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一言通天 作者:黑弦 (全書完)

 
asi0125 2018-8-20 11:55:0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95 695085
asi0125 發表於 2018-9-6 15:05
第522章寶祥閣

其他姓氏無所謂,姓龐的真傳女弟子可不多。

是龐紅月的表姐想要嫁人,還是自己的娘子遇到了麻煩?

徐言的臉色十分陰沉,盯住對方問道:“金錢宗以擂臺招夫的女弟子,名字叫什么。”

“名字不太清楚……”中年士被對方拍碎了桌子的舉動驚得魂不附體,冒著冷汗說道:“好像名字里有個月字。”

嘎一陣骨節悶響,徐言的兩只手猛地捏緊,一把掐住了中年士的脖子。

“消息可屬實?如果你敢騙我,死路一條!”

“大師饒命!這份消息很多人都知道,出去打聽一番就行,我真沒說謊!”

將中年士扔在一旁,徐言冷著臉大步離去,走出酒樓,直奔寶祥閣。

得知自己娘子居然要以擂臺的方式招夫,徐言立刻想到龐紅月一定遇到了麻煩,而且這份麻煩連龐家老祖宗龐飛燕都無法解決。

心有靈犀的夫妻,雖然分別了三年,徐言根本不會相信自己的娘子會嫁給別人,這其中一定存在著隱情。

中年士的消息未必屬實,而且模糊不清,徐言也沒心思去打探別人,想要得知確切的真相,最好的辦法,直接找一個金錢宗弟子問清就是了。

想起之前在寶祥閣匆匆離去的那個人,徐言已經有了計較。

對方不僅是金錢宗的弟子,還是位執事弟子,來自靈煙閣,名叫陳清,正是小胖子陳明的堂兄。

只見過一次的同門,對方好像心事重重走得太急,如今徐言又剃了個光頭,還是一身僧袍,難怪對方沒認出來,徐言卻早就看出了陳清的容貌。

與三個跟梢的交手,加上詢問中年士,如今已經過去了半天時間,徐言腳步很急,不多時來到了寶祥閣門外。

既然寶祥閣的人喜歡無本的買,陳清又是獨自一人來寄東西,拿不到靈石是小,就此丟了性命都十分正常。

為了得到確切的消息,徐言準備留在寶祥閣等待陳清。

進了大門,直接走上二層。

接待他的仍舊是之前的婢女,笑吟吟的模樣顯得十分無害,只是二層的那個婦人不見了蹤跡。

“客官,千眼蛇的蛇皮已經為您備好了,整整九十張,加上之前您的十張,足夠百張之數。”

年輕的婢女輕笑著帶路,道:“客官隨我來,那么多蛇皮我可拿不動。”

跟在對方身后,徐言若無其事地說道:“剛才的店家呢,那個看書的女人。”

“店主正在與另一位客人交付靈石,很快就能見到了。”

婢女腳步輕盈,說話間將徐言帶到了三層,推開一扇灰色的大門,當先走了進去,邁出幾步之后,還回身嫣然一笑。

早看出這個婢女有些古怪,徐言在心頭冷哼了一聲,直接走了進去。

他剛一進屋,身后的大門立刻無聲無息的關閉了起來。

屋子極大,裝飾得無比奢華,地上鋪著鵝絨的白毯,墻上掛著字畫,窗臺的花朵開著五彩之色,看起來十分奇異。

靠著西墻的地方擺放著一座巨大的屏風,屏風上畫著一只下山的猛虎,虎眼炯炯有神,仿佛要從屏風中撲殺出來。

掃了眼屏風,徐言看到了屏風下溢出的一絲血跡。

“大師來得正巧,你要的蛇皮也是剛剛送到。”

裙擺晃動之間,從屏風后走出一位婦人,正是之前在二層看書的那位,婦人兩手空空,根本沒拿蛇皮,她一出現,陪在徐言身邊的婢女忽然目光一冷。

婢女背在身后的匕還沒等舉起了,脖子已經被徐言一把掐住,六脈宗師的力道,根本容不得她動彈分毫。

“蛇皮拿來。”徐言冷聲說道。

“蛇皮沒有,人皮到是有一張。”婦人嬌笑了起來,一指徐言,道:“在你身上。”

嗡的一聲輕響,窗臺上的無聲怪花忽然閃動起流光,隨著怪花出光澤,掛在四周墻壁上的字畫紛紛光芒大作,剎那間整座屋子被一層玄奧的氣息籠罩。

陣法!

察覺到陣法籠罩,徐言面色一沉,掐著婢女冷聲道:“不想她死的話,停下陣法!”

“佛門中人,不是慈悲為懷么?”婦人明顯不在乎婢女的生死,笑道:“大師如果不怕犯了殺戒,那就殺掉她好了,咯咯咯咯!”

女子在嬌笑之際,兩手一揮,棚頂處立刻出現了幾十根尖刺,猶如倒懸的,徐言腳下的白毯上更是冒出了一只只鬼爪,將他的雙腳纏住。

陣法的玄奧,徐言了解的不多,但他十分清楚一件事。

想要破陣,除非破開陣眼,或者是以更加強橫的力量直接毀滅大陣。

左眼一凝,徐言沒看頭頂襲來的尖刺,而是抬手打出了一道流光,一顆神武彈直奔窗口而去,打向那盆五彩怪花。

陣法一旦被催動,周圍的景致可就變了,按理說徐言根本看不到窗臺上的五彩怪花,可是他打出的神武彈卻直奔怪花而去,分毫不差。

婦人原本得意的臉龐,瞬間變成了驚詫,來不及調動陣法之力轟殺徐言,急忙催動出一件古香古色的銅鏡。

銅鏡剛一出現,立刻散出三彩霞光,瞬息而至,擋在了怪花面前。

這時候神武彈也到了,直接砸在了銅鏡上,一聲巨響,炸開的神武彈爆出驚人的氣浪。

神武彈炸起的威力非同小可,然而大多的威能卻被銅鏡擋住,只是在屋子里掀起了一陣颶風,屏風隨之被吹倒。

屏風一倒,現出了倒在血泊中的一人,正是陳清。

陳清渾身是血,呼吸微弱,腹部還在不停的冒著血,看到徐言,陳清忽然渾身一震,無神的眼中流露出一絲驚訝之色。

雖說被重創,陳清終于認出了對面的和尚。

“徐師弟!”

陳清無比微弱的呼喊了出來:“快逃!”

一句快逃,聽得徐言目光微變,聽得那婦人冷笑連連。

“到了我的寶祥閣,誰也逃不掉!”婦人點手催動起銅鏡,手決一動就要催動陣法的威能。

“如果你不想讓寶祥閣消失,最好別動陣法。”

眼神豁然一冷,徐言的手里多出了三枚神武彈,盯住婦人冷聲喝道。

即便陳清不說什么,徐言也準備救下對方,小胖子陳明早已死了,當時徐言想救都救不了,尤其陳清的一句快逃,徐言感受到了久違的同門之誼。

神武彈的出現,讓婦人疑慮了片刻。

這種威力驚人的破壞力,擋住一顆不難,如果對手能扔出很多,即便有銅鏡法器也擋不了多久。

就在婦人思索對策的時候,屏風后方的墻壁突然傳來一陣輕響,一扇暗門被人一把推開。

“殺兩個無名小輩而已,用得著這么半天么。”

伴著一句陰冷的低語,一股虛丹境的氣息轟然來臨,暗門內,走出了一位黑袍人,戴著陰森的面甲。
asi0125 發表於 2018-9-6 15:08
第523章不是肥羊

寶祥閣真正的主人出現,婦人立刻放下銅鏡,連陣法都不在催動。

“大人,這個不開眼的和尚有些本事,奴家恐怕不敵。”

躲在面甲怪人身邊,婦人明顯得意了起來,盯著對面的徐言,惡毒地說道:“小和尚,天堂有路你不走,非得到我寶祥閣來送命,怪就怪你的運氣不好,碰上了我家大人,你到地府里念你的經吧!”

