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魔神法師 作者:子夜枯燈 (已完成)

 
li60830 2018-8-2 16:22:3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0 321144
li60830 發表於 2018-8-20 16:31
第四0九章
    次日一大早覺非就已經出門,今天的任務是要收集關於獸王的一切資訊,甚至連他的飲食習慣都包括在內。不過很可惜,在忙了一整個上午之後,他卻除了一肚子的鬱悶外就一無所獲了。

    那些被問者要麼猛搖著頭表示自己不知情,要麼就是三緘其口一句話不說,生怕一開口就會被殺頭一樣。

    看著幾乎快變成死魚眼的覺非,唯一隨行的雪歌忍不住說:“老師,您看我們是不是弄錯什麼了?”

    “什麼?”覺非奇怪地看著她,一臉的不解。

    “您看,我們從一大清早就開始出門了,可到現在了卻還一無所獲。”雪歌說道,“我想了好久,這或許跟我們所詢問的物件有關——您想啊,人家好歹是 一族之王啊,在其普通老百姓眼中總會餘威猶在了,我們問這些普通老百姓獸王的資訊,他們會說才怪呢。先不說他們是否敢說了,就算他們膽子很大,可問題是普 通老百姓平時根本就接觸不到王者,他們哪會給出正確的消息呢?”

    “呵,你說得很對,的確是這樣的。”覺非接道,“我原本以為就目前的形勢而言,獸王的處境該是樹倒猢猻散的局面,卻沒料到竟是如此‘威風凜凜’!我不管它這是淫威還是威信,總之它給我們上了一課,那就是千萬不要小瞧了獸王——他是一個值得我們去研究的人!”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雪歌還能說什麼?她只是望著來去匆匆的人群忽然想知道覺非接下來想要怎麼做。

    “當然是繼續了!”覺非回答地毫不猶豫,兩眼直盯住她的眼睛,彷彿她應該知道一樣,“知彼方能取勝嘛,我們總不能太過盲目吧?不過對象是該換一下了,咱們找那些大腹便便的達官貴人去,他們應該會知道。”

    “找達官貴人?”雪歌幾乎驚叫,“就我們現在的模樣,去找達官貴人?!”

    “別不相信啊,”覺非忽然變得嬉皮笑臉的,“去問問達官貴人怎麼了,不就是換換裝說說謊的事麼?來,老師我給可愛文靜的雪歌買衣服去!”

    說畢他便轉身而去,雪歌只好一臉不解地緊緊跟了過去……

    下一刻,街頭上出現了兩名白衣白褂的男子。年紀輕的那位手裡舉著一方帆布,上書“疑難雜症手到病除,命運前途一看便知”十六個大字,而那年紀稍大者不緊不慢地走在後面,大搖大擺。

    “老師啊,”面對路上行人詫異的目光,年紀輕的那位輕聲對後面那人說,“您要扮郎中就扮郎中要扮算命的就扮算命的,幹嗎非要來個遊醫、占卜二合一呢?”

    “你懂什麼,”後面那人得意地呵呵直笑,“當官的無非就是想要個健康、知道個前程嘛,所以我這打扮正好符合了他們的要求,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自動上鉤啦!”

    “您聽過這麼一句話沒有?他們說治一種病的是好藥,包治百病的是假藥,藥到病除的是毒藥——您呢?”年輕人饒有興致地問,“您是什麼藥呢?”

    “切,我自然是好藥了!”稍大點兒的笑了,指著前面一人說道,“你看,那不就有人來找我了麼?”

    是有人找,一名獸人憂心忡忡地朝他們倆走了過來!

    “手到病除麼?”那人指著帆布上的字不大確信地問,“通常不都是說‘藥到病除’的嗎,到了你們這兒怎麼成了手到病除了呢?還有,看上面的字跡都好像還沒幹的樣子,該不會是騙錢的吧你們?”

    年輕那人一陣臉紅,像是被說中了心事一般不說一句話。年長的那位趕緊走了上來,哈哈大笑說:“客官這是說哪裡話呢,我們怎麼可能會是騙錢的呢?跟您這麼說吧,只要經過我們的手那就沒有治不好的病症,但前提是——病人必須要非富即貴,我不給普通人看病!”

    他傲慢地揚起了頭,訓斥那年輕人說:“別人不信任我們,沒有關係,你何必生氣得連臉都氣紅了呢?!看來我這次帶你出來果然沒錯,是到了該給你練練修養的時候了!”

    獸人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識地就說自己家的主人是大官,“貴”得不行了!

    “那正好啊,”年長者眉頭一揚說,“不過醜化先說在前頭,給你家主人治病可以,但治好後必須要給我們豐厚的治療費,要不然,嘿嘿……”

    “要不然怎麼樣?”

    “我能治好一個人的病自然也就可以把病給他重新安上了!”

    他這麼一說,獸人就更加相信他是個名醫了,要知道普通的遊醫可不敢把話說得這麼直接、囂張!

    於是他換上了一副恭維的表情說:“這個一定一定,只要您能治好我家主人的病,要多少酬勞就給多少酬勞!”

    “那就走吧,別愣在這兒了!”

    三人穿過一條馬路,在一座氣勢恢宏的住宅前停了下來。

    “神醫您稍等,小人先進去通報一下啊。”

    年長者說聲隨意就目送著那獸人進去了,然後小人得志般看著那年輕人一陣發笑。

    年輕人忽然很正經地看著他,同時說:“老師,我發現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年長者疑惑地看著他,示意他說說看。

    “我發現吧……”年輕人故意拖長了音說,“我發現其實你也會瞎掰!”

    “單純的雪歌啊,你還是太年輕了!”年長的那位輕拍著自己的腦門一臉的惋惜,“為什麼,為什麼天才的我在人生路上會如此寂寞呢?唉唉唉!”

    “天才的覺非老師,”雪歌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也學著他的樣子說,“跟你這麼自戀的人在一起我的人生才叫寂寞呢!”

    覺非正想開口反駁卻忽然閉了口,因為他知道已經有人出來了。

    “兩位快請進吧,”先前進去的那人熱情地說道,“我們主人讓二位進去,並且說了只要您們能治好他的病必定會重重有賞的!”

    “應該的應該的……”

    覺非笑著邁著大步走進了大門,嘴裡說著讓人聽得莫名其妙的話……

    砂礫之漠,灌木叢中。

    這些日子路芒很開心,因為自從參軍以來他就從來沒像現在這樣打得爽快過!一想到那些傻傻的獸人跑進自己的包圍圈時那驚恐的表情他就恨不得想找個地方好好地大笑一場——該,你們也有今天!

    不過他還是覺得自己現在的生活少了點什麼,可究竟是少了些什麼呢,他自己也說不上來,每到這個時候他就會去找謀戰喝酒——雖然部隊裡是不允許喝酒的,但偶爾偷喝一點兒總沒多大關係的吧。

    今天,他又拿了兩小罐的酒罈子遮遮掩掩地跑到了謀戰的帳篷內,想找個人說話了。

    可惜謀戰人不在,整個帳篷內空無一人。

    “奇怪了,現在那些獸人被打得七零八落的,他沒事上哪兒去了呢?”他自言自語地給自己灌了一小口的酒,“難道是跟誰約會去了?我就說嘛,娘子軍裡都是大姑娘,肯定會出現些生活作風問題的,沒想到啊沒想到,這第一個犯規的竟然會是他,呵呵!”

    正說著,帳篷的門簾忽然被掀了開來,從外面走進了兩個人。

    路芒下意識地就將酒罈子藏在了身後,可耐不住酒香太濃,滿帳篷裡都是酒的氣味。

    進來的兩個人正是謀戰和柳如眉,他們看著路芒一副手足無措滿臉通紅的樣子直想笑。

    “呀,你們倆來啦,有什麼事麼/”路芒慌得簡直口不擇言分不清誰是誰了,“來來來,兩位快請坐請坐!”

    謀戰看著他,一臉的無奈:“大哥,好像這裡是我住的地方吧?”

    “啊?哦,對對!”路芒乾笑著,他很想一邊笑一邊撫一下自己的大鬍子來定定心,可一抬手身後的那兩罐酒罈子勢必就要曝光了,所以他只能繼續保持著這個尷尬的姿勢、繼續笑著!

    “好了,咱們先說點正事吧。”柳如眉笑過之後忽然很嚴肅地看著謀戰說,“你聽到那個消息了麼?”

    “什麼消息?”

    “關於人族領導上層的攻守討論,”柳如眉皺著她那細細長眉說,“根據我目前得到的情報來看,上層的確在討論修改作戰總方針,但就繼續防守或者反擊達不成最終的統一,目前已經分成了兩派,正紅紅火火地討論著呢!”

    “反擊麼?”謀戰若有所悟,“你的意思是上頭一旦決定反擊計畫的話,那我們這支部隊就要第一批上最前線了對嗎?”

    “聰明!”柳如眉舉起了大拇指誇讚他。

    “這確實是個好消息,至少能振奮人心、鼓舞士氣!”謀戰停頓,話鋒一轉繼續說道,“可關鍵問題在於,就我們目前的人手看來在這裡防守的確綽綽有餘,但如果捨棄了這裡的地理優勢那勝敗就已經難說,更別說想要為後續部隊打開一條路了!”

    “這也是我擔心的地方,”柳如眉嘆了一口氣,說,“我們現在的人手確實不夠用啊……誒,路芒將軍上哪兒去了,剛才不還在這裡麼?”

    路芒出去了,因為他終於明白自己究竟缺了什麼了,那就是曾經的權力……
li60830 發表於 2018-8-20 16:31
第四一零章
    過往的一切啊,像那流動的逝水,過了就再也回不來了,哪怕努力去重新獲得,它也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了味。

    路芒呆呆地回想過去,不禁一陣唏噓。他不明白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被排出了軍隊的核心位置,胸中的那一陣陣感慨憋得他快喘不過氣來!

    “權力,呵,權力……”

    比奇大陸,國都之地,官員之府。

    覺非輕皺眉頭,看著病榻上的那一名獸人官員一言不發。

    “神醫大人,我家主人怎麼樣了?”

    那名引薦他過來的下人止不住忐忑的心情,吞吐地問道。

    “唉,難啊!”覺非嘆了一口氣說,“這樣的病症,實在是讓人束手無策!”

    下人不敢言語了,他緊張地瞄了病床一眼,趕緊用手拽著覺非的衣角止住了他後面的話,他怕,怕一不小心就連累了自己!

    “束手無策麼?”床上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語氣還算平靜,“但不知道本官還有多久的壽命呢?”

    “老實說,這個很難說。”

    “嘿嘿,你這個遊醫倒也挺有意思!”病床上的人讓人將他扶起坐了起來,掀開床帷看著覺非說,“何必如此老實回答呢,好歹也安慰安慰我,難道你就不怕我砍了你的腦袋嗎?”

    “我不過只是據實說話,還不至於要被砍頭這麼嚴重吧?”

    “據實說話,說得不卑不亢嘛……”官員語氣忽然一轉,厲聲喝道,“來人啊,將這兩個招搖撞騙的傢伙拖出去砍了!”

    “何必這麼著急呢?”覺非呵呵笑著,看著那官員的模樣不緊不慢地說著,“我連話都還沒說完呢就想把我給砍了——砍了我誰給你治病啊!”

    官員眉頭一揚,止不住地興奮問:“你的意思是我的病還有的治?”

    “這個當然!”覺非的語氣透露出無比的自信和傲氣,“這世界還真沒多少病是我所不能治的!”

    旁邊一個下人好意提醒道:“大人,您別上這傢伙的當,他剛才還說自己束手無策呢!”

