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原来我是妖二代 (原名:古妖血裔) 作者:賣報小郎君 (連載中)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4-30 08:45
520 李羨魚的霸道

  「對了,我聽說你最近的動作了,不怕得罪李羨魚嗎。」蔡倫彈了彈煙灰,手指在范思哲水晶煙灰缸點了點:「李羨魚不會喜歡看到你這樣處理萬妖盟的人。」

  「得罪自然是有的。」張嘉偉喝了口酒,嘖嘖兩聲:「萬妖盟至今為止,都是寶澤官方定義的邪教,抓捕邪教組織非但無過,還有功。所以我在查找萬妖盟之主的過程中抓捕邪教人員,是一筆新的功勞。」

  「話是這麼說,但咱們都知道是怎麼回事。」蔡倫搖頭,若是以前,他自然是肯定張嘉偉的做法,在他們這群人的理念裡,任何人,任何事都有它的價值,能把某件事或人的價值敲骨吸髓搾乾淨,才是一個合格的謀略家和獵食者。

  利用李羨魚提供的信息,在詢問萬妖盟內幕、上級等信息時,抓捕這些被定義為邪教的異類,是一筆不錯的功績。

  張嘉偉正需要這樣的功績來穩固他執法部副部長的位置。

  但接觸到李羨魚後,他對這個產生了忌憚,所以在他看來,為這點功績得罪李羨魚是不划算的。

  只是,蔡倫不會把話說的太明。

  無他,利益糾葛。

  「到時候只要拿萬妖盟異類激烈反抗,讓寶澤員工造成傷亡的理由就可以了。就算李羨魚有意見,他也得認。」張嘉偉說。

  寶澤是血裔界的執法者,寶澤員工就是血裔界的警察,襲警是大罪。

  張嘉偉很擅長玩這一套。

  「怎麼說也是半步極道,得罪他不好。」蔡倫「苦口婆心」的勸,事情已經做了,他勸與不勸,沒任何意義。但場面話得說。

  政鬥也好,辦公室鬥爭也好,其實大部分都是這些不見烽煙的刀光劍影,便是人們常說的細節處理。也是直接奪權這種操作的地基。

  「他不是我們一派的,禮讓三分可以,敬著怕著沒必要。」張嘉偉搖頭:「再說,我的指令有錯嗎?他挑不出我的錯,就不能把我怎麼樣。半步極道又怎樣,難不成還能殺我?這裡是寶澤,可不是打打殺殺的戰場。不說把我怎樣,就算他敢打我,我都能讓董事會處罰他。寶澤十神之一的任命還沒下來呢,他現在只是個初級員工。」

  黨內無派,千奇百怪!

  至理名言!

  這句話可以套用在古今中外的所有勢力裡,屬於任何勢力都無法逃脫的窠臼。大到掌握國家的政黨,小到辦公室裡的派系。

  這句話都是適用的。

  戰場廝殺有戰場廝殺的一套,內部鬥爭有內部鬥爭的一套。

  刀光劍影和不見硝煙,各有各的詭橘狠辣之處,無分高下。驅逐金人的一代名將老岳為什麼會被秦檜和宋高宗聯手幹掉,不就是輸在「辦公室鬥爭」段位差距上嗎。

  智謀無雙的韓信同樣在辦公室鬥爭和戰場廝殺段位相差懸殊,才被呂雉和劉邦夫妻倆嫩死了。

  畢竟政鬥不是戰場,沒有一二技能給你反覆橫跳,切完C位就走?呸,想的美。

  李羨魚即便是半步極道,但張嘉偉又不是和他在戰場廝殺,這場鬥爭是在張嘉偉最擅長的領域裡,即便被坑了,也得忍氣吞聲。正如岳飛不敢帶著大軍殺回臨安幹掉秦檜和宋高宗。

  這都不算鬥爭,在張嘉偉眼裡,這僅僅只是一次借不同派系同事的信息,為自己謀求利益。李羨魚也沒蒙受損失,這算什麼鬥爭?

  再說,他堂堂執法部副部長,做事需要一個初級員工指手畫腳?

  副部長就不要面子的嗎,十神都沒資格好吧。

  「鈴鈴鈴.....」

  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

  張嘉偉拖著就被接通,那邊傳來前台柔美的聲線:「部長,李羨魚剛打電話過來,說讓你過去一趟。」

  張嘉偉皺了皺眉:「有什麼事嗎。」

  「他沒說,但語氣很不好。」妹子低聲道。

  「那你就幫我回復他,有事讓他過來說。」張嘉偉說完掛斷電話。

  「興師問罪來了。」蔡倫聳聳肩,心裡偷笑,但表情很平靜,我才不讓你知道我很開心呢。

  「他居然讓我過去見他,」張嘉偉搖搖頭:「年少輕狂,總覺得世間事,我不能吃任何虧。」

  「歷經滄桑,便知這天下事,需謹慎小心。」蔡倫似笑非笑。

  他剛說完沒多久,副部長辦公室的門推開,李羨魚面無表情的走進來,身後跟著雷電法王。

  張嘉偉人到中年,方臉,大肚腩,整體給人「圓潤」的感覺,立刻便笑道:「兩位怎麼來了,剛好開了瓶好酒。」

  李羨魚懶得跟他廢話,擺擺手,直言了當:「萬妖盟的事,你給我個說法。」

  張嘉偉故作不知:「萬妖盟怎麼了?」

  「我告訴寶澤的六處據點,被你的人悉數搗毀,擊斃異類四十名,抓捕一百六十八名。你問我怎麼了?」

  「這件事我很遺憾,但萬妖盟的那群小妖孽對人類充滿了敵意,無法溝通,試圖攻擊寶澤員工,無奈之下,只好強行逮捕。難免造成傷亡。」張嘉偉惋惜的表情。

  私底下怎麼說是一回事,當著李羨魚的面,他得把話說的明白,讓自己佔著大義,又不失圓潤。

  「張部長,你這樣讓我很為難啊,我把萬妖盟據點的信息告訴寶澤,是讓寶澤好好與萬妖門溝通,問清那些護法的位置,再順籐摸瓜找到我姐姐。」李羨魚揉了揉眉心:「可你倒好,為了撈功績,直接把據點搗毀,還殺了那麼多萬妖盟的兄弟。你讓我怎麼做人?」

  「很遺憾,這不是我本意。」張嘉偉聳聳肩。

  「算了,事情已經發生。擊斃萬妖盟異類四十名,按照每個異類五十萬賠償給萬妖盟,再把抓捕的人放回去。萬妖盟那邊我會去溝通,這件事就此揭過。」

  「你在教我做事?」張嘉偉看來這無疑觸犯了他的底線:「你沒權利命令我,更沒權利替我做決定,而且也不合規矩。」

  「董事會要與我姐結盟,你就是這樣對待萬妖盟的?若是因此搞砸了董事會的命令,你背的起責?」

  「我這樣做,同樣是在逼萬妖盟的皇現身,據資料顯示,她很在乎自己經營的勢力。就算在董事會面前,我的這套說辭也是正確有效的。而你要做的事僅僅是代表寶澤與她溝通,至於其他的事情,你沒權插手。另外,不還有你在嗎。難道區區幾個據點,四十個小妖,還比不上你這個弟弟?」

  又在搾取我的價值,李羨魚凝視著他:「按照我說的做,不然你會後悔。」

  「這裡是寶澤,不是你的一言堂,不要覺得自己成了半步極道,就可以左右寶澤。」張嘉偉不吃他的威脅,並針鋒相對:「年輕人!」

  辦公室的氣氛忽然一窒,雷電法王和蔡倫都感覺到一陣心悸的威壓,然後就看見張嘉偉被李羨魚拎著領口砸在黑晶茶几上,硬度極高的黑晶茶几崩裂出蛛網般的裂縫。

  張嘉偉臉上是難以置信和驚恐萬分的表情,這個男人很多年沒有被暴力對待了,很多年沒有情緒失態了。

  「李羨魚你冷靜啊,千萬不要衝動.....」蔡倫剛說完,便被李羨魚用陰冷凶狠的眼神逼退。

  「搾取我的價值,你也配?你算什麼東西,我在血裔界東征西戰的時候,你在辦公室裡吹空調。我在歐洲殺教皇的時候,你還是在辦公室裡吹空調。」

  李羨魚把他壓在茶几上,唾沫橫飛:「你特麼是不是在辦公室坐久了,腦子給坐傻了?忘記血裔界的本質了嗎,這從來都是肉弱強食的世界,你辦公室學來的那一套,在我面前一文不值。」

  張嘉偉強忍著恐懼,硬氣的說:「你最好現在就放開我,不然,你自己跟董事會交代去。」

  還要跟我來那一套,於是李羨魚撕下了他的雙臂,拎著他的脖子提起來,走出副部長辦公室:「我就讓你看看,你有多一文不值。雷電法王,幫我聯繫董事會。」

  雷電法王興沖沖的跑出辦公室的門。

  蔡倫驚呆了,坐姿像一個即將遭受強暴的柔弱女孩,目光空洞的看著茶几邊兩條剛被撕下來的手臂。

  他沒見過這一幕,從來都沒有,在職位上與人明爭暗鬥,甭管大家內心裡多麼想幹死對方,表面上依然保持和和氣氣。

  在辦公室裡撕人手臂這種事,他從沒見過。

  李羨魚他竟然敢這麼做。

  張嘉偉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副部長辦公區,員工們紛紛探頭出來張望,看見長長的走廊盡頭,新官上任的副部長被李羨魚拎著走出來,走過長長的走廊,走向電梯,沿途流淌著鮮血。

  驚叫聲四起。

  雖然是執法部的員工,但這會兒坐在電腦前的基本都是文員,一線的員工通常不會坐辦公室,要嘛在訓練室,要嘛湊在一起打牌,要嘛組隊去大寶劍。

  他們很少見到血腥的場面,不過驚叫原因更多的是震驚,李羨魚手撕副部長,而且是在寶澤總部,畫面衝擊太強烈了。

  前台妹子驚的站起身,背靠著牆,像是被逼到角落裡的小白鼠那般驚恐。

  等李羨魚拎著副部長走進電梯,她才顫抖著拿起手機,一邊嚥口水,一邊在公司內部交流群裡發信息:「我的天,李羨魚手撕副部長。」

  「怎麼?吵架了麼,有沒有打起來。」

  「在哪裡撕逼啊,我們去圍觀一下。」

  「是在生活區,還是在雷電法王辦公室,或者副部長辦公室?」

  「肯定是因為那個任務吧。」連一線的執法員工都炸出來了。

  群裡的氣氛一下子因為前台發的消息熱切起來,沒有什麼比圍觀高層撕逼更有意思的事情了,有種凡人圍觀神仙打架的刺激感,還不用擔心被殃及池魚。

  寶澤最近一系列的人事變動,成了內部員工津津樂道的事,有人看熱鬧,有人不忿,有人得意,眾生百相。現在,董事會安排過來的副部長和地位特殊的李家傳人撕逼起來,這個瓜注定很精彩。

  「不是吵架,是李羨魚把副部長的手臂給撕了。」目睹剛才那一幕的員工也在群裡爆料。並且拍了張走廊照片,滿地的血跡。

  群裡頓時安靜了,但幾秒後,重新炸鍋。

  「臥槽,鬧的太大了吧。」

  「李羨魚要和董事會翻臉嗎。」

  「這個瓜你們幫我吃吧,吃完告訴我味道,我只是個小員工,安分上班就好了。」

  「副部長會死嗎?」

  員工們終於意識到情況不對勁,派系間的鬥爭都是不見刀光劍影的,因此若是發生幾起擺在明面上的吵架,甚至打架,便是很有意思可以讓中低層員工興奮的面紅耳赤的事件。

  可打架就是極限了,生撕手臂這種事,已經差不多升級成嚴重的流血衝突,絕不是簡單的調解就能擺平的事端。

  如此激烈的衝突發生在多事之秋的寶澤,一下子讓很多膽小謹慎的員工打消了吃瓜念頭,同時在思考著這件事會造成怎樣的影響,後續發展肯定非常嚴重吧。

  李羨魚做事太莽了。

  莽?

  雷電法王看來,李羨魚的應對的確不妥,按照他的想法,李羨魚應該找董事會投訴,讓董事會來處理這件事,想來以他目前的身份地位,董事們會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沒準會把砸張嘉偉撤回去,最不濟也要敲打一下,這樣雷電法王的壓力會減輕些。

  儘管覺得他做事衝動了些,但雷電法王知道李羨魚是個不容小覷的心機BOY,不需要自己來教他做事。

  一號會議室,三位董事接到雷電法王電話後,很快就上線接通了會議請求。

  三位董事裡,李羨魚只對其中一個有印象,姓楊,是寶澤最大股東之一。

  「有萬神宮之主的消息了?」楊董事剛說完,然後看見了被李羨魚丟在桌上的副部長張嘉偉,愣了愣。

  張嘉偉被李羨魚敲了一記腦殼,現在處於半昏迷狀態,神智迷迷糊糊,所以沒有告狀,沒有慘叫。他臉色慘白的躺在巨大長條會議桌上,黏稠的鮮血在身下暈染開。

  李羨魚判斷這貨有血脂偏高。

  「這是怎麼回事。」楊董事沉聲道,其餘兩位董事臉色微變。

  李羨魚把事情經過告之。

  「所以你就出手撕了他的雙臂?」一位董事拍著桌子,語氣憤怒。

  「小小懲戒而已。」李羨魚道。

  「你把這說成是小小的懲戒?」董事怒道。

  「萬妖盟的據點來自於我,搾取我的價值,踩著我上位,可以理解,只能說他選錯了對象。排除一線的員工,公司很多同事都不知道半步極道真正的強大,就像他們尊敬大老闆,僅僅是因為他的名聲,他的地位,對他真正實力,其實並沒有什麼概念。」

  坐辦公室的血裔,很難理解半步極道是怎麼樣的強大,就像沒有上過戰場的人永遠不知道刀林彈雨的可怕,反而會覺得熱血沸騰,覺得男兒就應該上戰場殺敵。

  「李羨魚,你太過分了。張嘉偉是我們董事會派遣過去的副部長,是我們在寶澤的代表,你這個下馬威給誰看?」剛才拍桌子的董事憤怒指責。

  「愚蠢的下屬只會辦壞事,換一個聰明的上位吧,至少不要選這種喜歡打官腔,一門心思紮在辦公室爭鬥裡的傢伙,我知道你們圈子裡這種人其實挺吃香。」

  「我需要寶澤上下對我的尊敬,不管是誰,哪怕是副部長,如果把勾心鬥角的破事強加給我,那我也可以像捏死螞蟻一樣捏死他。秦澤為什麼能當寶澤的創始人,最本質的原因就是他的強大。但很多人都忽略了這個本質。」李羨魚說著,銳利的目光掃過三位董事:「同樣,我也需要董事會對我的尊敬。我們是合作者,但不是上下級關係。這樣的事情,我不希望有第二次,有沒有問題?」

  殺雞儆猴,他說的很坦誠。

  董事們看人的目光很準,這個新晉的半步極道是鋒芒畢露的人,與秦澤截然不同的性格,秦澤可不會當著他們的面說:我需要你們對我尊重。

  他只會說:哎呀,佛頭那個傢伙真是徒有虛名,我跟他打了三天三夜才輸給他半招而已。

  於是,董事會們就知道他的強大了。

  那傢伙很擅長不動聲色的人前顯聖,無形裝逼,最為致命。

  董事們偏偏就喜歡這種無形裝逼,因為該GET的意思,大家都GET到了,也沒讓哪一方難堪,大家都和和氣氣,臉上有面子。

  李羨魚這樣的態度,就讓他們很不舒服,甚至反感。

  「你....」楊董事剛要說話,李羨魚擺了擺手,目光愈發銳利:「有沒有問題?」

  迎著他銳利的目光,三位懂事竟罕見的沉默了,最後,楊董事淡淡道:「好,我們會召回張嘉偉,換個人接替他的位置。希望這件事不會影響我們的合作。」

  李羨魚立刻綻放笑容:「合作愉快。」

  雷電法王沉默的站在一邊,看著李羨魚從容不迫的表情,犀利的談吐,他產生了錯覺,好像眼前坐著的年輕人,並不是半年前初入血裔界的萌新,而是早已成名已久的大佬。

  董事們的身影消失,頭頂的全息投影設備緩緩縮回天花板。

  李羨魚從皮夾子裡取出一次性針筒,扎入手臂靜脈抽了一管血,給張嘉偉注射了一支。

  他已經失血很嚴重,但血裔的強悍體魄延遲了他失血過多身亡的速度。李羨魚點了根煙,吮亮,煙頭按在他臉上,800度高溫燙穿了他的皮膚,讓他渾身一抖,意識清晰了起來。

  他戰戰兢兢的看著李羨魚。

  「副部長的位置,終究是保住了你一命。」李羨魚拍了拍他的臉:「記住,所謂強者的尊嚴,便是生與力量,死於力量。而不是你那些花花腸子。」

  他和雷電法王並肩離開會議室,「我本來可以把副部長這個位置抹掉,但想想還是算了。」

  雷電法王有些失望:「理解,不過你這樣做,肯定要得罪董事會。」

  李羨魚沉默片刻:「我就是忽然覺得,我已經不需要忌憚任何人。包括董事會。」

  他做的這些事,莽?