虛丹氣息的出現,讓重創的陳清噴出一口鮮血,一股絕望瞬間籠罩心頭。

他認出了徐言,也看得出徐言的身手比三年前要深厚了許多,可是距離虛丹之境,畢竟還差著太遠。

沒想到一次貪心,將自己葬送于此,陳清追悔莫及之際,更替徐言惋惜。

他們兩個靈煙閣的弟子,今天誰也別想活命。

局面并非如陳清所料,當戴著面甲的虛丹鬼使出現之際,徐言居然放開了手里掐著的婢女,神色安穩得讓人費解。

逃脫了性命的婢女急急后退,臉色發狠,等著觀看徐言被虛丹強者撕碎的一幕,可是等了半晌,從暗門中走出的鬼使大人只有之前的喝罵,隨后竟是站在原地,動都不動。

怪異的氣氛當中,徐言拱了拱手,道:“曹大人,快死的那位是我一位朋友,不知能否網開一面呢。”

鬼使的面甲擋得住別人的窺探,可擋不住徐言的左眼,看到來人,徐言立刻認出對方的身份,正是曹天亮。

“我當是誰,原來是徐國主,哈,哈哈。”

尷尬的笑聲從面甲后傳來,曹天亮一揮手,周圍的陣法被徹底消除,現出了原本的屋舍模樣。

兩人這一開口,將那婦人驚得不輕,她怎么也沒想到,鬼使大人居然認得這個小和尚,看起來還十分熟悉。

“大人,他……”

啪!!

婦人剛一開口,曹天亮抬手一個嘴巴掄了過去,將婦人直接扇出窗外,嚇得一旁的婢女直接跪倒,瑟瑟發抖。

“手下都是些蠢材,連點眼力都沒有,徐國主勿怪,勿怪嘿嘿。”

曹天亮語氣十分客氣,在天鬼宗他不怕別人,卻畏懼著鬼使之首,看到是徐言這個棘手的家伙,他立刻換了張笑臉。

“不知者不怪。”徐言說著上前扶起陳清。

陳清傷得不輕,此時更是神色詫異不已,本以為自己必死,卻在死中得活,他更是看不懂徐言為何能在虛丹強者面前有如此大的面子。

“徐國主慢走。”

曹天亮猶豫了一下,拿出兩種丹藥遞了過來,道:“生肌散與復骨丹,徐國主的朋友好像傷得不輕,既然是在老夫的寶祥閣被傷,老夫怎么也得出點力才是。”

生肌散不算太貴,百塊靈石足夠,可以恢復血肉重創,復骨丹可不便宜,近千靈石的丹藥,姜大川可以隨手扔出來,曹天亮這種鬼使拿出一粒也要肉疼,說出復骨丹三個字,他幾乎在咬牙切齒了。

接過兩份丹藥,徐言立刻笑容滿面,道:“多謝曹大人,這份好意弟子記下了,告辭。”

曹天亮點了點頭,親自將徐言送出寶祥閣,看著對方遠去的背影,曹天亮氣得暗罵不止。

“怎么得罪上他了?已經賠了三個真傳,又賠了上千靈石,難纏的閻王啊……”

曹天亮在門口暗罵的時候,被他打出窗外的婦人腫著臉來到近前,低著頭不敢吭聲。

“他來寶祥閣做什么?”曹天亮沒好氣地問道。

“買蛇皮,千眼蛇的蛇皮,還要整的。”婦人急忙回話:“收了他一百靈石的定金,本想做掉這只肥羊……”

“肥你娘個羊!”

曹天亮舉手要打,看見對方戰戰兢兢的模樣,沒在下手,冷哼道:“去把他要的東西準備好,找到他,給他送過去,那和尚不是肥羊,是他娘的閻王!以后少去招惹!”

連鬼使大人都忌憚的和尚,婦人此時已經隱隱想起了一年前的傳聞。

齊國國主看破紅塵,出家為僧。

難道那小和尚就是出家的齊國國主?

沒等婦人多想,曹天亮已經離開了寶祥閣,碰到徐言算他倒霉,此時再也沒心思留在這里,就此返回了宗門。

鬼使之首的表親,還是離遠點為好。

坊市中一處客棧之內,徐言將陳清帶到這里立刻把兩種價值不菲的丹藥給他灌了下去。

不到一個時辰,陳清的眼睛已經明亮了許多,傷口更是以一種奇異的速度愈合,連著被傷及的筋骨也在快速的恢復著。

“生肌散與復骨丹,價值上千靈石,徐師弟,上千靈石足夠抵得上筑基弟子的一條命了。”

陳清苦澀的說著,起身下拜,道:“陳清多謝徐師弟救命之恩!”

徐言哪能讓對方跪拜,急忙將其攙扶起來。

“陳師兄不是說過,同門之間要互相幫襯才行,我與陳明是好友,你是陳明的堂兄,師弟哪能見死不救。”

徐言這番話說得的確真誠,只因為剛才遇險之際,陳清的那句快逃。

聽聞同門之間互相幫襯的說辭,陳清不由得一聲苦笑,道:“同門……同門之間本該互相幫襯,卻也有人私底下將同門擊殺,人與人不同,師弟,不要心太善……”

陳清的苦嘆,聽得徐言目光微動,一縷疑惑泛起在心頭。

“三年前的蝗災過后,我在一處無人小鎮里,找到了陳明的尸體。”

陳清的聲音變得苦澀了起來,道:“幸好他的尸體沒被蝗蟲啃食,我才能辨認出那道劍傷,封靈劍法,哈,我那堂弟本性善良,卻死在封靈劍法之下!”

陳清的目光泛起一陣恨意,猛然抬頭看向徐言,道:“徐師弟,你知道封靈劍法是何人的絕學么?封靈劍法正是金錢宗飼靈堂真傳弟子才能修煉的高深劍法,當年去執行蝗災任務的飼靈堂真傳弟子只有兩人,一個是初入宗門不可能修成封靈劍法的龐紅月,另一個,則是萬眾矚目的天才弟子許滿樓!”

“陳明沒有死在蝗災里,而是死在許滿樓的劍下……”一滴清淚,從陳清眼里流下。

當年只有徐言與許滿樓才深知的內情,沒想到被陳清得知,徐言在錯愕之余,更覺得世事無常。

徐言的聲音泛起冷意,道:“既然陳師兄斷定了陳明之死,那殺人的兇手,是否得到了懲罰呢。”

陳清苦澀的搖了搖頭,道:“沒用的,許滿樓是飼靈堂的真傳,被無數長老看重的天才,而且近期就要結丹,又有整個許家撐腰,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執事弟子,人輕言微,不說出真相還好,如果說出真相,許滿樓未必會死,我一定會先沒命。”
asi0125 發表於 2018-9-6 15:13
第524章踏腳之石

陳清的忌憚,徐言哪能不知。

許家勢大,許滿樓更是連宗門都十分看重的真傳,尋常的弟子誰敢去忤逆許家,哪怕明知自己的堂弟被人家殺了,這口氣也得自己吞下。

一道劍傷,根本不足以將許滿樓揭,人家有的是理由可以推脫,只要說出這段推測,陳清這種在宗門里沒有勢力與靠山的執事弟子,恐怕也會受到許家的打壓,能不能活命都要兩說。

想起當年那個憤恨著蝗蟲的小胖子,徐言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冷。

“徐師弟,聽說你去完成宗門任務,這一走就是三年,是否任務已經完成?那位寶祥閣的主人,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天鬼宗的鬼使吧。”

陳清猶豫了半晌,終于問出了壓在心里的疑問。

“潛入天鬼宗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吧。”

徐言苦笑著說道:“在天鬼宗這三年,也算結識了一些邪派強人,寶祥閣的主人的確是鬼使,你沒看錯。”

“潛入邪派的任務!”

陳清先是一驚,接著沉默了下來,神色有些猶豫不定,最后還是開口說道:“徐師弟,我有一言相勸,這三年來如果你在邪派得到了不俗的地位,留在邪派修行,或許比返回正派要強。”

陳清可不是初入宗門的新弟子,他十分清楚讓徐言這種新人去潛入邪派究竟是個什么任務。

那分明就是送死的任務!

看到連鬼使在徐言面前都要忌憚三分,更給出了價值不菲的傷藥,陳清這才有此一說,勸告徐言留在對自己更加有利的地方。

陳清這份勸慰如果放在金錢宗的角度,顯得大逆不道,勸同門留在邪派別回來,豈不是蠱惑同門加入邪派,如果讓正派長老知道,非得問罪不可,然而放在友人的角度,這番話說得卻是誠心誠意。

正邪之間的差距,其實并不太大,越是修煉多年的老弟子越會深有感觸。

人往高處走,踏入修行界的最終目的絕非正邪之別,而是長生之道。

“陳師兄的好意,師弟心領了。”

徐言拱了拱手,能對他說出這番話,證明陳清沒拿他當外人。

“陳師兄,師弟有件事想要打聽清楚。”徐言神色一凝,說道。

“師弟有話請講,救命之恩在先,只要我陳清知道的消息,一定如實相告。”陳清的傷勢已經恢復了大半,精神也好轉了許多,望著徐言,等待對方的詢問。

“有關招夫擂的消息,師兄可曾聽聞?”