    “你別說話!”常言道病急亂投醫,在這個時候這官員是寧可相信覺非所說的話是真的了,“神醫,如果我還有救就請您為我悉心治療吧,本人不勝感激,必定重重相報!”

    覺非沒好氣地白了那個下人一眼,“你懂什麼束手無策嗎?我說了我對他的病束手無策?我只不過是覺得治療的方法有點噁心罷了!”

    官員眼睛再次亮了,稱呼上也變得更加恭敬:“您真的可以治我的病麼?”

    覺非沒有回答他,而是不住地打量著他肥胖的身體反問說:“那你覺得你的病是怎麼引起的呢?”

    “這……”官員有點猶豫,“說實在的,我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平常是很健壯的,連點小毛病都很少見,可自從兩個月前開始便開始一臥不起了,並且一日不如一日。”

    覺非滿是笑意地說:“兩個多月都不曾方便了吧?”

    “這個……”官員很是尷尬,“是……兩個月都沒大便過了……”

    “呵,你這病啊就是因為便秘引起的!”覺非哈哈大笑,“你說兩個月都不能大便這人還頂得住麼?也難怪你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

    官員強忍著一絲不快問道:“那您說該怎麼治我這病吧!”

    “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便也難了!”覺非慢慢走到他的跟前,在床沿邊坐了下來,“你這病啊外在原因是便秘,但內在原因卻是心病——因為你心中藏有秘密不曾對人言,憋著太久了,自然而然就開始影響你的健康乃至生命了!”

    “心病?”官員皺眉,彷彿真有心病似的一言不發。

    “對,就是心病!”覺非很有自信地再次確定說,“你這病的起因就是心病!並且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心病不除你這病也就好不了!這也是我為什麼說自己束手無策的原因——如果你實在不想把憋在心裡的秘密說出來,那誰也救不了你!”

    官員一陣猶豫,忽然破口大駡道:“好你個騙子,竟敢在這裡危言聳聽,難道就不怕我把你拖出去砍了?!”

    “換點臺詞吧,”覺非又是呵呵一笑,“‘拖出去砍了’這句話你剛才就說過,要嚇人好歹也動動腦子,你這麼動不動就來句相同的話難道就不怕親愛的讀者們厭倦嗎?”

    官員奇怪地看著他,絲毫不能理解他所說的:“親愛的讀者們?”

    “不錯,就是喜歡《魔神法師》的那些親愛的讀者們。”覺非忽然燦爛一笑,“我可是裡面獨一無二的主角哦,帥吧?!”

    木然,官員的雙眼實在是木然得可以,那眼神寫的可全都是不可理喻啊!

    “好啦,題外話呢就先說到這裡!”覺非對這人的理解水準實在不敢恭維,頓了頓說道,“你自己說吧,究竟考慮得怎麼樣了,是把秘密說出口呢還是不治而亡,二者選擇一項吧——我相信你也是看遍名醫的人了,這話裡的份量究竟有多重我想你還是能掂量得出的!”

    說完他便不再看他一眼,表情冷冷地走到了一旁。

    “我……”官員忽然嘆了一口氣,妥協了,“唉,我實在是不知從何說起,也實在不知道該找誰訴說啊!”

    “你聽說過醫者父母心這句話沒有?”覺非又換上了一副笑臉說,“我可以聽你傾訴,當然也可以來個一問一答的形式。你也知道,咱麼倆說白了其實是沒多少利益關係的,所以如果你想把心裡的秘密告訴別人還不如直接跟我這陌生人說來得好!”

    官員緩緩點了點頭,好像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定,他輕輕地朝周圍的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出去。

    雪歌疑惑地看著覺非,心中充滿了難解的疑團。

    覺非微微一笑:“你也先出去吧,有什麼事我們過會兒再說!”

    雪歌這才隨著眾人走了出去。

    眾人一出去,屋子裡頓時安靜地可怕。

    覺非好像並不著急,他很快找了張椅子把自己坐了下來,翹著二郎腿搖啊搖啊,搖得人眼花繚亂。

    “其實……”官員再次組織了一下憋在心裡的話,終於開口了,“其實我愛上了一個人!”

    “愛上了一個人?”覺非可不想在這樣的問題上耽誤自己太多時間,所以他便敷衍地說,“男歡女愛這很平常啊,你愛上了一個人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還算不得什麼秘密什麼心病啦!”

    “呵呵,”官員忽然一笑,笑容裡夾雜著一絲無奈,“可如果我說我愛上了一個男人那你還會不會覺得這事很平常呢?”

    “愛上了一個男人,這不是廢話嘛,難道你還會愛上一個女人不成……什麼,你愛上了一個男人?!”

    “對,這就是藏在我心底的秘密!”官員搖頭苦笑,“很讓你不敢相信吧?當初我也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吃驚程度遠遠要超出你現在的!可是,這是事實,我確實愛上了一個男人,愛上了一個我不該愛的男人!”

    覺非實在是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同性戀”三個字他雖然聽聞過,但總認為離自己很遠,想不到今天竟突如其來得讓自己給撞上了。他並不反對男男愛、女女愛,但也絕對不會去鼓勵,所以他安靜了下來,安靜地看著他。

    “他可真的是個美男子啊,是我這一輩子中見過最俊美的男子!”官員無限感慨,“想當初我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就已經深深地愛上了他,可是我自己卻不自知,直到幾個月前他要派我上前線再也不能每天與他見面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我竟已經離不開他了!”

    覺非忽然感到哪裡有些不對勁,問道:“他派你上前線?難道他是你的上級麼?”

    “誰說不是呢,他是我這一輩子當中所見過的最有作為的人,跟著他我是心甘情願的!”官員彷彿是在緬懷過去的點點滴滴,“我甚至曾經想過對他表白——可是我是個有家事的人,並且也不能因為這個而壞了他的名聲啊——誰能接受一個同性戀的王統治著他們的生活?!”

    “王……”覺非知道自己心裡頭想的“不對勁”是什麼了,“你,愛上了我們的王,獸王陛下?”

    官員自知自己一時激動失口了,他嚴肅地瞪著覺非,一字一頓地對他說:“今天的事我要你保證絕對不能告訴另外一個人,如果……你知道我會怎麼做的!”

    “呵呵,不會不會,我知道你會把我拖出去砍了的。”覺非摸著自己的脖子,愛惜地說,“脖子被砍一定很疼吧,我不敢我不敢!”

    “明白就好!”

    覺非忽然又恢復了神醫的面孔,看著官員說:“那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呢,有沒有覺得心情舒暢了許多?”

    官員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滿臉的笑意出來了:“果然如此,舒服多了!”

    “這就對了,”覺非也很高興,他有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快感,“既然你的心結已經除了,那這便秘之症也到了可以治療的時候了!”

    他吩咐官員平躺下,然後用手懸浮在他的身上由頭至腿地輕輕滑了下來,掌上點點星輝……
li60830 發表於 2018-8-20 16:32
第四一一章
    覺非和雪歌此刻正神清氣爽地走在大街上,身後由一群感恩戴德的獸人相送。二人留下了聯繫地址才好不容易地將他們打發走,他們那熱情的勁頭讓人實在有點受不大了。

    路上,雪歌很疑惑地問覺非說:“老實,剛才那個人無非是陳食積滯罷了,只要以柔性的勁力將其打開不就完了麼,何必弄得這麼麻煩呢?”

    “呵呵,不麻煩我怎麼能弄到有用的資訊呢?”覺非一想到男人之愛就想笑,“其實吧,我也沒打算怎麼弄——我說‘束手無策’是因為積滯在他體內的食 物實在是太久了,把它弄掉勢必會惡臭連連。至於說心病,呵呵,狗屁心病啊,我又不是大夫哪知道什麼心病不心病的,那樣說無非是想套點游泳的資訊罷了。不過 這效果好像挺好的,還沒等我問呢,他就把什麼都給說出來了!”

    “原來是這樣,”雪歌若有所思,突然又問道,“那剛才是怎麼一回事,您說他的病如果再復發就來找您?他那點小毛病不是可以根治的麼,哪裡會有什麼復發的危險呢?”

    “嘿嘿,這你就不懂了吧!”覺非一笑,笑得十分狡猾、曖昧,“如果我給他根治了,那我讓我再上哪兒蒐集獸王的資訊去?”

    “您的意思是您只是稍微幫他弄了一下?”

    “不,”覺非很嚴肅地回答說,“準確地說應該是我把他體內的積食去除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以後慢慢弄。當然,到時候少不了再套一些情報了。”

    雪歌像是第一次認識覺非一樣看著他,半會兒才說:“你真是……”

    她“真是”不出來了,這個時候除了這麼做她還真想不出別的好辦法來!

    當二人回到暫住的客棧時,他們聽到了一個消息——狐神失蹤了,沒錯,就是那個實力高強貴為五大獸神之一的狐神失蹤了!

    “你們什麼時候發現她失蹤的?”

    面對覺非的疑問,十天低垂著頭回答說:“中午……原本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在吃早飯前師父總會來催我起床的,可是今天卻沒有。我本來還以為她老人家今天心情好想放我一馬呢,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於是就敲了她的門,然後……”

    “然後你就發現人失蹤了?”覺非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很不好,“你們找過沒有,她是否有留下點什麼東西呢?”

    “我們四處找過,可是沒有發現任何線索。”十天嘆了一口氣說,“我還檢查過師父的房間,發現裡面的擺設一點兒都沒變動、更沒有混亂過,所以我推測應該沒有人跟她動過手……”

    “我想在這裡也沒幾個人配同她動手,她應該是有事自己出去的。”覺非理好了思緒,朝眾人揮了揮手說,“先就這樣吧,你們各忙各的去,這裡沒事了!”

    “是!”

    眾人訥訥地應道,無精打采地走了。

    “狐神啊狐神,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竟然還跟我玩失蹤!”覺非在臨窗的一張桌子前坐了下來,點了幾個菜後鬱悶地望著窗外喃喃自語,“我原本還想找你商量點事兒呢,你倒好,連聲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雪歌施施而來,在覺非對面的位子上坐了下來。

    “您沒發現最近狐神好像有點不大對勁麼?”她輕輕地說道,“這幾天她老是走神,神情恍惚的樣子,好像心事重重的。”

    “有麼?”覺非搖了搖頭,說,“最近幾天我一直在頭疼著自己的事,根本就沒時間去管其他的——那你知道她有什麼心事呢,按理來說她都活了幾千幾萬年的人了,該不會有什麼事想不開的才對啊!”

    “老實啊,我要是知道她老人家心裡在想些什麼那我還用得著坐在這兒麼?反正我是記得越是接近獸人國都她的臉色就越不好看,好像這裡有著她的傷心事一樣。”

    “等等……”覺非的腦海之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活了那麼多長時間的人是該什麼事都看開了才對,可有什麼事是她所看不開的呢?難道這件事跟其他四位獸神有關?”

    是的,狐神出走的這件事的確跟其他四位獸神有些關係,她此刻正站在獸王宮殿之外,安靜地等待著獸王的召見。

    她回覆了狐神的真身,那優美的站姿活像是一件價值連城的藝術品,而她那一舉一動無一不散發著動人的成熟氣息。

    忽然,從長長的白色階梯上跑下了一名衛士,他來到狐神的跟前巴結地說:“王請您進去呢!”

    狐神望著那建在白色階梯上方的宮殿一陣出神,根本就沒有理會這名衛士說的什麼。

    衛士再次提醒,聲音顯然搖比剛才的高多了:“我們的王請您進去會面呢!”