  其實不是,莽是形容不經思考就去做超越自己能力之上的事。

  但他沒有。

  他已經是半步極道了,祖奶奶是極道,這樣的組合,已經站在血裔界的頂端。如果把他和寶澤放在對立面,那雙方應該是相互忌憚。

  個體的實力再強大,也很難和國家級乃至世界級組織抗衡。

  但再強大的勢力,也得忌憚某些巔峰級的個體,因為勢力終歸是勢力,它的優點很直白淺顯:人多力量大。

  缺點也很明顯,害怕被巔峰級個體針對。

  所以李羨魚和三位董事說,他們是合作關係,而非上下級關係。

  這個道理,既然能坐上董事的位置,他們自然能想通。

  李羨魚和秦澤是不一樣的,後者在組織裡身居高位,屁股底下的位置既賦予了他權力,也成了一種束縛,他必須考慮組織內部的規則,就像佛頭當年被規矩束縛。

  「我需要敲打的不止是區區一個副部長,我真正要敲打的是董事會。我敲打的越狠,他們越忌憚,我姐姐才安全。」李羨魚說:「萬妖盟的那些異類,你幫我放了,賠償按照我說的做。」

  這時,手機響了一下,短信提示。

  李羨魚掏出看了看,是一條垃圾短信:性感刑天,在線發牌。日入百萬,一本萬利,Ao洲東星,期待您今夜駕臨。

  李羨魚默不作聲的收了手機:「法王,戰姬身體沒大礙了,我也該離開寶澤,去找一找我姐姐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5-1 03:29
521 胡言:我沒李倩予風騷

  這是一個特殊短信,李羨魚在看完內容後,心裡做出判斷。

  短信是由電腦軟件發送的,這些專門發送垃圾的號碼又稱為端口號,是電信詐騙犯鍾愛的工具。目前最流行的網紅垃圾短信就是這個「性感荷官,在線發牌」。

  據統計,每十個人裡就有八個收到過這樣的短信。電信詐騙的犯罪條件是客戶的資料洩露,買賣客戶資料是一個不見光的暴利行業。

  小型企業,大型集團,乃至政府部門都存在洩露、販賣客戶資料的行為。

  李羨魚以前常收到類似的垃圾短信,但他知道這條短信是披著垃圾短信外衣的特殊短信。

  短信裡透露著一個地點:日苯東京。

  李羨魚認識不少島國血裔,比如宮本秀吉,比如青木結衣,比如櫻井雪奈子,但這些人不可能發如此隱晦的短信給他。

  除了這些人之外,他認識的傢伙裡,誰在日苯?

  「性感刑天,在線發牌!」

  瞇瞇眼,胡言!

  李羨魚以前嘲笑過他是瞇瞇眼,刑天以乳為目,這個暗示李羨魚看懂了。

  「胡言找我什麼事?而且採用了特殊短信,意味著他知道我現在可能被監聽,亦或者他遭遇了不方便自由聯絡外界的處境。」

  李羨魚猜到了兩個可能,一,胡言是得了姐姐的授意給他發的信息,想約他在日苯見面。

  二,胡言在日苯遇到了危險,找他求救。

  以冰渣子的性格,她要是想聯繫我,肯定會用更隱蔽的方式,且不會假手他人。即便要別人代為傳話,也會選擇更靠譜更忠心,而在眾護法裡,胡言入群時間最短。

  而且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島國那邊可能還有一位古妖,島國就那麼點地方,冰渣子跑那邊幹什麼,豈不是增加暴露機率?

  明顯是躲在九百萬平方公里的天國上朝更安全,更適合藏身。

  若是胡言自己的短信,那他肯定遇到麻煩了,然後聯繫不上冰渣子,所以選擇找我,畢竟我是萬妖盟皇的兒子,是萬妖盟未來的接班人。且實力強橫,有能力幫他擺平麻煩。

  是因為人獸系列太暢銷,被島國當地的黑DAo利益追殺了嗎?

  「正好,我遲早要抽空去一趟島國,搞清楚滅魂聯盟和島國那位古妖有什麼聯繫。」

  這個疑點困擾在李羨魚心裡很久了,滅魂聯盟背後的黑手對無雙戰魂瞭解頗深,但這和小島國有什麼關係。

  李羨魚以前不敢去島國,那是因為實力尚淺,頂尖S級是血裔界大人物不錯,可要面對古妖的話,實在不夠看。

  現在不同,祖奶奶重返極道,他也是半步極道了,哪怕不敵極道巔峰,李羨魚也有信心周旋一二,最起碼逃命的信心是有的。

  「戰姬身體不適,這次她就別去了,S擊的女朋友實在是柔弱不能自理。哎,以前危險係數大的任務都不帶她了。」

  告別雷電法王,李羨魚先去了趟雷霆戰姬房間,囑咐他自己外出一段時間,讓她好好在公司養病。

  這趟去東京,三無也得帶上,培養團隊感情的機會不能放過,李羨魚打算和莫得感情的姑娘來個日久生情。

  對於寶澤員工們來說,就像吃了個無良商販注射糖精的人工瓜,而且還是粗製濫造的人工瓜,前半段甜的讓人興奮戰慄,後半段寡然無味。

  李羨魚撕完副部長的手臂後,寶澤高層沒有絲毫反應,一切風平浪靜,甚至沒有在群裡發任何公告。讓他們白白激動了一場。

  醫療部,蔡倫義憤填膺的控訴著李羨魚的殘暴,用力按住張嘉偉的大腿:「此子性格暴戾,將來遲早要吃苦頭,你這次回去後好好養傷,臥薪嘗膽一陣子,多年之後,你且看他。」

  又安慰了幾句後,他就離開了。踏出門的剎那,面皮抽了抽,險些控制不住要笑出聲。

  人們對半步極道理該心懷敬畏,但那是在生死相向的戰場,而當弱小的個體背靠寶澤這樣的大組織,往往會忽略極道的武力。因為潛意識裡會產生「自己人」的想法,然後根據思維慣性,在職場中進行勾心鬥角的利益算計。

  張嘉偉的做法,其實在規則之內,只是他錯估了李羨魚的鋒芒畢露的性格,以及對大局看的不夠透徹。

  換成性格溫和些的大老闆,沒準敲打幾下也就算了。但李羨魚不同,蔡倫和他接觸過,這傢伙儘管會和你虛偽的打官腔,表面圓滑,可若是激怒他,他就會化作猛獸。

  「幸好我做過詳細的功課,把他所有事跡都研究了一遍。」

  一個徘徊在危險邊緣,掙扎著踏入半步極道的傢伙,絕對不存在溫和的性格。爭奪妖道遺物時,他殺了半數的散修。論道大會時,直接頂撞道尊,當場逼死華玉真人。這傢伙剛的很。

  所以他之前接觸李羨魚時就特別小心謹慎,連蛋殼的味道都沒敢打破砂鍋問到底。

  回到自己辦公室,蔡倫打開電腦,看見董事會發給他一封郵件,內容訓斥了他工作不力,案件毫無進展,長篇大論,到最後,董事會表示因為張嘉偉身體不適,由蔡倫暫時接替張嘉偉職務。

  蔡倫知道,最後一句才是重點。

  他面無表情的關上電腦,點上一根煙,叼在嘴裡,手裡拖著一杯紅酒,在辦公室翩翩起舞。

  世間最複雜的四個字:利益糾葛。

  他雖與張嘉偉處在同一陣營,但他同時也是受益者。

  ......

  成田國際機場。

  一家西餐廳,牛護法魁梧的身軀坐在落地窗邊,警惕的盯著窗外來來往往的遊客,以及進出餐廳的客人。他面部做了易容,原本粗獷的臉變的英俊帥氣,再加上爆炸般的肌肉和魁梧的身材,吸引著遊客和餐廳女服務員的目光。

  「放輕鬆,眼神不要那麼警惕。你現在是個普通人。」坐在他對面的傾城美人低聲說。

  栗色的卷髮,修長的身段,飽滿的胸脯,她比牛護法更加吸引人,這樣的美人若是單獨一個人坐在這裡,肯定會有很多男人前來搭訕。

  但牛護法孔武有力的身材震懾住了那些狂蜂浪蝶。

  「你女裝的樣子不及李羨魚萬分之一。」牛護法看了她一眼,小聲說。

  傾城美人就是胡言,他原本就有一張俊美無儔的臉,簡直太適合女裝。

  「是啊,我沒他騷。」胡言說,「吃你的義大利麵,自然點。」

  胡言和牛護法來島國有一段時間了,憑借雄厚的資金他們迅速組建起了一個社團,專門拍攝小H片。

  為了給萬妖盟經營起一個吸金產業,胡言做足了功課,他甚至研究了島國小H片界的發展簡史,確定了李羨魚的提議沒錯,這是個非常暴利的行業。

  為此,他憑借血裔的力量以及金錢,打通了黑DAo社團的關係,成立了一家影視社團。然後聘請了專業的攝像師,開始了偉大的小電影工作。

  雖然小麻煩不斷,在行業裡遭受排擠,但總體四平八穩,由於高產似母豬,且內容刺激豐富,著實掙了一筆快錢。

  但就在不久前,麻煩出現了,島國的黑幫社團對他們展開了追殺,發佈通緝令。只要逮住一個萬妖盟成員,就懸賞300萬日元。

  而胡言和牛護法的賞金更是達到了五千萬日元。

  胡言嘗試聯繫國內的萬妖盟總部,但失敗了,隨後靠著聰明才智東躲西藏,但隨著東京血裔勢力逐漸加大搜索力度,他們的處境愈發艱難。

  萬幸的是,萬妖盟總部雖然不靠譜,但還有一位大佬,萬妖盟的少東家。

  他找到機會給李羨魚發了求救短信,然後帶著牛護法偷偷來到成田國際機場。女裝的靈感來源於那位歐洲艷名遠播的李倩予。

  女裝比任何易容術都管用,因為它改變了性格,極大的麻痺了敵人。要不是牛護法太魁梧高大,不適合女裝,胡言也會給他畫上美美的妝,和他一起搖晃在舞池中央,做一對快樂的女裝大佬。

  「他不是騷,他是美。」牛護法不認同胡言的說法,「他扮演的女人,是有靈魂的。你全靠一張臉和化妝,你是沒有靈魂的。」

  李羨魚一個眼神,一顰一笑,都能讓男人感覺風情萬種,怦然心動。胡言的女裝只是用化妝品裝飾起那張漂亮的臉,莫得靈魂。牛護法覺得兩人的藝術功底差距太大。李羨魚是中國幾千年來的藝術,胡言僅僅只是女裝。

  胡言心裡是不服的,但回憶了一下李倩予的沉魚落雁,便心服口服:「他能在歐洲騙過半步極道,我自是不如他的,但我只要騙過那群嘍囉就行。」

  這時,他耳廓一動,聽見遠處兩個西裝革履,職場精英打扮的中年男人正在低聲細語。

  「那個女人很漂亮,不知道做不做****。」

  「看起來不是JK,而且身邊有一個大塊頭了。嘿,那傢伙的肌肉真可怕。」

  「哼,我聽說這種筋肉男都是敗絮其中,但是想一想,那麼嬌美的女人被大塊頭壓在身下,莫名的興奮呢。」

  「你要看這類型的片子嗎,我家裡有幾個碟子,就是猛男和幼女,是萬妖社的片子。」

  「思過誒,明天上班你碟子借我看看。」

  牛護法和胡言低頭吃麵,都很好的克制住了自己的憤怒。此時不宜節外生枝。不過牛護法聽到敗絮其中四個字,不由的心生悲觀情緒,他是萬妖社的男you主力,萬妖社高產似母豬,他的腎也在高產。便是他的體魄,這段時間也覺得倦意沉沉,精力不盛。

  「皇聯繫不上也就罷了,為什麼其他護法也聯繫不上,難道我們被拋棄了?」牛護法大口吃麵,發洩心裡的鬱悶。

  「中國那邊肯定發生了什麼事,只是我們不知道而已。」胡言說。他甚至覺得,萬妖社遭到島國黑幫攻擊,可能與萬妖盟總部有關。

  他們在島國謹慎經營,方方面面都打點過了,而且只是拍片而已,又不是涉及那種黑幫台柱子的產業。沒道理被島國血裔界和黑幫雙重圍剿。

  「李羨魚能看懂你那麼隱晦的短信嗎。」牛護法憂心忡忡。在他看來,胡言的短信完全是垃圾短信,太隱晦,太不顯眼。雙方也沒對過暗號啥的,李羨魚能看懂才怪。

  對於這一點,胡言倒是很放心:「他要是看不懂,就不可能活到現在。與你們不同,我看重李羨魚的絕不是天賦,而是他的心機和腦子。力量固然重要,若是沒有與之匹配的智力,那種很容易被對付,成不了氣候。」

  這一點,在他當年輔助李佩雲,充當狗頭軍師時就看的很明白了,中國血裔界四位拔尖的年輕高手裡,李羨魚絕對是最難纏的一個。

  其他三人,倒不是說智商不行,而是心機不夠深,戒色過於迂腐,丹塵子倒是不迂腐,但有一股世人皆醉我獨醒的傲氣。而李佩雲最剛,別看他一副高冷的樣子,其實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剛烈性格。

  只有李羨魚最難對付,底線低的人都很難對付。既不迂腐,又不矜狂,更不剛烈。但若是成了隊友,他就很讓人放心。

  「咱們等的到他嗎?」

  「等的到,他收到短信就出發的話,那肯定是成田機場落地,我查過羽田機場,那邊沒有航班了。」胡言智珠在握,一臉鎮定的模樣。

  成田機場位於關東地區的千葉縣成田市,距離東京有68公里,不及羽田機場方便,就在市區。但成田機場的國際航班很多,而羽田機場只有區區幾趟。年底了,那些放假出國旅遊的遊客劇增,不是提前買票的話,很難買到羽田機場的航班。

  「待會兒我去看航班,你在這裡等著,你身體特徵太明顯,容易暴露。」胡言說。

  機場和車站是眼線最多的地方,牛護法不適合招搖過市。

  牛護法點點頭:「我去趟廁所。」

  他離開餐廳,走進公共衛生間,便池邊站著幾個男人,牛護法沒用便池,而是進了隔間。儘管化身為人,可他本質是一頭牛,牛的膀胱太大,水龍頭般的出水量未免太招搖。

  隔間裡傳來「嘩啦啦」的聲響,不像是有人在裡面解手,倒像是在裡面開了水閘。

  三分鐘後,膀胱清空,牛護法離開隔間,在洗手台前洗了把臉。

  這時,他忽然看見鏡子裡映出一個人影,就站在他身後,滿臉獰笑。

  大腿肌和臀肌瞬間繃緊,力量從下往上傳輸,隨後肩胛的肌肉與二頭肌暴突,牛護法回身擺臂,攻擊身後的人。

  攻擊落空了,身後並沒有人。

  他忙扭頭看鏡子,人影還在。可當他回頭時,身後依然沒人。

  牛護法睜大銅鈴般的眼睛,猩紅的血光浸染黑色瞳仁,他一拳直擊鏡子,鏡子沒碎,反而是裡面傳來強大的吸力,將他攝入鏡中。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5-2 06:07
522 這一戰,牛生巔峰

  牛護法一個踉蹌立穩,環首四顧,他還在機場的公共洗手間裡,但鏡子裡的世界一片寂靜,聽不見外面的喧嘩聲,看不見任何人影。

  奇怪,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牛護法下意識的去掏手機,準備聯繫胡言,取出手機後愣了愣,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倒過來了。

  他終於明白哪裡不對勁了,洗手間的物品擺放與外面正好顛倒,比如牆壁上的熱風吹乾機原本在洗手台的左側,眼前所見的卻在右側。

  比如廁所隔間的方向,比如垃圾桶的位置。以及他剛才看到的,手機顯示的時間字數。

  「鏡像?」

  牛護法想起了以前在萬妖盟上課,普及三年制義務教育時,皇教導給他們的知識。

  牛護法並不是文盲,萬妖盟的異類護法都是有學歷的,皇把它稱為三年制義務教育畢業證書。是她根據小學、初中、高中、大學的知識整理出了一套教科書,屬於九年制義務教育加大學教育的簡化版。

  一年級教育畢業證書對應著初中水平,二年級教育畢業證書對應著高中水平,三年級教育畢業證書對應著大學水平。牛護法有一年教育畢業證書,並不是說他只讀了一年書,而是他隻考出來一年級的畢業證。

  「鏡像世界嗎?這是什麼意思。」

  牛護法一拳打向鏡子,鏡子吞沒了他的拳頭,泛起水波狀的漣漪。

  「別煞費苦心了,在我的世界裡,你是逃不出去的。」陰冷的笑容從身後傳來,牛護法本能的做出反應,轉身橫打,但他還沒來得及回身出招,腰側就被人踢了一腳,身軀倒飛砸在牆上。

