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原来我是妖二代 (原名:古妖血裔) 作者:賣報小郎君 (連載中)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5-11 05:27
530 貴客來訪

  李羨魚走在東京的大街上,目光漫無目的的四處瞄,雖然都是鋼筋混凝土的大都市,但不同國家給人的感覺是不一樣的。不止是城市裡隨處可見的日文標識物,更多的是一種感覺,不同的種族有著不同的文化,外來人根本無法融入其中。

  就像李羨魚走在東京,走在歐洲,都會本能感覺到不適應,這種不適應源於心底,源於對不同文化的本能牴觸。於是會升起:還是自家狗窩好!

  這便是思鄉之情的本質了。

  「你們島國現在還有男女混浴嗎。」李羨魚說著,把手機遞給天狗。

  「有的,不過比較少了。」天狗猶豫了一下,接著說:「我知道幾家不錯的溫泉山莊,可以帶您過去。」

  「要有血裔雲集的溫泉,而不是普通人。」李羨魚說。

  「只要您不怕暴露。」天狗回復。

  暴露又怎樣,暴露的是李佩雲,和我李羨魚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李羨魚心滿意足的握著手機,腦海裡勾勒出性感大姐姐們在溫泉裡酥胸裸露,翹臀於碧波中起伏的美景。簡直是男人夢寐以求的聖地。

  「我必須一個人去,不能帶祖奶奶和翠花她們。」李羨魚想著,又問:「有特殊服務嗎。」

  天狗終於懂了,這個男人問男女混浴的溫泉,原來是為了做工kou的事。便露出男人心照不宣的浪笑:「原來如此,在下理解了,東京又不少這樣的場地,大多都是島國hEi道經營的。如果您想去,我會負責帶路。」

  他臉上對著討好的笑容,這個男人提的要求越多,他越安心。因為這樣意味著自己還有用,不擔心被滅口。

  為了表忠心,他擔憂道:「工籐俊死了,天神社很快就會知道是我們幹的。」

  頭頂的監控以及接待員都會暴露他們。

  李羨魚「嗯」了一聲,不做多餘的解釋。而是問道:「工籐俊的異能是什麼。」

  天狗有問必答:「應該是隱秘之類的,畢竟他以前做狗仔的工作。」

  李羨魚瞭然的點點頭。

  在血裔界混了這麼久,李羨魚養成了AB計劃交替的習慣,凡事都要有兩手準備,他來之前就做過兩個方案以應付不時之需,如果沒有成功拷問出來,就攝取工籐俊的元神交給華陽小媽,就算工籐俊切腹自盡他也不怕。或者把他擄走,慢慢磨。

  但工籐俊把他錯認成了官方組織請來的中國外援,李羨魚忽然覺得也許不需要抽絲剝繭的尋找天神社的高層。畢竟這種做法風險很大,工籐俊或者他「上峰」的死曝光,只要他在抽絲剝繭的過程中,有任何一人離奇死亡被發現,可能會引起天神社的警惕。然後在自己的下一個目標那裡提前設置埋伏。

  所以在拷問的過程中,他順水推舟冒充外援。然後一巴掌把工籐俊拍的瀕臨死亡,結果那龜孫當場去世.....

  「他應該是想假死來爭取時間,把自己遇害的消息傳遞出去。我留他半口氣也是出於這個目的。倒是不謀而合了。」李羨魚心想。

  很巧合,島國的官方組織和天神社劍拔弩張,一個想上位,一個想維持自己老大的地位,雙方在政商兩界都很有能量。

  這就可以利用了。

  「眼下的局勢,寶澤被董事會掌控,大老闆下台,不管他是不是古妖,關進了鎖妖樓,相當於抹去了一個威脅。冰渣子身份暴露,古妖們肯定也在找她,畢竟她或許知道果子的下落,不,果子極有可能在她身上,她在等果子成熟。」

  「已經確認的是,島國這邊有一隻古妖藏著,與祖奶奶有關,就是不知道牠在官方組織這邊,還是天神社這邊。我先摸底,看情況做判斷。」

  島國這邊越亂越好,如果牠是官方組織這邊的,那天神社的二五仔們要叛亂,相當於後花園著火,牠沒法充分調用島國官方組織的能量。

  而如果是天神社這邊的,有官方組織鎮壓著,牠依然無法調動太多的高手。

  「半年前,天神社開始嶄露苗頭,要與官方組織爭奪血裔界老大的位置。是巧合還是背後另有深意?」李羨魚在這個問題上花了幾秒,便不再想了,因為沒有思考的必要。

  「跟我說說官方組織的情況,島國血裔界流派眾多,家族遍佈,哪些是屬於官方組織的勢力。」李羨魚把手機遞給天狗。

  天狗看了眼屏幕,「就和你們寶澤一樣,大部分家族和流派都是擁戴官方組織的,就比如跟您頗有淵源的青木結衣所在的家族。但其中也有天神社的二五仔,比如對外公佈加入天神社的櫻井家。」

  李羨魚看了看手機屏幕,挑眉:「櫻井家?櫻井時政所在的家族?」

  「是的,櫻井家在兩個月突然宣佈加入天神社,雖然櫻井家並不是官方組織的附庸,但一直都是屬於官方組織這一方的勢力,所以才能借走草雉劍,突然倒戈,很多人當時都猜測是怕官方組織秋後算賬,害怕背責任。於是乾脆投靠天神社。」

  兩個月前.....差不多是我剛復活的時候。

  櫻井家從官方組織那裡借走草雉劍,目標是祖奶奶,眼下又加入了天神社,莫非櫻井家一直是天神社安插在官方組織的二五仔?

  也有可能是官方組織授意的,滅魂計劃失敗後,雙方鬧翻,櫻井家為了自保,選擇加入天神社。

  「青木家族的大本營在東京嗎?」李羨魚問。

  「在箱根。」

  箱根距離東京不遠,東京是島國最繁華的城市,青木家族身為血裔界的大族,大本營當然不會離東京太遠。血裔家族的大本營的,通常不會在著名城市的繁華區,一來成本太高,東京寸土寸金,不可能劃那麼大的地盤給你住。就像滬市和京城也沒有大型血裔家族的聚集地。二來血裔秘密太多,容易洩露。而且對於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來說,生活在大都市的繁華地帶並不舒坦。

  「帶我去青木家族,我這個官方組織的外援,要去拜訪一下。」李羨魚陰惻惻的笑了兩聲。

  箱根是個好地方,位於神奈川縣西南部,距離東京90公里,確實不遠,在交通工具發達的如今,搭乘電車的話也就一個小時左右的路程。如果讓中國的高鐵來運輸,半小時就能從東京到箱根。

  對島國不瞭解的人或許對箱根很陌生,但富士康....呸,富士山這座全世界最大的活火山想必都如雷貫耳,它是島國重要的國際象徵,就如長城之於中國。

  富士山就在箱根,箱根有豐富的溫泉,號稱溫泉之鄉,翠峰環拱,溪流潺潺,景色十分秀麗。

  它的旅遊價值,甚至要超越東京。

  神奈川縣是個神奇的地方,日漫裡的主角百分之五十都在神奈川縣,百分之五十在東京。

  反派遍地走,主角多如狗。

  青木家族的大本營就在箱根,是一片佔地面積極廣的別墅區。清幽雅致,正是血裔家族最喜歡的「洞天福地」之一。

  早上六點,青木家未出閣的女孩們在鬧鐘的催促裡爬起床,一臉嬌憨的揉著凌亂的長髮,推開窗戶,便能看見遙遠的蔚藍天空之下,佇立著一座半身銀白的活火山。

  她們會在窗前舒展著少女稚嫩美好的身軀,呼吸著窗戶外湧進來的新鮮空氣,然後刷牙、沐浴,坐在梳妝台前塗抹乳液,描眉,化上淡妝。

  每天以精緻的妝容出場,是青木家女孩們的必須要遵守的規定。

  邋裡邋遢的出場是會被打屁股的,可不是那種男人揮舞著巴掌打女人翹臀的曖昧互動,而是木棍子啪啪啪揍。

  所以青木家的女孩沒有懶惰的,即便有,也在一頓頓的啪啪啪中變的勤快精緻。

  用完早餐,一個個穿著和服的少女們踩著木屐,蓮步款款的穿行在別墅區,她們這是要去上禮儀課。

  島國是一個很重視禮儀的國家,畢竟在古代它的鄰居是號稱禮儀之邦的泱泱大國。作為泱泱大國的附屬國,它學習並保留了禮儀文化。

  而在島國傳承已久的血裔家族,這方面的教育比普通現代人更苛刻嚴格。

  青木家的男人成年後就不用再學習禮儀,但只要是沒出閣的女人,就得繼續學習。禮儀能提高個人修養和氣質,受過良好禮儀教育的,不管男人女人都會透著普通人難以企及的氣質。

  青木家的女孩本該個個精緻優雅。

  青木家對家族女孩的重視遠超男丁,畢竟是靠著女人發家致富的家族。除非某個男丁能像掛逼李羨魚那樣優秀。

  早上九點四十,女孩們結束禮儀課,等待她們的是茶道、弓道、劍道、棋道.....總共六堂課,偶爾會加入舞蹈、歷史、時政等課程,但必須課只有茶、弓、劍、棋、禮儀五門。

  今天是週末,意味著禮儀課之後是時政課,青木結衣最討厭的時政課,因為老師總是會問:島國今後的經濟發展該怎麼走,往哪個方向側重。島國的政治風向該怎麼走,親美還是親中等等。

  文化課和政治課是青木結衣的短板,雖說她是年輕一代天賦最強實力最強的姑娘,可不代表她在文化課方面也有獨到天賦。相反,她其實是個偽學渣。以前唸書的時候,成績始終在中下游。

  畢竟大部分時間都花費在修煉上,哪有那麼多精力學這些亂七八糟的。

  時政和經濟當然不是亂七八糟,恰恰相反,非常重要。青木家的女孩將來也要掌權,為家族管理企業或者從政。

  教室裡,台上老師講的天花亂墜,台下青木結衣昏昏欲睡,腦袋一啄一啄,逐漸進入結界。

  「結衣,結衣,青木結衣.....」教女孩們的政治老師手裡拎著一根細長的伸縮棍,「啪」一聲抽在講桌,抽碎了青木結衣的結界。

  青木結衣精神一震,猛的挺直身板,伸長雪白的脖頸,脫口而出:「老師,我沒睡覺。」

  女孩們哄笑起來,鶯鶯燕燕,滿室生春。

  青木結衣連著好幾天沒有睡好覺,深夜裡苦練劍術和冥想練氣。準確的說,從李佩雲和李羨魚助教廷斬滅教皇的消息傳到島國後,她就開始咬著一股勁的默默修行。

  零食不吃了,動漫和綜藝節目不看了,每天不出練氣就是琢磨劍術。長久下來,困意積壓,白天裡總是犯困。

  「認真對待每一節課,是優質女孩的必備素養。」政治老師說。

  政治老師也是青木家族的族人,按照輩分,可以算這群女孩的叔伯輩,當然,血緣方面就遠了,比遠房的遠房還要遠。

  「我們剛才對比了中國血裔界和島國血裔界的現狀,你在中國待會一段時間,你來說說,現在的島國和中國血裔界有何不同。」

  青木結衣想了想:「寶澤整合了血裔界的各大勢力,中國建國以來血裔界混亂的秩序從此終結,以這個國家的人口和傳承,假以時日,中國血裔界將是世界最大的血裔團體。反觀我們島國,天神社和官方組織持續冷戰,衝突正在加劇,若不能有效的解決衝突,島國血裔界將陷入很長一段時間的混亂和內耗。」

  這時,一個女孩嬌笑道:「那你對李羨魚怎麼看呀。」

  原先安靜有序的課堂突然就炸鍋了,笑聲不斷。

  青木結衣凝眸,斜睨了說話的女孩一眼,冷笑:「下午的劍道課你別找藉口請假。」

  老娘揍的你合不攏腿。

  劍道課的老師是青木家成名已久的頂尖S級青木拓矢,也是青木結衣的叔叔。青木結衣最期待的就是劍道課,這意味著她能和同級別的對手切磋劍術。

  說話的那個女孩朝青木結衣吐了吐舌頭,表示自己不怕她。

  青木理繪是青木家當代家主的侄女,出生比青木結衣高貴,家族地位卻沒青木結衣高,她的魅惑技能屬於一流,青木結衣是超一流。

  兩人從小就是相互攀比的塑料姐妹,攀比漂亮的裙子,攀比劍術,攀比異能,若是青木家的家風寬鬆些,兩人可能還會相互挖牆腳,今天你給我帶帽,明天我給你帶帽。

  政治老師拍了拍課桌,示意女孩們保持課堂紀律,正要開口呵斥,教室的樟子門從兩邊分開,一個年輕人站在門外:「家主有命,請結衣表姐去前廳。有重要客人來訪。」

  教室裡,女孩們面面相覷,什麼樣的重要客人,需要青木結衣去接見。

  「家主終於要把她嫁出去了嗎。」

  「嫁給誰啊,誰還會要她啊。」

  「是宮本秀吉嗎,家主以前好像說過宮本秀吉配不上結衣。」

  「現在不同,現在結衣的名聲都沒了。論道大會上的鬼畜視頻至今還在網上很火爆,隔三差五被拉出來鞭屍。」

  青木結衣在女孩們議論紛紛中起身,攏了攏和服的裙擺和臀部,面無表情的離開教室。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5-12 06:54
531 請李君賜教

  裝修復古的房間裡,榻榻米纖塵不染,牆壁上掛著復合弓,桌上擺著清酒和刺身,李羨魚和青木家的家主對坐,背景是一把擺放在刀架上的打刀。

  「李君怎麼來了島國。」青木家主是一位清瘦的中年男人,說著一口流利的中文,他跪坐著,雙手放在大腿上,坐姿如鬆。

  他就像個普通人一樣,沒有半分鋒芒,強壯的身體也因為寬鬆的和服而不顯山不露水。若非李羨魚已是半步極道,都察覺不出他是血裔。

  這是個很強大的忍者,幾乎做到了收斂所有氣息,至少同級別的高手很難察覺到他的氣息。

  隱匿技能點的很高啊,李羨魚做出判斷。

  李羨魚同樣跪坐著,島國的這種坐姿來源於中國,很不好,因為如果青木大輔坐的在高處,就顯得自己是在給他下跪。

  李羨魚的注意力都在杯中清酒裡,抿了一口,又抿一口,讚道:「不錯。」

  按照他的性格,這會兒的畫風應該是拍著青木家主的肩膀說:老哥,噥家的酒真特麼的好喝,給我帶幾壇回家好伐啦。

  但他現在是李佩雲,李佩雲的人設是高冷,不喜歡交際應酬,不喜歡笑,表面上是很嚴肅的。

  「李君喜歡就好。」青木家主露出滿意的笑容,作為傳承數百年的大家族,他不會像一些暴發戶似的炫耀這酒是高級釀酒師釀造,外面買不到,是真正的純正清酒,和那些兌了食用酒精的市場貨完全不是一回事。

  島國這個國家,民族文化裡滿滿都是中華文化的影子,清酒是借鑒中國黃酒而發展起來的,不過兩種酒待遇天差地別,前者成了島國國酒,後者仍然是上不得檯面的農家酒。

  「李君若是喜歡,可以帶一些回歐洲。」樟子門推開,一身和服,青絲高挽的青木結衣過來了。

  「結衣,來,過來陪李君。」青木家主招招手。

  青木結衣緩緩跪倒,如同古代的大和撫子,慢慢挪過來。

  李羨魚看著螓首微垂,垂落幾縷鬢髮,素白的臉蛋精緻絕美,明明是清麗脫俗的瓜子臉,卻透著一股妖嬈嫵媚的風情。

  幾個月不見,她的魅惑異能愈發精湛,,魅力四射,已經不需要刻意的做出勾引人的姿態,就能俘獲男人的心。

  青木家的男人對自家的魅惑異能完全免疫,青木大輔仔細的觀察著李羨魚的臉部表情,見他面色微微呆滯,青木家主嘴角露出微笑,舉杯飲酒。

  就算是中國鼎鼎有名的妖道傳人,也抵擋不住青木家明珠的魅力。

  青木結衣雖然不是他這一脈的,但也算是嫡脈,在青木家地位很高,又因為天生麗質,成為了青木家這一代的女孩裡最受重視的種子選手。

  青木家一直把這個閨女留在家裡,待價而沽,但是島國青年和壯年裡,頂尖S級不少,可終歸不是特別出彩。像李佩雲戒色丹塵子李羨魚這些可以直指半步極道的,幾乎沒有。

  而已經是半步極道的,年紀又一大把了。所以青木家的這顆明珠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歸宿。

  今年下半年,又發生一起雪上加霜的事,卑鄙無恥的李家傳人大庭觀眾之下羞辱結衣,害她名譽受損,導致她身價一落千丈。

  青木家的高層偷偷商量之後,認為青木結衣的伴侶不一定非得島國人,歐美甚至中國都可以,歐美那邊風氣開放,倒是對網上那些流言並不在意。

  至於中國這邊,李佩雲不就是個極好的金龜婿人選嗎,妖道傳人,身兼三才劍術,自身修為天賦都很高,有望半步極道。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青木家主莫名的對李佩雲產生了好感,而且是越看越順眼,越看越心動......