    狐神回過神來,看也不看他一眼便淡淡說道:“前面帶路吧。”

    這名衛士可以說是獸王面前的紅人,平常都是別人極力巴結的對象哪曾受到過這樣的冷遇,他的心裡著實火大了,可是看剛才獸王的那神情他卻摸不透眼前這名成熟美女的低,於是不覺間就站在了那裡一動不動。

    “沒聽到我讓你在前面帶路麼?”

    狐神的語氣不禁變冷了,一股無形的高貴氣息散發出來壓得衛士連打了兩個寒噤。

    “是,這就給您帶路!”

    他趕緊上前一步,頭也不敢回的就在面前乖乖帶路了。

    獸王的確是個懂得生活懂得“擺譜”的人,走在上面狐神才發現階梯面上所鋪著的竟是上等的青玉,那冰寒的氣息即使隔著一雙厚厚的靴子底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而階梯正中的那些浮雕更是精緻得美輪美奐,儘管時常經受著風吹雨打可上面卻依然光彩照人好似嶄新。

    青玉鋪就的階梯蜿蜒數千米,層疊三寸,每一層上都描繪了一幅美麗的圖畫,逐個相連竟成了一篇詩史,訴說著獸人一族的興亡歷史!

    那衛士自從上了這階梯之後就不時偷瞄狐神,在他的映像裡沒有人能在這麼奢華的階梯上神情自若,所以他很想借此來奚落一下她,讓她知道民居跟皇宮、 草民與貴族的根本區別——可是他失望了,走在階梯上的狐神除了偶爾會對某一幅畫面流露出讚賞之色外基本上不為所動,就好像被她踩在腳下的青玉根本就是頑石 一樣!

    過了好一會兒,兩人在兩扇十來米高的青石大門前停了下來。

    衛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請進,王在裡面等候!”

    狐神點了點頭,邁著輕盈的步子不卑不亢地走了進去……

    覺非叫十天進了自己的房門,一臉的嚴肅。

    十天看著他的樣子,憋紅了臉最終低下了頭說:“我……我錯了!”

    “哦?”覺非饒有興致地問,“你錯在哪兒了,我倒好奇了,說來聽聽。”

    覺非越是這麼說,十天的頭低的就更厲害了:“我……我不該藉口趕路辛苦貪睡的,我應該像平常一樣一大早就跑去找師父,讓她老人家監督我練功的!我……”

    “呵呵,你叫狐神大姐‘老人家’?你就不怕被她聽到了狠踢你一頓啊,她可是最忌諱別人說她老了!”覺非看著他那一副吃鱉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好一會兒才感慨地說,“十天啊十天,看來你在魔界生活得不錯啊,連平時那不苟言笑的脾氣都徹底改變了!”

    “那當然!”十天四處望瞭望確定周圍沒人後放低了聲音繼續說道,“要是換了您在我們師父手底下訓練那麼長時間我保證您的脾氣也會變的!”

    “哈,有趣有趣,狐神什麼時候都變成脾氣訓練專家了!”覺非哈哈大笑,“不過你不用緊張啦,我讓你過來不是為的狐神失蹤這件事——她的實力不需要任何人為她擔心,倒是魔界那邊,魔界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還好吧,”十天想了想,像是在回憶久遠的往事一般說道,“一開始神族的攻擊相當淩厲,雙方死傷都比較厲害,不過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他們的攻 擊就變得溫和起來了,每次都只不過是小規模的摩擦,害得我這‘審判軍’的首領都好久沒打仗了!哦,對,現在除了四玉先鋒主動要求鎮守邊關外,其他的將領都 已經返回各自的守護地了,普通百姓的日子也還算得上是安居樂業了。”

    “四玉先鋒?”覺非不禁有些疑惑,“魔族什麼時候出了這麼個積極的人物啦,有機會倒要好好認識認識了!”

    “哈,恐怕您沒這機會啦!”

    覺非不解地問:“這話怎麼說的呢?”

    “因為你們早就已經認識了啊!”十天再次哈哈大笑,“還有哦,四玉先鋒指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四個——也就是我們對您的四位學生吟風、念土、火舞和雪歌四人的尊稱啦!”

    覺非恍然大悟,心想原來是他們幾個。

    “這封號其實很早以前就已經出現了,只是當初您留在魔界的時間比較短沒有聽聞罷了。”十天進一步解釋說,“現在他們四位幾乎已經成了魔族邊疆的守 護神了,一般只要打著他們的旗號神族的軍隊都不敢輕易進犯了。哦,還有,現在魔族的那些普通老百姓在過年的時候都流行用他們的畫像貼在大門正中當門神 呢!”

    覺非啞然失笑,心裡實在是想不通自己那麼俊美的四個學生怎麼就跟兇神惡煞般的門神給扯到了一起呢?
li60830 發表於 2018-8-20 16:32

第四一二章
    狐神靜靜地站在獸王宮殿之中,面對高高在上的獸王雙眼平靜如水。

    獸王微微一笑,讓所有人退下。

    “你找我?”

    狐神媚眼直視獸王,不卑不亢地回答說:“是的,我找你。”

    “但不知你以什麼樣的身份找我呢?”獸王呵呵一笑,把玩著手中的一件物事說,“是五大獸神之一的狐神,還是以我的敵人身份出現,又或者僅僅只是以一名普通的獸人女子的身份來見我?”

    狐神心中略驚,獸王的這一番話下來明擺著自己一方完全都已經被掌握在他手中了,可是他們卻對獸王一無所知!

    “這很重要麼?”

    “自然重要!”獸王從皇位上站了起來,在玉階上來回踱步,“如果你是狐神,我自然會以最高的禮數將你迎入狐神殿,今後你就將成為我最親密無間的合 作夥伴;但如果你是我的敵人,呵呵,我想我們之間也該有所了斷;當然,你也可以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獸人女子,不過如果是這樣,你得先給我參禮!”

    狐神靜靜地聽完他的話,然後輕輕一笑說:“那如果我告訴你我不以任何身份來見你呢?”

    “我不是很明白你所說的,講明白點?”

    狐神緊緊盯著他看,朱唇微啟:“古神之命,一族之王,爭鬥不休的宿命……”

    覺非現在很煩悶,因為十天前腳剛走雪歌後腳就來了,更因為雪歌重重複複的只說了一句話。

    “就不能再緩緩麼?”覺非托著腦袋,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你要知道其實我也有很多事要忙的,再說魔界那邊現在不也挺太平的麼,幹嗎非要急著讓我回去呢?”

    雪歌看著自己平日裡尊敬的老實竟擺出這麼一副無賴般的模樣真是既好笑又好氣:“這又不是我說了算的,您對我抱怨有什麼用呢?喏,這是大祭師剛才傳過來的密文,不信你自己看哪!”

    覺非懶得去接,托著自己的腦袋繼續訴苦說:“別管是誰給誰的密文啦,你是我的學生,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呢?我說做人最重要的是講誠信,無信之人絕 不能立於天地——可是如果我現在走了豈不是對人族無信了?無論如何總得給他們一個交代吧,再說了,以前我好歹也是快登基做魔王的人,怎麼能被人這樣呼來喚 去呢,一點面子都沒了!”

    見雪歌訥訥說不出話來,他又趕緊補充說:“再者說了,獸人之所以會攻打人族其中的緣由到現在都不怎麼清晰,我哪能就此不管呢,興許這其中就關乎神 族、魔族呢!照我說的,除非魔族那邊真的出了什麼大事,一切都先等我這邊的事忙完再說。對,你就寫封密文回覆大祭師好了,就把我剛才說的話直接寫上,不用 改了。”

    “以您的名義麼?”

    “算了吧,”覺非趕緊否定道,“你好歹也是四玉先鋒之一,難不成寫封密文都要假借別人的名義?”

    沒等雪歌反應過來,他趕緊溜掉了,他可不想在密文上加上“魔王:覺非•夜”這幾個字,那還不等於直接告訴別人自己已經同意了當那魔王?!

    一路狂奔,他帶著莫名的躁動跑到了一條無人小徑,路邊種滿了小樹,一眼看去儘是綠色。

    他心中那不願被觸及的東西不經意間再次被觸動了,難以平息的他只能如牛般喘息著。他實在不大願意再回魔界去當那狗屁的王——王的背上可是惜妍的生 命啊!他怕,他怕一旦再次進入魔界一旦在魔界稱王,那無止盡的相思又會像病毒一樣侵入自己的腦海揮之不去趕之不走,到了那個時候情又何以堪?!

    覺非並不是一個無情的人,相反,他的感情澎湃如海,但也正因為這樣所以他才會在潛意識裡就不想回魔界,他怕自己到時候會意氣用事,會害得天下蒼生 水深火熱!那些老百姓的生活已經夠苦了,命如紙薄不該是他們的宿命,沒有人可以任意剝奪他們的生命,神族不可以魔族不可以,他更不可以!

    他大口呼著空氣,想盡力把腦海中惜妍的影子趕走,可那影子卻好像印在了他的腦海之中一樣無論他怎麼用力都難以驅除,甚至越發地清晰起來,隨之而來的就是深深的仇恨、足以令人瘋狂的仇恨!

    “為什麼?!為什麼要殺了她為什麼要殺害我最心愛的女人!”

    無盡的仇恨帶著無盡的悲傷如奔湧的河水奔騰,他的雙眼變得一片赤紅,那暗黑的氣流迅速在他身旁縈繞,如衝天巨龍刺入天際!

    “啊!”

    狂叫,暗黑氣流過處,樹木齊根而斷,樹葉隨風狂舞,狼藉一片!

    覺非倒了下來,仰臥在路中央。

    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看著藍天白雲他終於平靜了下來。他忽然覺得其實現在這樣的生活也不錯,平平淡淡的不用被生活牽著鼻子走——至少,也不用去背負那麼大的責任了。

    可是,就在他以為自己可以暫時逃避的時候,他的“責任”自己跑上門來了!

    他無意間的奔跑竟是往著那“斷背官員”府邸方向,剛才那麼大的動靜自然是逃不出那些人的耳朵,不出一會兒一隊人馬就急匆匆地朝這裡跑了過來,迅速將他給圍住了。

    “你是什麼人?!”

    覺非保持著臥姿,抬頭懶洋洋看了他們一眼沒有回答。

    “你……你受傷了麼?”

    或許是看到這裡的場面過於狼藉,這幫人下意識的就以為這裡曾經經歷過一場劇烈的戰鬥,而此時只留下了一個躺倒在地的人,不用說,他一定是個落敗的傷者了。

    “多謝關心了,我沒事。”

    覺非對他們搖了搖手,起身就想離開。

    “等等!”人群中忽然有人叫道,“你……你不就是中午來我們府上的神醫麼?!”

    覺非回頭,卻並沒有給予回應。

    “沒錯,您就是那位神醫!”那人忽然奇怪地問道,“您怎麼會在這兒呢,我家主人剛派人出去想請您過門一敘呢!”

    “現在?”覺非奇了,按理說不該這麼快就“復發”吧,“你是說讓我現在過門嗎?”

    “是的——既然您已經在這兒了,不如就由小人帶您過去吧?”

    “也好,”覺非拍了拍屁股說道,“不過我可不可以打聽一下你家主人要我現在過去做什麼呢?”

    “這個……”那人為難地說,“您也知道,我們做下人的是不能打聽主人的私事的……總之您過去不就知道了麼,對吧神醫大人?”

    覺非一聳肩,“好吧,你們前面帶路就是了!”

    ……

    “古神之命,一族之王,爭鬥不休的宿命?”

