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魔神法師 作者:子夜枯燈 (已完成)

 
li60830 2018-8-2 16:22:3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0 321142
li60830 發表於 2018-8-19 17:31

第三九九章
    黑暗中,竟似乎有什麼緩緩聚集,似呼嘯,似怒吼,但一切竟都無聲。

    這一片靜默之中,腳下的大地竟然開始微微顫抖起來,隱隱的轟鳴雷聲隆隆雷聲,仿若千萬年前的詛咒,雲層開始瘋狂地湧動,似乎有某種神秘莫測的力 量,在不斷地甦醒,讓天地也為之動容。就在此時,四周原本一直寂靜的黑暗,忽然有了異變,一陣若有若無的輕輕悸動,彷彿在黑暗中突然出現,然後慢慢開始翻 滾,變大,強烈……

    “遵從你怨念的吩咐……”

    幽幽的聲音響起,帶著那股陰冷,彷彿九幽地府的嗚咽聽得人毛骨悚然、寒意陣陣——不,是真的寒意,天地間彷彿在這一刻轉換了季節來到了寒冬,寒冬徹骨的夜晚!

    一陣強烈的震動,伴隨著低沉的呼嘯之聲,隆隆從遠方傳來,隨即迅速變大,變急,變重,陰寒的氣勁讓所有的草木為之枯萎,彷彿它要滅了週遭的一切一般。

    雷聲滾滾,死氣沉沉!

    陰風吹得越發猛烈了,刮得眾人的衣服獵獵作響,平旋幾人在這詭異的環境下早已緊閉了雙目用手緊緊塞住了雙耳,意欲堵住那催人心神渙散的嗚咽之聲進入自己的心魂,可是任是他們如何用力卻依舊阻不了那幽幽哀怨。

    “遵從你怨念的吩咐……遵從你怨念的吩咐……”

    卡布衣和清荷緊緊盯著半空中迎風而立的覺非,他那讓人捉摸不透的神情讓她們心裡沒底,在聲勢如此浩大的“靈弒術”前他究竟能否一如既往地勝利?

    可是他的表情卻那麼地淡漠,淡漠得猶如心不在焉,這令她們很是著急!接著她們就看到那鮮血淋淋的紫氣對天狂吼了一聲,聲音桀驁而又陰森鬼氣。

    隨著周圍幽藍光影的彙集,紫氣的身邊快速騰起了一股白色的冷氣,在凜冽陰風的勁吹下也絲毫沒有消散的樣子。

    那白氣像那雲層一般越聚越多,體積越來越大,最後更是層層疊嶂般逐漸凝聚得仿若實質將他整個身體都包裹了進去,只隱隱約約地在其間現出一個巨大的身影,體積巨大、身形詭異。

    他那銅鈴大小的眼珠,在白色氣體中猛然睜開,爆射出血紅色的凶芒!

    再次仰天狂吼,他咆哮著,含糊的聲音混合在陰風呼嘯之中竟如惡夢的囈語,喃喃幾不成聲——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閃電,在陰沉的天際轟然劃過,如春雷般炸響!

    無端升起的勁氣將絕非生生逼離了十尺有餘,迎著這暴戾的氣息絕非的神情依舊保持著淡漠,淡漠地熟視無睹:“你認為集結了這麼多的乖戾怨氣就可以將我打倒麼?”

    紫氣沒有說話,或者說此時此刻的他已經失去了說任何話的理智,在他火熱的雙眼裡燃燒的僅僅只有怨憤、足以毀滅天下萬物的怨憤!

    所有的陰寒勁風、所有的索命嗚咽在這一刻再次嘎然止住,然後紫氣身旁的白氣之內驟然響起鼓點般的聲音,迅即變大變急,大得震耳欲聾急得心如刀絞!

    “還我命來!”

    獸人國都,獸王寢宮,燈火搖曳。

    寢宮很大,相對於獸王殿那恢宏的氣勢來說這裡更像是個充滿藝術氛圍的展館,裡面的東西貌似東倒西歪、格局極不對稱,像是這裡的主人信手拈來隨心所 欲佈置的,但明眼人一看就能瞧出它內在的掌法荷風格——華貴得隱蔽,精緻得粗糙,雕琢得漫不經心,所謂大巧若拙,如同世間的許多事物一樣,精心得漫不經 心。

    偌大的寢宮裡只點了一盞燈,光線黯淡,獸王的臉色顯得蒼白灰暗,表情難以捉摸,唯有那一抹陰鬱的微笑在他的嘴角是生動的但卻又是那麼得讓人覺得彆扭。

    他鞋臥在床上,眼睛卻分明睜著,目光炯炯間竟帶著一絲妖豔,如嬌媚女子誘心的嬌豔。緊了緊那一襲溫暖而又雍容的白色狐裘,他那細長的眉毛驀然蹙起,彷彿感受到了一件極為棘手的事情。

    “終於來了麼?”淡如香茗的聲音帶著微微的興奮,“紫氣,想不到你連世代獨傳的‘靈弒術’都動用了,看來以後會越來越好玩了!”

    然後他的眼睛逐漸迷離,漸至狂熱……

    像是初春的嫩芽,紫氣的白氣突然暴漲伸向了覺非,如巨浪翻滾般層層相疊,其間更有桀桀笑聲、哭聲!陰寒的氣息越發濃烈,周圍變得更比冰窖!

    覺非的眉頭皺起,像很是厭惡這種氣息,他鼓勁隨手一掃,想用自身強大實力所引動的勁風將其掃走卻不料那勁風一入白氣便如墜入了棉花之中沒有半點的作用,而是讓那鬼哭狼嚎聲變得更加陰森恐怖!

    雖然如此,但也不至讓覺非慌亂,他隨即以比白氣湧動更快的速度後退,可不料那白氣像是粘住了他一般緊緊跟隨絲毫不見落後。

    覺非抬眼向原先所立之處望去,忽然發現那裡竟已經白得不能見任何東西,冰冷的白氣早已將那裡填充得不能再容一物,而在他的周圍竟也是如此這般!這 個發現令他很感意外,原本他以為這所謂淩厲的攻擊不過如同羽箭般是離弦而發的,卻不料在它絲毫沒有降低濃度的情況下竟能蔓延得如此快速、膨脹得如此巨大!

    轉眼間他的身體就已經被白氣包裹,四週一片白茫,所見距離不過一尺!

    不得已,他祭出了玉石古劍,就連那不甚常用的幽影幻甲也再次披到了身上——經過重新凝煉的幽影一如既往地將他緊緊保護在了裡面只在覆面之處露出那 雙明亮的眼睛,而唯一不同的是它那原本散發淡藍光輝的外形此刻卻在胸口至肚臍處顯現著紅豔欲滴的鮮血顏色,仿若凱旋歸來的將軍一樣讓人看在眼裡顯得格外威 武不凡!

    覺非輕舞手中古劍,一股氣勁發出,如水波般蕩漾把近在身前的白氣擊開了數米形成一個空曠的球型空間,而空無一物的球型空間正中覺非傲然而立!

    隱藏在白氣之中的紫氣在這白氣之中彷彿無所不能,他馬上感應到了這邊的情況,只一瞬間所有的白氣驟然聚攏,如冰寒的利劍般齊齊射向了覺非。

    陰寒之氣更濃更密,嗚咽聲更響更淒!

    幽影爆射出淡藍色的光環加持在了球型空間上,任憑那冰寒利劍射得再快再猛硬是沒能動它分毫,反倒是那擊打在淡藍色光環上叮叮咚咚猶如金屬撞擊的聲音蓋過了陰森的鬼泣聲,讓整個氣氛開朗了不少。

    冰寒利劍來勢越來越猛,而幽影淡藍色的光環也逐漸變成了純藍色,彼此相互撞擊、相互抗爭,聲勢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響,如那密集的戰鼓敲響更像千軍萬馬鐵蹄踏地,聽得人血脈崩張,心神激動異常!

    周圍的空氣變得敏感躁動,如乾燥的火藥般一觸便會爆炸一般,而地上的泥土更是如龜殼般裂開,脆得像那玻璃。

    在底下觀戰的幾人此刻難受得可以,平旋等人本就修為不算太高加之又受了重傷,讓他們逃命還可以,但在這兩物不斷相撞所激發出的強大聲波之中硬是倒 在了地上痛苦地翻滾,就連卡布衣和清荷也失去了剛才的平靜痛苦地摀住了耳朵,急忙鼓動魔力收攝著自己的心魂,但即便如此她們的臉色也是異常蒼白,像是在經 受著一場惡戰一般。

    又是一聲巨響,如轟頂之五雷般在眾人耳旁炸開,那強大的衝擊刺得他們幾乎吐血,抬眼望去,天空竟忽然變得如夢幻般地瑰麗——

    淡淡的藍色幽光與那稀薄的白氣相互糾纏、混雜,閃動飄移間竟把原本黑暗的天空裝點地一副夢幻顏色,色如雨後的彩虹般相互交織灑漫了整個天際。如果不是剛才的劇鬥還歷歷在目,簡直讓人難以相信這麼美的天空會是惡鬥的結果!

    望著寬廣無垠的天空,卡布衣和清荷如夢初醒般忽然同時驚叫:“覺非,覺非哥哥呢?!”

    那寬廣無垠的天空一望無邊,可這麼大的地方竟沒了覺非的身影,這叫她們二女如何不心驚?!

    淚珠,點點如雨墜落,滑過她們慘白的臉痛的卻是她們久經沙場那顆堅忍的心——心,被懸得高高的,那根繫著心的線卻細若髮絲,隨時都可能斷去,讓心跌入無底的深淵!

    再也顧不得任何的託付,顧不得任何的危險,二女帶著無比驚懼、緊張的心情丟下了覺非讓她們保護的六個半獸人以比平時快上一倍的速度飛向了天空,無論如何她們絕對不能讓覺非離開——

    哪怕,他回來會責備自己;

    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

    那久別重逢的喜悅怎麼能讓它就此消散,我們甚至還來不及更多的溫存,詭異如斯的靈弒術又怎麼弒得去靈魂深處那千回百轉的愛戀?

    這一去若是生死離別,那形單影隻地苟延殘喘在人世又有什麼意思,倒不如化作那一絲清魂長伴君左右!

    伴君赴黃泉,願足矣……
li60830 發表於 2018-8-19 17:32
第四零零章
    當卡布衣與清荷兩人滿懷悲憤滿懷緊張飛到天空的時候,她們並沒有找著覺非,霞光滿天之中甚至連紫氣的影子也難以找著。

    望著蒼茫的大地,二女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竟是如此渺小,渺小到面對自己最愛之人在戰鬥中失蹤都無能為力的地步。

    她們對望了一眼,準備分頭尋找,可就在這時那原本糾結在一起散發瑰麗色彩的白氣、藍光卻因為她們二人的不速介入而變得異常狂暴,彷彿兩個僵持了無數年的而不分勝負的宿敵終於找到了一個發洩點般一起湧向了她們!

    一時間風起雲湧,白氣、藍光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攻向了她們,間或陰風陣陣,戰鼓雷雷。

    二女心中大急大驚,她們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這些因爭戰而消彌開的白氣藍光竟然還具有如此迅捷猛烈的攻擊力,但畢竟是戰場上的老手,她們在驚忙中毫不慌亂地為自己加持了一個防禦魔法,同時拔出了武器,而飛行之勢卻絲毫未減。

    愛人此刻不知所蹤,這小小的戰鬥“遺留物”又豈能絆住自己尋找愛人的雙腿?

    白氣藍光隨著她們二人的分離而相應地聚成了兩團,隨著她們的飛行而越聚越多越聚越大,瞬間就已將她們包裹在了一片霧靄迷宮之中,睜眼處儘是電閃連連絲毫看不清前路如何。

    原本瑰麗的天空此刻變回了平常的顏色,就連那被驚嚇而走的月光不知何時也重新探出了雲層照耀著大地,柔若處子。

    然而這看似平靜的氛圍卻讓平旋六人比剛才還要緊張,他們在頭頂分明看到了兩團狂躁的光團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吸收著周圍的一切,濃密的程度似乎快要到達膨脹的頂端了——而光團之內,赫然就是看不見人影的卡布衣和清荷!

