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一言通天 作者:黑弦 (全書完)

 
asi0125 2018-8-20 11:55:0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95 695066
asi0125 發表於 2018-9-6 09:49
正文第482章鱗蛙

徐言的一聲輕語,驚醒了沉思的林雨。

“對!是蛙類的氣息,鱗蛙,鱗蛙的幼獸!”

林雨猛然抬頭,眼中帶著驚喜,道:“之前沒有分辨出來,沒錯了,絕對是鱗蛙的氣息!”

“鱗蛙?”徐言沒聽過這種古怪的蛙類,顯得迷茫不已。

“鱗蛙是一種妖物,很稀少,它們的幼獸剛出生的時候無比細小,幾乎看不見,形狀與蝌蚪十分類似,長大一些才會褪去尾巴長出四爪。”

林雨明顯了解過這種怪蛙,開始解說了起來。

“鱗蛙幼獸有一個特性,它們大多會棲息在宿主體內,或許是野獸,也可能是人,一旦尾巴褪去生出四爪,立刻以啃食宿主為生,成長的度極快,用不了多久就能將一頭野牛的內臟吃空!”

林雨的講述,聽得徐言不寒而栗,并非這種怪蛙的脾性恐怖,而是趙嶺那份惡毒到極致的心思!

給出帶有鱗蛙幼獸的解毒丹,對方分明是不想讓其他潛入邪派的弟子活命,或許在趙嶺的眼里,能幫他盜取蛇蛋的同門,已經是一個個的死人了。

不會活,更不該活!

當徐言心中殺意頓起之際,林雨疑惑地自語著:“難道鱗蛙幼獸也喜歡宿入丹藥?以前從未聽說過……”

“既然確定是鱗蛙幼獸,能不能將它們全部引出來?”徐言冷聲問道。

“很難,如果是普通的獸類問題不大,以我的能力,還引不出妖物的幼獸。”

林雨咬了咬嘴唇,見徐言沒有怒的征兆,思索了稍許,道:“我知道鱗蛙懼怕一種東西,如果能找到,應該可以將丹藥里的鱗蛙幼獸驚走。”

徐言原本失望至極,此時聽聞有東西能震懾鱗蛙,再次升起了一線希望,靜靜地看著對方。

“鳴金石。”

說出了一種古怪的名字,林雨不再吭聲,她沒有幫上忙,怕徐言反悔對她出手,此時眼神中帶著一絲懼怕的神色。

“鳴金石?”

徐言微微蹙眉,問道:“是一種煉器材料?”

“對,十分稀少的煉器材料,很難買得到,這種材料能煉制上品法器,也可以由墨紋金代替,所以很少有人會用鳴金石來煉器。”

看出徐言好像不難相處,也沒有想象中的兇惡,林雨稍稍松了一口氣,接著說道:“鳴金石如果以靈氣催動,可以出一種低微的響聲,鱗蛙十分懼怕這種聲音,如果帶著鳴金石去抓捕鱗蛙將會事半功倍。”

能讓妖物鱗蛙懼怕的鳴金石,為徐言再次帶來了一份希望,如果連鱗蛙都懼怕,那么對付鱗蛙幼獸應該也會有效,只要將鱗蛙幼獸從丹藥中驚走,解毒丹就可以吞服了。

“交易坊市里有機會遇到鳴金石么?”徐言蹙眉問道。

“在宗門十幾年,我只見到過一次有人售賣,價值數百靈石。”林雨如實答道。

十幾年才遇到過一次,徐言嘆了口氣,看了自己應該沒那份運氣碰到才對。

“西區的后廚有一個奴隸弟子,你在后廚幫忙,應該沒問題吧。”徐言看了看光頭女子。

“離開沙牢的奴隸弟子,必須要干活的,我在藏書殿負責搬運書籍,到了這里,就在后廚幫忙好了。”林雨輕蹙著秀眉,語氣有些低沉,好像在擔憂著什么。

雖然脫離了沙牢之災,但是她來的地方可算不得太好。

西區,出了名的兇徒匯聚之地,東南北三個區域加起來也沒有一個西區恐怖。

“沒人會動你,放心吧。”徐言平淡地說了一句,林雨點點頭,以為對方不過是在安慰她而已。

“你犯了什么門規?”

徐言忽然想起了對方曾經是核心弟子,他想知道一個核心弟子因何會被罰為奴隸弟子,以邪派的規矩,就算殺了同門的核心弟子,應該也不會受到如此重罰。

叛為奴隸弟子,尤其還是個女人,基本算是宣布了林雨的死刑。

“我偷了一枚千眼王蛇的蛇蛋。”

林雨不說還好,這句話一出,將徐言都給震驚了。

沒想到不僅飼靈堂許家的人在打著千眼王蛇的主意,連天鬼宗的核心弟子也偷蛇蛋,難道蛇蛋很珍貴?

徐言目光古怪地看著對方,如果這時候林雨說出自己是金錢宗的人,恐怕徐言都不會意外。

“三年前,我只是個普通的執事弟子,負責清理蛇巢,一次偶然的機會,千眼王蛇居然多生了一枚蛇蛋,被我趁機盜走服食,于是修為大進,成為了核心弟子,后來被長老察覺,將我罰為了奴隸弟子。”

林雨簡短的說起自己的過往,對于盜取蛇蛋與被罰為奴隸好像波瀾不驚,或許她早已知道了自己的結局,卻固執的吃掉了蛇蛋。

對方的語氣雖然清淡,徐言還是聽出了一絲淡淡的悲哀。

踏上修行路,誰不想再進一步。

在金錢宗看到那些高高在上的真傳弟子,連徐言都會生出一絲羨慕,又何況是邪派中的普通弟子。

資質平平,注定了修為緩慢,能有成為核心弟子的機會,恐怕沒人會錯過,哪怕冒著天大的危險,也要博一番出路。

徐言沒有評價對方的做法,如果換成是他,或許一樣會盜走蛇蛋。

“千眼王蛇的蛇蛋,難道可以增進修為?”徐言問道。

“一枚王蛇蛋,可以讓普通弟子的靈氣倍增。”林雨低頭說道。

“怪不得,堪比上品靈丹的蛇蛋,誰都會紅眼吧。”徐言點點頭,不在多言,揮手讓對方離開。

最后看了眼容貌清秀而面色卻清冷的青年,林雨推開房門,離開了徐言的住處。

屋外陽光明媚,比起暗無天日的沙牢,能在陽光下活著,應該才是最大的一份幸運。

就算會被人欺凌,也不算什么了……

咬了咬牙,林雨努力地睜開眼,走向西區的后廚,走向她未知的命運。

西區多兇徒,像林雨這種在宗門修煉多年的弟子十分清楚,奴隸弟子無法反抗,更無法殺人,能離開沙牢算是極限了,如果她敢傷人甚至殺人,立刻會再次被關入沙牢,那樣一來,徐言付出的靈石全都會白費。

林雨十分清楚自己的下場,她已經做好被人欺辱的準備,只要能在西區活下去,總比關押在沙牢要強得多。

哪怕是屈辱的活著……

一路上,林雨的心思漸漸變得疑惑了起來,因為她現自己的處境,好像比預想的要古怪的多。

不但沒人來碰她,幾乎都沒人敢多看她一眼。

斐老三不知從何處鉆了出來,低眉順眼地在前面帶路,到了后廚,斐老三將幾十個廚子全都叫了出來,二話不說,一人先踹上一腳。

威風夠了,斐老三掐著腰點指著一群點頭哈腰的廚子,喝道:“都他娘的聽好了,這是徐爺的女人,你們知道自己該怎么辦,是不是?”

“知道!姑奶奶好,叫我小順子就成!”

“三爺放心,姑奶奶要是少了一根頭,我拿腦袋陪!”

看著一群本該兇神惡煞,卻變得猶如奴才一樣的西區弟子,林雨的腦子里一片空白。

原來自己沒有走進地獄,而是迎來了真正的生機。
asi0125 發表於 2018-9-6 10:51
第483章瘋長老

從徐言房里走出來的女人,斐老三自作聰明的認為這個光頭女子已經是徐爺的人了,為了討好林雨,斐老三不惜調出了所有廚子來警告。

其實用不著他警告,現在的西區所有人都知道徐爺是何方神圣。

接連殺掉了獨眼龍與震天虎的狠人,早已是西區公認的首惡。

林雨在錯愕之中,被迎進了后廚,雖說是個誰都能欺負的奴隸弟子,但是在西區,沒有一個人敢打她主意。

林雨走后,徐言在房中沉吟了許久。

如今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個是尋找鳴金石,驅散解毒丹上的鱗蛙幼獸,另一個,則是與趙嶺拼命,只要能擊敗趙嶺,或許能得到沒被下過手腳的解毒丹。

趙嶺只是個傀儡,這一點十分棘手,如果趙嶺是真正的幕后之人,徐言會立刻殺過去。

最怕殺掉趙嶺,真正的幕后之人就此隱遁,不用多,只要拖個大半月,徐言體內的融骨丹之毒就會毒發。

又是難纏的局面!

思索了半晌,徐言叫來了斐老三。

“最近聽沒聽說四個居住區域,有新來的弟子慘死?”徐言裝作隨意的問道。

斐老三先是一愣,心說死得最慘的就數獨眼龍和震天虎了,不過他很快反應了過來,撓著腦袋想了半天,一拍大腿,道:“還真有一個,半個月前的事兒,東區的人,聽說死得無比凄慘!”

徐言一聽,心頭頓時一沉。

他要打聽的,是另一個同門的下落,就是當初在木屋里吃下融骨丹,氣惱之下扔出了鬼門令的那位。

徐言曾經掉包過對方的令牌,因為徐言斷定了許昌在給他的令牌上做了不為人知的記號,一旦令牌被掉包,本該屬于徐言的那塊令牌,可就到了另一個同門的手上。

徐言本想打聽一番對方會不會因為被當做了自己而被趙嶺除掉,如今一看,在他沒到天鬼宗之前,那位倒霉蛋就已經死了。

“他是怎么死的?”徐言若無其事的問道。

“聽說是犯了舊疾,您也知道,這種借口不過是編造的而已。”

斐老三搖頭晃腦地講了起來:“半個多月前,宗門招收弟子的時候,幾個剛來的新弟子被分在四大區域,沒過兩天就聽說東區死了一個,我還特意打聽了一下,聽說死的那個慘啊,頭天還活蹦亂跳的,第二天是七竅流血,自己把自己的舌頭都給咬斷了,四肢扭曲地死在煞血臺上。

什么舊疾,那都是借口,要我看一定是得罪了人,被人家暗中除掉了,不過這份手段也太陰損了,殺人不過頭點地,一刀下去死個痛快也好,咬掉了舌頭,那得多大的痛苦,居然還沒人聽到叫喊,出手的家伙的確是夠狠的。”

斐老三說得吐沫橫飛,徐言的目光則越來越冷。

根本不用去驗證,慘死的家伙一定是拿著自己那塊鬼門令的人,得知了這個消息,徐言對于趙嶺這個幕后黑手,再次生出幾分忌憚。

下手如此狠辣,又以傀儡掩飾真身,這種人最為難纏,如果是筑基修為還好,真要有虛丹修為,徐言一旦找過去,恐怕兇多吉少。

當初許昌只說一個叫做趙嶺的人是接頭人,可沒說這個趙嶺的真正修為。

緊蹙的眉峰久久無法散開,徐言只剩下最后的一個辦法,那就是找到鳴金石。

趁著天色還早,徐言讓斐老三帶路,兩人來到天鬼宗的交易之地。

與金錢宗類似,這里也是一座巨大的殿宇,里面人山人海,各類的材料靈草幾乎應有盡有。

告知斐老三去尋找鳴金石,徐言與對方分開,直到深夜,兩人再次碰頭的時候全都兩手空空。

偌大的交易大殿,居然連一個出售鳴金石的都沒有。

無奈之下,徐言只好先返回西區。

“住在西區的瘋長老,究竟是誰?”

路上,徐言出聲問道,交易大殿里的大多是弟子,筑基境的修行者沒有鳴金石,或許虛丹境界的長老會有,而西區就住著一個瘋瘋癲癲的虛丹長老。

“叫金豪,一個糟老頭子,徐爺,我們去見見他?”