    獸王輕輕地重複著這句話,眉頭深鎖。

    沒有人知道那個美麗的女子究竟跟獸王說了些什麼,但他們卻知道自從那女子輕笑著離開之後獸王就吩咐說要一個人靜一靜不讓任何人進來打擾他。

    他將手裡一個精美的瓷質花瓶慢慢地舉到了眼前,憐惜地凝視著它,臉上露出了一絲陶醉的神色。可是忽然,他的臉變得扭曲,大顆大顆的淚珠從那美絕的眼中滴落,然後是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的吼叫——

    花瓶,在他重重的一摔之下,碎了……

    十天輕輕地敲著狐神的房門,這門他已經敲了很久了,而從外面回來同樣已經很久的狐神卻並不理會他。

    “師父,我錯了,您原諒我吧!”他認著莫名其妙的錯,一臉的哭相,“我以後一定好好聽您老人家的話,再也不偷懶了,您就開開門吧……”

    門,忽然被打開又隨即關閉,在開與關之間一道亮光閃過,十天的頭皮多了一個凸起的大包。

    “誰教你叫我老人家了?!該打!”

    十天摸著發疼的頭笑了,現在他總算知道狐神沒事了,不然不會這麼氣衝衝地打他的……

    當覺非走到目的地的時候,他著實被裡面的陣勢嚇了一跳——耳畔樂聲陣陣,眼前花叢錦簇,流水的酒席擺了長長的一個隊伍,原本是草皮的地面也被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紅色地毯,而那斷背官員正笑容滿面地站在地毯的另一方。

    他不解地問:“這是做什麼?”

    “迎接您這位貴客啊!”斷背先生哈哈大笑,“您治好了我的病難道不是我的貴客麼,我自然是要以最隆重的禮節來恭候您的!”

    他親自跑了上來,抓著覺非的手慢慢走到了主位上,對著眾人大聲地介紹道:“這位,就是我所說的神醫,正是他救了我一命!”

    覺非的眼皮直跳,心裡嘀咕著說:“不用這麼隆重吧?”

    誰知他的話剛一說完,一大幫的人就簇擁了上來,將他緊緊圍在了正中央!

    “他們……他們想要幹嗎?!”

    “大家都靜靜,別驚擾了神醫!”斷背官員朝覺非笑了一笑就張開雙手對著眾人說道,“神醫要是被驚擾了,後果我可不敢擔當哦!”

    人群,安靜了。

    可是雖然如此,但覺非依舊覺得怪怪的,仔細打量了一下周圍他才發現原來他們這些人此刻正用一種貪婪的眼神在看著自己呢!

    他忽然有種想嘔吐的感覺,心底那個不安的感覺越發地明晰——

    “不會是斷背一族都看上了我的細皮嫩肉吧……”
li60830 發表於 2018-8-20 16:33
第四一三章
    一眾人等含情脈脈地凝視著覺非,眼神中似乎滿含期待,看得覺非毛骨悚然。

    “得,你們想要幹嗎直說吧,不用這麼看著我吧?”

    覺非差點就沒去擦額頭的冷汗了,他實在是不習慣被這麼多人直勾勾地盯著,尤其還是被一群油光滿面的大男人盯著!

    “咳……”那斷背官員似乎也看出了他的尷尬,連忙咳嗽了好幾聲才不好意思地說,“上次過於匆忙,我還沒自我介紹呢——在下南璉,感謝神醫的救命之恩了!”

    說畢他竟跪了下來,行了一個最隆重的大禮,而他身後那一大幫人也跟著跪倒了大片——由此看來,他的身份絕對不低。

    “別……”覺非連忙將他扶起,他雖然覺得被人拜拜沒什麼但面子總還是要給人家的,“我叫金鑑風,以後您就叫我鑑風得了,別神醫神醫的叫,聽著生分了。”

    “那便是鑑風吧!”南璉雖然覺得這名字怪怪的,但人家好歹是神醫取個怪名也不足為奇於是也就不再多說了,他將覺非引到貴賓席上坐定,又讓那一大幫滿眼貪婪的傢伙各自坐定才說,“鑑風啊,今天我介紹幾位元大人給你認識認識。”

    說著他就將幾名肥頭大耳的傢伙一一介紹了過來,而這幾個人的身份也都不低,不是大官便是巨賈。

    “承蒙眾位看得起我這江湖遊醫,鑑風我給眾位見禮了!”他邊說邊抱拳向那些人一一行禮,“不過……大家可以不用那種眼神看我嗎,感覺怪怪的……”

    南璉哈哈大笑,良久才止住了笑說:“我看神醫您是誤會啦!他們沒別的意思,只是聽說我的病好了特意過來向我道喜的……那,聊著聊著自然就提起您了,他們這些人或多或少總也有些老毛病,聽說您醫術蓋世於是便希望能認識您了。”

    說了半天,覺非總算明白過來了,感情他們這些人怪異的眼神不是因為自己長得有點帥而是因為想治病——唉,我怎麼就這麼自作多情了呢?!

    “哈哈,大人您說笑啦,就我這兩下子醫術哪敢在眾位大人面前獻醜呢,說笑說笑!”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場面可就亂了——幾個性急的竟從桌子上跳了過來貼著他的面在那裡懇切而又急切地讚揚他的醫術高明,同時又含蓄地表明瞭自己身上 的老毛病使自己多麼痛苦希望神醫能夠診治診治;而那些性子慢點的也急了,繞過桌子擠在週邊議論紛紛,像是發生了件天大的事情一樣。

    “這回完了,”覺非看著這些漲紅了的臉暗自嘀咕,“要安排好這麼多人可得忙到什麼時候啊,我苦啊……”

    ……

    菲菲此刻很頭疼,在兩個成員國主的雙重壓力下她幾乎覺得自己快崩潰了。

    如今的形勢很不樂觀,雖然已經在根本上止住了獸人的進一步侵犯,但人族的損失卻也慘重得很,在通常狀況下根本就無力去反攻,可是埃爾德皇后木裡 •可非要說如今形勢大好正是反攻的大好時機,而一向溫文爾雅的亞拉國主這次竟也一反常態在那裡叫囂著誰不願反攻誰就是人族共同的敵人 ——這不是沒事找事嗎?!真想不通他們是怎麼想的,明擺著需要經過一場漫長的拉據戰了可為什麼就是視而不見呢?難道他們真就以為一口可以吃成一個大胖 子?!

    “人為什麼要長大呢?”她再一次地想起這個問題,“長大了又為什麼會多了那麼多的野心那麼多的慾望,難道像小時候那樣無憂無慮地生活著就不好嗎?”

    她看著卡布衣和清荷兩人寄回的信,憤怒的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笑容,笑容轉瞬即逝變成了無盡的擔憂和寄望:“覺非哥哥,你怎麼……你怎麼還不回來啊,菲菲想你,想你……”

    而這個時候,木裡•可正笑容滿面地端坐在舒適的虎皮王座上,肥碩的身體因為笑得太厲害了而顫抖著。她剛接到了一封信,在信中那人允諾了她爭取了好久的一件事,如果成功了那別人在見到她的時候就不再只稱呼她為皇后了。

    “該死的‘皇后’,誰願意當這有名無實的皇后!”她的表情忽然變得陰狠,“既然你喜歡坐擁花叢,那我就讓那些花叢長滿荊棘刺得你痛不欲生!”

    虎皮王座,由扶手開始直至椅腳,在她含怒的一拍之下,碎了……

    覺非從南璉府邸出來的時候都已經是深夜了,這還是他好話說盡外帶恐嚇連連才得到的結果,要不然還指不定能什麼時候回去。

    他想起剛才的經歷忍不住就想笑,那些人得的什麼病啊,無非都是吃得太好了造成的結果!什麼蹲著太久了就頭昏眼花什麼成天趕緊自己乏力什麼睡眠不好——明顯的富貴病而又不願意接受醫生的建議去鍛鍊,說白了還不都是因為懶麼?

    “這些人也真是的,沒事幹嗎要相信我這假冒的權威呢?”他邊走邊笑,笑得就像一個小孩子成功地做了件惡作劇一樣,“嘿嘿,我就不相信經過這一次的‘瘋狂拉肚子’教訓,你們以後還敢懶!”

    南璉那麼豪華的一個家,就在今夜茅廁第一次不夠用了……

    覺非剛回到房間就被狐神叫去了,他心裡想感情這麼晚了她都還沒睡一直在等著我回來呢!

    可是,有什麼事非要這麼晚了還要說呢?

    “大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覺非大大咧咧地在椅子上坐定,一邊自己動手泡著茶一邊說,“怎麼這麼晚了還都不睡覺呢,難不成向來平靜如水的你今晚有了少女的心事?”

    “去你的,我哪會有什麼心事!”狐神嫩白的臉上浮現了一抹紅暈,“你怎麼成天只知道胡說八道呢,就不怕閃了舌頭?”

    “我那舌頭多靈活啊,哪會閃得了呢,倒是你,早上閃哪兒去啦,還害我們擔心你失蹤了呢!”

    覺非就是這樣,越是在熟悉的人面前,他的心事就越是會掩埋得深,他不喜歡讓自己的朋友感染自己的憂傷。

    狐神忽然嚴肅了起來,在覺非的對面坐下緩緩道:“我之所以這麼晚了還找你就是因為這件事。”

    覺非嫌燙地喝了口茶,吊兒郎當地看著她說:“願聞其詳。”

    “我,今天去見了獸王!”

    覺非身體一震,端在手中的茶杯險些就掉了下來。

    “你去見獸王了?你們都說了些什麼?”

    “也沒什麼,”狐神淡淡一笑,望著窗外無垠的夜色說,“我只是跟他說,每個人的命運都不是已經被註定的,並不是說任何人都改變不了——有心爭取,天也會為之動容的!”

    覺非不解,他不是很明白狐神說的:“那他都說什麼了?”

    “他?他什麼都沒說,只是在那裡笑著。”狐神忽然伸了個懶腰說,“好了,我該說的話都說完了,好壞你自己看著辦,我要睡覺了。”

    “好壞我自己看著辦?”覺非實在是被狐神這沒頭沒尾的話弄得莫名其妙了,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其中究竟有什麼事是關乎自己的,他也沒多問,只是順口地說了聲晚安就想往回走。

    “哦,對了。”臨關門,狐神忽然說道,“還想提醒你一句——其實,獸王也是一個可憐人。”

    說完,她就關上了門,留下稀里糊塗的覺非更加稀里糊塗。

    他揉了揉太陽穴,又活動了活動發酸的脖子,再撇撇嘴,然後打算不理它了,但心底的一根弦卻忽然被勾起:“可憐人?我還更可憐呢!靠,讓那麼多家庭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獸人之王竟然會是可憐人,笑話!”

    在他看來,獸王應該是一個滿臉的橫肉,透過虯鬚堆總能不時看見那掛著殘忍微笑的嘴角,說話頤指氣使稍不順意就大開殺戒的殘暴形象,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和可憐人扯在一起呢!

    難道,他心理有問題?哈,那也不能說他是可憐人!

    帶著莫名其妙的情緒,他漸漸入睡,然後再一次的,那鮮活的女子來了……

    美麗的女子穿著一襲白衣飄然而至,她含情的眼如星光閃耀脈脈凝視著我,像是在訴說著別後的種種相思——可就算離得這麼近了我卻一點兒都聽不清她在說什麼,甚至連她的聲音都不曾聽到!我只能看著她的朱唇輕輕地呢喃,然後顫抖著抽泣。

    那被縷縷清風吹動的髮髻,青絲如蝴蝶飛舞,迷濛的可是我的眼?咫尺的距離,哪怕再上前小小的一步我就可以抱住她了,可我的腳卻像被千鈞的力給扯著,如何的用力都邁不動腳步,!

    不能,不能!

    聽不見,抱不住,那你為何還要出現!

    淚珠如雨灑落,可是又有誰知道,有誰知道我的自責我的恨?