  真是個魅力無限的年輕人吶。

  「李君拜訪青木家,是為我而來?」青木結衣倒酒,露出矜持含蓄的淺笑,但說出來的話卻有撩撥的味道。

  「不是為你而來。」李羨魚謹記秀兒的人設,淡淡道:「青木家主,你們家可有一個叫青木龍齋的人?」

  青木大輔一愣,顯然是意外李佩雲為何會認識青木龍齋,接著點點頭:「他算是我的侄子,也是結衣的表哥。」

  「那你可知天神社最近在通緝萬妖社?」李羨魚又問。

  「知道,但不知道是為何。」天神社和官方組織明爭暗鬥,彼此收集對方的情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青木大輔夾了一塊金槍魚腩刺身,細嚼慢咽:「在下明白了,李君是為此事而來?」

  李羨魚道:「我在中國擔任古神教教主時,胡言曾在我麾下出謀劃策,後來戰神身亡,古神教徹底滅亡,他轉投萬妖盟,而我遠走歐洲。」

  青木大輔看了眼青木結衣,後者借撩額發的動作,微微點頭。

  「恰好這次,天神社不知為何針對萬妖盟,胡言又聯繫不上萬妖盟總部,便只好打電話給我,向我求援。」李羨魚表情嚴肅高冷。

  青木大輔不由想起了李竹和李佩雲在論道大會上做過的事,這個年輕人儘管性格高冷孤僻,但與他那個年邁的太爺一樣,骨子裡是重情義之人。

  「可是這與青木龍齋有何干係?」青木家主問,李佩雲不會無緣無故提及青木龍齋,他拜訪青木家,極有可能為此而來。

  「我剛趕到成田機場時,恰逢胡言被天狗社的成員追殺,便將他們一網打盡。拷問之後才知道,天狗社想加入天神社,故而接受了任務,而天狗社的成員中,有一位真名叫青木龍齋。」李羨魚說。

  青木結衣和青木大輔臉色一變。

  「我還知道,青木家族隸屬於官方組織勢力,可青木龍齋卻想著加入天神社。該不是青木家授意的吧。」李羨魚言外之意,是指青木家是官方組織裡的二五仔。或者是打算兩邊下注。

  青木大輔強壓住心中的震驚和憤怒,臉色嚴肅:「李君誤會了,青木家對此一無所知。再者,你如何證明?」

  天狗社是隱秘的暗殺組織,裡面的成員只有代號,真實身份不得而知。青木家對青木龍齋加入天狗社的事一無所知,這也就罷了。

  關鍵是,天狗社打算加入天神社,這就非常致命。眾所周知,青木家族和官方組織是穿同一條褲子的。若是叫外人知道青木家族的頂尖S級青木龍齋暗中加入天神社,青木家族不但會背上罵名,還會被官方組織猜忌,甚至仇視。

  李羨魚拍了拍手掌,始終候在門外的天狗在外面恭敬的「嗨」了一聲,然後推開樟子門,跪坐在門口,沒有進來。

  「在下是天狗社的首領,名號天狗,賤名不足掛齒。」天狗沒有說他的真名,倒不是真名有多避諱,而是天狗這號人,在血裔界闖蕩至今,用的始終是天狗的稱號,而非本名。

  本名無關緊要。

  青木結衣詫異的看著他,進來時看見這個男人跪坐在門口,只當是李佩雲的隨從之類。

  「你.....」青木大輔神色驚疑,「三年前,小林家主遇害.....」

  豈料天狗直接打斷,用一種「咱們都是說日文的你休要懵我」的表情說:「小林家主的死於我無關,倒是五年前,我殺了柳生家的家主。但僱主不能說,這是殺手的職業道德。」

  青木大輔心裡更震驚了,握著酒杯沉吟不語。

  小林家主遭人暗殺,最初懷疑是天狗所為,但經過官方組織的嚴密排查,發現殺手另有其人,是來自歐洲的僱傭兵。而柳生家主死於五年前,兇手起初沒有懷疑對象,後來經過排查,確認是天狗。

  這些都是官方組織的機密案件,即便是頂尖S級,沒有相應的職位和權限,也不會知道這些事。

  青木大輔還沒開始試探,對方便已經坦誠了。

  天狗說:「青木龍齋的確是我組織裡的成員,我們決定抓捕萬妖盟的兩位護法,以此為投名狀,加入天神社。」

  青木大輔怒罵一聲:「八嘎。」

  家族中竟出了這種叛徒,事實上,類似陰奉陽違,暗中為別的勢力服務的族人很多,每個家族都有這樣的人,但那基本上都是不受重視的旁系,倘若青木龍齋只是個家族中的無名小卒,倒是沒什麼問題。

  他偏偏是頂尖S級,雖說是近幾年才踏入頂尖S級行列,但這份天資已然很不錯,是家族比較看重的後輩。

  青木大輔想不明白,家族並沒有虧待青木龍齋,他為何要做二五仔。

  「聽說天神社與官方組織劍拔弩張,要逐鹿中原?」李羨魚說。

  「是的。」青木大輔坦然點頭,給予肯定。李佩雲既然收服了天狗,對於島國目前的局勢自然清楚。

  「聽說是因為官方組織失去了草雉劍,天神社覺得最大的威脅被抹除了,於是開始展露野心,打算與官方組織掰掰手腕。」李羨魚故作隨意的問。

  「天神社一直都是野心勃勃的,只是暫時被官方組織壓制而已,就像你們中國,各大家族之前沒少與寶澤明爭暗鬥吧。」青木大輔夾起一塊生魚片,凝視著筷子上鮮紅的嫩肉:「蛋糕就這麼大,誰有實力搶過來,誰就能獨享。而對於我們來說,蛋糕是我們的,不容許別人搶走。」

  李羨魚皺了皺眉,青木大輔沒有直接回應草雉劍的事。

  他隱隱覺得,青木大輔對草雉劍頗為忌諱,輕易不會去深入交談。

  所以那位古妖是官方組織這邊的?若是如此,天神社豈不是完敗。不對,他不會坐視天神社發展壯大才對。

  「雖然天神社在島國擁有很大的能量,但你們的靠山是米國人不是嗎。可以試著向超能者協會求助。」李羨魚試探道。

  「不,這是我們島國血裔界自己的事。」青木大輔下意識的回答。

  兩人交談的過程中,青木結衣始終在偷偷觀察李羨魚,盈盈眼波時不時的瞅他一眼。

  雙方閒聊了幾句後,青木結衣忽然道:「李君,我已經在頂尖S級裡徘徊許久,始終難以寸進。而我看你氣息比以前強大了不少,想向你挑戰,希望不吝賜教。」

  青木大輔眼睛一亮,頗為讚賞的看了青木結衣一眼。

  李佩雲的實力如何,他很好奇,想來是頂尖S級裡排在前列的,不然何以收服天狗,但具體情況因為從沒接觸過李佩雲,青木大輔心裡沒底。他很樂意青木結衣去試探一番。

  李羨魚悄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這個女人是察覺出什麼了嗎。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5-13 06:58
532 這個男人會妖法

  「我的劍不出則以,出必殺人......」李羨魚按照李佩雲的人設,高冷的說完這句話,猛的發現自己入戲太深了,改口道:「但不妨與你切磋切磋。」

  他的身高與李佩雲相似,聲線的話,男人之間相互模仿聲音不男,比偽裝成李倩予時容易很多。性格的話,只需要大致契合就行,畢竟青木結衣與李佩雲不是熟悉的朋友關係,估計還不及他對李佩雲瞭解的深刻。唯一破綻是妝容,他可以改變臉部線條,但不可能完全一致,搭配了右護法的邪術才偽裝成李佩雲。

  青木結衣近距離觀察我,她此時心裡估計會產生疑惑:李佩雲這廝竟然會化妝?!

  除此之外,手套也是破綻之一,幸好機智的我左右手都戴了皮手套,完美的掩蓋了這個破綻,只要在接下來的相處中不用左手觸碰青木結衣,她就不會發現我是李羨魚。

  青木結衣嫣然一笑。

  青木大輔則心裡一動,李佩雲似乎對結衣態度很特殊啊。對於結衣撩撥男人的魅力,他是很自信的。他們青木家的女孩都是讓男人欲罷不能的絕代尤物。

  雖然同樣擁有魅惑血脈的男人,包括自己在內,沒有福氣體會到這種風情。

  李佩雲來了!

  中國的李佩雲,那位妖道傳人,號稱中國血裔界最強年輕人之一,與兩華寺的極道傳人戒色、上清派丹塵子以及橫空出世的戰魂傳人李羨魚齊名。

  這個消息在李羨魚與青木結衣走向劍道場地時,迅速風靡青木家的別墅區。

  青木家的劍道場是露天的,沒有鋪設水泥,也沒更高檔塑膠橡膠鋪設,很樸實的黃土地,夯的非常嚴實,踩上去堅硬如鐵。

  黃土地是正確選擇,血裔高手切磋,哪怕刻意控制著力量,也會輕易撕裂地面,造成場地滿目瘡痍。

  就算青木家不缺錢,反覆的鋪設水泥或其他高級材料也是件麻煩的事。

  此時,劍道場地外圍聚攏了不少青木家的人,仍有不少族人陸續趕來湊熱鬧。

  「哇,李佩雲本人誒,比想像中的要帥,站在那兒淵渟岳峙。」

  「聽說他在歐洲教廷大放異彩,一人抵擋百餘名教廷高手,思過誒.....」

  「李佩雲本人,似乎比歐美聯賽直播裡的更有魅力。」有男人說。

  「是啊是啊,莫名的產生好感。」

  年輕人們嘰嘰喳喳的議論,年紀大的長輩則沉默的圍觀,翹首期待李佩雲與青木結衣戰鬥,此時,兩人正站在劍道場的中央。

  青木結衣手裡握著一把打刀,俏臉嚴肅,目光平靜,擺出嚴陣以待的架勢。

  李羨魚雙手空無一物,站姿輕鬆,面無表情。這正是李佩雲面對實力低於自己的對手時的傲慢姿態。

  秀兒本質是一個很驕傲的人。

  青木大輔站在不遠處,考慮到李佩雲的感受,用中文發號施令:「點到即止,開始!」

  李羨魚聽著對方的中文,總會產生自己與同胞在交流的錯覺,青木大輔的中文很純正,絕不是抗日劇裡帶著濃重口音的中文,想必是受過非常優秀的語言教育。

  只能說這些血裔大族的底蘊太深,家族裡的優秀人才不說全能,掌握的技能和知識絕非普通文化人能比。像李羨魚自己這種普通人家養大的娃,日語僅限於簡單的口語問候,還是動漫學來的。

  青木大輔話音方落,青木結衣剎那間動如脫兔,她左手提著打刀,右手按住刀柄,朝著李羨魚狂奔而來,速度快到拖出殘影,在場實力低的年輕人幾乎捕捉不到她。

  兩人相隔數十米,青木結衣半秒不到便襲近李羨魚,天地間明亮的劍光一閃即逝,然後才是打刀出鞘的鏗鏘聲。

  青木家的長輩們眼睛一亮,結衣的劍術愈發強大了,這手居合斬,雖說不及年輕一輩的代表性人物宮本秀吉的居合那般犀利,但火候極深,就算是他們也斬不出如此淒艷的弧光。

  而且,她在抽刀之前,發動了異能魅惑,那是能把心如鐵石的男人化作繞指柔的魅力。

  按照遊戲術語,便是給敵人套了一層虛弱BUFF。

  李佩雲瞳孔微微呆滯,出現一剎那的失神,似乎被她的美麗所驚艷。

  弧光斬在他脖頸,發出「鏘」一聲銳響。

  在場眾人神色一變,青木大輔的瞳孔也縮了縮。

  一根手指抵在了刀鋒上,血肉之軀硬抗青木家的名刀,卻撞擊出金鐵交鳴的銳響。

  青木大輔震驚之後,心裡瞭然,李佩雲修煉妖道傳承下來的三才劍術,其中精之劍號稱防禦無雙,更甚佛家金剛不壞身。以手指對抗刀鋒便不足為奇了。

  李佩雲果然厲害。

  李羨魚屈指彈開刀鋒,一瞬間打出數十拳,青木結衣橫刀抵抗,虎口崩裂,她以左手小臂抵住刀身,又硬抗了李羨魚幾拳,借勢後仰翻騰,躍開一段距離。

  青木家的狐媚子拋給李羨魚一個楚楚可憐的眼神,趁他被魅惑異能亂了剎那的心智,皓腕裡滑出一把小巧的六刃手裡劍,精準投擲。

  你又不是三無,你投的手裡劍毫無威脅力.....李羨魚心裡吐槽,果斷擺脫魅惑,閃身避開。

  他其實完全免疫青木結衣的魅惑,只是演戲而已,畢竟李佩雲是無法完全免疫同級青木結衣的魅惑的。

  青木結衣劍術高超,堪稱劍道宗師,李羨魚頂尖S級時的戰力,如果不使用氣之劍,不使用其他會暴露身份的花裡胡哨的駁雜招式,純碎靠拳腳功夫,會贏的非常吃力。

  兩人交手數十招後,青木結衣小腹挨了一腳,倒飛出數十米,雙腳落地,又滑出數米。喉嚨腥甜翻湧,倔強的不肯吐出來。

  青木大輔無奈的宣佈切磋結束。

  「咿,好弱。」

  「是李佩雲太強了,打的結衣毫無還手之力,而且明顯沒有出全力。」

  「這就是中國年輕一代戰力的巔峰嗎。」

  「戰力巔峰?雖然我對李佩雲很有好感,但李羨魚那個惡魔才是中國年輕一代的戰力巔峰吧,聽說李佩雲在他面前都要畏懼三分。」

  周邊的年輕人熱烈的討論。

  李羨魚環顧四周,發現不少年輕美貌的女孩盯著自己雙眼放光,但更多的是年輕的男孩......盯著自己兩眼放光。

  該死,魅惑異能的被動怎麼關?

  他有預感,這該死的魅惑異能遲早要出事,它的存在,讓自身宛如黑夜裡的螢火蟲,閃爍奪目,沒有任何男人能抗拒它的魅力。

  短時間內或許不會察覺到什麼,畢竟三觀正常的男人,頂多覺得李佩雲人還不錯,讓人莫名的心生好感,但時間久了,愛意就會在心裡萌芽,從而產生懷疑。

  天狗就是很好的例子,之前敵對時,他因為對死亡的恐懼和對自己武力的敬畏,沒時間思考「愛意」這玩意。但經過了一晚上的冷卻,恐懼減弱了,天狗現在對自己頗為信賴的樣子。

  天狗只是個殺手,眼界不如青木家,他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真身,因為李羨魚擁有古妖遺蛻這種隱秘他是不會知道的。

  但青木家就未必了。

  「李君,我連讓你施展氣之劍的資格都沒有了嗎。」青木結衣聽著耳邊族人的議論聲,提著打刀,有些幽怨又不服氣的樣子。

  小狐媚子,還跟我施展魅惑呢?

  信不信我讓你爸媽離婚?

  李羨魚不得不裝出剎那的恍惚,以回應她的魅惑能力,然後迅速掙脫,皺眉且不耐的語氣道:「我若是使出氣之劍,你的刀,已經沒了。」

  青木結衣撇了撇嘴,忽地嫣然一笑:「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我想見識一下李君的氣之劍。」

  看著幾米外,純真中透著嫵媚的臉蛋,李羨魚心生警惕,他不知道自己哪裡出了破綻,但似乎青木結衣對他的身份起疑了。

  以李佩雲的性格,要嘛懶得理睬對方的要求,要嘛一臉高傲的施展出氣之劍。

  李羨魚表情冷淡的點點頭,揚起右臂,嗤一聲,掌心白光噴湧,凝聚成一把四尺長的氣兵。

  氣之劍出鞘的剎那,在場的年輕人感覺到了窒息般的壓抑。雙腿忍不住發軟,呼吸急促。

  這是頂尖S級境界的氣之劍,李羨魚感覺自己若是毫無保留的施展,這群渣渣得原地下跪了。

  青木結衣眸光閃了閃,又驚訝又恍然,嘴上嫣然笑著:「結衣最近劍術到了瓶頸,日夜苦練,始終不得寸進,李君有何指教?」

  日夜苦練的修煉方式是沒有靈魂的......這樣的回復方式獨屬於李羨魚,不屬於李佩雲,李羨魚輕描淡寫的語氣:「天資決定一切。」

  青木結衣悄不可察的皺了皺眉。

  李羨魚打算告辭離開了,臨走前,青木大輔將他請入靜室,乾笑道:「我那個不成器的侄兒......」

  李羨魚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殺了乾淨。」

  青木大輔臉色微變,雖說青木龍齋做了二五仔,可終究沒有成功投靠天神社,每一位頂尖S級都是家族重要的人才。

  這老傢伙,剛才問你草雉劍的事,你跟我推三阻四,還想要回侄兒?

