,神情有些許的落寞,“它是組成迷幻魔法陣的基本條件之一,當然,也可以組建其他陣型。至於我為什麼看 到它就認定了獸人設置了一個迷幻陣而不是別的,原因就在於它是被人刻意弄得這麼碎的——大家知道,這次獸人的人數很多所以想要設置迷幻陣就需要大範圍佈置 這種魔晶石,如果按照一般要求來的話那所需要的數量是極其巨大的,除非他們捨棄了迷幻陣的部分功能來勉強完成,也就是將所需晶石的體積減小。”

    或許是因為這場仗打得比較鬱悶急需一些話題來轉移士兵的低落情緒,路芒又繼續問道:“部分功能,它還有些什麼功能呢?”

    “這就要說我為什麼會帶大家來這裡了,”覺非繼續說,“原本迷幻陣是遮外不遮內的,也就是說外面的人看不見裡面的而裡面的人則可以將外面環境盡收眼底,但由於魔晶石的缺乏這個功能就沒了。所以當我們來到他們跟前的時候,獸人們還一無所知!”

    “不錯不錯,虧了這一點我們才能把那些東西打得措手不及!”路芒連連點頭,“雖然這次我們最後打得有些不光彩,但沒關係,為了一開始的勝利,所謂良好的開端就是成功的一半,所以這次有功的,我們全部嘉獎!”

    路芒畢竟當了這麼多年的大將軍,有些時候還是很有經驗的,所以當他把話說完的時候,一眾士兵全都沸騰了,就連那消逝的體力也好像一下子就回來了一樣。

    休息夠了,他們又回到了龍鱗山,這是非多多的山。

    路芒懂得一鼓作氣的道理,所以第二天就按照上報的功績為每一個有功的士兵、將領做了或提升職務或發錢物的獎勵,唯一令他為難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該如何表彰覺非的功。

    按道理來說這一次最大的功臣就是他了不可能別人都獎了而他沒有,但問題的關鍵在於鎮邊軍已經沒有比他權利更大的人了,除非把大、二將軍的位子讓出來。

    “能為將軍效勞覺非我已經感到很榮幸了,至於獎不獎勵的這些都是身外的東西,無所謂的。”

    覺非給路芒找了個臺階下,“再說了,戰鬥的時候因為我的‘臨時失蹤’導致了戰機的延誤,犯下這樣的錯誤不被處罰我就已經很慶倖了,更別說奢望嘉獎了!”

    “好吧,這次就算功過相抵好了,”路芒想了一下,說,“不過你的功績我記下了,以後總有機會的。”

    覺非謝過告退,謀戰隨即跟了出來。

    “你是怎麼一回事,戰場上能隨便消失的嗎?!”他很氣憤地對著他破口大駡,“虧我們當時還把最高指揮權交給你了呢,萬一獸人最後不收兵你叫我們的士兵怎麼辦?!”

    覺非低頭不語,他明白這件事確實是自己的不對。

    “不是我說你,你要是老這樣叫別人以後怎麼服你?”謀戰的語氣一緩,嘆了口氣說,“你要時刻謹記你是個要做大事的人,所謂一屋不掃無以掃天下,小處如果不把得牢那你就別想在大處上有什麼作為!”

    見覺非依舊低著個頭沒有說話,謀戰的心也軟了,他碰了碰覺非的肩膀問他當時究竟怎麼回事。

    “你想知道嗎?”覺非忽然抬頭,眼睛直直地盯著他,“你想知道當時我為什麼會缺席嗎?”

    “我不想知道還問你幹嗎?”

    “好,也是該找個人傾訴一下的時候了。我告訴你原因,但你必須為我保密,如果洩密了……就當我看錯人了吧!”

    於是他就講當時的情景說了一遍,為瞭解釋清楚他又將自己有關魔界的經歷說了一遍,包括與惜妍的那一段。

    待一切訴說完畢,都已經日薄西山了,而覺非的虎目之中也不自覺地流下了一行清澈的眼淚。

    謀戰雖然震驚於他的這一段遭遇,但還是安慰他說:“你沒見著她的屍體怎麼就斷定她已經死了呢,或許她還活著也不一定啊?”

    “不可能的,那樣的爆炸連整座山都毀了,她一個血肉之軀又怎麼可能倖免呢?”說了這麼多覺非的心情輕鬆了許多,他搖了搖頭說,“如果她真的還活著那她早就來找我了,我知道她和我一樣,都捨不得讓對方受這相思之苦的。”

    話說到這份上,謀戰最終無言以對只能繼續安慰他說:“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你如果一直活在她死去的陰影裡那我想她如果在天有靈也不會安心的。想開 點,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誰的生活是盡如人意的呢,可生活總是要繼續,人不能因為遭受了挫折就對人生失去了信心,你說對嗎?”

    覺非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說謝謝謀戰聽他囉嗦了一整個下午。

    “這是我的幸運,我還得謝謝你對我的信任!”謀戰笑了,他指著夕陽說,“你看那太陽多麼強大,我們的賴以生存的一切都是它直接或間接提供的,可是 它還是很寂寞,每次要一個人面對黑夜的時候都會變得毫無精神、日光黯淡,就因為它沒有一個值得交心的知己!人說‘得一知己此生足矣’,我也是這句話,能夠 成為分享你心中秘密的知己我感到很榮幸!”

    覺非朝他點了點頭,再次說了聲謝謝。

    這一次謀戰倒沒有拒絕,或者說是沒有聽到吧,因為他想起了一件事。

    “按照你所說的神族已經開始對魔族發動了攻擊,那我想一名合格的領袖是絕對不會放棄人族世界這塊美食的——或者獸人之所以會這麼急迫地來攻打人族就是因為受了神族的指使?”

    這個設想很出人意料同時也很大膽,但仔細想來也未必不在理。覺非記得狗神曾經對自己說過獸王的崛起是很突然的,先前一點預兆都沒有——如果沒有背後勢力的支持單憑一個人的力量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能將勢力分散的獸人一族統一成一個完整體,這未免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不錯,很有可能,但它事關重大,我們必須想辦法證實!”覺非拍地而起,拉著謀戰的手興奮地說,“而就目前來說離我們最近的突破口就是那個獸王的妃子若心了……看來我們必須研究一下以後的作戰方針了!”

    謀戰哈哈大笑,加上一句說需要好好研究……

    孔一軍現在很煩惱,他想不通自己不情不願地收兵後若心為什麼還要來找他。如果按照他一貫的作戰方式這個時候正是出兵滅鎮邊軍的大好時機,可是若心卻要求他不管如何一切都必須等到十天之後再說。

    “這小娘們兒心裡究竟在打什麼算盤?”他在自己的營帳內來回踱步,“難道是怕我搶了她的功嗎?笑話,我孔一軍何時與人搶過功,簡直是胡鬧!可是, 她是王的女人,身為臣子的我又怎麼能得罪呢?可是我也不能在這裡坐失良機傻等著啊!打仗不是遊戲,意外的情況隨時都有可能發生,萬一十天後人族的援軍到了 那又該怎麼辦?!”

    他搖了搖頭,恨恨地想:“女人啊女人,你為什麼就這麼小肚雞腸呢?!你的目標該是得寵而不是來跟我胡鬧啊,你難道忘了我們臨出發前王交代我們的任務嗎?再這樣下去,我看比齊遲早要毀在你的手裡!”

    想到窩火處,他忍不住狠狠地砸了身旁的桌子一拳,桌子應聲而倒,碎成了粉末!

    “看不出來孔大人原來有這麼好的身手啊!”不知道什麼時候若心已經出現在了他的營帳內,她笑嘻嘻地說道,“難怪王這麼器重你了,我還差點被你斯文的外表給騙了呢!”

    孔一軍心裡一驚,暗罵自己這是怎麼了連營帳裡進來了一個大活人都沒察覺。他勉強一笑,禮節性地跪地說道:“臣孔一軍不知娘娘駕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不知娘娘來此找臣有什麼事情呢?”.

    面對孔一軍的下跪,若心並沒有多大的反應,她坦然接受後找了張椅子舒服地坐了下來,反問道:“奇怪,難道沒事情我就不能找你嗎?”
li60830 發表於 2018-8-19 17:24
第三八0章
    孔一軍趕緊回說“臣不敢”,乖乖,對妃子的禮節如果出了錯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他趕緊吩咐勤務兵為若心端上了一杯茶。

    “娘娘請喝茶!”

    然後他就畢恭畢敬地站在了一旁,獸人對等級制度是很講究的,半點不能馬虎。

    若心淺嘗一口後就將杯子放回了桌子上,正色道:“我知道你對我很不滿……別否認,這一點我自認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正欲解釋的孔一軍只得作罷,在一旁沒有言語。

    “你不是問過我為什麼讓你突然收兵嗎?”若心繼續說道,“不為別的,就因為鎮邊軍裡的一個人救了我一命,並且,他的戰鬥力不是你我所能企及的!”

    若心一向自視甚高,今天卻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不得不讓孔一軍大吃一驚:“您是說上次跟你交戰的那個傢伙?”

    “對,就是他,那個大破我沒法陣逼得我們獸血風雲軍心大亂的勇士!”若心話鋒一轉又說,“請稱呼他為勇士,因為我曾經是他的俘虜。”

    孔一軍還是有點想不明白,“您剛才說他救了您,可當時是在戰場上,敵人怎麼會救您呢?”

    “這一點,你不需要明白。”事實上連她自己都不是很明白,“你只要知道我們是打不過他的,若要取勝就必須在十天之內盡速向王討到援兵就行了!”

    “您的意思是?”

    “這意思再明白不過了,你是獸血風雲的大將軍,討要援軍的事自然是要你出面了,難道你是想讓我寫家書給王討要嗎?記得,把我要求收兵的這件事也寫進去,就說我意識到了潛在的危險為了減少損失才毅然要求你收兵的!”

    “是是是,臣立即就寫!”

    看著離去的若心,孔一軍恨得直咬牙!這叫什麼事,所有的責任都被推到了自己的頭上,而好處卻全都歸了她!

    娘的,滾!

    時間就像一匹尾巴長在前額的野馬,雖然沒有人拉著它跑可是依然奔跑地那麼迅捷,轉眼之間就已經過去了六天。

    不能說這六天裡沒發生什麼事情,但終究沒有值得鎮邊軍高興的。在經歷了職務、獎金的獎勵之後這些從戰場上僥倖活著回來說不準哪天又要上戰場的士兵 們實在是高興不起來,人生的未來對於他們而言好像除了更加刻苦地訓練之外就沒其他內容了。然而他們的未來卻又是看不見的,因為在戰場上你隨時都可能丟了性 命!說什麼建功立業那都是假的,如果不是生活所迫有哪個人會願意拿著自己的命去追求那看不見摸不著的所謂功業?

    甯為太平犬,不做離亂人!

    而整個鎮邊軍的領導階層最近也“消沉”了許多,原因在於三天前他們收到的那一封軍書。

    只有一封軍書,由最高作戰指揮部發出,收信人為路芒,鎮邊軍的大將軍。

    “有援軍來這是好事,是好事!”

    這是路芒看晚信後說的第一句話,帶著很濃的苦澀意味。

    “可是,他媽的憑什麼讓老子降級!”