    驀然驚醒,大口喘著粗氣的覺非發現自己的枕巾又一次地濕了,擦去眼角的淚痕他搖頭苦吟,

    “遙問佳人歸何處,唯有明月掃西風……遙問佳人歸何處,唯有明月掃西風…………”
li60830 發表於 2018-8-20 16:33

第四一四章
    一眾人等含情脈脈地凝視著覺非,眼神中似乎滿含期待,看得覺非毛骨悚然。

    “得,你們想要幹嗎直說吧,不用這麼看著我吧?”

    覺非差點就沒去擦額頭的冷汗了,他實在是不習慣被這麼多人直勾勾地盯著,尤其還是被一群油光滿面的大男人盯著!

    “咳……”那斷背官員似乎也看出了他的尷尬,連忙咳嗽了好幾聲才不好意思地說,“上次過於匆忙,我還沒自我介紹呢——在下南璉,感謝神醫的救命之恩了!”

    說畢他竟跪了下來,行了一個最隆重的大禮,而他身後那一大幫人也跟著跪倒了大片——由此看來,他的身份絕對不低。

    “別……”覺非連忙將他扶起,他雖然覺得被人拜拜沒什麼但面子總還是要給人家的,“我叫金鑑風,以後您就叫我鑑風得了,別神醫神醫的叫,聽著生分了。”

    “那便是鑑風吧!”南璉雖然覺得這名字怪怪的,但人家好歹是神醫取個怪名也不足為奇於是也就不再多說了,他將覺非引到貴賓席上坐定,又讓那一大幫滿眼貪婪的傢伙各自坐定才說,“鑑風啊,今天我介紹幾位元大人給你認識認識。”

    說著他就將幾名肥頭大耳的傢伙一一介紹了過來,而這幾個人的身份也都不低,不是大官便是巨賈。

    “承蒙眾位看得起我這江湖遊醫,鑑風我給眾位見禮了!”他邊說邊抱拳向那些人一一行禮,“不過……大家可以不用那種眼神看我嗎,感覺怪怪的……”

    南璉哈哈大笑,良久才止住了笑說:“我看神醫您是誤會啦!他們沒別的意思,只是聽說我的病好了特意過來向我道喜的……那,聊著聊著自然就提起您了,他們這些人或多或少總也有些老毛病,聽說您醫術蓋世於是便希望能認識您了。”

    說了半天,覺非總算明白過來了,感情他們這些人怪異的眼神不是因為自己長得有點帥而是因為想治病——唉,我怎麼就這麼自作多情了呢?!

    “哈哈,大人您說笑啦,就我這兩下子醫術哪敢在眾位大人面前獻醜呢,說笑說笑!”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場面可就亂了——幾個性急的竟從桌子上跳了過來貼著他的面在那裡懇切而又急切地讚揚他的醫術高明,同時又含蓄地表明瞭自己身上 的老毛病使自己多麼痛苦希望神醫能夠診治診治;而那些性子慢點的也急了,繞過桌子擠在週邊議論紛紛,像是發生了件天大的事情一樣。

    “這回完了,”覺非看著這些漲紅了的臉暗自嘀咕,“要安排好這麼多人可得忙到什麼時候啊,我苦啊……”

    ……

    菲菲此刻很頭疼,在兩個成員國主的雙重壓力下她幾乎覺得自己快崩潰了。

    如今的形勢很不樂觀,雖然已經在根本上止住了獸人的進一步侵犯,但人族的損失卻也慘重得很,在通常狀況下根本就無力去反攻,可是埃爾德皇后木裡 •可非要說如今形勢大好正是反攻的大好時機,而一向溫文爾雅的亞拉國主這次竟也一反常態在那裡叫囂著誰不願反攻誰就是人族共同的敵人 ——這不是沒事找事嗎?!真想不通他們是怎麼想的,明擺著需要經過一場漫長的拉據戰了可為什麼就是視而不見呢?難道他們真就以為一口可以吃成一個大胖 子?!

    “人為什麼要長大呢?”她再一次地想起這個問題,“長大了又為什麼會多了那麼多的野心那麼多的慾望,難道像小時候那樣無憂無慮地生活著就不好嗎?”

    她看著卡布衣和清荷兩人寄回的信,憤怒的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笑容,笑容轉瞬即逝變成了無盡的擔憂和寄望:“覺非哥哥,你怎麼……你怎麼還不回來啊,菲菲想你,想你……”

    而這個時候,木裡•可正笑容滿面地端坐在舒適的虎皮王座上,肥碩的身體因為笑得太厲害了而顫抖著。她剛接到了一封信,在信中那人允諾了她爭取了好久的一件事,如果成功了那別人在見到她的時候就不再只稱呼她為皇后了。

    “該死的‘皇后’,誰願意當這有名無實的皇后!”她的表情忽然變得陰狠,“既然你喜歡坐擁花叢,那我就讓那些花叢長滿荊棘刺得你痛不欲生!”

    虎皮王座,由扶手開始直至椅腳,在她含怒的一拍之下,碎了……

    覺非從南璉府邸出來的時候都已經是深夜了,這還是他好話說盡外帶恐嚇連連才得到的結果,要不然還指不定能什麼時候回去。

    他想起剛才的經歷忍不住就想笑,那些人得的什麼病啊,無非都是吃得太好了造成的結果!什麼蹲著太久了就頭昏眼花什麼成天趕緊自己乏力什麼睡眠不好——明顯的富貴病而又不願意接受醫生的建議去鍛鍊,說白了還不都是因為懶麼?

    “這些人也真是的,沒事幹嗎要相信我這假冒的權威呢?”他邊走邊笑,笑得就像一個小孩子成功地做了件惡作劇一樣,“嘿嘿,我就不相信經過這一次的‘瘋狂拉肚子’教訓,你們以後還敢懶!”

    南璉那麼豪華的一個家,就在今夜茅廁第一次不夠用了……

    覺非剛回到房間就被狐神叫去了,他心裡想感情這麼晚了她都還沒睡一直在等著我回來呢!

    可是,有什麼事非要這麼晚了還要說呢?

    “大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覺非大大咧咧地在椅子上坐定,一邊自己動手泡著茶一邊說,“怎麼這麼晚了還都不睡覺呢,難不成向來平靜如水的你今晚有了少女的心事?”

    “去你的,我哪會有什麼心事!”狐神嫩白的臉上浮現了一抹紅暈,“你怎麼成天只知道胡說八道呢,就不怕閃了舌頭?”

    “我那舌頭多靈活啊,哪會閃得了呢,倒是你,早上閃哪兒去啦,還害我們擔心你失蹤了呢!”

    覺非就是這樣,越是在熟悉的人面前,他的心事就越是會掩埋得深,他不喜歡讓自己的朋友感染自己的憂傷。

    狐神忽然嚴肅了起來,在覺非的對面坐下緩緩道:“我之所以這麼晚了還找你就是因為這件事。”

    覺非嫌燙地喝了口茶,吊兒郎當地看著她說:“願聞其詳。”

    “我,今天去見了獸王!”

    覺非身體一震,端在手中的茶杯險些就掉了下來。

    “你去見獸王了?你們都說了些什麼?”

    “也沒什麼,”狐神淡淡一笑,望著窗外無垠的夜色說,“我只是跟他說,每個人的命運都不是已經被註定的,並不是說任何人都改變不了——有心爭取,天也會為之動容的!”

    覺非不解,他不是很明白狐神說的:“那他都說什麼了?”

    “他?他什麼都沒說,只是在那裡笑著。”狐神忽然伸了個懶腰說,“好了,我該說的話都說完了,好壞你自己看著辦,我要睡覺了。”

    “好壞我自己看著辦?”覺非實在是被狐神這沒頭沒尾的話弄得莫名其妙了,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其中究竟有什麼事是關乎自己的,他也沒多問,只是順口地說了聲晚安就想往回走。

    “哦,對了。”臨關門,狐神忽然說道,“還想提醒你一句——其實,獸王也是一個可憐人。”

    說完,她就關上了門,留下稀里糊塗的覺非更加稀里糊塗。

    他揉了揉太陽穴,又活動了活動發酸的脖子,再撇撇嘴,然後打算不理它了,但心底的一根弦卻忽然被勾起:“可憐人?我還更可憐呢!靠,讓那麼多家庭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獸人之王竟然會是可憐人,笑話!”

    在他看來,獸王應該是一個滿臉的橫肉,透過虯鬚堆總能不時看見那掛著殘忍微笑的嘴角,說話頤指氣使稍不順意就大開殺戒的殘暴形象,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和可憐人扯在一起呢!

    難道,他心理有問題?哈,那也不能說他是可憐人!

    帶著莫名其妙的情緒,他漸漸入睡,然後再一次的,那鮮活的女子來了……

    美麗的女子穿著一襲白衣飄然而至,她含情的眼如星光閃耀脈脈凝視著我,像是在訴說著別後的種種相思——可就算離得這麼近了我卻一點兒都聽不清她在說什麼,甚至連她的聲音都不曾聽到!我只能看著她的朱唇輕輕地呢喃,然後顫抖著抽泣。

    那被縷縷清風吹動的髮髻,青絲如蝴蝶飛舞,迷濛的可是我的眼?咫尺的距離,哪怕再上前小小的一步我就可以抱住她了,可我的腳卻像被千鈞的力給扯著,如何的用力都邁不動腳步,!

    不能,不能!

    聽不見,抱不住,那你為何還要出現!

    淚珠如雨灑落,可是又有誰知道,有誰知道我的自責我的恨?

    驀然驚醒,大口喘著粗氣的覺非發現自己的枕巾又一次地濕了,擦去眼角的淚痕他搖頭苦吟,

    “遙問佳人歸何處,唯有明月掃西風……遙問佳人歸何處,唯有明月掃西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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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五章
    南璉憋紅了臉,張個口又閉上,只差抓耳撓腮了,看得覺非都發急了。

    “大人您就開口吧,能幫的忙我鑑風絕對不會推辭!您這個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向您逼供呢!”

    南璉好像下了個重大的決心一樣,一咬牙一頓足說:“你幫我跟王說說!”

    “說什麼呢?”

    南璉的臉突然現出一抹羞紅,像個大姑娘似的扭捏著欲說還羞:“就是,就是……”

    覺非開始有點明白了。

    “您是想讓我幫你對獸王表白對麼?”

    南璉這下不害羞了,連連點頭說:“對!”

    覺非徹底無語了,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狐神會說獸王是可憐人了,現在看來,的確可以算是個可憐人。

    “你一定要幫我,我……我不能沒有他的!”南璉的語氣變得堅定,“他是我這一輩子唯一最愛的人,如果沒有他我不知道我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下去!他就是我迷途上的明燈,離開了他我寸步難行,他就是……”

    覺非蒼白了眼,無力地說:“這種事還是你自己跟他說吧,親自表白不是更好嘛。”

    “我也想啊……可是,每次一看到他那絕世的容顏我的心就高高懸起了,眼裡除了他就再也看不進任何東西,腦子中也只有他——你說我哪還有別的心思去對他表白呢?”

    “那……”覺非還在無力地拒絕著,“那也該找其他跟獸王關係好點的人啊,我一個平民老百姓在王的面前哪說得上話呢?”

    “錯了,你不是平民老百姓!”南璉的臉變了,變得有些強硬起來,“更何況我不想在公開這件事以前有更多的人知道我的想法!你就幫我這一次吧,你看,我連自己家當的一半都蒐羅出來送你了——看在它們的面子上你也得幫我對不對?”

    “家當的一半?”

    覺非順著南璉手指所指的方向狐疑看向那木製託盤,揭開上面所覆蓋的紅綢之後竟露出無數的金幣、珠寶,光芒耀眼!