  「我不能直接問草雉劍的事,目的性太強,容易讓他多想。」李羨魚漫不經心道:「自從我修成氣之劍,天下法器再難入我眼。倘若草雉劍還在島國,或許值得我出劍.....不,即便是草雉劍,也抵擋不住我氣之劍的鋒芒。」

  他說話的時候,可以模仿李佩雲目中無人的語氣,渾身都是戲。

  青木大輔眉頭一皺,心生不喜,反駁道:「李君的氣之劍雖然傳承自妖道,是舉世無雙的氣兵。然而草雉劍是我島國傳承悠久的神兵。歷史便已為它證明,當年米國.....」

  「米國什麼?」李羨魚追問。

  青木大輔不語。

  「罷,話不投機半句多。」李羨魚冷著臉轉身:「告辭。」

  他假裝自己是不喜青木大輔的態度,而不是關注草雉劍。老小子的遠方侄子還在我手裡,不信他捨得損失一位頂尖S級,肯定要叫住我。

  念頭剛起,就聽青木大輔挽留道:「草雉劍神秘莫測,我知道的大多事都是流言罷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李羨魚嘴角挑了挑,面無表情的轉身:「八岐大蛇的尾椎骨。」

  「《古事記》裡確實有這樣的記載,看一半信一半吧。」

  「真是八岐大蛇?」李羨魚眉頭一挑。

  「按照血裔界的說法,草雉劍出現的時間遠比古事記裡記載的要早,但兩者有一個共同點:八岐大蛇!據說那是真實存在過的妖獸,禍亂島國,最後被當時的血裔們聯手殺死,從它身體裡取出了草雉劍。李君想必見過草雉劍了吧。」

  「嗯,在萬神宮裡看見李羨魚那個小子死在草雉劍下。」李羨魚冷笑一聲。

  媽誒,痛死我了。

  他至今還記得被草雉劍穿心的那種疼痛,元神都在燃燒。後來還是冰渣子千辛萬苦把我的元神拼湊回來。

  依照正常思維,拼湊元神也於事無補,但神奇的是他就是復活了,所以李羨魚一直沒明白自己復活的原理,大概只有冰渣子知道。

  「那是一柄由位置的材質鍛造的神兵,似玉非玉,似石非石。如果是八岐大蛇身體裡取出來的,生物體內怎麼會有金屬鍛造的劍?」青木大輔說:「其實當初從八岐大蛇裡取出來的是一截玉骨,鋒銳無雙。後來人們加入了玉鋼,將它鍛造成了兵器,才有了現在的模樣。」

  李羨魚微微頷首,這種說法很符合科學依據。

  「八岐大蛇是什麼形象?怎麼出現的,這些都記載嗎?」李羨魚懷疑禍亂島國的八岐大蛇就是萬神宮裡逃出去的古妖遺蛻。

  但他沒有證據。

  「《古事記》提到,它是八首八尾的怪物,專門以處子為食,但那都是後人杜撰的。真正的形象不得而知,當初或許有古卷遺留下來,但島國和你們中國一樣,經過數次改革、動亂,很多東西已經湮滅在歷史裡,無從考證。僅有的也只是口口相傳。」青木大輔惋惜的搖搖頭:「我本人覺得,草雉劍比氣之劍更強,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它有靈。」

  「靈?」李羨魚一愣。

  「草雉劍原本是天神社的東西,天神社以前是血裔界的官方組織,現今的官方組織是年輕的後起之秀,當年推翻幕府,米國人在暗中幫了不少忙,其中包括打擊天神社。而後來,二戰之後,米國軍隊在島國耀武揚威,血裔組織差點淪為他們的走狗。那會兒草雉劍已經易主,屬於官方組織。米國人垂涎這柄神兵,要奪走它。」

  「但草雉劍復甦,無人操縱,斬殺了所有靠近它的米國血裔。米國懷疑島國藏著極道高手,便打消了奪走草雉劍的想法。」

  想起來了,這件事李羨魚在歐洲時聽血騎士說起過,當年米國人確實覬覦那柄神器,要局為己用,但草雉劍殺了一批想法很大膽的米國血裔,讓米國的超能者協會忌憚。

  米國的超能者協會把這件事記載了下來,教廷與超能者協會交流文化、資料時,血騎士曾在超能者協會的資料庫裡看到過相關記載。

  李羨魚瞅了眼神色不忿的青木大輔,官方組織的靠山是超能者協會沒錯了,這符合島國近代的國情,這個國家就像小受,一邊心理上抗拒著米國,一邊又不得不撅起屁股。

  「他日若是從寶澤手裡要回草雉劍,我定再次拜訪島國,一爭高下。」該問的事都問了,再多的,青木大輔要嘛不知道,要嘛絕對不會說。

  李羨魚打算告辭走人,反正他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

  「青木龍齋.....」

  「改日,我會親自把他送回來。」李羨魚走到樟子門口,候在外頭的天狗識趣的為他開門。

  青木大輔親自把兩人送出別墅區,李羨魚卻突然開口:「對了,青木家主可有閒置的車輛?」

  青木大輔一愣,立刻明白,讓族人開了輛高檔商務車過來。

  天狗負責開車,帶著李羨魚返回東京。

  箱根返回東京的話,自然是坐電車更方便快捷,天狗實在想不出李羨魚為何要乘車,他把這個疑惑說了出來。

  李羨魚道:「我估摸著,天神社的人這會兒應該快注意到我了,車站監控多,不方便。」

  天狗試探道:「真的要把青木龍齋還給青木家族嗎。」

  你說話的樣子就像是我的狗腿子......李羨魚無奈的提醒:「你可別忘了,你和青木龍齋才是一條船上的,都是我的俘虜。」

  天狗恍然大悟,繼而震驚,沒錯,他是俘虜啊,他和青木龍齋才是夥伴。可我為什麼會不自覺得代入到家臣的位置,我是逼於無奈才委身於他的啊。

  該死,李佩雲是精神力覺醒者嗎?

  暗中給我洗腦了?

  「你知道天神社其他對外「服務點」的位置吧。」李羨魚問。

  「知道,但都是一些小嘍囉。」

  「足以。」

  兩人說話需要通過手機翻譯軟件,比較吃力,得到滿意答案後,李羨魚停止與他交談,靠在鬆軟的真皮座椅上,閉目養神。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5-14 08:18
533 交際花的恐懼

  天狗駕駛著商務車往東京方向行駛,飯點已過,時間是下午兩點,路上車流不多。從後視鏡看了李羨魚一眼,見他閉目養神......他是在睡覺還是在思考?

  青木家族這樣的狗大戶,隨便贈送一輛車都是幾千萬日元的。反震系統非常nice,坐在車裡幾乎感覺不到車子在移動。但天狗還是不自覺得減緩車速,讓車子更加平穩。

  呸,我越來越像狗腿子了。

  他時不時的通過後視鏡凝視李羨魚的臉,眉鋒凌厲,五官端正,閉目不語之時,透著一股桀驁與孤高的氣質。

  有那麼一瞬間,天狗怦然心動,想到了初戀......

  天狗被自己這個念頭嚇到了,雙臂一抖,打亂了方向盤,雖說立刻矯正了車頭,但仍然造成了幅度不小的晃蕩。

  李羨魚睜開眼睛,「怎麼了?」

  天狗嚥著口水,不敢再透過後視鏡觀察他,低聲道:「沒事沒事.....」

  李羨魚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心說小老弟你可別跟我耍心眼啊,看在你聽話懂事好用的份上我才留你一命,年輕人要懂得愛惜生命。

  剛才與青木大輔的對話中,他忽然想通了一件事,草雉劍本來就是天神社的。

  劃重點,天神社的草雉劍。

  明治維新時,現今的島國官方組織打垮了天神社,背靠政府和米國人,成為了血裔界的老大,從天神社手中搶走了草雉劍。未必是搶走,可能是天神社與官方組織達成某種協議,總之就是官方組織接手了草雉劍。

  櫻井家是官方組織的勢力,滅魂計劃開啟後,從官方組織那裡借走了草雉劍,那把神器沒有殺死祖奶奶,但把我幹掉了,祖奶奶暴走。滅魂聯盟全軍覆沒,草雉劍於是成了寶澤的戰利品。

  然後,櫻井家投靠了天神社!

  半年前,天神社開始不安分,要與官方組織爭地盤。半年前,恰好萬神宮開啟的消息傳遍世界。

  是不是太巧合了?

  種種線索匯聚在一起,李羨魚得出一個結論,那位古妖極有可能是天神社的幕後主腦。

  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假設已經出來了,接下來是求證。

  天神社和官方組織較勁了半年,居然還沒有全面開戰,真夠墨跡的。絲毫沒有寶澤的雷厲風行。

  李羨魚不由的想起一段搞笑視頻,兩伙人隔著鐵絲網罵街,這邊說「你過來啊」,那邊說「你過來啊」。邊罵邊走,走到鐵絲網盡頭,雙方又默契的回去了,繼續叫罵.....

  天神社和官方組織大概就是這種狀態。

  我李**要給他們添把火。

  ......

  新宿區,某個高檔公寓。

  時間是晚上八點,阪本夏樹站在窗邊聽電話,點頭哈腰語氣恭敬,櫻井芳子披著浴巾,毛巾包裹住濕漉漉的頭髮,坐在水吧邊化妝。

  「部長,我調取了櫻花銀行的資料,工籐君死之前,天狗和一個年輕人前去拜訪,而等離開半小時後,一位客戶找工籐君,銀行接待員電話沒打通,去辦公室一看,發現了他的屍體。」阪本夏樹正在和上級通電話。

  今日早上,上級忽然打電話通知他,說工籐俊死了,讓他去查明真相。版本夏樹一整晚都在為這件事奔波忙碌。

  大塚部長沒有說話,電話那邊沉默著,只有部長的呼吸聲。

  大塚夏樹繼續道:「經過確認,那個年輕人就是李佩雲,中國的那位妖道傳人李佩雲。」

  「是他?」大塚部長的語氣出現波瀾,沉聲道:「工籐君死之前,說殺手是官方組織聘請的外援。你有查到線索嗎。」

  版本夏樹吃了一驚,沒想到官方組織竟然請了李佩雲當打手,那可是個非常棘手的年輕人,他在中國大放異彩,而後被寶澤通緝,遠赴歐洲,又在歐洲幫助教廷斬滅教皇,整個教廷都感謝他。

  「是的,我通過監控視頻追蹤到了李佩雲的蹤跡,殺死工籐君之後,他便與天狗搭乘電車去了箱根。箱根是青木家的地盤。我派過去的人暫時還沒有消息傳回來。」

  大塚部長沉默片刻:「我記得青木家在中國與李佩雲所在的家族有過聯繫。」

  論道大會,道尊隕落時間傳的沸沸揚揚,青木家在當時扮演的角色是李家的盟友,提供了相當重要的資料。天神社當然不會不知道這個消息。

  版本夏樹咬牙切齒:「青木家必然是用女人迷惑了李佩雲,駕馭他成為家族的兵器。」

  真是個臭不要臉的家族,靠著女人發家致富招攬人才,絲毫沒有武士精神,將來把官方組織打敗後,定要把青木家的女人囚禁起來,永遠監禁,天天晚上懲罰她們......

  大塚部長不置可否,「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嗨!」

  電話掛斷,版本夏樹皺眉看了眼櫻井家的著名交際花,不悅道:「李佩雲很可能成為了官方組織手裡的一把刀,專門刺殺組織裡的幹部,你小心點,沒事別出門。」

  他知道櫻井芳子晚上要出席一個聚會,有大把大把的年輕小鮮肉,而那些小鮮肉肯定也很樂意和身段豐滿,皮膚白嫩的熟女做點少兒不宜的運動。

  櫻井芳子所在的家族原本是官方組織那邊的,幾個月前忽然宣佈加入天神社,很會做人的櫻井家派出許多家族裡的美人做交際花,與天神社的幹部們友好交流。

  櫻井芳子每隔幾天就會來這裡和大塚夏樹交流,這個女人很擅長夾道歡迎技巧,讓版本夏樹沉迷不可自拔。想把她培養成情婦,不高興看到她也夾別的男人。

  「你管我呀,我又不是幹部。」櫻井芳子笑吟吟的狐媚表情:「哦哦,吃醋了。真拿你沒辦法,再來一次?」

  她在吧檯趴著,撩起浴袍的下擺,修長白嫩的雙腿白晃晃的亮眼,雙腿一分,場面讓任何男人都把持不住。

  真是個勾人的娘們,阪本夏樹如此想著,不由自主的靠近。

  「這個姿勢很危險,我給你打個馬賽克。」客廳裡響起第三個聲音,緊接著一杯滾燙的關東煮飛過來,正好澆在櫻井芳子的臀部,白花花的誘人膚色染上一層鮮紅的麻辣油。

  櫻井芳子疼的驚叫出聲,花容失色。

  阪本夏樹沒有轉身回頭,一個側撲翻滾,拉開電視機櫃,抽出一把05式微衝。這種槍自帶消音器,靈活,精度高,而造成的動靜小,很適合應對室內突發情況。

  阪本夏樹手剛摸到05式衝鋒鎗,忽然發現自己身體飄了起來,是一股強大的力量將他禁錮在了半空。

  強大,無與倫比的強大。

  阪本夏樹和工籐俊是一個級別的幹部,都是S級高手,他從未遭遇過這樣的情況,單憑氣機就能把人定在半空不得動彈。

  面對這樣的敵人,他居然妄圖拔槍掃射,簡直太愚蠢。

  對方是個身姿挺拔,面帶口罩的年輕男人,穿著阿迪達斯的運動褲,一雙白色運動鞋,上身是帶兜帽的運動外套。

  「閣下是誰?」阪本夏樹定了定神,想著自己沒招惹過實力差距這麼大的敵人,試探道:「在下阪本,有何貴幹?」

  「嘰裡咕嚕的鳥語.....」李羨魚嘀咕一聲,彈指打出一道劍氣,「噗」的一聲,腦漿和鮮血在後腦濺出,於地面繪成淒艷的畫面。

  我可不會給你裝逼的機會。

  李羨魚側頭,看著臉色慘白的櫻井芳子,很聰明的女人,見過世面,並不像小女孩一樣驚叫出聲。儘管她渾身顫抖,但竭力保持住了沉默。

  「看你的樣子,不像是天神社的幹部。」李羨魚搬來椅子,很紳士的從吧檯拿起一卷抽紙:「擦擦?」

  是很想擦一擦,但不敢,櫻井芳子看了眼手機屏幕的翻譯日文,再怯生生的看向李羨魚。

  「沒有特殊原因的話,我不會殺女人,就看你懂不懂事了。」李羨魚說完,把手機遞給她。

  手機翻譯出的日文稍稍有點差距,大抵意思是:我不殺女人,但你要滿足我。

  櫻井芳子戰戰兢兢的拉下浴袍,露出雪白豐腴的身體。

  ......阿姨你佔誰便宜呢,你想讓我家二公子處在水深火熱的工作環境裡嗎。

  李羨魚看了眼她腿間紅艷艷的辣油。

  「你和他什麼關係。」這個女人是血裔,實力不強,李羨魚估摸著她應該是阪本夏樹的情婦。

  回到東京後,他把天狗知道的,天神社負責幾個據點的負責人統統幹掉了,有的與工籐俊一樣很忠義,有的就老實交代了。

  根據拷問出來的信息,看了看地圖,離的最近的是一個叫阪本夏樹的小組長。李羨魚順路過來解決。

  「我是櫻井家的女人,與阪本夏樹沒關係。」櫻井芳子說。

  你特麼都撅屁股撩浴袍了,這叫沒關係?

  李羨魚正要說話,又聽櫻井芳子對著手機屏幕補充道:「阪本夏樹是天神社的幹部,家族加入組織不久,需要,需要朋友.....」

  提供特殊服務的交際花。李羨魚懂了:「搜碟斯內。」

  「是櫻井雪奈子的那個櫻井家嗎。」他問。

  櫻井芳子點點頭。

  巧了,李羨魚正煩惱怎麼找櫻井家的人呢。

  「櫻井家為什麼反水,投靠天神社。」

  「不知道。」她搖搖頭,又害怕惹惱李羨魚,小聲說:「我們這樣的家族女人是沒資格插手家族大事的,我只知道家族因為草雉劍的事和官方組織鬧翻了。」

  「那你知道天神社高層幹部在哪裡嗎。」李羨魚指了指阪本夏樹的屍體:「比他更高的。」

  「不知道,組織幹部們的身份都很神秘,姿色平平的我,沒資格服務更高的上層。」

  還好吧,至少你乃子很大。

  「櫻井家是怎麼搭上天神社的,或者說,你們就是天神社安插在官方組織這邊的二五仔?」

  「不知道。」

  「櫻井家最近有什麼謀劃。」

  「不,不太清楚.....」

  你除了賣鮑,你特麼還知道什麼.....李羨魚嘴角抽搐。

  這個女人氣機波動很弱,體魄也不強,但臉蛋和身材都很棒,像這樣的女人,要嘛在大家族裡安分的相夫教子,但不會有太優渥的物質生活。要嘛利用美色為家族做事,既不會有危險,又能出入各種上層名流的社交場合,過上體面的生活。

  這種女人叫做交際花,在社會風氣愈發開放的如今,很多血裔家族外圍的女孩都會走上這條路。不是島國獨有現象,想當初論道大會結束後,有血裔家族的家主私底下聯繫過他,給他安排了優質美人,問他有沒有興趣認識認識。

  但李羨魚通過寶澤查了那些女孩的資料,發現是徘徊在血裔家族外圍的女孩,並非家族嫡系。

  「說說你對自己家族的瞭解。」李羨魚知道她沒說謊,不管是表情還是精神波動。

  櫻井芳子識趣的把知道的都說了出來,包括櫻井家的發家史,它崛起於幕府晚期,正是靠著明治維新,社會權力結構動盪,各大勢力洗牌的時代浪潮中,抓住了機會,在島國血裔界名聲鵲起。隨後,在賭上國運的甲午戰爭中徹底崛起,成為島國血裔界的超一流勢力。

  直到清末,嘗到甜頭的櫻井家隨軍出征,在無雙戰魂手裡家族高手折損殆盡。

  「崛起於幕府晚期,正好是天神社被取而代之的時代,櫻井家是天神社暗中扶持的隱秘勢力也是有可能的。而且,根據櫻井芳子所說,櫻井家的家主似乎是一隻弱雞,這就很古怪了。雖說也是頂尖S級,可卻是那種最最普通的頂尖S級。按照櫻井家的勢力來看,這點修為明顯不夠看。」李羨魚沉思著。

  「櫻井雪奈子最近如何了。」

  櫻井芳子一愣,詫異的看向李羨魚,這人莫非與雪奈子相識?