善解人意的斐老三,如今在徐言眼里是越來越順眼了,徐言點頭道:“拜會一番也好,不過,那位長老不會傷人吧?”

畢竟是虛丹境界,瘋了沒關系,如果會傷人可就不妙了。

“不會,放心吧徐爺,我在西區這么多年了,從來沒見過老瘋子傷人,您老別把他嚇著就行,他一害怕就會哭,像個娃娃似的。”

斐老三嘿嘿一笑,在前面帶路,很快兩人走到了西區的最后方。

在西區的后側,有一座單獨的院落,院子里臟亂不堪,卻種著一顆桃樹,除了桃樹下的丈許方圓還算干凈,其他的地方跟豬窩沒差多少。

屋子的大門開著,里面昏暗一片。

走進院子,徐言本想抱拳叫一聲長老,沒等他開口,斐老三當先嚷嚷了起來。

“老金頭,在家么,有客人來了!”

斐老三膽敢對虛丹長老如此說話,看來對方真是個瘋子,如果是其他虛丹長老,借給斐老三八個膽子他也不敢管人家叫老頭。

“何事?”

昏暗的屋子里走出一個邋邋遢遢的老者,面容枯槁,腳步虛浮,語氣聽起來還算正常。

“金長老,弟子徐言,想要請教一番鳴金石的出處……”

徐言抱了抱拳,微微施禮,既然人家看起來很正常,還是尊敬一些為好。

金豪如今的模樣的確看不出瘋癲的跡象,不過斐老三仍舊是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坐在了院子門口等著徐言。

“聞金則響,遇石發聲,煉制上品法器的材料,十分稀少,多存于石林深處,斷崖之巔。”

對方的一番說辭,聽得徐言微微皺眉。

不管這個金豪說得對不對,徐言可沒工夫去什么石林斷崖的地方尋找,他就剩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驅逐不了鱗蛙的幼獸,說不得只能去找趙嶺拼命。

“金長老可有鳴金石?”徐言帶著最后一份希望出聲詢問。

“很久以前,我好像有一塊鳴金石,后來換給誰了……換給誰了呢?”

邋遢的老者捂著腦袋沉思了起來,在原地轉來轉去,腳步越來越急,徐言甚至能看到對方的額頭暴起了青筋。

“換給丘寒禮了!想起來了,鳴金石換給丘寒禮了,哈哈我想起來了!”

剛剛發出一聲大笑,邋遢老者忽然目光驚懼了起來,盯著徐言恐懼萬分地喊道:“鬼!鬼呀!你是鬼!”
asi0125 發表於 2018-9-6 10:56
第484章一技之長

前一刻還十分正常,此時的金豪猶如受驚的娃娃,渾身顫抖,目光無比驚懼地盯著徐言,一個勁地喊鬼。

對方如此異樣,徐言也跟著詫異了起來,特意用左眼看了看周圍。

連徐言都沒看到鬼,說明附近真就沒鬼,可是金豪卻被嚇得抖若篩糠,最后哇的一聲居然大哭了起來,躲到樹后哭嚎不止。

“逃啊,快逃啊!快逃,嗚嗚嗚嗚……”

院子里的桃樹一人多粗,金豪躲在后邊不停的拍打著樹干,好像要駕馭這顆大樹飛走,鼻涕眼淚長流,看起來已然瘋癲。

斐老三從門口轉了進來,嘀咕道:“又發瘋了,他一發瘋就哭,抱著一顆破樹有什么用,又不是法器。”

“那顆桃樹,是他種的?”徐言看著大樹與老者,低聲問道。

“好像是老瘋子種的,看模樣怎么也得幾十年了,這樹上的桃子味道不錯,我吃過reads;鏗鏘玫瑰(gl)。”

并非結果的季節,樹葉已經泛黃。

一顆平平常常的桃樹,徐言卻看出了金豪內心的恐懼。

如果不是遇到了無比駭人的經歷,一個虛丹強人怎么可能種一顆桃樹來當做寄托。

桃,與逃諧音。

再次看了眼樹后的邋遢老者,徐言轉身離開院子。

金豪已經沒有虛丹修為了,因為徐言以左眼看不出對方身上的靈氣,正常的虛丹長老,大多會外溢靈氣,而金豪則絲毫靈氣都沒有。

境界跌落的瘋長老……

思索著對方經歷了什么,徐言已經走出了老遠,半晌后忽然想起了鳴金石。

金豪說他曾經有過一塊鳴金石,后來換給了丘寒禮,當時金豪的神智還算正常,想必沒說假話,而丘寒禮這個名字,讓徐言想起了剛到西區的時候,那位被神武彈的響聲引來的矮小老者。

丘寒禮癡迷煉器,喜歡收集一些奇怪的煉器材料不足為奇,如果對方真有鳴金石,或許能有機會得到。

“徐爺,我們是不是要去找丘長老?”斐老三沒等徐言說話,當先說了一句。

雖然沒什么能耐,但是斐老三這份眼力,堪稱絕倫,有這種家伙當手下,徐言不僅省心還會省力。

“丘長老住得不遠,有日子沒找丘長老請教了,嘿嘿,這次陪著徐爺去聽聽丘長老的教誨,其實我對煉丹煉器也懂得一些,上次差一點就能煉制出一件下品法器了,最后關頭火候沒掌握住,前功盡棄,哎。”

說起不久前的一次煉器,斐老三顯得垂頭喪氣,然而徐言聽了卻暗自心驚。

法器可不是那么好煉制的,在金錢宗,真傳弟子都很難煉制出下品法器,普通弟子根本想都別想,沒想到斐老三這種家伙居然差點煉制出來。

“你的煉器天賦不俗啊,居然敢煉制法器。”徐言說道。

“嘿嘿,都是丘長老教的,要不然我們這些普通弟子哪能煉制法器,一旦失敗材料全毀,還不如買一件成品呢,我這不是自大了么,以為自己差不多能煉制出來一件,其實差得遠了。”

斐老三嬉皮笑臉地說著,不多時,兩人面前出現了一座院落。

沙海中的院子顯得有些特別,屋子不小,紅磚黑瓦的大宅,圍著一圈矮墻,從外面能看到院子里種著一些蔬菜,還養著鴨鵝,徐言走到近前的時候,正好看到矮小的老者在院子里撿著鴨蛋鵝蛋。

丘寒禮的住處與其他長老不同,別人的殿宇樓閣一個比一個氣派,唯獨這位癡迷煉器的長老,居然如同個鄉下老者一樣,住在大院里。

來到門前,斐老三顯得十分恭敬,叫開了門,對著丘寒禮深施一禮,徐言一樣躬身施禮。

“你們兩個,有事么?”

丘寒禮挎著個竹籃子,里面裝著好幾個鴨蛋鵝蛋,語氣平和地問道。

“弟子徐言,想請教長老有關煉器的法門。”

既然連西區的那群惡徒都能傳授,說明丘寒禮的為人的確平和,徐言沒說鳴金石的事,而是打著請教煉器之道的幌子。

果然,一聽請教煉器法門,之前還四平八穩的丘寒禮頓時眼睛一亮,喚兩人進屋,道:“煉器之道,博大精深,如今宗門里的弟子一個比一個浮躁,現成的法器買來就是,還煉什么器啊,靈石不夠就去搶,去殺人,殊不知一技之長,是可以終身受用的。”

顯得有些嘮叨的矮小老者,這番話聽得斐老三渾不在意,可是落在徐言的耳中,則讓徐言肅然起敬。

丘寒禮說得沒錯,即便在修行界,沒有一技之長的修士,一樣會默默無聞,或許今天運氣好宰了兩個不開眼的家伙得到些靈石,可以去揮霍,可是明天很容易被人擊殺在無名之地,成為孤魂野鬼。

或有高絕的劍法護身,或是煉器煉丹的行家里手,乃至陣道高手,亦或精通符箓,只要有一個出色的地方,不怕沒機會一鳴驚人。

天鬼宗雖然是邪派,其內的長老弟子卻未必全都是惡人,至此,徐言對于丘寒禮這位長老顯得更加敬重了幾分。

丘寒禮的住處極其寬敞,一進屋子能聞到茶香。

小小的茶桌旁擺放著一些待客的椅子,看起來丘寒禮這里應該經常有人拜訪。

“坐吧。”

隨手倒了兩杯清茶,推給二人,丘寒禮自顧自的翻看起一本古舊的書籍。

斐老三連連道謝,卻沒敢喝,人家畢竟是長老身份,能坐著說話,在斐老三看來已經是最好的款待了,換成其他長老,他還是習慣跪著說話。

“想要請教何種法門,祭煉法器還是提取材料,亦或是煉丹之法,別看老朽癡迷煉器,對于煉丹還算精通。”

丘寒禮捧著書本說道,并未多看兩人,他這里經常有弟子前來請教,每當教導弟子的時候,這位長老都喜歡自己看書。

那是他的一份習慣,畢竟普通弟子學不了太深奧的煉器法門,一邊看書一邊教導弟子對于丘寒禮來說輕而易舉。

斐老三沒說話,畢恭畢敬的坐在一邊,徐言沉吟了稍許,道:“法煉。”

吧嗒。

丘寒禮手里的古書一下沒拿穩,掉到了地上,一邊的斐老三下巴差點脫臼。

“法煉!你要學法煉?”

丘寒禮驚訝萬分地說道:“你可知道法煉對于你們這種普通弟子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煉器之道的天縱之姿!至少在百年來,我還沒聽說過有哪個筑基境的弟子學會了法煉。”
asi0125 發表於 2018-9-6 10:57
第485章最后的材料

徐言的打算是先和這位丘長老熟絡幾分,而后在想辦法套出鳴金石的下落,沒想到隨口一說而已,對方都要蹦起來了。

其實徐言知道法煉意味著什么,但他沒想到丘寒禮對于法煉看得如此之重,好像世上就不該有筑基境的修行者會法煉的手段。

“很難么?”

徐言有些后悔,早知道換個話題好了,此時只能硬著頭皮詢問。

“比登天還難吶,別想了,你們這些普通弟子不可能學得會,老夫專研煉器之道一甲子,到現在也無法隨心所欲的以法煉煉器。”

丘寒禮搖了搖頭,顯得有些失望,這時候他終于認出了徐言,道:“你是前些日子拿出神武彈的那個弟子,還有神武彈么?”

既然長老詢問,徐言直接拿出了十顆。

抓起一顆神武彈,丘寒禮舉在眼前看了半晌,嘆息道:“就差一點,就差一點了,神武彈里究竟存在著什么東西,切開就會爆,不切看不到,真是急死個人了……”

一看到神武彈,丘寒禮就忘了徐言和斐老三,自顧自的自語著,拿著神武彈左看右看,最后還聞了起來,一副心癢難耐的模樣。

“里面,有一縷雷光。”徐言看對方如此好奇,出言提醒。

“雷光?雷光……雷光!”

丘寒禮忽然跳了起來,死死地盯著手里的神武彈,吼道:“難道是巖雷晶?難道最后一份材料是巖雷晶!”

驚喜了半晌,丘寒禮突然抓住徐言,問道:“你怎么看出的神武彈里有雷光?”

“神武彈爆裂的時候很像雷光閃電,弟子只是猜測,并無證據。”徐言搖頭答道。

“神武炮響,天崩地裂,難怪你有如此猜想,或許你猜對了,神武彈里當真存在著雷光。”丘寒禮放開了徐言,再次觀察起珠子。

徐言以左眼能看到神武彈的雷光,別人可看不到,丘寒禮想要破解神武彈的煉制方法幾乎想破了頭,甚至不惜親自前往大普邊關盜取了一些神武彈與神武炮,經過多年的專研,終于推算出煉制神武彈的幾十種材料,可是丘寒禮始終無法煉制出一枚真正的神武彈。

他能確定自己的手法沒錯,只是還差最后一份十分隱晦的材料無法推演出來。

“神武彈是楚家人的隱秘,老朽多年推演,只差最后一種材料,就能煉制出真正的神武彈了,你今天算是提醒我了,很好。”

丘寒禮滿意地點頭道:“徐言是吧,老朽今天沒空指點你了,這就要閉關煉器,想要什么獎勵,說出來吧。”

沒想到隨口一說而已,居然解開了困擾丘寒禮多年的心結,徐言眨了眨眼睛,道:“不知丘長老是否有鳴金石這種材料。”

“你要鳴金石?”