    裡面的東西不用細看就知道有很多是價值連城的了,但覺非還是有一點想不大明白,南璉不是說自己是個“清官”嗎,清官哪來的這麼多金銀財寶?

    南璉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主動解釋說:“我的祖上一直為官,多多少少也積蓄了一些東西,再說我好歹也有爵位,攢點錢總還是比較方便的。”

    “哦,我不是這個意思。”覺非淡然地將那紅綢重新蓋上,微微笑道,“我只是覺得這麼重的禮物我但當不起罷了。”

    南璉心中一緊,不是因為覺非的客套話,而是他在這麼巨大的財寶面前所表現出來的淡定神色讓他很吃驚,在他看來,這世界上除了坐擁天下的王者之外幾乎就沒有哪個人會拒絕更不會表現得如此淡定!

    誰知還沒等他的疑慮有所加深,覺非卻忽然抽出了幾件寶貝開始貪婪地打量起來,然後又戀戀不捨地將它們放回去,嘴裡忙說:“那我就收下啦!嘿嘿……不過我只負責轉告你的意思給王,成與不成還得看你自己的!”

    南璉心定了,也不知道是因為覺非的貪婪表現還是因為他終於答應了下來,他長舒了一口氣說:“那是當然,那是當然!”

    二人又客套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說著說著覺非忽然不說話了,只靜靜地坐在那裡像是在思考某個問題一樣。

    “鑑風老弟,你在想什麼呢?”

    覺非心裡暗笑,心想魚兒終於還是上鉤了!

    他輕笑一聲,把話題引到了自己此行的正題上:“老哥的事我的確得幫,我也想幫、我還想幫好!可是我剛才在想我根本就不知道獸王的脾性愛好,如果我在他不順心的時候把話說了那不是正撞在風口上了麼,到時候幫不成忙不說而且還有可能幫了倒忙啊!”

    “呀,看我怎麼糊塗了!”南璉拍著自己的腦門一副忙忘了的樣子,“看我這記性,原本就打算把它給你的嘛,聊著聊著竟然把正事給聊忘了!來,你收好,這上面詳細記錄了王的各個愛好、作息習慣以及喜歡的大臣的名字,你今天回去就好好看看!”

    覺非接過南璉遞過來的紙張略微一看,上面果然記錄得很詳盡,如果不是怕會穿幫他真想跑上去狠親南璉一口——當然,如果他不是同性戀的話。

    他裝出一副喜卻不躍的樣子說道:“有了這個事情就好辦多了!大哥,你就放心吧,這事兒我一定會幫你辦好的!”

    正說著,房外忽然一陣吵鬧,甚至連房門都有點微微顫動了。

    “應該是那幫想要拉攏我的人來了,”覺非站了起來,“我們出去招呼招呼他們。”

    一座山頭,白雪皚皚。

    一名絕美的女子身著一襲白衣,迎著寒咧的風站在懸崖邊上眺望著遠方。

    任雪花伴著風撫動她的長髮,身上所有的地方都被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雪衣,她就如同一尊雕像一樣靜靜地站著,望著。

    “師妹,你怎麼不結個幻罩術來擋擋雪呢,看你都快變成一個雪人了!”

    身後的山地裡忽然冒出一條藍色的人影,待走近了卻原來是一名道童。

    “為什麼我要擋雪呢?”女子沒有回頭看他,聲音美若天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從來都是不去擋雪的。”

    身後的那個道童尷尬地抓了抓自己的頭說:“呵,也對,自從我和師父救你回來後這麼多年了還真就沒見你擋過雪。可是你為什麼不去擋雪呢,我不明白,問師父師父也只是說自己不管紅塵事,也讓我別管——可是我就是想知道呢!”

    女子搖了搖頭,輕聲說:“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再靜一靜。”

    “哦,”道童乖巧回頭就走,忽然又轉過頭說,“對了,師父讓我告訴你我們馬上要去比奇大陸了,叫你準備準備。”

    “好,知道了。”

    緩緩轉頭,女子望著道童遠去的背影喃喃自語:“自從離開他之後我就沒有自己擋過雪了。他,現在過得還好嗎……”

    當覺非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回暫住點的時候,他有氣無力地教育著自己的學生雪歌說:“雪歌啊,老師今天再教你一點,你聽好了——無論如何,以後都不要和一大幫胖子說客套話,要不然你會死得很慘!”

    不等雪歌開口詢問,他就飛也似的跑進了自己的房間。

    狐神和一眾人等剛好在一旁,他們看著覺非飛奔的樣子覺得奇怪。

    十天更是忍不住問雪歌說:“他在幹嗎,勾引了哪家的黃花大閨女現在又怕她家人找上門來躲著了?”

    雪歌想了想,笑道:“不清楚呀,可能是的吧。”

    “你們啊,思想真是齷齪,還沒問清楚呢就在這裡瞎說!”狐神擺出了一副長者的模樣,用著教訓的語氣說,“你們在這兒等著,我進去問問他勾引的到底是黃花大閨女還是良家婦女。”

    然後她在眾人的嘻笑聲中邁步走向了覺非的房間……

    “這是什麼?”狐神拿過覺非桌子上放著的那張紙好奇地說,“你不會真看上哪家姑娘了還費盡心思去蒐集人家的脾性愛好了吧?”

    “愛上?”覺非連忙搖頭,“我可不希望成為第二個南璉,我可以向天下任保證我的性取向絕對正常!”

    狐神笑了,笑得傾國傾城:“喲,難道真被我說中了,看你那緊張的模樣!”

    “狐神大姐,您就饒了小弟我吧!”覺非忽然做了個可憐狀,“我今天已經夠累了,你就不要再拿我尋開心了。這不是什麼大姑娘的脾性愛好,而是我費盡心思好不容易才騙……才收集到的獸王資料!”

    “獸王?”狐神心中一緊,再也無心去開玩笑,嚴肅地說,“你這幾天天天在外面跑就是為了蒐集獸王的資料?”

    “要不然你以為我吃飽了沒事幹,成天跑出去逛街啊?”

    狐神走到了覺非的面前,神色更加嚴肅地說:“你蒐集這些東西幹嗎?”

    “怎麼了?”覺非看她的臉色不對,不答反問說,“你好像很關心獸王嘛!”

    “沒……沒什麼,”狐神像是在掩飾著什麼,“我只是覺得好奇而已,隨口問問的。”

    “你肯定有事瞞著我,”覺非側頭想了想然後笑道,“不過你不說也就算了,人人都應該有自己的隱私嘛!至於我為什麼會去蒐集獸王的資料,我想我不說你也會知道——獸王這些年來可把人族害慘了,身為人族之一的我總也得為人族盡一份心吧?”

    “你的意思是說你蒐集他的資料就是想要對付他了?”

    覺非微笑:“不錯,就是這樣。”

    狐神良久沒有說話,過了很久她才說:“難道你認為殺了一個統治者就可以改變天下大勢了嗎?”

    “所以我才會這麼費盡心思地去蒐集他的資料了,如果我真單純地認為殺掉一個統治者就能把所有事都解決了我又何必這麼大費周章呢?”覺非淡淡一笑,繼續說道,“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殺掉獸王的確是一個很不錯的辦法。”

    狐神轉身就走,只是在走之前又說了一句話——

    有些人有些事永遠都不會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樣簡單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8-8-20 16:34
第四一六章
    盯著那張紙,覺非彷彿隱約看到了一個活脫脫的獸王形象——

    玉面淡眉,身體瘦而頎長,皮膚吹彈可破。那絕美的臉上永遠掛著淡淡的笑,笑容背後卻是無與倫比的威嚴。琴棋書畫幾乎樣樣精通,藝術修養在比奇大陸堪稱一流,感性而又理性的他時常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落花之下感嘆春光的流逝……

    “這……這不是個完美的人麼?”覺非自言自語地說,“實在看不出來獸王在南璉的心目中竟是這麼一個完美的形象,難怪他會愛上他了!”

    他又看了看那份資料,覺得上面所記錄的東西太過主觀了,於是便拋在了一邊不去理會它了——主觀的東西往往不怎麼可靠!

    但是,當第二天他見到獸王的時候他知道自己錯了。

    他是在次日獸王早朝完畢以後被南璉帶到獸王面前的,在初見面時他確實吃了一驚。

    獸王的長相跟資料上所描繪的幾乎一摸一樣,唯一不同的地方則是真正的獸王要比資料來的更加俊美,而且更有氣質!覺非看著他的明眸皓齒,秀鼻朱唇不禁呆了,配上雍容華貴的裝束讓他在潛意識裡忍不住去想如果獸王是個女子那該會有多美——

    淡淡的眉毛下麵一汪如水的眼,細長睫毛靈動而又輕盈,只一眨眼便風情萬種;朱唇一點,瓊鼻柔挺,微微一笑便可顛倒眾生!

    他有些失望,因為這麼美的獸王不是女人;他有些慶倖,因為這麼美的獸王不是女人!

    當然,讓他吃驚的還遠遠不止這些,在獸王的身上,覺非還找到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並且這種感覺是如此地強烈,絕對不會是所謂的“大眾臉”所能比擬的!

    南璉見覺非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完全忘了先前教他的禮儀不禁急了,忍不住偷偷地拽了拽他的衣角提醒他不要失態。

    覺非回過神來,學著南璉的樣子雙手交叉在胸跪地行了個大禮,口中頌道:“參見王,願王一統天下萬壽無疆!”

    出乎意料的,獸王沒有像平時直接讓大臣起身那樣馬上開口說話,而是盯著覺非低垂的頭看了好一會兒才說:“難道你真的願意我一統天下、萬壽無疆嗎?”

    覺非心中一緊,神魔氣猛然加身,嘴裡卻不慌不忙地回道:“草民一片真心,願王能夠明察!”

    獸王輕輕一笑,不再追究這個問題:“起來說話吧,我們以前見過面了。”

    南璉驚奇地問道:“陛下您以前見過鑑風神醫?”

    “算是見過吧,”獸王又是輕輕一笑,神秘莫測地說,“不過當時他還不叫鑑風。”

    他的笑容是如此的熟悉,覺非的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了一個人影,他脫口而出道:“酒不醉人人自醉,對月獨酌?”

    獸王哈哈大笑,學著普通人的禮儀抱拳說道:“正是在下了!”

    原來,獸王竟是那天主動找覺非喝酒的絕美少年!

    就像無數的珠子終於找著了一根線,過往的許多事情被覺非一下子串通了,可是這樣一來不就說明他的身份早就已經暴露了麼?!

    覺非第一次感覺自己的後背沁出了冷汗:“原來如此,呵呵,我還沒謝你送的那幾罈美酒呢,這裡就先謝過了!”

    “不客氣,萍水相逢的朋友嘛,不需要多禮的。”獸王淡淡笑道,“不過還真是看不出來你還是名神醫,名氣大得竟讓我滿朝上下大小官員眾人皆知的地步!”

    說著,他別有深意地瞪了南璉一眼,雖然他的臉上失蹤帶著笑容但還是讓南璉的心猛的收縮了一下!

    “你先下去吧,我有事跟這個朋友好好聊聊!”

    南璉乖順地行了一禮退下了,臨走時還不忘給覺非打顏色讓他幫忙表白,然後一眾衛士也被獸王支開,偌大的御花園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不該是花開的季節,御花園內卻花團錦簇,花香撲鼻間更有色彩豔麗的蝴蝶翩翩起舞,好像營造出了另一個春天一樣。

    獸王抬步輕移,轉瞬間就走到了一株蘭花旁邊,左手輕輕一撚,那株蘭花便像自己長了翅膀一樣飛入了他的手中。

    “此花名為雪姬,你看它素衣紅蕊,白色花瓣隱約有紅色血絲分佈,像極了等待郎君歸的淡雅女人!”他似乎對這株蘭花很滿意,像是在對一個老朋友訴說自己的得意事似的娓娓道來,“它是我花了三個月時間培育出來的新品種,你看效果不錯吧?”