  牆體崩裂,牛護法吐出一口血,雙手撐在地上一時間竟難以起身。

  他是肉身流異類,膂力在萬妖盟可以排第三,僅次於皇和龍護法那個浪蕩的蛇女。異能則是使自身陷入狂暴狀態,氣力大增,狂暴狀態的他要超越龍護法,成為萬妖盟力量排第二的魔鬼筋肉人。

  但這個偷襲他的傢伙,竟然一腳就把他踢出內傷。

  「牛護法,萬妖盟九大護法之一,本體是一頭大水牛。脾氣暴躁,性格魯莽,衝動,豪爽。與其他護法一樣,是萬妖盟的皇用進化之肉培養起來的。」

  偷襲的人是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形象,身材矮小,單眼皮,眼袋重,典型的日本男人特徵。

  「你是誰,追殺萬妖盟有什麼目的。萬妖盟不是你能惹的,在沒有激怒我們之前,最好收手,不然你將會承受萬妖盟雷霆般的報復。」牛護法說話的時候,緩緩直起腰桿,胸膛挺著,好像他才是雙方中的優勝一方似的。

  這種表情西裝男在那些總愛把大義掛在嘴邊的蠢貨身上見到過,那是一種洋溢著驕傲和無畏的榮譽感,亦或者是信念。

  「你很為自己的身份而自豪,這也難怪,異類總是比較洗腦,因為他們的思考深度無法與人類相比。很容易被人施加小恩小惠後便恨不得為對方肝腦塗地,捨生忘死。」西裝男冷笑兩聲:「我叫鏡魔,無門無派,是個流浪劍客。記住這個名字,它將是你的終結者。」

  「但你如果願意用有價值的情報交換,就能把這條命換回去。」

  「什麼事有價值的情報。」牛護法反問。

  「告訴我,你們萬妖盟的皇在哪裡。」

  「不知道。」

  「那你就去死。」自稱鏡魔的男人抽出腰間的太刀,敞亮的洗手間裡閃過一道犀利的光。

  牛護法難以置信的低頭,看著自己胸口被剖開一道深深的傷口,斬開了皮肉,斬斷了骨頭,看見裡面嫩紅的血肉,下一刻,血肉被殷紅的,宛如泉湧的鮮血淹沒。

  「可惡!」

  牛護法沉沉低吼一聲,施展異能,圓滾滾的牛眼血光大盛,他宛如瘋牛衝撞西裝男,卻很輕而易舉的被打了回來。身上在添一刀入骨的傷。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牛護法喃喃自語。

  異能並沒有奏效,他的力量和防禦沒有提升,這個詭異世界似乎禁錮了他的力量,無限的削弱他的實力。

  豆大的汗珠從牛護法臉盤滾落,他臉色發白,並不僅僅是疼痛,還有恐懼。

  他很久沒遇到這樣的對手,讓人束手無策的對手。

  上一次給他這種感覺得還是寶澤與萬妖盟第一次交戰,他們遭遇了寶澤的大老闆,與皇同是半步極道的超級強者。

  「身為萬妖盟的幹部,不可能不知道皇的藏身之處吧。吶,把情報交出來,我就饒你一命。」

  牛護法沉默。

  「喂,你真的不想活了嗎。」男人又問了一遍,語氣裡壓抑著急躁:「這裡是我的世界,我就是這裡的主宰,沒人能在這片世界裡擊敗我。你沒有退路了,別想著耍花招。」

  冷靜,冷靜....

  皇說過,與人戰鬥暴力只是其中一部分,腦力同樣不可或缺。戰鬥的本質是鬥智鬥勇,我以前只知道鬥勇,卻從不鬥智,因為那不是我擅長的。過去從未遇到過如此棘手的敵人,畢竟萬妖盟九位護法,共同進退,雖然大家都挺無腦,但人多力量大,一力降十會,直接莽就好了。

  現在的情況是牛護法從未遭遇過的,他擅長的力量被嚴重削弱,鬥智鬥勇中,鬥勇這部分已經敗了,想要拼出一線生機,唯有在鬥智上壓過對手。

  「我該怎麼辦?」

  皇並沒有教他們如何鬥智,因為護法們莽到底的風格一半是跟她學的。皇自己其實也很少鬥智,有實力就是任性,就像李羨魚的那個祖奶奶。

  首先想到胡言,胡言是萬妖盟智力擔當,如果是胡言的話,肯定會虛與委蛇,用謊話或三寸不爛之舌穩住對方,抱住自己的狐命,然後徐徐圖之。

  說謊對牛護法來說太難了,而且他也沒三寸不爛之舌。段位不到,做不出這種騷操作。

  其次,他想到了李羨魚,如果是他的話,肯定早就想出制敵之法。

  李羨魚擅長的是分析,這點當初他復活重生,與胡言有過一番鬥智對答,分析局勢,胡言稍遜他一籌。

  分析,對,分析局勢。

  牛護法喘了口氣:「沒記錯的話,我們萬妖盟與你們小日苯無冤無仇,在萬妖社成立以前,甚至沒有交集。你找我們皇做什麼?」

  「你不需要問這些,現在我們在做一場交易,用皇的下落換你的命。我賺沒賺你不用管,反正你不虧。」

  原來如此,萬妖社莫名其妙的遭遇圍剿,是因為有人想知道皇的下落。我和胡言是皇信任的護法,他們認為能從我們這裡找到線索。

  我和胡言相比,明顯是我更棘手吧,可這個自稱鏡魔的傢伙,為什麼不挑軟柿子捏,反而選更難對付的自己?

  肯定是有原因的。

  胡言是精神力覺醒者,我是力量型血裔,鏡中世界.....牛護法感覺自己前所未有的通透,一切都豁然開朗了。

  「什麼狗屁世界,都是迷惑我的煙霧彈。」牛護法鬆開了捂在胸口的手,刀傷血肉蠕動,眨眼間恢復如初。

  「我更擅長近戰搏殺,精神力的確是我短板。這個顛倒的鏡像世界,是你用異能製造的某種幻陣吧。剛才在外面我不一小心著了你的道,元神被你抽離了身體。很詭異的手段,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但既然揭開了蒙在元神身上的這層蒙昧,我就不再是任你宰割的魚肉。」

  元神狀態的牛護法壓根不知道自己已經元神離體,受了刀傷會驚恐,會疼痛,會覺得自己快死了。本質上其實是一種心理暗示。

  牛護法如果不能掙脫這個枷鎖,他就會在這個鏡中世界悄無聲息的死去。現在既然心念通透了,自然就不會再被這些把戲迷惑。

  牛護法雖然不是精神力覺醒者,不代表他就是精神力領域的戰五渣。

  「呦,被你看穿了。」鏡魔挑了挑眉:「沒錯,從你們剛進入機場,我就注意到你們了。整個東京搜捕你們的血裔太多了,獵人成群結隊,獵物就只有兩個,怎麼分?所以我提前在洗手間佈置幻陣,當你踏入洗手間時,就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得踏入了我精心準備的陷阱。解決了你,再對付外面那個,我壓力就小很多。」

  「以你的能力,不應該在乎這點小錢吧。」牛護法感到不解。心說他們給你多少錢,我萬妖盟出三倍。但他知道這個自稱鏡魔的男人絕不是看上區區幾千萬日元。

  在普通人眼裡或許是筆巨款,在實力弱小的血裔眼裡亦是筆橫財,可在頂尖S級眼裡,什麼都不算。

  「因為你們是入場券,只要抓住你們,我就有了新世界舞台的入場券。」鏡魔說著,搖了搖頭:「如果你覺得勘破幻陣就能與我分庭抗禮,那未免太天真。」

  兩個元神同時撲擊,糾纏在一起,鏡魔拔出太刀,犀利的居合劍術攻擊。牛護法隨手一拳就太刀打碎,化作塵埃消散。

  大家都是元神,沒必要整這些花裡胡哨的。直接剛就是了。

  牛護法知道對方是想利用他的思維慣性,試圖用兵器牽動他忌憚驚恐的情緒。但牛護法不吃這套。

  他們在小小的公共衛生間裡宣洩著頂尖S級的精神力,擱在武俠小說裡,便是兩位高手面面相對,表面什麼都沒幹,其實腦子裡已經大戰了三百回合。

  乍一看有點像「看到帖子不轉發者,全家火葬場。」「lZSB,反彈反彈」這類腦補式戰鬥。

  其實元神之間的碰撞雖不像肉身戰鬥那樣流血流汗,但同樣危險且慘烈,用某知名動漫人物怠惰的話說:啊~大腦在顫抖!!

  牛護法的腦容量不及鏡魔,他輸了,元神越大越稀薄,漸漸剩一個模糊不清的輪廓。

  這也是難免的,畢竟人家是專業的,牛護法又不是精神力覺醒者,打不過很正常。

  「沒用的,幻陣會隔絕精神力波動,你外面的同伴感知不到。」鏡魔得意大笑,勝負已分,鏡魔可以輕易的滅了牛護法的元神,可他卻停手了。

  從牛護法被拉入幻陣,直到現在決出勝負,他們只用了三分鐘時間。

  就在鏡魔得意萬分之際,牛護法忽然一掌拍在眉心,原本模糊不清的輪廓,霎時間宛如風中殘燭。

  「你.....」鏡魔猖狂的笑聲戛然而止,臉色難看。

  他這一掌下去,自己原本想帶走元神拷問的想法便落空了,因為牛護法此時的元神之火即將熄滅,倘若能回歸身體興許還可以搶救一下。

  元神之火微弱到這種程度,恐怕大腦已經默認自己死亡。

  「我的精神力被拉扯進幻陣,但我的身體還在外面啊。」這回輪到牛護法猖狂大笑。

  「不好!」鏡魔神色劇變。

  妖死後會化出原形,周身氣機潰散,不管是成田機場的公共衛生間化形出一頭大青牛,還是潰散的氣機,都會引來胡言的警覺。

  這隻愚蠢的牛從一開始就在打這個主意,肉身自殺很簡單,抹脖子,吞刀片,一頭嗑牆角,亦或者一夜擼九九八十一次,保準上西天。

  但元神自殺難度很大,你不可能喊一聲:阿偉死了。

  就能騙過自己的大腦。

  所以這隻蠢牛在借他的手,殺自己的元神。

  兩人身後,洗手台前的牆鏡忽然蕩漾起漣漪,一隻黃毛狐狸從鏡子裡跳了出來,體態頎長,毛髮鮮亮,一看就是隻顏值很高的狐。

  這是胡言的元神,亦是他真正的模樣。

  牛護法看見胡言出現,如釋重負。

  這場戰鬥,他感覺是自己的牛生巔峰了。

  胡言望了眼宛如風中殘燭,隨時消散的牛護法,張嘴一吸,將他元神吸入嘴裡。然後站在洗手台前,身體匍匐,細長的鼻子皺起,獠牙暴突。

  鏡魔如臨大敵,打了個響指,召喚出數千把太刀,它們漂浮在半空,把洗手間的空間填的滿滿,刀尖對準胡言。

  「狐念之術!」

  滿室太刀凝固。

  「小小伎倆,我也會。」胡言一化二,二化三,三化四......化作千百隻狐。一擁而上,瘋狂撕咬鏡魔。

  依然是不見鮮血的撕咬,但鏡魔感覺自己的腦子正在被成百上千隻狐狸啃噬。

  鏡魔已經腦子戰慄三分鐘了,消耗極大,被胡言撿漏,這就是他為什麼要佈置幻陣各個擊破的原因,萬妖盟的兩位護法實力都不差,雖然他們被通緝,但單打獨鬥的話,東京能同時單挑他們兩個人自然是有,還不少。但他鏡魔做不到。

  鏡魔的元神在撕咬中分解,化作一縷縷青煙向著洗手台前的鏡子飄去。

  不好,他要逃。

  同級別的精神力覺醒者,胡言儘管一開始便施展秘法,力求盡快擊斃對方,然而這個神秘高手顯然不是吃素的,雖說給自己撿漏成功。

  可他逃命的本事似乎不差。

  胡言心裡有些急,他吃不準李羨魚乘坐哪趟航班,但早點晚點都是今晚了,眼見就要與他會合。若是讓這個神秘高手給跑了,他們在成田機場的消息必然洩露。

  功虧一簣。

  很可能就等不到李羨魚趕來,他們得離開機場,或許還會被一路追殺,生死未卜。

  鏡魔衝出幻陣,目光飛速掃了眼公共洗手間,一隻巨大的青牛倒在地上,青牛旁站著一個容貌絕美的女人。以及四五個昏迷不醒的普通人。

  想來是剛才牛護法華出原形,被這幾人瞧見了,然後又被後續趕來的胡言打昏。男廁所門口佈置了簡單的障眼法,讓機場裡的遊客三過屎門而不入,團團亂轉找不到男廁所入口。

  應該是胡言倉促中隨手佈置,意味著他沒時間在門口設下強大的禁制。

  至此,鏡魔鬆了口氣。

  這次打獵失敗,險些被雁子啄瞎了眼,好在問題不大。他現在就回到肉身裡去,然後把消息傳回組織。

  就在這時,他忽然看見男廁所門口站著一位秀麗端莊的成熟女子,身穿道袍秀髮用一根烏木道簪紮起,鵝蛋臉,眼波盈盈,非常漂亮。

  有輕微的精神力波動,但實力不強。興許是身在機場的血裔,察覺到這邊的氣機波動,過來查看情況。

  「八嘎!」鏡魔直接莽上去:「不想死就滾一邊去。」

  話是這麼喊,可他卻不給人家反應的機會,直接突臉,打算秒殺這個看上去不強大的血裔。

  這時,道姑身後忽然張開一對漆黑羽翼。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5-3 07:00
523

  黑色的翅膀?

  道姑打扮,黑色翅膀,似曾相識的模樣讓鏡魔心裡泛起濃濃的既視感,總覺得自己應該有點印象,但一時記不起來了。

  後有追兵的情況下,鏡魔沒有想太多,劈頭打出一道精神風暴,乾脆利索。

  無形無質的精神力撞向美麗道姑,在她眉心處幾寸位置,忽然自行潰散,潰散的精神力風暴把幾個徘徊在廁所門口的男人女人打暈。

  道姑張開左手,虛握,鏡魔便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將自己控制住,精神力被團成一團,漂浮在道姑掌心。

  鏡魔的精神力宛如青煙,在她掌心漂浮不定,橫衝直撞,卻撞不穿由精神力構建的牢籠。

  道姑隨手一揮,那些昏厥的人便自動醒來,那些趕來查看情況的遊客和機場的安保人員面無表情的轉身離開。

  他們像是看不到這個身穿奇裝異服,氣質婉約眉眼靈動的女子。

  這時,洗手間的粗陋禁止解除,胡言攙扶著雙腳打飄的牛護法出來,他依然是美艷不可方物的女裝形象,俏臉洋溢著喜極而泣的激動:「華陽前輩,你們,你們終於來了。李羨魚呢?」

  「他這會兒應該正往這邊來。」華陽看了牛護法一眼,敏銳的察覺到大塊頭虛弱的靈魂之火在搖曳,他昏迷不醒,被胡言偽裝成醉酒攙扶,「剛才飛機在滑行,祖奶奶感受到了氣機波動,我便立刻過來看看,他們得按序離開飛機。」

  只有祖奶奶察覺到了微弱的氣機波動,並分辨出了牛護法的氣息,哪怕是半步極道的李羨魚,五感也沒重返極道的祖奶奶那麼敏銳。

  華陽是元神體,可以自由出入機艙,李羨魚唯恐情況緊急,立刻讓她過來查看情況。

  胡言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濁氣,既然李羨魚已到,那他們就安全了。剛才一個頂尖S級就差點讓牛護法陰溝裡翻船,東京像這樣的人才超多的,說話還好聽,光憑自己和牛護法委實招架不住,畢竟他們沒法把東京當家裡一樣。

  鏡魔把他們的對話一字不漏的聽在耳裡,然後渾身打了個寒顫,因為他想起這個漂亮道姑是誰了。

  流雲觀的華陽,墮天使!