    “我們怎麼辦?”

    平旋緊張地問餘下的無人,指著天上那兩團即將爆炸的光團說:“看它們的情形,想必威勢要比剛才還要厲害,我們怎麼辦?”

    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卻沒有一個人出來接話。

    “大丈夫為人行事必須光明磊落!”平旋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他們三人對我們有恩,我們絕對不可以在這個緊要關頭棄他們而不顧——如果這樣,便也背離了我們組織仁愛天下的訓條!”

    “此時我們本該留下與他們三人共進共退,奈何組織卻缺不得這盜來的國庫銀兩——你們五人化整為零,火速離開這裡,如果能活著回去就將銀兩的藏匿地點稟告給聖主!”

    五人心裡暗暗下了決心一定要逃回去,卻在同時忽然意識到他們走了那平旋怎麼辦?

    “我?”平旋哈哈大笑,頓時豪情萬丈地說,“我就是豁出了這條老命也要救她們一救!”

    然後他不顧眾人的反對毅然強行命令他們離開,看著五人遠去,平旋望天,眼神中露出了壯士就義的毅然決然!

    卡布衣和清荷此刻已經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在光團的包圍下她們甚至連呼吸都覺得困難——不是因為裡面的空氣沉悶,相反她們身旁的空氣很是活躍,可 就是因為這份活躍讓她們不敢輕舉妄動。在她們眼裡,此刻圍繞在自己身旁的光團就像那秋天乾燥的木柴,而她們的一舉一動都有可能引起它的燃燒。

    氣勁一變,或許就是轟天的爆炸!

    對於這樣的結果她們不敢、不能接受也無法承受,因此她們只能停住了腳步懸浮在空中耐心等待著光團,可心頭那份不安卻告訴她們這無異於坐以待斃。

    可是此時此刻,她們不坐以待斃又能怎麼樣?

    強撐著虛弱的身體,平旋慢慢地升到了天空,幾乎耗盡了全力拔高到高於二女一倍位置的地方,然後停留了下來。

    對於受了傷的他來說,能到達這樣的高度已經十分不易了,他的額頭、後背都不禁沁出了一絲虛汗。他定了定紊亂不堪的內息,低頭左右打量了一下下方遠處的兩團光團,見它們已與自己在豎直平面上呈現一個三角形,不禁在嘴角露出了一個勉強的微笑。

    或許今天自己就將成為遊吟詩人口中的大英雄大豪傑了,所以他笑得很開心,即使眼神中透著一股淡淡的哀傷,有什麼呢,大不了一死,他努力讓自己去想即將到來的一刻,在那一刻他就能迎己這一輩子中最為威風最為輝煌的一刻了。

    拔劍,劍指蒼穹!

    “九天之上,雷霆之主,萬物之源,以千軍橫掃之勢助我萬丈雄心,以雷鳴電閃之威助我掃蕩群魔……天威如斯,以劍引之——引雷咒!”

    天際,一道閃電劃落,將他蒼白的臉照出一絲血紅,因了那電光,他虛弱的身軀被照得異常偉岸。

    “引雷咒”是獸人以本體為媒介,引以九天之雷火而施展的一種魔法,威力奇大。但由於它的所有能量全部都於自然,因此對施法者的實力要求很高,勉強啟動只會弄得施法者本體因承受不住那強大的威力而爆體而亡——平旋,絕對還沒有達到這樣的修為!

    驀地,一口鮮血從他口中狂噴而出,如天底下最美的彩虹一般掛在中天,映出淡淡紅暈。

    可是他卻沒有理會這些,而是仰面向天彷彿拼盡全身力氣一般大聲叫喊:“以我之劍引之,以我之軀度之,引雷咒加身!”

    百萬雷光閃動,以千鈞之勢打入平旋手中之劍——劍身爆發出璀璨的光芒,堪比日月之輝!

    閃電仍然在繼續,劃破了夜空注入了劍身,一個直逼底下兩團光團的光團就此形成,耀眼得奪目!

    平旋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蒼白的臉越加不見人色,頂著頭上這巨大的壓力他已經疲憊不堪了,可是此刻的他還不能緩氣,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一步沒有完成!

    他漲紅了臉,以薄弱的意念去引導著強大的電流劃分兩邊,並竭力控制著它們劃落的速度與長度。

    終於,底下的那兩團光團感受到它的存在了——或者說更純屬性的電流將它們吸引住了,二者很快拋開了卡布衣和清荷奔了過去!

    二女眼看原本糾纏著自己的氣團突然離去,心裡實在是想不透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可是當他們抬頭看見那耀眼巨大的光團的時候她們明白了。

    “第三個光團形成了,”清荷飛到卡布衣身邊果斷地說,“我們必須趁著三個光團還未結合的時候儘快離開,要不然爆炸的威力是我們絕對不可想像的!”

    卡布衣還是不大明白第三個光團是怎樣形成的,可抬眼望去除了明晃一片外什麼都看不到。

    “好!”

    她們加速飛離,如流星般奔向了遠方。

    二女終於逃離了光團的包圍,平旋長舒了一口氣,一種蒼白的無力感頓時流遍了他的身體——“引雷咒”早已超出了他的實力範圍,能堅持這麼久完全是靠 著那一股救人的意志,如今二女得救了,堅持他硬挺住的理由也瞬間不復存在,再加上那不斷湧來的兩個光團更是威力奇大,三者相加壓得他幾乎暴斃!

    拼盡最後一口氣,他啞然高喊:“雷動四方!”

    按照“引雷咒”原本的“程式”,當施法者喊出“雷動四方”的時候,加注在劍身之上的雷電就將化作淩厲的攻勢在漫山遍野之中分散攻擊敵人,可這一次 卻不同,它的威力早已超出了平旋所能控制的範圍,因此在他喊出“雷動四方”之時,劍身上的能量非但沒有分散開反而越聚越多越聚越快,強大到爆炸的邊緣!

    “呵,果然如此!”

    周圍強大的電流漫溢,已從劍身延伸至平旋的身體之上,此刻的他完全放棄了保命的希望,他明白現在這個時候不論自己怎麼跑也是甩不脫這如同附骨之錐的電團的——自己唯一的一條路就是隨著能量電團的爆炸而粉身碎骨!

    “以我之力果然還是不能控制這麼強大的魔法,看來只有等來生好好練習了——來生,讓我再做半獸人!”

    “嘭嘭嘭……”

    電團內忽然發出密集的爆響,如末日來臨的前奏,然後終於是一個響徹天地的聲音炸響,衝擊之力足以撕碎近旁三里內任何的東西!

    平旋閉眼準備迎接那撕心裂肺的痛苦,卻不料在電團的爆炸之後自己的身體卻反而感到一陣的輕鬆。

    “怎麼回事?”

    他睜眼想要看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可是映入他眼簾的卻是白茫片,爆炸所產生的強烈光芒讓他幾乎變成盲人!

    “別睜眼,”他只聽到自己身後一個聲音響起,“也別緊張,你現在安全了,謝謝!”

    這熟悉的、淡淡的聲音不是覺非又能是誰?

    “謝我什麼?自始至終都是您救了我,該說感謝的人是我啊!”

    此時的覺非在一片爆炸衝擊波中撐起了一個直徑五米左右的球型防護罩,任著外面火光強悍硬是不能影響到球內的一絲一毫,他注意著周圍的一切變化回答說:“謝謝你捨身救人的勇氣!”
li60830 發表於 2018-8-19 17:32
第四零一章

    火光,半空中映出熊熊火光!

    附近睡夢中的獸人居民早已被響徹天際的響雷驚醒,一開始認為只是尋常打雷下雨的他們在熾熱傳來的時候知道事情不再如他們想像的簡單,當他們睜著惺忪的眼睛朝外望去的時候,他們驚呆了。

    天外一片紅色,傳來陣陣熾熱感——那不是晚霞的紅而是真正的火光!

    天上,著火了!

    然而他們卻不敢跑,只是在自家窗前目瞪口呆地望著外面發生的一切。他們不是不知道危險,可他們更知道跑到外面去的危險,何況從內心深處而論他們是敬畏神明的,這漫天的大火莫不是上天的啟示?!

    人心惶惶!

    平旋此時的感覺是很舒服的,儘管外面熱浪滾滾,但身處球型保護罩中的他卻感覺到一股股清涼從身後傳來,並且身後的那人正帶著自己飛落地面。

    “你在這兒呆著別動,”覺非抬眼望天,隨手佈置了一個保護陣法將平旋放入其中,“我很快就回來接你。”

    說完,他再次騰身而起衝向了天際。

    天際,團團火焰墜落!

    “不是叫她們倆別亂跑的,怎麼就是不聽話呢?”在熱浪中覺非四處張望,從平旋嘴裡他已知道了一切,在感動的同時卻不免為二女的魯莽行事搖頭不已,,“也不想想就我這身本事,靈弒術又能奈我何!”

    他是有資格說這話的,藍光擋下白氣的一次次攻擊之後,白氣最後放棄了攻擊而是以軟磨的功夫與藍光糾纏在了一起,最終糾纏到不分彼此的時候,躲在暗 處的紫氣明顯意識到了危險而猛地將身體拔高了三千米——覺非自然不會依從,於是以劍氣在白氣藍光中劈開了一條通道追了過去。

    這樣做的後果就是兩股力量糾結後的強烈爆炸以及關心則亂的二女為了去“救”他而失蹤。只是不知道如果讓她們倆看到覺非此時的模樣,她們還會想什麼——覺非好好的,甚至連頭髮都未曾亂過!

    “看來這件事現在變得很麻煩!”覺非望著遠方不斷亮起的燈火以及地上開始不斷蔓延的大火補充說,“真的很麻煩!”

    他不知道以卡布衣和清荷此時的能力是否能夠自保,所以當務之急就是要儘快把她們給找回來。

    然而當他正準備朝一個方向飛去的時候,真正的麻煩來了——紫氣,在周身大火的包圍下出現了!

    此刻他的模樣已經不能再以“人”來形容了,如果勉強算他是“獸人”,那也必須是長相怪異的獸人。

    身高九尺,人頭、蛇身、獸腳!

    有人說這不足為奇,很多獸人長的就是這德行,可在此基礎上如果再給他加上兩個頭、四隻手你又能作何想呢?

    三頭六臂,周身黑氣盤繞!

    “你還真是打不死?!”

    覺非苦笑,心想為什麼每次自己想要對某一位女孩大獻殷情的時候總會有那麼多的麻煩打擾。

    紫氣倒也乾脆,只是陰森森地說了一句“還我命來”就撲了過去,沒有半點廢話!

    可覺非卻在想眼前的這個人莫非是不死的,他明明記得剛才在高空之中已經自己將他打得半死不活,可現在一看人家非但沒怎麼受傷還順便長多長了幾個頭幾隻手來嚇唬自己了!

    “好,我還你命!”

    覺非舉起玉石古劍,一招“破元一劍”含怒發出,所有的劍氣瞬間凝為一點攻向了紫氣的腦袋——不,正中的腦袋!

    刺中,掉頭,血噴!

    覺非對自己的這一劍很滿意,或者說對自己所創造的任何招式都很滿意,他滿意剛想反手再給紫氣的另外兩個頭一劍,卻不料就在這時紫氣猛地一個轉身,多出來的兩雙大腳就踢來過來,並且從轉過來的那個頭的嘴裡噴出了一團煞氣很重的大火!

    幾乎是下意識地,覺非連忙躲了開去,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感到自己的臉一陣痛——雖然,幽影的覆面此刻還結實地護著他的臉。

    “九幽冥火?”