    “是很漂亮,”覺非淡淡地說,“雖然我不懂花,但看得出來你很喜歡它——可是既然你這麼喜歡它那又為什麼要摘落它呢,讓它自然生長著不是更好嗎?”

    “你不懂,真的不懂!”獸王玩轉著手中的“雪姬”卻忽然將其丟到了泥地裡,和著泥中那朵朵落紅竟也繽紛五彩,“再過一日它便謝了,我又怎麼忍心看它可憐地凋零呢,還不如讓它在最燦爛時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覺非眉頭一皺,他對獸王這似是而非的道理很不感冒。

    “花開花謝是自然規律,你再不忍心看它凋零也沒權力去剝奪它的生命。它是一朵花沒錯,可花的一生未必就是為了讓人欣賞而活,或許在它看來活著本身就是一種美呢?”

    獸王一愣,好像從來就沒有聽人說起過這個一樣,他捏了捏剛才摘花的那兩根手指若有所思,雙眼平靜地盯著覺非。

    覺非一驚,心知剛才的一番言語絕對不該是一個普通人所能說的,於是趕緊低垂著頭說道:“草民剛才一時口快冒犯了陛下,請陛下恕罪!”

    “呵呵!”獸王冷笑一聲,若有所指地說,“都說人生如戲,可你的表演未免也太粗糙了!”

    覺非不語,兩眼直面獸王。

    獸王見他這個樣子卻好像又不準備將面具撕破了,他忽然搖頭一笑說:“剛才我看南璉走的時候對你擠眉弄眼的,該不會是想讓你替他美言幾句吧?”

    覺非現在逐漸開始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其實在很早以前就被暴露了,心裡反而沒有了太多的顧忌,見獸王這麼問於是打蛇隨棍上地說:“你是獸人的王,作為獸人的他自然是會想法設法地巴結你了。不過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對他的看法是怎麼樣的。”

    不覺之中,他連對獸王的敬語都舍去了而直接改稱“你”,但獸王卻好像並不以為意,態度依然如前。

    “南璉是塊治國的料,總的來說還是比較有才能的,不過就是偶爾會心神恍惚,這點可能跟他大病了三個月有關!”

    “呵,看來你對他的映射還不錯。”覺非一頓,又說道,“對了,假若我說有人愛上了你,你會怎麼想呢?”

    獸王做了個極帥的動作,哈哈大笑說:“你看我一表人才,即便不做這王了,也是很受女孩子歡迎的,有人愛上我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我需要怎麼去想嗎?更何況想我三宮六院三千佳麗又有哪一個是不愛我的呢?”

    覺非點點頭,冷不防地突然又問道:“那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是一個男人愛上了你呢,你也能如此看得開?”

    獸王愣住了,好一會兒才哈哈大笑,搖著頭哈哈大笑!

    “你剛才不是說花開花謝是自然規律嗎,那公公母母男男女女也是自然規律,我們又何苦破了這自然規律呢?”他藉著覺非的原話回答了覺非,雖然這答案並不直接但也夠清楚了,“不過我發現你倒挺有意思的,的確很有意思!”

    覺非客套而又感嘆地說:“能被獸王看作是有意思的人,我也就此生無憾了!”

    不覺中,兩人已經走到了一個魚池前方,池內沒多餘的裝飾,唯有白霜假山一座夏蓮幾株——深秋清晨的白霜竟和夏天才會生長的睡蓮完美地結合在了一起,這又該是怎樣極致的美?!

    “魚說你看不見我的眼淚,因為我在水裡;水說我能感覺到你的淚,因為你在我心裡——呵,多麼有意思的對話!”獸王撿起放在魚池邊上的一盒魚食一邊 投食餵魚一邊在那裡呵呵笑著,“如果真有這樣的對話,魚能承水之歡水能享魚之樂,也未嘗不是人間一大美事,只可惜天若有情天亦老,不老的天事永遠不會有情 的,所以魚和水也從來就不會有那歡樂。”

    他看了看覺非又笑道:“我知道你肯定又想說‘子非魚,焉知魚之不樂’的話了,呵,不過想想確實是這樣,這個世界沒有人會知道別人的歡樂和痛苦——命賤如草未必不會快樂,位高權重也未必真能有多少快樂!這是人的悲哀,從來的悲哀!”

    覺非點了點頭,對他所說的深有感觸。

    “我怎麼感覺你話裡有話呢?呵呵,說了這麼久你好像一直就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對不對?”覺非望著水中爭搶魚食的尾尾魚兒說道,“如果你有什麼話不妨就現在說吧。”

    “你真的想聽嗎,你真的想聽關於我的故事嗎?”

    覺非定定地看著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li60830 發表於 2018-8-20 16:37
第四一七章
    小鄉村,生活平靜地如一汪清澈的池水,淡然而又與世無爭,村民在自給自足的生活下其樂陶陶。

    村子裡只住了七戶人家,卻有六戶以捕獵為生,一家農戶——這就是我家。我的父親是人族,長相併不英俊甚至可以說還有點醜陋,可母親是貓女,長得十 分俏麗。這使得剛剛懂事的我十分好奇,我不止一次地想,那麼美麗的母親怎麼會嫁給那麼醜陋的父親呢,更何況父親還是地位底下的人族!

    當然,這想法往往只是一閃而過,因為父母真的很恩愛,相比鄰居夫妻間的偶爾吵鬧,他們的生活簡直可以稱作和睦幸福了。父親雖然長相不怎麼樣,但卻對種植非常精通,通常情況下我們家的葷菜都是鄰居送的,因為他們喜歡父親種的蔬菜,總是挑出最好的獵物來交換。

    因此,父親在村民當中有著極高的威信——不僅如此,善於種植的父親還是個很有學問的人,他總是在閒暇之餘捧出一摞摞厚厚的書籍來教我識字教我做人的道理。

    種得一手好菜的學問父親和長相俊俏的母親在村人當中是很受歡迎的,甚至於鄰人爭吵不休的時候都會請他們倆過去調節,但身為他們唯一的兒子我卻不是 ——好像從小開始我就不是個受人歡迎的人吧,人們總是躲得我遠遠的,即使偶然碰面了他們也不會和我打招呼,總是神色慌張地走開了,就好像我是瘟神一樣。我 不知道這是為什麼,開始的時候總是會跑上去想問個清楚,但沒等我開口那些鄰居就跪下了,懇求著我不要找他們的麻煩。

    父親說我從小就得了一種奇怪的傳染病,鄰居是怕被傳染了才了會這樣對我的——但他沒告訴我為什麼我不會傳染到父母同樣也沒告訴我為什麼那些村人不懼怕隨時會被我傳染到的他們。

    我是孤獨的,從出生起就沒有玩伴,每天只能坐在屋子門口眼巴巴地看著鄰居家的一群孩子嘻笑著在我面前匆匆而過,而每當此時,我的母親總是不厭其煩地對我重複著一句話——孩子,等你長大了一切就會好的。

    然後,她就會躲回屋子裡悄悄地流著眼淚。

    這樣的日子久了我也就習慣了,我不再渴望與鄰居們交流也不再羨慕那些跟我同齡的孩子們玩得有多高興,我只是靜靜地坐在自己的小房間裡靜靜地翻看著那一本本枯燥的書。

    但是這樣的日子在我十四歲的時候結束了,起因是我偶然的一次心血來潮。

    那一天,我忽然發現自己竟然可以憑著意念移動一張桌子,甚至可以使它漂浮起來!我興沖沖地跑到父母的面前表演給他們看,可是他們在看過表演之後鐵青了臉。

    “你從哪裡學會這些妖法的?!”

    父親從來就沒有這樣嚴厲地對待過我,說這話的時候他簡直是咬牙切齒的。

    我低垂著臉連連用眼睛瞥望母親希望她能幫我說幾句好話,可是我卻看見母親在那裡啜泣著,眼睛裡充滿了絕望。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還只是一個孩子,一個希望得到父母認同的孩子,難道我這樣做就做錯了什麼嗎?!

    內心的聲音讓我抬起了頭,冷冷地盯著父親:“你憑什麼說它是妖法?!”

    父母被我的聲音嚇了一跳,就連我自己也同樣被我自己嚇了一跳——平日裡,我從來都是溫文爾雅的,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父親說出這麼重的話。

    “你?!”父親的臉頓時煞白,指著我的鼻樑氣得渾身發抖,“你給我回房間思過去,在我同意前不許出來!”

    幾乎是沒有任何預兆的,我忽然哈哈大笑,笑得十分邪氣。

    “你以為我還會再聽你的話把自己關在像鐵籠一樣的房間裡麼?”我右手單指自己的房間,一股強烈的怨氣發出房間頃刻倒塌,“我告訴你,我再也不要像這樣被關著,我要自由,自由!”

    說完,我就不顧父母的阻攔喝罵,飛也似的跑出了屋子,跑到了村外的一條小河邊。

    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美啊,美得讓我這個從來未曾離開過村子的少年漸漸平息了心情。我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會對父母說出那麼絕情的話,我開始責怪自己的魯莽自己的無知,於是在河邊呆了不久之後就打算回家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從村子裡走出那群孩子,那群讓我現在想來都心驚膽顫的孩子。

    他們看見我,馬上止住了說笑聲,馬上掉頭就想回去。

    我當然不幹了,我在心裡告訴自己要和他們一起玩,哪怕只玩一次也就夠了!於是我跑了上去把他們給攔住了。

    “你們為什麼不跟我玩?”

    那五個孩子看著我根本就不想跟我說話,甚至後來都將頭看到了一邊連看都懶得再看我一眼——孩子中只有一個七八歲的雖然沒有理我但卻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被人注視的感覺是很好的,我第一次有種滿足感。

    “小弟弟,大哥哥我很厲害的哦!”我微笑著走到了他的面前說,“你跟大哥哥玩好不好?”

    那個小孩看著我,指著我,斷然地拒絕說:“我不和你玩!”

    我幾乎暴怒,為什麼就連一個還不懂事的小孩都不願意跟我一起玩!

    “為什麼?!”

    那個小孩不顧旁邊人的拉扯,解答了我這個就藏於心中的疑問:“媽媽說你是個怪物,不要讓我和你一起玩!”

    “我是怪物?”我哈哈大笑,十四歲的我笑出了蒼老的眼淚,“我是怪物?我看你們才是怪物,統統都是怪物!”

    孩子的心性是很特別的,僅僅只是因為我說他們是怪物,他們就把父母囑咐了他們幾年甚至十幾年的話給拋到了腦後,撿起了地上的石子扔我!

    “打死這個怪物,打死他打死他!”

    紛亂而來的石子打得我很疼,我憤怒了,今天,我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我用意念將那些石子全都控制住了,所有丟向我的石子全都被我控制在了我的面前懸浮著。

    “說,誰是怪物!”我瞪著他們,冰冷冷地威脅說,“你們快點說,究竟誰才是怪物!”

    那些孩子看到石子被我控制住了,臉上都露出了驚嚇的表情,年紀小的甚至還開始嚎啕大哭!但是我不理這些,我要把積壓在我心裡十四年的怨憤全都發洩出去,我要他們以後再也不敢不跟我玩!

    我步步緊逼,直視著他們說:“快說,誰才是怪物,你們以後還敢不敢不和我玩?說!”