  「極少見面,不過我聽說她自中國回來後,便發憤圖強,修為提升很快,現在是家族裡重要的戰力之一。」

  她是想為爺報仇?

  李羨魚心情有些複雜,他對那個騷話連篇的女孩挺有好感,覺得她蠻有意思,後來在萬神宮滅魂聯盟出手,他就知道大家是友盡了。

  櫻井時政當場去世,沒有逃出萬神宮,所以李羨魚的恨意倒是不算太大。至於櫻井雪奈子,並不是參與者,也不是主謀,雖說大家友盡了,但李羨魚對她談不上仇恨。

  造化弄人,將來見面,用左手當眾羞辱一番就好了,留她一條小命。

  對不同陣營的女孩最大的懲罰,就是讓她在眾目睽睽之下爽到爆炸。

  這時,他看見櫻井芳子瞳孔一縮,面如驚駭之色,但立刻斂去,低眉順眼。

  他,他......是李佩雲!

  櫻井芳子終於認出這個年輕人,他說的是中文,且聽不懂日語,應該是從沒來過島國的中國人。實力很強,阪本夏樹毫無抵抗之力就死於他手。

  來自中國的年輕人,實力強大,獵手天神社的幹部......結合剛才阪本夏樹的電話,毫無疑問,眼前這個年輕人就是妖道傳人李佩雲。

  櫻井芳子低著頭,極力保持平靜的呼吸,不敢讓對方知道自己已經猜出他的身份。因為那樣會被滅口。

  櫻井芳子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等她醒來,四周靜悄悄的,空氣中瀰漫著血腥味,阪本夏樹的屍體涼透了,身下流淌的鮮血也乾涸成黑褐色的濃稠液體。

  她緊張的環顧自身,完好無損,再一摸腿間,疼的倒抽一口涼氣,分不清自己是被人侵犯了,還是辣油的原因。

  櫻井芳子步伐踉蹌的奔進房間,從坤包裡取出手機,聯繫家族。

  「阪本夏樹死了,殺人者李佩雲......」簡單的交代完事情,她強忍著疼痛,穿好衣服,拎著包,踉踉蹌蹌的離開。

  生命的求生本能,就是盡可能的遠離發生過危險的地方。

  她連洗個熱水澡的心情和膽子都沒有。

  如果來得及檢查現場,她會發現阪本夏樹的手機不見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5-15 05:27
534 我中了這個男人的毒

  李羨魚發現島國的城市有個特點,那就是把生活區和商業區劃分的很清楚,生活區一整片都是公寓、民宅,便利店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如果你大晚上忽然發現家裡沒套了,還得大老遠的跑出去買。

  很不方便。

  從這裡可以看出,島國是一個比較迂腐刻板的國家,當然,你也可以說是一板一眼很有規矩。只是從個人角度來說,這樣的一板一眼規劃在生活方面造成了許多不便。

  需要什麼東西,下樓就能進超市買的人,很難理解買瓶醬油都得跑大老遠的生活模式。

  基於島國的這種不人性化的城市規劃,李羨魚就沒給祖奶奶她們買禮物或者零食,島國物價這麼高,不高興給他們製造GDP。

  但他萬萬沒想到,祖奶奶和翠花非但利用短短一天時間,在東京玩了個爽,還為島國的GDP提升做出了重要的貢獻,她們今天花了五百萬日元......

  客廳的角落裡堆滿了衣服、零食、化妝品的包裝袋,打開冰箱,裡面有啤酒,有各式各樣的飲料。

  翠花盤腿在沙發上,左右兩邊堆著幾隻精緻鬆軟的貓窩,她眼神溫柔的撫摸著那些貓窩。祖奶奶穿著T恤和七分運動褲,盤腿坐在乾淨的地板上,手裡握著遊戲手柄,辟哩啪啦的操作著。

  胡言擺出家臣的坐姿,侯在一邊,為她翻譯遊戲裡的日文。

  李羨魚心痛的難以呼吸,卻又要在天狗面前維持李佩雲的人設,板著臉,冷冰冰道:「你們哪來的錢?」

  祖奶**也不回,脆聲道:「上彬什麼的.....孝敬的。」

  李羨魚怒氣如潮水般退去:「怎麼不多買點。」

  「因為在外面逛太久怕暴露行蹤,而且也不好讓三無一個人看著他們,雖然我們又給她買東西當做補償。」翠花說:「我和她準備明天再去別的地方玩玩。」

  反正考慮到隱蔽的問題,祖奶奶和翠花還有三無她們暫時不會跟著李羨魚招搖過市,她們當然得做些別的事情,否則一直待在這裡,雖說地方很大,可終歸是太無聊了。

  「你們把三無丟在家裡,兩人出去浪?謹慎點好嗎,三無未必看得過來。」李羨魚皺眉。

  「放心,」坐在單人沙發上的三無面無表情的說:「我把他們的手腳都打折了。」

  她用一種「我做事你放心」的眼神看李羨魚。

  你是魔鬼嗎?

  李羨魚推開天狗社成員蝸居的小房間,看見床上躺著兩個,地板上躺著三個,奄奄一息,感覺活不成的樣子。

  見到天狗後,幾個人熱淚盈眶。

  「老大,我想尿尿,我憋了一天。」

  「老大,一天沒吃東西了。」

  「能給我加個毯子嗎,渾身發抖,好像生病了。」

  「活不成了,讓我切腹吧。」

  唯一沒有說話的青木龍齋,躺在床上,嘴唇不停的哆嗦,用一種被人遺棄的小狗似的眼神,可憐巴巴的看過來。

  李羨魚便知道,他必定是有所求的,只是無法說話了。

  李羨魚攬住天狗的肩膀,努努嘴:「他們就交給你照料了。」

  說完,出去找他的奶去了。

  天狗呆立原地,宛如雕塑,腦子裡就一個念頭:他抱我了,他抱我了.....

  我真是嗨到不行了。

  ......

  「小媽,你最近跟我吧。這樣我就徹底沒短板了。」

  客廳裡,李羨魚和他的後宮團圍坐,邊吃零食邊議事,華陽也在吃東西,她佔據了籐原三郎的肉身,捨不得離開了。

  這樣她和真人就沒區別了,可以享受美食、飲料,可以曬太陽,可以吹風,她享受到了活著的快感,對「人世間」重新產生了希望和嚮往。

  希望她能習慣站著尿尿。

  華陽搖了搖頭:「你現在實力可以橫推島國,只要不被大規模圍攻,或者踩雷,惹到那位古妖。」

  籐原三郎聲帶受損,無法開口說話,聲音是從他身體裡飄出來的,就像傳說中的腹語一樣。

  李羨魚攤手,無奈道:「我就怕踩雷啊,您別忘了我的被動技能。」

  華陽沉默片刻,輕輕歎口氣。

  乾兒子身上有兩個被動技能,分別是「魅惑」和「事逼」。前者是吸收了古妖遺蛻帶來的附屬技能,後者比較玄學,至今沒弄懂它產生的原理。

  但可以確定的是,兩個被動異能都不是省油的燈。

  魅惑異能倒是還好,最多就是菊部危機,以乾兒子的實力,這點危機可以輕而易舉的解決,不怕被知男而上,或男上加男。

  可事逼體質非常可怕,古妖在島國,他們為了古妖而來,很可能他在外面浪啊浪,忽然就野區遭遇古妖。在沒有祖奶奶伴身的情況下,如果自己不能彌補他精神力方面的短板,乾兒子肯定凶多吉少。

  祖奶奶邊打遊戲,邊回頭,說:「我會用水符凍住他,讓這具身體保留住生機。」

  華陽頓時鬆口氣,嫣然道:「謝謝祖奶奶。」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話真是半點都沒錯。別看祖奶奶打架只會用拳頭,其實是個法術學霸,精通道佛兩門的各種法術,水符裡有一種旁支法術可以將人體凍結,迫使其進入休眠,就像冷血動物冬眠一樣。

  幾十上百年後破冰而出的橋段是存在影視作品裡,但十天半個月的生機還是可以維持的。

  「我現在比較肯定的猜測是天神社背後的主腦就是古妖......」李羨魚把這一天的調查所得,講給祖奶奶她們聽,草雉劍的來歷,櫻井家的發家史,青木大輔那裡得到的線索,以及官方組織和天神社近期的矛盾。

  「天神社是在萬神宮即將開啟的消息傳遍世界,它彷彿接收到了某種信號,開始展露苗頭,要把官方組織取而代之。」李羨魚點了根煙:「這代表什麼?」

  翠花祖奶奶幾個面面相覷,光潔腦門彷彿寫著:「代表什麼?」

  胡言沉聲道:「厲兵秣馬,積蓄實力。」

  李羨魚欣慰的點點頭,胡言的想法與他不謀而合。

  這一次的萬神宮開啟似乎非同尋常,在古妖們看來,這次萬神宮開啟,意味著果子即將成熟。事實的確如此,之前萬神宮開啟了數次,但從未有人進過天空中的那座宮殿。

  但二十年前那一次,李無相非但帶出了果子,他還帶出了萬神宮之主(後裔)。

  二十年後,萬神宮再次開啟,古妖們知道果子要成熟了,未來將會是一場苦戰。要嘛和萬神宮之主打架,要嘛古妖之間爭奪果子。

  所以島國的這位古妖準備重整舊山河,統一島國勢力。

  「冰渣子創建萬妖盟,也是出於這樣的原因。古妖之間似乎有著類似的默契,教皇也是如此,那位古妖奪捨教皇后,便安安心心的養精蓄銳了。難怪她會懷疑寶澤大老闆是古妖,因為符合古妖的作戰方針,而且大老闆的晉級速度不同尋常。該死,現在搞的我也很迷,我到底該相信誰?」李羨魚心想。

  「你的計劃沒毛病,把水攪渾,讓官方組織和天神社狗咬狗,最好全面開戰。你幫著官方組織一起打天神社,這樣那傢伙就不得不現身。除非他捨得放棄多年的積累和準備。」胡言贊同李羨魚的做法,這是陽謀,天神社和官方組織隔著鐵絲網罵街了半年,遲遲不開戰,幕後的那位有以下幾點顧慮:

  一:牠忌憚皇順籐摸瓜過來揍人,暫時不想暴露。

  二:準備以較為溫和的方式完成血裔界老大的新老交替,避免招惹美帝。美帝是個移民國家,路子野,科技發達,相當霸道。

  出於隱蔽為主的考慮,自然是能不招惹盡量不招惹。

  「明明是高大上的古妖之間的鬥爭,怎麼就給牠們玩成了躲貓貓?」李羨魚頭疼的捏了捏眉心,他對胡言的猜想表示認同。

  開心的把玩著貓窩的翠花耳朵豎起來,茫然道:「為什麼要躲我。」

  李羨魚擺擺手,示意不想跟她說話,叫她玩自己的去。

  眼下的天下局勢,可以用簡介明瞭的一句話概括:李羨魚代表開掛流和古妖代表的種田流決一死戰。

  「但你小心別暴露了,一旦李羨魚的身份曝光,要嘛打草驚蛇,要嘛惹來牠不顧一切的殺機。」胡言說:「你打的過牠嗎。」

  「祖奶奶恢復極道境界了,儘管距離極道巔峰擁有很大的距離,但肉身上是極道巔峰的層次,所以和牠打一打是沒問題的.....」李羨魚說著,目光看向祖奶奶,得到她點頭肯定後,繼續說:「我除了氣之劍,還有兩個古妖遺蛻。再加上可以迅速修復傷勢的自愈異能。拼爆發是我的強項,勉強可以和極道高手打一陣子,就當我是短時間內的極道好了。」

  「如果你的強化異能練到你父親的層次,搭配你身上諸多的底牌,全力爆發,你完全可以媲美極道。」祖奶奶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小媽給乾兒子說好話:「能一樣嗎,無相覺醒十幾年才練到那個層次,李羨魚才覺醒多久?」

  世上只有媽媽好。

  李羨魚開心的給華陽餵了一根海鮮味蝦條。

  .....

  相隔不遠的客臥,天狗社六人齊聚,房間略顯擁擠。

  房門敞開著,門外被施了一道結界,裡面的人聽不到外面的動靜,外面的人聽不到裡面的聲音。

  「你們看,李佩雲給籐原君喂蝦條了。」

  「那個不是籐原君吧,雖然不知道是誰,但籐原君已經死了,佔據他身體的似乎是個女人。」

  「可憐的籐原君,哎。」

  「咦,老大,你臉色怎麼好難看。」井上武雄不經意間看見了天狗的臉色,他死死的盯著客廳裡的籐原三郎和李佩雲,表情複雜到讓井上武雄難以理解。

  非要用某個準確的詞語形容,倒是有點像井上武雄年輕時在風俗場地與人爭風吃醋的表情有幾分相似。

  「老大,老大?」他手腳骨頭折斷,沒法動彈,連喊幾聲才把天狗拉回現實。

  天狗茫然的看著他。

  「老大你沒事吧。」

  「我沒事。」

  「你臉色分明很難看。」

  「我在為籐原君默哀。」

  「搜噶斯內。」井上武雄恍然大悟,接受了天狗的說辭。

  上彬信野壓低語氣,鬼祟道:「老大,你一整天都在外面,有沒有嘗試向外界求援?」

  他們都有各自的朋友,天狗自然也有血裔界的朋友,上彬信野等人接觸不到通訊設備,手腳被打斷,又被注射了抑制細胞活性的藥劑,看管的嚴嚴實實,門都不准關。

  委實找不到機會聯繫外界,但天狗可以,天狗跟著李羨魚出去一整天了。

  天狗一愣:「求援?為什麼要求援。」

  「哈?老大你怎麼說出這種話,當然要求援,我們現在處境很危險啊。隨時會被他們殺人滅口。理當抓住任何逃脫的機會。」東條銀時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他不理解天狗腦子裡在想什麼。

  難道他浪費了這麼寶貴的一天,竟什麼事都沒做?

  天狗渾身一震,臉色呆滯,我在幹什麼,我為什麼沒有在他殺死工籐俊的時候留下標記,暗示天神社的人?我為什麼在他獨自上樓擊殺阪本夏樹時,乖乖的站在原地等他。就因為他一句:好好在這裡等我,待會一起回家。

  我......我都幹了什麼?

  這不是我,這絕對不是我會幹出來的事。

  我天狗浪跡一生,憑著機智和實力風裡來雨裡去,今日卻宛如魔障一般,難以理解,難以理解......

  想到這裡,天狗忍不住扭頭,看向客廳裡的李佩雲,看見他線條硬朗的側臉,忽然心裡一動,理解了自己狀態。

  阿珍愛上了阿強。

  「不會錯,我,我真的喜歡上這個中國男人了。」天狗絕望的想。

  他和青木結衣戰鬥時,我站在遠處默默的看著,竟然沒有逃跑。

  他獨自上樓斬殺阪本夏樹時,我卻站在原地等他返回,等著和他一起回家。

  這個男人身上有著奇妙的魅力,讓他不知覺得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天狗呆滯的臉漸漸出現變化,先是恍然,接著惱怒,繼而悲傷,最後是生無可戀的絕望。

  他緩緩跪坐在地,仔細的整理著衣衫,從懷裡掏出一把小太刀,虎目含淚:「是我對不起你們,諸君,來生再見。」

  眾人:「???」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5-15 22:18
535 表面兄弟

  「老大,現在還不是切腹的時候啊。」眾人大吃一驚,滿腦子的黑人問號,委實想不通他「分分鐘切腹自盡」的技能是跟誰學的。

  天狗心裡苦,但他說不出口,牙一咬心一橫,就要一刀刺進小腹。

  上彬信野大吼道:「老大,你死了,我們都得死啊。」

  他的話宛如暮鼓晨鐘,敲醒了因為察覺自身性取向悄然偏移而痛不欲生的天狗。

  天狗就想,是啊,我還有兄弟呢,我可以死,但我不能連累兄弟,那不是我的風格。

  也不知是真心實意,還是找到了藉口,天狗收了小太刀,整個人重新煥發生機,神采奕奕。語氣認真的說:「諸君,我會帶著你們安全度過難關。」

  上彬信野怕他又莫名其妙的犯渾,連忙轉移話題:「老大,這一天你們都幹什麼去了。」

  這是天狗社眾人比較在意的事,這樣有助於他們分析李佩雲的目的,知道他想幹什麼,從目的的輕重分析出他們會被滅口的概率。

  「他把工籐俊給殺了。」天狗的一句話讓眾人如遭雷擊。

  殺,殺了.....