徐言問出這句話之后,顯示有些不安了起來,兩只手緊緊地捏起。

“整個宗門全都知道了,消息不假,而且來自飼靈堂。”

陳清略一回想,道:“決定以武招夫的,便是三年前拜入飼靈堂的真傳弟子龐紅月,她這份決定在半年多以前就已經傳遍宗門,甚至傳遍大普了,據說險些將她師尊仇崎蓮給氣個半死,這場招夫擂不會另設擂臺,而是以三年一次的六脈演武為準,誰能得到第一名,誰就能娶她為妻。”

來自陳清的講述,終于坐實了招夫擂的傳聞,徐言的臉色變得越陰沉了起來。

“徐師弟的年歲與龐紅月相仿,你們拜入宗門的時間又是同年,怕是舊識吧。”

陳清看出了徐言的神色不好,暗自皺了皺眉,繼續說道:“據我所知,這場招夫擂好像有些內情,與許家有關。”

徐言沒說自己是不是與龐紅月早已相識,而是猛然抬頭,問道:“陳師兄此言何意?這其中究竟有何隱情?”

“龐紅月好像被她的師尊許配給了許家之人,她天賦非凡,而許滿樓一樣是天才之身,他們兩個成為雙修道侶,本該十分合適。”

陳清皺眉道:“聽聞而已,究竟真相如何,恐怕只有當事之人自己清楚,不過……”

沉吟了稍許,陳清繼續說道:“能讓一個女子不惜顏面設立招夫擂,我想,她一定有著自己的苦衷才對。”

連陳清都能隱隱看出龐紅月有苦衷,徐言又如何看不出這其中的蹊蹺之處。

陳清聽來的消息恐怕沒錯,龐紅月當真受到了師門逼迫,讓她嫁給天賦最高的許滿樓。

“六脈演武,招夫婿……”

徐言的眉峰漸漸舒展開來,聲音卻變得越冷冽:“我也是金錢宗弟子,應該也可以參加這場盛會才對。”

“師弟當然可以參加,不過三年一次的宗門演武,最后能奪魁的,必然是真傳弟子,我們普通弟子幾乎毫無機會。”

陳清再次苦笑了起來,從徐言的神態,他大致現這個師弟恐怕真與那位龐紅月有些關聯,然而許家看上的人,別人很難插手。

六脈之爭,選出金錢宗筑基弟子的第一人,這種比斗可不是一年一次的各大支脈小比,而是一場天才云集的演武之地,在陳清看來,能爭奪第一之位的屈指可數,也就寥寥幾人而已,其中就包括了許滿樓。

修煉多年的真傳弟子,全都有著深厚的實力,那是真傳弟子之間的一場惡戰,普通弟子連登臺的勇氣都沒有,更別說與真傳相爭。

來自陳清的消息,坐實了龐紅月的招夫之意,徐言卻從這份消息中感受到了娘子的委屈與無奈,甚至他還能感受到一份更加不好的預感。

如果徐言自己無法奪魁,恐怕他的娘子,就當真要魂斷招夫擂了……

一股怒意從心頭沖天而起,徐言靜靜的坐在屋子里,可是渾身泛起了驚人的煞氣。

“徐師弟,也要卷入這場紛爭么。”

陳清隱隱看得出徐言的怒火,緊皺眉頭問了一句。

“當然要去會一會宗門的那些天縱之才,嘿嘿。”

徐言雖然在笑,可是笑容里迸著掩飾不住的殺意。

“三年一度大演武,一朝成名登天路,同階之誰人阻,辨出江海池中物……”

陳清感慨萬分地說出流傳了多年的金錢宗三年演武的真相,擔憂地說道:“膽敢登臺之人,無一不是修為深厚之輩,更有諸多天才會在這次演武中名聲鵲起,他們都是人中龍,人中虎,徐師弟你可千萬要想好,如果在擂臺上丟了性命,只能成為一道孤魂,成為那些天才的踏腳之石。”

“龍虎么……”

徐言的笑容變得輕松了起來,渾身的煞氣在瞬間收攏,一顆光頭,慈眉善目,口宣佛號。

“阿彌陀佛,貧僧,最喜歡吃虎肉了!”
asi0125 發表於 2018-9-6 15:18
第525章王者之擂

徐言的決定,讓陳清搖頭不止。

苦嘆了一聲,陳清道:“既然師弟心意已決,師兄雖然沒什么本事,或許能助你一臂之力,到時候師弟等我落敗之后再登臺即可。”

陳清這條命算是被徐言救下的,為了報恩,陳清也決定登臺相助,只是他這番話說完,徐言眨了眨眼,現出一副疑惑的神色

擂臺還能幫忙,這一點徐言可不懂。

“歷屆六脈演武,都以挑戰為主,設立三座擂臺,宗主一脈基本不會參與,這種挑戰,直到其中的五脈再無弟子出戰,才會結束。”

“挑戰的真相,是六大支脈中決出最強的一支,以其他五脈無人登臺為準,至于本脈同門之間會不會還有爭斗,就與其他支脈的弟子無關了,如果這次比斗我靈煙閣被戰到無人登臺,我會替師弟去擋上一場。”

隨著陳清的講述,徐言大致了解了金錢宗這場六脈演武的規則。

以六大支脈為陣營的真正挑戰!

但凡涉及到挑戰,不僅比的是弟子之間的單獨實力,也在比拼著六大支脈的整體實力,如果一處支脈被人打到無人敢登臺,相當于徹底落敗,失去了登臺的資格,只能看著別人繼續比斗。

這種殘酷的挑戰,不僅考驗著宗門弟子,也在考驗著六大支脈,而且越是最后登臺,說明修為越發高深,既然徐言決定登臺,陳清寧愿替徐言當一塊探路石,就算贏不了,也能擋下一次挑戰,至少不會讓靈煙閣一方失去登臺的資格。

陳清的好意,徐言算是聽懂了,對于這位陳師兄,徐言再次感受到了身為同門的一份情誼。

“多謝陳師兄好意,師弟的身手還算不賴,應該能撐到最后。”徐言和善地笑了笑,說道。

陳清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會拿捏分寸,而后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師兄有所不知,三年一度的宗門演武,還有一個稱呼,叫做花王擂,而且在這場演武之中,力拔頭籌的弟子將得到無比豐厚的獎勵,甚至可以得到上品法器的獎賞。”

“花王擂?”

徐言聽聞這個古怪的稱呼,不由得想起了青樓里爭奪的花魁,于是神色變得古怪了起來。

“花王擂只是一種比喻,因為三座擂臺呈花瓣形狀,是連接在一起的,而且有花心存在,也就是三座擂臺的交匯之處。”

提及流傳在宗門里的這種暗喻,陳清再度凝重地說道:“進行宗門演武的擂臺,被宗門強者特意建造成花瓣形狀,在三座擂臺的交匯處,存在著一個機關,只要有人站在交匯處踩下機關,三座擂臺會合并成一座,這合三為一的擂臺,才是真正的花王擂,也是一處王者之擂,因為但凡膽敢踩下機關的弟子,將會以一己之力,同時挑戰其他五脈強人!”

隨著陳清的講述,徐言得知了宗門演武竟然還隱含著一種規則,那就是真正的力壓群雄!

以一敵五,力戰其他五大支脈高手,如果勝了,不僅可以真正的一鳴驚人,還會得到一份額外的獎勵。

極品法器!

“在六脈演武的過程中,存在著一個暗藏的獎勵。”

陳清的面色變得越發凝重,道:“只要有一位宗門弟子,能力戰其他五脈而勝出,不僅會得到元嬰強者的看重,還會額外得到一件極品法器的獎勵,只有超越了上品法器的威能,才能稱為極品法器,上品法器對于筑基境的弟子來說已經是一種奢望,極品法器的存在,很多虛丹長老都無法擁有reads;高冷首席求放過。”

法器分上下兩品,下品法器對應著筑基修為,而上品法器通常虛丹修為才會擁有,至于比上品法器還要強出一節的極品法器,正如陳清所言,的確是筑基弟子連奢望都不敢奢望的東西。

極品法器,堪稱筑基境的最強武器了。

“以一敵五,好像不容易啊,有人得到過這份獎勵么。”徐言問道。

“有,百年來只有一人得到過。”陳清沉聲道:“楚皇山的人,楚白,楚白袍!”