丘寒禮微微一怔,對方一張嘴不是法煉就是特殊煉器材料,與其他弟子截然不同,至少這份胃口比其他弟子大了百倍。

“鳴金石價值不菲,老朽的確還有一塊,不過不能給你,除非等我真正煉制出一枚神武彈。”

丘寒禮猶豫了一下,道:“如果最后一份材料當真是巖雷晶,看在解開這份困擾老朽多年的難題份兒上,送你一塊鳴金石也不算什么。”

一聽有機會,徐言頓時眼前一亮。

“丘長老何時開始煉制?”

“很快,一個月之后吧。”

徐言一聽差點翻白眼,沒有解藥,一個月之后他自己就要化成一灘血水了。

斐老三在一邊聽了半天,這時候問了一句:“長老既然想要破解神武彈的煉制方法,現在就動手不好么,等一個月多揪心啊。”

“你當老朽想等么!”

丘寒禮沒好氣地說道:“老朽推算了多年的神武彈,如今眼看著就要成功,我比你們還急,但是材料有限,之前被我收集的材料大多用完了,宗門里都沒剩多少,我需要出門采購一番,還要煉化巖雷晶,最快也要大半個月的時間才能籌夠所有材料。”

“我們可以幫忙。”徐言對著斐老三使了個眼色,說道。

“對,我們幫忙,長老您需要什么盡管吩咐,我們西區有的是人,跑腿的活兒交給我們就行。”看到徐言的眼色,斐老三心領神會,急忙開口。

“我要去一趟普國的坊市,你們有我的速度快么?”

丘寒禮看了兩人一眼,道:“雷巖我倒是有一些,如果你們能幫我提煉出巖雷晶,用不上半月就可以開始煉制神武彈。”

雷巖是一種巖石,能提煉出巖雷晶這種材料,只是提煉的過程十分麻煩費力,連丘寒禮都需要幾天的時間方可提煉出一些,一塊巖雷晶可不夠,煉制從未成功過的神武彈,至少要準備十塊八塊的。

“弟子愿替長老解憂。”

徐言開口道:“弟子對于煉器還算有些經驗,等長老收集夠材料歸來,巖雷晶一定準備妥當。”

“當真?”

丘寒禮再次詫異了起來,他十分清楚巖雷晶不好提煉,沒想到人家一口應承了下來。

猶豫了一下,丘寒禮拋出個儲物袋,里面裝著十幾塊巨大的巖石,道:“也好,你先試著提煉吧,老朽這就出門,半月之內必定回來。”

又取出十幾塊靈石,丘寒禮道:“沙洞里有地火可用,每天的費用是一塊靈石,拿著吧,就算提煉不出來,老朽也不會怪罪你們。”

沒想到這位長老如此大方,連使用地火的靈石都提前給了出來,徐言接過之后連聲道謝。

看來斐老三說得一點不假,丘寒禮還真就是個好人,至少能為弟子如此著想的長老,就算在金錢宗都不多見。

喝光一杯茶水,丘寒禮急匆匆離開了宗門。

推演了多年的神武彈,終于有機會破解,丘寒禮其實心急難耐,恨不得立刻動手煉制,竟是連一刻都等不得,就此趕往普國坊市。

丘寒禮一走,斐老三顯得愁眉不展。

“徐爺,雷巖這種材料,不好煉化啊,據說比墨紋金的提煉要難上數倍不止,我們西區沒幾個精通煉器的,我們倆就算沒日沒夜的提煉,半月之內也未必能提煉出一塊。”

斐老三在發愁,徐言則心情暢快,對于別人來說十分棘手的提煉材料,對他來說可不算難事。

“這件事不用你多管,不要外傳就好。”徐言說著,當先行去。

斐老三一聽不用他幫忙,頓時大喜過望,低眉順眼地追了上去,又是拍馬又是表忠心,如果多一個人知道這檔子事,他斐老三自己把腦袋割下來當球踢。

在天鬼宗,筑基弟子如果想要提煉材料,需要到沙洞,因為沙洞里有宗門強者引出的地火,在沙洞使用地火一天,費用為一塊靈石。

拍著馬屁的斐老三,這次可沒猜對徐言的心思。

還以為下一站是要去沙洞,沒成想徐言不去,而是直接返回了住處。

斐老三顯得莫名其妙,也不敢打聽,見徐言不在吩咐,自己識趣地退了下去。

十幾塊雷巖,徐言以法煉的手段煉化不難,尤其左眼吸光了金錢宗一條靈眼中的靈氣精髓,如今存儲在左眼中的靈氣,幾乎達到了一種驚人的地步,耗費一些用來提升炎火決的威力輕而易舉。

回來后不久,有人送來飯菜。

自從徐言擊殺了震天虎與獨眼龍,連后廚都要專門派人給這位徐爺送飯。

來人是林雨,擺下一桌子菜肴,林雨顯得有些擔心地問道:“有沒有眉目?”

“半月之后,或許會得到一塊鳴金石。”徐言對于林雨并不防備,讓對方坐下同吃。

雖然徐言的舉動只是隨意而為,一聽對方讓自己一起吃,林雨明顯變得有些拘束,還算清麗的臉龐上帶起一絲不安。

她畢竟不了解徐言,不知道被對方留下的后果是什么,只是很快就不再多想,悶頭吃起飯來。

沒等吃幾口,林雨就被對面的狼吞虎咽聲驚得抬起了頭。

徐言別看平時的時候顯得十分沉穩,而且渾身帶著一絲冷意,一旦開飯,基本和餓死鬼投胎沒差多少,一副旁若無人的模樣,不多時一桌子飯菜就見底兒了。

“你做的菜?”徐言打著飽嗝,道:“挺好吃的,手藝不錯,跟肥九差不多。”

“肥九?”林雨眨了眨眼睛,迷茫不已。

“哦,一個朋友,廚子,燒菜很好吃。”

徐言吃飽喝足,看著對方,神色變得有些古怪了起來。

林雨剃了光頭,容貌其實并不差,身姿更是極好,之前在藏書殿干活,怕別人對她生出歹意,林雨有意的剃了滿頭青絲,又將自己打扮得十分邋遢,如今來到西區,確認自己并無危險,女子已經徹底將自己收拾了一番,仍舊穿著普通的弟子衣袍,比起在藏書殿的時候可要耐看多了。

夜色以深,燭光搖曳,酒香涌動之間,屋子里彌漫起一絲怪異的氣氛,女子的呼吸仿佛也隨著搖曳的燭光變得急促了起來。

眼簾低垂,越發緊張的女人開始坐立不安,又不敢逃走,只能等待著她自以為的代價。

“蛇蛋好吃么?”

徐言帶著滿眼的期待,問出了一個他最為關切的問題,于是林雨徹底呆澀在原地,過了半晌,竟然笑了起來。

“你不要代價?”女子的神色有些發苦,道:“救我的代價。”

“你幫我認出了鱗蛙,算是幫了我的大忙,還要什么代價?”徐言狐疑地看了眼對方,道:“我像是貪得無厭的人么?”

“西區的首惡,不該貪得無厭?”林雨微微偏頭,顯得有些不解地說道。

“被逼無奈才出手,我又不是喜歡殺人的魔頭。”徐言無奈地攤了攤手,道:“其實我是個道士來著。”

“你是道士,我就是和尚了。”林雨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同為深陷險地的可憐人,最容易成為朋友,看出了徐言心無邪念,女子終于放心了下來,將剩菜全都倒進自己碗里,吃了個半點不剩。

徐言有些尷尬,他吃得太快,留人家吃飯居然吃剩菜,這種東家有些丟人。

“后廚不缺菜,叫他們再做些好了。”徐言尷尬地說著。

“浪費了不好,我是窮苦人家出身,不嫌棄這些。”吃完了最后一口,女子微笑著說道。

“你是齊國人?”徐言問道。

“我家住在齊國豐都周邊的小鎮,如今家中只剩我一人了。”提及家事,林雨顯得落寞了起來,徐言甚至能看到對方的眼神帶著一絲淡淡的恨意。

住在豐都附近,其實算是徐言的半個老鄉了,只是徐言住在豐都的時候,林雨早就進了天鬼宗。

既然說起了豐都,徐言隨口說了一句:“豐都城的城主,應該是閆臨褚吧。”

咔吧!

徐言提及閆臨褚的同時,林雨猛地捏起了雙拳,臉色變得慘白。

發覺對方的異樣,徐言皺了皺眉,沒說什么,過了半晌,林雨仿佛從回憶中驚醒,苦澀的說道:“我的家人,就是被閆臨褚殺掉的。”

家破人亡的深仇,讓徐言詫異不已,隨著林雨緩緩的講述,徐言終于得知對方的身世。

林雨的家比較清貧,以販運草藥為生,雖然辛苦,也能讓一家人填飽肚子,林家一次在偏遠山村收購的草藥,才讓這家人惹上了殺身之禍。

林雨的父親,意外收到了一枚足有兩百年火候的山參,本以為自家終于要富貴了起來,卻由此惹來了城主的窺視,只是一夜而已,林家人被殺了個干凈,只有林雨仗著先天武者的身手逃了出來。

之后林雨隱姓埋名,將自己打扮成乞丐,終于在幾月后查到了那顆山參的下落,竟是落在了城主府。

當時的林雨只是先天而已,閆臨褚卻是真正的筑基修士,報仇對她而言不亞于妄想,發狠之下,林雨尋找到一次機會,冒死潛入了城主府,盜走了一枚筑基丹,從此成為修行者,拜入天鬼宗。

天賦平平的女子,就算到了天鬼宗依舊無法報仇雪恨,因為閆臨褚的身份,是核心弟子,她這才不惜冒著巨大的危險,盜取了一枚王蛇蛋。

林雨只是想要靠著蛇蛋讓自己快些提升修為,只要她成為核心弟子,才有機會去找閆臨褚報仇,最后被長老察覺,落了個奴隸弟子的下場。

聽聞林雨的講述,徐言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世間事,多不平,像閆臨褚那種稱霸一方的城主,手里不可能沒有人命,只能怪林家倒霉,不該收那顆能讓修行者眼紅的山參。

感概之余,徐言的神色漸漸變緩了起來。

“閆臨褚是核心弟子,那么鬼王門的門主卓天鷹,是否也是宗門的核心弟子?”

林雨點了點頭,她來自豐都,自然聽聞過鬼王門的門主。

卓天鷹,的確是天鬼宗的核心弟子。

得知這個消息,徐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始終在意著融骨丹的劇毒,卻忽略了自己的另一個仇家。
asi0125 發表於 2018-9-6 10:58
第486章十殿之說

想起鬼王門的門主與四大護法,徐言的心頭一陣發寒。

卓天鷹如果是天鬼宗的核心弟子,那么徐言的處境可就變得危險了起來,一旦被對方察覺,說不得又要引來一番危機。

好在卓天鷹留守在鬼王門,應該不會經常返回宗門,徐言雖然心驚,卻并未太過忌憚。

他才剛來而已,還是住在西區的普通弟子,應該不會引起核心弟子的注意。

不能再出門了……

盤算著自己的處境,徐言眉峰微蹙,林雨看出對方心事重重,不便多問,起身告辭。

“如果能找到鳴金石,我幫你引出丹藥里的鱗蛙幼獸。”臨走之際,女子鄭重地說道。

徐言點頭笑了笑,起身相送。

難得在邪派遇到位朋友,雖說是奴隸弟子,徐言卻從未看重過友人的身份,而林雨則帶著滿心的欣慰,看了眼比自己年輕幾歲的青年,輕笑著走遠。

林雨走后,徐言不再出門,拿出一塊龐大的雷巖,法決一起,開始了他的煉器生涯。

炎火決的威力比之前大了許多,這是徐言在金錢宗修煉多日的結果,如今他可以輕易凝聚出一團拳頭大小的火團,催動而出的話,威力已經不亞于下品法器的劍氣,只是一人多高的雷巖,依舊無法用炎火決提煉。

不說別的,連整塊巖石都無法籠罩的火焰,根本談不上提煉。

自身的修為有限,徐言步入修行界不過半年多的時間,大多都處在被人算計與尋找出路的境地,修煉的時間太短,不過左眼的存在,卻是徐言最為強大的一份后盾。

眼中星紋一閃,一縷精粹的氣息被引出,手中的火團頓時變大了數倍,直至將巨石完全籠罩。

一夜過后,天明之際,徐言的手里多出了一塊小巧的晶石,晶石泛著藍芒,看起來十分奇異。

一夜能提煉出一塊巖雷晶,如果日夜不停的話,一天就能提煉兩塊,十多塊雷巖,用不了幾天即可全部提煉成巖雷晶。

趕在丘寒禮歸來之前,巖雷晶算是沒問題了,徐言終于放下了心來,休息了稍許,再次動用法煉。

不到十天,當最后一塊巖雷晶提煉而出,徐言的肚子開始咕嚕嚕亂叫了起來。

這些天徐言基本沒怎么吃飯,全力提煉著巖雷晶,一旦全部提煉完畢,他頓時覺得無比虛弱。

不是累的,而是餓的。

趕緊叫來斐老三,讓后廚快些端來吃喝,徐言準備大吃一次。

很快酒宴擺上,還是林雨送來的飯菜,這次不用徐言讓,林雨自己留了下來。

幾天不見,女子的光頭已經長出了短短的發絲,雖然還短,但是比起光頭的模樣差距極大,至少變得漂亮了許多。

斐老三今天有些不太對勁,往常他的話最多,有事沒事都要拍幾句馬屁,今天坐在桌旁一聲不吭,擰著眉毛,不知在犯什么愁。

沒理斐老三,徐言自己先吃了個飽,這才問了一句:“西區有事?”