  眾人看向上彬信野,青木龍齋竭盡全力動了動脖子,表示自己也在關注。

  上彬信野身為天狗社的智慧擔當兼軍師,理智分析:「殺人洩憤。」

  天狗歎口氣:「最開始我也是這麼認為,隨後我們拜訪了青木家。」

  青木龍齋立刻繃緊身體,豎起耳朵,聽著老大繼續說:「青木君加入我們天狗社的秘密已經被青木家知道了,李佩雲已經答應過幾天把青木君交還青木家。另外,很遺憾,我並不覺得青木結衣和李佩雲有一腿。」

  大家不由的看向青木龍齋,青木龍齋喉嚨裡發出「赫赫」的聲音,卻無法說話,他此刻的心情又忐忑害怕,又鬆了口氣。

  忐忑害怕是因為他必將面對家族的懲罰,而且是非常嚴重的懲罰,驅逐出家族這種事,只會針對沒天賦的邊緣族人,而那些有天賦的,知道家族隱秘的族人若是觸犯了族規,通常是廢去修為終生監禁,或者乾脆一刀兩斷,乾脆利索。

  青木龍齋的罪行還不至於被一刀兩斷,畢竟他沒有成功加入天神社。但可能被廢去修為,淪落為普通族人。也可能是狠狠的教訓一頓,面壁三年五載。

  鬆口氣是因為.....我的結衣表妹和這個可惡的傢伙之間清清白白。

  「他還和青木結衣切磋了一番,青木結衣不愧是青木家當代年輕一輩最傑出的女孩,實力比我還強,這還不包括魅惑。」天狗歎口氣。

  上彬信野眼睛一亮:「他的實力怎樣,贏的不輕鬆吧?」

  聽天狗這麼誇讚青木結衣,他認為青木結衣就算打不過李佩雲,也必定大放異彩。

  井上武雄心想,如果他還處在頂尖S級的範疇,那麼危險程度就大幅度下降,我們或許有辦法逃離魔爪。

  「慘敗!」天狗神色沮喪:「我看不出他的境界,他的修為比女人的***還深。青木結衣不是他對手,甚至不能讓認真對待。太可怕了。」

  太可怕了。

  天狗社眾人臉色蒼白。

  「還有更可怕的。」沉默幾秒,醞釀氣氛,天狗低聲道:「他殺了八個天神社的幹部。」

  房間裡有一剎那的安靜。

  上彬信野的聲音壓的更低了,細若蚊吟:「他想幹什麼啊。」

  天狗搖頭,「雖然工籐俊說他是官方組織請來的外援,但我們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分明是來救萬妖盟護法的.....」

  「不對。」上彬信野忽然打斷他,沉聲道:「也許他真的是官方組織請來的外援,你們想,他若是來救萬妖盟護法,那為什麼還要逗留在島國。還有一問題,萬妖盟另一個護法至今下落不明,他們絲毫不著急的樣子。說明救萬妖盟護法只是個掩護,或者順手而為。」

  上彬信野覺得自己發現真相了。

  其他人面面相覷,覺得也是這樣。

  「太危險了,太危險了......我們必須盡早逃離這裡。」井上武雄惶恐的語氣和表情:「他留著我們必定有原因,咱們不會有好下場的。」

  若只是為了救萬妖盟護法,他們或許還會懷抱幾分僥倖,想著人你已經帶走了,把我們當屁放了唄。

  可現在知道李佩雲摻和進了官方組織和天神社的紛爭,那麼待在他身邊就會很危險,不僅是他本人,還有可能面對天神社的報復。

  沒準就把他們當做李佩雲的同伴「咔擦」剁了,或者被他當成炮灰之類的。

  總之下場堪憂。

  「李君不像是這種心狠手辣之輩。」天狗辯解道。

  李,李君?!

  你稱呼他李君?

  眾人驚呆了,瞠目結舌的看他,老大得了失心瘋不成。

  東條銀時謹慎試探道:「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天狗:「......」

  「這些先別討論了,我需要吃點東西,胃酸正腐蝕著我的胃袋。」井上武雄苦著臉說。

  「咕嚕嚕....」

  彷彿在回應他的話,其他人的肚子也叫了。他們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從昨夜到現在,遭遇了一場埋伏戰,隨後被注射抑制細胞活性的藥劑,今早被那個紙花女人打斷手腳,身體在自行修復傷勢,急需營養。

  天狗出去問李羨魚討要食物,被丟了幾桶泡麵打發。

  他端著熱騰騰的泡麵回來,井上武雄幾個滿臉不忿:「只有泡麵嗎,他難道不知道優待俘虜?國際公約常識不懂?」

  天狗把泡麵放在他們面前:「愛吃不吃。」

  幾個人用顫抖的手拿著塑料叉,艱難的吃著泡麵:「啊,真香。原來泡麵這麼好吃。」

  「赫赫.....」青木龍齋喉嚨裡發出聲音,提示天狗手腳不能動的自己需要人喂。

  天狗剛端起泡麵桶,上彬信野平靜的給出提醒:「老大,最好別餵他。」

  天狗眼神疑惑。

  「他施展禁術帶來手腳不能動彈的後遺症,得過幾天植物人的生活。這段期間,屎尿齊流的話,房間就不能待了。重要的是,我們斷手斷腳,還得靠老大你來接屎接尿。」

  天狗低頭看了眼青木龍齋,默默的放下手裡的泡麵。

  青木龍齋激動的渾身顫抖,渴望又絕望的看著泡麵,眼角含著一包淚。

  表面兄弟。

  .......

  池袋區,某間地下密室。

  潔白的牆壁和潔白的瓷磚,實木圓桌擺在寬敞的房間中央,天花板垂下一盞吊燈,離圓桌只有六十公分的距離,橘黃色的光圈照射在桌面,卻照不到桌邊的人影,六個黑色的身影坐在光圈之外,煙頭明滅閃爍。

  「我收到消息,咱們天神社在新宿的幾個據點被人搗了,死了八名幹部,幸運的是普通成員沒有遭毒手。」一個低沉的聲音說。

  「幸運的原因恐怕是對方根本不屑殺。」另一個醇厚磁性的聲音說道:「新宿區是我負責的,沒有防備和狙擊敵人,是我的錯。責任無可推卸。」

  「官方組織動手的?」一個清脆的嗓音問,聽起來是個妙齡女孩,銀鈴般的悅耳,沒有故作低沉裝成熟。

  渾厚磁性的嗓音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頭開始說起:「最先死亡的是在櫻花銀行任職的工籐俊,他靠著異能裝死爭取了些許時間,臨死前給上級打電話,說殺人的是李佩雲,官方組織請來的外援。」

  「官方組織請的外援,李佩雲?」清脆的嗓音透著懷疑,能想像說話的女孩在黑暗中挑眉的模樣。

  「你有什麼補充?」渾厚嗓音的男人問。

  「只是覺得意外,給別人當打手,不是李佩雲的風格。你能確定嗎。」女孩說。

  「就在三個小時前,阪本夏樹也死在他手中,當時在場的還有你們家族的一位......美人。想必雪奈子已經聽過她的匯報了吧。」

  女孩沒有回答。

  「阪本夏樹死後,我又受到了一條情報,今天上午,李佩雲帶著一個陌生男人拜訪了青木家,並在青木家逗留了半天。期間,他與青木結衣切磋,未使用氣之劍便將她擊敗。我推測,李佩雲的修為已經無限接近半步極道。」渾厚嗓音的男人說。

  「如果這樣的話,那情況不妙了。」

  「首領暫時不能出手,官方組織的那個老頭子已經夠麻煩,若是李佩雲真的是官方組織請來的外援,我們會很被動。」

  「而且,超能者協會還沒插手。」

  「超能者協會自顧不暇,不用考慮,只要咱們在極短的時間內解決掉官方組織的高層人員,定下大局,超能者協會便只有捏著鼻子認下這個事實。畢竟對他們來說,無非是換一個合作者而已。天神社不介意向他們表露友好和善信號。」

  眾人議論紛紛。

  「青木家族那邊有什麼反應?」女孩再次問話,「我是指他們對李佩雲的反應。」

  「見了見名人罷了,都挺興奮,這是普通族人的表現,高層人員的情況,我們的線人接觸不到。」渾厚嗓音的男人說:「雪奈子,有什麼問題?」

  「我在想李佩雲為什麼會來島國。」女孩說:「查一查歐洲那邊的情況。」

  「我已經托人查過了,自從教廷風波結束,李佩雲回了一趟李家,但連夜離開返回中國,之後失去了音訊。這些信息是可以查到的。更詳細的原因和情報,需要點時間去詳查。」

  「可能是磨礪劍道吧,你剛才說李佩雲已經無現接近半步極道了對吧。」

  「可惡,磨礪劍道怎麼不在中國或別的地方,偏偏選我島國,欺負我島國沒有極道嗎。八嘎呀路,我們天神社也不是軟弱的組織,查出李佩雲的藏身地點,讓他隕落在島國。」

  圓桌邊的身影議論紛紛。

  「這正是我們召開會議的原因,憑我們六人的能力,殺一個李佩雲不再話下吧。我提議先剷除他,再與官方組織決一死戰。」

  「不妥,沒準會中官方組織的計策。除非確定那個老傢伙無法出手。」

  大致確定了計劃之後,聲音醇厚的男人在陰影裡看向某個方向:「雪奈子,你在中國與李佩雲有過短暫的接觸,說說你的看法。」

  沉默了幾秒,她回應:「李佩雲天賦很強,且願意十年如一日的磨礪劍術,他便是真的踏入半步極道我也不會太驚訝。但此人性格驕傲孤高,剛愎自用,這種性格在某些時候會成為他不斷前進的助力,也會是他致命的弱點。提前佈置好計劃的話,不難對付。在我看來,他至少比某個傢伙容易對付。」

  「某個傢伙?」

  「嗯,一個滑不溜秋沒有下線的傢伙。性格很讓人討厭,偏偏就是沒太大弱點。腦子又很好使,想要對付他,只能靠碾壓性的實力,或出其不意。」

  偏偏這世上能碾壓他的人很少很少。因為他身邊有一個曠古絕今的極道兵器。

  在她看來,同樣擅長玩心計的李羨魚,遠比李佩雲更難對付。

  幸好這次來的是李佩雲,若是換成李羨魚,大概只有首領出手才能解決他。

  櫻井雪奈子回國後,一直在思考怎麼對付李羨魚,試圖從性格上分析出他的弱點。弱點自然是有,每個人都有性格弱點,可有的人會被這些弱點害死,有的人則因為底線太低而異常堅挺,最多製造些麻煩。

  至於拿他家人當籌碼要挾之類的,太低端,倒不是道德方面原因,而是行不通。這年頭,你拿別人的家人要挾,要錢可以,要命抵命,有幾個願意的?

  一旦所付出的東西會讓自身陷入極其危險的處境,除非是感動天感動地的大孝子,否則基本不會成功。

  很真實。

  更何況那傢伙的生父生母或死,或杳無音訊,只有一對沒有血緣關係的養父母。

  .......

  三天過去了,李羨魚等人的藏身地點並沒有被發現,這處位於繁華地段的「豪宅」足夠安全,他的戶主不是天狗社裡的任何一人,也不是與他們有關的親戚朋友。

  作為生存在灰色地帶的殺人組織,天狗等人有極其專業的隱藏手段,李羨魚抽空又幹掉了幾個天神社的據點,讓東京的天神社人心惶惶,不敢繼續暴露,轉而隱匿起來。

  這座城市全是監控,可半步極道的高手只要不想被監控拍到,電子眼睛就不可能成功捕捉到他們。

  官方組織和天神社之間的氣氛愈發凝重,時不時會在城市的陰影裡爆發衝突,昨天你砍我兄弟,今天我要砍回來.....

  李羨魚試圖為這把劍拔弩張的氣氛再添一把火。

  青木龍齋身子漸漸好轉,能顫巍巍的走路,短短三四天,他整個人瘦了好幾斤。

  青木龍齋扶著牆壁,謹慎又艱難的挪動腳步,上彬信野想來扶他,被他用「友盡」的眼神逼退。

  天狗社的成員手腳恢復了,儘管沒有接受骨科治療,但他們可是頂尖S級,若非被注射抑制細胞的藥劑,最多兩天就能恢復傷勢。

  但是不要慌,他們即將面臨第二次斷手斷腳的待遇。

  因為這一天,李羨魚打算帶青木龍齋回青木家。

  「你既然能自己走路了,那就跟我回去吧,我向青木家主承諾過,會把你帶回去交還家族。」李羨魚站在客廳的沙發邊,啃著牛肉乾,語氣輕鬆。

  青木龍齋臉色慘白了一下,沒說話,默默的進了洗手間。

  李羨魚聳聳肩,想著這娃兒都那麼可憐了,就不跟他計較。青木龍齋在三天裡只吃過一頓飯(泡麵),喝過三次水,因為家裡沒有成人紙尿褲,天狗社眾人又被限制出行,就只好限制他的飲食了。

  反正頂尖S級,生命力堅挺,輕易死不掉。

  早上八點,李羨魚告別祖奶奶,叮囑後宮們好好在家待著,出門注意安全,不要輕易殺人,得到祖奶奶不耐煩的回應後,他帶著天狗和青木龍齋離開。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5-16 21:51
536 我們家結衣冰清玉潔。

  此時此刻,青木家正迎來一群拜訪者,有官方組織的代表,有同一陣營的家族長老。他們似乎約好了一起過來的,所有人前後時差不超過兩小時。

  青木大輔與幾位青木家的長老親自接待這些重要人物,在青木家用來開「家庭會議」的寬敞會議室裡。島國的血裔家族,喜歡在榻榻米上接待客人,用豐富的食物和醇厚的清酒。但在正經的場面,他們也會收起熱情,變得一絲不苟的嚴肅。

  青木大輔知道這些人拜訪的原因,青木家同樣在密切關注著東京的局勢,官方組織與天神社的爭鬥,並不僅限於組織本身,與他們有著利益相關的組織、家族通通牽扯其中。

  島國的制度與歐洲相似,是資本主義,官方組織嚴格來說不是單獨的組織,而是代表著某一個陣營,是利益團體。

  不像中國,寶澤就是寶澤,與各大家族即便有利益聯繫,也不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比如道佛協會與寶澤是同一陣營的,但關係屬於友善,哪天寶澤亡了,道佛協會也關係不大。

  會議室裡議論紛紛。

  青木大輔喝了口茶,潤潤嗓子,咳嗽一聲,打斷了眾人的議論:「諸君,有什麼想問的,便問吧。」

  「李佩雲是青木家請來的援手嗎。」一個握著打刀,身穿武士服的中年男人站起身,語調沉穩,雙眸明亮,給人一種鋒芒畢露的感覺。

  彷彿是生在明治維新前的古代武士,帶刀行走,隨時隨地就會與人拔刀對砍。

  小林次郎,小林家當代家主,小林家族五十年來天賦最強的劍術宗師,遊歷過歐洲、米國和中國。在沒用的哥哥被人暗殺後,他不得不接手家主的位置,結束了磨礪劍道之路。

  「不是。」青木大輔搖頭。

  他的回答讓眾人大吃一驚,李佩雲在東京連斬十幾名天神社幹部,打擊了天神社囂張的氣焰,雖說也讓雙方的鬥爭變的愈發激烈,但對於官方組織陣營的各大勢力來說,這是非常振奮人心的消息。

  外面都在傳李佩雲是青木家請來的外援,畢竟他在幾天前拜訪過青木家,青木家是唯一與李佩雲有過接觸的家族。

  我就知道你們不信.....青木大輔心裡苦笑。

  「如果不是你們請來的,那他前幾日為何拜訪青木家,又為何要獵殺天神社的幹部。」有人問。

  「我也想知道,但是各位,青木家對這件事瞭解的並不比你們深刻。」青木家的一位長老搖頭。

  「難道他不是來找你們家青木結衣的嗎。」有人疑惑道。

  為什麼你要認為他是衝著我們家結衣來的.....青木大輔不悅的皺皺眉,目光轉動,看見大部分人都露出這樣的表情。

  該死,你們這群蠢貨,當結衣是放蕩的女孩嗎。不,他們是把青木家所有的姑娘都認作是放蕩女人。

  停止你們骯髒的想法,我們家結衣冰清玉潔。

  這是島國稍有點歷史的家族的思維慣性,青木家的女孩在散修或小門小戶的血裔眼裡是高高在上的女神,可在同樣歷史悠久的家族和勢力眼裡,青木家的女性身上都自帶「交際花」的標籤。

  青木大輔很憎惡這種標籤,卻常常為此感到無能無力,因為這是歷史遺留問題,二戰結束後,家族高手盡數隕落在萬神宮的青木家陷入低谷,確實靠著以美貌勾人聞名的家族女孩取悅了很多勢力的大人物,包括米國的軍官和超能者組織裡的大高手。

  借此爭取到喘息的機會,並在戰後島國經濟復甦的潮流中重新擠入超一流勢力。

  那才過去幾十年的時間,不足以洗乾淨「交際花」的慣有印象,很多經歷過那個時代的老人甚至還存活的好好的,沒準在與晚輩提到當年英姿的時候,會感慨一句:青木家的女人真是少見的尤物.....