  現如今,島國血裔界對李羨魚可謂如雷貫耳,中日雙方同處亞洲,距離很近,航班只需兩個多小時。消息傳遞的速度很快,再加上論道大會的時候,李羨魚用邪惡的左手玩弄了島國血裔界人氣美少女青木結衣,以及後來在歐洲協助教廷擊殺教皇等等,一系列的舉動讓李羨魚在島國非常出名。

  身不在江湖,江湖全是他的傳說。

  但如果不仔細收集李羨魚的資料,很少人會知道李羨魚身邊有一位墮天使,即便聽說過,也只是略有印象。鏡魔對華陽的瞭解不是局限於「印象」二字,他有看過華陽比較全面的資料。

  倒不是因為李羨魚,而是墮天使,墮天使的存在,對於精神力覺醒者而言是非常獵奇和具有吸引力的。

  屬於專業領域的人多多少少都會去關注的人物。

  墮天使是罕見的,可以脫離肉身在世間長存的神奇存在。這可不是低階、高階怨靈能比,怨靈這種東西,莫得腦子,而且很容易被消滅。

  墮天使不同,墮天使哪怕在血裔界都是強大的人物,此外,她還可以免疫絕大部分的精神力攻擊。

  鏡魔就像遇到了生物鏈中的天敵似的,瑟瑟發抖。

  「呦,看來是趕上了。」

  胡言轉頭看去,是一夥陌生人,領頭的男人相貌平平,後頭跟著三個臉蛋和身材不匹配的女人。身段要嘛火辣,要嘛窈窕,要嘛亭亭玉立。臉就很普通人,叫人看一眼就會心生:「上帝是魔鬼嗎」、「你的臉配不上你的身材」這樣的感慨。

  但他知道那是李羨魚,是他們萬妖盟的少主來了,相貌可以易容,聲線卻是沒變。

  胡言忍不住又泛起「你這個死鬼怎麼才來」的激動。

  「這位大姐姐是誰啊,」李羨魚走上前,在胡言的屁股上用力一巴掌,清脆的啪一聲:「你怎麼也穿起女裝來了。」

  他露出了似有所思的表情。

  胡言嘴角一抽:「是為了逃避追捕的偽裝,你別想太多。」

  李羨魚搖搖頭:「我沒想什麼啊。」

  頓了頓,他說:「你們在島國拍的片子有隨身碟嗎,能給我嗎。」

  胡言怒道:「你滾。」

  還說沒亂想。

  李羨魚心說可惜了,然後看向華陽掌心的那縷凡人肉眼瞧不見的青煙:「看來我猜對了,咱們萬妖盟在島國經營產業不順利啊。國片崛起之路任重而道遠。」

  「不,絕不是因為利益衝突而來。我們在島國的發展順風順水,雖然確實有不開眼的血裔隔三差五的找麻煩,理由是收取草雉劍寄存中國的觀賞費,但那都是為錢來的,就當交保護費了。總體來說還算順利安穩。」胡言倒打一耙:「但幾天前,我們突然遭遇了襲擊,成立的萬妖社被人連鍋端了,我和牛護法好不容易逃出來,然後就一直在東京躲著。聯繫不到皇,其他護法也失去聯絡,我猜肯定是你們那邊出了什麼事。」

  「真聰明,」李羨魚點點頭:「我姐的身份暴露了,她就是萬神宮的主人,並不是普通血裔。」

  胡言一愣:「你姐?」

  你姐是萬神宮的主人,和我們萬妖盟的皇是什麼關係。

  李羨魚接下來的話讓胡言整個人懵逼了:「我姐就是你們的皇,你們的皇就是萬神宮的主人。」

  準確的說,是那位萬神宮之主的後裔,不過沒必要告訴胡言,現在所有人都以為冰渣子是萬神宮之主,只有李羨魚進入過宮殿,知道冰渣子其實是萬神宮之主的後裔。

  這個信息非常重要,它意味著萬神宮之主可能沒死,李羨魚迫切的想找到冰渣子,與證實這個信息有很大關係。並不只是一味的想知道自己身上的諸多問題而已。

  「你,你是不是說錯了,萬神宮和萬妖盟千萬不要混淆。」胡言顫聲道。

  「沒錯,就是我們曾經進入過的萬神宮,鎮殺過古妖的萬神宮。」李羨魚哼哼道:「萬神宮之主就是我姐,是你們的皇。」

  「不,不是媽媽嗎?」胡言喃喃自語。

  但這個不重要了,萬神宮之主是萬妖盟的皇,是他們的皇,這個消息簡直比明天就是世界末日還要震撼,世界末日什麼的肯定是騙人的,但李羨魚有必要騙他嗎?

  萬神宮之主,當初主宰世界的古妖之一,更是鎮殺八位古妖的超級可怕存在,竟然是他們的皇。

  胡言因為這個消息渾身戰慄,莫名的戰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此時是怎樣的心情。想當初加入萬妖盟,是覺得這個組織裡全是異類,又有一個強大不愛管事的首領。

  他覺得這簡直是上天為自己創造的平台,他一直夢寐以求的,異類崛起不再屈居於人下,不再被人類視作奴隸和RBQ的理想,終於有了希望。

  可他萬萬沒想到皇居然是萬神宮之主,是古妖,是世間無敵般的存在。

  這感覺就像是諸葛亮欲扶持劉備光復漢室,結果劉備是孫猴子變的,別說統一三國,捅破天都輕而易舉。

  胡言不由的想起了「皇」的倩影,這要是知道她的身份,我肯定不顧一切的舔啊,舔她鞋跟,舔她腳丫子。把她舔的舒舒服服。

  李羨魚見他呆若木雞的模樣,順手接過牛護法,讓華陽進入大青牛的識海,幫他溫養元神,另一隻手拍了拍胡言的肩膀:「哈,我當初也和你一樣,感覺腦子都不夠用了。沒想到萬神宮之主是我姐姐。」

  萬神宮之主是我姐姐。

  我姐姐。

  姐姐。

  胡言渾身一震,宛如醍醐灌頂,不,宛如大冬天被人澆了一桶冰水。他姐姐不就是李怡韓嘛,李怡韓不就是我在東北見過的那個女人嗎。

  我還戲耍過她來著.....胡言當初盯梢李羨魚時,尾隨李怡韓進了一家海鮮麵館,催眠了她,然後一臉邪笑的用她的手機給李羨魚發了虛假求救短信。最後自我感覺良好的哂笑一聲,瀟灑離去.....

  「我當著她的面玩弄她弟弟,並露出了不屑的笑容。」胡言臉色煞白煞白。

  「怎麼了?」李羨魚看著他,心說情緒變化太快了吧。這人突然間就像是面臨世界末日似的。

  「你,你有幾個姐姐?」胡言目光死死的盯著他,那是一種求生的執著。

  「李怡韓,我就她一個姐姐。」李羨魚說,忙伸手扶住他:「怎麼了?」

  「腿,腿軟了,請撫我到一邊坐下,謝謝。」

  「另外,幫我一個靜靜。」

  「靜靜是什麼鬼啊,你在島國的相好嗎。」

  ......

  候機廳的長排椅上,李羨魚攤開手心,憑借半步極道的強大力量拘禁著鏡魔的元神,凶神惡煞的逼問語氣:「在我們中國有句話,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把你知道的都交代一遍,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鏡魔匍匐在他掌心,瑟瑟發抖,「不是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嗎。」

  「你特麼從哪裡聽來的這句話的。」李羨魚瞪眼,竟還是個中國通?

  「我年輕時犯過事,被血裔界的官方組織追殺,就逃到你們中國去了,那會兒中國血裔界很亂,不少被追殺的血裔都會偽裝成富豪逃你們那裡,而且資源又豐富,又很尊敬我們。好些個都在你們那裡發大財不願意回國了。」鏡魔說。

  李羨魚判斷出他沒說謊話:「亂都是因為你們這些可惡的島國血裔跑我們那邊攪風攪雨。」

  鏡魔表示沉默,不敢反駁李羨魚潑髒水的行為。

  「誰讓你追殺萬妖盟的,同夥還有誰?」

  「我說實話,你們會放過我?」

  李羨魚冷笑:「你一個螻蟻,殺與不殺,都在我一念之間,你若是好好配合,坦白我的問題,老子心情好,就放你一命。至於說謊,呵,你會對一隻螻蟻說謊?」

  他倨傲的模樣,囂張的語氣,以及展現出來的,另鏡魔驚駭欲絕的實力。這些反而讓鏡魔心裡有了幾分安全感。

  這是一種弱者的心理,在面對強大到無法抵抗的敵人時,弱者就會不自覺得裝孫子,裝的越卑微,敵人越倨傲,他們反而越有安全感。

  正是典型的「您把我當一個屁放了」心理。

  祖奶奶在旁邊點點頭:「坦白你可以活命,我用無雙戰魂的名號擔保。」

  她是無雙戰魂......鏡魔恐懼且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相貌平平不配有亭亭玉立身材的祖奶奶,心理又多了一層保險(自我安慰)。

  「我的組織叫天狗社,天狗吞日,我們覺得特別氣派。是成立多年的忍者組織(殺手組織)。組織裡一共六個人,都是頂尖S級。並不是我們要針對萬妖盟,是我們接了任務。老大說只要抓住萬妖盟的兩個護法,我們就能得到新世界的入場券。」

  「新世界的入場券?」李羨魚眉毛一揚,想起了滅魂聯盟,卡舒布家族的家主庫爾特有過類似的交代。

  只要滅魂聯盟能取回乾淨的黑水靈珠,就能得到新世界的入場券,而對他們做出承諾的,就是島國櫻井家的人。

  想到這裡,李羨魚馬上看向祖奶奶,試圖得到一個「原來如此」的眼神交流。

  但察覺到他目光的祖奶奶也看了他一眼,目光平靜,甚至有點疑惑(小畜生為啥看我呢?)。

  李羨魚默默收回目光,感慨上帝是公平的。

  「首領是這麼說的,具體是什麼意思我並不知道,但那必然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因為這個任務不僅僅是對我們天狗社發佈,很多陰影裡的大人物都出動了。試問如果沒有足夠的利益,他們怎麼可能出手。」鏡魔老實交代。

  「你的同伴呢。」

  「我們散佈在東京,搜查他倆的蹤跡,我負責成田機場,其他人並不在這裡。」

  「把你同伴的特徵、習慣、性格、異能一五一十的交代。」

  「......」鏡魔看了他一眼。

  「我說過要放過你,可沒說過要放過他們。」李羨魚獰笑:「你既來過中國,就該知道我們這裡有句話:犯我中華者,雖遠必誅。」

  鏡魔老老實實的回答。

  「你們的聯絡方式呢?」

  鏡魔沉默片刻,忽然暴走:「你想殺我,替換成我是不是。八嘎,你這個騙子。」

  元神在他掌心忽而在左,忽焉在右,試圖衝破阻礙。

  想法被識破了,是個聰明人。

  李羨魚有些無奈,他既無法給對方降智打擊,又不精通元神之道,儘管可以把他的元神掐滅,但這並不是他想要的。

  只好召喚出華陽,秀麗道姑從牛護法識海中躍出,身姿翩然。

  「小媽,幫我拷問拷問。」李羨魚提出自己的要求。

  華陽點點頭,攝來鏡魔分身。

  李羨魚看向胡言,「我們的對手很難纏,就是那些逃出萬神宮的古妖遺蛻,極道境界打底。我姐姐現在藏起來了,估摸著是實力還沒完全恢復,總之我們是處在被動的一方......」他把自己的部分猜測以及現實情況說給胡言聽:「大致情況就是這樣。你倆什麼打算,如果想回國的話,我這就幫你們買機票。祖奶奶會陪著你們上飛機。」

  胡言看了他一眼:「想讓我們留下來你就直說,虛偽。」

  「畢竟挺危險的,我得給你們選擇的機會。事後也不會跟我姐打小報告。」李羨魚說。

  「如果島國真的藏著一位古妖,那的確危險。」胡言歎口氣:「可我既然選擇投靠萬妖盟,不為了忠誠,就為了我自己的理想和報復,我也沒理由退縮。只有萬妖盟活下來,活的好,我才有機會施展我的理念。」

  他看了看牛護法和祖奶奶等人,隱晦的說:「我若走了,你怕是孤掌難鳴。」

  翠花皺了皺眉:「你什麼意思嘛,難道我不是比你強嗎。」

  李羨魚深有同感:「的確如此。」

  這時,華陽拖著掌心裡奄奄一息的元神:「好了,這傢伙怎麼處置。」

  「媽,給你補補身子。」李羨魚大手一揮,說話的語氣就像買了營養品回家的兒子。

  華陽開心的吃了鏡魔。

  胡言說:「元神不會離開身體太遠,這傢伙的肉身必然藏在機場某處。我們得找到他的身體。」

  鏡魔元神湮滅,身體很快就會死亡,短時間內可能不會有人發現,但時間一長,就該有人發現他的屍體了。

  李羨魚想偽裝成鏡魔,就不能讓他死亡的消息走漏。

  華陽舔了舔舌頭:「交給我吧,他的味道我還記得。」

  鏡魔的身體很快就被找到,在機場的地下停車庫裡,人就坐在一輛本田轎車裡,身體斜斜的靠在駕駛位,腦袋聳拉在一側。他這是打算拷問出信息,或者劫了元神就走。

  來去如風。

  車廂屬於隱蔽的空間,人死在這裡,一時半會沒人會發現,恰好給了李羨魚等人機會。

  一群人站在監控拍攝不到的死角,胡言說:「華陽前輩你去佔據他的肉身,你是最完美的偽裝者,吞噬了他的元神後,可以完美的偽裝他的氣息。」

  華陽不理他,看向李羨魚。

  李羨魚點點頭,她這才飄向本田轎車。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5-4 05:57
524 據點集合

  華陽飄入本田轎車,片刻後,車窗門降下來,一個方臉,單眼皮的中年男人在駕駛室裡展顏一笑,美美的招了招手.....或許也不是很美。

  胡言說:「你們來島國的行程還有誰知道?」

  李羨魚:「沒人知道,我們是偽裝之後過來的,你現在看到的臉,都能找到對應的,真實存在的人。我用的是他們的護照和身份證出國。連寶澤都不知道我在哪裡。」

  胡言聽後,安心的點點頭,他看著車廂裡的華陽,「華陽前輩恐怕不擅長偽裝,臥底這種事,需要個機智的來。不然很容易露出馬腳。」

  「你什麼意思,是說我華陽小媽智力不夠嗎。」李羨魚瞪著眼睛看他,很是服氣的說:「你猜的真準。」

  祖奶奶不擅長智鬥,那是因為無雙戰魂的人生只需要莽就夠了,沒有什麼敵人是暴力不能解決的,如果有,那就自碎靈珠。

  華陽智商還是在線的,只是她一個道門弟子,清心寡慾的修煉,對於勾心鬥角的事並不在行,她要是會勾心鬥角也不會被師姐華玉陷害,直到臨死前都不相信師姐會害她。

  鼠有鼠道,蛇有蛇道,都不是華陽的道。

  「所以計劃改一下,被鏡魔俘虜的人是我。牛護法你們先帶著,最好能安排個人照顧他。」胡言自信滿滿的說。

  若是他的話,倒是很讓李羨魚放心。但這好像並不符合胡言的風格。身為狗頭軍師,他以前輔佐李佩雲時始終藏身幕後,極少涉險。加入萬妖盟就更狗了,因為萬妖盟的武力輸出太多太多。

  大家都是聰明人,一個眼神就懂了,胡言歎口氣:「我覺得只有這樣,我才能重獲皇的信任,將來委以重任。」

  李羨魚茫然:「這話從何說起。」

  這隻狡黠的狐狸啥時候得罪姐姐了嗎。

  「記得東北時的亂子吧,你被陷害成是殺柳家家主的兇手,這主意其實是我出的。我還催眠了你姐姐,用她的手機給你發求救短信。」胡言悲觀的說。

  李羨魚臉色一變:「你中途還調戲她了?」

  胡言搖頭:「如果是那樣,我還能活著?」

  李羨魚放心了:「那沒事,我姐不是小心眼的.....妖。」

  聞言,胡言更悲觀了,「那你還記得剛復活那會兒,我們聊過的,關於「你有沒有睡自己沒血緣的漂亮姐姐」這個話題?也是從那時候起,我被打發來島國拍片的。分明就是被皇打入冷宮了。」

  現在回想起來,他簡直是在作死的邊緣瘋狂進出,沒當場去世就是他祖宗十八代積德保佑的。

  李羨魚:「......」

  這麼悲傷的話題,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進行下去,李羨魚便只好岔開話題:「放心吧,等解決掉天狗社,揪出幕後古妖,你就算立奇功了,將功補過。」

  胡言點點頭,他也是這麼想的:「咱們人手夠嗎。」

  如果是古妖的話,恐怕得李羨魚和無雙戰魂齊上陣才能擺平。東京是人家的老巢,高手眾多,將對將,兵對兵,就怕到時候將沒分出勝負,兵已經全軍覆沒。

  李羨魚掐指算了算:「刨除我和祖奶奶,咱們這邊的高端戰力,牛護法、你、華陽小媽、翠花......三無?」

  他像是不確定似的,扭頭看了一眼,看見不遠處俏生生而立的三無,才算放心。

  胡言順著他的目光扭頭看,似乎才發現三無,大吃一驚:「她也來了?我怎麼沒發現。」

  「哈?」李羨魚茫然的看著他。

  李羨魚仔細想了想,突然發現一個很震驚的事實,不知道從何時起,三無的存在感越來越薄弱。常常令人不自覺得忽略她的存在。

  即便是朝夕相處的他們,有時候三無在或不在,都感覺不出來。

  以前並不是這樣的,三無的存在感超強,萬神宮一役後,她似乎就退到了李家後宮團的邊緣地帶。

  李羨魚沉吟片刻,確認不是自己對她的疏遠了。難道是莫得感情的修煉之法附帶的特殊能力?就像他的事逼體質一樣?