    覺非當然知道普通的火是絕對近不了自己身的,即便近了身對他而言也不會造成任何的傷害,這一刻他開始重新審視眼前的對手。

    當他抬眼望去準備再次施展攻擊的時候,大跌眼鏡的一幕發生了——

    紫氣正中那個脖子在搖擺伸縮一陣之後竟又重新長出了一個頭顱,而那個頭顱彷彿是覺著自己該為重生高興一下而發出了桀桀的狂笑聲!

    頭大了,覺非暗自琢磨,難道這所謂的靈弒術一旦加身人就是不死的?!

    可他回頭一想又釋然了,因為他明白這個世界其實很公平,所有修為的提高都該循序漸進(當然,除了他自己以外),但凡靈藥奇術要想在短時間內大幅度提高一個人的修為就必須付出一定的代價,能提高兩倍魔力卻必須以魔核盡碎為代價的“助魔丸”就是最佳的證明!

    可是靈弒術的副作用是什麼呢?就目前看來,覺非除了知道它能使一個人變得陰陽怪氣、其醜無比之外還看不出別的社麼副作用。

    “有機會我也去學學什麼什麼術的,人長得醜點又怎麼了!”

    覺非恨恨的想,但手底下卻絲毫不敢怠慢,轉眼間“瞑海幻象”出擊,他化身七個殘影瞬間就已將紫氣包圍,動作、表情各異的殘影卻在同一時間做了一件相同的事——祭出了“魔王兵弒令”!

    “魔王兵弒令”是提高攻擊力的技法,再加上“瞑海幻象”的七個殘影就算是對付人族頂尖高手也堪稱是“豪華陣容”了,覺非本不需要這麼做,但在面對未知的靈弒術時,他卻不得不這樣做——如果不是顧慮到其他人的安全,他連全方位無差別攻擊的“毀天滅地”都敢使出來!

    沒辦法,誰讓他此刻的對手是不死的——再變態的攻擊他都見過,但面對“不死”這兩個字的時候,他只想咬自己的舌頭。

    七個殘影的攻擊一氣呵成,毫無意外的,紫氣的三個頭顱幾乎在同一時間被砍落!覺非怕它們像剛才一樣重新長出,心一狠劍式一變——紫氣的身體瞬間被分得七零八落!

    “看你還死不死!”

    覺非正準備收劍走人,不料眼前忽然冒出一團黑氣,在鬼哭嗚咽中黑氣內再度閃出一條人影!

    紫氣,長了九個頭顱十八條腿十八隻手身體又增了六倍的紫氣再度現身!

    覺非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快使不上勁兒了,腦海裡不斷飄閃的就只有一句話——無語,問蒼天!

    這回不等覺非動手,紫氣就搶先發動了攻擊,他如陀螺一般快速旋轉而來!

    別看他身上多處了那麼多的頭啊手啊腳的身體又巨大得驚人,可行動起來卻一點兒都不慢,不一會兒在他周圍就形成了一陣勁風,狂勁呼嘯!

    但令人奇怪的是在那麼強大的勁風身前,他身上的黑氣不但沒有被吹散反而越聚越多越聚越密,不一會兒他就消失了人影留給人的只是一團黑色霧氣了!

    “又搞什麼名堂?”

    覺非不自覺地在自己身上加了一道“元鏡術”的防護——儘管幾次攻擊下來他已明白紫氣對自己構不成太大的威脅——可是誰又能保證再次重生的他是否實力大增了呢?

    小心駛得萬年船,保命要緊!

    忽然,所有的火光被遮蔽,天地重新暗了下來——這一股濃郁的黑氣竟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忽然膨脹散開將熊熊烈火都給掩蓋了!

    突如其來的黑暗對覺非是造成不了任何視覺上的不便的,再給他來幾個同樣的黑氣他依然能數得出自己究竟有幾個手指頭——可問題的關鍵不在這裡,關鍵在於當這團奇怪的黑氣升起的時候,覺非就開始感到渾身都不自在。

    粘粘的,像是小時候上了一天的武技課而來不及洗澡一樣,很不舒服!

    飄忽不定的鬼叫聲再次響起,只是這一次卻不再是笑聲跟哭聲混雜,而變成了徹徹底底的哭聲!

    “還我命來~~!!”

    “冤魂野鬼們啊,要找人償命也別找我呀!”覺非終於忍不住將心底保留了好久的話說了出來,“你們死的時候我可能都還沒出世呢,怎麼讓我還你們命啊!再說了,我才一條命,沒事送給你們玩幹嗎?”

    周圍依舊鬼哭聲一片,哭得驚天動地讓人毛骨悚然!

    那股粘稠的感覺也變得更濃了,覺非低頭看向自己的幻化鎧甲竟驚奇地發現上面披了一層黑漆漆油乎乎的東西!

    幽影可是一向盡忠職守時刻都保持著高度的警戒狀態的!更何況在此之前他還給自己加過一個防禦係數極高的“元鏡術”!而它們的光芒到此刻都還圍繞在自己身旁,對這東西的入侵絲毫反應都不曾給出。

    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那層黑漆漆油乎乎的東西肆意在他的鎧甲上流淌著,那模樣好像在對他進行耐心的開導,告訴他這個世界偶爾還是比較客觀的,明擺著在你身上的東西你就不要睜眼說瞎話在那裡說不可能了!

    唯一的解釋只能是,幽影的防禦氣跟“元鏡術”都防不住這東西!
li60830 發表於 2018-8-20 16:29
第四零二章

    粘稠的黑色物體粘滿了覺非的全身,令他的行動能力都受到了影響。

    不是說它的威力有多少大破壞性有多強,但的確讓他覺得頭疼——當然,最頭疼的是它確實太噁心了!

    黑漆漆、粘乎乎,這東西怎麼看怎麼覺得噁心!

    覺非試著用氣勁將其逼開,可是沒用,它依舊不屈不撓地粘著,並大有進一步擴張地盤的趨勢。

    覺非心裡直起雞皮疙瘩,再變態的東西他都可以毫不在乎,但唯獨這個……唉,還是噁心!

    還有一點是他煩惱的,那就是身處在這麼一片黑暗之中他得全力提防著紫氣的突然進攻,也就是說除了催動體內的神魔氣將其逼開之外他別無它法,總不能因為這東西就讓自己低下頭去擦拭然後洞門大開好讓敵人趁虛而入吧?

    想是這麼想,可他還是很不自覺地低下了頭東瞅瞅西看看,心裡毛毛的。

    正在此時,四周幽光乍起!

    飄忽不定的幽光照得四週一片淡藍。與幽影所釋放的平和顏色不同,幽光的淡藍色是詭異的,那種虛無縹緲的意味很強,就像兒時老人口中的厲鬼一般。

    “不會真有厲鬼纏身吧?”在這詭異的氣氛下,覺非顧不得身上的噁心東西縮起了脖子,“我也沒做過幾件虧心事啊!”

    耳畔一個聲音響起,莊嚴而又肅穆:“靈弒術,萬靈弒魂!”

    “遵命~~!”

    光線未曾變過,可那縹緲的淡藍幽光卻漸漸清晰,一眼望去竟是一雙雙無神的眼睛。

    盤旋、厲叫、進攻!

    無數的骷髏帶著風的呼嘯飛到了覺非的周圍,因為數量過多最終疊成了上下左右前後六面牆,把他很結識得圍在了裡面。

    嗚咽聲四起,烈火頓時燃燒!

    那淒厲的嗚咽聲雖然細如絲,但架不住數量實在太多最終變得聲震萬里;骷髏口中噴出的火焰雖然小如火炬,但也架不住數量過多最終形成了密集的火堆! 在這特殊的環境下,覺非鎧甲上的粘稠物質像是忽然得到了生命猛地活躍起來,它們開始發出哢嚓哢嚓快樂的聲音,仔細看去竟已慢慢將鎧甲腐蝕!

    因為它們是可以透過氣勁的,所以反過來說對幽影的內涵能量也不會造成威脅,可在這特殊的環境下它們變得如此活躍,誰又能保證在它們身上沒有發生質的變化呢?

    這是個問題,而覺非此時碰到的問題還遠遠不止如此。

    當週圍的嗚咽聲大起的時候,他就感到頭痛欲裂,陣陣聲音就像是墜子一樣刺激著自己的耳膜進而鑽入大腦——這是令人很難想像的事,因為這種情況以他 現在的實力來講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可它就是出現了,並且讓覺非體內的氣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以致於神魔氣都得不到有效的釋放;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從骷髏嘴 裡噴出的火焰,這火焰的溫度遠遠超乎人們的想像,儘管它們氣勢恢弘可就是不怎麼熱,與其說它們的威力在高溫上倒不如說是在侵蝕能力上——是的,溫度不高的 火焰正在逐漸侵蝕著覺非的身體!

    “見鬼了!”

    無計可施的覺非?夜此時只想洗澡,將身上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儘快洗掉!所以幾乎是令人大跌眼鏡的,他沒有去理會火焰週邊的始作俑者紫氣而是忍著頭痛做了幾個奇怪的手印。

    霎那間,天際風起雲湧,烏雲密集,閃電劃過降下磅礴大雨!

    “祈雨訣”?他竟然用起了魔族祭司常用的魔法從天上引下了甘霖陣陣!

    磅礴的大雨絲毫沒有影響骷髏的嗚咽和火焰,它們聲勢依舊——可是那強大氣勁挪不動的粘稠物質在著平淡無奇的大雨之中竟蒸騰不見了!

    枷鎖已然不見,火焰你奈我何?!

    仰天大笑,火堆頓時四散,風雨中一名男子執劍衣袂飄飄!

    他忽然開口,語氣中聽不出興奮抑或是生氣:“別耍鬼心機了紫氣,要打就出來跟我堂堂正正地打過吧!”

    周圍除了黑暗和雨滴別無他物,就連聲音都不曾聞見。

    “嘿,你還真以為我找不著你了?!”

    覺非哈哈大笑,深邃的眼睛忽然閃爍出道道紫光,只一環顧他便抬起了古劍朝著一個方向猛刺了過去!

    紫氣果然躲在這裡,被這一劍刺了個結實!覺非再推手向右一劃,一條碩大的大腿就此掉了下來——可是卻沒有血,也沒有任何的慘叫聲!

    怎麼會是大腿呢?這一劍該是正好刺中他要害才對的啊!覺非忽然想起此刻的紫氣早就已經擁有了十八條腿,將近二十米的身高!

    “被那陣鬼叫聲給叫得糊塗了!”

    他自我解嘲著,閃身向上飛去!

    這一飛之下可不得了,展現在他面前的是個巨人,絕對是個巨人——此時的紫氣一個頭顱就有自己的身體這麼高,而那些手更是壯碩如蒼天古木一般!

    覺非猶豫著該如何下手,先前“殺不死”的經歷他還記憶憂新,這一回非得找出他的死穴來不可,否則要再讓他長高一倍那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正猶豫間,一股巨大的勁風從後便已襲來,他下意識地扭身躲開卻不料旁邊又是一道勁風,緊接著十幾道勁風從四面八方一起湧了過來!

    “嘭!”

    覺非被拍了個正著,暈頭轉向間發現拍自己的竟是紫氣的那十八隻手!

    “媽的,你大就了不起了?!”覺非憤怒了,幾乎將小時候受過的委屈在這時統統爆發了出來,“老子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做以小欺大!”

    駭人的氣勢從他體內發出,彷彿要摧毀周圍的一切。

    紫氣哈哈大笑,聲若洪鐘地大聲念道:“靈弒術,化身千萬!”

    頓時,笑聲中他的身邊就多出了一個跟他一模一樣的人,每笑一下就多出一個!他“哈”了九次,覺非的周圍就多了九個山一般的巨人,並且全都長了九個腦袋、十八支手腳!

    覺非看出情況不對,於是趕緊飛到了紫氣本尊所戰的位置,排山倒海的劍氣頓時刺了過去!