聽聞師兄曾經以一戰五,還勝出了,徐言倒是沒什么意外。

“楚白這個人十分古怪,師弟也該聽聞過這位王爺的大名了。”

陳清繼續說道:“本來是楚皇山天賦最強的一人,卻沒在宗門修煉,據說筑基之后游歷天下,視宗門如無物,原本楚白并不出名,畢竟筑基境的修為幾乎沒人有那么大的名氣,后來在一次宗門演武之際,楚白居然回來了,而且登臺踩下了機關,將三座擂臺合并,最后成功擊敗了五位對手,從而得到了一柄真正的極品法器。”

回想著當年親眼所見的景象,陳清唏噓不已,道:“那柄極品法器,叫做長風劍,奪來長風劍之后,楚白長笑而去,竟是沒有迎戰后來的對手,或許他根本不屑與其他同門交手,回宗門一次,不過是為了取一件武器而已,從此之后,一劍長風嘯九天,楚白之名,天下盡知,那個人,才是真正的天才啊……”

不僅陳清在感嘆不已,連徐言一樣感嘆莫名。

不同的是,陳清在羨慕著楚白袍的天賦,而徐言則在腹誹著師兄留給自己的長風劍。

徐言手里的長風劍,可不是什么極品法器,而是在上品的等階,這是因為長風劍在楚白手里經歷了太多的惡戰,所以靈氣遺失,留給徐言的時候,長風劍早已被楚白駕馭多年,從極品法器的等階,生生砍成了上品法器,也不知徐言那位師兄經歷了多少惡戰。

法器本身的靈氣,是會逐漸消散的,除非達到法寶之流。

法寶可以納入本體以精血神魂蘊養,威力才會越來越強,法器則多為消耗之物。

從陳清的講述中,徐言得知了宗門演武的真相,算算日子,距離年底的演武開始只有一月的時間了。

極品法器還是其他獎勵,徐言并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自己的娘子一人。

在他的心目里,那個溫婉又不失靈動的女子,才是真正的寶貝,比起法寶還要珍貴萬分。

客棧里,兩人在談論之際,有人登門拜訪。

來人正是寶祥閣的婦人,帶來了百張千眼蛇的整皮,交給徐言之后,還將整整一百的下品靈石交給了陳清,這才畢恭畢敬地離去。

對方送來蛇皮,徐言沒有意外,以他的身份,在天鬼宗根本無人敢惹,鬼使也要退避三分,可是陳清則拿著百塊靈石苦笑搖頭。

“一時貪念,險些送了性命。”

說著,陳清將靈石推給徐言,道:“師弟的救命之恩,師兄無以為報,就將這些靈石收下吧。”
asi0125 發表於 2018-9-6 15:26
第526章修復晶魂禁

陳清在寶祥閣寄賣而來的靈石,徐言哪能要,而且百塊靈石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將靈石推了回去,徐言搖頭笑了笑,道:“不知陳師兄寄賣了什么東西,引起的這份橫禍。”

“說來話長……”

陳清嘆息道:“一次險地歷練,有位同門師兄命喪妖物之口,他遺落的法器被我拿到,是我貪心作祟,想要留下這件法器,又怕被別人認出,這才來到南北坊市打算將其換成靈石,于是引來了一場殺身之禍。”

陳清的經歷其實不算什么,他并未細說,徐言卻能想象到當時這位陳師兄得到同門法器之后的糾結。

說不清道不明的拿著別人的法器,有人看到對方死于妖獸之口還好,如果沒人看到,說不定會由此引來更多的麻煩。

一次小小的貪心而已,不足為奇,比起斬殺同門連眼睛都不眨的許滿樓,陳清的為人實在淳樸了太多,也太過老實膽小了一些。

長談到午夜,陳清才離開。

他還有任務在身,要趕回宗門復命,這次抵達南北坊市也是為了完成一次采買的任務。

南北坊市距離金錢宗不到半月的路程,以山河圖趕路的話,至多十天即可抵達,徐言沒有急著趕回宗門,而是準備將晶魂禁修復成功。

既然決定要返回金錢宗,說不準許家會不會以任務失敗這個借口為難,連自家娘子都受到了許家的逼迫,徐言算是徹底被惹怒,他準備送給許家一份真正的大禮。

蛇蛋沒偷來,給你們許家偷來一條千眼王蛇,這下多方便,要多少蛋就有多少蛋!

心頭的怒火,勾動起心底的暴戾,徐言本就不是善男信女,他若是起狠來,是要天下大亂的。

龐紅月的遭遇,讓徐言幾乎忍無可忍,有仇不報非君子,又何況是徐言這位狠辣到讓人心悸的惡人。

好不容易才壓下心底的怒意,徐言取出百張千眼蛇皮,在客棧里開始祭煉了起來。

客棧極大,如果住宿的話并不需要靈石,只有那些好酒好菜才要以靈石購買,不過徐言要的這間住處卻是一處單門獨院,不會有人打擾,不過價格可不菲,住上三天就要一塊下品靈石。

儲物袋里有著過萬的靈石,徐言不會在乎這么點住店的費用,就此安心煉制著蛇皮,一連七天,足不出戶。

百張千眼蛇皮的消耗,換來了晶魂禁的越完整,到了最后,徐言甚至從晶魂禁中感受到了一陣陰冷的氣息,晶片上那些繁多的眼睛輪廓猶如活了過來,看得人毛骨悚然。

巴掌大小的晶片,在最中心的位置存在著一塊小小的空白,如果將這塊空白添上一只眼睛印記,晶魂禁才算祭煉完畢。

以最后五張蛇皮為代價,徐言單獨煉制出了一枚蛇眼印記,沒有立刻融入晶魂禁里,因為這只蛇眼如果融入晶片,沒準那頭千眼王蛇就會鉆出來。

收起晶魂禁與最后一枚小小的蛇眼印記,徐言的眉峰隱隱蹙起。

雖說晶魂禁即將修復成功,徐言卻遇到了另一個難題。

當初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這層晶魂禁縮小,但是從來沒試過能否將其變回原樣,畢竟是禁制一類的奇物,復靈決要是無效,那可就白忙活了。

巴掌大小的晶魂禁,千眼王蛇那么大的塊頭,鉆出來個尾巴尖還差不多。

客棧的院落里雖然僻靜,徐言還是決定到無人之地在驗證一番他的復靈決。

出了客棧,徐言打算離開南北坊市,轉過一處街角,路邊有一間店鋪正在裝潢。

其實談不上裝潢,這間店鋪剛剛挖好地基,還未蓋起來,占地倒是不小,街邊一個深深的大坑顯得十分矚目。

路過此地,徐言掃了一眼就要走過去,可是當他看到大坑里的一人正施展著一份法決之際,腳步豁然一頓。

對方施展的法決徐言十分熟悉,竟是復靈決!

看到有人施展復靈決,徐言覺得新奇之余,駐足觀看。

站在大坑里的是一個中年修士,四十上下的年紀,在他面前擺著一個半人高的小型屋舍,有窗戶有門,還是二層的小樓,十分精致,更栩栩如生。

裝飾品一樣的小巧屋舍,在中年修士的施法之下,轟的一聲放大開來,轉瞬之間,原地的大坑不見了,多出了一座二層的高大店鋪,店鋪的模樣與之前那座裝飾品的屋舍一般無二!

店門一開,中年修士從店鋪里走了出來,等在一旁的幾人立刻迎了上去。

“張兄這份法術看來是越加純熟了,何時能挪移一座巨峰,你的買賣可就做大了。”

“復靈決極少有人修煉,都將其當**肋,張兄卻能以此賺到大筆靈石,真是令人羨慕啊。”

說話間,有人將幾塊靈石遞給了中年修士,應該是挪來一座店鋪的代價。

被稱為張兄的修行者接過靈石,拱手道:“多謝東家,小小手藝不值一提,賺個三兩靈石而已,比不得東家售賣靈草,每天至少幾十靈石進賬。”

“借張兄吉言,哈哈哈。”店主同樣還禮說道。

這一幕憑空建造屋舍的景象,引得不少人駐足圍觀,此時屋舍建好,人們也就散去了。

將一處建好的店鋪從遠處以縮靈決縮小,而后帶到南北坊市里售賣,這種賺錢的方式徐言還是頭一次看見,好奇之余,看那張姓修士告辭離開,徐言也就順路跟了上去。

走到對方身邊,徐言雙手合十,道:“不知張施主是否還有完整的廟宇,如果有的話,可否賣給貧僧一座?”