    這是他說的第二句話,嚇得當時站在他邊上的幾名將領差點摔倒。

    “將軍,這是怎麼一回事?”其中一名剛剛被提升的將領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問道,“您是說您被降級了……那,那像我們……”

    路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充滿不屑地說:“老子都被降級了你說你還能繼續當這個官嗎?”

    那將領趕緊連連搖頭說屬下不敢,不敢,而心裡卻十足的不爽。

    謀戰看過那封軍書後淡淡地笑了一下,對眾人說:“大家放心吧,你們現在管什麼將來還是管什麼,只不過我們從今天起我們‘鎮邊軍’的番號沒了,統一納入娘子軍所屬第一軍。”

    說到娘子軍,眾人的臉上竟然露出了滿滿的笑容:“您是說以後咱們就和娘子軍在一起了,一起吃飯一起訓練一起打仗?”

    路芒看不順眼狠狠地大罵道:“瞧你們那副德行!你們高興個什麼勁兒,以後管你們的人就是女人啦,那群囉嗦的女人!還以為自己撿了什麼寶呢,以後打 完仗回去別人問起你隸屬哪個部隊,你們跟人家說你們是娘子軍的?!笑話,你們真以為自己是人妖啊,就那麼喜歡當人妖啊!”

    一席話說得他們面紅耳赤,給女人打下手這件事日後要是說出去面子上的確有點掛不住,不過話說回來能在單調的軍旅生涯中跟一大群的女人做伴那也不是什麼壞事,至少人就不會太悶了嘛——當然,這話只能在心裡說,他們是不敢說出口的。

    因為最高將領路芒的不甘所以這個消息一直沒有讓普通士兵知道,而這些大小將領們為了配合他老人家的氣憤只得在那裡天天陰沉個臉繼續消沉著。

    也因此,當娘子軍第一軍在今天浩浩蕩蕩到達的時候,那些訓練著的士兵還以為敵人從背面攻過來了心慌地不得了。

    “將軍,娘子軍來了!”

    有人過來告訴路芒,路芒狠狠地咬了一口那硬如石塊的乾糧恨恨地說:“我不去,要去迎接你們去!”

    “可是將軍,這好像不大好吧?”

    “你是將軍還是我是將軍?說不去就不去!降了老子的級還想讓老子笑呵呵地去迎接她們?沒門!”

    這時,路過的謀戰呵呵一笑對那個士兵說:“大將軍不想去就別讓他去了,你去召集偏將以上將領,我們這就下山去迎接!”

    兩柱香後,眾人抵達山腳,娘子軍臨時駐紮的地方。

    他們注意到這些女士兵一個個都體格健美,鬥志高昂,眉宇的那一股堅韌之氣絲毫不輸於任何男人,同時他們也看到了站在大軍前頭的幾名女將領,看她們的服侍應該是屬於非主帥級別的。

    “可等著你們了,真是太好了,你們終於來了!”

    奇怪,是誰說謀戰不會做人的,他這句見面語不是說得蠻好的嘛,既突出了他對娘子軍援兵的期待又顯得格外熱情!

    然後他又指著自己說:“在下謀戰,率我部全體將領歡迎諸位的到來!”

    娘子軍中一名長得細眉紅唇的女將打量著他好一會兒後略有不快神色地說:“我記得你們的將軍是路芒吧,怎麼是你率眾來迎接我們呢?”

    “事情是這樣的,路芒大將軍眾幾天正好受了點風寒不宜出面迎接各位,待他病好了一定會……”

    “不必諸多解釋,”那女將顯然是不相信他所說,於是不耐煩地對他揮了揮手說,“我們一路行軍辛苦,你吩咐你的手下去準備準備吃的給我們送下來吧。就這樣,你們回去吧!”

    謀戰不會做人的缺點在這個時候暴露出來了,雖然語氣還是那麼地謙恭:“請問我們新任的最高指揮官大人呢,她不出來跟我們打聲招呼嗎?”

    那女將眉毛一挑,側臉看著他說:“我們將軍的事是你所能去管的?!”

    謀戰只得唯唯諾諾地點頭,退上了山頭。

    由於此次娘子軍有十二萬人之眾,小小的龍鱗山是無論如何都駐紮不下的,所以在用過食物之後她們便就地搭建了帳篷在龍鱗山下駐紮了下來,然後就是勤練陣法,一副英姿剎爽的模樣。

    當然了,最可憐的就要數鎮邊軍了,他們不但被取消了番號並且從這一刻開始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被淪為了娘子軍的火頭大營,她們的一切飲食事宜統統都丟給了他們。

    為什麼不是起居事宜而是飲食事宜呢?被路芒罵作天生貧賤命的普通士兵們經常在燒飯之餘這樣互相問對方。然後是相互的取笑,都說對方想女人想瘋了,如果她們把起居都給你照顧了那不是成了你老怕啦?最後,是哈哈大笑,笑到最後連他們自己都差點以為自己開心了。

    可是,軍營的苦悶卻是這笑聲所不能掩去的……

    路芒雖然氣憤,但謀戰卻認為這是好事——既然她們把守衛邊疆的重任給攬到了自己的頭上,那他們就輕鬆下來了也就有了更充裕的時間來練兵提高作戰技能了。

    但他心裡也有著疑惑,那個從一見到娘子軍時就產生的疑惑——那就是為什麼娘子軍的統領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按照常理來說,這個時候應該時她召集他們這些大男人統一分配的時候啊,作為一名合格的指揮官她不可能不知道兩軍合併後磨合的重要性。

    可時,她硬時沒又出現,她不出現,那他和覺非又怎麼去把自己心裡的懷疑、發現告訴她以使作戰方針更加符合戰況呢?

    所以,他與覺非商量過後決定就在今晚夜探娘子軍營!
li60830 發表於 2018-8-19 17:24
第三八一章
    這是一個夜晚,真實的夜晚,因為它伸手不見五指更因為它的無比寧靜。

    但是娘子軍卻剛剛歇下,剛剛結束了一天艱苦的訓練。

    看著人來人往笑聲不斷的娘子軍營,潛伏在暗處的覺非和謀戰不禁傻了眼。

    “她們每天都這麼晚了才休息的?”覺非望著前方低聲對謀戰說,“你來這裡之前沒有調查清楚?”

    謀戰暗罵著那個給他訊息的士兵偷懶但醉裡卻說:“或許吧……要不我們先回去,稍後再來?”

    覺非搖了搖頭說:“既然來都來了,我們就先四處看看吧,再說憑我們的手段也未必會被人發現!”

    謀戰點頭同意,於是兩人重新戴好了面罩,身形如鬼魅般穿行於娘子軍營的陰暗之中。

    然而過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們幾乎放棄了,因為找了半天根本就沒找著過娘子軍的中軍帳!這個時候一名女將正端著盥洗物品經過,兩人默契地一點頭就閃到了她的面前,輕鬆將其擒獲。

    “快說,你們大將軍在哪裡?!”——這是兩人心底要問的話,但他們還沒問出口的時候就已經知道答案了,因為這名女將在被二人擒獲之後絲毫不顯得慌張,反倒是目光流轉過一個龐大軍帳的時候露出了擔憂、驚懼的神色。

    不用說,那裡就是中軍帳了,兩人呵呵一笑,輕輕將那女將弄昏後便直飛向中軍帳!

    可是,當他們掀起帳布進入軍帳的一剎那他們就後悔了,他們知道自己的判斷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裡面有許多人,許多漂亮地令人心跳加速的女人,但就是沒有所謂的“大將軍”,有的只是一群赤身裸體正在洗澡的女將們!裸女中雖然不乏身體臃腫之輩,但更多的則是凹凸有致婀娜多姿的,那熱水所引起的水霧充斥著整個軍帳一眼看去竟是一副絕美的人體風景!

    原來娘子軍素來愛乾淨,每次訓練完畢後不論將領士兵都是要洗一個舒服的熱水澡的。而那名被覺非和謀戰制住的女將因為月事來臨身體不適所以就姍姍來 遲了,可誰曾想在半路上遇見了兩個膽大包天的色狼——她下意識地就是這麼認為的,然後又下意識地開始擔心起軍帳內那些姐妹們的安危,然後,誤會就發生了!

    “抓色狼啊!”

    不知道是誰驚恐地大叫了一聲,整群裸體女人全都反應了過來,雖然身經百戰的她們膽略過人,可什麼時候經歷過這麼荒唐的事,所以當她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點兒都不冷靜,反倒像是瘋了一樣大叫了起來。

    這下糟了,娘子軍此刻原本就還沒就寢,經過女將們的一陣大吵大鬧全都戎裝執戟地朝這邊狂奔了過來幾乎沒過幾秒鐘就將這“中軍帳”給圍了個水洩不通!

    覺非、謀戰兩人雙目呆滯地傻站在那裡,等他們意識過己兩人闖了大禍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女將中那些遇事特別冷靜的此刻早已穿好了內衣,已經怒氣衝衝地對他們施展出最淩厲的魔法攻擊了!

    畢竟是人族王牌軍隊娘子軍將領級別的人,她們的魔法一經施展便是連綿不絕,一波接著一波!

    天啊,什麼冰棱劍火焰刀全來了!

    所有的魔法全都對準了門口兩人所站的位置,多得密不透風,不同屬性的魔法攻擊頓時將軍帳內的氣溫變得亂七八糟,忽冷忽熱的氣溫頓時激醒了其餘的女將,然後攻擊變得更加稠密、淩厲!

    當然,氣溫也激醒了覺非和謀戰,但是晚了,因為這個時候那些魔法攻擊就已經在他們面前了。

    兩人苦笑一聲,下意識地就想趕緊逃走,可是當他們後退想要退出門口的時候,身後那兵器所發出的寒氣又將他們逼了回來。

    “誤會啊誤會!”

    兩人一面雙手化解著直逼而來的魔法一面啞著聲音同時大叫——他們自知理虧,反擊自然是不能的,除了乖乖地承受還敢幹什麼呢?

    可是這更激怒了眾女將,因為她們從二人刻意變啞的聲音裡聽出了他們是男人,並且他們竟然還敢化解自己的魔法,簡直是不想活了!

    “少跟他們廢話,姐妹們,今天我們非要把他們殺個稀八爛不可!”

    兩個男人認出這個發號施令的人正是那個細眉紅唇的女將,他們心裡懊惱地想都這個時候了怎麼還只讓自己兩人看這小角色啊,正主兒上哪兒去了?“老二,怎麼辦?”

    覺非繼續啞著喉嚨問謀戰,他可從來沒碰到過這樣的狀況。

    “……”謀戰遲遲不回答,過了好一會兒才憋著聲音說,“逃吧!”

    覺非差點暈倒,自己等了這麼久的答案竟然是“逃吧”,靠,誰不知道要逃啊,可是怎麼逃,難道用大型魔法將這些人給逼退?

    這樣一來不就告訴人家自己是個魔法高強的人物——龍鱗山這一帶除了我覺非。夜還有誰的魔法高強?!

    “你對付裡面的,外面的由我來對付!”謀戰忽然說,“看來現在只能殺出重圍了,記住,不要傷人!”

    說完他就轉過了身去,將背部跟覺非的後背緊緊地貼在了一起,且戰且進。

    這下覺非的壓力就更大了,原本兩個人承受的壓力現在全都壓在了他的頭上,他那靈活的雙手幾乎快要忙不過來了。

    外面站著的是普通士兵,實力相對裡面要低得多,可是在數量上卻遠遠多於裡面的女將,因著自己的“不傷人”謀戰打得也是倍感辛苦,往往才將一個人給打開還沒等其他人上來或者他前進一步那個人就又過來了,而且是只攻擊不防守!