    “哈哈哈,沒用的!”紫氣再次哈哈大笑,他的身邊自然而然又多出了幾個巨人,“你以為靈弒術加身的人這麼好消滅麼?今天我就要你血債血償!”

    陰森鬼氣從紫氣的身體中躥出——不,從所有巨人的身體內躥出,頓時再起了一陣強勁的陰風!

    “靈弒術,萬佛朝宗!”

    所有的巨人都伸出了尖尖的指甲,由指甲上端射出漆黑的勁氣勁氣!覺非可以感覺得出這些勁氣絕對不像外表看的這麼簡單,其中必定藏有厲害的殺招!

    果然,就在所有勁氣就要近他身體的時候竟自動結成了一張網以鋪天蓋地之勢朝他壓了過來!空前強大的壓力壓得覺非幾乎喘不過氣來,他感到在這巨大的氣勁之網面前,自己靈魂深處有樣東西正在蠢蠢欲動——不,它是在驚懼得顫抖!

    頓時,冷汗淋淋!

    “弒靈網,今夜便要弒你之靈!”紫氣的聲音再度響起,陰森中充滿了得意,“索你之命,以慰蒼生之靈!你受……”

    聲音嘎然而止,所有的一切全部在一剎那消失——勁氣之網不見了,周圍的黑霧不見了,就連那許多巨人也全都不見了!

    天地,一時靜得可怕!

    覺非戒備著,不知道紫氣這回又要搞什麼鬼,可等了半天卻等來了兩個淚痕滿面的女子!

    卡布衣和清荷在遠處靜靜地看著他,微笑中淚光點點。然後,她們不顧一切地撲了上來,撲進了覺非的懷抱……

    事後覺非才從平旋那裡瞭解到“靈弒術”是獸人中具備陰陽之體的人所特有的,而陰陽之體出現的概率極低,僅限於幾戶世代單傳的大家,並且好幾代才會 出現一個,比如這紫氣就是目前所知獸人中唯一懂得這門術法的人——這令覺非感到很慶倖,因為跟這樣的人“打架”實在很舒服,除去陰森鬼氣不說,自己渾身的 力氣竟一點兒都難以發揮出來!這情形就像一個身體壯碩的人掉入了泥潭之中,他即便再強壯也使不上勁,相反越是用力死得也就越快。

    至於後來紫氣的突然消失,平旋解釋說“靈弒術”是違背陰陽輪迴的,持續的時間長了冥王自然會將施法的人帶走永墮地獄!

    冥冥之中覺非覺得這個解釋太過牽強,但他還是接受了,畢竟比起跟“靈弒術”對抗,此刻摟著兩位嬌滴滴的美人走路是件極其愜意的事——雖然這嬌滴滴的美人偶爾會發火並不時得捉弄一下自己。

    “不管怎麼樣這段經歷總算結束了,”他對平旋說,“再走五十里我們就到目的地了對吧?我想這段路只會越來越難走,到時候要面對的困難也會越來越大——不過你放心,有我在,沒人會傷得了你的!”

    平旋很相信覺非說的,畢竟他所展現出來的實力是自己平生所見最強也是從來沒有想像過的,可他臉上卻時而會露出一種哀傷的神情,卡布衣問他是不是有什麼傷心事,他只笑了笑沒有回答。
li60830 發表於 2018-8-20 16:29
第四0三章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覺非一行竟一路平安地到達了目的地,半路上再也沒有遇到任何的攔截,甚至連像蒼蠅一般亂飛的捕快們也都不見了蹤影。

    “這怎麼可能,他們肯定在前面設好埋伏了!”幾天來特意繞了許多彎路的卡布衣瞧著沒人追的後面心裡倒不習慣了,“不錯,肯定是這樣!如果換了是我,我肯定不會再阻截你們,而是事先在哪裡設好埋伏或者乾脆跟蹤你們進而把你們給一鍋端了!”

    唯恐天下不亂的她以說完這句話平旋的腦袋上就直冒冷汗了,暴露組織可不是小事!

    “你就別嚇他啦,”自從得知二女為了自己的安危不顧生命危險之後覺非對二女變得更加體貼,而對卡布衣簡直就到了誠惶誠恐的地步,所以他笑呵呵地說,“剛才我檢查了下,周圍並沒有人跟蹤。”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卡布衣也就沒再爭辯,天知道覺非所謂的“周圍”是多大的範圍!

    “這倒奇怪了,”清荷皺著眉頭若有所思地說,“獸王下達的通緝令應該不至於這麼快就失效吧,難道他又想搞什麼小動作?”

    “這我們就不知道啦,總之能平安到達就行,其他的事兒等以後遇到了再說!”

    覺非燦爛一笑,邁步走入一條人山人海的街市中。

    戰爭,不論對於受侵國還是侵略國的普通老百姓而言通常都不會是什麼好事,受侵國百姓的苦難就不用多說了,侵略國百姓的生活事實上也是苦不堪言的——這一點由覺非他們現在所處的這個街市就可以證明。

    此處離獸人國都的位置算是近了,可擺在街頭叫賣的物品卻無非只是一些最基本的日常用品,首飾、玩偶類自不用說會在這裡出現,在飯館裡就連獸人天性愛食的葷菜葷菜都很少見——即便有也是價格昂貴為普通人所買不起!

    卡布衣現在就在為飯館裡沒有葷菜而大發脾氣,她連著趕了這麼天的路沒一頓吃好過,心想今天終於到了個大點兒的城市了能美美吃上一頓好飯了吧,可誰知那個老年獸人苦著臉對她說沒有葷菜!

    “沒有菜你做的什麼生意?”卡布衣當即就火了,拍著桌子大罵道,“你以為本小姐窮付不起幾個飯錢嗎?告訴你,就我身上現在帶的錢別說是付幾個飯錢了就算把你這地方買下都綽綽有餘!去,把你們的掌櫃找來!”

    老年獸人十分不好意思地小聲回答說:“其實……我就是這店的掌櫃。因為打仗的關係,原先的幾個小二因為年輕全被徵兵入伍了……”

    卡布衣難免有點尷尬,於是岔開了話題說:“被徵兵了你不會再到外面找幾個過來的?”

    “現在的生意連個客人都沒有,”老掌櫃嘆了一口氣,指了指滿是空桌的店面說,“您說我找那些幫工過來幹嗎用呢?再說就算我想找也沒地方可找啊,您看看外面哪還有壯碩的小夥子?”

    覺非拉了拉卡布衣的手讓她別鬧了,然後笑著對老掌櫃說:“那您隨便挑幾個菜上來吧,我們不挑食!”

    “不挑食”惹得卡布衣一陣笑,原本緊張的氣氛也隨之消失。

    “好咧,客官們稍等,菜馬上上來!”老掌櫃轉身就往廚房裡走去,臨進門時突然說了一句讓眾人哈哈大笑的話,“我看這位客官就挺年輕的,人也挺健康吧?要不您上我這兒來幫忙,工錢我雙倍給!”

    “咳咳……”

    覺非頓時尷尬地面紅耳赤,最後只好以咳嗽掩飾了。可誰知那老掌櫃卻認了真,聽到他咳嗽趕緊說:“算了算了,您要一咳嗽我們客人可就得跑光了……”

    “老人家見諒見諒,”覺非順著梯子往下走,說,“我確實從小就身體不好,有病、有病……”

    老掌櫃嘆了口氣搖搖頭進了廚房,卻留下覺非在那裡被二女笑他“有病”。

    “我這不真是有病嘛,”覺非暗自嘟囔,“沒事我接他話茬幹嗎!”

    當菜上齊的時候,店裡來了兩位客人,看裝束打扮生活應該還比較富足。

    “你聽說了不,前幾天建野城出大事了!”,其中略胖一人神秘兮兮地啞著嗓子說,“想前幾天那邊還挺熱鬧的,可現在那邊的人連門都不敢出了!”

    “老兄你危言聳聽了吧?”略瘦的那位似乎有點不以為然,“自從王一統咱們獸人一族以來還沒聽說惺裁創笫路⑸兀∷鄧擔ㄒ俺竊趺戳耍貌換崾怯腥說ǜ椅シ賜醯鬧噶畈輝覆尉桑俊?br>

    “嘿嘿,我懶得去說誰不願參軍這種事情……”

    胖的那人笑了,喝了口酒就此不再開口,一副悠閒的模樣。

    瘦子急了,切切地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胖子朝四周看了看,確定沒人留意自己這邊之後才用更加低沉的聲音說:“三天前的夜裡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異樣?”

    瘦子想了想,點頭說:“好像是有!地震了吧該是,當時我還感覺床像搖籃搖來搖去呢!”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胖子面有得意之色,以一種先知者的語氣繼續說道,“怎麼會是地震呢,地震會是那副光景才怪呢!我本來也不知道,可我正好有個親戚在建野城,據他說當晚他們那裡可謂是火雨陣陣、鬼哭狼嚎啊!”

    瘦子有點難以置信:“天上下火雨?這……不大可能吧?天上要是下火雨了,那人不全都被燒死了!”

    “得,你要不相信就當我什麼也沒說!”胖子不樂意了,搖著頭說,“我看這天啊,是要變了,天下從此不再太平!”

    “老兄,這話可別亂說!”瘦子趕緊拉了拉胖子的衣袖,也不去管建野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哈哈一笑,顧左右而言他地說,“來,咱們喝酒,喝酒!”

    反觀覺非這邊,清荷小聲說:“覺非哥哥,你上次跟紫氣鬥法不就是三日前的夜裡嗎?”

    卡布衣補充說:“我記得當時我們所在的那個城市就叫‘建野城’!”

    “呵呵……”覺非笑笑,不把這當一回事似的說,“人家喝酒喝酒,咱們就吃菜吃菜吧!”

    可他在說笑的同時卻在不經意間瞄了一眼旁桌的兩人,心裡彷彿暗暗做了某個決定。

    次日淩晨,趁著天還沒亮四人悄悄到達了目的地——半獸人組建的組織,二分之一工會。

    顧名思義,二分之一工會所招納的會員自然是有著二分之一獸人血統的半獸人了,但實際情況卻並非如此,在覺非隨著平旋拐過好幾條窄巷後他就知道了這一點。

    二分之一工會的辦公場所實在不大,表面上看去不過只是一間普通的獸人民居——所不同的是主人比較富有,這房子有些大但也大不到哪裡去。房子正對著一個菜市場,人聲鼎沸倒也符合了“大隱隱於市”的道理。

    覺非看到菜市場內幾個買菜的眼神有點可疑,平旋低聲解釋說那些是會主大人佈置在組織周圍的眼線不必擔心。話是這麼說沒錯,可覺非就是趕緊怪怪的,想了好一會兒才突然意識到問題出在哪裡——那幾個眼線竟不是半獸人而是徹徹底底的獸人!

    這令他一驚,然後緊接著發生的事情又是讓他一驚。

    平旋一到組織就急切地找人打聽他們回來了沒,得到的全都是否定的回答。“他們”自然是指他那五個個同伴,一直以來他不時流露出的哀傷神色就是因為擔心這幾人的安危,現在得到他們依然還未歸來的消息使他更加憂心忡忡。

    強打著精神,他說:“三位先在這裡稍作休憩,在下現在要向會主報到了。”

    說畢他起身就走了,留下三人坐在偌大的會客大廳裡。

    卡布衣玩著手裡的一個茶杯,不時觀望著外面來往的人忽然說:“大家注意到沒有,二分之一工會裡好像有很多獸人啊!我一開始還以為它是純粹的半獸人組織呢!”

    覺非笑道:“可能他們都是僱用過來掩人耳目的吧,畢竟現在是非常時期,半獸人不方便在外走動。話說回來,這也算他們的私事,我們就不用去理會了吧?”