“徐爺,我們好像有麻煩了。”斐老三看了眼林雨,咧著嘴說道。

屋子里只有他們三人,徐言知道斐老三的用意,道:“沒有外人,直接說,什么麻煩?”

既然徐言說沒外人,斐老三也就不再猶豫了,直接說道:“徐爺,昨天有外人到了西區,特意打聽一個人的下落。”

“誰來了,打探誰的下落?”徐言的神色微微一變。

“北區的人,打聽徐言徐止劍的下落。”斐老三說完,偷偷瞄了眼徐言,發覺對方果然有些驚詫,斐老三頓時心中發涼。

徐言這個名字,在西區其實沒幾個人知道。

斐老三知道,林雨知道,其他人只知道徐爺,并不知曉徐言徐止劍這個名諱,然而北區的人前來打聽徐言的下落,還十分清楚止劍兩個字,徐言頓時聯想到了鬼王門。

拜入金錢宗的時候,徐言留下的名字是徐止劍,而拜入天鬼宗,徐言留下的名字是徐言,兩處宗門,兩個不同的名字,如果有人能將這兩個名字聯系在一起,只能說明是徐言的熟人。

在邪派,徐言的熟人也就剩下卓天鷹了。

想到這里,徐言沒有說話,盯著斐老三。

“北區有幾個家伙不太好惹,他們的身后有核心弟子撐腰,昨天來西區的就是其中之一。”

斐老三看到徐言面色不善,急忙如實說道:“我和那家伙見過幾次,他找我打聽的時候,我可沒說實話,說西區沒有叫徐止劍的人,徐爺,對方是不是沖著您老來的?”

“他信了么?”徐言并未回答對方,而是反問道。

斐老三齜牙咧嘴地說道:“未必會信,畢竟不算太熟,支走他容易,徹底打發掉可就難了。”

四處居住區域,西區最兇不假,但是來自北區的人卻有核心弟子做靠山,在四大居住區,如果能攀上一位核心弟子,就算在西區也可以橫著走。

核心弟子的身份,比起普通弟子高出了太多。

“再來人詢問的話,有關徐言徐止劍的消息,你一概不知,明白了么。”徐言沉聲吩咐。

“明白,徐爺放心,拖住他們不難,可是一旦核心弟子前來質問……”斐老三擔憂地說著。

“核心弟子可以隨意擊殺普通弟子?”徐言的臉色已經變得十分陰沉。

“不可以。”林雨此時在一旁說道:“但核心弟子可以輕易將普通弟子抓到煞血臺,走上煞血臺,就能殺掉對方了。”

林雨曾經是核心弟子,她十分清楚核心弟子對付一個普通弟子根本輕而易舉,修為上的壓制,才是核心弟子與普通弟子的真正差距。

聽到林雨所言,徐言沉默不語,眼神里迸現出一絲殺意。

徐言并不懼怕核心弟子,有神武彈與上品法器長風劍,就算核心弟子也未必是他的對手,徐言此時已然對打探自己下落的家伙動了殺機。

“每一年都會發生普通弟子被核心弟子逼上煞血臺的情況,無一例外,死的,全是普通弟子,就算能打得過核心弟子,普通弟子也一樣會死。”

看出了徐言的殺意,林雨秀眉緊蹙,道:“因為核心弟子都有自己的師尊,虛丹長老的存在,才是普通弟子不敢對核心弟子出手的真正緣由。”

斐老三忌憚著核心弟子的可怕,林雨則深知核心弟子的后臺,她這番話說完,徐言也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這么快就知道自己的下落,必定是上一次在交易大殿中被人暗中察覺……

想起鬼王門那兩位經常不在宗門的護法,徐言的目光越發冷冽了起來。

打聽自己的人,必定是卓天鷹派來的耳目,這一點徐言十分肯定,沒想到一次交易大殿之行,居然被卓天鷹的人看到了自己。

徐言曾想過與卓天鷹在煞血臺上交手,趁機滅殺對方,然而在天鬼宗,普通弟子如果殺掉核心弟子,就算是在煞血臺,也會引來對方師門的報復。

看似公平的煞血臺,又豈能當真會公平呢。

看來西區也不能久留了……

想到這里,徐言算了算時間,丘寒禮差不多快要回來了,徐言決定明天就動身,先去丘寒禮的院子避避風頭,就算卓天鷹知道自己的下落,也未必敢到長老的住處撒野。

斐老三顯得憂心忡忡,見徐言沉默不語,焦急地說道:“徐爺,您老這是惹了哪路的神仙,核心弟子可不好惹啊,當初的獨眼龍與震天虎都不敢與核心弟子叫板,看到核心弟子全都跟孫子似的,這次我們是不是要有麻煩了?”

“有麻煩也是我的麻煩,與你無關。”徐言皺眉說道。

“這是什么話!”斐老三一聽就急了,道:“徐爺是我們西區的老大,您老的麻煩就是整個西區的麻煩,我斐老三雖說身手差點,還不至于怕事!”

知道對方說的言不由衷,徐言沒心思去拆穿表忠心的斐老三,揮手示意他退下。

“明天我去找丘長老,北區的人,能拖則拖吧。”

得到徐言的吩咐,斐老三點頭哈腰地離開了屋子,一出門立刻變得愁眉苦臉,他倒是想拖,可是拖來拖去,如果沒個辦法,早晚會被人知道。

“仇家尋來了?”

只剩下兩人的時候,林雨低聲問了一句,徐言點點頭,沒說什么。

“離開宗門,這是最好的辦法。”林雨神色凝重地說道:“走為上。”

“解決掉丹藥的麻煩之后,我會離開這里,到時候看看能不能把你也帶走。”徐言擰著眉頭說道。

在徐言沉吟的時候,身前人影一動,短發的女人居然起身走到近前,抱住了徐言。

拍了拍徐言的后背,林雨松開雙臂,笑著說道:“我在宗門沒有朋友,你是唯一的一位,心意我領了,你只要安然離開宗門就好,除非是長老與核心弟子,否則沒人能帶走奴隸弟子。”

“我若走了,你的下場恐怕不會太好。”徐言的眉峰鎖得越來越深。

“大不了一死,我如果死在宗門,當你修為有成之際,替我了卻個心愿。”林雨語氣輕松,只是目光中閃爍著淚痕:“替我殺了閆臨褚!”

輕輕點頭,徐言答應了林雨的托付。

“如何才能見到鬼使之首。”

徐言十分清楚一旦自己離開天鬼宗,林雨的下場不會好過,或許斐老三不敢動她,但是西區仍舊會出現其他強人,為了朋友的安危,徐言想起姜大這份最后的希望。

“見不到。”

林雨十分肯定地說道:“弟子們偶爾能見到其他的鬼使,但是絕對見不到鬼使之首,哪怕核心弟子也見不到,因為鬼使之首住在第十殿。”

十殿,說的是環繞宗門的十座巨大殿宇,那是元嬰強者的閉關之地,別說普通弟子,即便尋常的長老也不敢靠近。

“鬼使之首只有虛丹修為,為何住在第十殿?”徐言微微一怔,他曾聽過第十殿的殿主之位留給鬼使之首,沒想到姜大川直接住在第十殿。

“他與其他鬼使不同,傳承至第十殿,而且第十殿的元嬰強者已死,所以兇殿成了鬼使之首的閉關地。”

林雨曾經是核心弟子,對于天鬼宗的了解比徐言多,看到徐言有些疑惑,林雨再次講述了起來。

“風火雷,鐵木金,血骨刑,兇,這十個字,便是十殿的名字,分別為陰風殿,赤火殿,冥雷殿,黑鐵殿,鬼木殿,封金殿,血咒殿,白骨殿,刑殿,最后一座,叫做兇殿。”

“鬼使之首是兇殿之主唯一的真傳弟子,自從兇殿殿主死去,兇殿也就徹底成為了鬼使之首的地盤,在天鬼宗流傳著一個傳聞,據說兇殿殿主,是被自己的弟子擊殺,也就是說,鬼使之首姜大川,殺掉了他的師尊,這個傳聞沒人敢輕易提及,如果被鬼使之首聽到,絕對會不得好死。”

聽著林雨的講述,徐言的目光中現出一絲詫異。

他知道姜大是個狠辣之輩,沒想到對方居然陰狠到如此程度,連自己的師尊都殺,而且連元嬰強人都能殺得掉!

不在乎欺師滅祖,這種人才是真正的兇魔!

來到天鬼宗,徐言并未打算與姜大接觸,一來兩人談不上交情,只有利用的關系,二來徐言對于姜大始終存著一份忌憚,如今又得知了對方的狠辣手段,徐言想要找姜大幫忙的心思,變得更淡了幾分。

求這種人太過危險,除非到了必死之地,徐言并不想與姜大扯上關系。

雖然忌憚對方,可是看著面前的女子,徐言又有些于心不忍,猶豫了許久,還是問了一句:“難道兇殿里沒有弟子么,找人通報,是否能見到鬼使之首?”

“兇殿里的弟子,全都是奴隸弟子,鬼使之首從不收徒,平常的時候根本見不到,除非一種情況下能見到鬼使之首。”

林雨頓了頓,低聲道:“處決虛丹長老的時候。”

徐言再次一怔,眼神帶著不解。

“天鬼宗有個規矩,處決虛丹長老,需要三十六路鬼使齊聚,是一種審判虛丹強者的儀式。”

徐言沉默了起來,如果只有處決虛丹長老才有機會見到姜大,那么他想要見到姜大將會更難。

暫時放下這份心思,當林雨走后,徐言默默的修煉著,直到第二天,他推門走出屋外。

西區變得不再安全,卓天鷹的手下不知何時還會再來,徐言決定先到丘寒禮的院落,至少能暫時避開卓天鷹的耳目。

剛一出門,徐言看到斐老三急匆匆趕來。

“徐爺!北區的人又來了,他們好像打聽到了您老的消息,不是我說的,我斐老三發誓絕對沒有透露半個字!”

看到徐言的目光陰沉了下來,斐老三急忙解釋。

說話間,巨大的廣場一側,兩個陌生面孔的青年弟子正扭頭看來,在他們身邊,一個西區的弟子縮頭縮腦地溜走了。

來自北區的兩個人已經走來,既然躲不過,徐言目光一冷,直接迎了上去。
asi0125 發表於 2018-9-6 12:09
第487章冤家路窄

兩伙人馬,相遇在廣場中心,煞血臺旁。

雖然來人只有兩個,徐言身后有斐老三與幾十個身形健碩的壯漢,那兩人卻絲毫不懼。

“西區首惡,徐爺,在下北區金眼雕。”

“笑面虎!”

兩人當先自報家門,同時拱了拱手,徐言一樣拱手相迎,道:“不敢當,什么西區首惡,都是他們瞎傳的而已,二位來我西區,有何貴干呢。”

“直說了吧,徐爺既然大號徐言,想必你還有個名字叫徐止劍了。”

“我們兄弟奉命來與徐爺打聲招呼。”綽號笑面虎的家伙臉色一沉,道:“當年的十七太保,活得太久,該去死了!”