和尚打扮的徐言,出口自然是佛家的語氣,當了一年的和尚,有些習慣是無法一時改變的,比如張口就叫施主。

“廟宇可沒有。”

張姓修士看見身邊跟來個年輕的和尚,頓時苦笑著見禮,道:“凡俗界的買賣店鋪以金銀即可買到,而且十分容易購買,廟宇道觀可很少有人出售,如果大師想要在南北坊市建立一座寺廟,說不得就要請人幫忙,或是自行建造了。”

還以為這個年輕的和尚準備在坊市里建一座寺廟,張姓修士才如此說道。

“如果沒有廟宇,尋常的店鋪也可。”徐言取出五塊靈石,道:“不知張施主可有存貨?”
asi0125 發表於 2018-9-6 15:29
第527章騙和尚有趣么

專門以售賣完整的店鋪為生,張姓修士哪能沒有店鋪。

街邊的一處茶樓內,徐言擺弄著桌子上一座一尺多高的小巧店鋪,名為張曲的中年修士則坐在對面品茶。

五塊靈石,徐言買了一座一層的小店鋪,售賣店鋪的張曲等著對方驗貨完畢,好跟著人家到指定的地點施展復靈決。

如果沒有他的復靈決,這座小巧的店鋪只能當成擺設,根本用不了。

徐言沒打算開設店鋪,而是存著一份打探之意,畢竟他學會了縮靈決與復靈決,今天還是頭一次碰到也能施展這種法術的人。

“不知張施主可以將多大的店鋪縮三層的樓宇,能否帶得走?”徐言一邊觀察著面前的小巧店鋪,一邊隨口問道。

“三層可不行,我的縮靈決至多能將兩層的店鋪縮小。”

張曲喝著茶水,說道:“三層的樓宇,抵得上一座小山了,在下苦練縮靈決與復靈決整整二十年,還從未見過有人能將三層樓宇縮我辦不到,恐怕別人更難辦到。”

張曲的口氣有些大,但也不算自吹自擂,將一種法術習練二十年,的確算得上爐火純青,尤其縮靈決與復靈決這種偏僻的法門,修煉的人更少。

徐言自從修成了縮靈決與復靈決,只覺得縮小石頭和神武彈之類的東西比較方便,從未刻意去了解這兩種法門,如今遇到一位同行,這才想要打探一番。

“除了店鋪之外,張施主還能縮小什么?”徐言顯得好奇地問道。

“店鋪屋舍,亭臺小橋,各類車架,或者木材山石,大多為凡俗界的用度之物,有些修行者不愿特意去采購,而且攜帶不便,這才能從中賺取些靈石。”

張曲并未隱瞞,說出了自己修煉復靈決與縮靈決的目的。

“靈石難賺,尤其對于我們這種無門無派的散修而言,所以我才苦練這種法門,為的,就是賺些靈石而已。”

張曲如實說道,他修煉復靈決縮靈決就是用來賺錢的。

“除了一些死物之外,能否挪移一些煉器材料,或者陣法之類的東西?”徐言繼續詢問著,他始終有一個疑惑的地方。

在縮小晶魂禁的時候,徐言曾經感受到剎那間的古怪感覺,好像自己變得虛無,又如同天下萬物盡在掌握,這種古怪的感覺他不知道是什么,還以為是施展縮靈決的時候帶來的古怪反噬,所以想要就此與對方探討一番縮靈決的奇異之處。

“煉器材料極難縮陣法之類更想都別想。”

張曲苦笑了一聲,道:“看來小師父并不了解縮靈決與復靈決,也難怪,沒有修煉過這種法門的人,很難體會到法術的艱難之處,一些修行前輩將其當**肋,其實半點都沒錯,因為縮靈決很難縮小帶有靈氣的東西,至于陣法之類存在著龐大靈氣的東西,更是不行。”

張曲這番話,聽得徐言為之一怔。

他自己都能縮小神武彈,更將千眼王蛇的晶魂禁都給縮小帶了出來,怎么可能對陣法禁制無效呢。

徐言知道縮靈決無法縮小活物,如今算是頭一次聽說縮靈決很難縮小帶有靈氣的東西。

“是不是張施主還未修煉圓滿,縮靈決修煉到極致,應該可以縮小一些陣法禁制吧。”

“不可能,絕無此事!”

張曲十分肯定地搖頭道:“不瞞小師傅,我曾經拜在一位虛丹散修的門下,修行了足有十年,這縮靈決與復靈決,就是我那師尊傳授而來,我修煉了二十年,而師尊他老人家卻整整修煉了一甲子,六十年的時間,任何法術都會達到巔峰了,可是師尊至多只能縮小最為低等的煉器材料,卻始終無法縮小一塊下品靈石,這也是老人家一生的遺憾所在。”

“如此說來,縮靈決這種法門,對靈石也必定無效了?”徐言眉峰輕蹙。

“不是無效,而是一種規則的限制。”

難得遇到一位喜歡打聽縮靈決的人,張曲還比較健談,終于道出了這份算不得隱秘的信息。

“我師尊天賦有限,注定與元嬰無緣,于是十分喜歡專研一些奇門怪法,老人家幾乎研究了縮靈決一輩子,卻在臨死之前悟透了一個道理,天地之力,無法逆轉。”

張曲喝了口茶水,繼續說道:“火能融冰,卻無法融石,水能滅火,卻無法熄風,五行相克,生生不息,除非能讓水火逆轉,打破天地規則,以火滅火,以水熄水,才有可能以縮靈決縮小一塊靈石,這是一份天地制造的規則,沒人能改變得了,如果縮靈決與復靈決真能縮小靈石,那我也不用售賣一些屋舍店鋪,自己用復靈決放大一塊靈石,賣出去豈不是一勞永逸,修行界第一財主的身份還不是手到擒來,呵呵。”

縮靈決與復靈決對于帶有大量靈氣的東西無效,這一點徐言并不清楚,如今聽張曲這么一說,徐言更是糊涂了起來。

靈石他沒試過,但是神武彈可被他變小過,而且毫不費力,還有巨大的晶魂禁,如今就在儲物袋里。

談論了不久,張曲詢問起到何處將店鋪恢復原狀,徐言笑著搖了搖頭,將小巧的店鋪收入儲物袋起身告辭,根本沒用對方去施展復靈決。

坊市之外,山河圖迎風而起飛向了遠處,一路上,徐言顯得心不在焉。

“天地規則?火滅火,水熄水,誰規定的這份規則,老天?”

抬頭看了看漫天的烏云,徐言隨手拿出一塊靈石,運轉縮靈決,抬指一點。

轟隆!!!

天空中劃過一道閃電,猶如天穹被撕裂了一般,雷鳴聲中,徐言的身子一歪,差點沒從山河圖上掉下來。

望著手里比指甲還小的靈石,徐言目瞪口呆。

剛剛還有一位修煉縮靈決二十余年的行家對他信誓旦旦,縮靈決施展在靈石之上絕對無效,前后沒過半個時辰,徐言自己輕而易舉就將一塊靈石縮小。

震驚之余,徐言施展出復靈決,流光一轉,靈石恢復了原來大小。

沉吟了稍許,徐言再次動用復靈決,想要試一試能否將一塊正常的靈石變大。

這一次無論他如何施展,手里的靈石也沒變大半分。

除了當先將靈石縮小再以復靈決將其恢復原狀之外,想要憑空將一塊靈石變大基本沒有可能。

還以為找到個穩賺不賠的無本買賣,徐言在得知真相之后顯得無比懊惱,忽然破口大罵了起來。

“居然是個騙子!什么縮靈決對靈石無效,騙個和尚有趣么!貧僧趕著去救娘子,要不然非得撕了你那張臭嘴!”

雷聲陣陣,遠去的山河圖上,年輕的和尚將五塊靈石買來的小型店鋪扔向了荒山。
asi0125 發表於 2018-9-6 15:36
第528章冰掌與四指

茫茫大河,似水流年,四季不絕,匯聚海天。

一望無垠的晴州大地上,年輕的和尚猶如蟻國之客,盡管山河圖速度極快,可是放在這片無邊無際的大地,就顯得太過渺小了一些。

從東方而來的河水,攜著驚雷之勢,往西而去,或許只有這條貫穿晴州的大河,才會讓天上的云朵或是仙佛看出一分來自地面的生機。

死地之中,定有生門存在,但凡生機所在之地,一樣會隱藏著死地。

在這片千年不絕的大河中心,是一片冰雪之地,籠罩方圓千里的冰層上面,矗立著一座來自遠古的雪山。

與通天河的不絕不息相仿,雪山從不會融化半分,就那么無比刺眼的蟄伏在大河的中心。

通天河寬萬里,從岸邊望去,遙遠的雪山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影子而已,除非以超乎常人的眼力,才能看清極遠處的冰寒與殺機。

冰與水的交匯之處,空氣中彌漫著冷冽的寒氣,一道模糊的身影,從這片寒氣中踉蹌而出。

那是一個神色冷漠的女子,容貌不凡,猶如冰山美人,只是這位女子從空氣中遁出之際,回頭望向雪山的目光,卻帶著深深的忌憚。

寒風襲來,攜帶著一片飛雪,形成了一只雪鑄的大手,將女子的身影瞬間籠罩。

無聲無息的殺戮,在這片死地中出現,風雪中,火光一閃,化身為一道烈焰的女子破雪而出。

身后,一路血跡!