    天啊,這些都是些什麼人啊,連我不傷人的空子都鑽了!謀戰暗罵自己多什麼嘴,到頭己吃了這老虧!

    就這樣雙方又僵持了一會兒,一會兒過後覺非感到情形不對勁了——那沉悶的氣氛不就是大型魔法啟動時的徵兆嗎?

    情急之下,他腦中靈光一閃,一招讓他感到屈辱的武技招式出現了——曾幾何時,當自己還是一個小男孩的時候,那個胖胖的東南就是用它把自己打得七葷八素的,想不到啊想不到,到了現在竟然需要它來救自己了!

    他心裡雖然感慨萬千可手底下卻絲毫沒有停頓,只見他大喊一聲——“拈~~~花~~~~亂~~~~~~掌~~~!!!!”

    然後雙手抱球,在喊出招名後雙手直接在身前畫圓,隨著圓的逐漸完善他周圍的旋風越來越急,越來越急,急到將所有的魔法攻擊旋沒了準頭旋旋反了回頭!

    面對突轉而回的攻擊眾女將有點不知所措,她們嘴裡大罵著說你們不是說過不傷人的嗎,說話不算話!然後一個個只好先去抵擋這些原本屬於覺非的魔法了。

    覺非心裡暗道姑奶奶,你們以為我在跟你們打情罵俏呢,我不傷人不代表我不還手就在這裡坐以待斃啊!

    他趁著這個空當火速回頭,對著門外遠處大叫:“大哥,您帶著色狼軍團來啦,這裡可都是好貨色哦!”

    被女將的尖叫鬧得頭昏腦脹的士兵下意識地將兵器指向了那邊,等待著恐怖的色狼軍團的進犯。

    “還不快走?!”覺非一把拉住還在想難道路芒也來了的謀戰,一面騰身而起藉著夜幕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你們有受傷嗎?”兩人逃後,那細眉紅唇的女將問身旁的人說,“要不要緊?”

    眾女將裹緊了衣服驚魂未定地搖著頭說沒事沒事。

    “這些王八蛋,還真以為老娘們是好惹的?!”那細眉紅唇恨恨地說,“明天我們就上山把他們給找出來,我就不信我們堂堂娘子軍還會怕了那三流軍隊!”

    旁邊一位到現在還紅著臉的女將問:“將軍,您是怎麼知道他們龍鱗山呢?”

    “這荒漠裡除了山上那幫無所事事的臭男人之外你覺得還有別的男人存在嗎?放心,我已經在他媽身上做了記號,跑不了的!”

    夜幕下,兩個因為奔跑而聲音急促的人正在對話——“大哥也來了?”

    “來個屁啊來,這會兒估計他正在睡大覺呢!”

    “那你還喊什麼大哥?”

    “我不喊‘大哥’你能跑出來?你也真是的,怎麼夜探夜探也不先把她們的情況給摸清楚呢?”

    “摸清楚了還需要‘夜探’嗎?你心思縝密,你就沒發現剛才有什麼不對勁,還拉著我一個勁兒地往人家女兵浴室跑?!”

    “好了好了,快跑吧,懶得跟你爭了,別好不容易逃出來了又給人逮了回去!”

    “好好好,我們快跑……”

    夜忽然變得一片寧靜,然後是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回去後誰也不能把今天晚上的事說出去!”

    月黯星稀,不知道是否是在預示著明天還會發生什麼大事呢?
li60830 發表於 2018-8-19 17:24
第三八二章
    次日,做賊心虛般的覺非和謀戰兩人起得都很晚,但是當他們拖著身體走出軍帳的時候他們的麻煩來了。

    覺非、謀戰,兩人分別被一個小兵叫了去,說是路芒大將軍有請。在半路上他們碰面後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那意思就是死不承認。

    來到中軍帳,路芒已經等候多時,他看見二人來了於是氣衝衝地說:“你們怎麼才來?那幫娘們要鬧天啦!”

    兩人心想不至於吧,嘴裡卻同時問說怎麼了。

    “還不是那些兔崽子們,那幫像一輩子沒見過女人一樣的兔崽子竟然在昨天晚上去偷窺娘子軍洗澡!現在那些娘們兒正領著一大群人過來向我要人呢!”

    二人的心同時咯噔了一下,謀戰強笑著說:“有人偷窺洗澡?竟然有這等事!太不像話了……可是,她們怎麼確定是我們的人幹的,或許是獸人呢?”

    “獸人在十里之外呢,”路芒怒不可遏,“這裡除了我們龍鱗山上有男人,哪裡還有別的男人!”

    覺非趕緊“提點”路芒說:“或許……或許是她們自己人幹的呢,這年頭同性戀的可不少哇!她們總不能就因為這裡只有我們這些男人就懷疑到我們頭上吧,我們可是軍人,這點紀律總還是有的。”

    “唉,我也只能這麼跟她們解釋啊!”路芒嘆了一口氣說,“可這理由別說她們不信了,就連我自己都不相信。我們的這些士兵確實是太寂寞了,幾年沒接觸過女人的他們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也是在情在理的——喏,她們現在就在山那頭,正等著我給她們交代呢!”

    兩人滿臉是尷尬的笑,沒有作聲。

    路芒突然開口問道:“老二啊,你說說這件事該怎麼辦吧?”

    半輩子沒經歷過這種尷尬事的謀戰下意識地搖頭回答說:“我……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路芒狐疑地看著他說,“你不是一向足智多謀的,怎麼會說不知道呢?”

    然後他又將眼睛看向了覺非,那個在一旁踟躇的人。

    他趕緊搖頭說:“我也不知道!”

    “還以為你們有什麼好辦法拉打發她們走呢,看來也只有這個辦法了!”路芒忽然決定說,“走,跟我一起出去去會會她們!”

    兩人異口同聲地問道,默契地就像聯體嬰兒:“我們幹嗎去?”

    “還能幹嗎去,只好讓所有的士兵排好隊讓她們認了!她們認過之後總沒話講了吧!”

    謀戰否定說:“這方法似乎不大好吧,她們能認得出來?”

    覺非也湊著熱鬧般說:“不錯,這方法大大的不妥,她們決計是認不出來的!”

    “認不出來更好,看她們以後還敢不敢壓到我頭上來!”路芒氣哼哼地說,然後又側著腦袋想了想說,“也難說,她們能成為人族的王牌軍隊我看也不會浪得虛名到哪裡去,可能真有什麼過人的認人本事也說不準!”

    兩人心虛了,站在一旁互相對著眼。

    走出了軍帳的路芒見沒人跟來於是又回頭對她們叫道:“我說你們倆還站在那裡幹嗎,趕緊跟我走啊!”

    “我看我們倆還是別去了吧,”謀戰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事似的,拉著覺非說,“我忽然想出了昨晚和他商議的那件事的解決辦法,就讓我和他再研究研究!”

    “什麼事這麼重要?”

    “哦,對!”覺非趕緊接過謀戰的話頭說,“我們昨晚商議著該怎麼打才能把這撥獸人給消滅,想了半天都理不出個頭緒來,既然現在二將軍有了辦法,我看我還是留下來跟他好好研究研究這個辦法的可行性吧。”

    這個藉口可以說是天衣無縫,因為誰都知道他們二人是經常坐在一起研究兵法的。

    可誰知道路芒根本就不把它當一回事,他說:“我還當是什麼大事,現在不是有娘子軍在山下鎮守嗎,你們有閒工夫研究這個還不如跟我去把那兩個兔崽子給找出來呢!走吧走吧,別磨蹭了!”

    兩人無言以對,只得點了點頭,慢吞吞地跟著他走了出去。

    這是一副很奇妙的場面,龍鱗山上所有的男人都依著崎嶇的山路一字排開,臉上神采飛揚,彷彿在接受著他們最尊貴的王借閱一般。

    而檢閱他們的,卻是怒火衝天的一隊娘子軍女將!

    看到路芒一行三人過來,那些女將沒有過多地理會他們,只是在看過一眼後就繼續著她們的檢閱。

    這是一種別樣的淩辱,路芒的臉頓時變成了紅色,如同火焰般的紅。

    “你們在幹什麼!”他走到了前面,對著那些女將大叫,“這是我的士兵,你們憑什麼讓他們列陣臨檢?!”

    雖然從一開始他自己就是想要用這個辦法來打發娘子軍女將的,但他看不慣她們在沒有他的允許前就這樣做。

    “難道你沒看過那份軍書?”還是那個細眉紅唇的女將,她輕蔑得連說話時都不曾看路芒,“軍書上已經寫明你們鎮邊軍統一納入我娘子軍麾下,請問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她的意思是說既然你們已經納入她們的麾下,那麼就不再存在什麼“我的士兵”了。

    路芒氣得哼哼冷笑,冷不防地說:“是的,我看過那份軍書,但是我卻沒見過我新任的將軍——連她都不曾露面我們鎮邊軍又怎麼談得上納入娘子軍麾下呢?”

    那女將還是沒有看他一眼,只是冷冷地說:“你想見她們二位嗎,好,明天你們就可以見著了。可是在今天,你必須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請交出那兩個淫賊!”

    路芒詞窮,忽然想起以前一切複雜的問題都是交由謀戰處理的,於是他就將目光投向了身後——可是,那個平常這個時候總會在自己身邊的謀戰此刻卻遠遠地站了後面,似乎根本就沒聽到他們的談論一樣。

    “好,你查好了!”他狠狠地瞪了謀戰一眼,然後說,“如果你查出來了,儘管可以帶走他,但是如果你找不出來——哼哼!”

    可是細眉小姐就是不吃他這一套,她頭也不回地繼續一邊走一邊檢查著那些站得筆挺的士兵,口中毫無顧忌地說:“找不出來又怎麼樣?我這是在替明天到來的兩位將軍檢閱你們所謂鎮邊軍的實力!”

    拿她毫無辦法的路芒最終敗下了陣來,反身而回對著多多藏藏的謀戰說:“你今天是怎麼一回事,人家都欺負到咱們頭上來了你竟然一句話都沒有?!”

    謀戰只能用笑來掩飾自己的尷尬,這個時候如果自己走到那些女將身邊萬一被人出來豈不是丟臉丟到家了?

    鎮邊軍的人數在經歷過兩次戰鬥之後從七千銳減到了三千,但還是把這崎嶇的山道排了個滿,從山頂一直排到了山腳。所以當這些女將一個一個仔細檢查過他們之後,時間已接近晌午了。

    細眉小姐皺起了她那細細的眉毛,自言自語地說怎麼可能會找不到呢,難道真的是自己猜錯了,那兩個色狼不是他們?

    正想著,路芒再次朝她走了過來,不過這一次他的臉上是充滿了笑容,得意的笑容。

    “怎麼樣,沒找著吧?”他譏笑道,“我早就說過我的士兵個個都是嚴於律己的人,所謂的色狼恐怕是你們做的一個夢吧——可以理解可以理解,想你們入 伍這麼多年估計也沒怎麼接觸過男人,一下子讓你們看到了我們這裡這麼多優秀的男人浮想聯翩乃至出現幻覺都是可以理解的啦!”