    “人家才不信他們是被僱用的呢!”卡布衣嘟著小嘴說,“又不是我想去理會他們,明明是他們招惹我的嘛!沒事老在外邊看一眼我們再看一眼,看得我心 裡直發毛——我們是客人耶,怎麼能被當作賊一樣被監視著呢!他們實在是太沒有禮貌了!你說他們要是因為我長得美多看我幾眼我也就認了,可問題是我的絕世容 顏現在正蒙在黑紗後面呢,他們怎麼看得著!”

    面對卡布衣的不滿,覺非和清荷都是輕笑不語,像是在心裡盤算著另一件事。

    不久,平旋引著一個人出來了,是個女性虎人。

    三人出於禮貌起立迎接,覺非微笑著對那人一點頭自我介紹道:“在下覺非常夜,還未請教?”

    不等那虎人作答,平旋就搶先介紹說:“他們就是我的三位救命恩人……我來為大家介紹一下,這位便是我們二分之一工會的會主,憐荷!”

    實在是大吃一驚,二分之一工會的頭領竟然會是一名獸人,一名女性獸人竟然做了一個半獸人組織的最高首領!

    三人對望一眼,眼裡全都是不可思議……
li60830 發表於 2018-8-20 16:30
第四0四章
    她很有禮貌地對覺非三人說了聲謝謝,不卑不亢,讓人看不出深淺。

    “哪裡哪裡,同道落難,自當相助!”

    覺非也很客氣,並且特意將“同道”兩個字說得很重,彷彿意有所指。

    憐荷,一個能坐到現在位置的女人至少是聰明的,她聞言眉頭稍微動了一下,卻不搭理他,反而說:“聽平旋說三位貴客人族對麼,不知道對我們這兒的環境是否還適應呢?我已經讓下人為幾位準備午餐了,您們想吃什麼儘管吩咐他們做就是了。”

    卡布衣掩不住少女般的心性,一聽到有吃的微笑就爬滿了整張臉:“有肉嗎?我是說可不可以讓他們做幾道葷菜,這一路走來我的嘴都饞死了。”

    卡布衣說的話雖然看似很白痴,但仔細一想卻很機敏,它在很大程度上緩和了當前的氣氛使之趨於輕鬆——卡布衣雖然偶爾大大咧咧的但還不至於說話不經頭腦,在外人面前還是一向很有分寸的。

    說完她便私下裡朝覺非眨了一下眼,邀功似的。

    “呵呵,這個還要請卡布衣小姐見諒了,獸人不像人族有圈養動物的習慣,自從戰爭開始以來各地應徵入伍的青壯年日益增多以至於連出門狩獵的人都變得 很少了。”憐荷果然被她說的話逗笑了,然後信誓旦旦地說,“雖然我們這兒出售的肉類不多,但請您放心,我保證這一頓肯定會讓您滿意的!”

    卡布衣燦爛一笑,態度隨意地說:“那就多謝憐荷姐姐咯!”

    得,都稱姐姐了,她們的關係又被拉近了一層!

    憐荷顯然有些反應不過來,幾乎是下意識地就說:“妹妹別客氣,不如飯後讓姐姐我帶你參觀一下這裡?”

    “太好了,我老早就想瞭解獸人的風情習俗了,現在有姐姐帶路實在是太棒了!”卡布衣施施一禮,很是開心地說,“那就有勞姐姐了!”

    接著憐荷就叫過了下人,照著卡布衣所說的特意改了幾道菜,一頓下來果然葷素搭配適中,吃得眾人舒坦不已。

    飯後,依先前所說三人便跟著憐荷開始參觀起二分之一工會的大本營來。

    這裡雖然是座普通的民居,但內裡的裝飾、擺設卻顯得主人對美的別具匠心——每個房間前必有一個不大不小的花圃,花圃中百花爭放得十分熱鬧;而石質 的結構的各個房間卻看似木質,在有利於防守的同時更顯得美觀;花間小徑盤桓錯雜,既能在敵人進攻的時候起到迷惑作用又使得整個建築意趣十足。民居臨河而 築,引河水之秀麗點綴花間之幽情。

    此刻,卡布衣和清荷二人正在一潭池水旁逗弄小魚,而憐荷卻不知為何獨自走到了一個亭子裡,隔著面前的大河遙望遠方。

    “會主果然慧心妙手,把這裡佈置得如此美妙,在下佩服!”

    覺非不知什麼時候也走了過來,學著憐荷的樣子眺望遠方嘴裡淡淡地說。

    憐荷轉眼看他,客氣地說:“謬讚了,這些都是工匠們做得好,我這個會主可不敢貪了功。”

    “這也是因為您給了他們充分的自由,要不然我相信絕對做不出這麼好的效果來。”

    “哦,自由?”憐荷不由開始重新打量起面前的這個年輕人,“自由確實是個好東西,可是這世界上能有誰會有真正的自由呢?我想您一定有話要對我說,自從我們剛才見面以來似乎您就一直在有意無意地暗示我一些東西,我說的對麼?”

    覺非不答反問說:“不知會主對建野城的‘天降異象’有什麼看法呢?”

    “平旋跟我提過這個,我知道那全都是您在救護他時對抗獸王東護法紫氣的靈弒術所產生的現象。”

    覺非點頭表示同意,接著又問道:“會主果然明察秋毫,但除此之外呢,除此之外會主可想到了別的什麼?”

    憐荷不語,盯著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覺非整理了一下思路,侃侃而言道:“雖然比起您來我對獸人一族不甚瞭解,不過就依此行的所見所聞而言,我以為獸人是比較迷信的。出遠門必先求平 安、久旱必祈上蒼降雨、婚嫁必先選吉祥日——獸人的這些作為我相信會主您比我清楚許多。就說幾天前我在對抗紫氣時所產生的異象吧,您知道這不過只是魔法相 互對抗所產生的必然‘副作用’,但普通老百姓們卻不這麼想。他們認為這是老天發怒了,老天在因為某些獸人的所作所為發怒了,降下火雨是為了懲罰他們!”

    說到這裡,覺非停住了,試探性地看著憐荷。

    “呵呵,有意思!”憐荷對他所說的話不置可否,而是笑道,“你繼續說說看。”

    “既然會主讓我繼續說,那我也就不客氣了!他們會有這樣的想法我們當然不能稱之為愚昧,但迷信卻是一定的了。自古以來所有的統治者所採取的統治方 法幾乎都是愚民政策——這是他們制勝的法寶,但反過來說也是他們的死穴所在。因此那些起義的領袖往往會借助這個‘法寶’反過來倒打統治者一頓,從而推翻他 們的統治!就像這一次的所謂異象,如果有心人借此利用一番,那麼……”

    “那麼怎樣?”

    覺非苦著臉說:“我想以會主的聰明睿智必定已經知道了一切,您又何必再為難我呢?”

    “不錯,這些我自然都已經知道。”憐荷語聲一頓,注視著覺非的眼睛說,“我只是不知道您為何要對我說這些,這於我於您又有何干?”

    覺非暗吐舌頭,心道這女人還真是難對付。

    “於您——”他的神情很嚴肅,嚴肅到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半獸人飽受獸王欺淩,直到此刻都必須活在陰暗之中見不得人,我想改變這樣的現狀是您成 立二分之一工會的初衷對嗎?但是消極的等待必然是不能滿足您的這一初衷的,與其等待獸王的善心大發倒不如主動去爭取堂堂正正活著的權力!於我嘛……您該知 道獸人大軍此刻入侵的是哪裡吧,身為人族的一員我有責任與義務盡一切努力包圍自己的母族!”

    “不錯,說得很有道理。”憐荷忽然話鋒一轉,說,“那您的意思就是要讓我二分之一工會為您做先驅者,等到我獸人國度混亂不堪的時候您再舉兵而下一舉將我獸人滅了族?”

    “要滅獸人一族未必需要這麼麻煩!”覺非忽然哈哈大笑說,“如果我有心想要滅了獸人整個種族那根本就沒必要跟您談論剛才的話題!”

    “那我可就不明白了,您倒說說您所圖的究竟是什麼。”

    覺非沒料到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憐荷竟還如此好說話,他不禁一愣:“如果說我沒有什麼企圖那是假的,但我所圖的也未必是您所能相信的。”

    “但說無妨。”

    “我只是不忍有太多的生靈因為戰爭而塗炭,夠了,雙方戰死的人已經很夠了!”

    “是個好介面,”憐荷接著說,“不過我同意你所說的,戰死的人的確已經太多了。”

    “所以我才需要您的合作!”覺非目光拳拳,“如果沒有您的合作,那這場戰爭所需要持續的時間就會更久,死傷的人就會更多您知道麼!”

    覺非長舒了一口起繼續說:“當然,我這不算是在求您,如果您拒絕合作那我也無話可說!”

    “您要我怎麼與你合作呢?”

    “四處散播謠言,蠱惑民眾獸王殘虐天要之亡!”

    憐荷一笑,問道:“就這麼簡單嗎?”

    覺非也跟著笑了,肯定地說:“是的,就這麼簡單——如果您認為這很簡單的話。”

    “這個主意的確不錯,”憐荷想了想說,“我可以答應與你合作,但你也必須答應保障獸人未來的生存,至少要能保障半獸人的生存!”

    “這個當然,我答應您!”覺非一笑,接著玩笑般說,“不過是什麼讓您突然改變了主意呢,不會是因為我的口才吧?”

    “當然不是因為你這滔滔不絕的口才了,”憐荷也笑了,這次笑得很釋然,“在你來找我之前就已經有人找過我,要我答應你的所有要求。”

    “怪事,我之所以會到這裡完全是出於偶然因素,怎麼會有人事先來找到你要你答應我的任何要求呢?”覺非不解地問,“您能告訴我他是誰麼?”

    “道士、道童、美若天仙的女子。”

    “道士、道童、美若天仙的女子?”覺非又笑了,“您不是在拿我尋開心吧,這樣的啞謎我要猜到什麼時候才能猜出來啊!”

    “我怎麼敢拿讓獸人聞風喪膽的覺非•夜大人尋開心呢?”

    這個女人竟然連我的來歷都摸得這麼清楚了,看來果然不簡單!

    話雖如此但覺非還是不信,不由流露出了那不信的眼神。

    憐荷的神態突然一變,變得異常嚴肅,或者說是異常恭敬:“如果讓我選擇,就算讓我拿整個天下來尋開心,那我也不敢拿‘迎社’來開玩笑!現在您懂我的意思了麼?”
li60830 發表於 2018-8-20 16:30
第四0五章
    迎社,一個神秘的組織,在成立之初就被授予了特殊的使命,可是它迎的是誰,等的又是誰呢……

    比齊大陸,某一個城市的角落,幾個人正圍在一名留著山羊鬍的羊人討論著什麼事情。

    羊人神秘兮兮地看了看周圍,以一種近乎高密的語氣說:“你們知道麼,建野城出現異象了,這可是天的旨意啊!”

    “你是說不久前的那場火雨嗎?”旁邊有人提出異議說,“王早就貼出告示解釋了,那是兩大魔法高手在比鬥的時候所產生的特殊現象,哪是什麼異象!”

    他的說法得到了部分人的贊同,而更多的人則是豎起了耳朵等著羊人來進一步解釋。

    “呵,什麼魔法高手比鬥,屁話!”羊人不屑,“我們獸人會魔法的不在少數吧,可你們誰見過打鬥的時候會下火雨的?就算是火系魔法高手,他也不可能 放得出那麼強大的魔法來啊!再說了,傳聞在那場火雨之前,建野城裡都能聽到陣陣鬼哭聲——誰那麼有本事能讓鬼怪都來替他搖旗吶喊了!”

    先前那人聽了他的話後不禁也有點信了,可他又不想認輸,於是忍不住就問道:“那你說老天降下什麼旨意了,要知道我們比齊可從來就沒這麼大一統過,要降也該降的祥瑞!”