  自從論道大會之後,結衣在島國的風評直線下降,他們會如此猜測,也是不可避免的。

  青木家一直很重視青木結衣,有那麼點待價而沽的意思,要嘛把她嫁給超級大勢力,要嘛嫁給超級天才,爭取利益最大化。

  對於青木結衣名聲一落千丈這件事,家族上下都非常痛心,都是李羨魚的錯。

  這樣的勢力在島國很難找,畢竟青木家自己就是血裔界的龐然大物,嫁個門當戶對的,就浪費了結衣的美貌。青木結衣若是生在古代,就是妥妥的要獻給天皇的女人。超級天才的話,放眼亞洲,年紀輕輕就成就半步極道的就那位寶澤的大老闆。

  歐洲近幾十年來,隨著所屬的國家國力衰落,血裔界跟著一起萎靡。本來教廷的血騎士或者龍騎士就很好的對象,但青木家和教廷沒什麼交集。

  米國那個倒是有幾個優秀的家族繼承人,青木家還在觀望考察中。

  青木大輔心裡歎息一聲,面無表情道:「結衣只是個孩子,不是我們本次議事的話題。」

  既然他這麼說了,大家也就不繼續在「青木結衣與李佩雲疑似曖昧」的話題上多扯。

  「李佩雲的出現,完全打亂了我們的節奏。」小林次郎沉聲道。

  官方組織和天神社處在冷戰狀態,儘管大家都知道遲早有一戰,但並不代表所有人都準備好了,或者所有人都想開戰。

  通常來說,這個層次的較量,會提前在政治、商業、裝備等方面著手佈置,萬事俱備之後,把組織裡的成員情緒調動起來之後,再找機會開戰。

  又不是小混混街頭鬥毆,約好時間地點,拎著棒球棍和砍刀就可以決一死戰。

  李佩雲的出現,打破了天神社和官方組織的僵持,提前點燃了導火索。

  「現在外面都在傳他是我們請來的外援,如果不是,那務必要澄清。」

  「澄清?跟天神社說,李佩雲不是我們請的,我們沒有對你們下手的膽子?八嘎,豈不是讓外界嘲笑官方組織是懦夫。」

  「而且天神社未必相信。」

  「可是,這樣我們很被動,因為我們還沒做好決戰的準備。」

  「天神社比我們更被動,還沒開戰,就慫半邊了。」

  代表著官方組織半壁江山的大人物們爭論不休。

  「諸君,我覺得咱們該考慮的不是戰與不戰,而是該如何戰,如何贏。」青木大輔語氣平靜:「我們與天神社的決戰遲早會來,李佩雲的出現,是一個意外,但也可能是一個契機。大家都知道,他不是普通的頂尖S級。他有無往不利的氣之劍。」

  在半步極道都鳳毛麟角的島國,一個站在巔峰的頂尖S級作用非常大,可以完成斬首、暗殺等重要任務。這就是超級高手的作用,他們不是用來衝鋒陷陣,而是用來威懾和一錘定音。

  小林次郎皺了皺眉:「青木君,你未免太高看李佩雲。他便是再強,也不過是寶澤十神的境界。頂尖S級的範疇裡,能以一敵二,擋三,便是極限了吧。」

  小林次郎的目光非常老辣,雖然沒見過李佩雲,但他也是站在這個位置的高手,大概推測出李佩雲的實力不難。

  青木大輔不由想起了幾天前,李佩雲與青木結衣的戰鬥,單看當時李佩雲的狀態,對付兩三個青木結衣都不困難。事後,結衣的評價「深不可測」四個字。

  需知青木結衣比一般的頂尖S級強了不少,比如那個偷偷加入天狗社的家族敗類青木龍齋,結衣就能打兩個。

  青木大輔搖搖頭:「小林君,你低估他了,所料不差的話,李佩雲距離半步極道很近了。甚至已經是這個層次的高手。」

  大人物們微微愕然,青木大輔居然如此高看李佩雲。

  半步極道?怎麼可能。

  小林次郎想了想,問道:「青木君知道他現在身在何處?我會以武士的禮儀拜訪,提出挑戰。親自試一試他的實力。」

  青木大輔剛想搖頭,會議室外,他安排在外面的族弟敲響了門。

  「尼桑,李佩雲來了。」族弟推開門,附耳低聲。

  在座的都是高手,會議室又安靜,一下子都聽到了。

  小林次郎心說,李佩雲就是中國話裡的那個曹操吧,說他,他就到。

  青木大輔沉吟片刻,原本想讓人直接把李佩雲迎進來,但考慮場合,又改變了主意,起身道:「諸君稍後,我去接待一下。若是他願意,便帶來與你們見面。」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5-18 22:24
537 氣之劍出鞘

  青木大輔離開會議室所在的別墅,在屋頂幾個起縱,來到別墅區外圍,一座用來招待客人的雅致別墅前。

  客廳端坐四人,李羨魚、天狗、青木龍齋和青木結衣。

  青木結衣翩翩起身,脆聲道:「昨夜練劍急於求成,亂了心境,今早起床就覺得心煩氣躁,便請假沒去上早課。剛好聽說李君來了,家主又在開會,結衣就過來接待客人。」

  李羨魚昂頭看了眼青木結衣白皙晶瑩的下頜,心說你講什麼鳥語,能照顧一下我這個中國人嗎。

  幸好他有先見之明,帶著天狗一起過來,不然的話,一老一少當著他的面商量怎麼合夥搞死他,他也聽不懂。

  青木大輔點點頭,用日語說了一句,然後扭頭笑道:「李君,感謝你把這個叛徒帶回來交還給青木家。」

  李羨魚擺擺手,他當然要和青木家打好關係啊,倘若關係平平,還怎麼利用他們?青木龍齋是他賣給青木家的一個人情,這樣一來,青木家就會記著這個人情,只要他不是太過分,比如當眾讓青木結衣春潮帶雨晚來急,想來青木家就不會跟他計較太多。

  青木大輔是青木龍齋的遠方叔叔,青木龍齋的爺爺和青木大輔的父親是堂兄弟。血緣關係不近,但也不算遠。

  青木龍齋迎上遠方叔叔兼家主的目光,剛想開口說話,啪嘰一聲,被青木龍齋拍翻在沙發上。

  青木龍齋似乎很有挨揍的經驗,蜷縮抱頭,慘叫:「叔,我錯了,我錯了.....」

  青木大輔卻不吃他這套,聲色俱厲:「家族有虧待你的地方?你加入天狗社就罷了,你還想加入天神社,知不知道自己做出的事會給家族帶來多大的麻煩。」

  李羨魚剛想說,家主您教育後輩,需不需要我這個外人迴避一下。

  就見青木大輔伸出手,青木結衣配合著抽出腰間的小太刀遞上去,青木大輔狠狠砸在青木龍齋身上,臉色冷漠:「謝罪吧。」

  李羨魚大吃一驚,以為青木大輔想讓遠方侄兒自裁,但隨後想想,切腹謝罪還真只是謝罪而已,頂尖S級的體魄,不是被摘除心臟,砍掉腦袋,懶腰斬首等嚴重傷勢,等閒死不掉。

  只是切腹的話,十天半個月就恢復了,若是配合頂級的治療團體,時間還會更短。

  青木龍齋看了家主一眼,又看看小表妹,小表妹面無表情,目不斜視。自嘲的笑了笑,他從沙發爬下來,緩緩跪坐在地,抽出小太刀,撩起衣衫,「噗....」刀刃切入血肉組織的輕響裡,鮮血噴湧而出,瞬間染紅了瓷磚。

  青木龍齋臉色慢慢蒼白下去,額頭沁出冷汗,很硬氣的沒有痛哼出來。

  「理由!」青木大輔冷冷道。

  猶豫了一下,青木龍齋抬眼再看一眼青木結衣,低聲道:「為了結衣。」

  李羨魚眉頭一挑,心說這個鍋甩的好。

  「兩年前,我跟您提出要娶結衣,您還記得自己的回答嗎。」不等青木大輔說話,青木龍齋咧嘴,慘笑:「你打了我一巴掌,說我不配。」

  青木大輔覺得荒誕,青木結衣天生麗質,容貌身段氣質都屬一流,是島國血裔界公認的美少女。可青木家的男人雖然不能繼承魅惑異能,但對於自家的女性是免疫的,就是說,青木結衣即便再妖嬈多姿,她也青木家男人眼裡也是最本源的樣子,不會有魅惑BUFF加成。

  所以青木大輔想不明白遠方侄子為何要做到這個地步,好像被結衣已經迷的神魂顛倒。

  況且,青木龍齋雖是資質極好的年輕人,但這個年紀的頂尖S級,不說隔壁人口眾多的中國,便是島國也是大把。要娶青木結衣顯然是差了很多。

  「我想向家族證明自己,即便沒有家族,我也能做一番事業。我有足夠的資格和能力娶結衣為妻。」青木龍齋捂著腹部的傷口,額頭青筋怒爆,不知道是疼痛,還是心有不甘:「但我知道,如果一直留在家族,聽命家族的調遣,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取得太大的成就。就算將來能成為長老,甚至家主,那也是幾十年後的事了。到時候結衣早就被你們賣出去了吧。」

  「八嘎!」青木大輔怒喝一聲。

  倒不是憤怒青木龍齋覬覦家主位置,家主這個位置,本就是強者居之,通常是在幾個強大的嫡系裡篩選接班人。當然,若是旁系甚至邊緣地帶的族人在年幼時展現出超強的資質,也會被家族看中,帶回來培養,最後從一大群優質後輩裡挑選出下一任家主。

  制度是這樣的,但很多時候,下一任家主的繼承人往往是前任家主的血親,很現實。與現在階級固化的世界各國一樣現實。

  但青木龍齋的確是有未來家主的繼承權的。

  青木大輔憤怒的是他說出家族裡人人都忌諱的「賣」這個字。

  青木龍齋不怵他,繼續說:「官方組織和天神社劍拔弩張,英雄是時勢造就的,我唯有加入天神社,成為組織裡的幹部,我才能平步青雲。」

  「站在浪潮上,豬也能起飛,但一百頭豬裡九十九頭最後都摔死了。」李羨魚嗤笑一聲。

  眾人不由得看向他。

  不好,李佩雲不會這麼幸災樂禍,我要盡量挽回人設。

  於是李羨魚板著臉,高冷的語氣:「沒有天賦和實力,便是機會擺在你面前,你也抓不住。」

  青木大輔略一沉思,頗為贊同:「李君此言甚妙。」

  這不是我說的,是我們經歷過改革開放風風雨雨的老前輩說的。李羨魚點了跟煙,默然點頭,既沒笑也沒多說。

  依照他對李佩雲的瞭解,秀兒這個人,孤傲高冷一半是性格,一半是不擅長交際,所以不能表現的太油滑太八面玲瓏。

  青木大輔擊掌,幾位族人跨步進來,他大手一揮:「抬下去醫治,青木龍齋違背族訓,禁閉三年,三年內若是出逃,視為背叛家族,青木家人人皆可追殺。」

  青木龍齋被拖出去前,竭力扭頭看了眼兩小無猜扮演過爸爸媽媽的表妹。

  青木結衣眼觀鼻鼻觀心,不做評價,充耳不聞。

  李羨魚注意到了這個細節,他聽見身邊的天狗小聲嘀咕了一句。

  處理完青木龍齋的事,青木大輔看向李羨魚:「李君,青木家有何得罪之處?」

  「這話怎麼說。」李羨魚瞇了瞇眼。

  「你打著青木家的旗號殺天神社的幹部,這是把我青木家擺在風口浪尖啊,為什麼預防天神社的報復,許多族人都已經撤會箱根。」青木大輔苦笑道。

  「很抱歉,這是一場無奈。」李羨魚板著臉說。

  秀兒是不會道歉的。

  「明人不說暗話,我願意坦誠布公的談,你就不用跟我打馬虎眼了。」青木大輔在得知東京傳來的消息後,便仔細分析推敲了一晚,得出結論是李佩雲在打著青木家族的旗號獵殺天神社幹部。

  他剛殺完工籐俊,便立刻來青木家拜訪,隨後又繼續獵殺天神社幹部,今天又來青木家拜訪。雖然兩次都是有理由的,可我也不是傻子。

  我覺得你在陷害我們,雖然我沒有證據。

  「對你們來說,不是正中下懷麼。」李羨魚平靜的語氣回答。

  狡辯這種事李佩雲是不會做的,他需要維持人設。再就是青木大輔能混到家主的位置,智商絕對不差,聰明人對話沒必要抵賴,因為毫無意義。除非他們認出我是李羨魚,那我肯定打死不承認。

  李羨魚褻瀆的青木結衣,跟我李佩雲有什麼關係。

  「是這樣沒錯,但利弊皆有。其實官方組織和天神社還沒有到真正決戰的時刻。」

  青木大輔擺手拒絕了李羨魚遞來的香煙,他心想這個男人雖然不擅長交際,倒也不是真的毫無情商,只是不善於表達。

  「準備了半年,還是處在冷戰階段。雖然我不喜歡寶澤,但寶澤的行事風格才是真正的乾脆利索,痛快。」

  「寶澤和我們的情況不同,首先,這就是資本主義和共產主義最大的區別。寶澤成立時間雖短,但背靠著政府,共產主義的政治體系,能把力量都集中在一起,短時間內便得到飛躍性的發展。無論是當年的蘇聯還是現在的中國都是如此。這是資本主義國家做不到的。」

  「其次,寶澤迅速統一血裔界靠著萬神宮開啟的時機,分化了血裔界各大家族的力量。雙線作戰,各個擊破。而官方組織和天神社都有財團和議員背景,目前來說,官方組織佔據正統和大義,稍微佔著上風而已。」

  「最後,組長沒有發佈全面作戰的指令。」

  青木大輔口中的組長,便是官方組織的領導人,一個在二戰末期崛起的血裔界小卒,是如今島國血裔界官方最強者,半步極道。

  李羨魚心裡一動:「哪位前輩是怎麼想的?」

  這個問題青木大輔自然無法回答,也不願回答,於是搖了搖頭,改口道:「現在同處一個陣營的家主、組長們都來了,就在前面的會議室。我們正商議著該怎麼處理你被誤會成官方組織外援這件事。畢竟你的出現打亂了我們的計劃。」

  李羨魚保持沉默,等著他說下去。

  青木大輔調整步伐,正面對著李羨魚,然後猛的一鞠躬:「請李君幫我們對付天神社。」

  李羨魚心說當然沒問題啊,正是我把你們強行綁上船的,但他沒有立刻答應,因為青木大輔言外之意,不是讓李羨魚做舉手之勞的幫忙,而是拉李羨魚一起入伙,共同對抗天神社。是要拋頭顱灑熱血那種,所以身為一家之主的他才如此鄭重其事的懇求。

  「我知道李君斬殺天神社幹部,多半是為了洩憤,因為他們通緝了你的朋友。為了避免麻煩,在島國遭到天神社的報復,你把自己偽裝成官方組織請來的外援。如此一來,天神社只會把矛頭對準官方組織,你們可以從容而退。」

  青木大輔分析的有理有據,如果不是李佩雲的馬甲之下是李羨魚,他猜測的大概就是所謂的真相了。

  「我為什麼要幫助你們。」李羨魚盡量的維持李佩雲的人設,用冷淡的語氣反問。

  「青木家和官方組織事後會答謝李君。」青木大輔倒是沒有胡亂許諾,依照青木家族和官方組織的能量,李羨魚估計自己將來在島國可以獲得很多特權,就像古代被皇帝允許帶刀出入皇宮的特權狗。

  但畢竟是空頭支票,李羨魚習慣性抬槓的輕哼一聲,同時目光落在青木結衣身上。

  他完全沒有別的心思,只是想到了一些送女的典故,但他本人並沒有想討要青木結衣的意思。

  青木大輔愣了愣,若有所思。

  「他看我幹什麼。」青木結衣芳心一凜,有點怕。

  「我正要磨礪劍道。」李羨魚微微點頭,算是同意了青木大輔的邀請。

  青木大輔興奮的邀請他前往會議室,路上小聲解釋:「目前,官方組織一部分人很不滿你打亂他們的節奏,他們倒不是不想你加入聯盟,他們是對你的實力沒有清晰的瞭解,認為你的加入並不足以帶來太大的優勢。」

  「明白,你是想讓我立威。」

  「不,是讓你證明自己。」

  「沒差!」

  幾分鐘後,青木大輔返回會議室,打開門,會議室裡十幾個大佬紛紛扭頭看來,看向青木大輔身後,李羨魚四十五度角望天花板,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神色倨傲的踏進會議室。

  齊刷刷的目光投射過來,或冷冽,或質疑,或探究.....

  青木大輔笑道:「李君已經同意加入我們一起對付天神社,有了李君的加入,咱們陣營如虎添翼。」

  小林次郎立刻說:「青木君,你明白我的意思。」

  小林次郎是武癡,好勇鬥狠,尤其喜歡與高手較量。而其他人也想試試李佩雲的實力,並非看不起他,而是想探一探他的深淺,做到心裡有數。

  「他的實力在頂尖S級裡算佼佼者了吧,不知道和寶澤十神相比如何。」有人心裡揣測。

  寶澤十神是頂尖S級裡公認的佼佼者,有時候會被當做是一個判定標準,達到寶澤十神層次,就是頂尖S級裡的強者。

  「李佩雲有三才劍術伴身,教廷的風波裡沒有詳細描繪,但他能做到一人阻擋百餘名教廷高手,應該是不弱於寶澤十神的頂尖S級。」

  「未必有寶澤十神那麼強,但也差不多,嗯,這樣的話還是稍稍差了點,倘若對方有準備,提前埋伏兩名以上的頂尖S級,李佩雲的作用就不大了。」

  李佩雲這樣的高手,一旦開戰,他的作用就是斬首或暗殺,他越強,越能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但天神社的高層幹部自然也是頂尖S級,他們是島國血裔界的佼佼者。那如果數量超過兩名,李佩雲的作用就不大了。

  畢竟就算是寶澤十神,也不可能短時間內擊敗兩名以上的頂尖S級。

  「小林次郎上一次出手還是去年,不知道現在修為晉升到什麼境界了。」

  「龍爭虎鬥,有好戲看了。」

  眾人內心戲十足,期待著即將到來的頂尖S級的碰撞。

  小林次郎充滿戰意:「希望青木家的劍道場能承受得住我們的戰鬥。」

  豈料李羨魚上下打量他幾眼後,搖頭:「不用那麼麻煩,就在這裡吧。」

  小林次郎一愣,環顧了一下會議室,像是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會議室儘管很寬敞,普通人在這裡打群架也錯錯有餘,但對他們這個層次的高手來說,伸個懶腰都嫌狹窄。

  李羨魚說:「我只出一劍,你接下來,我就算你贏。」

  竟如此猖狂。

  眾人紛紛皺眉,青木大輔嚇了一條,連忙阻止:「李君,這裡不是戰鬥的地方......」

  頂尖S級戰鬥起來,房倒屋塌是正常不過的事,在座的都不是弱雞,自信不會被餘波所傷,可青木家的族人就沒這個實力了。

  但青木大輔話音方落,會議室裡忽然亮起一道熾烈的劍光,白茫茫的劍氣籠罩每一寸空間,四面牆壁崩裂,像是有可怕的野獸要擠開牆壁出籠。

  戰鬥結束了!