    細眉小姐恨恨地盯著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沒有絲毫情感地問“說,你們的人全都在這裡了?!”

    “報告思春的將軍,”路芒突然變得一本正經,“除了幾日前派出去打探敵情的偵察兵外其餘人馬一律到齊,請指使!”

    “好,你等著!”

    受了氣的女將馬上就要離去,可在轉身的一剎那突然停住了。她仔細從上到下從前到後仔細地打量完路芒後一把將他推了開去,然後走向了覺非和謀戰。

    謀戰原本是站在覺非身前的,但當他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們這邊靠近的時候,他假裝若無其事地轉身拍了拍覺非的肩膀說:“好啦,既然她們沒什麼發現那我們就回去繼續研究當前的形勢吧。”

    說著,他就很自然地向前走了幾步,巧妙地將“第一戰線”的位置丟給了覺非。

    “你們站住!”

    細眉女將冷然喝道,然後便飛速地來到了兩人的面前。她沒有再說話,而是圍著覺非的身體轉了一圈,緊接著就從覺非的鞋子上抽出了一根細小的紅絲,冷笑連連地說:“你猜這條紅絲怎麼會在你的鞋子上的呢?”
li60830 發表於 2018-8-19 17:25
第三八三章
    “你猜這條紅絲怎麼會在你的鞋子上的呢?”

    細眉女將說完這句話便馬上指使一大隊的女兵將覺非抓了起來,然後又將眼睛看向了謀戰。

    謀戰對她紳士地聳聳肩說,“來吧,我讓你看我的鞋子好了!”

    細眉女將狐疑地看向他的鞋子,上面居然沒有紅絲——“帶上這個人,我們走!”她忽然冷冷一笑說,“任你再狡猾,我倒是要看看你的同伴會不會把你給招出來!”

    原本早上因為鞋子破了剛換下的謀戰這下可傻了眼了,他假裝鎮定地說著應該可以找出來的,然後又在不經意間對覺非做了兩個眼神——哀求和威逼的眼神!

    既然人家都這麼信心十足了,覺非也就不再爭辯乖乖地跟在了她的後面,身後是無數士兵曖昧而又不解的眼神。

    “等一下!”路芒見被抓出來的是覺非,馬上紅了臉阻止道,“就因為一根小小的紅絲你們就能斷定偷窺的人是他?他可是我們鎮邊軍的先鋒將軍!”

    “有向你解釋的必要麼?”細眉女將將細眉一挑說,“還有,請不要在我面前提什麼軍職更別提什麼鎮邊軍——它已經不存在了!”

    為了能救覺非,路芒強忍著怒氣說:“對不起,是我的不對。可是凡事講究證據,你總不能就因為小小的一根紅絲就斷定是他幹的吧?或許今年是他的本命年,他在鞋子上系根紅絲是為了祈求吉祥呢?”

    “好,沒問題!”細眉女將那根紅絲遞到了路芒的眼前,說,“那就讓我來跟你解釋一下這紅絲的來歷吧——它,本是我娘子軍記做沿路記號用的,為了區別普通的紅絲我們在裡面揉進了黑白二色,你仔細看看清楚,它的裡面是否有黑白二色呢?”

    路芒不說話了,因為它裡面果然暗暗夾雜著黑白兩股細絲。

    覺非,可憐兮兮的覺非像一個犯人一樣被帶走了,走得極度不光彩!

    他被綁在了一段十字形的木架上,上身裸露。

    “說,你都看到什麼了?!”

    “你那個同夥呢,再不招我們可就大刑伺候了!”

    “是不是有人指使你們來的?!”

    如此種種,讓覺非根本無從說起,他總不能說自己原本是來找他們統率的由於誤會才闖入了她們的浴室——因此他選擇了閉嘴,半個問題都沒有回答。

    細眉女將朝身旁一女將一努嘴,然後又說道:“最後再給你一個機會,你可以選擇回答以上所有問題,或者……”

    下面的話她沒有說出來,那女將端來的一盆辣椒水已經說明了一切。

    覺非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雙眼卻盯著那盆辣椒水一眨也不眨。

    “好吧,那就讓我們試試究竟是你的嘴硬還是這辣椒水更辣!”細眉女將從腰間抽出了一條皮鞭,轉手間就狠狠得鞭在了覺非的身上,頓時皮開肉綻!

    覺非深吸了一口氣——一種熟悉的感覺浮上了心頭,曾幾何時自己在那監牢內就受到過這樣的待遇,然後他聯想起了惜妍,嘴角浮起一絲莫名的笑意。

    細眉女將見此更是大怒,只見她眉頭一皺一根皮鞭在她手裡舞得呼呼而響,鞭影過處,血紅一片!

    “澆水,快給我澆水!”

    “嘩啦”,一盆滿滿的辣椒水由覺非頭部直澆而下頓時流遍了他一身,特別是傷口處更是積留了紅色的辣椒水!

    旁邊的女將看到這裡都不由閉上了眼——雖然歷經大戰無數,但她們天生的母性還是讓她們不忍再看下去。

    然後這個受刑的人卻依然睜大了眼睛,面無表情地瞪在那裡,彷彿那如蟻噬骨的鑽心刺痛並非發生在他身上一般。

    女人們有些慌亂,她們不明白下一步該怎麼辦了。

    “走!”

    細眉女將將皮鞭甩在了一旁,氣呼呼地就要離去,而覺非卻在此時說了一句讓眾人只覺恐怖的話——他真誠地說:“謝謝!”

    “呵,我是不是有點自虐侵向呢?”被獨自綁在太陽底下暴曬的他嘴角自嘲地笑了,“為什麼每一次被人刑罰的時候,心裡反而會舒服許多?”

    他舉目望向遠處訓練的娘子軍,看著她們那認真、刻苦的模樣嘴裡喃喃自語說:“看來她們的確可以號稱王牌軍了,我如果翻臉了那這樣的好幫手也就溜走了……呵,謀戰啊謀戰,這次你可欠了我一個人情了!”

    兩天,整整兩天覺非一直被這樣吊著,看著日出日落日落日出心情越發平靜。期間,細眉女將曾來過兩次,但卻不再刑罰他,或許她也怕了吧。

    然後在今天,那個一直負責照顧他飲食的女兵對他說今天會有人來,讓他當心點。覺非對她善意地笑了一下,她嘀咕著“這麼好的相貌什麼不好學幹嗎去學人家偷窺呢”走了。

    果然,在下午的時候細眉女將來了。

    她問:“你還不打算說嗎?”

    覺非笑著搖了搖頭——這是一種很招人打的表情,他也不想想自己現在是什麼狀況。但奇怪的是,細眉女將這一次卻沒有動怒,她順著十字木架坐了下來幽 幽地說:“你現在不說也就算了……可是就算我求你了,過會兒你千萬不要再這樣嬉皮笑臉了,我們的兩位帥將回來了——二帥將最討厭男人對她嬉皮笑臉,如果你 再這樣我可以保證你將受到的刑罰絕對不只是澆辣椒水這樣簡單了。”

    驚異於她態度的改變,覺非難得開口問她說:“你們二帥將很暴躁嗎?”

    “倒不是這樣,她只是對敵人不客氣罷了。你知道麼,辣椒水那招就是她教給我的,記得當時把那個獸人逼得連眼淚都出來了——可是到了你這兒就不管用了……”

    聲音幽幽,心也幽幽,這囂張跋扈的女將竟開始對“寧死不屈”的覺非有了一絲好感?

    對於“情”,覺非是能避則避的,所以他連忙轉移了話題:“呵,看來她也是一名焊將嘛!獸人大軍現在就在前面集結著,正好讓她來把它給一窩端了!”

    “那是當然,我們娘子軍出擊無往不利,大小戰爭幾乎沒有輸過呢!!”

    然後是一陣沉默,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細眉女將用手輕碰覺非的前胸:“你的傷……傷怎麼樣了,還痛嗎?”

    “不清楚,估計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吧。”

    他說的是實話,自己被綁著哪看得到衣服裡面的傷口?不過按照先前的經驗來看,的確是應該好得差不多了——然而這在細眉女將看來是不正常的,她盯著覺非那光潔的皮膚連呼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可事實終歸是事實由不得她不相信。

    或許他本就不是常人吧,她只能這樣給自己解釋,正在她想把這“不平常”給找出來的時候,從遠處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有人過來了。

    來者該是那兩名剛剛回來的大小帥將,細眉女將趕緊吩咐覺非小心說話然後再次板起了臉,彷彿從來沒有給過覺非好臉色看一樣。

    是的,來的正是那兩名帥將。

    細眉女將給她們行了個軍禮:“報告兩位將軍,那偷窺的淫賊就在這裡,請您們發落!”

    “好,正好讓他試試我新發明的審敵神招!”

    那二帥將陰陰一笑,那恐怖的笑聲讓人不寒而慄!可是當她把臉轉向覺非,目光接觸到覺非的臉時,她笑不出來了——那熟悉的,可是昔日的眼?憂愁著 的,委屈著的,笑意蕩漾著的,那雙熟悉的眼睛!俊挺的鼻子、薄削如刀的唇,都讓人窒息,迎著逆反的光線,她分明看見了一張輪廓剛毅有力的臉——一張在夢中 出現了無數次的臉!

    覺非同樣無語,只是那樣看著,緊盯著那雙美若桃花的眼,往事一幕幕浮上了心頭。曾經的捉弄曾經的歡笑曾經的別離,曾經的曾經,一幕幕情景就像電影一般飛速在他腦海中閃過,那些情景不都是他刻意去遺忘的嗎?

    曾經以為自己已經將它們忘卻,此時才明白原來所謂的“忘卻”僅僅只是自欺欺人的武器,一折就斷的武器!

    “覺非哥哥,是我,我是卡布衣啊!”

    二將帥猛地撲入了覺非的懷裡,淚流滿面。

    而當覺非的視線轉向另一個方向的時候,他赫然看見了一張同樣淚流滿面的臉,清荷的臉!

    這是很尷尬的場面,兩名軍中的統率竟然為著一個輕薄男子落淚,而二帥將更是將身子都撲了上去,這一點讓在場的眾多女將都很不理解。同樣不能理解的還有細眉女將,她看著這一幕輕輕地問清荷:“二帥將這是怎麼了,他們認識嗎?”

    “你說為了見他連權利和生命都可以不要的人,他們之間會不認識麼?”

    然後,她慢慢朝覺非走了過去,在眾女將更加詫異的目光中將臉深深地靠在了他的懷中……
li60830 發表於 2018-8-19 17:25
第三八四章
    對於偷窺一事,覺非給卡布衣和清荷的解釋是“原本是想來找你們的,可不知怎麼回事就闖到浴室裡去了”——這個沒人會相信的理由竟讓二女連連點頭,但卻不知在她們心底是否真是這麼想的。

    但值得高興的是,娘子軍從此無人再提起此事。

    當天,清荷和卡布衣就帶著覺非來到了龍鱗山頭,她們是為“火頭軍”一事來道歉的。

    “只怪我的下屬不好,先前冒犯的地方還請原諒。”

    清荷彬彬有禮,讓人看不出深淺。

    聽見自己的上司這樣對自己說話,心情不爽如路芒也趕緊回了一禮:“哪裡哪裡,大帥您言重了。這位……她是在磨練我們的耐性呢。”

    細眉女將趕緊上前介紹自己說她叫柳如眉,“是我的不好,還請路芒將軍不要介意才好。”

    心中的結已經解開了,路芒變得極其大度:“以後我們是站在同一戰線的戰友,有什麼介意不介意的呢,見外了見外了!”