  不是沒有可能,當初古神教那位極道高手是一位無往不利的殺手,他要刺殺的人,每一個能從他刀口逃脫。或許,那位極道高手擁有著讓人忽略他存在的能力。

  半個小時後,兩輛車駛離成田機場,車子是李羨魚利用手段從某個可憐的傢伙那裡拿來的,手段很簡單,就是催眠對方:你沒有車,你沒有車,你沒有車.....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自然就被催眠了。

  胡言坐在副駕駛位置,翻看著駕駛證,駕駛證是鏡魔的,本名叫做籐原三郎。

  「籐原三郎,你認識這個傢伙嗎。」胡言拍了張照片給李羨魚。

  「我為什麼要認識他,我只認識籐原千花。」李羨魚回復。

  「籐原千花是誰。」胡言鍵入信息:「你可以進入寶澤的系統查一查,頂尖S級,寶澤那邊必定有資料記載,天狗社這個組織存不存在,一目瞭然。」

  穩妥起見,先證實一下天狗社的存在,從而判斷鏡魔籐原三郎說的話是真是假。

  幾分鐘後,李羨魚回復:「臥槽,天狗社在島國血裔高層很出名的,在島國是數一數二的忍者組織(殺手組織)。走的是精英路線,整個團隊就六個人,而且行事風格非常隱蔽,普通血裔根本不知道這個組織。他們常年混跡在島國和歐美,幾乎不在中國活動,所以寶澤這邊只有六人的代號,沒有具體情報。」

  胡言:「明白了,是個硬茬。」

  李羨魚:「東京真特麼臥虎藏龍,不知道能不能碰到琦玉和龍套這種掛之一口田。」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別把二次元和三次元搞混了。」胡言吐槽了一句,「東京是島國首都,既是政治中心又是經濟中心,島國的大財團基本都在東京,群英薈萃,頂尖S級不說多如狗,但出鏡率絕對比在咱們中國要高。」

  島國和中國不同,作為發達國家,面積卻只有37萬平方公里,精華濃縮再濃縮,全濃縮在首都東京。反觀中國,地大物博,高手精英分散在全國各地。

  「不過還好,不算太強。雖然是頂尖S級,但似乎連牛護法都打不過。」李羨魚回復。

  萬妖盟的護法因為是催熟的,所以底蘊在頂尖S級算淺的,那個鏡魔撐死了也就萬妖盟護法的水平,甚至稍有不如。

  「.....」胡言只能發給他一串省略號。

  大佬如此瞧不起我萬妖盟護法,我還能說什麼呢。

  這時,他聽見開車的華陽說:「我可能超速,或者闖紅綠燈了。因為我看到攝像頭閃爍了幾下。」

  胡言便道:「您不是可能,您是一直在闖紅綠燈,一直在超速。您這都把速度開到110碼了。」

  每次她過十字路口,都能把會車的車輛逼停,車主們急剎的時候,肯定在車裡狠狠的罵「八嘎呀路」。

  華陽略帶無辜的表情:「速度不快啊,我隨便跑跑都比這個快。」

  我兒子跑高速的時候,車子都打飄了。

  車子是自動擋的,華陽看過李羨魚怎麼開車,很輕易就學會了,沒啥難度。只是對於沒考過駕照的中年道姑來說,交通規則是什麼東西?

  「還有件事,我不會說日語。」華陽提醒胡言,想要完美的偽裝成鏡魔打入敵人內部,絕不是簡單的易容就可以的。最重要的是語言,你不能操著一口地道的中國話跟他們說:老鐵,萬妖盟的護法逮住了,咱們發達了。

  「這個好辦!」胡言右手化成狐爪,把籐原三郎的喉嚨劃破,溫熱的鮮血濺出,但憑著頂尖S級血裔的體魄,傷口在極短時間裡停止流血,形成嫩紅的,觸目驚心的傷口。

  籐原三郎的元神被吞噬了,但他身體完好無損,這個時候,只要在短時間內佔據肉身,便能完成奪捨。所以他的身體與常人無異,並不是沒有心跳和溫度的屍體。

  「你的喉嚨在戰鬥中被我割破,所以不能說話了。如果對方想與你溝通,你就打字。」胡言說著,把手機遞給華陽:「我幫你下載了一款專業的翻譯軟件,你可以用中文輸入,軟件會幫你自動翻譯成日文,你再把日文複製在信箱裡給他們看,打字的時候記得小心些,不要讓他們看見就成。」

  華陽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因為不能說話了。

  胡言點點頭:「靠譜的,付費軟件,六十塊錢呢。」

  此時,已經遠離成田機場了。

  華陽把車子停在路邊,打開車窗,嗅著微微鹹濕的海風,懷裡抱著車子後備箱搜刮來的海鮮罐頭、泡麵、零食等吃食,她一邊往嘴裡塞食物,一邊泫然欲泣,癡癡的望著窗外的夜景,明明是個相貌平凡的中年男人,硬生生讓胡言體會到一種成熟女子的淒涼與滄桑。

  李羨魚家的這位老阿姨,該死的甜美......

  胡言不得不收回目光,不再去看她的眼眸。

  華陽二十多年沒有做人了,以魂體的狀態長留人間,沒有觸覺,沒有嗅覺,沒有味覺,不能品嚐美味的食物,不能美美的睡一覺,甚至體會不到和親近的人相擁是怎樣溫馨的感受。

  祖奶奶好歹能吃能睡能打遊戲,她卻像是隔著層看不見桎梏在觀看人間。

  眼下,終於有了一個奪捨的機會,她可以品嚐到美味的食物,嗅到略帶鹹腥的海邊空氣。

  小媽差點哇一聲哭出來了。

  如果坐在身邊的不是隻臭狐狸,而是李無相,她還會嚶嚶嚶。

  「你們藏好些,不要露頭,控制住氣機。」

  這是一條兩邊儘是矮山的公路,適合藏身,也適合埋伏。胡言把位置發在這裡,準備在此與天狗社成員街頭。

  胡言肚子有點餓了,試探著拿了盒海鮮罐頭,華陽前輩竟大方的給了,還幫他開蓋子。這讓他頗為感動,便問道:「華陽前輩,您當年是怎麼認識李無相的。」

  「就是在論道大會上認識的,」華陽性格淡薄,但不像祖奶奶和翠花那麼獨,對李羨魚以外的男人愛答不理。

  「我們剛見面,第二天他就給我寫情書,約我出來玩。」

  「您就去啦?」

  「嗯,他又好玩又有趣,還是戰魂傳人,我為什麼不去。不過後來才知道,他給所有漂亮的女冠都寫了情書。但他最後選擇了我。」

  「這麼過分。」

  華陽笑了笑,不說話了,當時自然是很生氣的,也有好一陣子不理他,可他那麼帥氣那麼有趣,稍稍縱容他的花心又何妨。華陽本就是心軟好脾氣的女人,

  而且事後想想,他能坦白的說出來,恰好證明李無相坦誠磊落。華陽這樣出家的女子,最喜歡的便是直白簡單的男人,像乾兒子這樣的心機Boy,好是好,畢竟是兒子嘛,不會吃虧。可若不是乾兒子,華陽就要警惕討厭了。

  這些心路歷程自是沒必要與胡言說。

  胡言也不追問,他又不是李羨魚,探索人家的往事也就好奇一問,再追問下去,就要自討沒趣了。便順手給李羨魚發信息:「你小媽性格真好。」

  「那是,我生父就喜歡這一款的。」李羨魚回復。

  胡言愣了愣,心說你又沒見過你的生父,說的那麼肯定.....

  「可他最後不是娶了你生母嗎。」胡言說:「而且前後也沒幾年時間。」

  「你別瞎說,我爸很愛我小媽的。」

  「我就是想起一個有趣的故事,有個女人覺得找一個做IT的書呆子會很有趣,結果當兩個人上全壘的時候,IT男脫掉她的褲子,大喊一聲:404。」

  胡言覺得不管男女,但凡年輕人,他們找對象其實目的都簡單的很。可能喜歡,但未必是愛。也許只是覺得有趣,比如李無相覺得道姑有趣。

  「我也看過類似有趣的笑話,有個寫網路小說的作家,費勁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女朋友,扒掉女朋友的褲子後,忽然大驚失色,驚恐的喊一聲:404!從此分手,再也不能面對女人。」李羨魚不清楚胡言的有感而發,很快就把話題帶歪了。

  兩人聊了半會,胡言用手機聯繫了天狗社的同伴,籐原三郎身上搜出兩部手機,一部是平常使用的電話,一部是專門與天狗社成員聯繫的電話。

  他們有一個私聊群,群裡總共六個人。用籐原三郎的指紋解鎖,胡言發了條信息:「人已經抓到了,但只抓到一個,另一個還在成田機場。」

  片刻後,一個ID叫做宮本武藏的回復:「另一個還在成田機場嗎?有沒有被其他人發現?我們立刻趕過去。」

  胡言思考片刻,鍵入信息:「不清楚,我被反撲受傷了,沒敢在機場多待,怕被另一個傢伙發現蹤跡,立刻出來了。」

  【三日月宗近】:「籐原君幹的漂亮,傷勢不要緊吧。」

  胡言:「大丈夫,喉嚨被抓破,腦袋差點搬家,不能說話了。」

  【宮本武藏】:「可憐。」

  【三日月宗近】:「沒關係,只要把人抓住,我們就能獲得新世界的入場券。我聽說中國黑市有賣李羨魚的血,到時候去托信得過的朋友去弄一支過來,什麼傷都能治癒。」

  胡言共享了自己的位置:「我在這裡,諸君,趕緊過來。」

  宮本武藏和在三日月宗近都很興奮,表示立刻趕過來。

  但這時,一個叫做「天狗」的ID在群裡發言:「籐原君,發照片,俘虜和你的。」

  對方頗為警惕。

  天狗就是天狗社的老大,這是胡言早已知道的情報,華陽已經從鏡魔籐原三郎那裡拷問到了組織成員的信息。

  保險起見,胡言封印了自身丹田和精神力,偽裝成昏迷不醒的俘虜,讓華陽拍照。

  畢竟「沒圖說個雞霸」這句話在全世界都適用。

  照片發送過去。

  【天狗】:「幹得好籐原君,我們現在去東京的據點集合。」

  華陽見胡言深深皺眉,似乎遇到了棘手的問題,便問道:「怎麼了?」

  「天狗社的人要求我們去據點集合。」胡言仰頭,看著華陽:「據點在哪裡?」

  華陽:「???」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5-5 07:24
525 好厲害的戰術

  「那個,我沒問這麼仔細。」華陽有些慚愧的說道。

  李羨魚只讓她拷問天狗社組織的成員信息,以及所謂的新世界入場券。沒有交代那麼多,華陽自己又不是專業的間諜,當然不可能事無鉅細的套出所有信息,甚至她連該問哪些信息都不太清楚,最多就是:說,是誰指使的。

  胡言皺了皺眉,略一沉思,接著眉頭舒展,鍵入信息:「好的,我馬上過來。」

  輸入信息後,他把手機握在掌心,扭頭說:「華陽前輩,開車。」

  「去哪裡?」華陽的聲音是從籐原三郎的身體裡傳出來的,是自己的聲音,這具身體的喉嚨受損,無法正常發音了。

  「往前開便是了,不用管目的地。」胡言智珠在握的笑容。

  儘管不知道他葫蘆裡賣什麼藥,但既然乾兒子很信任這傢伙,華陽便不多問,自顧自的開車。

  大概開了十幾分鐘,忽聽副駕駛位的胡言說:「拐到這條小路上。」

  華陽急打方向盤,本田轎車漂亮的飄逸,差點翻車,駛入小路,又開幾分鐘,胡言讓她停下來。

  成田機場位於關東地區千葉縣成田市,屬於東京郊區。此時夜幕沉沉,附近很安靜,鮮有車子路過。

  胡言看了看位置,滿地的微微頷首,打開手機,在天狗社的群裡發消息:「我追擊了,速速支援。」

  分享了位置後,他關閉手機屏幕,舒服的躺在座椅上。

  手機「叮叮叮」的信息提醒聲接連不斷響起,然後是電話,一個接一個,但胡言通通不管。他為眼神困惑的華陽充當解說:「咱們不需要知道據點的位置,因為主動權在我們手上。我跟他們說,我被追擊了,他們得到消息後就會火急火燎的過來,除非他們不重視那個「新世界入場券」。但顯然是不可能的。」

  李羨魚沒讓華陽拷問別的,那是因為他知道那些情報不需要,對於聰明人來說,辦法永遠比麻煩多。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去找那些傢伙,而是要讓他們自投羅網。

  華陽若有所思。

  胡言打開手機看了眼天狗社的聊天內容。

  【宮本武藏】:「籐原君似乎遇到麻煩了,信息不回,電話沒人接,是在戰鬥嗎?」

  【三日月宗近】:「是從機場裡跟出來的嗎。」

  【九月是你的謊言】:「肯定是的,你們的聊天記錄我看了,籐原君要嘛被萬妖盟的另一位護法追蹤了,要嘛被「同行」盯上了。根據資料判斷,牛護法是個馬鹿,現在估計在機場急的團團亂轉。肯定是同行了。就是不知道是誰,實力如何。」

  【三日月宗近】:「實力應該不會太強。」

  【宮本武藏】:「怎麼說?」

  【三日月宗近】:「剛才聊天時籐原君還沒有異常,試想,如果對方實力強勁,面對受傷的籐原君,勢必會以雷霆之勢制服,可他沒有。說明對方實力不強,即便是受傷的籐原君也要忌憚。」

  【宮本武藏】:「思過誒,青木君不愧是組織裡的智囊,我離成田機場最近,已經在趕過去的路上。大家等我好消息。」

  【天狗】:「你稍等,上彬君你離的也近,你去幫他。」

  【宮本武藏】:「放心老大,我一個人完全沒問題。」

  「我還在後悔剛才的引導做的不足,沒想到他們自己推理的如此「精妙」,最喜歡這種與空氣鬥智鬥勇的敵人。」胡言默默的退出聊天群,他剛還在煩惱怎麼做到將天狗社所有人一網打盡,就怕他們一股腦兒的過來,頂尖S級多少有些壓箱底手段,這裡距離千葉縣不遠不近,若是讓他逃進人流密集的區域,就不好追擊了。但多做語言方面的引導,很容易被多疑的天狗察覺出來。

  現在好了,對方自己腦補了一番,得出敵人不強的結論。然後這個【宮本武藏】似乎是個自信的莽夫,竟然單槍匹馬就殺過來了。

  他給李羨魚發短信:「魚兒上鉤了,你們注意點。」

  另一邊,李羨魚回復了一個【OK】的手勢。

  坐在駕駛位的是李羨魚,祖奶奶坐在副駕駛位,翠花和三無坐在後排,牛護法被揉成一團塞後備箱了。兩米多高的魁梧身材,後備箱有點塞不下,好在頂尖S級的身體素質各方面都很優異,比如可以「我哦」自己的超強韌性。

  別看牛護法體格強壯,但要做到搬口弄舌,自給自足,可謂輕而易舉。

  「抓幾個雜魚要那麼麻煩?」祖奶奶不滿道。

  「順籐摸瓜,總是要一步步來的。」李羨魚笑著解釋:「其實最直截了當的做法是去拜會島國的官方組織,草雉劍一直是他們替天皇負責保管,他們那裡或許有線索。但未必肯告訴我們,而且這樣一來,就暴露了自身的處境,這裡終究不是咱們自己的地盤。」

  翠花皺眉:「按你的說法,島國這裡的古妖保守估計都是極道,咱們應該接了人就走,在這裡流連忘返的,很危險的喵。」

  李羨魚當然知道危險,可以前不敢來,那是因為實力不夠,現在他半步極道了,祖奶奶則成了極道。這時候再不來,要等到什麼時候?等他成極道?

  極道之難,難如上青天。

  那得花長時間,五年,十年,二十年?