三年來,奉宗主之命潛入雪山的天海樓樓主寒千雪,幾乎用盡了渾身解數,仍舊無法探知到雪山的真正隱秘,數次遁入雪山,已然與雪山的強者交手多次,而這一次,寒千雪終于遭遇了令她無法想象的追殺。

寒千雪以火遁逃離了雪山的范圍,風雪組成的大手卻可以瞬息百里,始終籠罩在四周,猶如來自天地的束縛,那股并不該存在于世間的極寒之力,令寒千雪的渾身爆出一蓬蓬血跡。

逃一路,血灑一路。

血跡一旦滴落,立刻會變成晶瑩的冰珠,在無邊的冰層上留下一道怪異的痕跡。

單單一只風雪大手而已,逼得元嬰強者狼狽遁逃!

動用了自己的全力,在寒千雪的眼前,岸邊越來越近,腳下已經再無冰層,而是出現了河水,可是一旦進入河水的范圍,更大的束縛也同時來臨。

那是來自通天河的威壓,即便達到元嬰之境,一樣會在河水中行動緩慢。

隨著一口鮮血的噴出,面容冷漠的女子帶著一股決然施展出最為拿手的風遁之法,身形瞬間消散成虛無,化作了一縷清風。

雖然通天河的威壓太過可怕,卻無法囚禁達到元嬰程度的強者。

很快,寒千雪的身影踏上了岸邊,心中正在暗道僥幸之際,這位天海樓的樓主豁然扭頭望去。

一雙明亮的眼眸里,倒映起一只巨大的手掌,遮天蔽地般席卷而來。

冰雪組成的大手,居然一路追來,到了河邊都未曾消失,反而威力變得越來越大,整只手掌已然不再是風雪,竟是結成了冰霜!

能擊殺元嬰的怪異冰手迎面而來,寒千雪再也無法躲閃,與冰手同時襲來的恐怖威壓,甚至讓她連法寶都無法祭出。

在寒千雪即將被冰掌拍中的時候,一只普普通通的手出現在她的頭頂,只有四根手指的大手,按向了轟然來臨的冰掌。

一聲山崩地裂的巨響出現在通天河邊。

轟隆隆!!!

冰掌碎裂,化為漫天冰屑,河邊猶如下起了一場大雪。

在大雪中,跌坐在岸邊的女子身前,出現了一道瘦削的身影,抬起的單手中,僅僅有四根手指而已。

“千雪拜見師尊!”

風雪中,天海樓的樓主倒身跪拜,口稱師尊。

“回去吧,告訴宗主,不用派人來查探雪山了。”

瘦削的背影,面對著大河,輕聲低語,他身后的女子起身稱是,化作一道流光遁向遠處。

“很快,我們就要解開那道謎題了,最后一層禁制,這一次會不會被破開呢……”

無人的河邊,冰屑早已融化,只有一道神秘的身影輕語著無人能聽懂的呢喃。

“還真是花王擂啊,奪魁之人抱得美人歸,不是花王又是什么呢。”

大普,萬恒山脈。

飛行了多日,即將抵達金錢宗的徐言,望著遠處的連綿山脈冷笑著自語:“逼得我家娘子出此下策,許滿樓,你還真是手段陰險,沒關系,我回來了,你也就該死了!”

許滿樓的確該死,他的那位三叔許昌更該死,帶著渾身煞氣歸來的徐言,正打著收取仇家性命的主意。

金錢宗的規矩,擂臺之上生死由命,所以在擂臺上殺掉許滿樓,才是最好的機會。

至于登臺比斗的手段,宗門可沒有限制。

拍了拍山河圖,徐言的嘴角獰笑了起來。

一個許滿樓,千八百顆神武彈應該差不多了。

巨大的山嶺已然近在眼前,在山嶺之外,徐言降下山河圖,對著虛空拍出一道靈氣,波紋流轉開來,形成了一道巨門的輪廓。

很快,大陣被開啟,一個執事弟子出現在門外。

“你是何人。”

“靈煙閣弟子,徐止劍。”

執事弟子剛一出現,看見徐言的目光微微一動,緊接著說道:“三年前離開宗門的新弟子?怎么成了禿子?”

徐言沒穿僧袍,可是頭發還沒長出來多少,于是拱手道:“經歷了一些變故,曾經落腳在一處寺廟,入鄉隨俗,這才剃了光頭。”

驗證過徐言的身份,執事弟子平淡地說道:“原來如此,隨我進來吧。”

執事弟子轉身走入光門,徐言隨著對方踏了進去,但他并未察覺,在對方進入光門的剎那,眼神中竟閃過一縷兇芒。

金錢宗的陣法通道,徐言并不陌生,想象著自家娘子見到自己時候的驚喜開懷,徐言的心中不由得泛起陣陣暖意。

一別三年,這段離別的時間,的確不短了。

走在奇異的大陣通道之內,徐言只想著自己的心事,可是漸漸的,他察覺到了一絲不同。

憑著自己超凡的記憶,徐言辨認出了腳下的通路,與第一次進入宗門之時的路線居然不是同一條路!

“這位師兄,為何我們行走的路線,與當年不同?”徐言疑惑地問了一句。

“眼力不錯嘛,陣法被長老們加固了一次,所以路線有所變化。”執事弟子頭都沒回,一直走向前邊的一片光暈,說道:“出口到了,快走吧。”

說著快走,執事弟子將徐言穩住之后忽然身形一動,居然跳進了右側的一片霞光之內,他回身之際,徐言能看到對方的臉上正帶著一種陰冷的笑容。
asi0125 發表於 2018-9-6 15:48
第529章不怕死的

躍入霞光的執事弟子,帶著冷笑消失在空氣當中,再出現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一座圓臺之上,圓臺周圍浮動著無盡的迷霧。

“這種必死的家伙怎么可能活著回來,看來萬事無絕對啊,徐止劍,既然你回來了,就在宗門大陣里看著人家搶走你的心上人吧,龐紅月注定與你無緣!”

冷語著的執事弟子,來自執事堂,兩年前才拜入宗門,這種新弟子能在兩年內爬到執事弟子的位置,除非有過人的天賦,或者是龐大的靠山。

比如說許家。

許立橫在許家并不出名,可以說名不見經傳,在兩年前以三脈先天的修為服下筑基丹之后,成功筑基,由此被分派到執事堂。

許家雖然在飼靈堂的勢力極大,但也不會將所有子弟全放在一處,所以執事堂也有不少許家人,這也是大家族為了保證自家血脈的一種退路,雖說在修行界,依舊與凡俗界的手段相仿。

許立橫認得徐言,徐言卻從未見過這個當初默默無名的許家子弟,所以徐言剛一到門口,許立橫一眼就認了出來,為了掩飾自己當時的眼神,他才提及了三年前的宗門任務,此時將徐言留在宗門大陣最為兇險的一處,他的目的便是以這座大陣來困死徐言。

只要徐言不動,毫無危險,一旦多走一步,將粉身碎骨!

當年霸道的天門侯,早已成為了許家子弟憤恨的目標,此時遇到仇家,許立橫怎能留手,徐言若是死在陣里,以他許家的勢力,即便宗門怪罪下來也不會嚴懲。

一個失職的借口,就能徹底開脫,死個普通弟子而已,許家如果連這點小事還無法壓下去,那就不叫飼靈堂的第一大家族了。

站在懸浮于虛空的圓臺之上,許立橫低聲冷笑了起來,當年自家的大仇,終于要得報了。

“沒想到吧,徐言徐止劍!”

許立橫冷笑著自語道:“當年連與你對戰的資格都沒有的許家子弟,如今居然能輕易將你折磨得生不如死,這才叫報應!”

噗!!!

一句報應剛剛出口,許立橫的肚腹處已然扎進了一柄長劍,劍身上刻著長風二字。

“報應?”

許立橫的面前,徐言的身影猶如鬼魅般從虛無中出現,一把抓住長風劍,冷聲道:“報應不是應該你這種家伙該得的么,與我何關,忘了告訴你,本侯現在是和尚了,報應都被修到來世,想要我的命,下輩子吧。”

“徐言!”許立橫的嘴角溢出鮮血,他遭遇重創,半點靈氣都調動不出,此時臉色猙獰地抓住劍柄,吼道:“你敢在大陣中殺我,你也一樣會死!”