    那個年紀最大的少年該有十七八歲了吧,他安慰著身旁一個在哭的孩子,慢慢彎下了腰,嘴裡還說他們自己是怪物,讓我饒了他們。

    我有著小小的失落,在我看來遊戲遠不該在這個時候結束——但是也好,至少以後會有人跟我一起玩了!

    突然,彎下腰的他舉起了一塊臉盆大小的石頭狠狠地向我砸了過來!

    “你去死吧!”

    我又驚又怒,一面躲開那塊石頭一面大聲地叫著!

    怪事出現了,當我喊完那句話的時候,那個少年的頭上突然出現了一個淡黑色的光環,在“嗡嗡”聲中那淡黑光環猛地收緊,然後那個少年就真死了,他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就死了!

    “怪物殺人了,怪物殺人了!”

    其他四個孩子看見他倒在了地上全都嚇得臉色蒼白,四下逃竄!

    我殺了人,可是我的心裡為什麼沒有像書上說的那樣很不安反倒有一種報復的快感呢?我來不及細想其他的事情就注意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如果讓這四個孩子逃回家那我就會被父母罵得很慘!

    幾乎是下意識的,我用強大的意念力控制住了他們的腳步,將他們全都拉回到了我的面前!

    自欺欺人地問他們說:“你們剛才什麼都沒看見對不對?”

    驚恐的孩子們流著眼淚在那裡大罵我:“你是個怪物,你是個殺人犯!”

    “我再說一遍!”被“怪物”兩個字沖昏了頭腦的我再也管不了什麼殺不殺人了,我憤怒地大吼,“我不是怪物,如果你們再喊我是怪物,那你們就全都要死,全都要死!”

    四個孩子頓時止住了哭聲,張大了眼睛在那裡看著我——可是瞪了很久他們也沒發現自己像那少年一樣死去,於是他們莫名其妙地安心了。

    “怪物,有種你就把我們全都殺死啊!”

    “你就是怪物,陰陽人怪物!”

    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

    “我不是怪物!”“怪物”的聲音充斥著我的耳膜,刺激得我怒火攻心讓我歇斯底里,“我不是怪物,你們都去死,都去死!”

    淡黑色的光環再次出現在他們的頭頂,嗡嗡的聲響讓我感到陣陣快感,彷彿只有在這嗡嗡的聲音中我的憤怒才能得到最終的釋放、我的靈魂才能得到最終的解脫。

    然後,光環散去,他們四人頹然倒地,臉上七孔流血。

    死了,莫名其妙地就這樣死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8-8-20 16:37

第四一八章
    五條年輕的生命如同流星在夜空中滑過,就此隕落!

    我看著已經失去氣息的他們橫躺在地上,心裡頓時變得慌亂起來,同時也明白自己已經闖下了不可饒恕的彌天大禍,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就在這個時候,偏巧不巧的就來了個人,等我回頭看清楚他是出來捕獵的鄰人時一切已經太晚,他早已經慌亂不堪地跑遠了,嘴裡還大聲叫喊著怪物殺人怪物殺人!

    “難道我真的就是怪物麼?”我看著自己潔白的雙手彷彿在上面沾滿了血腥,“可是我只是想讓他們跟我一起玩啊,僅僅只是希望他們能跟我一起玩啊!”

    我痛苦地蹲倒在地,淚水流滿一地!

    我就這樣蹲著,哭著,哭得昏天暗地哭得忘記了那些鄰人馬上就要過來了。當我哭盡了最後一滴眼淚的時候,我的心還在那裡痛著,我開始意識到自己根本就無法接受五條生命毀在我手裡的事實!

    我是如此,我的父母更是如此。

    當我幹泣著感到寒冷想要回家的時候,鄰人們已經拿了武器在我面前聚集,而站在他們中央的赫然就是我深愛著的父母!

    母親看到我這個樣子頓時就暈倒了過去,而父親則滿臉的怒容盯著我,訥訥說不出一句話來!

    “殺了這個畜生,殺了這個畜生!”

    我根本就沒聽進鄰人無情的責駡聲、叫囂聲,我只關心暈倒的母親,我想知道她是怎麼了。

    “你別過來,你這個孽障!”父親忽然聲色俱厲地指著我大罵,“你還有臉站在這裡麼,你怎麼可以殺了這些無辜的孩子?你,你!你走,走得越遠越好,我再也不要再看見你!”

    我驚呆了,這還是我那個溫文爾雅的父親嗎,他怎麼可以對他這唯一的兒子說出這麼絕情的話來?!

    我激動得語無倫次,不爭氣的眼淚又流了出來:“爹,是他們,是他們自找的,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你殺的?你殺了我們的孩子還說是他們自找的?!”

    人群頓時沸騰了,他們舉著獵刀、弓箭就要上前來殺我。母親在這個時候突然甦醒,她淚流滿面地跪倒在了他們面前,苦求著他們饒我一命,而父親則把臉別到了一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看著母親跪地的樣子我忽然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勇氣心裡反倒不再懼怕了。

    “娘,不要求他們,讓他們過來,孩兒不怕,孩兒不怕!”

    母親絕望地看了我一眼,嘴裡依然祈求著鄰人的原諒。

    “滾開!”

    一個滿臉虯鬚的鄰人見大傢伙兒都被母親給攔住了,於是狠狠地踢了我母親一腳,將她踢倒在一邊想要借此上前來殺我。

    我看見母親的嘴中噴出一口鮮血,配著那不斷滑落的淚水,臉色竟變得讓我心碎。

    “不許你傷害我的母親!”

    我怒極,對著那個虯鬚鄰人怒吼。

    他的臉帶著深深的敵意,輕蔑地看著我說:“不許我傷害你的母親?笑話,誰又許了你殺害我的孩子?!以前因為看在你父母的面子上我們才饒了你這個怪物,可是沒想到最後卻害了我自己的孩子!你不是很厲害嗎,好啊,有本事你就殺了我,現在就殺了我!”

    我當然不敢也不願殺了他,當我低下頭時耳內竟聽見了母親的哀叫聲!

    原來,就在那人說完話後他就高舉著獵刀想要上前,母親不忍心看著她心愛的兒子就這樣被人殺死於是又掙紮著爬到了他的面前跪著苦苦地求他,也許是真的對我憤怒至極了,他不顧母親瘦弱的身體有多麼不堪一擊再次舉腳狠狠地踢在了我母親的小腹之上,將她踢出了老遠!

    怒火,在我的心中熊熊燃燒,我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母親被人這樣欺負,哪怕付出我的所有甚至生命也不允許任何人欺負我的家人,絕對不允許!

    “你要我殺了你對嗎?”我的聲音很冷很冷,冷到連我自己聽了都覺得一陣陣的寒意襲來,“好,那我就稱全你!你、去、死、吧!”

    淡黑的光環,嗡嗡的轟鳴,這人間再次添了一具七孔流血的屍體!

    “你們,誰,還想要死?!”

    眾人噤若寒蟬,他們被眼前的情景嚇壞嚇呆了!

    “你還要胡鬧到什麼時候?!”父親突然轉過了臉,滿臉的絕望慢慢朝我走來,“孽障啊孽障!你究竟還要殺多少的人才會滿意才會罷手?!你難道真的就這麼愛殺人嗎,難道你就真的是……是怪物嗎?!”

    我蒙了,頭腦頓時一片空白!

    我的父親,這個深愛著我、我深愛著的父親竟然親口叫我“怪物”,在他的親生兒子面對眾人仇恨的目光時竟然親口叫我“怪物”!

    怪物,難道我真的是怪物嗎?

    我淚流滿面,痛苦地搖著雙手想要去證明些什麼卻最終只能說:“爹,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怪物!不是,我不是怪物!”

    “你滾,滾得遠遠的,永遠不要再讓我看見你!你滾!”

    “可是……”我看著他日漸蒼老的模樣,心痛地說,“我走了以後還有誰能來照顧您和娘?”

    父親陰冷著臉,厲聲道:“我受不起你這個殺人兇手的照顧,就當我從來就沒有生過你這個孽障!”

    他的話字字如刀切割著我的心,痛得我幾欲昏厥!

    “我走?我走,我走……我走!”

    我跪倒在地,流著眼淚深深地給他磕頭、給我的母親磕頭,我知道我這一走以後就將再也看不見他們了,再也沒有人在他們老去的時候為他們生火做飯再也沒有人會在他們老去的時候給他們敲腿捶腰。

    甚至,也再也沒有人在他們終老之後為他們戴孝送終!

    磕頭,重重地磕頭,我不管自己的額頭已被地上的石子碰得鮮血淋漓也不管每一下磕頭下去會有多痛,我只知道在我離開之前我要磕頭,我要為生我養我疼我的父母磕上千次萬次的頭!

    眼睛變得昏花,身體變得虛弱,動作也變得緩慢,可是我還是依舊磕著頭,每一下都磕得大地為之震顫,直至鬱悶於胸口的那口鮮血噴出,直至我的意識將要消失!

    迷糊間我看見鄰人們發了瘋似的就要衝上來殺我這個怪物,迷糊間我看見我的父親在我的身前向他們下跪!

    “男兒膝下有黃金,你可以跪天跪神跪父母跪長輩但絕對不可以去跪別的人,因為任何人都受不起別人的跪拜!”

    “做人可以貧窮到揭不開鍋,但卻不能失去了尊嚴;做人可以富庶到財可敵國,但也不能因此而失去了尊嚴!”

    “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如果在人前失去了自尊那人也就沒有必要再在這個世界活下去了!”

    昔日父親對我孜孜不倦的教導一下子全都衝向了我的腦際,那麼有自尊的父親竟緩緩地彎曲了他的膝蓋,視名聲勝過生命的父親竟當著他兒子的面向那群鄰人跪了下去!

    不可以,不可以!

    我撕心裂肺地大喊,搖晃著身子去拉扯父親起來,我不能看到自己的父親因為我而失去任何的尊嚴!

    “爹,您起來您起來!”

    我雙淚縱橫地求他起來,可是他卻輕柔而又有力地將我拉到了他的背後,一人獨自面對著那群幾近瘋狂的鄰人。

    “鄉親們,請你們聽我說一句話。”跪地的父親止住了眾人前進的步伐,“我本想在趕走他之後再給大家一個交代的,很可惜,現在不能了。殺人償命,自 古就是這樣,這一點我想是你們現在唯一的想法。可是你們是否能在悲痛的時候分出一點點的心來體諒一下我們夫婦此刻的心情呢?”

    母親在這個時候也爬到了父親的身旁,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而將我護在了身後。

    “我的兒子,他出生不到四歲就讓他的外祖父母全都死去了,原因僅僅是因為他孩童心性無意間說的一句話,他的外祖因他不懂事而打了他一頓,於是他就 爛漫天真的說‘你欺負人,我要你和外婆一起死掉’,然後,我的岳父母就因為這句話死了——這些,在我初搬來此地時就已經跟大家說過,我說我的孩子是個怪物 請你們儘量遠離他。可是,這個世界哪裡真有狠心說自己的兒子是怪物的父親?!我的兒子他又有什麼錯,他只不過是受了別人詛咒的可憐人,作為父親我愧對 他!”

    原來,原來我們一家之所以會住到這裡來全都是因為我殺害了我的外祖父母!我被父親的話驚呆了,我沒想到遠在自己記事之前就已經成了殺人犯,所殺的竟還是自己的至親之人!

    可是父親卻好像並沒有留意到我的神色,繼續說著:“但我現在要說的不是這些,我不希望拿你們的同情來抵過他所犯下的罪孽!殺人者必須償命!但是, 請看在多年鄰居的情分上,請看在他年紀還小的情分上,你們就放過他吧,我們夫婦願意以自己的生命來償還他所犯下的所有罪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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