    “天降祥瑞會弄得鬼哭狼嚎的?”羊人搖了搖頭,一副憤世嫉俗的樣子,“要我說,老天他給我們的旨意就是要我們聯合起來推翻獸王的統治——自從出了 他之後我們就開始一天到晚地打仗了,誰家沒個年輕人戰死在沙場的,啊?想我那小兒子啊,他剛成年就被抓去參了軍說如果立了功以後就有享不完的榮華富貴!可 是事實呢,事實是我們根本就已經跟他失去了聯繫根本就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我們比齊有什麼不好,幹嗎非要去占人族的土地?!你們看吧,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 了,他要我們站起來去推翻獸王,推翻他,推翻這個不把民眾性命當一回事的暴君!”

    此話一出,眾人的臉色都為之一變,他們趕緊縮回了脖子,生怕羊人的過激言行會牽連到自己一樣……

    比齊大陸,某個官邸。

    雷諾是這個官邸的主人,頗受獸王器重,是難得被重用的文官之一,其原因或許就是因為他是文官當中少有的主戰派。

    因為頗受器重,所以公務相對也就繁忙,此刻早已經是深夜,可他卻還在文案前工作著,沒有歇下。

    他伸了個懶腰,愁眉更加不展。

    “王讓我去查那場火雨的肇事者,可一點線索都沒留下我又怎麼查呢?”他自言自語,“王啊王,我也知道那火雨會被有心人利用,可我不是抽調了‘國庫 大盜’案的精幹人員去查了嗎,你又何苦一天催我一次呢?如果有線索了我還能不馬上稟報你麼?毫無頭緒……說不得這次又要找個人族的替死鬼了!”

    正在這個時候,屋外忽然傳來一陣喧嘩聲,吵得他怒火攻心。

    “誰在外面吵鬧,給我拖出去砍了!”

    門外一名獸人護衛慌忙跑了進來,苦著臉說:“大人饒命啊,小人們並不想打擾到您的,可是……”

    雷諾厭惡地瞪了他一眼,這名護衛曾經破壞過他跟弟媳的好事,本來就讓他看得很不順眼,正準備想個藉口除去他呢,現在倒好,他自己竟跑來了:“可是什麼,本大人在辦公的時候最忌別人打擾,你明知道我會用什麼手段懲罰竟還敢這麼做,看來是真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大人息怒!”護衛磕頭如搗蒜,結結巴巴地說,“外面,外面有刺客,所以……”

    “有刺客?”雷諾一驚,隨即便哈哈大笑,“想不到如今還有不怕死的東西敢在我雷諾頭上動手!去召集所有人馬,列最新陣形,我要玩死他!”

    護衛連忙退去,而雷諾則沉浸在了自己的假想之中——雖然他是一個文官,但生性卻好戰兇殘,曾經照著兵書訓練了幾十種虐人的陣形,為了以此取樂他曾經甚至還把幾十名犯人放到院子裡,最終被他給活活玩死!

    不一會兒,外面的喧囂聲停住了,而那個護衛也進來報告說隊伍已經列隊完畢。

    “好,今天晚上大家都有的玩了!”

    他丟開手頭的工作大踏步走了出去,準備享受一次變態的遊戲。

    可當他剛一出門就發現了事情的不大對勁,門外那些士兵竟抬眼望空,帶著虔誠的眼神望著上空!

    “怎麼回事?”

    他下意識地也抬起了頭朝上望去……

    眾人頭頂,半空之中,一條人影巋然挺立,周身星芒遍佈,熠熠讓人不敢直視!

    空中的人影長著八隻羽翼、身穿一套精美的鎧甲、手握暗光流動的兵器,如千萬年都未曾改變般蔚然站立著!

    雷諾吃不準目前的情況,心裡原本的興奮感早就去了一大半,取而代之的則是色厲內荏:“大膽毛賊,竟敢在本大人面前裝神弄鬼——你以為身上按了八支翅膀就成天神了?!來啊,給我把他射下來!”

    眾士兵大喝得令,卻在開弓之時如何也拉不動那根弓弦,彷彿有有莫大的壓力把自己的身體給定住了一樣。

    “雷諾!”空中之人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引得回音陣陣,“你可知罪?!”

    雷諾見手下沒一個將箭射出去不由又急又怒,在那裡大聲喝罵著。

    “你不該助紂為虐,”空中那如天神一般的人物再次開口,“奉天之神旨,今天取你狗命!”

    然後,忽然起了一陣大風,吹得沙子漫天飛舞、吹得眾人不得不揉起了眼睛——等他們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卻赫然發現剛才還在喝罵他們的雷諾此刻已經倒在了地上,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頭頂一聲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雷諾是第一個,但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

    他們趕緊朝天望去,卻哪裡還見得到那人的影子……

    比齊大陸,濱海城市。

    這裡已經持續三個月大旱了,三個月來天上根本就沒掉下來過一滴雨水來,迫不得已的獸人們為了生計捐出了大筆的錢財請了一個號稱獸人第一通靈者的人來,希望他能代表他們向天祈禱,讓老天發發慈悲能快點下雨。

    “第一通靈者”是個五十開外的精瘦男子,一雙眼睛亮光閃閃,彷彿能看穿世間萬物。

    他在一陣瘋狂的“舞蹈”之後無力地趴倒在了地上,臉上汗水岑岑,目光呆滯。

    周圍幾個主事的人見他終於“通靈”完畢,忍不住就獻媚似的說:“大師,您辛苦了!那……天神老爺跟您說什麼了麼?”

    “唉!”通靈者長嘆了一口氣,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當政者無德,觸怒上天,天怒自當人怨,旱情馬上就要消失了……”

    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他赫然起身飄然而去,連眾人湊齊的大筆錢財都沒收取!

    “大師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天怒自當人怨?”

    “放心吧,您沒聽大師說旱情馬上就要消失了麼?我猜大師一定是憐憫我們也不容易所以才不收我們分文的!”

    “可是……他的話實在讓人好生費解啊!”

    當天夜裡,電閃雷鳴狂風暴雨!

    正當人們欣喜地以為自己的祈禱終於感動上蒼的時候,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那平靜的海面突然驚濤翻滾捲起層層巨浪,蔓延的海水像是瘋了一般撕碎了海岸、撕爛了堤壩,向著民房直衝而去!

    海水,倒灌了!

    各地殘暴不忍的官員紛紛被殺,屍首卻完好無損看不出一絲傷口;鄉野處傳出挖出“亂”字古碑,古碑上的烈火熊熊如生;捕魚為生的獸人在某一天忽然捕 住了一條平生僅見的魚,此魚長相怪異於魚身之下竟還長了四條粗大的大腿,而它在被捕之時口中吐出了一條絹質字條,上面赫然寫著“天將亡矣”四個大字!

    ——比齊各地陸續多發生了許多其形怪異的事,人們將這些怪事一一聯繫在一起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一個連想都不敢想的結論——獸王無道,天下易主!

    雖然官府出臺了許多強而有力的措施想要解釋這些都是謠言,是個別野心者想要藉著妖言來迷惑眾生,可是防民之口甚於防川,關於天下將要易主的傳言最終還是在比齊這塊大陸上傳開了,傳得沸沸揚揚,傳得人心惶惶!

    天下即將大亂了麼?!

    獸人們有興奮的有哀嘆的有認命的有別有居心的,但幾乎所有的人都不敢否認一點,那就是,老天或許真的發怒了!

    發怒的老天爺在啟示我們如果不推翻獸王的統治,那還會有更多更深的災難發生,甚至於被滅族!

    在紛亂的人群中,覺非笑盈盈地站著。他來到比齊大陸已經整整兩個月了,望著遠方的他忽然產生了一種氣吞山河的氣概,看著一個個面帶驚恐的獸人從自己身旁經過他笑了,笑得很甜很甜……
li60830 發表於 2018-8-20 16:30
第四零六章
    終於,抵擋不住各地的民聲鼎沸,獸王下達了抓捕令和封口令,凡是參與“民變”的人員不論身份不論男女一律進行抓捕,甚至對散播、討論所謂“異象”“天亡獸王”的人員也進行了一系列迫害,禁止任何人談論異象事件。

    一場本該轟轟烈烈的變革在國家機器的鎮壓下最終平息了下來——至少表面上看是這樣的。

    二分之一工會會主憐荷現在很頭痛,因為工會內負責散播謠言的成員大半都已經被捕,並且後續工作也進行地很不順利。雖然她不後悔自己所做的決定,但看著自己一心想要保護的兄弟姐妹們陸續被捕入獄她的心還是止不住地憂傷,她不明白自己是否真的做錯什麼了。

    “現在該怎麼辦?”

    第一次,她心亂如麻得毫無主張,她看著坐在一旁一臉氣定神閒的覺非忍不住問。

    “不需要怎麼辦啊,”覺非用手指叩擊著桌面,回答說,“我們的效果達到了。”

    “可是那些被捕的人呢,難道你認為他們的被捕也是預先設想好的所謂‘效果’?”

    覺非美貌一翹,冷不丁地反問說:“難道你還天真地認為一場天大的變革不會流血?”

    憐荷嘆息,這點無論是誰都會想得到,她甚至可以想像得出當政者為了維護其統治地位而對反對者所進行的迫害會有多殘酷——可是這又有什麼用呢,她還是不想、不敢讓自己的人受到傷害,哪怕只有一點點的傷害。

    所以她盯著覺非看了半天,最終說:“你真冷靜!”

    “我猜想你是想說我真冷血吧?”覺非淡然一笑,“沒辦法,環境總會改變很多人的觀點——我也不例外,成了環境的受害者。但是話說回來如果我們不夠冷靜,面對敵人時一味地意氣用事,那最終受到傷害的就只能是自己。”

    他頓了頓語氣,看也不看憐荷一眼就繼續說道:“總之我們的第一步計畫算是圓滿完成了,並且達到了預期的效果,接下來就該實施第二步計畫了!”

    “這麼快?”憐荷一驚,“不是說好三個月以後才動手的麼,怎麼突然改變了!”

    “時機已經成熟,沒必要再等了。一個月都已經嫌太長,更何況是三個月,現在的我們只爭朝夕!”

    憐荷考慮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頭同意了他的觀點。

    “既然如此,那組織正義之師的事情就拜託你了!”覺非以一種不可違逆的語氣說道,“我負責獸王那頭!我相信只要將他牽制住了,那他們也就沒什麼辦法了,畢竟就我目前所知,獸人族中還沒有誰有那麼大的野心能夠替代獸王……希望明天會是一個好天氣吧!”

    然後他便大踏步走了出去,留下憐荷一個人坐在那裡若有所思……

    次日,覺非如願看到了一個好天氣,天空萬里無雲,湛藍的顏色一覽無餘。

    此刻的他正在趕路,身邊沒有一個人跟著。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怕些什麼,可當卡布衣和清荷二人同時要求隨他同去的時候,他還是斷然拒絕了。

    “你們在這兒幫著憐荷會主吧,我很快就會回來的!”他笑著說,“難道你們還怕我會出意外不成,別忘了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強哦!”

    他不清楚二女當時的表情是怎麼樣的,只知道無論二人怎麼說他都還是會拒絕!

    “我們不會成為你累贅的,你放心去吧,這裡有我們呢!”清荷嘆了一口氣,像妻子般為覺非披上了一件黑色的長衫,“不需要擔心我們,我們也不會出意外的,會在這裡一直等著你回來!”

    “是的,你們會在那裡一直等著我回來的!”

    覺非理了理思緒,望著前方堅實地踏出了一步又一步——前方,正是獸人國都、獸王所在!他清楚地明白自己該幹什麼,卻不知道自己所要面對的將會是什麼。

    或許,在那裡一切都可以了結吧……

    一群人,行色匆匆,正是狐神、雪歌一行。

    十天正在訓斥著“審判軍”的一名成員,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十幾天了,原因是這位可愛的審判成員將路給帶錯了。

    “你不是說你最熟悉的就這裡,連閉上眼睛都可以走,怎麼還會帶錯路!”