“放心,我不會殺你。”

徐言面色一冷,道:“帶我離開護山大陣,否則你會嘗到被煉魂的滋味。”

“好!我帶你出去,你放手!”

許立橫此時面如死灰,他根本沒想到對方居然能發現這處大陣中的圓臺,而且還能追來。

徐言緩緩抽出長劍,劍刃一震,將血跡震飛,隨后死死地盯著對方。

徐言在之前并未發覺許立橫的怪異,當對方躍向了一側他才恍然大悟,憑著左眼的強橫,加上天鬼七變的第三變神出鬼沒,徐言這才以遁法越過了霞光,追到這處圓臺。

幸好距離圓臺并不遠,否則以徐言只能遁出十多丈的遁法,就算看到出路也過不去。

在大陣里,飛行是無用的,一樣會受到陣法的轟殺。

抓住了許立橫,徐言立刻將其重創,而后以長劍架在對方的脖子上,讓其帶路。

金錢宗的護山大陣非同小可,憑著徐言的本事可出不來,真要陷入陣法當中,只有死路一條。

彎著腰,捂著肚子,重創的許立橫踉蹌著走向西側,他此時低下的臉龐上除了痛苦之外,還帶著一股瘋狂之色。

雖說是碌碌無名之輩,但是許立橫此人比起其他許家子弟都要堅忍許多,尤其他深知天門侯的狠辣,就算活下來,自己也只能落得個功力盡失的下場,好不容易才成為修行者,讓他當回凡人,還不如死掉來得痛快。

心存死意的許立橫,看似屈服,實則是在將徐言帶到真正的死地,只要離開圓臺,他與徐言全都會被大陣轟殺而死!

圓臺的四周,遍布著迷霧,隨著兩人的腳步,一片隱藏在迷霧中的火光越來越近。

“走出這里,會抵達另一處圓臺,我們需要一起走才行,否則你會落入陣中。”

站在圓臺邊緣,許立橫帶著痛楚的聲音傳來,而且渾身發抖,仿佛被徐言的霹靂手段驚得不敢多說。

“走吧。”

身后傳來徐言的低語,許立橫聽聞之后,眼中兇芒大作,他不敢抬頭,怕對方發覺他的企圖,等到徐言站在身旁,許立一咬牙就要邁出必死的一步。

走向的死亡的腳步,抬了起來,卻再也無法邁出去,因為身旁的徐言,已經將長風劍刺入了許立橫的心窩。

帶著不可置信的目光,許立橫終于抬起頭,疑惑萬分地看了眼身旁的青年,于是他看到了對方左眼中一閃而逝的一縷星芒。

噗通。

許立橫的尸體栽倒在圓臺邊緣。

“當我看不到前面有火么?”徐言掃了眼對方的尸體,冷聲道:“許家居然出了個不怕死的,真是少見。”

說話間,徐言左眼猛地一瞪,一縷冤魂被他囚禁在身前。

許立橫死了,但是魂魄還在。

一道法印打出,徐言動用了天鬼七變,既然對方不肯指出真正的出路,那就將對方的魂魄祭煉成煉魂,或許還能得到一些出陣的消息。

盤坐在圓臺之上,徐言就此開始了煉魂之法,一個時辰之后,許立橫的魂魄徹底被祭煉成煉魂,漂浮在徐言面前,猶如奴仆。

“出陣的方法。”徐言盯著面前的煉魂質問。

魂魄顯得十分迷茫,過了好半天,漂向了東側,徐言立刻起身跟了上去。

以左眼觀察了一番,徐言大致能確定煉魂指出的路線應該安全,不再多想,抓起煉魂縱身躍出圓臺。
asi0125 發表於 2018-9-6 16:08
第530章龐家傳承

離開了圓臺,徐言的身影出現在一片奇異的空間。

頭頂碧波蕩漾,宛如水幕,腳下則是滾燙的巖漿,他此時正置身于橫跨巖漿的一條巨橋之上。

“陣法”

徐言自語了一句,眼神明亮得駭人,尤其是左眼,流轉著奇異的流光。

陣法之道,他接觸得不多,尤其是如此龐大的護山大陣。

到了這里,徐言不在前行,始終盯著煉魂。

許立橫的魂魄此時越發迷茫了起來,他僅存的記憶正在消失,此時看了看周圍,飄向了巨橋后方。

跟著煉魂,徐言走過半座巨橋之后,再一次踏入了一座圓臺。

周圍有風火呼嘯,圓臺上則十分完全,看來這種圓臺才是大陣的一處處陣眼,只要能找到圓臺,即可離開大陣。

到了第二座圓臺,煉魂不在前行,而是呆澀的漂浮在圓臺中心。

等了許久,徐言嘆了口氣,揮手間許立橫的煉魂被徹底消散。

失去了記憶,即便是把守大陣的執事弟子也無法離開這里,煉魂成了無用之物,更不能留著,所以才被徐言銷毀。

環視四周,徐言瞪起了左眼。

大陣里的迷霧可以遮擋別人的目光,卻無法遮蔽徐言的左眼。

東側,一條條波動如琴弦的細線出現在徐言的左眼之內。

西側,陣陣火光中夾雜著數之不盡的刀山槍林。

南面,一片深藍之色大起,猶如翻卷的巨浪。

北方,灰煙彌漫之下,隱隱有雷光電閃。

四個方向,全都不是善地,徐言緊蹙眉峰,心中焦急不堪。

距離年底的宗門演武已經沒剩幾天,如果出不去,豈不是麻煩了。

“陣法!”

再一次的低吟之后,徐言的神色變得平靜了下來,起伏的心緒漸漸平復,盤膝坐在圓臺中心,以左眼觀察著大陣。

“既然出不去,那就破一破這座護山大陣!”

夫妻間的即將重逢,遇到了絕險相隔,陣法的玄奧,可以屏蔽掉震天巨響,如果以蠻力破陣,非但出不去,反而會遭到陣法的反噬,除非一擊破開,否則的話,徐言將迎來大陣的恐怖反擊。

雖然對于陣法的了解不深,但是陣法的強橫之處徐言卻深知,不到最后,山河炮絕對不能動用,真要轟不開這座大陣,接撞而至的反噬之力會將他徹底滅殺在陣中。

一座宗門的大陣,必然出自元嬰之手,徐言沒有把握以山河炮轟開,所以他只能靠著自己的力量,尋找到下一個陣眼。

陣法通常繁復晦澀,而且越是大型的陣法,越難以安然走出,徐言單單停留在第二座圓臺上的時間,轉眼已達三天之久。

在第四天的時候,徐言毅然起身,躍向圓臺的西南位置。

離開了圓臺,徐言并未出現在長橋,而是身處一片古林當中。

周圍古樹參天,只有樹干并無枝葉,林中一條小徑通往遠方。

走在林間的徐言,眉目清冷,眼神越來越亮,很快,消失在這片古林當中。

飼靈堂,山頂大殿。

許昌坐在大殿深處,在他身前,許滿樓正端詳著手中的一柄長劍與九顆藍色的珠子,神色欣喜不已。

“子母追魂劍,連環鎮海珠,有了這兩件威力驚人的上品法器,這次六脈演武我許滿樓必奪頭籌!花王之名,我也要定了!”

隨著宗門試煉的來臨,許滿樓得到了家中長輩最為珍貴的賞賜,兩件上品法器,而且全都是最為陰險的連環子母,本就能在宗門內排進前三之列的許滿樓,更是如虎添翼。

“小心一些,千萬別大意。”

許昌聲音陰冷地說道:“龐家那丫頭不識抬舉,我許家看上她,是她的造化,哼,招夫擂,虧她想得出來,滿樓,這次宗門演武,你必須奪來第一,宗門賞賜無關緊要,龐紅月這個人,我許家必須抓在手里。”

“三叔放心,等到娶了那龐紅月,侄兒必定會好好調教一番,將她的孤傲徹底磨掉。”許滿樓帶著怪笑說道。

“即便成了夫妻,也要以禮相待,切記,目的沒有達到之前,你不能招惹那丫頭。”

許昌的聲音一冷,道:“龐飛燕沒幾年好活了,她們龐家的傳承,注定要落在龐紅月的頭上,只要那個老太婆將雪鷹之魂傳給龐紅月,就是我許家真正揚名之時!待到老夫破入元嬰之后,即可煉制出四靈之甲,有防御法寶在身,同階之下誰還能傷我?說成是縱橫天下都不為過,哈哈哈哈!”