  以前積蓄實力,那是因為頂尖S級上不得巔峰選手們爭霸的舞台,現在他是半步極道了,相當於獲得了最低入場資格。李羨魚當然也想等自己極道再和那群遠古時代的「亡靈」們競技,可這是沒底的事兒。

  誰知道他何時入極道,誰知道他能不能踏入極道。

  養父說過,果子快要成熟了,而古妖們明顯也感覺到了,他們活躍的跡象愈發明顯,李羨魚根本沒時間等到自己晉升極道。

  「我不來查,那就沒人來了,敵在暗我在明,我討厭被人算計,被人牽著鼻子走。」李羨魚說。

  這時,馬達咆哮的聲音傳來,初聞還在遠處,幾秒後,轟鳴聲越來越近。

  從車窗外探出頭去,一輛開著遠光燈的跑車呼嘯而來,漆黑的車窗裡隱約有一雙獰亮的紅瞳。對方沒有掩蓋自己的氣息,甚至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根據胡言給的信息,趕來的傢伙應該是「宮本武藏」,但不知道具體是天狗社裡的哪個,因為天狗社裡沒有人的稱號是宮本武藏,宮本武藏只是這傢伙的ID,可能是宮本武藏的粉絲。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李羨魚推開車門,朝前狂奔,疾衝向高速駛來的跑車。

  對方顯然也注意到他了,非但沒有減速,反而一腳油門踩到底,引擎轟鳴聲震耳欲聾。

  刺眼的遠光燈照入瞳孔,李羨魚半瞇著眼,血裔的瞳孔接收光線的能力要強於普通人,正因如此,強烈的燈光反而更加刺眼。

  遠光狗必須死。

  李羨魚每一腳都踏裂大地,急奔十幾步後,速度比跑車更快。

  「滾犢子!」

  他一腳踢在迎面撞來的跑車車頭,恐怖的力量瞬間層層傳遞,車尾炸起一團氣勁,隨後,整輛跑車飛了出去,在半空中解體,無數部件炸成碎片,子彈般散射。

  紛飛的跑車部件裡拋起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影,像支斷了線的風箏飛向遠處。

  李羨魚把他拎了回來,查看他身體狀況,沒死,只是重傷昏迷。他力道控制的還不錯。

  剛才那一腳,打擊對像是跑車,力量沿著左右兩側的車身層層傳遞,在車廂交匯,這傢伙是被那股力量交匯時的餘波震傷的。

  「氣機沒控制好,」祖奶奶剝著牛肉糖走過來,踢到車頭的瞬間,你要收一把力,這樣力量傳輸時會出現停滯,破壞力就沒那麼大了:「你瞅瞅,都快被你一腳踢死了。」

  李羨魚虛心的接受祖奶奶的點評和教育。

  祖奶奶雖然在智力上靠不住,但在道術、異能和格鬥領域,她是當之無愧的天才。

  李羨魚給ID宮本武藏的傢伙注射了半管血藥,他悠悠轉醒,臉色茫然。

  我是誰,我在哪裡,我要去做什麼。

  幾秒後,意識回歸,宮本武藏下意識的往右手邊抓了一下,似乎要抓起什麼東西,但他抓了個空。

  李羨魚一腳踩住他,宮本武藏只覺一股巨力壓在身上,氣機、四肢無法動彈,他臉色驚恐:「你們是誰?」

  李羨魚倒是會幾句日語口語,但那都是看動漫和愛情教育片學來的。顯然是不能用來正常溝通。於是扭頭看向遠處正緩步而來的胡言。

  「過來。」李羨魚喊道。

  宮本武藏不認識胡言,但他一眼就看到了胡言身邊的籐原三郎,微微一愣,自己人?不對,籐原三郎不認識這麼厲害的高手,而且如果眼前的這個男人是自己人,籐原三郎何必在群裡求救。

  宮本武藏喝道:「八嘎呀路,籐原君,你背叛組織了嗎。」

  「籐原三郎已經死了,你若不想步他後塵,就老實交代。現在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胡言看了華陽一眼,她從籐原三郎的頭頂浮出,又沉入,算是露了個面。

  「你們想問什麼。」宮本武藏臉色微微發白,他認出來了,這個瞇瞇眼的男人是萬妖盟護法胡言,難道這群人就是萬妖盟的?

  萬妖盟的皇是半步極道,她有沒有來。宮本武藏目光隱晦的掃過李羨魚等人,試圖從幾個女孩裡找出那位「皇」。

  胡言扇了他一巴掌:「別亂看,現在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

  李羨魚帶著他的後宮團一起圍了上來,宮本武藏趴在中間,瑟瑟發抖。

  他不敢亂動,對方的實力深不可測,別的且不說,就那個一腳把自己踹暈的男人,捏死自己就像捏死一隻螞蟻。

  李羨魚感覺有點像群主帶著眾管理欺負新入群的小萌新一樣,特爽。

  「你是哪個?」胡言問。

  「劍聖,青木龍齋。」宮本武藏說。

  這下李羨魚就知道他是誰了,天狗社裡的劍聖,這傢伙耍的一手犀利的刀法,自號劍聖。難怪ID名叫宮本武藏。

  「你是青木家的人?」李羨魚問道。

  胡言同步翻譯。

  青木龍齋點點頭。

  「青木結衣和你什麼關係。」

  「我是他表哥。」

  青木家的女人是島國血裔界有名的浪蹄子,整天不學好,專門勾引男人,當然,這都是以前的黑歷史了。二戰之後,島國承平日久,不像二戰剛結束時,處處受米國佬欺壓玩弄。青木家早已經不需要靠獻女人來取悅米國佬,從而得到庇護。

  現在的青木家族很注重家族女性的名聲,家教森嚴,立志改變家族形象。而青木家的男人,個個都是忍者,擅長暗殺術。

  李羨魚示意胡言繼續問話。

  「什麼是新世界的入場券。」

  「不太清楚,在老大決定接抓捕萬妖盟護法的任務之前,我完全不知道「新世界入場券」是什麼東西,代表著什麼意思。但老大說的很肯定,言之鑿鑿的樣子。說只要得到入場券,我們未來可以成為世界的主人。」

  胡言同步翻譯。

  李羨魚沉吟片刻:「就是很光明很有前途的未來,但具體是什麼,你無從得知,是嗎?」

  胡言翻譯後,青木龍齋用力點頭。

  「原來如此。」李羨魚恍然大悟的樣子。

  眾人看他,祖奶奶問:「你知道些什麼?」

  李羨魚說:「知道啊,這不就是傳銷嗎。」

  把人控制住,丟一邊,胡言用青木龍齋的手機在群裡發了條信息:「緊急求援,緊急求援,敵人太強大,我和籐原君應付不來。」

  這下可把天狗社的其他人驚呆了,有的在群裡詢問,有的直接打電話。

  但胡言就是不接,潛水看他們聊天。

  【殺神一刀斬】:「青木君,青木君你還好嗎。」

  【九月是你的謊言】:「以青木君和籐原君的實力都應付不來?」

  這完全超乎他們的想像,按照之前的情況判斷,籐原三郎被跟蹤了,但跟蹤者實力不強,所以一直不敢下手。按理說,青木龍齋趕去支援,集兩位頂尖S級的能力,可以輕鬆解決問題了。

  【殺神一刀斬】:「出來解釋。」

  【三日月宗近】:「情況很明顯了,對方的支援也到了,所以青木君和籐原君陷入苦戰,該死,我們不能讓萬妖盟的護法被劫走。」

  【天狗】:「我之前就說了,讓上彬君你一起去,青木君太自大了,簡直是個馬鹿。」

  【殺神一刀斬】:「這樣,我和上彬君離成田比較近,我們全速趕去支援。」

  【天狗】:「東條君和我離的比較遠,我們已經出發了,你倆先去。」

  胡言默默關閉手機屏幕,心說上彬君你是我們的人吧?

  「事情比想像的要順利,待會就有兩個傢伙會過來,我們守株待兔便是。」胡言笑了,他把聊天內容翻譯給李羨魚等人聽。

  李羨魚沉吟片刻,驚歎道:「好厲害的戰術。」

  這是一種非常厲害的戰術,十個人裡九個人會不由自主的施展出這種戰術。即便己方形勢大好,採用這種戰術也能為敵方貢獻出枯木逢春般的力量。

  哪怕知道這樣不行,也會不受控制不由自主的採取此種戰術,是真實存在的一種降智戰術:葫蘆娃救爺爺。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5-7 09:18
526 水性楊花的表妹

  很多人都想不明白,葫蘆娃救爺爺,為什麼要一個又一個的給蛇精夫妻送人頭。正如很多打遊戲的人也想不明白,隊友為什麼會熱衷送人頭。

  其實原因很簡單,葫蘆娃們都覺得自己能打敗蛇精夫妻,有足夠的本事救出爺爺。每一個送人頭的隊友都覺得自己能一挑五。

  這是大家都明白,但總會忍不住去犯的錯誤。

  同理,天狗社的成員是頂尖S級,即便在藏龍臥虎的東京也是一個不容小覷的組織,他們有自信的資格和底氣。

  即便是心眼最多的天狗,也不覺得這是一場請君入甕的局,四名頂尖S級足以應付絕大部分的麻煩。

  青木龍齋被封印了丹田氣海,注射一管細胞活性抑制劑,四肢發軟的坐在轎車後排,車裡除了他之外再沒有人,他扭過頭,從後窗朝外張望,看著那幾個說中文的傢伙坐在遠處的本田轎車車頂吃夜宵。

  雙方距離頗有些遠,可他絲毫沒有逃走的念頭。儘管至始至終,根本沒人多關注他一眼。

  「他們到底是什麼人,我還沒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嗎?」青木龍齋內心忐忑。

  一開始,他認為對方是萬妖盟的人,可想想不對勁,萬妖盟的皇是個女人,而剛才一腳把他KO的是個男人,這群人裡,明顯以那個男人為首。

  這與萬妖盟的情報並不相符。

  身為頂尖S級,他的眼光和見識都不差,對於那個年輕人的實力心裡大抵是有猜測的,只是不敢想。整個中國,明面上的半步極道,還是這麼年輕的,似乎只有寶澤那位。

  相貌不一樣,倒是可以用易容解釋,可那傢伙位高權重,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還設計坑自己一個小嘍囉。頂尖S級裡偏弱的自己,在那人面前可不就是小嘍囉麼。

  這時,青木龍齋看見那個相貌平平,根據身材判斷是高中生的女孩,她瞄了自己這邊一眼,說:「怎麼不殺了,是不是因為他是青木結衣的表哥?」

  青木龍齋心一下子懸了起來。

  「這關青木結衣什麼事,而且我也不是下半身支配大腦的男人。」李羨魚不承認。

  「那就是承認對她有想法了嘛,我就說,論道大會上你跟她眉來眼去的。」翠花哼唧唧兩聲。

  聞言,祖奶奶撇撇嘴,何止是眉來眼去。想想當初的情景,她這個一百三十八歲的老祖宗都羞於啟齒。

  「聽起來這個年輕人和結衣認識?而且關係匪淺的樣子,都眉來眼去了。論道大會.....」青木龍齋搜刮肚腸的想了想,首先就排除了寶澤大老闆,青木結衣在中國時並沒有與他接觸過。

  年輕一輩的,超級高手......

  青木龍齋眼睛一亮,想起來了,是李佩雲!

  當初萬神宮開啟的消息傳入島國,青木家族派青木結衣作為代表,與妖道傳人李佩雲做交易。雖然一直想改變青木家的形象,但又不得不承認,青木家的女人是最最頂級的交際花。

  青木結衣是一枝獨秀的交際花。

  在交際的過程中,難免要充分發揮自身的優點,於是就成了別人眼裡的眉來眼去。

  除了李佩雲,他想不出青木結衣還會和誰眉來眼去,李羨魚嗎?別逗,回島國後結衣表妹對李羨魚可謂恨之入骨,每天念叨時就是咬牙切齒。

  雙方可是大仇人。

  而且李羨魚短短半年晉升頂尖S級,已經是個奇跡,半年晉升半步極道,這就好比和一個物理學專家說:我可以用雙臂掄動飛起來,還是超音速那種。

  顯然是不可能的事。

  但李佩雲是有可能的,李佩雲身兼妖道的傳承,基礎紮實,哪天踏入半步極道也是水到渠成之事。

  這時,本田車頂吃宵夜的一夥人齊齊扭頭,看向小路盡頭。

  明亮的遠光燈照射過來,一輛轎車高速逼近。

  青木龍齋心裡一沉,別來啊,別來啊混蛋,你們這是自投羅網。

  念頭急轉間,車頂那個疑似李佩雲的男人消失了,緊接著,轎車車架分崩離析的聲音傳來,那是鋼鐵扭曲時發出的令人牙酸的聲音。

  十幾秒後,那個年輕人回來了,雙手各拎著一個男人。

  青木龍齋緊張的趴在車窗邊,腦袋探出去,試圖看清自己的同伴是否還活著。

  左邊的同伴高大英俊,叫上彬信野,是個混血兒,母親是米國人。對日本的名刀有著偏執的熱情,但本人是個劍法低能,異能也是遠程類型,不是近戰。

  ID:三日月宗近。

  右邊的五短身材的男人是井上武雄,是名劍客,去年曾與宮本秀吉比試過劍法,擋下了宮本秀吉的居合斬,但輸在了對方的二天一流下。井上武雄並不服氣,認為自己輸給宮本秀吉,是因為對方有絕學傳承在身,而自己是野生血裔。

  ID:殺神一刀斬。

  兩人意識處在半昏迷狀態,被年輕人扇了幾巴掌後就清醒了。醒來第一時間想反抗,但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抗的動作,就又被啪啪兩巴掌扇的半昏迷。

  年輕人從容不迫的取出針管給他們注射細胞活性抑製藥劑,接著封印氣海,打開車門,丟進車廂。

  「你們三個人,剛好可以鬥地主。」李羨魚上解人意的丟進來一副撲克牌。

  青木龍齋看著撲克牌,又看看他的背影,聽不懂中文,但大概明白他的意思。

  這是讓我們打牌消遣嗎?

  十幾秒後,上彬信野和井上武雄悠悠醒轉,瞳孔由渙散到收縮,再從收縮到茫然,看著同伴們的眼神,青木龍齋熟悉他倆的心理活動:我是誰,我在哪裡?

  「嗨,」青木龍齋趕在同伴們暴起時,出聲提醒:「最好不要妄動,如果你們想活命的話。」

  「你怎麼在這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井上武雄和上彬信野瞪大眼睛看著青木龍齋,語氣既茫然又緊張,既疑惑又恐懼。

  「我和你們一樣,匆匆趕來支援籐原三郎,結果不明不白的被打暈,關在了車裡。」青木龍齋聳聳肩,語氣倒是平靜:「顯而易見,我們中了敵人的誘敵之計。」

  「籐原三郎叛變了嗎。」井上武雄大喊了一聲八嘎。

  「不,他死了。我們應該慶幸,至少我們還活著。」青木龍齋說。

  「他們是什麼人。」上彬信野從車窗望出去,觀察著車頂繼續吃夜宵喝飲料的一夥人,僅從外觀上看,他並不認識這群人。而他們交談的語言,是中文而不是英文和日語,所以這群人應該是來自ChinA。

  「我的手機不見了。」井上武雄摸了摸口袋,發現自己的手機沒了。上彬信野下意識的也摸了一把,手機同樣不見了。

  「他們用我們的賬號引其他人過來。」青木龍齋負責解說:「就像引我們過來一樣。」

  「愚蠢的伎倆,難道我們就那麼好騙嗎。」井上武雄冷哼一聲。

  上彬信野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必須想辦法阻止他們。」井上武雄想起自己來之前的心情,覺得這個伎倆也不是很愚蠢。能騙過自己的伎倆,怎麼能說愚蠢呢。

  「最好是靜觀其變。」青木龍齋說:「那傢伙,我猜測是李佩雲,李佩雲的招牌絕學氣之劍都沒使用,便打敗了我們,證明他已經踏入半步極道。反抗只是無畏的犧牲。」

  青木龍齋把自己的猜測告訴兩人。

  「你怎麼確定,他並沒有使用氣之劍不是嗎。」上彬信野皺眉。

  身為天狗社的智慧擔當,他有義務問明情況,指出成員們錯誤的推斷。

  「從剛才的交談中,我聽到那個年輕人好我表妹似乎頗為淵源,沒準還有一腿。結實在論道大會的中國年輕高手,我記得就李佩雲一個。」青木龍齋說完,又辯解道:「但肯定不是我表妹主動勾引,畢竟像她那樣的女孩,就像黑夜裡的燭光,無數飛蛾總是爭先恐後的撲過來。」

  他接著補充:「那個胡言曾經是李佩雲的同伴,現在他加入萬妖盟了,李佩雲與萬妖盟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非常合理的推測,智慧擔當上彬信野也挑不出毛病。

  「你表妹還真是水性楊花啊。」井上武雄感慨一聲:「不過正好,既然和你表妹有一腿,是不是說明咱們可以活命?」

  「你表妹才水性楊花。」青木龍齋怒目相視。

  「難道不是嘛,你們青木家族的女人個個都是狐媚子,你表妹是最浪蕩的,你自己還說少年時表妹曾偷偷爬上你的床,但被你嚴厲拒絕了。」

  青木龍齋一下子蔫了,不再說話。

  其實那都是他為了彰顯自己而說的謊話,在島國四等親之外的非直系親屬可以結婚,表兄妹正好是四等親,屬於法律允許範疇。島國的表堂兄妹結婚概率是1.8%左右。

  青木龍齋和青木結衣小時候玩過家家,就是演爸爸媽媽的,只是長大之後,雖然他也很優秀,但身為家族中魅惑異能佼佼者,且天賦超高的青木結衣,是家族重要的籌碼。

  一般的女性,家族中基本是自我消化,青木家族幾百年的歷史,各脈之間血緣相差極遠,肥水不流外人田沒什麼問題。

  但青木結衣這樣的優質女孩,家族中的年輕人就無福消受了。

  青木龍齋不願被人說是資格不夠,娶不到青木結衣,所以總把「表妹投懷送抱但我拒絕」這樣的謊言掛在嘴邊,維護他的大男子主義尊嚴。

  「為什麼不是李羨魚呢。」上彬信野提出疑問:「我記得李羨魚身邊女孩環繞,而李佩雲一直獨來獨往。」

  青木龍齋搖頭:「結衣很恨李羨魚的。」

  井上武雄則嗤笑道:「你覺得他獨來獨往,只是因為沒見過他身邊的女人而已。」

  年紀輕輕便成為絕頂高手的人,除了出家人,誰身邊缺女人了?