聽聞十七太保,斐老三滿臉茫然,徐言卻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

“你們果然是卓天鷹的人,他還好么?”徐言笑著問道。

“我們是白爺的人。”金眼雕的話音一冷,道:“鬼王門門主還未歸來,門主一到,徐言,你準備人頭落地吧。”

“原來如此,你們二位是來確認我的身份。”

徐言點了點頭,下一刻身形暴起,飛石如電,不等兩人反應過來,全都被打翻在地。

“拖過來。”

招式一收,徐言看都沒看二人,自己走上了不遠處的煞血臺,身后,幾個壯漢拖死狗一眼將金眼雕與笑面虎拖上了煞血臺。

“你敢殺我們!你不想活了!”

“我們是白爺的人,白爺是核心弟子,敢動我們,小心你的狗命!”

鼻青臉腫的兩人大驚失色,紛紛開口罵道。

噗噗兩聲,手起刀落。

兩顆不算健全的人心,被徐言兩刀切透。

“知道我是早該死掉的十七太保,威脅有用么?蠢人兩個。”

低聲自語的徐言大步離去,剩下一群眉毛都跟著亂跳的西區弟子,他們沒聽到徐言說什么,卻看到了這位徐爺又殺了兩個,還是有著核心弟子做靠山的北區弟子。

斐老三想要跟去,被徐言揮手阻止,他去避難,斐老三用不著,看在這些天斐老三盡心盡力的忙前忙后,徐言不準備帶著對方落難。

白爺是誰,徐言心知肚明,鬼王門的四大護法之一,白楊!

卓天鷹雖然還沒回來,自己的下落卻已經被人知道了,用不了多久,卓天鷹一定會尋來,所以西區已經不能再住了。

離開西區,徐言直接來到丘寒禮的住處。

屋子里沒人,丘寒禮還沒回來,有些失望之余,徐言盤坐在院子里一邊修煉,一邊等待。

這一等,就是兩天。

兩天過后,院子外傳來紛亂的腳步聲,丘寒禮沒回來,徐言的熟人卻追殺而來。

來人一身黑袍,長發鷹眼,面容陰戾,一身風塵仆仆,正是多年未見的鬼王門門主,剛剛趕回宗門的卓天鷹!

跟在卓天鷹身后的兩人,一高一矮,分別是兩位護法,白楊與金山。

收到徐言在天鬼宗的消息,坐鎮鬼王門的卓天鷹幾乎欣喜若狂,徐言是他必殺的目標,青雨和烏婆婆渺無音訊,卓天鷹已經想到了徐言或許還活著,他更派人潛入大普,打聽到龐家姑爺根本毫發無損。

自從得知徐言沒死,卓天鷹幾乎氣炸了心肺,不僅徐言沒死,連著一位護法青雨都消失無蹤,多半已經死了。

徐言在龐家,卓天鷹沒辦法,經歷了玉林山浩劫,鬼王門元氣大傷,根本拼不過錢宗,所以他只有忍氣吞聲,沒想到突然之間得到了徐言的消息。

最讓卓天鷹欣喜的是,徐言居然成為了天鬼宗的普通弟子!

一個正派的女婿,來當邪派弟子,其中必定有鬼。

徐言的出身,早已被左相公之于眾,卓天鷹已然打探到徐言是大普之人,所以他對徐言出現在天鬼宗除了欣喜之外,還無比好奇。

隔著一道矮墻,卓天鷹看到了自己的仇人,他咬牙切齒地吼道:“老十七!沒想到吧,我們又見面了,為父想你想得肝腸寸斷,還不過來見禮!”

牙關咬得咯吱吱作響,卓天鷹說完,他身后的白楊忽然神色微變,低聲道:“天鷹,這里是丘寒禮長老的住處。”

一聽是長老住處,卓天鷹漸漸冷靜了下來。

他常年在外,很少返回宗門,看到徐言近在眼前,一時間忘記了這座古怪的院子,此時終于想起這間院子是丘寒禮長老的住處。

本想立刻動手的卓天鷹,手里的長劍舉了又舉,到底沒敢輕易動手。

盤坐在院子里的徐言睜開雙眼,目光平靜地望向卓天鷹,許久之后扯出一絲憨厚的笑意,開口道:“原來是義父,你老可好,孩兒說過會親手為你送終,這句話一定會兌現。”

仇深似海的兩人,眼神中同時崩裂出無盡的殺意。

“哈哈哈哈!”

卓天鷹忽然大笑了起來,掃了眼緊閉的屋門,隨后盯住了徐言,獰聲喝道:“狡猾的東西,虛張聲勢對我沒用,你坐在長老的院子里,難道就能逃過一劫,妄想!如果丘長老想要護著你,還會讓你坐在門外么!”

老奸巨猾的卓天鷹,一旦冷靜下來,立刻分析出徐言的處境。

推開院門,卓天鷹沒問屋子里有沒有人,直奔徐言逼來。

如果丘寒禮在家,斷然不會讓其他弟子坐在自己的院子,而且雙方呼喝了半天,屋子里半點動靜沒有,最大的可能,便是丘寒禮根本不在,而徐言則是想要虛張聲勢,借著長老的空院子躲過一劫。

卓天鷹一進院子,徐言的手中頓時多出一把長刀法器,另一只手里緩緩捏動著一塊石子。

看到徐言的動作,卓天鷹豁然停步,他身后的金山與白楊十分默契地圍向另一側,三個核心弟子,將徐言徹底圍在了當中。

“到了天鬼宗,你還想逃么,老十七!”

卓天鷹厲聲喝道:“這一次我看你還怎么逃!”

“青雨呢。”白楊此時手提長劍出聲質問:“跟你到龐家的青雨,現在何處!”

“青雨?”徐言眨了眨眼,道:“你是說那個婢女么?”

“少裝蒜!”金山逼近了一步,臉色陰冷。

“被我殺掉了。”徐言冷笑道:“一個下人而已,兩位何必如此關心。”

“青雨是第三位護法!”卓天鷹一聽徐言承認了擊殺青雨,頓時現出一份奸計得逞的獰笑,喝道:“既然你殺了天鬼宗核心弟子,就要償命!徐言,今天誰也保不住你!”

狡詐的三人,即便面對仇家,一樣用出了卑鄙的計謀,徐言承認了擊殺青雨,就說明他承認了擊殺核心弟子,這份借口,足夠卓天鷹立刻殺掉徐言,根本不需要將徐言弄上煞血臺。

即將到來的惡戰,被一道飛入院子的身影打斷。

“老朽的院子,不是煞血臺。”

剛剛歸來的丘寒禮,掃了眼院子里的幾人,沒好氣地說道:“出去!”

丘寒禮回來的挺是時候,徐言這兩天沒白等,一句出去,卓天鷹三人紛紛面色一變,躬身施禮口稱長老。

沒理那三人,丘寒禮跟轟蒼蠅似的擺了擺手,隨后對著徐言說道:“東西提煉出來沒有?”

“回長老,已經完成。”徐言答道。

“正好正好,其余的材料老朽全都集齊了,這就開始,我們這就開始,嘿嘿。”

興高采烈的丘寒禮走進屋子,徐言掃了眼神色不定的卓天鷹,跟了進去,丘寒禮一旦回來,卓天鷹必定不敢動手。

被丘寒禮打亂了復仇的計劃,卓天鷹暗恨不已,還不敢多說,只好與金山白楊退出院子,走出很遠,躲到一座沙丘后面。

“那小子認得丘寒禮,這下有些棘手了。”白楊沉聲說道。

“怕什么,丘寒禮經常指點普通弟子,等徐言出來,我們再動手不遲。”金山冷哼了一聲。

“丘寒禮好像對那小子有幾分看重,會不會收徐言為弟子了?”卓天鷹沉吟半晌,道:“派人去查清,他們沒有關系最好,就算徐言當真拜入丘寒禮的門下,說不得,丘寒禮那個老家伙,也要陪著徐言喪命,敢收正派之人為徒,鬼使大人會將丘寒禮切成肉泥!”

“既然他到了天鬼宗,逃不出我們的五指山,天鷹剛回來,還是回去休息一番,這里我先盯著。”金山看著遠處的院落說道。

“老金說得沒錯,這里是天鬼宗,可不是鬼王門,他就算長了翅膀也逃不掉,放心吧。”白楊冷冽一笑,與卓天鷹離開了沙丘,留下金山盯住徐言。

屋子里,丘寒禮看著徐言提煉的巖雷晶,嘖嘖稱奇。

“十天而已,就能提煉出十多塊巖雷晶,手段不賴嘛,看來你對煉器之道也有些天賦。”

說著,丘寒禮拿出了幾個儲物袋,搬過來一個大桌子,將幾十種材料全都倒了出來。

“總共三十七種材料,耗費了老朽不少靈石啊,還好全都集齊了,幫我把這些材料全部分好,能分幾份分幾份,記住,雀眼銅每份一斤,星紋鐵每份八兩,寒雷沙二十五粒……”

在丘寒禮的指點下,徐言開始分門別類的規整著一份份煉器材料,最后總共分出了十幾份,并非丘寒禮收集的材料太少,而是巖雷晶不夠了。

“十四份,應該夠了,如果這次再煉制不出,恐怕老朽這輩子也別想煉制成神武彈了。”

丘寒禮唏噓萬分地說道,走到窗前,掃了眼遠處的沙丘,道:“惹禍了?那就在我這兒躲躲吧,核心弟子你也敢惹,誰借你的膽子,不知道核心弟子背后都有各自的虛丹師尊么。”

聽到老者此言,徐言心頭一暖。

丘寒禮這位長老未必是真正的好人,但是這份善心,徐言卻能體會得到,感激之余,徐言再次躬身一禮。

“年輕人,鋒芒畢露是好事,也是壞事,好了,老朽要開始煉器了,你在一旁看著可以,萬萬不可出聲打擾,明白了么。”丘寒禮語氣一沉。

“弟子知道了。”徐言躬身稱是,退在一旁。

能讓外人觀看自己煉器,丘寒禮也是存著一份指點之心。

大袖一揮,矮小的老者盤坐在屋子中心,抬手間,一件金燦燦的小鼎飛出,將一份煉器材料放入小鼎,隨后丘寒禮一張口,竟是噴出一團奇異的火焰,將小鼎徹底包裹。

丹火……

看著對方以丹火煉器,徐言在羨慕之余,不由得暗自心驚。

讓徐言驚訝的并非虛丹強者的丹火,而是丘寒禮的那件金色小鼎,徐言以左眼能看到小鼎上蘊含著一層無比澎湃的靈氣,而且蘊而不發,根本不會外溢半分,那絕非法器,即便長風劍上都沒有如此程度的靈氣匯聚。

難道是法寶?