    十天罵得很凶,但從他不時偷偷瞄向狐神的眼神來看,他是在做秀、在轉移他人的注意力。

    這個倒楣的審判軍成員也算是受夠了,想當初就是因為自己對某個城比較熟悉為了能夠讓大家儘快走到國都他才主動請纓擔任那一地的導引,可出了那個地 方之後自己就已經因為不熟悉道路的原因給辭掉了啊,可為什麼現在走錯了要責怪自己呢?所以委屈的他忍不住在那裡暗自嘀咕著,彷彿不這樣做就無法排遣內心的 鬱悶一般。

    “你剛才說什麼?”

    那人回答地很誠懇,但語聲低若蟻聞:“我閉著眼睛是可以走……”

    十天喝問:“說什麼,大聲點!”

    那人也算窩囊到頂了,忍不住就大聲叫了起來:“我說我閉著眼睛是可以走,可問題是我沒閉著眼睛走路啊,叫我怎麼帶!”

    一語引得眾人哈哈大笑,這句話簡直可以稱得上是給十天吃鱉的經典了,連狐神跟雪歌都因此而笑了起來。

    十天很尷尬,十分地尷尬。

    “十天啊,你過來!”

    狐神很難得地將滿臉通紅的十天叫到了跟前,嚴肅地問:“當初是你讓他帶路的麼?”

    十天點頭,緊接著說自己會好好批評他的——狐神性情偶爾乖張,他是不大忍心自己的兄弟被她懲罰的。

    “不必了,”狐神擺了擺手說,“我只是想知道當初你為什麼不讓人家閉著眼睛帶路呢,至少那樣一來就符合了人家的要求。”

    十天通紅的臉變得更加紅了,他實在想不到自己的師父大人竟然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給自己擺上這麼一道,害得他再次受到弟兄的內心奚落,而反觀後面跟著 走的一行人,他們也是憋紅了臉——由於狐神在場的緣故,他們不敢放肆,所以再好笑的事情也只能憋在心裡,哪怕憋得肚子疼。

    “師父啊,您就別跟我添亂了行不?”十天低聲央求著,“我好歹也是審判軍的首領,被您這樣一弄以後哪還會有威信去管別人呢!”

    狐神淡淡一笑,用手摸了摸十天的額頭,用長者的語氣說:“我告訴你,你一定要記得一件事情,那就是威信這東西並不是因為幾句笑話就能消失不見的,如果你能做到在部下面前談笑自如,那這‘威信’自然而然也就有了!”

    十天心頭一動,緩緩地點了點頭。

    雪歌見板著臉的狐神已經教訓完弟子於是插到了他們中間,問道:“還要多久才能到達?”

    “應該也就兩三天的路程了吧。”十天算了算,心裡頭不禁又開始責備起那個只能像瞎子一樣走路的傢伙,心想要不是他帶錯路那就不會耽擱這麼久的時間了,想著想著他就忍不住再次狠狠瞪了那人一眼。

    “兩三天?”雪歌忽然變得不依不饒起來,“到底是兩天還是三天,你不要打我馬虎眼!”

    十天做一無辜狀,有些歇斯底里地喊道:“雪歌大大大將軍啊,我哪知道究竟是兩天還是三天啊,我要是知道那還至於讓人帶錯了路嗎?”

    雪歌沒說什麼,只是看著他然後輕輕搖了搖頭,彷彿有什麼可怕的事情馬上就要發生了一樣……

    獸王寢宮,臉龐絕美的獸王一如既往地將身體緊緊地裹在了奢華而又柔軟、溫暖的白色衾裘之中,只露出一張白皙到無可附加的臉和那雙美麗的眼睛。

    落花,隨風飄搖。站在窗口遙望落花,翩翩起舞的花瓣就像醉人的音符一樣搖盪著他的心,他忍不住輕輕地讚嘆它們的美,進而回頭看鏡,對著鏡子自憐自己的嬌豔。

    “王!”

    門口有人輕呼,低低的聲音裡有著無比恭敬的語氣。

    獸王微微一笑,左手中指、拇指相扣輕輕一彈,那精美的門就開了。

    “參見王!”

    獸王點了點頭,那意思就是說你可以起來說話了。

    剛進來的這人顯然很清楚獸王的脾性,知道他不怎麼喜歡開口說話,所以會意地站了起來,弓著腰說道:“啟稟王,各地的紛亂已在臣等的全力壓打下漸漸平歇了,只要我們再施以壓力臣相信不日便可將此事完全平息!”

    獸王的眼簾稍稍向上抬了一下,那美麗如斯的眉毛也在同一時間稍稍皺了一下。

    這人大驚,慌忙應承說:“王,請您放心,臣必定竭盡全力將此事在最短時間內解決——若不能,臣願以項上人頭給您做一個交代!”

    獸王輕輕嘆了一口氣,對他擺了擺手,他很識趣地退了出去。

    “唉,這落花這流水何時才能歡聚呢?”獸王重又將目光投到了窗外,憐惜地說,“可不要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了……”

    然後,他的手輕輕擺動,一股勁風擊出,所有的落花全都紛紛揚揚飄向了遠方……
li60830 發表於 2018-8-20 16:31
第四零七章
    一間酒家,覺非安靜地坐著。

    此時的他早已幻化成了獸人,沒有了二女在旁,他忽然感到一陣陣孤單,很孤寂的那種。

    他苦笑了一聲,心想經過這麼多天的相處自己該是習慣了跟她們在一起了吧,他舒了口氣將酒一飲而盡。

    “先生可是想把酒向月、獨酌對影成三人呢?”

    一名絕美的少年很不客氣地就坐到了他的對面,極其自然地將覺非的酒壺給拿到了自己的手裡,然後緩緩為自己添滿了一杯。

    覺非朝他點點頭,笑了。

    “可惜天不從人願——沒有月亮,只有這太陽在空中。”

    “無妨,”那少年在喝了一杯之後,讓酒家夥計拿了餐具上來,接著說道,“對月獨酌要的僅是一種心情,心若在了那月便也就在了!”

    覺非再次發笑,眼前的這位少年讓他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既不是喜歡也談不上厭惡,但總是覺得怪怪的。

    “對,酒不醉人人自醉,為這心中的月亮我們幹一杯!”他舉杯將酒送入口中不剩半滴殘留,“不知貴客是否找我有事呢?”

    少年似乎很懂得喝酒,在喝之前總會先陶醉般在杯子上聞上一聞,等那撲鼻的酒香將他的味蕾調動得差不多了以後才慢慢地將酒一小口一小口地往嘴中送去。

    “相逢難道不是有緣麼?”他看著酒杯,酒杯在他的手上輕搖,“有緣人難道不應該坐下好好喝上一杯?又何必管他有事沒事呢。”

    如果換了一個人,那人絕對會認為少年是個酒徒,只有嗜酒如命的酒徒才會這樣毫不遮掩地蹭人酒喝的。可是這裡的人卻並不這樣認為,因為從少年身上所流露出來的那種氣質是高貴的,絕對不像是沒錢喝酒的酒徒。

    “倒也是了,我問你找我是否有事的確問得俗了!”覺非被少年拋出的三個反問弄得差點愣住,“相逢確實有緣,我們喝酒我們喝酒。”

    然後二人相對無言,悶悶地喝著。

    良久之後,少年突然開口說:“不知先生來我國都之地所為何事呢?”

    覺非心中略驚,心道這少年好眼力。

    “怪了,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本地人而是從外地趕來的呢?”

    “我本來是不知道的,僅僅只是看你一臉的僕僕風塵便這樣猜了,”少年話聲一頓,說,“不過現在我知道了。”

    “是啊,我的確是從外地趕路到的這兒……這裡的風景很好,不愧為比齊首府!”

    “既然如此,不如就讓我這個本地人一盡地主之宜,帶你四處看看去吧!”

    覺非忙推辭,要知道他可不是過來玩的。

    “可惜了,實在是可惜了!”少年搖著頭大聲地嘆息,好像真發生了一件令人十足惋惜的事情一樣。

    “可惜什麼?”

    話剛一出口,覺非就後悔了,眼前的這個少年從一開始就很主動,而他自己則處處處於被動,落在了下風。

    “可惜這麼美的風景無人懂得去欣賞啊,我想明日一早那落花就要哭滿一地了!”

    覺非笑笑,並不作答。

    “可惜啊可惜!”

    少年又連聲說了好幾次可惜,最後連句告辭的話都沒留下就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了。

    “這人真是奇怪……”覺非看著他的背影忽然就意識到了剛才自己的那奇怪感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少年,竟是個半獸人!

    這年頭,哪有什麼半獸人不怕獸王的追捕而敢在外面四處招搖,除非……

    一想到這裡覺非馬上趕了過去,可惜少年早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當中。

    真的是可惜啊可惜了!

    有點懊惱,覺非聳了聳肩膀,卻不料肩膀被人從後面重重地拍了一下!

    他猛然回頭,卻發現拍自己肩膀的竟是一位身材婀娜、一襲白衫及地的女子,她長著一頭秀麗的黑髮、皮膚白皙,尤其是那雙眼睛,水汪汪的讓人一看就會產生憐惜的感覺。但是可惜,她不漂亮,甚至還很醜,一張醜陋的豬臉簡直不堪入目了!

    覺非強忍住不爽,禮貌地問她是誰。

    “老師,您不會把我給忘了吧?”白衣女子嗔怒道,“我是雪歌呀!”

    “雪歌?怎麼會是你?”覺非大喜,“你怎麼會到這兒來的,又怎麼會變成這麼一副鬼模樣,還有,另外那三個呢,沒跟你一起來吧?對,你是怎麼認出我來的,好像我還易了容吧?”

    “呵呵,看來老師變囉唆了哦,竟然一下子就問了我這麼多問題!”雪歌咯咯笑著,“我是奉了大祭師的命令特意來接您回去的,至於這鬼模樣——那就得怪狐神姐姐了,她非要說人醜點就不會引人注意了。吟風他們事情太忙脫不開身,至於怎麼認出了你來,還是得問狐神姐姐。”

    覺非這才注意到在雪歌身後還站了好幾十人,一個個都長得奇形怪狀的,而她旁邊站著的那位中年婦人不用說也知道就是狐神了。

    狐神淡淡而笑,說:“拜託,你也不想想你那點幻化之術都是從誰那裡學來的,你說我有可能看不出來麼?”

    覺非一陣汗顏,說:“呵呵,那就仰仗您老人家以後多提點提點在下了,在下必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得了吧你,想學我本事還在那裡說得那麼冠冕堂皇,像是義不容辭似的!”

    雪歌建議說:“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坐下吧,這裡不大方便。”

    “對對對!”身後一名男子趕緊湊了上來,笑哈哈地說,“我們弟兄幾個可全都餓壞了,是該找個地方好好吃一頓了!哦,對,我是十天,呵呵……”

    覺非一眼掃過所有人的臉,忽然想狐神這樣的幻化技術自己還是不學為好!

    獸王寢宮。

    昏暗的燈光下,獸王慵懶地斜靠在榻椅上,偶爾眉頭一皺露出一絲莫名的微笑。

    一名大臣一直恭敬地站在他的身旁,見他笑了於是說道:“王,要不要臣派幾個人將他們抓起來?”

    獸王輕擺右手,語氣中似乎還帶著一絲欣賞:“不必了,你們不是他的對手。”

    大臣唯唯諾諾地點頭,在獸王的面前他從來都不曾覺得自在過,時刻都處在一種緊張的情緒當中。

    “不過,”獸王又是一笑,“派幾個人去會會他也不錯……你找幾個機靈點的人去辦吧,給他送幾埕上等好酒過去,就說是新相識送的。”

    “臣遵命!”

    “退下吧,”獸王伸了個懶腰,帶著點點睡意說,“記得不能讓他感受到一絲的敵意!”