  身邊女孩環繞並不是李羨魚的專利。

  青木龍齋說:「而且李羨魚不可能踏入半步極道,他沒這個資格。」

  語氣很不屑的樣子,青木龍齋對李羨魚非常憎惡,因為他玩弄了青木結衣。讓這個愛慕著表妹的表哥心裡非常不滿和仇視。

  另一邊,胡言故技重施,在天狗社的聊天群裡發了條求救信號:「老大,他們真的有支援,人數眾多,目前狀況陷入膠著,我們快保不住人了。」

  然後任憑老大天狗怎麼回復,他就是不理。

  「這樣真的可以嗎?」翠花覺得不可思議,同樣的套路,用了一次,兩次,難道還能用第三次?對面腦子得多不行,才會繼續上當。

  「應該是可以的。」祖奶奶想了想,解釋道:「我玩遊戲的時候,總有人感覺自己能一挑五,然後送人頭。關鍵是,明明隊友已經掛了,知道對方人多,可還有人繼續衝上去,一個個的被幹掉。」

  李羨魚把這個稱作「葫蘆娃心理」。

  「祖奶奶,我們去遠一些的地方守株待兔。」

  頂尖S級的感應範圍遠不及半步極道,即便他們偷偷摸摸潛行過來,在他們感知到這邊的情況之前,他們便已經進入了李羨魚的感知範圍。更何況還有祖奶奶這個極道。

  但保不齊人家用望遠鏡觀察呢。

  「他們走了。」青木龍齋精神一振。

  「一定是去狩獵老大和東條君。」上彬信野沉聲道。

  「這是逃跑的好機會。」井上武雄說。

  「我們青木家有一種忍者秘技,通過激發潛能讓戰鬥力暴漲,我可以施展這種秘技,暫且的恢復巔峰。後遺症就是接下來的三天裡生活不能自理,你們要記得給我穿成人紙尿褲。」青木龍齋說。

  「沒問題,我會幫你雇一個大胸的年輕女郎,護理期陪你做GonG口的事都可以。」井上武雄說。

  三人對視一眼,確認了眼神,都認為是最好的逃生機會。

  青木龍齋打開車門,探出身子:「我們肚子餓了,能給點吃的嗎。」

  胡言和翠花不搭理。

  青木龍齋臉上堆起討好的笑容,慢慢靠近本田車,九十度鞠躬:「請賜予我們食物吧。」

  島國人很擅長鞠躬這一套,給人的態度非常誠懇的感覺。

  胡言把三盒青椒炒飯推過去。

  青木龍齋立刻露出笑容,一邊嘴裡感謝著,一邊伸手去拿,快要觸到車頂時,他眼裡紅光一閃,驟然暴起,目標是胸大腿長身材辣的翠花。

  翠花離他最近,當然,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在留守的這群人裡,胡言是頂尖S級,算是同級別的對手,不適合當做人質。

  其餘兩個女人,那個面無表情的女人一看就不是好對付的,身為忍者,青木龍齋從她身上感受一種比忍者還要冷靜的氣場。

  所以他選擇翠花作為人質,這個女人胸大腿長小蠻腰,身材一級棒,而且看著很呆萌的樣子,一看就是作為RBQ被帶在身邊。

  頂尖S級的氣機爆發,青木龍齋單手扣向翠花脖子,另一隻手拍向她的小腹,準備打碎丹田。

  然而,在青木龍齋的手還沒來得及觸碰到翠花,他忽然感覺臉上一疼,好像瞬間遭遇了無數次打擊,大腦一片暈眩。

  他用力搖了搖頭,擺脫暈眩,再次出手。

  臉上又一片火辣辣的疼痛,瞬間遭受到了狂風暴雨的打擊。青木龍齋依然沒看清自己遭到了怎樣的攻擊,是誰出手。

  這一次的打擊力度比之前更大,他身子搖晃了幾下,一個踉蹌,栽倒在地。

  上彬信野:「???」

  井上武雄:「???」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5-7 09:18
527 誰是狼人

  「幹什麼嘛,討厭。」翠花呸了一口,看都不看倒地的青木龍齋,幸福的撿起一塊黃魚乾吃起來。

  她剛才都沒使全力,否則這個島國人的腦袋已經炸成西瓜了。

  胡言瞟了眼翠花捏著黃魚乾的纖纖玉手,沒看錯的話,剛才她用的是拳頭,胡言第二次才看清是拳頭,第一次的時候,他根本沒反應過來,翠花已經打完一套王八拳。

  這隻貓好像越來越厲害了,記得上次在萬妖盟的大本營,她追著鼠護法揍的時候,拳頭疾速閃電,化作殘影,好歹還是能看見影子。而這回連殘影都看不清。

  無雙戰魂、華陽前輩、沒心肝的三無、還有這隻貓.....李羨魚身邊的女人個個都是怪胎,哦,還有一個大長腿的混血妞,她沒有跟著來島國,是因為實力太弱,被踢出李羨魚的團隊了?

  心裡好奇的想著,胡言跳下本田車頂,檢查了青木龍齋的鼻息和心跳,儘管他臉龐腫成豬頭,但心跳很平穩,除開他自身體魄強大,還有翠花手下留情了。

  胡言提著青木龍齋的腳裸,拖著他回到關押上彬信野和井上武雄的車子,兩人臉色蒼白,都感覺大難臨頭。

  上彬信野急忙說:「他說肚子餓了,要找你們討些食物,我們沒想到他這麼大膽。這件事跟我們沒關係。」

  胡言點點頭:「我相信你們。」

  然後他打折了上彬信野和井上武雄的膝蓋骨和肘關節。這樣就不怕他們作妖了。

  胡言本來想乾脆利索的做掉三人算了,但想想還是決定留給李羨魚來處置,青木龍齋似乎是青木結衣的表哥,李羨魚留著這傢伙不殺,未必沒有討好青木結衣的意思。

  畢竟那個女人又漂亮身材又好,媚骨天成,分外勾人。說不定真和李羨魚有幾分曖昧呢。

  青木龍齋幽幽醒來,發現自己還活著,頓時喜極而泣。

  「看來你表妹和李佩雲真的有一腿。」上彬信野感慨道。

  這都沒殺人。

  青木龍齋歪斜著躺在後排座椅上,疲憊的「嗯」了兩聲,無奈的接受這個現實。他現在連抬手都很吃力,再過十幾分鐘,秘術的反噬就完全呈現出來,到時候他會喪失語言功能。膀胱和菊花括約肌也會失控,導致大小便失禁。

  這時,上彬信野注意到氣機波動,有什麼人在往這邊靠近,扭頭從後窗看去,看到了令他絕望的事。

  剛離開的年輕男人和女高生回來了,兩人手裡各拎著一個俘虜,夜色沉沉,看不清相貌,上彬信野根據身材分辨出他們是老大天狗,和另一位成員東條銀時。

  「我們天狗社,被一網打盡了。」上彬信野喃喃道。旁邊的青木龍齋身體動了動,想扭頭去看。

  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憑借對方的強大,即便不設局,想要揪出自家老大,並不困難。

  李羨魚把新抓來的俘虜丟在地上,再把井上武雄三人拖出來,一家人就這樣整整齊齊的。

  「他這是怎麼了?」李羨魚拖青木龍齋時,察覺到他身體狀況很糟糕,原本挺英俊的臉,此時成了豬頭。

  剛遭遇了慘無人道的虐待?

  胡言就說:「這傢伙剛才不知道用了什麼秘法,短暫恢復了力量,想要劫持翠花做人質。」

  李羨魚懂了,看了眼豬頭青年,所以這是王八拳打出來的。

  天狗社的老大,天狗,本人是一個看起來頗為瘦弱的中年男人,臉頰凹陷,像癮君子。

  但其實就在幾分鐘前,他還是一個滿臉橫肉的大胖子的形象,李羨魚出手時,他立刻反應過來,與李羨魚拼了一招,過程中滿身肥肉迅速枯萎,他打出了不遜色李羨魚頂尖S級時的攻擊強度。

  「你的異能是什麼?可以把身體裡積蓄的能量一次性爆發出來。這種異能挺罕見的。」

  天狗神情沮喪的說:「你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

  看到自己組織裡的同伴都整整齊齊的被控制著,天狗就明白了組織被人下套這個真相。只是他不明白,胡言被東京眾多血裔通緝,抓捕他的人並不止天狗社而已,按照正常邏輯,他們打敗或殺掉籐原三郎後,就應該離開了。

  為什麼會對天狗社窮追猛打,各個擊破。

  「告訴我關於「新世界入場券」所有的信息。」李羨魚問這句話的同時,還不忘封住天狗的四肢關節,然後聚精會神的盯著他,免得他自我了斷。

  胡言剛要翻譯,卻見李羨魚忽然俯身,撬開了天狗的嘴巴,仔細往裡看了一番。

  「怎麼了?」胡言問。

  「沒事,你翻譯給他。」李羨魚搖頭。

  他就是突然想起抗日諜戰裡,島國的間諜通常會在牙槽裡安置毒藥,一旦被敵人俘虜,就咬碎膠囊自盡。

  一聽是關於新世界入場券的,天狗結結實實的鬆了口氣,「任務是一個叫做天神社的組織發佈的。」

  不用李羨魚等人逼問,他繼續說:「天神社是島國歷史傳承久遠的一個組織,在幕府時代,天神社是血裔界的官方組織,為天皇效力。他們掌握著整個血裔界,盛極一時。直至明治維新,新政府成立,島國勢力改革換代,天神社勢力漸衰,到了近代,天神社已經完全退出歷史舞台,隱於暗中。成為血裔界的組織。但在島國商政兩界依然擁有很大的能量。」

  胡言把這些話翻譯給李羨魚聽,順便還科普了一下近代島國史。

  天神社是明治維新前的島國血裔界官方組織,當時天皇權力被德川幕府架空,天神社是為幕府效力的組織。直至1853年黑船事件,島國被米國轟開國門,然後島國的資本主義革命開始了,明治天皇登基,明治維新拉開序幕。這個過程裡,天神社漸漸衰弱,直到現在,成為了血裔界的一個能量很大的隱秘組織。

  李羨魚聽完,做出總結:「懂了,就相當於是道佛協會。」

  胡言想了想:「這麼說也可以。」

  「一個星期前,天神社忽然發佈了通緝令,要求我們捉拿萬妖盟在日的兩位護法,只要抓住他們,就可以加入組織。」

  胡言眉頭一皺:「這和新世界的入場券有什麼關係。」

  天狗語氣抬高幾分:「天神社準備重新統一血裔界,取代現今的島國官方血裔組織,成為血裔界的話事人。這就是新世界的入場券,只要能夠加入組織,成為裡面的幹部,我們將來就是島國血裔界一言九鼎的大人物。」

  「還有這事?」胡言一愣。

  「你一個外國人,自然是不知道的。今年下半年,島國血裔界忽然風起雲湧,以血裔界官方組織為首的勢力和以天神社為首的勢力開始相互鬥爭,儘管還是上層明爭暗鬥的地步,沒有演化成刀光劍影的大規模衝突,但像我們這個級別的高手,已經能接觸到一二。未來必將混亂,若要明哲保身就趕緊逃到外國,若想平步青雲,現在就要戰隊了。」

  等胡言翻譯後,李羨魚心裡一動:「那你為什麼要選擇天神社,而是現如今的官方組織?」

  「因為草雉劍已經沒了,萬神宮一役後,草雉劍遺失在中國,被寶澤掌握在手裡。那把劍是官方組織的大殺器,能殺極道。所以他才能當老大。官方組織數次與寶澤交涉,寶澤始終不肯交還草雉劍。失去了利齒的猛虎,何足道哉?」天狗振奮的說道。

  好像他已經加入天神社似的。

  李羨魚問道:「你知道草雉劍的主人嗎。」

  胡言同步翻譯。

  天狗一愣,如實回答:「官方組織。」

  「不,不是擁有它的勢力,而是它真正的主人。」

  天狗一臉茫然,不明白他這個問題的意義何在。草雉劍又名天叢雲劍,據說是魔獸八岐大蛇身體裡的一把劍,須佐之男斬殺它之後,從八岐大蛇尾部得到這把劍。但這只是神話傳說,即便在血裔界,它也是神話傳說。

  血裔界流傳最廣的說法,草雉劍是歷史上某位極道高手鑄造的神兵,且那是一位極道巔峰,只是歷史太久遠無法查證。

  「看來這不是你這種小菜B能接觸到的秘密。」李羨魚撇撇嘴。

  所謂「新世界的入場券」,肯定沒這麼簡單,如果僅限於島國血裔界的勢力交替,那怎麼可能誘惑得了歐洲的血裔家族。

  新世界入場券,極有可能是牽扯全球血裔界的一場風暴。而根據目前掌握的信息,幕後主導者妥妥的古妖。

  這群傢伙想幹嘛,重新統治世界,把人類從世界之主的王座上趕下去?

  別逗,雖然你們的戰力堪稱「移動核彈」,但人類的統治穩如磐石,社會發展至今,已經不是隨便殺幾個國家首領就能讓人類政權坍塌的時代了。

  而且真到了種族存亡的時刻,核彈洗地瞭解一下。最後生存下來的還是人類。

  又或者,這群老怪物只是想統治血裔界?

  李羨魚暫時猜不出牠們想幹什麼,而且,又一個問題把他困擾住了。

  草雉劍的主人極有可能是古妖,草雉劍是島國官方組織的東西。

  捉拿萬妖盟護法的命令是天神社下達的,明顯針對冰渣子。

  所以,究竟哪邊是狼人?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5-8 10:32
528 秀兒,好久不見

  「該說的我都說了,是不是.....」天狗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正在沉思的李羨魚,自己如此配合,雙方又無恩怨,總該放人了吧。

  「他說什麼。」見胡言沒翻譯,翠花問。

  「他讓我們放了他。」胡言說。

  翠花一拳頭砸天狗腦殼上,把他砸趴在地,嬌斥:「閉嘴。」

  往常李羨魚思考的時候,後宮團都很默契的保持安靜,這個天狗瞎比比,一點兒眼力見都沒有。

  空想是想不出所以然的,李羨魚收回思緒,看著天狗:「我們費盡心機的抓你,只是為了打探這些情報嗎?哪有這麼簡單,你現在有兩條路:一,我立刻送你去見天照大神......」

  「我選二。」天狗毫不猶豫的說。

  「求生欲很強嘛。」李羨魚笑了:「很好,你現在已經成功抓住萬妖盟的護法,去交差吧。」

  把天狗和他的同伴們重新關回車裡,李羨魚吩咐著後續的行動:「我和華陽小媽,還有胡言去處理這件事,祖奶奶你帶著三無和翠花去天狗社的據點,在那邊休整一段時間,順便等我消息。」

  祖奶奶並不想和曾孫分開行動,看了眼車裡的天狗社眾人,皺眉:「留著那隻狗,其他人直接殺掉不就好了嗎。」

  「那只會把人逼的狗急跳牆,網開一面,看到生機才會好好配合。」李羨魚搖頭。

  「那還吧,我和天貓還有三無負責看守他們。」祖奶奶同意了,想著憑曾孫的智慧以及實力,能應付所有問題。

  「天貓是誰。」李羨魚一愣。

  祖奶奶便看向翠花。

  翠花也是一愣,咀嚼了幾遍,眉開眼笑:「這個名字我喜歡,一聽就很有氣魄。」

  一聽就是做電商的.....李羨魚心裡吐槽。

  祖奶奶在天貓購物過許多次,興許是天狗的稱號讓她靈機一動,給翠花取了個半調侃半嘲笑的名字,但翠花自己不知道,反而覺得天貓這個稱號特別有逼格。

  希望翠花以後保持不網購的習慣。

  車裡,天狗社的成員相顧無言,氣氛沉重。

  東條銀時語氣苦澀:「老大,我們還能活著回去嗎?」

  天狗對此心裡沒底,搖頭歎息:「雖說不會殺我們,但誰知道是不是與虎謀皮,這群中國人顯然不是善類,過河拆橋,殺人滅口的行徑,想必是做得出來。不能高估敵人的道德底線,正如我們面對敵人時,要拉低自身的道德底線。」