徐言的左眼微微瞪了起來,法寶兩個字猶如一聲悶雷,將他再度震驚。

法器之上,存在著法寶,法寶的威力,比起最為極品的法器還要巨大數倍甚至十幾倍,那是元嬰強者才能擁有的異寶,每一件都是天價,而且想買都未必能買得到。

金色的小鼎,在徐言看來極其可能是法寶,卻無法斷定,更無法想象虛丹境的修為會擁有法寶。

過不多久,徐言終于想通了關鍵。

在修行界,有一些虛丹修士修煉了多年,隨著經驗的累計,即便沒到元嬰,也有可能得到法寶,而這種人必然極其擅長煉器,像丘寒禮這種,否則即便是老死,虛丹境的修行者也無法得到一件真正的法寶。

窮極一生,精通煉器之道的虛丹修士的確有機會自己煉制出法寶,然而并不擅長煉器的虛丹修士,像龐家的老祖宗龐飛燕,注定與法寶這種威力巨大的異寶無緣。

想通了丘寒禮因何會擁有法寶,徐言再次沉下心來,仔細觀察著對方的煉器手段。

屋子里的溫度開始提升,只見這位老者時而拍出一道印記,控制著火焰的強弱,沒用一個時辰,幾十種材料被徹底煉化到一起,形成了一團琉璃一樣的異物,而且形狀還會不停的變化,猶如水團。

接連不斷的手印拍出,丘寒禮面前的水團變得越來越小,形狀也漸漸凝固了下來,形成一粒珠子。

這個時候,丘寒禮的鬢角已經滲出了汗水,老者的兩只眼睛放著精芒,看起來無比專注,推演了一甲子的神武彈,是丘寒禮畢生的心血,他不在乎神武炮的威力,他只是想要徹底弄清來自楚皇山的這份煉器法門。

癡迷煉器的老者,其實脾氣十分執拗。

對他這種煉器高手來說,煉制上品法器都輕而易舉,而且上品法器比起神武炮的威力要大上許多,耗盡心思破解神武彈,其實也算為了爭一口氣。

邪派天鬼宗,論實力并不亞于金錢宗,唯獨在丹器之道上面,遠遠不及正派。

天鬼宗很少有人精通丹器之道,因為這種法門不僅需要長年累月的累積經驗,還會耽擱修行者的修行,邪派之人本就喜歡進境迅猛的法門,很少有人對丹器之道感興趣,所以比別的,天鬼宗不懼金錢宗,唯獨比起丹器之道,天鬼宗是望塵莫及。

其實從姜大不惜冒險潛入金錢宗盜取丹藥就能看得出來,邪派中很少有人會煉丹煉器,即便會,也達不到金錢宗的高度。

小半天的時間過后,金色的小鼎中出現了一個渾圓的珠子,模樣與神武彈一模一樣,滴溜溜轉個不停。

看到珠子終于被煉制出來,丘寒禮一陣大喜,剛剛收起丹火,忽然臉色一變,一掌拍向小鼎。

一道靈光閃動,金色的小鼎被包裹起奇異的光暈,一聲悶響過后,小鼎中暴起一股黑煙。

第一次煉制失敗,丘寒禮搖了搖頭,好像并不意外,再次取過一份材料,開始第二次的煉制,而這時候的徐言,則徹底被小鼎的威能所震驚。

雖然沒有煉制成功,也算是個半成品的神武彈了,如此近距離的炸裂威力,連虛丹強者都不敢硬接,卻被金色的小鼎徹底壓制了下來,看來金鼎的確是一件法寶,至少以法器防御的話,很難達到如此程度。
asi0125 發表於 2018-9-6 12:22
第488章驅蟲

見識過法寶的威能,徐言在暗暗心驚之余,更加專注的觀察著丘寒禮煉器的手法。

觀摩高手煉器,可是難得的一次機會,能學到一絲半點,都會有極大的好處。

沒用多久,第二份材料再次煉制失敗,丘寒禮停了下來,盯著金鼎發呆,不知在想著什么,好半天之后,才繼續煉制第三份材料。

十幾份煉器材料,耗費了過半,這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天的時間。

煉器失敗,對于丘寒禮來說如同家常便飯,非但沒有氣餒,這位老者的眼神居然越來越亮,煉制的手法也開始越加熟練,直到第十分材料的時候,一粒圓圓的雷珠終于被祭煉而出。

“成了!”

小心翼翼地托著雷珠,丘寒禮顯得大喜過望,猶如看著自己的孩子一樣,推門而出,徐言也跟了出去。

專研了多年的神武彈,丘寒禮不可能沒有神武炮,這時候在院子里架起了一門神武炮,丘寒禮將神武彈放入炮口,隨后搓著手躍躍欲試,又有些擔心會失敗而猶豫不決。

“你來。”

最后丘寒禮讓徐言抄刀,試驗這第一枚神武彈。

徐言答應了一聲,掏出火折子,先是將炮口挪了挪,對準遠處的一座沙丘,隨后點燃了引線。

轟!!!

一聲轟鳴,雷光閃爍,遠處的沙丘在瞬間被夷為平地,柔軟的細沙可經不住神武炮轟的,藏身在沙丘之后負責監視徐言的金山,直接被埋在沙子里。

狼狽不堪地鉆出來,金山發現身前的沙丘整個消失了,頓時驚得他亡魂大冒,確認是丘寒禮的院子里發出的雷光之后,頭也不回地逃走了。

看著對方逃遠,徐言的嘴角扯出一絲冷笑。

“終于成功了,哈哈哈,老朽終于煉制出神武彈了,哈哈哈!”

丘寒禮大笑了起來,手舞足蹈的樣子開心得跟個孩童一樣,很快笑容一收,背著手走進屋子。

回到屋子里,丘寒禮看了眼徐言,道:“年紀不大,心思夠深的,什么事都要借為己用,有好處,也有壞處。”

丘寒禮微微搖了搖頭,以他的修為與閱歷,自然看得出徐言開炮的方向與目的,這種心機深沉的年輕人,丘寒禮十分不喜,之前還存著一份將徐言收為真傳弟子的心思,此時也淡了下去。

徐言沒說什么,靜靜的站在一邊。

能驚走金山,他的目的也就達到了,至于拜師丘寒禮,徐言根本就沒想過。

取出一塊遍布孔洞猶如蜂窩般的小巧石頭,丘寒禮抬手拋給了徐言,道:“鳴金石送你了,說好的代價老朽不會食言,你走吧。”

接過石子,徐言恭敬地深施一禮,轉身就要出門。

“等等。”

丘寒禮叫住了對方,猶豫了一下,取出一份竹簡,道:“這里面記載了煉制神武彈所需的各類材料,還有老朽推演多年的煉制手法,既然是你促成了老朽的這份心愿,就一并送給你吧。”

雖然并不喜歡徐言的陰險作風,對于徐言提煉巖雷晶的速度,丘寒禮還是十分看好。

煉制神武彈的方法他已經徹底掌握,用不著竹簡,而且這種東西對他丘寒禮來說無比珍貴,對其他人來說卻與雞肋無異,與其自己辛辛苦苦煉制神武彈,還不如去大普搶一些來得方便。

或許是為了留下一份傳承,丘寒禮給出了煉制神武彈的方法,徐言接過竹簡,微微愣了愣。

“多謝丘長老。”

這一次,徐言算是真正確認了面前的老者是個難得的好人,至少如此心胸氣度,在金錢宗少有人能及。

丘寒禮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自己則開始了再次的煉制。

退出木屋,徐言離開了院子。

將竹簡收好,捏了捏蜂窩一樣的鳴金石,徐言的眼底閃過一道厲芒。

有了煉制神武彈的方法,他就有了實現將山河圖變成山河炮的機會,只是煉制神武炮不急,如今的當務之急,是將融骨丹的劇毒解除。

金山已經被嚇走,想必卓天鷹一時無法知道自己的下落,趁著這份時機,徐言急匆匆趕回了西區。

一到西區,徐言看到了西區弟子的古怪目光,想必自己被核心弟子盯上的消息,很多人都知道了。

斐老三一見徐言回來了,急忙迎了上來,不等他詢問,徐言急急說道:“去把林雨叫來,快!”

自己的時間不會太多,一旦卓天鷹得知自己回到了西區,必然還會再來。

斐老三沒敢多問,小跑著去了后廚,不久,林雨匆匆趕來。

攆走了斐老三,徐言關上房門,將鳴金石與解毒丹放在桌子上,看了看林雨,就要以靈氣催動石頭,卻被林雨一把擋住。

對著徐言搖了搖頭,林雨低聲道:“這粒丹藥對你一定十分重要,為了穩妥起見,我先來。”

說罷,林雨捧起解毒丹,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居然不在乎丹藥上的黑蟲,將其貼在自己的唇邊。

她在以自己的天賦,感知著鱗蛙幼獸的確切數量。

過了半晌,林雨輕輕放下丹藥,道:“這粒丹藥里,總共有七十八只鱗蛙幼獸,絕對不會錯,我來催動鳴金石,你只要確認鱗蛙幼獸被逐出丹藥的數量就好。”

“好,這就開始。”

徐言重重地一點頭,沉聲說道,左眼被他豁然瞪起,盯住了解毒丹。

林雨將丹藥放在了鳴金石的上方,單指輕觸,靈氣一動,一陣無比低微的細響漸漸從蜂窩一樣的石塊中出現。

嗚……

屋子里響起了猶如從兩塊狹窄的巖石縫隙吹過的風鳴,這種聲響雖然十分輕微,卻能讓聽到的人覺得無比刺耳。

徐言的眉峰動了動,顧不得耳朵生疼,死死地盯著丹藥上的黑點。

很快,丹藥表面的黑點猶如受到了驚嚇,全都消失不見,竟是鉆進了丹藥深處,又過了不久,一只只無法忍受風鳴的黑蟲開始從丹藥里爬了出來,一只接著一只,在徐言的左眼中看得一清二楚。

仔細地查看著爬出丹藥的黑蟲數量,直到整整爬出了七十八只,徐言終于長出了一口氣。

解毒丹被動的手腳,算是徹底解除了。

“一只不差,總共七十八只!”

徐言放心了下來,出聲提醒,只是鳴金石的響聲依舊還在,林雨好像沒聽到他說話一樣。

詫異之際,徐言忽然抬頭看去,只見對面的女子此時臉色發白,秀眉緊蹙,神色中帶著一種痛苦。

發現林雨的異樣,徐言忽然一驚,急忙拿起解毒丹,他一伸手,對方這才停下了鳴金石的催動。

林雨離著鳴金石比徐言還近,催動的過程中已經被震傷了耳朵,竟是沒聽到徐言剛才的話語。

“全部驅逐了么,一只不能差的。”林雨望著徐言說道,痛苦的神色被她隱了下去。

徐言也覺得自己的耳朵在嗡嗡作響,勉強能聽到對方的聲音,可想而知林雨的聽覺應該傷得比他還重。

點點頭,徐言沒在開口,示意對方休整一番,自己張口吞下了解毒丹。

林雨的舉動,讓徐言很是感激。

既然知道鳴金石能驚走鱗蛙幼獸,林雨也該知曉催動鳴金石的后果會被傷及聽覺,即便如此,仍舊親自動手催動石頭,這份情義,徐言深深的記在心里。

丹藥入口,徐言不再多想,盤膝而坐,仔細地感知著藏于體內的融骨丹之毒。

隨著徐言的感知,一陣陣冰寒之意開始在五臟游走,體表則開始泛起陣陣的灼熱。

內寒外熱,說明毒力正在被解藥逼出!

沒過多久,徐言渾身的毛孔中滲出了一絲絲黑色的雜質,與洗精伐髓類似,只是這次被逼出體外的并非經脈中的雜質,而是融骨丹的劇毒。

解藥果然有效!

飼靈堂的人可以在解毒丹上動手腳,但是他們不會用假的解毒丹來坑騙同門,如果被一個人發覺,不但會影響整個計劃,金錢宗飼靈堂一脈也會就此臉面盡失。

威逼門人弟子執行任務已經引起了不滿,如果還用假的解藥,那么正派之說,就當真成了一個笑話。

為了自己的臉面,飼靈堂不可能以假的解藥充數,至于解毒之后的弟子是死于鱗蛙幼獸之手,還是死于邪派高人的手中,那就與飼靈堂再無關聯了。

真正的小人,不僅陰險,還會在人前做出一副正義的嘴臉,這種人的可怕程度,比起嗜殺的蠻族都要危險。

毒力盡解,壓在徐言身上的最后一個包袱徹底消失,如今的徐言,才真正成為了自由之身。

可是身體的自由,往往無法與心靈的自由相比,雖然解了毒,徐言卻再次陷入了一番牽絆當中。

新的牽絆,便是林雨的后路。

徐言可以一走了之,但是他帶不走林雨這個奴隸弟子。

擔憂的目光,落在了短發女子的身上,徐言開始犯愁了起來。

好像感覺到目光望來,林雨睜開眼睛,與徐言對視了剎那,忽然笑了笑,道:“不必擔心我,你送給沙牢長老的好處,至少能讓我平安幾年。”

看出了徐言的擔憂,恢復了聽覺的女人站了起來,道:“走吧,天鬼宗很兇險,趁著還能脫身,快走。”

徐言沉吟了稍許,無奈地點了點頭。

如果沒有卓天鷹這場麻煩,他還想逗留一段時間,想辦法把林雨帶出去,如今看來,已經做不到了。

徐言不是優柔寡斷的人,取出一個儲物袋遞給了林雨,里面裝著兩門變小的神武炮,外加五十粒變小的神武彈,正是他送給獨眼龍的那份。

獨眼龍已經死了,這份或許能保命的東西,被徐言留給了林雨。

“神武炮雖然小了,威力還在,至少能換來不少靈石。”