  小林次郎臉色慘白的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頭頂懸著一柄四尺氣劍。

  劍氣還沒凝聚出來時,他就知道自己敗了,因為他被鎖定了,磅礡的氣機壓住了體內真氣的運轉,讓他四肢僵硬,念頭空白。

  這一劍若是斬下,他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李羨魚右手一收,氣之劍崩解成白光散去,細碎的光芒湧入丹田,他神色倨傲,六親不認的站姿:「事實上,你並沒有資格與我戰鬥。」

  小林次郎感覺渾身壓力潮水般退去,瞬間癱軟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冷汗一滴滴滾落。

  這就是氣之劍?

  不可匹敵,不可抵擋,完全是自己無法觸摸到的層次。

  小林次郎對自己的劍道產生了巨大的動搖。

  會議室裡一片寂靜,眾人於無聲中面面相覷,紛紛倒抽一口涼氣:

  此子,恐怖如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5-19 20:26
538 溫泉授業.AVI

  晚上七點,匯聚而來的各家家主、勢力首領紛紛離去。

  從李羨魚進入會議室到他們離開,一整天裡,沒人知道代表官方組織半壁江山的大人物們在商量些什麼,但離去時,每個人都鬥志昂揚,彷彿恨不得立刻與天神社決一死戰。

  青木大輔原本想大擺宴席招待盟友們,但大家急著回去佈局,安排事情,說慶功宴就留在大破天神社之後。青木大輔一想覺得有理,就送客了。

  李羨魚被留了下來,青木大輔盛情難卻,非要留他下來痛飲。

  李羨魚同意後,青木大輔讓自己的遠方侄女領著李羨魚去他的別墅。青木理繪是一位顏值氣質俱佳的美少女,身姿高挑,亭亭玉立,看起來像大學一年級的女生,缺乏了些成熟女人的嫵媚,卻有著她們失去的青春活潑。

  化了淡妝,於是五官愈發的精緻美麗,李羨魚瞧不出半點瑕疵,反而在她的化妝技術上瞧出了不小的瑕疵。

  興許是天生麗質的關係,這妞兒並不擅長化妝。

  「鼻子已經很俊挺了,就不要畫鼻影,這樣會顯得你是鼻樑怪,而且鼻影不要太明顯,要自然.......」

  「眼影畫的不錯,但成熟女子才適用的緋紅色眼影固然讓你多了分嫵媚妖艷,卻也破壞了青春活潑的氣質......」

  「粉底鋪的很好,讓肌膚看起來瓷白細膩,宛如瓷肌。」

  李羨魚幸好沒有強迫症,否則就逮著她一頓批評教育,讓她馬上改回不正確的化妝姿勢。

  現在的女孩都怎麼了,廚師職位被男人霸佔,連化妝都落後男人了。果然,創造社會價值的還是帶把的男淫。

  李羨魚深深自豪著自己在化妝方面的天賦,師承化妝大妓師白護法,苦學半月,頗有化妝界獨孤求敗的氣概。至少到現在為止,都沒人看出他化妝易容。

  「李君,這裡就是你的房間。」青木理繪打開門,站在門邊,以大和撫子的姿態,雙手交叉腹部,微微躬身。

  少女的臉蛋有些嬌羞的紅潤,一路上李佩雲都在看她,這讓她嬌羞自豪之餘,有些胡思亂想。他是不是對我有想法啊,是不是看上我美貌啦。哎呀,他要是對我做過分的事該怎辦,畢竟很多中國男人都以為島國女孩是可以隨時隨意半推半就的.....可我沒準備安全套。

  「你是青木結衣的妹妹?」李羨魚問。

  「表妹。」青木理繪回答,她的中文說的很蹩腳,沒有青木結衣和青木大輔流利標準。

  青木理繪露出甜美的笑容,仔細觀察李佩雲的眼神,嗯,他果然在看我的臉。

  這讓她自信心差點爆棚,要知道她各方面都稍遜青木結衣,即便心裡不忿,處處與她較真,可心裡仍然是有些自卑的。現在,孤傲高冷的李佩雲盯著她的漂亮臉蛋已經很久了,說出去肯定沒人信。果然,他看上青木結衣只是因為她的臉蛋,而他同樣也看上個我的美貌了。

  「剛學中文?」李羨魚環顧房間,鬆了口氣,房間的格局很正常,參照高檔酒店的標準,並不是他以為的那種睡地板的日式房間。

  「學過一陣子,說的不好。」青木理繪說。

  「英語呢。」李羨魚又問。

  「英語還可以。」青木理繪說了一句標準的牛津腔。

  「哦哦,」在家罵黨在外護國的憤青李羨魚擺擺手:「你先走吧,我要休息了。」

  青木理繪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原本還以為會在這裡和他發生點什麼,她指的不是穿腸過肚這種事,穿腸她接受不了,過肚家族也不允許。但可以撩撥一下,彼此發展一下心照不宣的曖昧。

  再次依照大和撫子的禮儀,雙手交叉小腹,微微躬身,「不打擾李君了。」

  青木理繪失望的離去。

  另一邊,裝修壓制的日式房間裡,青木大輔和幾個家族長老跪坐著議事,青木結衣在旁侍奉,給家主和長老們倒酒。

  這是青木結衣的特權,在長老和家主議事之時,只有青木結衣有資格在旁侍奉。島國的大男子主義早已勝過了僧多粥少的鄰居,但家族裡的普通女孩沒資格接觸一些比較機密的事件,所以備受家族重視的青木結衣就成了最佳人選,她有資格接觸到家族高層的秘密。

  一位長老喝著酒,感慨道:「天朝人傑地靈,後起之秀層出不窮,真是後生可畏啊。」

  「是啊,剛才那一劍至今回憶起來都心有餘悸,換成我是小林次郎,恐怕當場癱軟。」

  「繼秦澤之後,中國又出了一位半步極道。」

  青木結衣手猛的一抖,酒水灑在桌面。青木大輔看了她一眼,沒說話,他能理解青木結衣的感受,當初青木結衣代表青木家遠赴中國找李佩雲談判,兩人切磋過,勉強算五五開。後來就漸漸被李佩雲甩在後面了。但終歸還是頂尖S級範疇,外表甜美溫柔其實骨子裡驕傲的一匹的青木結衣還能安慰自己,只是在修行的道路上稍稍被領先而已。

  然而現在李佩雲已經是半步極道,青木結衣卻卡在瓶頸裡久久不得寸進,痛苦程度就像網路作戰卡文卡到精神崩潰。

  「未必就是半步極道,他沒有展現出真正的實力,而且氣之劍有加成的,同境界的高手裡,除了也是極道傳人的那幾個,誰是李佩雲對手?」青木大輔這話是說給青木結衣聽的。

  但也差不多了......他心裡默默補充。

  小林次郎在頂尖S級裡算強的,卻被李佩雲一劍壓的肝膽俱裂,毫無還手之力,這份實力,其實很多人猜測已經到半步極道了。

  青木結衣定了定神,「氣之劍?」

  青木大輔微微頷首。

  青木結衣蹙眉沉吟。

  「結衣,你覺得李佩雲如何?」青木大輔語氣隨意的問道。

  「人中龍鳳!」青木結衣中肯的評價。

  青木大輔微微點頭。

  她想來一會兒,眼波流轉,低聲道:「結衣有事,先告退了。」

  長老和家主便不再留她,點頭應允。

  李羨魚在房間裡盤坐練氣,沒到一炷香時間,房間門敲響,起身開門,看見是天狗站在門外,說:「青木家主邀請您赴宴。」

  李羨魚瞥了他一眼,心說抬頭挺胸收腹,你現在的樣子像極了我的狗腿子。

  至此,他已經不在乎天狗逃不逃走,在天狗社眾人眼裡,他是李佩雲不是李羨魚,即便逃走投靠天神社,自己的身份也不會暴露。

  祖奶奶她們沒露真容,也沒暴露過真實戰力,腦洞正常的人很難把她們往無雙戰魂身上靠攏。

  但天狗竟然安分守己,絲毫沒有獨自潛逃的意思。

  李羨魚略微沉吟,明白了,很欣慰,也很無奈。

  李羨魚很欣賞願意給自己當狗腿子的好漢,但不提倡懷著別樣目的追隨在他身邊的好漢。

  他不喜歡嘰嘰歪歪的男人。

  晚宴設在一間裝修豪華的雅間,依然是復古的日式風格,榻榻米乾淨整潔,四角擺放燦爛盛開的盆栽,空氣中暗香浮動,酒香、菜香、美人香。

  青木家八位長老出席,都是家族的實權人物,再加上青木大輔和李羨魚,這次晚宴就十個男人。但每一位長老面前都陪著一位美人,九位美人千嬌百媚,燕瘦環肥。她們是青木家的女人,但不是晚輩,是九位長老的妻子。

  當然,不會是原配。

  這種場合,再喪心病狂的人也不會讓家族裡的晚輩女孩來陪酒,壞了綱常倫理。

  李羨魚的位置空空蕩蕩,沒有女孩陪著,這讓他有些失望,按理說,他的位置上應該有一個美美噠的青木結衣。

  落座、寒暄、喝酒吃菜,不多時,門外傳來舒緩悠揚的音樂,曲風很古典,很奇特,想來是島國的古風曲子。

  樟子門從左右分開,穿著肌襦袢和緋胯的青木結衣蓮步款款而來,李羨魚不懂什麼叫肌襦袢,但對她的裝扮並不陌生,這是島國特色服裝之一:巫女服。

  毫無疑問,身在傳承悠久大家族的姑娘,總是多才多藝,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青木結衣在悠揚典雅的古曲中翩翩起舞。

  不是李羨魚看過的辣舞,也不是他心裡一動以為她會跳的《極樂淨土》,而是非常古老的一種舞蹈,有點祭祀的味道。

  李羨魚在音樂方面毫無造詣,在舞蹈方面也偏愛穿小背心小短褲扭屁股岔開大腿充滿性挑逗的韓舞。但不得不說,曲子配合著青木結衣的舞蹈,有種說不出的魅力。

  不愧是大家族出身的姑娘,換成雷霆戰姬恐怕只能撅著屁股扭一扭,算是跳舞了。

  曲終,舞止,青木結衣盈盈眼波隨著螓首的扭動,慢慢移動到李羨魚身上,深情凝視片刻,嫣然一笑:「李君,我這首舞蹈如何?」

  你好騷啊.....李羨魚心裡說著,嘴上則不鹹不淡的評價:「不錯。」

  青木結衣翩然轉身,裙裾飛揚,再問:「這身衣服呢。」

  你怎麼穿上了品如的衣服.....李羨魚依然不鹹不淡的評價:「還行。」

  青木結衣退下了,片刻後,換了身正常的和服進來,伴在李羨魚身側,為他倒酒端茶,調配料等。

  到晚上十點,晚宴結束。

  青木大輔再次邀請李羨魚泡溫泉,李羨魚頗為意動,但還是拒絕了。

  「箱根的溫泉舉世聞名,李君難得來一次島國,若是不能體驗一番,那就太遺憾了。」青木大輔堅持邀請。

  身為一個愛玩的騷年,泡溫泉這種事誘惑太大了,但李羨魚的左臂見不得光,鬼畜傳人又黑又粗又長的左手已經舉世聞名,無數女人聞之色變,見之膽寒,是他除祖奶奶之外,代表性的象徵。

  「但我可以不脫衣服.....」李羨魚問了一句,聽說是可以關起門來單獨沐浴的,便不再猶豫。

  箱根作為青木家的大本營,許多度假酒店都是青木家的產業,每年來到箱根旅遊的遊客不計其數,單是靠著地利,就能帶來難以想像的豐厚收益。

  青木大輔帶著李羨魚來到一家外表高檔,且不對外開放的溫泉酒店,李羨魚霸佔了一處可以遠望富士山的溫泉池,池子建在涼亭裡,寒風徐徐而來,溫泉蒸汽騰騰,身在溫泉池裡,享受著冰火兩重天的快感。

  拋開溫泉的種種好處不說,單純的泡澡也是件非常舒服的事,渾身毛孔舒展,四肢百骸好像都懶洋洋的。李羨魚背靠池邊,閉目享受。

  只覺得此刻身心輕鬆,所有的煩惱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泡溫泉對男人來說最大的壞處就是對蛋蛋的傷害很大,睪處不勝寒的說法其實是錯誤的,蛋蛋喜寒畏熱,長期泡熱水澡或溫泉的男人會得不孕不育之症。

  子子孫孫都悶死在袋子裡了。

  李羨魚耳廓一動,聽見輕盈的腳步聲傳來,來者應該是女孩。

  睜開眼,循聲望去,披著浴袍的青木結衣含笑走來,手裡托著清酒和生魚片,走路時,潔白筆直的大腿隨著步伐若隱若現,白花花的晃瞎男人的眼。

  青木結衣靠近池邊,從長長的浴袍裡探出一隻雪白玲瓏的小腳丫,正要探入溫泉池,李羨魚皺眉道:「你怎麼來了。」

  「家主讓我過來陪你。」青木結衣順勢跨入溫泉池,把木托盤浮在水面,拾起托盤上的木簪,把如瀑的青絲一圈圈纏在腦後。

  你這是奉命勾引啊.....李羨魚滿腦子都是槽點和騷話,偏偏礙於李佩雲的人設不能說,憋的難受。

  「聽家主說,李君已經踏入半步極道。」青木結衣緩緩靠近,在李羨魚五米外停下,保持著安全距離,又把木托盤浮在兩人之間,這樣大家都能喝到酒,吃到生魚片。

  「嗯。」李羨魚滿不在乎的語氣。

  「......」青木結衣難掩眼中的震驚,有所猜測和親耳證實是兩回事,沒想到他真的踏入半步極道,90後這一代,除了寶澤的大老闆,終於又一位年輕人踏入這個境界。

  30歲之前踏入半步極道的,未來成就極道的可能性極大。遠比那些人到中年甚至老年才入這個境界的人要有潛力。

  一下子,雙方的層次完全不一樣了。

  「我這幾天一直在苦修劍術,但始終不得寸進,卡在頂尖S級看不見半步極道的希望。請李君指教。」青木結衣哀歎道。

  知道李佩雲成就半步極道後,她就迫不及待尋找這樣一個獨處的機會,想求教一二。青木家族雖然是屈指可數的血裔大族,可縱觀全族歷史,半步極道寥寥無幾。

  能夠當面向半步極道請教,是個極其可貴的機會。

  「欲速則不達。」李羨魚淡淡道。

  「我自是知道這個道理,可同樣也有勤奮趕超天賦的道理。」青木結衣說:「我想知道自己哪裡出了問題。」

  這個問題,自古以來的學渣都想知道,我到底哪裡出了問題,我和學霸到底有什麼不同。

  「你平日裡如何修煉?」李羨魚問。

  「練氣,練劍。」青木結衣回答。

  理論上來說,S級之後是半步極道,頂尖S級的出現是因為同樣在S級的行列裡,卻出現了極大的實力差,S級中的巔峰高手可以輕易秒殺普通S級,於是才有了頂尖S級的說法。

  那麼S級距離半步極道就一定比頂尖S級遠?並不是,歷史上不是沒出現過普通S級直接踏入半步極道的例子。

  所以青木結衣的請教沒有問題,並不是好高騖遠,身為頂尖S級的她已經初步具備踏入半步極道的資本。

  李羨魚想了想,給出自己的理解:「實戰經驗太缺乏,單純的切磋不叫實戰,刀口舔血那才是實戰。這一點,目前很多血裔大族的子弟都不具備。雖然你天資出眾,可出生在過於安逸舒適的環境,會限制你的潛力。」

  家族希望有天賦的子弟能走的更高更遠,卻又害怕他們夭折,盡量保護他們的安全,就如同官富二代的父母,一邊希望子女成為人中龍鳳,一邊又心疼他們吃苦。血裔界的大族子弟,乃至社會上的官富二代,都難逃窠臼。

  李羨魚看了眼小臉蛋擺出認真聽課模樣的青木結衣,心想這便是所謂的溫泉授業·AVI。

  他想起了祖奶奶與他說過的,極道高手的特徵和神異,現學現賣:「極道高手你瞭解多少?」

  島國已經快一個世紀沒出現極道高手,即便有,以青木結衣的身份地位也得不到人家的授業,她微微搖頭,表示自己一無所知,並閃了閃眸子,希望他能為自己解答。

  這丫頭,魅惑能力已經融入一顰一笑,舉手投足之間。就算沒刻意施展異能,也可以做到迷惑男人的地步。這倒是和我的被動異能很像,是不是代表著魅惑異能練到極致,只是面無表情的站著,就能讓男人產生拜倒在石榴裙下怒舔的衝動?我的男兒身其實限制了魅惑異能的發揮。