    清荷微微一笑說:“既然路芒將軍你不再介意,那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路芒看了看她身後的覺非,心想難道她們今天對我這麼客氣就是為了處罰先鋒將軍?這可不行,他對我們整個鎮邊軍都有恩,就算拼了我這老命我也不能答應!

    於是他的臉陰沉了下來,踱完幾步回頭問:“大帥請講——但我不保證我會答應,男人總有些事是必須堅持的!”

    然後他看向了覺非,目光火熱。

    “呵呵,我猜路芒將軍肯定是誤會什麼了!”卡布衣大大咧咧地走到了一張椅子前坐了下來,然後將椅子前文案上的一切物事都收到了一旁接著說,“我們是來跟你商量是否要主動出兵,而不是……他。”

    她的語氣稍顯曖昧,聽得覺非只能訕訕而笑。

    路芒顯然一下子反應不過來,他脫口而問:“那他呢,你們想把他怎麼樣?!”

    “他嘛,”卡布衣故意止住了下面要說的話,媚眼如絲地凝視住了那雙憂鬱的眼,“偷窺女將洗澡可不是件小事,所以我們決定讓他做我娘子軍的先鋒將軍將功折罪!你看這樣的處理是否合適呢?”

    她問這話的時候,眼睛是看著路芒的而目光卻始終停留在覺非的身上。

    路芒見困擾了自己兩天的大難題就這樣被解決了,心情大好地哈哈大笑:“哈哈,對,不是小事,是該罰他去將功折罪!”

    這個時候,卡布衣卻又將語氣一轉說:“只不過這樣一來,你的權利可能就沒他的大了——你放心,這也是暫時的,總之所有的功勞所有的犒賞你還是排在他前面,畢竟你在事實上還是他的上司!”

    “二大帥您這話我可不愛聽,作為一名軍人我的職責就是服從,您怎麼安排我就做什麼,難道您認為我是那麼津津計較的人嗎?況且覺非在我們軍裡本就深得軍心,如果不是您這麼說我自己還想替他請纓呢!”

    “有你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清荷走到了卡布衣的身邊,取出幾個錢幣擺放在了桌子上,然後指著那些錢幣說,“那我們也就不需要再客套了。大家來 看,這裡就是我們龍鱗山,而這些就代表著獸人部隊,在我們周圍是一片巨大的沙礫,這對於敵我雙方來說既是劣勢又是優勢——如果我們一味死守,戰線必將拉得 很長從而分散了我們的戰鬥力,對於我們來說無異於自尋死路;但是,在獸人發動攻擊之前如果我們能主動出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其包圍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了。根據可靠消息,獸人的援軍此刻已經開動,不日就將抵達這裡,我們現在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駐紮在我們跟前的這批獸人給消滅,進而將守衛的陣地拉到沙礫 的盡頭。不知道大家對此有什麼看法?”

    她抬頭徵詢大家的意見,一直沒有說話的謀戰突然發問道:“恕屬下冒昧,想請問我軍駐紮在此的人數是多少?”

    “十萬!”

    她的話一出頓時引起了在場男將的騷動,他們議論紛紛:“十萬?乖乖,想不到竟然有這麼多戰友,並且一個個都還是女的!”

    “別,該稱她們是娘子軍——我們人族的王牌軍!有這麼多的人在這裡我就放心啦,以前還老擔心會出問題呢!”

    ……

    等大家的議論聲漸漸停歇的時候,謀戰又問道:“那麼,我們又將採取什麼樣的戰術將敵人一舉殲滅呢?”

    卡布衣呵呵一笑,回答說:“這還用說,自然是包圍戰了!”

    “不夠!”

    “不夠!”

    謀戰和覺非異口同聲地說,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詳細解釋這“不夠”意思的卻並非他二人,而是謀戰請來的六人中的羅三。

    “要想以十萬人來圍困敵軍,這顯然是不夠的!”他說,“我擅長沙漠戰,在沙漠裡絕對不適合打包圍戰,這對於我軍來說代價太大!”

    接著,他詳細分析了沙漠戰的特點,指出採取包圍戰術所要面對的人員分配、體力消耗以及一系列其他問題。

    “如果要採取包圍戰術,必將十死其五!”

    清荷饒有興趣地問:“那依你之間我們又該如何呢?”

    “奇兵,我們只能出奇兵猜能最大限度地減少人員傷亡!”

    “看來你已經成竹在胸了對不對?”清荷微微一笑,“既然如此,不如由你來當此次戰鬥的軍師,負責一切調度?”

    羅三毫不推辭,拱手應承道:“屬下遵命!兵貴神速,我下午就會把整個作戰方案呈上來給您,但是在此之前我希望您能派出一人前往敵軍軍營遞交戰書。”

    卡布衣可從來不是什麼君子,聽了他的話後有點不屑地問道:“哦,遞交戰書?”

    “正是遞交戰書!”羅三解釋說,“敵軍先前曾給我們來過這麼一手,我們這算是禮尚往來——一來,可以盡顯我人族風範;二來,這也是給敵人示威在心理上先挫了他們的銳氣;這三來嘛,嘿嘿……”

    負責遞交戰書的是覺非,這個剛剛被任命為娘子軍先鋒將軍的人。

    他以最快的速度飛翔,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抵達了獸人軍營上空。

    他的出現的確引起了獸人軍隊的恐慌,要知道幾天前就是他搞得戰場上的獸人雞犬不寧的!

    “大家不用驚慌,我這次來不過是以使者的身份而已。”他在空中微笑著,那和善的笑容看在獸人眼裡卻格外觸目驚心,“叫你們的孔一軍將軍出來吧,就說我覺非•夜找他!”

    不一會兒,孔一軍帶著大量的護衛出現了,在他旁邊還站了位美極的女子若心。

    看到了他們覺非才緩緩降落,遞上一份戰書說:“我軍明日將出擊此地,請孔大將軍做好準備。”

    孔一軍對“鎮邊軍”的主動出擊沒有任何的準備,在他映像中人族的部隊也沒有主動出擊的“嗜好”。

    他暗中戒備,狐疑道:“你會這麼好心特意來通知我們?”

    “不是我好心,而是我們兩位帥將好心,她們說所謂禮尚往來,我們人族總不能連獸人都比不上吧?所以還請孔一軍將軍多多保重了!”

    孔一軍讓人接過戰書,緩緩而言:“素聞人族為禮儀發源地,今日一見果然如此,那就多謝了!”

    “不謝不謝,”覺非摸著下巴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突然說,“哦,對了。我們帥將還要我轉告你們一句——人族的朋友來了我們有好酒招待,但如果是敵人來了那我們就將不惜一切代價將其消滅!”

    孔一軍哈哈大笑,繼而低沉地說:“這算是勸降麼?”

    “不算,”覺非打了一個響指,“但卻是警告!”

    “那又如何?”孔一軍剛出來的時候就已經讓他的守衛們準備殺人了,這個時候眼看著他們的包圍圈已經拉好於是語氣高傲地說,“如果事實真像你們帥將說的,那我們獸人在侵犯你們的城市霸佔你們的土地的時候,你們的代價又上哪裡去了呢?”

    然後,他不經意地點了點頭——眾護衛在得到他的點頭暗示後,準備已久的魔法攻擊暫態發出——四面、空中,所有的攻擊疊加在一起密得透不過一絲空氣來,快若閃電!

    他們快,覺非比他們更快,就在眾人釋放魔法的一瞬間他就已經飄移了自己的身形,留給他們攻擊的不過只是他的一個幻象罷了!

    魔法攻擊撞擊的轟隆聲中,他已經來到了孔一軍的跟前,一字一頓地說:“我們的代價就是背上無恥的罪名,對你們不再遵循任何的禮儀,也就是說,今天,我將殺!了!!你!!!”

    一瞬間,他的玉石古劍就已直指孔一軍的喉嚨!

    誰知道孔一軍反應奇快,就在劍尖離他脖子一寸遠的時候他躲開了,然後渾身燃燒出火色的光芒!

    “看誰能殺了誰,”他冷冷地笑著,張大了雙臂彷彿忍受極大痛苦般大吼道,“以獸之名,狂化吧我的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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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五章
    孔一軍的身體開始暴漲,不一下便已是常人的兩倍高,而他那原本儒雅的頭髮此刻也已經根根豎起如刺,彷彿要刺穿世間萬物,那桀驁的雙眼散發出一陣陣紅色光芒,整個人都像是處在了瘋狂之中。

    “狂化?”覺非看著他輕輕一笑,“想不到堂堂儒將竟然還是名狂化者,有趣極了。只是不知道狂化後的他是否還像平常那樣儒雅呢?”

    “孔一軍本是個半獸人,如果不是擁有超凡的實力又怎麼可能會得到王的重用呢?他是半獸人中具備頂極狂化能力的人之一,就像你們人族的狂化大將簫劍 他不也有這能力嗎?你們有簫劍,我們獸人自然也就可以有狂化大帥孔一軍了。順便告訴你,孔將軍的狂化已經練到次究極狀態了,如果你運氣好的話能逃走就逃走 吧!”一邊的若心在旁耐心解釋,然後又回頭吩咐孔一軍說:“他對我有救命之恩,你只可生擒不可殺了他!”

    孔一軍發出桀桀笑聲,完全不復任何儒雅氣息,展現在人們面前的純粹就是一個為戰而生為戰而死的人!

    狂化者狂化的不僅是身體,他的意識他的思想也會相應地“狂化”到無懼於任何事物的地步!

    濃郁的戰意在四周擴散,壓得眾人紛紛退走而空出了一個足球場大小的空地,而空地的正中正是殺意無限的孔一軍和神情淡然的覺非•夜。

    風起,狂沙飛舞,舞得人頭臉刺痛。

    可是覺非卻依然站在那裡,仰望著浮在空中的孔一軍神情淡漠。

    這神情中是帶著不屑嗎?

    狂化後的孔一軍性情大變,變得十分衝動,就因為這神情他怒了,於是他拔出了那柄佩於戰衣之下的短刀!

    “斬刀訣,千變幻影刀!”

    頓時,無數的刀從他身後飛出,斜著衝向了覺非。

    覺非知道這衝向自己的刀中的確有能取自己性命的“實刀”存在,但更多的則僅僅只是幻影,迷惑人心的幻影!

    在數十柄“短刀”刺中他的身體消失不見後他動了,因為這幻影之刀越來越多而夾雜其中的殺招也變得更加猛烈,再不行動他就來不及分辨究竟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了!

    而孔一軍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密集如雨的短刀向你襲來任你反應再快也終究會分辨不清,進而死於刀下!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並沒有隨著孔一軍的計畫進行,在覺非浮上空中之後他猛然轉身了,那一直只能屈當鎧甲用的幽影這一次被他握在了手中。

    “去吧,不管真假統統給我滅了!”

    歡快的幽影來不及向玉石古劍旺財炫耀自己的出場,那一波接著一波、一波強過一波的能量就轟然而出了,直迎刺向覺非的短刀衝去。

    如海浪侵襲,劍影瞬間被淹沒,那些假的真的殺招無一能逃脫它的衝擊,在彭湃中全都消失不見。

    而這股能量的衝擊卻遠遠不止於這樣,它在破除劍影的追擊之後更是衝向了人群——那剛才還在為他們的將軍搖旗吶喊的獸人士兵之中!