只要有靈石,林雨如果再次被關進沙牢,就還有脫身的本錢,徐言沉默了片刻,道:“如果有機會,我會回來把你救出去。”

短發的女子輕笑了起來,笑容里顯得無比開懷。

有這句話就夠了,她并不在意自己能不能活著離開宗門,至少這輩子還能遇到一個如此重情重義的朋友,林雨覺得自己很幸運了。

不再耽擱,徐言問清了關于如何離開宗門的細節之后,準備即刻出發。

在天鬼宗,奴隸弟子無法離開宗門,但是普通弟子卻可以,只是有些麻煩而已,不過林雨卻告訴了徐言一條最為簡單的路線。

只要給出一定的好處,看守大門的弟子必定會放行。

徐言如今的靈石沒剩多少,不足百塊,但是買通守衛足夠,畢竟他是普通弟子,隨便編造個出門執行任務的幌子就行,最不濟還可以去接個宗門任務,離開宗門就更加順理成章了。

邪派天鬼宗一樣存在著繁多的宗門任務,這一點與金錢宗類似,徐言為了穩妥起見,決定先去接一個簡單的任務,如果守衛為難再給出幾塊靈石,這樣才顯得最為安全。

打定了主意,徐言就要前往發布任務的大殿,算算時間,卓天鷹應該知道金山被驚走,他們要去丘寒禮的住處查看還需要耗費一番周折,應該不會撞見。

推開房門,徐言一腳門里一腳門外的時候,看到一個賊眉鼠眼的家伙正陪著斐老三走來,斐老三一臉無可奈何的模樣,好像在低聲咒罵著什么。

“徐爺,我們西區得了個宗門任務,這家伙指名道姓的非要找您。”

一邊說著,斐老三沒好氣地對著身邊的家伙說道:“我說膽小鬼,西區這么多人,誰去不行,我們老大很忙的,你是奉了哪個長老的命令,長老怎么會認得我們徐爺?”

斐老三一提膽小鬼這個外號,徐言忽然眉峰一動,眼底掠過一絲冷意。

在東區找趙嶺所要解藥的時候,徐言曾經詢問過帶路的瘦子弟子,問他與趙嶺相鄰的一處屋舍內住的誰,對方說起過膽小鬼這個人,叫做張茂,最是膽小不過,從來不敢與人動手。

本來徐言并不認得對方,但他能看得出控制趙嶺這個傀儡的幕后之人,就是面前賊眉鼠眼,毫不起眼的張茂。

或者說,張茂,才是真正的趙嶺!

“有事待會兒再說,我要去接取個任務。”

徐言不動聲色地說了一句,腳步一動,沒理睬對方,飼靈堂的計劃他根本沒打算參與。

“嘿嘿徐師弟,不是我找你有事,而是鬼使大人吩咐了下來,在每一區挑選幾個弟子去清理一番蛇巢,鬼使大人聽聞徐師弟在西區名頭最大,這才讓我來找人,你看,我們現在就走吧,讓鬼使大人等得久了,一旦大人發怒,我們這些弟子可沒有好果子吃啊。”

張茂一提鬼使,連徐言都是一驚,一旁的斐老三更是顯得畏畏縮縮了起來,還未離開的林雨一聽蛇巢兩個字,立刻腳步一頓,留在了房中。
asi0125 發表於 2018-9-6 12:31
第489章你才是趙嶺

張茂僅僅是個東區的普通弟子而已,名不見經傳,而且十分膽小,連斐老三都沒拿正眼看他,可是人家卻帶來了一位鬼使大人的吩咐。

來自鬼使的命令,沒人敢拒絕。

得知有一位鬼使居然指名道姓找自己,又是清理蛇巢的任務,徐言頓時想到了一個讓他心驚的猜測。

飼靈堂混入天鬼宗的不僅有筑基弟子,居然還有虛丹長老,而且這個來自飼靈堂的虛丹長老,很有可能已經成為了三十六位鬼使之一!

“徐師弟,我們走吧,鬼使大人可等著呢。”

張茂訕笑著說道,一臉的人畜無害,姿態十分低微,語氣也是無比客氣,而徐言卻再也找不到借口錯開這次危機。

除非徐言能在極短的時間里離開天鬼宗,否則的話,即便滅殺了面前這個張茂,他也逃不出鬼使的手心。

除了十殿閻羅,鬼使在天鬼宗的地位是最高的。

暗道了一聲倒霉,徐言此時是萬般無奈。

差那么一點時間就能與張茂錯開,看來自己想要離開天鬼宗,還要經歷一番波折,或許這番波折,是一場無解的死局。

眼神微微泛冷,徐言無奈之下準備跟著張茂去找鬼使,忽然間,他看到自己的屋子里,沒走的林雨,好像在無聲的說著什么。

等等……

以左眼的目力看清了林雨的口型,徐言微微一愣,轉身走回屋子。

“張師兄稍等片刻,我收拾一下東西。”

“好,好,師弟可要快些,莫要耽擱太久,我這上支下派的,就怕辦砸了鬼使大人的交代……”

嘀咕個不停的張茂等在門外,徐言回到屋子,關上了房門。

“蛇巢里很危險,你去了一定要小心。”

林雨沒有多問為何鬼使偏要徐言去幫忙,而是語氣極快地說道:“天鬼宗最危險的兩處禁地,一處為鬼窟,另一個就是蛇巢了,蛇巢在沙漠的地底,是一處巨大的巢**,里面棲息著一條大妖,千眼王蛇,我被分派到蛇巢的時候管理著一些雜務,那時經常會有奴隸弟子被帶到蛇巢清理大妖的糞便之類,可是極少有奴隸弟子能活著出去,很多人都被吞吃了。”

“千眼王蛇不是十殿閻羅的靈禽?”徐言聽到這個消息再次一驚,如果隨便吃人,那可不是靈禽,而是沒有馴服的大妖。

“大妖極難馴服,想要控制千眼王蛇,需要幾位殿主聯手才行,千眼王蛇被鎖在蛇巢里無法離開,這只大妖我見過多次,它始終在沉睡,只有產下蛇蛋的時候才會醒來。”

為了讓徐言更多的了解蛇巢,林雨的語速變得更快,道:“大妖生蛋的時候最為兇險,絕對不能接近,只有當它陷入沉睡的時候,才算安全,但也并非絕對,因為我當年偷的那枚蛇蛋,是千眼王蛇生下蛇蛋之后時隔半年又多生的一枚,那一年之內,千眼王蛇生了兩枚蛇蛋。”

得知千眼王蛇在極少的時候會多生一枚蛇蛋,徐言微微蹙眉,問道:“大妖沉睡,也就沒有危險,那么之前的奴隸弟子是如何死掉的?”

“被其他的蛇妖吞吃。”林雨的聲音發沉。

“蛇巢里不止一只大妖!”徐言豁然一驚。

“只有一條千眼王蛇,達不到大妖的叫做千眼蛇,那些妖物比起大妖還要可怕,因為它們從來不會沉睡,幾乎時刻清醒,所以奴隸弟子大多都是被千眼蛇吞吃了。”

林雨看了眼窗外,發覺張茂正在急得直搓手,急急說道:“蛇巢里有很多處洞窟,困著繁多的千眼蛇,其中最強的已經達到了妖靈的程度,數量極少,大多都是些妖物,清理蛇巢這種任務,最危險的不是接近沉睡的大妖,而是接近那些從來不會沉眠的妖物與妖靈。”

林雨剛剛講到這,屋外傳來了張茂的催促。

“如果有妖蛇逃出了洞窟,記住,千萬別忘外跑,而是往深處逃,逃到千眼王蛇附近才會安全,即便是妖靈,一樣不敢接近沉睡的大妖。”

林雨說完最后的一句叮囑,徐言不再久留,推門離開,隨著張茂走出了西區。

出了西區,兩人行走在一片沙海之間,徐言看似隨意的問道:“這次的任務,需要幾個人才行。”

“不多不少,十個。”張茂嘿嘿一笑,道:“本該十個人,可惜有兩個人已經死了,如今只剩下八個。”

“你才是趙嶺。”徐言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叫張茂,趙嶺年歲大了,又久病不起,活不了多久的。”始終與徐言保持著七尺的距離,張茂的笑容漸漸褪去,不再多言。

“宗門居然派來了虛丹長老,找我們的鬼使大人,應該是這次計劃的執行者了。”徐言看似平淡地說了一句,前行的腳步往張茂的一側偏了幾分。

徐言的腳步一動,張茂立刻向著另一側一邁步,道:“你們不必知道太多,聽命行事就好。”

對方的戒備,讓徐言的眼神更冷了幾分。

到了如此境地,徐言已經生出在路上將這個張茂擊殺的主意,可惜對方的戒心極重,時刻與徐言保持著七尺的距離,而且最難纏的是,徐言發現了對方的腳印。

張茂踩在沙子上的腳印微乎其微,不仔細看的話幾乎看不出來,這種情況不是對方飄了起來,而是動用了身輕如燕的天賦。

至少達到五脈先天的張茂,在時刻提防著徐言。

或許是西區徐爺的名頭太大,張茂如此戒備,將其瞬間擊殺的把握會變得更小,如果動手而殺不掉對方,只能為徐言引來殺身之禍。

到時候張茂身后的鬼使絕對不會放過徐言。

無奈之下,徐言收起殺意,隨著對方來到了一座高大的沙丘附近,已經有七個人等在這里,全都是來自靈煙閣的新弟子。

在七個金錢宗門人的身前,站在一位身形高大的長老,第一次見識鬼使的徐言,不由得心中暗驚。

鬼使身穿一身寬大的黑袍,連鞋子都是黑的,看不到長相,臉上戴著一張黑鐵一般的古怪面甲。

面甲漆黑猶如墨染,并非實物,而是由一層黑霧凝聚,空空如也的面甲上只有兩只充當眼睛的小孔,從孔洞中能隱約看到一雙無比陰冷的雙眸,正閃爍著駭人的寒芒。

徐言是最后一個到的,等他來到近前,黑袍鬼使聲音低沉地說道:“人到齊了,走吧,聽我的吩咐即可,離開蛇巢之際,你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asi0125 發表於 2018-9-6 12:32
第490章蛇巢(上)

位于沙海深處的蛇巢,遠遠看去猶如一個巨大的漩渦,上寬下窄,漩渦邊緣是一條盤旋而下的階梯。

階梯極長,一眼望不到盡頭。

跟在鬼使身后,加上張茂,總共有九位弟子,徐言走在最后,在虛丹強者的眼皮子底下,逃是逃不掉的。

到了如此地步,徐言也不想著逃了,他的目光變得越發平靜,可是心頭卻越來越冷。

配合飼靈堂的人盜取蛇蛋,不過是送死的說辭而已,早看出了許家的陰險,徐言根本不會相信這些新弟子會有命活著出來。

既然出不來,那就誰也別出來了,包括前面的鬼使!

徐言在發狠之際,卓天鷹一樣在怒不可遏。

得知監視徐言的金山險些被炸死,卓天鷹大怒之下,直接找到了他的師尊,求他那位身為鬼使的師尊出面,找丘寒禮要人。

卓天鷹的師尊名為曹天亮,也是三十六位鬼使之一。

在天鬼宗,師尊與弟子之間的關聯其實并不太深,說是師徒,不過是一群依附在虛丹強者腳下的核心弟子,像卓天鷹這種常年駐扎在外的核心弟子,通常是虛丹長老們用來斂財的一份手段,因為江湖門派,一樣可以收集到許多靈草材料之類,所以每一年卓天鷹都需要交付不少的好處,才能將鬼王門門主的位置坐得安穩。

上次損失了近萬門人,卓天鷹已經被曹天亮訓斥了一頓,看在卓天鷹還算矜矜業業的份上,鬼王門并未更換門主,這次要不是卓天鷹被徐言氣得發狂,他其實并不想找自己的師尊幫忙。

得知了弟子的仇家居然被丘寒禮護了起來,曹天亮也是一陣的無奈。

“丘老頭脾氣古怪,雖然并非鬼使,但是在宗門之內,可沒幾個人愿意招惹他。”

曹天亮面對卓天鷹的哀求,無動于衷地說道:“既然你那個仇家住在丘老頭的院子,你不會等他出來在動手么,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急什么,殺個普通弟子而已,只要避開丘老頭,誰敢說你的不是,我替你撐著。”

說罷,曹天亮揮手打發卓天鷹離開,這種小事他才懶得出面。

“師尊,那徐言不僅與弟子有著不共戴天之仇,他還是大普的正派之人,弟子可以擔保,他一定是金錢宗派來的奸細!”