  然後李羨魚幻想了一下自己如果是女人....然後他狠狠打了個寒顫,並菊花一緊。

  「極道高手號稱體力連綿不絕,可以保持高強度的戰鬥,不會出現後繼無力的現象。如果單論破壞力,其實半步極道中的佼佼者已經可以比肩極道,但他們無法長久,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只能短暫與極道抗衡。這一點,你如果充分瞭解教廷圍殺教皇的那一戰,就會想明白。」

  「可為什麼會這樣呢?」青木結衣歪著頭,罕見的有了些許少女的懵懂與嬌憨。極道之前,血裔界的等級劃分是以戰力為評判標準,比方說,一拳一個嚶嚶怪和一拳十個嚶嚶怪,戰力差距一目瞭然。

  但聽李佩雲的說法,似乎半步極道也可以有不輸極道的力量,而兩者之間的差距是用體力來劃分的。

  「就拿刀來比喻,品質好的法器可以承受使用者的氣機灌輸,而品質一般的,甚至普通兵刃,最多斬出一刀它就會崩解。這就是極道和半步極道的區別,半步極道中的巔峰,已經具備那種力量了,但他們就如同品質差勁的兵刃,承受不住那股力量,很快就會力竭。而極道高手可以肆意施展那個層次的力量。」

  「那為什麼會這樣呢。」青木結衣複讀機似的又歪著頭問了一遍同樣的問題。

  「精氣神,三者合一,便是極道。」李羨魚省略瞭解題步驟,直接拋出答案。

  「啊勒?」青木結衣沒聽懂。

  「精氣神三者組成了一個健康正常的人類,他們寄托在同一具軀殼裡,達到一定的平衡,那這個人就是正常的。如果不平衡了,就會出現各種各樣的病症。最嚴重的甚至會死亡。精氣神是人類立足於世間的根本。」

  這麼說,青木結衣就懂了。她默默的聽著,不知不覺與李羨魚越靠越近。已經突破安全距離了。

  「但其實我們的精氣神既有聯繫,又是獨立的。彼此間並不是渾然一體。比如我們的身體在睡覺,腦子卻很活躍,會做夢。又或者熬夜打遊戲到通宵,身體很疲憊了,精神卻很旺盛。這些細節都是因為體內的精氣神既是一體,又是獨立。它們處在某種平衡狀態,維持人正常生活的平衡。」

  「所以說,極道是把精氣神三者完美的融合了?」青木結衣瞭然。

  「沒錯,極道,本質上是一種進化,他們與正常人類已經不同。」李羨魚頷首,「而半步極道,就是讓三者的平衡靠近完美,卻還沒有完美。頂尖S級根本沒有這方面的感悟和認識,但半步極道已經知道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有了一個方向。當然,路不好走,有的人一輩子都做不到融合精氣神。」

  「這裡還要說明,半步極道佼佼者爆發的力量最多是比肩極道,但並不包括極道巔峰。極道巔峰有多可怕,我並不清楚。」

  他其實有點數的,極道境界的祖奶奶,極道巔峰的體魄,一拳揍飛佛頭。若是讓她恢復極道巔峰,肯定能吊打佛頭。

  青木結衣很長時間沒有說話,咀嚼消化著李羨魚的話。等到李羨魚喝完三杯清酒,她才問道:「那李君是怎麼做到這一步的。」

  她指的是初步融合精氣神。

  「我無法具體和你描述,但可以用佛家或道家的話來闡述,很簡單,兩個字:頓悟!」李羨魚道。

  極道境界不是光靠苦修就能達到,若是這麼簡單,這個世界早就極道遍地走,半步多如狗,畢竟世界上努力刻苦的人太多太多。

  李羨魚在經歷喪父之痛後,翻閱養父遺留的筆記本,另類的見證了當年的往事,見證三個結拜兄弟如何相識,相知,結拜,最後反目成仇。就彷彿隨著筆記本走過了養父最激盪人心的那段歲月,走過了生父悲劇又悲情的短暫人生。

  剎那間福至心靈,踏入半步極道。

  像青木結衣這種生活在相對安逸環境裡的花朵是無法明白他的感受的。

  頓悟.....青木結衣默念了兩遍,目光落在李羨魚身上,忽然察覺自己距離他太近了,連忙摀住胸脯,貼著池壁挪開一段距離,假裝若無其事的語氣:「李君泡溫泉為什麼還穿著衣服?」

  李羨魚就脫了外套和褲子,上身是長袖和手套,包裹的嚴嚴實實。

  他可以找出一百個搪塞的理由,但那些騷話並不符合李佩雲的人設,所以他乾脆不搭理,四十五度角望天,給青木結衣一個線條冷硬的側臉。

  青木結衣默默退後幾步,微微躬身:「多謝李君指導,我先告退。」

  「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李羨魚忽然道。

  青木結衣跨上溫泉池的腳步頓住,右腳在岸,左腳還在池子裡,側頭,茫然看他。

  「我用超無敵的化妝術偽裝成李佩雲,還特意調整了面部輪廓和肌肉,自信除非了熟悉他的家人,否則絕對瞧不出來。可還是被你看穿了。」李羨魚歎口氣:「吶,青木結衣,你不會真的和他有一腿吧。」

  青木結衣嬌軀緊繃,跨在岸上的右腿,小腿肌肉線條崩成凌厲的弧線。她心臟砰砰狂跳,臉上故作天真無邪:「李君,你在說什麼?」

  她右手悄悄握緊。

  李羨魚揚起左手,摘掉手套,露出漆黑如墨的手掌,臉龐獰笑:「我在想,是讓你脫精而亡。還是直接摸頭殺,一巴掌拍死。殺人滅口的兩種方式,要不你選一個?」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5-20 21:11
539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李君真會開玩笑。」青木結衣嫣然笑著,拋來一發魅惑異能,試圖迷糊他的神智。同時還在池子裡的另一隻腳狠狠一踢,一潑泉水朝李羨魚射去,水珠破空呼嘯,宛如成千上萬道劍氣。

  青木結衣的劍道修為已然大成,能輕易做到武俠小說裡手中無劍,心中有劍的境界。世間萬物都可做劍。

  她並沒有就此逃跑,而是擺正姿態,正對李羨魚,深吸一口氣,高呼:「救.....」

  青木大輔等人離的不遠,這裡是青木家的地盤,只要她喊出來,就會有人察覺到。雖然李羨魚是半步極道,但眼下青木結衣別無選擇,只有呼救才能為自己爭取機會。

  她被李羨魚殺人滅口的話嚇到了。

  水珠射穿了李羨魚的身體,如泡沫般破碎,那並非真身,只是幻影。

  青木結衣只來得及喊出「救」這個字,喉嚨便被一隻大手扼住,緊接著丹田氣機封印,四肢綿軟無力,拎小雞似的被那個男人拎回溫泉池裡。

  「你既然已經看破我的偽裝,那想必應該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我李羨魚在你眼裡就這麼可怕嗎?我以為你會坐下來和我談談,剛才說的殺人滅口是嚇唬你的。」李羨魚伸出戴著普通棉手套的左手,輕輕拍打她光潔細膩的臉蛋。

  青木結衣的反應出乎他的預料。

  「啊啊啊啊.....」

  突然,青木結衣嬌軀忽然簌簌顫抖,尖叫聲幾乎劃破天際,原本泡了溫泉就有幾分紅潤的俏臉,此時愈發的紅艷。

  「果咩果咩....」李羨魚道歉,撤回左手,把掐住她脖子的右手往外伸直,像漂抹布一樣把青木結衣在水裡漂了漂,把她洗乾淨。

  過程中浴袍滑落,露出女孩素白如羊脂的酮體,豐胸細腰,小腹平坦,大腿圓潤,常年鍛煉讓她身上的脂肪比例極佳,即使不看臉蛋,排除異能,這副身段也是極品了。

  浴袍下不是真空,而是一套白色比基尼。

  「還是熟悉的感覺,懷念嗎?」李羨魚送開口,把素白曼妙的酮體丟進溫泉池裡,似笑非笑的表情。

  青木結衣鑽出水面,腳底打滑,好不容易才扶著池壁站好,雙腿兀自顫巍巍的,她慌亂的抓起浴袍披上,跪坐在溫泉池裡,只露出一顆腦袋。

  羞惱、憤怒、窘迫、絕望.....各種情緒在心裡翻湧著,彷彿又回到了論道大會上,當著數千雙眼睛的面,跪倒在這個男人面前,被無窮無盡的快感支配了心靈和身體。

  是他,真的是他,果然是他。

  「你怎麼識破我的?」李羨魚好奇道:「所以你和李佩雲是真的有見不得人的關係?」

  「這和你有關係嗎。」青木結衣眼眶微紅,倔強的瞪著他。

  和我沒有關係,但和李倩予有關係,想當初在歐洲,李佩雲可是被李倩予迷的神魂顛倒,倘若他早就和青木結衣有一腿.....呸,渣男。

  「說得好,」李羨魚冷笑一聲:「我最喜歡有骨氣的女人,因為到最後,她們都會匍匐在我腳下。」

  青木結衣畏懼的後退幾步,長長的睫毛顫抖,眼淚啪嗒滑落。這個男人就知道欺負她,逮著她欺負。

  儘管心裡很不服氣,且恨不得吃他肉喝他血,可鬼畜傳人的左手是女人的剋星,在他左手面前,不存在所謂的貞潔烈女。相反,你自尊心有多強,最後就有多羞辱。

  青木結衣抽了抽鼻子,穩定住情緒,「你模仿的很到位,但在我印象裡李佩雲不是那樣的。他並不是一味的冷漠,有時候也會開些玩笑,展現出風趣的一面。」

  李佩雲會開玩笑?還風趣?

  李羨魚不服氣,他覺得世上比他更風趣的男人應該沒有了吧。

  他仔細回憶著歐洲的相處經歷,那麼多天,李佩雲的表現始終是嚴肅、正經,顯得很可靠的男人的樣子,並沒有表現出風趣的一面。

  李羨魚仔細想了想,忽然想明白了,心情就變的很古怪。

  我要是在女神面前,我也肯定表現的很正經很可靠,絕對不會滿嘴騷話......

  「所以我是過猶不及,用力太猛?」李羨魚心裡想著,臉上不動聲色:「只是這樣的話,不足以讓你察覺到我是冒充的吧。」

  天知道他有多謹慎,第一次與青木結衣切磋,第二次與小林次郎交手,他都是以實力碾壓,就是為了不暴露劍法方面的差距。李佩雲的劍法風格、水平與他截然不同。

  李羨魚在劍法方面的技巧,僅限於拎著氣之劍胡砍,而李佩雲雖然不是劍法大家,可終歸是走三才劍術路線。

  「今晚我的巫女服怎麼樣?」青木結衣問了個沒頭沒腦的問題。

  「你好騷。」李羨魚翻白眼,既然身份暴露了,也沒必要再維持人設。

  你才騷,竟然當著女孩子的面這麼說人家,好過分。

  青木結衣偷偷的,憤憤的瞪他一眼,繼續說:「李佩雲很喜歡這種巫女服,說小時候看犬夜叉時,把裡面一個穿巫女服的角色視為女神......我與他第一次密談,穿的就是這樣的巫女服,我能看出他眼裡的欣賞絕不是偽裝。但你並沒有,剛才在晚宴上,你的目光平淡,並不喜歡這種巫女服。」

  李羨魚皺了皺眉,這還真是防不勝防了。

  「這些都在增加我的疑惑,但我並沒有認為你是假的,畢竟我想不出為什麼有人要冒充李佩雲,動機和圖謀我也不清楚。況且你貨真價實的施展出了氣之劍。」青木結衣瞄了眼他的左手:「直到剛才,你連洗澡都穿著衣服,再聯想你兩次拜訪都戴著手套,我才猜到你是誰。」

  同樣會使用氣之劍,又擁有這種實力的中國年輕人,她知道的只有李佩雲和李羨魚兩個。而不敢露出左手的,鬼畜傳人沒錯了。

  原本青木結衣打算請教往半步極道的經驗之後,立刻去找青木大輔,告訴家主李羨魚的身份。可沒想到鬼畜傳人如此機敏,不知道從什麼蛛絲馬跡裡看出她已識破身份。

  李羨魚沉默著思考片刻,「這件事,當做從沒有發生,不得向任何人透露。」

  青木結衣深吸一口氣,迎上他銳利的目光:「欺瞞家族這種事,結衣恕難從命。」

  李羨魚揚起左手:「還是殺人滅口吧。」

  青木結衣驚慌後退:「也,也不是不能商量。」

  等李羨魚把左手放進溫泉池裡,她才鬆口氣,膽氣又來了:「但我要知道你的陰謀,確認它不會危害到青木家和官方組織。」

  李羨魚又揚起手,青木結衣臉色一滯,默默垂淚:「你殺了我好了,反正我也跑不掉,叫不出聲。」

  「是為了天神社而來,準確的說,是過來調查古妖。」李羨魚說。

  「古妖?」

  「我懷疑牠是天神社首領,但我沒有證據。」

  「你是說島國藏著一個古妖?而且是天神社首領?」青木結衣只覺得荒謬無比,她的家族在島國血裔界歷史悠久,她熟讀歷史,對血裔界半步極道以上的高手耳熟能詳。除了年代過於久遠而被「神話」的人物。

  「草雉劍。」李羨魚給出提示。

  「草雉劍?」青木結衣微微蹙眉,草雉劍相關的傳言即便在血裔界,也屬於半神話內容,歷史悠久無從考證。

  「草雉劍不是傳說中的神兵,而是真實存在的。真實存在的東西,並完好的保留至今,那麼必然會有相關的資料記載。中國道佛兩教神兵法器無數,都有其詳細的資料。歐洲也是如此,比如墮天使,啟蒙運動中推翻了教廷的統治,動亂可是半點都不小。燒燬、破壞的文物、資料不計其數。可墮天使的來源依然記載的清清楚楚,有據可查。偏偏你們島國的草雉劍,它真實存在,可相關資料卻很模糊。」李羨魚交一塊生魚片放進嘴裡咀嚼:「我想了很久,只能說是有人刻意抹去了它的過往。」

  青木結衣剛想說話,忽然聽見亭外的台階傳來腳步聲。

  兩人雙雙閉嘴,循聲看去,來者是青木大輔和一個長老,他們擁著自己的女人,手裡拎著清酒,邊笑邊走過來。

  剛剛高潮過的青木結衣下意識的把自己往水裡藏,只露出一顆腦袋。

  李羨魚懶洋洋的靠在池壁,看著打擾他們密談的青木大輔等人。

  青木大輔說:「李君,混浴是我們島國很著名的傳統。」

  混浴在島國的確是傳統,雖說現在混浴的越來越少,就像中國很多傳統節日被打入冷宮。混浴其實是一種社交方式,男女裹著浴巾坐在溫泉裡(也有坦誠相對的),很自然的聊天,交際,無關情色。

  李羨魚並不瞭解島國的傳統,心裡頓時警惕,心說這是邀請我換妻嗎?

  他看了眼青木結衣,轉念又想,反正我不虧。

  但他想多了,青木大輔的確是藉著混浴來與他交流感情,把混浴視作一種交際手段,三個男人靠在一排喝酒聊天,三個女人則在另一邊小聲說話,大家裹著浴巾,裡面還穿著比基尼。

  那位長老感慨道:「很久沒有泡溫泉了。」

  李羨魚避開青木家長老靠過來的身體。

  青木大輔點點頭:「就當做是戰前的放鬆吧。對了,李君還沒成家吧。」

  李羨魚避開青木大輔欲攬他肩膀的手:「沒有。」

  「將來有什麼打算。」

  普通人應該會回答「以後多陪陪家人」之類的話,但李佩雲是個浪子,家人從不是他心裡的牽掛。所以李羨魚回答:「吾心安處既吾鄉。」

  青木大輔和長老相視一笑。不自覺得,兩人又向李羨魚靠近,讓他處在左右夾擊的不妙局勢中。

  說實話,李羨魚不喜歡這麼多人泡在一起,萬一他們在溫泉裡偷偷的尿一泡怎麼辦?防不勝防。但想著剛才青木結衣在水裡洩身了一次,他就臉色大變,實在太不警惕了。

  待了十幾分鐘,青木大輔和青木家的長老戀戀不捨的告別,擁著他們的女人離開,把空間留給年輕男女。

  李羨魚招招手,示意青木結衣過來,「你把我的身份告訴她們了吧。」

  三個女人用日語交談,他聽不懂。

  青木結衣搖頭:「沒有,我打算聽完你的話再做考慮。」

  李羨魚觀察著她的神態、眼睛,憑他目前的實力,能輕易感受青木結衣的精神波動,從而判斷她有沒有說謊。

  「她們和你聊了什麼?」

  隨口一句問話,讓青木結衣臉色微變,羞紅了臉蛋。

  李羨魚皺眉。

  「問,問我們,是不是做,做那個了.....」青木結衣低著腦袋。

  搜噶,是因為剛才她叫的太大聲,驚動了遠處溫泉池裡的青木大輔幾人了。

  難怪剛才青木大輔和那位長老在言語方面諸多試探,李羨魚想起剛才兩個老男人有意無意的吃自己豆腐,憤憤不平:「呸,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青木結衣委屈的咬著牙,恨不得跟他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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