    然後是眾人胸口的沉悶,接著斃命當場!

    看著一大片士兵的倒下,孔一軍氣極。

    他舉起短刀如鬼魅般閃到了覺非的身旁,在他身上連刺數百刀——可惜,一刀都沒有刺中,因為雖然他出刀的速度很快但覺非躲閃的速度更快,往往在他刺出之前覺非就已閃到了一旁!

    按照這樣的速度打下去何時才能把他給殺滅?

    於是孔一軍再次桀桀大笑,身體退後數十米,如祭祀天神一般恭敬地舉起了他的那柄短刀——“斬刀訣,千刀神鬼泣!”

    揮刀向天,天際刀光閃!

    這是他賴以成名的一招,平生只在被獸人士兵追擊的時候使用過一次。而那一次,那追擊他的上千獸王近衛軍沒再活過來。孔一軍也因此而被獸王器重委以高官厚祿最終被他收取。

    由此可見,這一招的威力是不能以“巨大”來形容的。

    隨著他短刀指向覺非,無數的短刀便從天而降,急墜間統統衝向了覺非。覺非單手指天,以無匹魔鬥氣在密集的刀影中打開了一條縫隙然後急速直衝而起——刀影在他的身旁閃過,喚起勁風無數刮得他的戰衣咧咧作響,然後它們落入了沙礫之中,隨即不見蹤影。

    覺非看著孔一軍輕輕一笑:“這就是所謂的千刀神鬼泣?還有什麼厲害的殺招都使出來吧,我奉陪到底!”

    可是事情還沒有結束,就在他說話的一剎那,孔一軍的臉上出現了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

    然後那些沒入了沙礫的刀影、覺非以為已經化為塵土的刀影再次直衝而起,其速度更是快過方才!

    覺非心中略驚,經過剛才的“親密接觸”他知道這些刀影並非像剛才那樣是虛實相間而全是厲害的殺招。

    心中駭然的他馬上轉身朝其他方向飛走,逃命般猛飛——可是那些刀影卻好像長了眼睛一般,跟在他的身後如影隨形,甩也甩不掉!

    空中出現了一幕奇異的景象,一群劍在追著一個人飛,或者說是一個人帶領著無數的劍在飛。

    觀戰的獸人士兵再次發出歡呼聲,在他們看來這一次天上的這個被刀影追著跑的人是無論如何都難逃一死了!

    底下獸人高漲的士氣令覺非感到很頭痛,按原先的計畫他是要帶給獸人一些精彩表演的,可現在以他的狼狽樣即便最終能夠順利殺了孔一軍也已經達不到預 先的效果了。更讓他感到煩躁的是,這些刀影好像根本就不會疲憊,不管他怎麼轉怎麼折都始終無法將其擺脫,並且依然保持著先前的速度絲毫沒有減緩下來的趨 勢!

    於是他也怒了,怒火中燒!手中的幽影彷彿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圖,在一瞬間重新幻化,變成了那精美地無以復加的鎧甲。

    “我要的速戰速決的驚奇,不是來陪你們玩飛翔遊戲的!”

    他身形急轉,竟折了方向朝著那些刀影飛了過去!

    無數的短刀刺在他的身上發出“嘣嘣”的撞擊聲,可憐的幽影因為剛才能量的大量釋放原本就已經開始“疲憊”,現在還要去抵擋無數短刀攻擊,這使它幻化的鎧甲慢慢出現了裂痕。

    就在它即將抵擋不住的時候,覺非已經衝破了短刀群的追擊飛了回去!

    那些長了眼睛般的短刀依舊沒有放過他,在這一刻它們也改變了方向繼續朝覺非衝了過去。

    “自作孽不可活!”

    覺非忽然沒頭沒腦地喊出了這麼一句,聲音之大響徹天際。

    當人們還在以為他是因為受驚過度導致神經錯亂的時候,一直在旁邊觀戰的若心看出了苗頭,她對著孔一軍大喊讓他小心。

    可是,晚了!

    覺非飛行的方向正是孔一軍所在的位置,當他從專心控制劍影衝殺中回過神來意識到覺非的意圖時,覺非已經飛到了他的跟前,相距不過幾釐米!

    “哈哈!”

    飛在他眼前的覺非忽然大笑,那如春雷炸響的聲音刺激著孔一軍的耳膜使他的意識暫時迷糊了一下,短得賽過電光火石。

    可就是這麼一瞬間的功夫就已經足夠發生很多事情了,等他清醒的時候他所面對的就是成千上萬柄他自己製造出來的短刀!

    來不及做任何的防禦,這些短刀就迅即飛來穿過了他的身體。

    千瘡百孔,血雨如霧!

    他從空中重重地墜了下來,激起沙塵滾滾,沙塵退去是他仰躺在沙礫之上的身體,眼神空洞得渙散開了。

    “他殺了我們將軍,為將軍報仇啊!”

    不知道是誰喊了這麼一句,獸人大軍如夢初醒般紛紛朝覺非湧去,頓時將整個沙礫之漠遮掩地陰影一片。

    “我說過了,我這次來的目的僅僅只是遞交戰書!”面對紛湧而來的獸人覺非沒有絲毫的懼意,反而激盪著無比的傲然之氣,“他的死純粹是——咎由自取!”

    他說得如此不客氣,讓一群憤慨難當的獸人怒到了極點,個別性急的早就已經發動了攻擊——氣氛往往會影響人們的情緒,於是當第一個人動手之後,幾乎所有的人都開動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8-8-19 17:26
第三八六章
    魔法、刀劍、利爪、鐵箭從四面八方攻來,把覺非的退路完全給堵死了!連狂化後的孔一軍都奈何不了他,這些普通士兵倉促施展的攻擊又怎麼可能難得住他呢?覺非大吼一聲,一股黑白分明的氣體從他身上暴漲而出,只一下就讓所有的攻擊化作了無形。

    “今天我不想再殺人,”他冷冷地掃過每一個敵人的臉,“但是明天,你們加注在人族頭上的苦難我必將雙倍奉還!!”

    然後,他輕易地衝出了包圍圈飄然而去,留給獸人們一個死亡的陰影……

    覺非在空中疾馳,卻不料聽到了幽影裂碎的聲音。

    “怎麼了?!”

    幽影對他來說並不只是簡簡單單的武器或者鎧甲這麼簡單,一直以來他都是拿它當夥伴看的,現在看到幻化成鎧甲的它不斷裂開心裡不禁大急。

    可是幽影卻沒有回答他,只是繼續碎裂著,最終裂成了三段掉了下去。

    覺非連忙下墜,將其捧在了手裡。

    此時的幽影已不再是鎧甲也不是龍形手鐲的模樣,它變回了一柄做工粗糙的劍,暗淡無光。

    “它受傷了,”腦際傳來玉石古劍旺財的聲音,“剛才在主人你衝破那些劍影的時候它就受了重傷,現在恐怕是支撐不住了。”

    “支撐不住?難道它會死?!”

    “我們的生命來源於能量,因此在能量消耗光之前是不滅的,所以它不會死,但很有可能就此不再有用!”

    “不再有用”,旺財說得輕巧,對於一件武器來說,不再有用不是跟變成廢人一樣嗎?雖然活著卻生不如死!

    幽影微弱的聲音傳來:“主人……以後你就將我丟了吧,跟著你只能成為你的累贅!”

    “哈,累贅?你是我覺非的夥伴,我怎麼可能丟下你呢?剛才旺財說了,你們的生命來源於能量只要能量不絕生命就將不滅——能量,我有的是,我輸給你!”

    “不!”幽影的語氣很是哀傷(劍或鎧甲也有憂傷嗎?),“沒有用的,你身上的是魔鬥氣而我的卻是靈力,不同屬性的能量是不可能融合的……再說你還要替聖女報仇,怎麼可以把珍貴的能量輸給我呢!”

    “別說傻話了,聖女是我最愛的人,可你卻是我最親密的夥伴。報仇固然重要可我也絕對不允許你死,快告訴我還有沒有別的辦法,快!”

    旺財忽然開口問道:“你真的想救他嗎,哪怕讓你的魔鬥氣降低三成?!”

    “是!”

    覺非態度堅決。

    “我的記憶裡老主人曾經用精血之法修補過一件神器,因為他是古神所以那點精血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可你卻不是,如果你按這個方法去救幽影那必將深受其害!”

    “別囉嗦了,快告訴我方法!”

    然後他的腦海中忽然閃現了一連串的文字和動作,連綿而又冗長。

    照著它,覺非的雙手開始舞動,一團暗黑色的烈火開始在他手中熊熊燃燒——這不是任何的魔法而是以他本原能量生成,多堅持一下就會讓他的能量多流失一點。

    暗黑烈火慢慢變大,在它燒得足夠旺盛的時候覺非把幽影的三段斷劍吸了進去。同時兩股黑白分明的神魔之力化作了細絲將三段斷劍不斷纏繞,如撫慰般輕柔地包裹住了它們……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在旁經過那他必定會感到極度驚奇,因為在覺非的身體周圍擴散著一個直徑十米有餘的圓球,圓球黑白分明仔細看去赫然是一張太極圖!

    圓圓的太極圖,一條白眼陰魚,一條黑睛陽魚,魚頭魚尾互相環抱,相互依存、相互制約、親親和和交遊互回,而那黑睛白眼正是熊熊燃燒的精血之火!

    幽影已經連成一段,此刻正靜靜地躺在太極圖的正中央,兩邊是黑睛白眼不斷地盤繞,在陰與陽之間的它經歷了無數次瞬間的生死。

    終於,整個過程即將完成。覺非蒼白的臉上現出了一絲微笑,因為他清楚只要自己再堅持一分鐘幽影就能重新煥發生命光彩了!

    可是他卻忘了這兒是哪裡,他在忘情於救治幽影的時候忘記了這裡離獸人軍營僅僅只有三四里路。

    危險的三四里路!

    在他的身後,一雙眼睛正在陰晴不定地閃爍著,彷彿它們的主人正在考慮一件很難決斷的事情。

    可是當覺非露出微笑的時候,眼睛的主人決定了。

    她,獸王的妃子若心,終於為整個獸人的利益下定了決心!

    她的雙手緊握,漲紅的臉發出了死心裂肺的叫喊——狐狸,火色的七尾狐狸從她身上飛竄而出,在尖利的咆哮聲中快速奔向了覺非!

    尖利的牙齒、如絲的尾巴在同一時刻攻在了覺非的脖子上,讓他渾身激烈地顫抖!

    此刻的他正專注於“太極”之中,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力量來抵抗火狐的攻擊——如果分出能量哪怕是一丁點的能量來對抗那幽影就有可能要死,但如果不去理會那他自己則是必死無疑!

    劇烈的疼痛傳來,他咬牙堅持著!

    若心就是瞧準了這個機會才下手的,深諳能量運用之道的她明白此時的覺非是根本就沒有能力去抵抗任何攻擊的,為了替獸王掃清前進的障礙她最終放棄了自己的道德,以本原之力對恩人覺非發動了攻擊!

    她看著他因為疼痛而不住顫抖的身影,心裡一片混亂,談不上高興也沒有難過,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等待著一個結果。

    一個能讓她的王為之大悅的結果。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她那威風的七尾狐狸卻忽然消散了,一柄劍和一團黑氣將它沖散得支離破碎!