    還是那間酒家,唯一不同的就是覺非不再是單獨一個人,而是有數十個人陪著。

    不過他自己則並不這麼想,看著那群只顧自己狼吞虎嚥地吃東西的人,覺非幾乎要開始感慨自己連一頓飯都不如了。

    “其實我倒真想回去,可惜這邊的事情還沒忙完。”

    從一開始雪歌就對他說了來意,等安坐之後覺非不得不告訴她自己的想法了。

    旁邊坐著的十天咂巴著油光的嘴說:“您在這邊還有什麼沒忙完的事情麼,交給我們幾個吧,我保證能辦得讓您放心、安心、舒心!”

    “一段時間沒見,想不到你變了這麼多。”覺非對他笑笑,“現在不光人長得難看了,就連說話的語氣都開朗了不少——的確是好事!”

    “我哪有變醜呢?”十天摸摸自己的臉,一臉嚴肅地糾正說,“這張臉不是我的,我的臉可是玉樹臨風型的,帥得都快不行了!”

    看來十天果然改變了不少,現在竟然都會開始拿自己當愉悅眾人的開心果了。

    雪歌湊過臉去,輕聲地問:“您是要去會獸王麼?”

    覺非緩緩點頭,在他們面前自己沒必要有所隱瞞。

    “那你們會打起來嗎?”

    “喂,雪歌小姐,看來你也變了不少嘛,現在怎麼連這種幼稚的問題也問得出口了?”覺非調侃著雪歌說,“你說我跟他見了會不會打起來呢?”

    雪歌不再問了,只是用很肯定的語氣輕輕地說:“我要和您一起去!”

    就在這個時候,酒家門外忽然出現了幾輛魔獸車,從車上魚貫跳下好幾個人,而每個人的手裡都還抱著一罈酒。

    他們在眾人訝異的目光中徑直走到了覺非的跟前,恭敬地將酒放了下來。

    “請問這是什麼意思?”覺非不解地問,“這些酒是送給我的?”

    “是的,大人!我們主人命令小的們為您送上幾罈美酒,說是聊表心意。”

    “這就奇怪了,我在這裡並不認識什麼人啊,怎麼會有人送酒給我呢——不會是你們弄錯了吧?”

    “沒錯,就是送給您的!我們主人說了,他很遺憾沒有與您一起去賞美麗的風景,因此只好送上幾罈酒算是彌補這個遺憾了。他還讓小的告訴大人說,酒中自有顏如玉酒中自有景如畫。”

    覺非約莫猜到送酒的人是誰了,可他還不是很肯定,於是問說:“那就多謝您家的主人了。不知道他是否還有什麼話對我說呢?”

    “他說,”送酒的人聲音頓了一頓,接著說,“他讓您不要對影成三人了,心越是寂寞人也就越會寂寞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8-8-20 16:31
第四零八章
    看著眼前幾大埕的酒罈,覺非百思不得其解,他想不明白那個少年為什麼要送自己這些東西,甚至不能確定它們是 否就是他送的。如果不是他送的,那自己在這裡還有認識的人嗎?可是話說回來,少年與自己也不算真正認識,如果真是他送的,那他又為什麼要送自己這些東西 呢?按理來說,一個萍水相逢還算不上是朋友的人是沒必要這麼做的,可他卻如此做了,那他的用意又是什麼呢?難道真是因為他的忙碌怠慢所以送禮來表示歉意, 又或者是為了促進彼此間的感情?

    胡言亂語,不知所謂!

    “老師,您看看他們,好像有人的酒蟲開始犯病了哦。”雪歌朝後努嘴,笑著說,“您要再這麼沉默著估計過不了多久那些人可就得恨死你了呢!”

    覺非回神往後看去——那些被狐神幻化了臉的審判軍成員還真的是對著那些酒目露凶光,一副幾輩子沒喝過的模樣。

    “喂,你們給點素質好不好,大庭廣眾之下你們也好意思這表情的,就不怕別人誤會你們剛從牢裡放出來?”

    他是又好氣又好笑,心想這些人如此純真倒也難得。

    “我們是沒坐過牢,”十天語聲頓了一頓,眯眼偷看狐神一眼後小聲地說,“可是有時候人會比坐牢更可憐……”

    言下之意就是說狐神對他們的要求太嚴格了,幾乎比坐牢還要慘。

    “好吧好吧,”覺非單手將一罈酒舉起朝十天丟了過去說,“今天就放你們一馬,盡情喝吧!”

    豈知他話剛一說完,那些讒鬼就像發了瘋一般一個個都餓虎撲食地奔向了其餘的酒罈,傳出陣陣酒香……

    是夜,喝得醉醺醺的一眾人等住進了一家旅店。

    覺非單獨思考了良久之後,敲開了狐神房間的門。

    “找你商量點事兒,”他開門見山地說,“你對獸王怎麼看?”

    狐神在一進入房間就已經“卸妝”露出了原本美麗的容貌,她是一位極其愛美的人,在無人的時候絕對不喜歡將自己扮醜。面對覺非的深夜來訪,她那美麗的眉頭不由稍稍皺起,她還是不習慣自己在休息的時候被人打擾到。

    但她還是回答了覺非的話,回答得很簡單:“一個有魄力、有作為的人!”

    “能讓四大獸神俯首稱臣的人自然是有魄力有作為的了,”覺非笑道,“我的意思是說他本人都有那些習慣愛好呢?”

    “你沒事打聽人家的習慣愛好做什麼,該不會想跟他來段斷臂之戀吧?”狐神不忘調侃地說,“我在外面漂泊了這麼多年,本身又沒長千里眼順風耳,你說我哪會知道他都有哪些習慣愛好呢?”

    說得很對,覺非只好放棄了這個問題。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然後又問道:“那四大獸神呢,我的意思是他們是否是真心臣服於獸王的?”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狐神也想了想,良久才繼續說道,“獸神的修為極高,一般很難碰到對手,因此也養成了他們心高氣傲的毛病,依照他們幾個的性格幾乎是不大可能真去服誰的。除非那個人是……”

    “除非那個人是什麼?”

    “除非那個人真的是獸之王者!”

    “獸之王者?那不就是獸王嘛!”覺非聽得啞然失笑,“他本來就是獸王,難不成還是被別人假冒的?可是在比齊大陸上又有誰敢假冒獸王呢!”

    狐神搖頭,否定地說:“錯!我所說的獸之王者並非這個意思!還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一件事麼,當初我對你說我們之所以會離開主人就是因為主人要讓我們來到這塊比齊大陸上,等待著獸之王者的出現然後盡我們全力去輔佐他——如果獸王就是主人口中的那個人,那……”

    她沒在繼續說下去,可是從她的眼神之中分明露出了迷茫的神情——她在怕,怕自己所做的是否是錯的,是否已經辜負了“主人”對她寄予的希望!

    覺非並沒有留意到她的神情,他摸了摸眉毛突然感到事情或許並不像自己想像地這麼簡單。原本,他來到這裡是為了探聽出獸王是否與神族有所關聯,但現在看來卻好像完全變了樣,一不小心又跳出了個什麼所謂的“主人”——五大獸神的主人,這該是一個什麼樣的概念?!

    好在他生性隨意,能省心的事絕對不會放在心上,所以雖然他意識到自己應該已經碰上了一個大麻煩,但還是笑得很燦爛。

    “這也好,至少能讓我們小心戒備一下了!哦,對了,魔界那邊現在怎麼樣了,自從我離開之後還從來沒聽到過那邊的消息呢!”

    狐神緩緩地搖了搖頭,心有旁騖地說:“魔界很好……我累了,需要休息了。”

    “哦。”吃了閉門羹的覺非有一點點的不好意思,“那我就不打擾啦,祝你做個好夢,晚安!”

    “好夢!”狐神將他送出了門隨手把門給帶上了,“好夢……可我有多久沒有做過夢了呢?”

    她無力地坐了下來,滿腹的心事……

    獸王也有著心事,或者說從來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他自己都不記得自己多久沒真心笑過了!

    “好像還是在小時候吧,那個時候我會在每天傍晚騎在父親的脖子上,開心地笑著……”

    “啟稟王,前線緊急軍情!”

    “呈上來吧。”

    他將慵懶的身體坐得稍微正了一點,但聲音之中卻依舊透著無比的“不務正業”。

    軍情緊急:舊勢力節節敗退;新方向久攻不下!

    “這可真叫人為難呀!”獸王似乎對這些東西並不怎麼在意,他從王座上站起,雙手輕輕拍打著手中的軍書,說,“大家可有什麼好建議呢?”

    “說不得我們就請四大獸神出山吧!”一名大將首先出列發言,“四大獸神實力超強,有他們出馬必定馬到成功!”

    他身後的幾人隨即馬上附和,都說由獸神出馬是最好的選擇。

    “四大獸神麼?”獸王沒有表示是否可以,只是淡淡地笑著,直把笑得那幾個人笑得寒毛直立才繼續說道,“他們有自己的生活,似乎貿然打擾他們有些說不大過去。”

    他們閉嘴不敢再開口了——每當獸王露出那個笑容的時候他們就感覺自己進了寒窯,說不出的寒冷。

    這個時候,一名身體強壯、長相兇狠的狼人大將站了出來,說話擲地有聲:“王,請准許我率狼族出兵!”

    然後他便不再說話,毫無懼意地直盯著獸王的眼睛看。

    “人說北方的狼族,會在寒風起,站在城門外,穿著腐朽的鐵衣,呼喚城門外眼中含著淚……”獸王輕輕吟唱,歌聲動聽如天籟,他在自己的歌聲中陶醉,然後緊盯著那名狼人大將說,“狼族,是個很勇猛的種族啊!”

    狼人大將跪地再次請纓:“請陛下成全!”

    “你有多少把握?”

    狼人大將回答說:“不敢說有把握,但我狼族向來就不懼怕死,必定將以自己的軀體打開通向人族之路!”

    眾大臣紛紛揣摩著獸王的心思,見他不說話於是心裡便有了計較。

    “好大的膽子!”先前那名率先發言的大臣指著狼人大將的鼻子大罵,“連把握都沒有你竟然敢擅自請纓出戰?!你這狼子野心裡究竟打的什麼算盤!”

    狼人大將不理會他,重又對著獸王說道:“請陛下成全!”

    “你……”大臣被氣得暴跳如雷(多半是裝的),他厲聲大罵,“你這是在幹什麼,是在逼迫王讓你出兵麼?!你眼裡可曾有王的存在,啊!”

    第三次,狼人大將第三次請纓道:“請陛下成全!”

    獸王笑得很燦爛,對著那大臣細聲細語地問:“不知閣下您眼裡可否有我這王的存在?”

    大臣戰慄,慌忙跪地:“微臣該死,微臣該死!”

    “你本不該死的……”獸王的嘴角始終含著笑意,“但既然你自己都認為自己該死了,我這做王的就不得不成全你了——來啊,拖出去,斬首!”

    那名大臣慌忙地搖擺著雙手,臉色嚇得鐵青,在連呼請王饒命的聲音中被武士給拖了出去。

    “你們是否寒心了呢?”獸王彷彿根本就沒把剛才的事當成事一樣,如拉家常般對其他的大臣說,“不必如此。我僅僅只是不喜歡別人在我面前指手畫腳而已,更討厭那些只有嘴上功夫的人!”

    他轉過身子,欣賞地扶起那名一直跪著的狼人大將說:“你做得很好!有狼族子弟出兵我便也放了心了。明日,明日我便親自為你餞行,祝你馬到成功!”

    “多謝王成全!”

    ……

    覺非此時正對著一個酒罈發呆,那酒罈精雕細琢,在淡雅中竟透出一絲華貴。

    “這人究竟是什麼身份呢?”他自言自語地說,“看這酒罈就知道它必定不是凡品,在這戰亂資源匱乏的年頭竟然出手這麼大方,他究竟該是什麼樣的人?”

    他將封泥打開,一股清醇的酒香隨之撲鼻而來,還未嘗到酒味就有點讓人醉了!

    淺嘗,含在嘴舌間。

    “好酒,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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