卓天鷹看出了師尊不愿理會他與徐言的大仇,只好將自己所知的隱秘一股腦全都說了出來。

聽聞邪派中混入了正派的人,曹天亮頓時好奇了起來,等到卓天鷹講完徐言的過往,他沉聲問道:“你查清楚了,龐家的上門女婿徐言徐止劍,果真是大普之人?不是齊國人?”

“回稟師尊,弟子查得一清二楚,徐言的確是大普之人,而且弟子還查到了龐家龐萬里的女兒拜入了金錢宗,這個徐言也一定隨著拜入了正派,他這次混入天鬼宗,必然有著不可告人的隱秘!”

不僅將自己探聽到的實情和盤托出,卓天鷹連自己的推測也說了出來,他的目的是想引起師尊的重視,好抓住徐言,讓他報仇雪恨。

“金錢宗的人,混入我們天鬼宗……”

曹天亮帶著鬼使特有的面具,看不出他的表情,只能看到兩只眼睛閃動著陰險的精芒。

“如此一說,丘寒禮豈不是庇護正派弟子?看來有人要倒霉啊,丘寒禮倒霉的話,他的法寶流金鼎……”

曹天亮微乎其微的自語,連卓天鷹都聽不到,很快,曹天亮沉聲吩咐道:“天鷹啊,你先下去,為師要好好籌劃一番,你的仇家逃不掉,包在為師身上了,你別急,也別去打草驚蛇,聽到沒有。”

卓天鷹有些不明所以,師尊為他出頭,他的確十分高興,卻不明白為何師尊讓他別去打草驚蛇。

卓天鷹的確夠老辣,但是以他的地位,根本不敢去算計一位虛丹長老,所以他一時看不透師尊的用意,只好恭敬地退了出去。

無人的大殿里,曹天亮無比陰險的低笑著漸漸響起,由徐言引出的一場算計與殺伐,正在這位鬼使的心頭盤算個不停。

沿著蛇巢邊緣的階梯,走了多時的眾人終于到了平地,眼前,是一座無比巨大的洞窟,隨著前行的腳步,徐言看到了洞窟四周存在著一間間牢房一樣的囚籠,里面沒有犯人,而是囚禁著一條條或大或小的怪蛇。

怪蛇的身上遍布著黑點,有些則在黑點的周圍出現了半圓形的暗紅印記,如果黑點周圍的印記長滿一圈,就會形成一只古怪的眼睛圖案。

無比繁多的千眼蛇被關在蛇巢,而且大多都有著妖物的氣息,只有一些極其弱小的怪蛇沒有達到妖物的程度。

剛剛走進洞窟不久,立刻有兩個核心弟子迎了出來,口稱鬼使大人,將一行人接到了一處十分寬敞的大殿。

建立在地底洞窟里的大殿,是鎮守蛇巢的長老住處,住在這里的虛丹長老,也是一位鬼使。

“郭長老,哈哈,來來來,正好棋癮犯了,你就到了,真乃知我者,半城也啊!”

大殿里,名為羅云龍的鬼使起身笑道,他是鎮守蛇巢的鬼使長老,終年坐鎮在這座地底洞窟。

從對方的話語中,徐言得知了帶領他們前來蛇巢的鬼使叫做郭半城,看起來這個郭半城與對方還十分熟悉。

“幾天不見,羅長老的棋藝是否精湛了幾分,如果還是臭棋簍子,可休怪本長老大開殺戒嘍。”郭半城同樣笑著說道,還開著玩笑。

“光說不練,那是口舌之利,今天羅某定要與你大戰個三百合,哈哈,來人吶,擺棋,上茶!”

羅云龍此人極其喜歡下棋,棋藝還不高,在宗門里也就郭半城能陪著他下個一天,換成其他長老可沒這番功夫。

“正好蛇巢也該到了清理的時候,還是郭長老心細啊。”

“剛好想起了而已,順路帶幾個人過來。”郭半城對著徐言等人吩咐道:“你們幾個,去幫忙清理蛇巢,聽這里的弟子安排就好,不要亂動亂看,被蛇妖吞了可別怪老夫沒有事先提醒你們。”

說罷擺了擺手,張茂立刻心領神會的帶著人退出了大殿,殿外有負責蛇巢的弟子帶著他們走向深處。

離開大殿,徐言算是徹底見識到了郭半城的狡詐,以下棋來拖住鎮守蛇巢的羅云龍,然后讓張茂帶著人動手盜取蛇蛋。

這還不算完,只要蛇蛋到手,張茂一定會趁機制造些事端,讓八個弟子死于非命。

至于徐言為何會推算出郭半城的計劃,因為如果換成是徐言自己來籌劃,他也會如此心狠手辣。
asi0125 發表於 2018-9-6 12:35
第491章蛇巢(中)

以同樣陰險的心思去揣摩一個同類,所得到的答案最為接近真相。

就算得知了整個計劃的始末,徐言此時也無法改變什么,唯一能做的,只有將這份計劃徹底攪亂。

跟在一位蛇巢弟子的身后,張茂顯得畏畏縮縮,不停的詢問著:“師兄,這些大蛇看起來好嚇人,會不會咬人啊,我們怎么清理才好,不會真要走進牢籠里清理吧,那可太危險了。”

“放心,只要小心些,沒什么危險。”

領路的弟子來到一座關著一條大蛇的牢門前,先從門外的沙子里拔出一根枯枝一樣的東西,而后打開牢門,自己走了進去。

看到有人進來,接近兩丈的大蛇立刻警惕了起來,吞吐著蛇信,死死地盯著對方,卻在那根枯枝的晃動下緩緩退縮著。

“這是雁雄枝,雁雄樹的枝椏,蛇類妖物最為懼怕雁雄樹的氣味,每一座囚牢前面都有一根,進去清理的時候只要拿在手里就行。”

蛇巢弟子在牢籠里講解道:“不過你們可要小心一點,別離著大蛇太近,真要兇性大起,雁雄枝也擋不住蛇妖的撲殺,來個人拿著,就從這間開始吧。”

將雁雄枝交給了張茂,蛇巢弟子轉身離去。

每隔月許左右,都會有弟子門人被派往蛇巢來清理蛇窩,有的時候是奴隸弟子,有的時候是普通弟子,這次算是看在來的都是普通弟子的份上,蛇巢弟子才說明雁雄枝的用處,如果換成是奴隸弟子,他才懶得多說一句,往往幾十個奴隸弟子來一趟蛇巢,一個也沒命活著出去,全都喂了蛇妖。

“動作都清點,手腳麻利點,這大蛇好嚇人,不會真吃人吧。[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張茂嘴里說得畏懼,他的目光早已平穩了下來,隨著蛇巢弟子走遠,他急急地擺手,示意徐言等人快些清理。

蛇巢陰冷,倒也算不得骯臟,有張茂拿著雁雄枝震懾大蛇,其余八個人很快將牢籠清理了一遍,隨后退了出去。

關起牢門,張茂看了眼周圍,低聲說道:“先從一側開始清理,對面的不管。”

到了蛇巢,來自靈煙閣的弟子只能聽從人家安排,于是悶頭干活,沒人在吭聲。

一個個牢籠,就是一個個蛇窩,雁雄枝的確能震懾大多的妖蛇,但也有些例外。

當清理到第九個牢籠的時候,被雁雄枝逼到牢籠深處的妖蛇忽然暴起,大嘴一張咬向張茂。

一聲悶響,蛇嘴咬中了東西,不是張茂,而是一面泛著流光的小巧盾牌reads;。

在張茂的身前,稀少的防御法器盾牌將蛇妖的兩顆獠牙險些崩碎,吃疼之下,蛇妖不敢再咬,退到了角落。

看到張茂安然無恙,其他人嚇得冷汗都出來了,只有徐言的目光變得越發深沉了起來,掃了眼被張茂收起的小盾,低頭繼續清理的牢籠。

別人或許只注意到剛才的驚險一幕,徐言卻看出了張茂祭出法器護身的手法。

防御類的法器比較少見,等階相同之下,比起攻擊力的法器要昂貴倍許,最讓徐言心驚的是,這個張茂居然不是用手拿出來的盾牌,而是以靈氣祭出!

除了虛丹境界,能施展御器之法的筑基弟子,必然是修煉多年的真傳弟子!

看到張茂無比熟練的手段,加上處變不驚的沉穩,徐言越發覺得對方難纏,對付這種家伙必須一擊滅殺,如果一次失敗,后果將更加棘手。

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

穩住心神,徐言不動聲色的干著自己的活兒,很快,這間牢籠被清理完畢。

大半天的時間,一行人越發深入了蛇巢,期間還看到了一頭妖靈巨蛇,在妖靈巨蛇的囚牢外有鎮守蛇巢的核心弟子,看到來的是一些普通弟子,對方也就沒有為難,親自開啟牢籠,幫著張茂震懾妖靈。

好在達到妖靈程度的妖獸都被巨大的鎖鏈鎖著,否則像其他妖蛇一樣可以在牢籠里亂爬,進來多少筑基弟子都得被吞個一干二凈。

再往深處,漸漸接近了蛇巢的盡頭,以徐言的目力甚至能看到遠處出現了一個無比巨大的洞窟,洞窟里盤著一條十丈開外的巨蛇,看不到首尾,只能看到蛇身上遍布著眼睛一樣的古怪花紋。

走在前邊的張茂,此時腳步停了下來,回頭看了看四周,確認無人之后,張茂開啟了一扇牢門,并未進去。

“一會兒會有妖物爬出來,誰都別慌,跟住我就能保命,都給我記住了,誰敢喊叫,我會立刻殺了他!”

膽小畏縮的張茂,此時終于顯露出兇悍的一面,目光冷冽地看了眼身后的同門。

如果有人說個不字,他會立刻出手。

被對方的舉動震驚,其余人全都不敢反駁,就這樣,一個個牢門被無聲無息的開啟,張茂的腳步變得越來越快,直奔洞窟的深處。

牢門一開,立刻有蛇妖爬了出來。

終于自由的蛇妖吞吐著信子,無聲無息的游走在洞窟之中,很快,越來越多的蛇妖被放了出來,蛇巢終于名副其實,變成了兇獸游走的巢穴。

跟著張茂,不久之后八位來自靈煙閣的弟子到了蛇巢的最深處,人們的面前,沉睡的大妖猶如盤起來的巨大繩索,看起來觸目驚心,在大妖的四周,遍布著赤紅色的鐵鏈,足足八根,一頭鎖住了千眼王蛇,另一頭連接著洞窟四周的八面古怪的石壁。

即便在沉睡,這頭大妖依舊被鎖死在蛇巢深處,根本動彈不得。

通往大妖棲息的洞窟一側,有一扇巨大的木門,張茂輕車熟路地敲開木門,帶著八人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寬敞的大屋,屋子中間的石墩上,有一枚黑漆漆的蛇蛋,比拳頭大出一倍,看起來古怪陰森,這里并不像孵化蛇蛋的地方,好像是存放而已。

放著蛇蛋的大屋里,有著兩位蛇巢弟子駐守,看見是普通弟子來打掃,兩人吩咐張茂等人小心蛇蛋,然后坐在一邊喝著茶水。

“要不是鬼使大人動作夠快,這枚蛇蛋也得被它吞了。”

“生了蛋還想吞,千眼王蛇這些年越來越兇了,虎毒還不食子呢。”

“大妖可不是老虎,老虎給人家塞牙縫都不夠,下次可得小心些,大妖生蛋的時候要離著遠點。”

“的確如此啊,這份差事越來越不好做了。”

兩位蛇巢弟子的議論,聽在徐言的耳中,最后一絲疑惑由此徹底被解開。

既然大妖連自己的蛋都吃,那么這處存放蛇蛋的屋子里,如果丟了一枚蛇蛋,正好可以說成被大妖吞食,只要沒有證人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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