    然後她看清楚那迎面撲來的是一柄玉石狀的古劍和一條身體碩大威武的巨龍——旺財感受到主人的危險第一時間發動了自主攻擊,而沉睡在覺非體內的魔獸之王小黑也在同一時刻醒來洶湧而出!

    因為七尾狐狸的消散而深受大傷的若心此刻哪還有什麼能力去抵禦這兩個實力變態的敵手的攻擊?只在一瞬間她也如同那消散的狐狸一樣消散了。

    香消玉隕!

    然後旺財和小黑就在覺非的頭頂盤旋,守衛著虛弱的他。一分鐘後,太極圖逐漸淡去,而滿意微笑的覺非也在幽影歡快地幻化成鎧甲披在他身上的時候暈了過去。

    他,太虛弱了……

    覺非是在三天後醒來的,當他清醒的時候,娘子軍正在與獸人援軍作戰,在他旁邊一直陪著照顧他的是卡布衣,娘子軍的二把手。

    見到他醒來,卡布衣淚流滿面,千言萬語最終只化作了簡簡單單的“你終於醒了”。

    覺非的臉色依然蒼白,脖子處更是傷痕纍纍——隨著能量的降低,他那自動修復受傷組織的能力也下降了!

    “我怎麼會在這裡呢,我記得我是在獸人大軍駐紮處的週邊才對啊!”

    “還說呢!你那天去了那麼久都沒回來,我不放心就帶著一對人馬想趕過去看看。誰知道當我見著你的時候,昏迷倒在地上的你正被一群獸人圍攻,而你的上空則有一條龍和兩柄劍在為你驅趕著越來越多的獸人!”

    “然後你就救了我對嗎?”

    卡布衣神情款款地說:“對呀,我趕緊命令人把你帶了回來,然後發出信號讓大軍提前發動了總攻。你知道嗎,當大軍開到的時候獸人就潰不成軍了,羅三 想好的計策一條都沒用上就將敵軍給大敗了!後來我們從俘虜那裡才知道他們的將領孔一軍和若心都已經被你殺死了。現在你在獸人中的名頭可是最高的呢!”

    對於這些覺非並不關心,他現在想要知道的僅僅只是幽影怎麼樣了,然後他低頭看向左手,後者重新幻化作了龍形手鐲靜靜地箍在他的手上,只是身上正中多了一條血色的紅絲。

    他放心了,問卡布衣說:“現在戰況怎麼樣了,獸人的援兵來了嗎?”

    “你就放心在這兒養傷吧,那兒有清荷姐姐呢!”卡布衣給他拿了點水果遞到他嘴邊說,“聽軍醫說你現在的身體太虛弱了,非得好好養著才行!”

    “好吧。”

    覺非吃了點水果後一陣睏意襲來又沉沉睡了過去,這一睡又是兩天兩夜。

    當他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一輛馬車上,而周圍全都是行軍時鎧甲相碰的聲音。

    “你醒啦?”

    這一次陪在他身側的換成了清荷,看她兩眼佈滿血絲的樣子估計很多天都沒有好好睡覺了。

    “醒了,我們現在是在去哪兒?”

    “到沙礫之漠的另一邊去,那裡相對來說要好守很多。”清荷摸了摸他的額頭,說,“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舒服嗎?”

    “還好吧,過幾天又可以上戰場殺敵去了!”覺非也笑了,“我看你也累壞了,現在也該回去好好休息了,你看你的眼睛都快睜不開啦,醜死了!”

    “是嗎?”清荷緊張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現在她一顆懸著的心放下來了突然就覺得眼睛痠疼了,“醜就醜吧,反正也沒人看我。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我怎麼能放心呢?”

    “去休息吧,有事我會叫人的。”

    在覺非的連哄帶騙之下,清荷戀戀不捨地下了車走了。

    然後他仰躺著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並非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好多了,而是糟透了,他現在就連抬胳膊都有點力不從心,更別說去殺敵了!

    他心想,或許這次該算是自己受傷最嚴重的一次吧。

    然後他困難地抓住了一絲魔鬥氣將自己勉強引入了自己的冥想世界裡……
li60830 發表於 2018-8-19 17:26
第三八七章
    現在的狀況真的糟透了,覺非看到自己體內那些原本已經融為一體的魔鬥氣此刻竟再次被分開並不時相互糾結、纏鬥著,而更糟糕的是它們已經斷開,不再以整體的形式散佈在體內!

    斷斷續續、斷斷續續,斷斷續續的以後還怎麼跟人家鬥?!他努力整理著那些魔鬥氣以期能讓它們重新融合在一起,但整理了半天卻收效甚微,看來沒有幾 個月的時間是很難復原了,不過值得欣喜的是,他發現自己體內的魔鬥氣不但沒有像旺財說得那樣減少了三成胸口那容納魔鬥氣的核心反而變得更大了並且如心臟般 在撲撲跳動著!

    核心變大說明他的修為再次提高了一層,他知道這跟魔鬥氣酣暢淋漓地使用有關,但他卻不明白那核心怎麼會跳動。

    他也不想深究下去,因為不管是什麼都會是很久以後的事了,當務之急他所要面對的就是盡速將體內的魔鬥氣給理順了!

    可是這無異於一個浩大的工程,以覺非此刻的身體狀況又談何容易呢?

    覺非嘆了一口氣從冥想世界走了出來,兩眼無神地仰望著馬車頂部,心事重重任由身體隨著馬車的顛簸而搖來晃去。

    大軍是在兩天後到達沙礫之漠邊緣的,由此足以說明它的寬廣。沙礫之漠的盡頭是一片同樣寬廣的灌木林,因為沙礫之漠的關係這裡很難見到純粹的綠色,即便偶爾能看見幾棵大樹也都是半死不活的樣子,沒有一點生氣,或許稱這裡是沙洲會更貼切一點。

    灌木林裡沼澤遍佈,明媚的陽光透過低矮的樹叢把那些沼澤裡的死水照得閃閃發光,間或有成群的野鴨從沼澤邊的草叢裡飛起飛落,聒噪的聲音總算給這裡帶來了一絲的生氣——雖然很難聽。

    灌木叢不像沙礫那樣“好說話”,你想怎麼走就怎麼走,在這裡是沒有路的,連行人都必須排成兩排才能慢慢前進,更不用說是馬車了,所以虛弱的覺非不得不下了車,頂著開始有點毒辣的陽光慢慢走著。

    好在有清荷、卡布衣以及謀戰陪著,雖然累倒也不覺得悶。四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忽然一個女兵過來說有人求見將軍。

    “你猜會是誰呢?”謀戰笑著問覺非說,“要不我們來打個賭怎麼樣,輸了的人就去逮幾隻野鴨過來?”

    覺非雖然感覺眼皮都很沉重但也不能掃了別人的興致於是說:“你先猜吧。”

    “我猜一定是孫行!你覺得呢?”

    不用猜了,身材矮小的孫行在覺非開口之前已然出現在了大家的面前。

    “呵,好吧我輸了,過會兒我就給你抓野鴨去!”

    可是就憑他現在的身體不被野鴨抓就謝天謝地了哪能去抓呢?謀戰只是笑笑沒有接話,他問孫行說來這裡是否有事。

    孫行是謀戰邀請來的六人中的一位,在行軍防守方面很有一套。

    可惜,他依舊是個不會說話的人。

    “廢話,沒事我跑來這兒幹嗎?!”他白了謀戰一眼然後毫不客氣地對清荷說,“你讓大軍停下來吧!”

    清荷雖然好脾氣但也絕不是明就裡就隨便改變主意的人,所以她問他為什麼要停下。

    “你沒發現這裡其實很適合防守嗎?”孫行氣勢洶洶地說,“這片灌木林雖然也很大,表面上看並不適合防守,但只要稍微有點打仗的人都會知道事實上它 是最適合伏擊戰的!我們只要把大軍分組分好,每隊安排五人或者十人負責觀察一定的範圍那就算敵人的數量多於我們數倍我們也可以立於不敗之地了!我原本還以 為你們都知道了,誰知道我在前面等了半天就是不見你們有誰下達停軍的命令,真是氣死我了!”

    四人被罵得面面相覷,一時竟回答不上來。

    孫行急了:“還愣著幹嗎,快下命令啊!難道你們非要跑到外面拿士兵的性命去死守?!”

    “哦,好!”清荷就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緊張地下命令讓大軍停了下來,然後好像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一樣輕輕笑道,“是否可以請孫行先生代我調配人員呢,還有可以的話這裡的守衛指揮權就交給你了?”

    孫行依然不客氣地說了聲沒問題,就好像這一切都是他應得的一樣。

    他接過清荷遞來的一枚權杖就一陣風似的忙調配人員的事去了。

    目睹這一幕的謀戰衷心地讚嘆道:“帥將好魄力啊!”

    將一整支部隊的指揮權就這樣輕易地交出去的確需要魄力。

    “你是說我讓孫行去指揮部隊的事嗎?”清荷不解地反問道,“他有這樣的才能我當然要利用了,他剛才說的也句句在理我沒理由還霸佔著這指揮權,再說了我對在灌木林裡的伏擊戰一點兒都不熟,只能找人來替代我了。我想他也會支持我這麼做的!”

    然後她把目光投向了覺非。

    “將帥英明,以後我謀戰的命就是您的了!”

    謀戰半跪,說這話的時候卻也將目光投向了覺非,彷彿是在對他說的一樣。

    而他們的目光聚焦處,覺非再次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這一次昏迷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長久,九天過去了他卻絲毫沒有醒轉的跡象,而軍醫卻束手無策!卡布衣和清荷幾乎都快哭成了淚人,整天守候在他的身邊,時常在他耳旁輕輕呼喚他的名字,喊著喊著就又哭了。

    好在孫行暫時接手了部隊的指揮大權,要不然娘子軍可就亂了套了!但即便如此也還是讓那些女兵們感到了很大的驚奇,在她們的印象中卡布衣和清荷是特 別堅強的人,從來就沒有為任何一件事任何一個人掉過眼淚,可她們怎麼會為一個曾經是偷窺者的人流了這麼多的眼淚呢?

    難道兩位帥將同時愛上那名男子的傳言是真的?!

    沒有人敢去問個明白,哪怕是那個跟兩人關係最好的細眉女將柳如眉也只能站在帳篷門口默默地注視著裡面的一切。

    她看著覺非蹙眉看著兩位將軍為他擦身體看著覺非沒有表情的臉,看著一切該看的和不該看的,她猶豫著,不知道是否該進去。

    “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嗎?”

    不知什麼時候,面帶梨花的清荷已經來到了她的身旁。

    “哦,對,都安排好了。”柳如眉緊張地回答,好像在掩藏著什麼,“所有人都已經按照孫行專員的安排在這裡佈置好了,如果有敵軍出現我們會第一時間知道的!”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清荷喃喃,忽然問道,“你知道這附近有什麼名醫嗎?”

    柳如眉知道她想幹什麼,可是她只能吞吞吐吐地說:“這裡地處邊陲,連醫生都很少……”

    “別說這些,你傳我命令下去,若有人知道此地有名醫就即刻回報於我!”

    “是!”

    柳如眉急急退下,她怕在這裡再呆下去自己會情不自禁地跟著兩位帥將流淚!