許昌的笑聲帶著說不出的瘋狂之意,為了集齊四大家族的這份隱秘的傳承,他已經暗中除掉了黎家的先輩,更將萬家捏在手里,只剩下一個頑固不化的龐飛燕,也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

四大家族的隱秘,連許滿樓這種核心子弟也無法得知,他只是隱隱知道有關四靈的傳聞,卻從未聽說過什么四靈甲。

“金錢宗真傳之首,非侄兒莫屬,龐家的傳承,孩兒一定會奪過來,只是”許滿樓疑惑地說道:“龐少城已經到了宗門,還是宗師身手,難道龐家的傳承不該傳給他么?”

“那個老太婆狡猾得很,她不會自己斷了家族血脈,所以,那份傳承,她必然會交給龐紅月。”

來自許家的算計,其實在多年前就開始了,或許龐家有所察覺,只是無可奈何而已。

飼靈堂另一處洞府之內,老邁不堪的龐飛燕,將家族中天賦最高的女孩叫到了面前。

“老身知道你這丫頭心里想著什么,即便你怨恨,我也贊同你嫁入許家,因為這里是修行界,而強大的人,才是修行界的主宰。”

龐飛燕從脖子上摘下一件晶瑩的掛飾,掛飾如水滴模樣,隱隱能看到水滴中包裹著一只小巧的白鷹,振翅欲飛的模樣栩栩如生。

“家族的傳承,是希望,也是絕望,你還太修為太弱,經不起那些虛丹強者的算計”

龐飛燕親手將掛飾戴在了曾孫女白皙的脖頸上,渾濁的老眼中有期待也有擔憂。

“老祖宗,這是何物?”龐紅月遲疑了片刻,還是開口問道。

“雪鷹魂,龐家的傳承。”龐飛燕想要微笑,卻咳嗽了起來,近兩百年的歲月,即將耗光這位老人的一生。

“許家已經集齊了其他三只靈禽之魂,那是四大家族的前輩們封印的大妖之魂,只差這一只,許昌就有機會煉制出四靈甲了,月兒,知道老身為何讓你嫁入許家么,因為只有你嫁入許家,他們才不會在暗中對你下手啊”

長長的嘆息,是對家族沒落的無奈,也是對于殘酷現實的悲哀。
asi0125 發表於 2018-9-6 16:12
第531章擋在門外

龐飛燕已經時日無多,在大限來臨之際,這位龐家的老祖宗,終于將龐家最后的傳承延續了下去。

可惜,她看不到半點希望,因為后輩們的修為,實在太低。

從老祖宗的住處離開,龐紅月得知了一個龐家傳承的隱秘。

雪鷹魂,可以控制雪鷹一族的真正寶物。

龐家的先輩們最為珍貴的一份傳承。

家族的隱秘,讓龐紅月感受到危機的來臨,如果老祖宗故去,她又不是許家之人,那么等待她的,恐怕只有來自許家的無盡算計。

或許因此而死,都變成了可能。

龐飛燕贊同龐紅月嫁入許家,其實是在為家中晚輩指點著一條保命的明路,然而這條路,龐紅月根本不會選擇。

返回住處的女孩,緊緊捏著鷹魂吊墜,眼神里充滿了倔強與執著。

如果因為要活命而嫁入許家,那么她就不是龐紅月了。

“紅月姐!”

蹦蹦跳跳的小公主推門而入,好像世上根本沒有煩心事能影響這位調皮的少女。

“言哥哥還沒回來呀,你說他是不是不要我們了?嘻嘻,我猜他一定另有新歡,喜新厭舊啦。”

“他不會的……”

龐紅月望向窗外的天空,低語著:“我夢到他了,他回來了,只是被擋在了一扇門外,只要推開門,就能看到我……”

蕭瑟的低語,聽得楚靈兒直皺眉,一邊說著好啦好啦,一邊攬著她的紅月姐嬉笑起來。

從小玩到大的好姐妹,怎能不知道對方的心情,為了開導龐紅月,楚靈兒幾乎每天都會來看望一次,然而每一天,她的紅月姐都會消瘦一些。

天可變,海可干,唯有情難斷。

既難斷,那便今生不斷!

倔強的龐紅月,早已做好了戰死擂臺的準備,家族傳承這份最后的籌碼,并未壓垮她的心智,反而讓她變得越發堅強了起來。

在龐紅月夢中出現的巨門,此時正屹立在徐言眼前。

一連十天,徐言尋到了整整十座圓臺。

不僅對于陣法的玄奧理解得越來越深,徐言的左眼更變得越發明亮,如果此時有人看到,定會被他那顆星辰般的左眼嚇到。

巨門無邊無際,只有輪廓,并無實體,隔著無形巨門,徐言以左眼甚至能看到宗門內的山巒樹木,更能看到建立在宗門中心的一座花瓣形狀的巨大擂臺。

年底已經到了,宗門這場六大支脈的演武之比,今天正式開始。

“還剩最后一層……”

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徐言的左眼再次暴起一陣豪光,開始仔細搜索著大門上的破綻。

陽光明媚的清晨,金錢宗迎來了三年一次的宗門演武,這場盛大的演武之斗,不僅獲勝的弟子可以得到無法想象的豐厚獎勵,更有機會借此一舉成名。

花瓣一般的巨大擂臺,離地半丈,形成了一處浮空的斗場,總共三座擂臺,每一座占地都有百丈方圓,如果從山頂望去,正如一朵盛開在金錢宗的三瓣花朵。

在三座擂臺的交匯之處,有一個圓環形狀的區域,占地不過三丈,彷如花心,中心處,存在著一個一尺高的圓柱。

只有要人膽敢來到這處花心,踩下圓柱機關,三座擂臺會由此合攏為一處,而踩下機關的弟子,將迎戰來自其他五脈的對手,這份潛在的規則,也是花王擂這個名字的由來。

自從多年前楚白踩下了圓柱機關,這些年可從來沒有發生過三擂合一的奇觀。

天還沒亮,擂臺周圍就已經匯聚了無數身影,各處支脈的弟子們幾乎傾巢而出,匯聚而來。

三年一度的宗門演武,虛丹之下即可登臺,但是注定與普通弟子無緣。

只屬于真傳弟子的擂臺,更會吸引普通弟子來觀看,不僅看一場熱鬧,能從人家真傳弟子的交手中學到個一招半式,也算一種難得的收獲。

除了各處支脈的上萬弟子圍觀,虛丹長老們在日出之際也紛紛來臨,六大支脈每一脈都有十幾位長老到場,加上其他支脈與宗主一脈,清晨時分,僅僅聚集在擂臺附近的虛丹強者就已然多達百位。

在虛丹長老抵達之后,元嬰強者們紛紛現身,一道紫袍的身影更是從天而降,落在了擂臺的最中心,那根圓柱機關的前方。

金錢宗的宗主在擂臺上昂首而立,紫袍飄擺間一陣元嬰強者的威壓席卷開來,在這股恐怖的威壓之下,虛丹長老都要微微躬身,筑基弟子們更噤若寒蟬,一時間擂臺四周鴉雀無聲。

不怒自威的雁行天,已經掌管著金錢宗數十年之久,平常的時候宗主自然不會輕易露面,可是三年一度的宗門演武,宗主必然親臨。

因為筑基弟子,尤其是真傳弟子,才是宗門真正的基石。

登上擂臺,雁行天環視著周圍黑壓壓的人群,目光一凝,洪聲道:“三年一度宗門演武,驗證弟子修為之時,既然踏入修行界,就要掌握更強的法門,修成更深的修為,只有如此,方可遇險地而不驚,逢惡敵而不懼。”

聽著宗主的教誨,所有的弟子全都現出凝重的神色。

不僅弟子,宗主雁行天這番話說完,所有虛丹長老全都點頭不止,只有幾位同樣是元嬰的各脈強者,神色毫無變化。

“演武之說,自古有之,而宗門演武,為的不僅是爭強斗勝,還有驗證自身的修為,如果懷有驚天之賦,奪得個同階之首才叫痛快。”

雁行天的聲音變得高昂了起來,一種驚人的威嚴夾雜其中,他徐徐說道:“修煉之人,注定為天地不容,歲月無情,不爭,等待你們的只有死亡一途,仙路崎嶇,無邊無岸,可是不爭,又何來長生之說,何來逍遙之日?”

大袖一擺,騰空而起的宗主一步之間來到了位于正前方的看臺之上,落座之際,一句洪聲之語久久回趟在空曠的山間。

“百年苦修,不為白頭,若是修行路上能有一鳴驚人時,也不枉那流逝的匆匆歲月……宗門演武,開始!”

嗡!!!

雁行天這番話說罷,原本離地半丈的擂臺突然升起,直到十丈之高才停了下來,擂臺附近的弟子們紛紛后退,讓出了一圈空地。

高聳的擂臺,離著老遠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這一場花王擂,就此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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