    清荷嘆了一口氣,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她望著那個躺在簡易床上的男人心再次碎了,她不明白自己是否真的被老天給詛咒了,不然為什麼要這樣來懲罰她!

    “妹妹,你先過去休息吧。這兒有我看著就行了,”她朝卡布衣走了過去,撫著她淩亂的頭髮說,“你也累了,如果等他醒來看見你這副模樣一定會笑話你的!”

    “呵,如果他現在醒來,那笑話我就笑話我吧!”卡布衣斜靠在床沿,目不轉睛地盯著覺非看,憔悴地就像只受傷的小動物,“姐姐你先去休息吧,軍中少不得你!這裡就先交給我了,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清荷正要拒絕,誰知卡布衣又說:“我有些話要對覺非哥哥說。”

    “那……那好吧,如果有事記得叫我,我在邊上的軍帳裡!”

    卡布衣目送她離開,然後將臉側貼在了覺非的胸口上。

    “覺非哥哥你別再睡了好嗎,起來陪我說說話吧!”她語聲喃喃,淚水再次滑過她的臉,“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擔心你又要拋下我一個人走了。軍醫說 你如果再不醒來恐怕就挨不過明天了!醒來啊!你知道嗎,我現在真恨不得殺了那個讓你去獸人軍營的羅三,是他害你這樣的!可是我不能這麼做,他是軍隊的功 臣,因為他我們娘子軍大獲全勝。可我真的捨不得你這樣睡著,我寧願躺在這裡的人是我,哪怕我躺在這裡你毫不知情也無所謂!你還記得你以前為我做的那柄短劍 嗎,喏,我一直貼身收藏著從來捨不得拿它出來殺敵,因為每次我想你的時候總是它在一邊安慰我,看到它我就會覺得你從來沒有離開過——可它畢竟不是你,如果 你走了那我該怎麼辦?”

    “你醒來好不好,別睡了,真的別再睡了。九天的時間你該睡夠了對不對,起來,起來啊!”

    可是覺非卻依舊躺在那裡,臉色蒼白以動不動……
li60830 發表於 2018-8-19 17:26
第三八八章
    卡布衣忽然停止了哭泣,安靜地用手劃過覺非的眉眼,鼻樑,唇角,甚至還有鬍子,彷彿要最後留下點什麼。

    反覆,一遍又一遍。

    漸漸的,她彷彿感覺到覺非的臉起了變化,忽然變得滾燙,她下意識地縮回了手。一開始她還以為是幻覺,可當她再次將手貼到他的臉的時候,她知道這不是幻覺。

    覺非的臉燙得猶如滾燙的開水,她驚慌地大叫起來,完全失去了一名軍官應有的鎮定。

    她的驚叫聲引來了守候在附近的清荷和謀戰都人,他們火速趕了過來。

    “怎麼了?!”

    清荷心急如焚地問,她認為能讓卡布衣發出這種驚叫聲那必定是覺非快不行了。

    “你……你摸他的臉,好燙!”

    清荷依言摸去,摸到的卻是冰寒頭骨!

    “你們還愣著幹嗎,快去請軍醫啊!”卡布衣說的不會是假的,而她自己也不可能摸錯,那唯一的解釋就是覺非的身體正在忽冷忽熱!

    “忽冷忽熱”對一個人來說將意味著什麼?即便他再堅強也會因此而抵不住這折磨而暴斃!

    她慌了手腳亂了陣腳,淚水滾滾而下!

    “先別急,”謀戰忽然指著覺非的身體說,“你們看,那是什麼?!”

    在覺非的胸口正中位置,一個東西正在體內跳動,膨脹!

    正當所有人的目光被它吸引的時候,它卻忽然呈一個六芒星形的模樣破體而出,光芒猶如實質直射向空中。

    軍帳頂棚被射穿,隨著光芒的不斷擴大整個頂棚都因此而塌了下來!

    幸虧在軍帳裡的幾個都不是常人,他們迅速將落下的帆布,木條給收了起來,要不然砸到了覺非可就完了。

    那顆六芒星還沒知足,它在破壞完周圍的事物後又將光芒回轉了回來,全都灑在了覺非的身上將其緊緊包裹在了裡面!

    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去救他?可以,問題是怎麼救,那光芒原本就是覺非體內想要阻止它那勢必要將它毀去。可是毀去了它不就等於殺了覺非嗎?

    不救他?也行,可是他是她們的情人他是他們兄弟般的夥伴,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愁眉莫展,無計可施!

    於是他們本能地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剛剛趕到的軍醫身上,這名軍醫是菲菲特意從美斯魔威堂調過來的神聖魔法師,雖然先前一直表示自己無能為力但這個時候還是成了眾人唯一的希望所在。

    他隔著老遠觀察了一下覺非,然後搖了搖頭。

    “怎麼了軍醫,他會死嗎?!”

    卡布衣踏上一步,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衣襟。

    “不不不,”軍醫趕緊解開她的手回答說,“我只是奇怪怎麼會有這麼奇異的事情發生,百思不得其解而已。至於他會不會死我不敢肯定,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現在的狀態要比先前的好,因為我從他身上感受到了濃郁的生命氣息!”

    這樣的情形還說比先前的要好?!卡布衣疑惑地回頭望向覺非,卻發現那光芒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灰色的氣體圍繞在他身邊,他的面容若隱若現。

    “可能是他在自我療傷吧,”軍醫也不明所以,只能解釋說,“他身上的能量波動是我從未見過的,但我卻在古老相傳的一本書上看到過,是有這麼一種療傷方法的!”

    他說得信誓旦旦,由不得別人不信。

    卡布衣放開了他,像每一個人一樣關切地注視著覺非身上所發生的一切。她其實並不怎麼相信軍醫說的話,但她卻寧願希望這是真的,希望她的覺非在自我療傷之後能夠馬上甦醒過來!

    魔界,占星台。

    大祭師,日漸衰老的大祭師高舉著那象徵無上榮耀的撚星棒在占星臺上來回指點。

    這一日他的心緒忽然變得很奇怪,竟無緣無故地很是興奮。預感到有事將要發生的他來到了這裡,要為魔族佔上最重要的一次星象!

    雙星聚頂,氣芒縈繞;萬星齊黯,中天耀閃!

    “來了,終於來了!”大祭師興奮地語無倫次,“終於來了,他終於回來了!”

    “大祭師,什麼東西來了?”劍無淚在旁不解地問,“你佔到什麼好結果了嗎?”

    “哈哈,豈止是好結果這麼簡單,是大大的好結果,大大的好!”大祭師因為激動而顫抖了手,“你不是一直擔心神族一旦發動正式攻擊會很難應付嗎,現在不怕了,咱們不怕啦!”

    “難道又有什麼長老降世了?”

    對於覺非的失蹤劍無淚一直耿耿於懷,現在的他幾乎對什麼所謂的長老轉世啊聖女再生啊一點興趣都沒有。

    “錯!”大祭師的眼裡釋放出只有喜悅才有的光芒,“大錯特錯!不是長老轉世,而是魔王他終於要復甦了!”

    “你別嚇我,哪個魔王他復甦了,我們魔族可從來都只有長老而沒有魔王的!”

    “你忘了你的兄弟了麼?”大祭師輕輕一笑,“快派人去西方迎接他的歸來吧,他將帶領我魔族創造從未有過的輝煌!”

    “您是說真的,您找著他了?!”劍無淚還帶著些許的懷疑,“你確定是他麼?”

    “你是對我的占星術有所懷疑了?難道你認為在這方面魔族之中還有誰比我更厲害?”大祭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西方,人族與獸人族交界處!派出去的人不宜過多,有千人就足夠了,但是必須個個都是精英,因為王他還有麻煩!”

    “不敢,我這就去安排!”

    劍無淚飄然而去,在他的心中馬上擬定了合適的人選——由身為人族的雪歌帶頭,以及身為半獸人的身叛軍全體!

    他們在自己的地方該能夠如魚得水吧……

    覺非被那淡淡灰色氣體已經包裹了一天一夜,陪伴他的是昏睡和兩位情緒漸漸平定的女將——清荷同卡布衣。

    她們從未離開,甚至在覺非的臉上出現了安詳之色後也堅守在了這裡,雖然她們已經睏乏到了極點。

    當晨曦透過雲彩照耀大地的時候,覺非醒了,如晨曦般耀眼的雙眼變得更加深邃,深若海水!

    他看了看斜靠在床邊的二女,心裡不由起了一陣憐惜之意,於是起床伸出雙手由雙手間分別釋放出一股柔和之力將她們輕輕地托到了床上,再輕輕地為她們蓋上了被子。

    二女同時發出夢囈之聲,而內容竟是驚人地一樣——“覺非哥哥,你快好起來呀,沒有你我怎麼活?!”

    一陣溫暖,他輕輕離去。

    “人生得如此知己已是萬幸,而況我得了兩個……,不,還有菲菲,和,惜妍!”覺非在附近一棵難得出現的樹上緩緩坐了下來,抬頭望向遠處,“我一直 以為惜妍走了整個世界都不再美好,卻原來美好一直都默默地在我身邊。她們,也該得到幸福吧,我這一次真可以說是死裡逃生,或許是該再次考慮一下我的人生的 時候了。”

    他就坐在那裡靜靜地思考著,思緒隨著陽光下的小飛蟲飛舞漸漸變得明朗……

    “覺非哥哥,你快下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樹下已經站滿了人,而人群的最前面正是醒來發現覺非不在了的卡布衣和清荷。

    “快下來啊覺非哥哥,你身體還沒復原,坐那裡危險!”

    原來,她們竟是在擔心這個。

    覺非輕輕一笑,那笑容說不出地迷人。

    “放心吧,我已經痊癒了。”他語聲溫柔,很是主動地說,“不如你們兩個也上來陪我吧。”

    然後,他的眼睛眨動,卡布衣和清荷竟不知覺地就飄了起來,一直飄到了樹丫上緩緩地被坐了下來。

    卡布衣很驚奇他是怎麼做到的,於是剛一坐下就問他說:“覺非哥哥真的痊癒了麼,你的力量也復原了?”

    “你說呢?”覺非刮了一下她翹挺的鼻子,“我現在的力量比起以前來可以說是提高了一個檔次啊!”

    “真的麼?”

    卡布衣幸福地繼續問他,她想了那麼多個可能會發生的結果卻始終沒有料到這個竟會如此出人意料如此讓人感到驚喜。

    然而她還是錯了,這個結果比起她剛剛所想的還要讓人興奮,因為當她問完話的時候,覺非的右手已經輕緩而又有力地摟住了她的腰!

    幸福的電流傳遍了全身,激發出她眼角那無法抹去的笑!

    “當然是真的,覺非哥哥什麼時候騙過你?”覺非又將左手伸出摟在了清荷的腰上,溫柔地說,“這些天,這些年多謝你們了!”

    清荷緊緊地將頭靠在了他的肩上,搖著頭。

    “你是怎麼復原的,軍醫說過你的傷很難治的,弄不好還會死呢!”卡布衣突然拉過覺非的手問,“快告訴我,昨天那個六芒星是怎麼回事,還有那道霸道的光芒,還有還有,還有包裹住你身體的那團灰色氣體!”

    她唧唧喳喳地拋出了一大堆的疑問,而這些問題也正是覺非想要跟她們說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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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