  可是人性就是如此天真和愚昧,哪怕知道事後被殺人滅口的可能性超大,但只要對方沒有動手,或者給出承認,哪怕是空頭支票,人們也會強迫自己去相信。

  「老大放心,我們也不是沒有希望。」井上武雄忽然說。

  「是的,老大,也許他真的只是想利用我們而已。」上彬信野也跟著說了一句。

  天狗茫然的看著兩位同伴,不知道他們的自信是誰給的。

  這時,青木龍齋斷斷續續的說:「他是李佩雲,跟我表妹有曖昧。」

  天狗一愣:「納尼?」

  青木龍齋秘術的後遺症已經逐漸出現,說話對他來說是件很吃力的事,他扭頭看了眼上彬信野,試圖這位智慧擔當來替自己解說。

  上彬信野GET到了,把他們推測的真相一五一十的告訴天狗。

  天狗聽完沉默很久,沮喪道:「想不到我們縱橫多年,如今卻要靠青木君的裙帶關係來保命,真是,真是.....」他用力捶打一下座椅,振奮道:「真是幹得漂亮啊,青木君。」

  青木龍齋神色複雜,表妹離他越來越遠了。

  「但這都是推測,我們不能太過樂觀,」興奮勁頭過後,謹慎的天狗說:「我要去求證一下。」

  不等同伴回復,他推開車門,在李羨魚等人疑惑的目光中,深鞠躬:「李君,有什麼需要效勞的,請儘管吩咐。」

  胡言臉色一變,立刻翻譯。

  祖奶奶等人面面相覷,而李羨魚眉梢一挑:「你知道我的身份?」

  他在想自己是什麼地方暴露了,祖奶奶等人都沒有露出真容,他也沒有施展招牌絕學,史萊姆用安全套捂的好好的。

  「大名鼎鼎的妖道傳人,在下如雷貫耳。」天狗從李羨魚眼裡看到了詫異,心裡略微得意,「想不到您在歐洲,還能千里迢迢趕來救您的朋友,真是情深之人啊。」

  胡言臉色古怪的翻譯給李羨魚聽,瞇瞇眼心裡很不是滋味,心說我跟李佩雲雖然合作過一段時間,但感情還沒深到千里迢迢趕來救人的地步。

  「情深」二字用的太不負責任。

  李羨魚無奈道:「島國果然人才濟濟,我如此精妙的偽裝,也被你識破了。」

  天狗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他壓根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溜了一圈。

  接下來,打算先去天狗社位於東京的一處據點,雖然他們用了假護照和身份證出國,但畢竟還有天狗社幾個傢伙在,住酒店並不方便,而且東京酒店人多眼雜,保險起見,去天狗社的據點安頓。

  據點在涉谷繁華的CBD區,涉谷、新宿和池袋並列為東京都的3大副都心之一,李羨魚邊開車,邊欣賞著島國大都市的繁華夜景。從小在滬市長大的他並沒有多少驚歎的心情,甚至覺得不過如此,僅從城市街道、高樓大廈來看,確實不過如此。

  滬市作為中國金融中心,它的城市建設是亞洲超一流的,如果僅從城市美觀這個角度出發,滬市出國旅遊的人,很難對其他國家的城市露出劉姥姥進大觀園的姿態。

  改革開放數十年,曾經吃不飽飯的龐大國家早已經崛起了。

  路過涉谷站附近,看見忠犬八公的雕像,李羨魚多看了幾眼:「祖奶奶,你跟它挺像的。」

  有感而發,但祖奶奶生氣了,抬手削了不孝曾孫一個頭皮:「小畜生,你說我是狗?」

  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還一口一個小畜生.....李羨魚心裡吐槽。

  他笑了笑,沒有皮幾句,微微彎著的眼睛裡映著城市的燈火闌珊。

  祖奶奶當然不是狗,但他們的精神是一致的,那只叫做八公的狗在主人死後默默守在原地,日復一日,等著那個再也不會出現的主人,直到生命走到盡頭。

  而祖奶奶比八公還慘,她的生命沒有盡頭,所以這種守護會一直繼續下去,一直一直,天長地久。她將承受永無止境的孤獨和寂寞。

  看著一代又一代的人寂滅。

  看著,或許有在她心裡留下那麼點東西的曾孫化為黃土。

  李羨魚很想為祖奶奶打破這種宿命,可他知道,代價是生命。

  祖奶奶忽然伸出手,為他揉平眉心的皺紋。

  李羨魚一巴掌拍開:「開車呢。」

  祖奶奶鼓了鼓腮,鼓成包子臉,從鼻腔裡用力哼了一聲,調整身子,側對著李羨魚,表示不理他了。

  據點是一套精美的大套房,總面積近五百平米,在21樓,客廳正對著一整面牆的落地窗,站在落地窗邊,端著一杯酒,俯瞰澀谷繁華的夜景,大概是每一個成功人士最熱衷做的事了。

  李羨魚端著天狗給他調的水割威士忌,模仿成功人士的姿態,站在落地窗前。感覺翠花和戰姬穿著暴露,姿態誘惑的坐在身後的沙發,再有人拍照,就能發到雜誌當封面了。

  可惜戰姬不在。

  「你準備怎麼交差?」李羨魚問道。

  天狗像恭敬的僕人,始終候在一側,客廳裡目前就他們兩個,天狗社的其他成員被趕進同一個臥室裡不准出來。祖奶奶和翠花還有三無挑選好了自己的臥室,採光最好的自然被祖奶奶霸佔了。

  此時她們正在更換床單枕套,幸好可以就地取材,這裡就有新的沒使用過的床單和被套。

  而胡言切斷了家裡的通訊線路,熟能生巧的拿出信號屏蔽器。接著去檢查攝像頭等隱秘設備。防止天狗社在他們不在的時間裡耍花樣。

  這些東西祖奶奶和翠花不懂,三無懂,但三無太難溝通,胡言懶得和她說話。與其費力氣和一個莫得感情的妹子交流,他還不如麻利的自己幹活。

  「天神社的任務是通過他所掌握的各種渠道發佈的,我通過一個叫做長谷川慎一的男人接了天神社的任務。長谷川慎一有財團背景,是天神社的幹部。」天狗如實回答。

  「天神社的幹部。」李羨魚沉吟片刻,「帶我去找他。」

  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改變容貌,用我本尊出場。

  李羨魚丟下天狗,進了祖奶奶的房間,祖奶奶正盤腿坐在床上,換上了休閒短褲,白色小背心,黑亮秀髮紮成丸子頭,露出光潔的腦門,小臉蛋精緻漂亮,完全是女高中生的形象,就是胸脯太挺拔,高高撐起了背心,領口是空的。

  「你怎麼變回原樣了,演戲都不會演嗎,拜託拿出點敬業精神啊。」李羨魚吃了一驚。

  祖奶奶沒搭理他,而是皺著眉頭按遙控器,抱怨道:「我都聽不懂,嘰裡咕嚕的,說什麼也不知道。而且好多片子都要付費購買。」

  她本來想關注一下島國的時政新聞,然後對比一下中國,這樣就能對比出兩國國力的差距,祖奶奶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就算不要錢,你也看不懂。」李羨魚說:「你自己有手機,無聊了就看些片子唄,放心,流量在國外也能用,我幫你買了國際漫遊服務。」

  祖奶奶這才看他一眼:「你進來幹嘛,我要洗澡了。」

  如果是戰姬的話,李羨魚會要求一起洗,但在祖奶奶面前,他不敢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而且他來找祖奶奶也不是為了一起洗澡。

  「化妝品借我用一下。」李羨魚從祖奶奶換下來的衣兜裡找皮夾子。

  祖奶奶很不屑的哼哼一聲,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祖奶奶我天生麗質,才不用化妝品的。」

  然後李羨魚搜刮出了包括護手霜在內的眼影、粉底、面膜、眉筆等化妝品。

  祖奶奶立刻改口:「偶爾用一用也是挺有意思的。」

  李羨魚不理她,拿了化妝品就走,但不夠,又去找了翠花。推開門,翠花在床上打滾,滾過來滾過去,用身體檢驗床的舒適程度。

  翠花這輩子最在意三個東西:床、魚乾、李羨魚。

  她趴在床頭,抬起頭,看著不敲門就進來的李羨魚。

  「你的化妝品呢,給我用用。」李羨魚開門見山。

  「可笑,我才不用化妝品,我那麼漂亮。」翠花反駁。

  李羨魚哦哦兩聲敷衍,從翠花的褲兜裡搶過皮夾子,果然找出了一大堆化妝品和化妝工具。

  翠花臉蛋紅了紅,立刻說:「都是雷霆戰姬冒死推薦,我才勉強用一用,但我平時都不用這些膚淺的東西。」

  李羨魚自然不會揭穿她,後宮娘娘們為了爭寵,可勁兒的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只是看著幾乎都是奢侈品的這堆玩意,李羨魚不禁感歎:戰姬害人不淺。

  「你要幹什麼。」翠花打著滾,滾到李羨魚身邊。

  「化妝。」李羨魚說完,四顧一下,發現房間裡沒有梳妝台,也是,天狗社都是大老爺們,房間裡自然不會有梳妝台,他便跑進洗手間。

  首先用卸妝水洗去原本的妝容,然後放鬆面部肌肉,李羨魚的臉一點點的變化,最後恢復原樣。

  緊著,他熟練的修眉,畫眉,把自己原本英氣的眉毛畫的更加修長濃重,之後是畫眼影,改變眼睛的輪廓......半個小時後,化妝完畢,但這時候仍然沒有大功告成。

  李羨魚搓了幾下臉龐,調整面部肌肉,靠著鼓起肌肉把原本略顯尖俏的下頜變方了一點。這樣一來,臉型愈發稜角分明。

  他站在鏡子前,看著這張充滿陽剛氣息,濃眉大眼的臉,滿意的點點頭。

  「不,還差了氣質。」李羨魚眼神冷了下來,嘴角微微抿著,冷漠中透著倔強。

  如此,才算大功告成。

  白護法真是個神奇的女孩子,她掌握著生死人肉白骨般的化妝術,非常高超,絕不是那種粉底抹三斤的小女孩可以媲美。

  她把這種邪術教給李羨魚,李羨魚只學了八成,就覺得天下之大,可以盡情的闖蕩。

  「秀兒,好久不見!」他拍了拍臉頰,然後頂著這張臉出去了。

  翠花趴在床上玩手機,牛仔褲包裹著筆直的雙腿,沉沉的壓在鬆軟的床鋪,臀線宛如山丘起伏,飽滿,彈性十足。腰窩處則是驟然收束的腰肢曲線。

  她沒有回頭,自顧自的玩手機。

  李羨魚在她翹臀拍了一巴掌,臀浪蕩漾,她還是沒回頭,反正被他抱抱摸摸是常有的事。

  「幹嘛呀。」翠花扭了扭臀,嬌聲道。

  李羨魚走到床頭,蹲下,模仿秀兒的聲線,沉聲道:「李羨魚在哪裡。」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5-10 05:12
529 摸頭殺

  翠花一驚,迅速扭頭看來,這一看.....整個人,不,整隻貓蹦了起來,她在半空中化出原形,輕巧的騰飛出數米遠,柔順光亮的長毛炸起,朝著李羨魚齜牙咧嘴。

  「是我,是我....」李羨魚察覺到翠花的攻擊意圖,連忙擺手,並恢復聲線。

  翠花圓滾滾的貓眼明顯一愣,作勢欲撲的氣勢潮水般退去,豎起的長毛也落了回去,幾秒後,她叫道:「幹什麼嘛,嚇死人了,你變成李佩雲做什麼。」

  李羨魚往床上一倒,笑的滿床打滾:「你真是我的開心果,太逗了。」

  翠花不但嚇的化出原形,還嚇的炸毛了。可惜沒有提前佈置好相機,沒有拍下那一幕。

  「討厭!」翠花生氣了,啪嘰一下跳到李羨魚臉上,鋒利的爪子從肉墊裡彈出,要撓花李羨魚的臉。

  「別別別,化妝很累的。」李羨魚翻了個身,把臉護在鬆軟的床鋪上。

  翠花就把爪子收回去,改用王八拳,朝著後腦勺啪啪啪一頓揍。打著打著,她變成了人形,八爪魚似的纏住李羨魚,用尖尖的虎牙咬他脖子。

  半步極道的肉身,而且融合了古妖遺蛻,已經不是她能咬動的了。

  啃了半天沒破防,口水倒是糊了他一脖子。

  李羨魚趴在床上,感受著背部被兩團柔軟溫熱的大山壓著,纏住腰身的兩條腿緊致修長,且充滿力量。兩顆小虎牙磨著脖頸,又麻又癢。

  「親熱一下。」他翻了個身,把翠花壓在身下,想佔佔便宜什麼的。

  「去!」翠花一拳把他揍飛,「那你先變回原樣。」

  這張臉和李佩雲八九成相似,即便知道他是李羨魚,翠花也難免產生壓在自己身上的是李佩雲這種念頭,叫她很抗拒很不舒服。

  「那算了。」李羨魚便打消了親熱的念頭。

  「你什麼意思嘛。」翠花瞪大眼睛,順手抓起被子,難道在他心裡,和自己親熱還沒妝容重要?

  鏟屎官一點都不尊重他的主人。

  氣死人了。

  「我還有事要辦呢。」李羨魚解釋。

  翠花放下枕頭,好奇道:「你怎麼化的那麼像,不但臉型和五官相似,連氣質神情都如此惟妙惟肖。」

  「老話說得好,最瞭解你的永遠是你敵人。我和李佩雲是一生之敵,不死不休那種。我當然瞭解他。」李羨魚心說,還得歸功於歐洲之行的近距離接觸。

  雖說以前他和李佩雲就有過數次交手,但那都是以敵人的身份針鋒相對,而在歐洲時,李佩雲卸下了冷漠的外殼,讓他看到了許多日常裡的細節。

  「為什麼不繼續女裝?」

  「李倩予的身份並不保險,李秀兒的身份就很好,我不但可以肆意的使用氣之劍,還可以把鍋甩給他。」李羨魚得意的挑挑眉毛:「一箭雙鵰。」

  在東京查找那位古妖,絕不是偷偷摸摸就能完成,肯定要鬧出極大的亂子。

  但是,李佩雲做的事,和我李羨魚有什麼關係?

  妖艷JiAn貨是李倩予,大鬧東京是李佩雲,我李羨魚是乾乾淨淨,清清白白的男孩子。

  櫻花銀行,業務經理辦公室。

  工籐俊坐在他的辦公椅上,手裡夾著一根煙,儘管他高談闊論,笑容熱情,不斷轉動的香煙顯示出他此刻急迫的心情。

  他有很嚴重的煙癮,但此時坐在對面的客戶是位打扮精緻的貴婦,女人通常不喜歡煙味,哪怕良好的修養讓她們不會當場表現出厭惡的表情,可是這樣一來,這場拉鋸戰會因為貴婦的心裡牴觸告辭離開而宣告失敗。

  貴婦的丈夫在一個月前因病去世,留下一大筆遺產,她在考慮是把這筆巨款用來和包養的小白臉花天酒地,還是用來理財。

  「太太,東京是個花錢容易賺錢難的地方,你擁有這麼一大筆的錢,理當做投資,用錢生錢,這樣你的財富才會源源不斷。」工籐俊苦口婆心的勸說著眼前這位好不容易熬死年邁丈夫的貴婦:「有錢人之所以一直有錢,是因為他們生財有道,太太,您可不能被男人的花言巧語騙了......」

  他察覺到貴婦微微皺眉的細節,話鋒一轉:「當然,我相信您和您那位新歡是海枯石爛的真感情,但年輕人嘛,總是及時享樂,目光不夠長遠,為了您和他的未來,您更應該創造更多的財富,這樣才能讓愛情越來越長久。」

  「你說的也有道理,」貴婦歎口氣:「他還年輕,只知道花錢,卻不知道賺錢的難,我這是又當媽又當愛人。既然就這樣,就麻煩工籐先生了。」

  經過漫長的兩小時的拉鋸戰,終於說服這個女人把錢交給他來打理。

  「您放心,我們這邊的年化收益率是百分之九,以後每個月光是收益就比那些上班族一年的收入還要多。」

  「合作愉快。」

  簽好合同,辦理好手續,工籐俊正要送貴婦離開,辦公桌上的座機響了,是外面接待員打來的,說有個自稱天狗的先生要找他。

  「讓他進來。」工籐俊瞬間換了副面孔,嚴肅冷峻,透著上位者的氣息。

  彷彿那個滿臉堆著討好恭謙笑容的男人並不是他,貴婦沒看見他突變的臉色,開門離開了。

  工籐俊明面上的身份是櫻花銀行的一個業務經理,職位不大,只算個小領導,但他背地裡是天神社的幹部,擁有對普通社團成員生殺予奪的權力。同時,也是一位S級高手。

  S級雖然在東京這種臥虎藏龍的地方不算強,擔任天神社的中層幹部已經綽綽有餘。

  很快,接待員領著天狗進來了,隨行的還有一個戴著鴨舌帽的年輕人。

  「你來找我,想必是萬妖盟的那兩個護法有消息了吧。」工籐俊笑道。

  他和天狗屬於有過幾面之緣的泛泛之交,因為組織上發佈的任務需要頂尖S級去完成,他才找上天狗,給他畫了個大餅,說只要抓住萬妖盟的護法,就能加入天神社。

  天狗自然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半年來,天神社不再如過去那般低調,成員活動逐漸頻繁,與官方組織摩擦不斷,爭島國血裔界老大位置的苗頭已經很明顯了。

  開始所有人都不看好天神社,可隨著事情的發展,天神社不斷展露出讓旁觀者震驚再震驚的實力,這個組織不但與眾多議員有勾結,還在各大財團中培養勢力,扶持人才。充分的告訴外界,什麼事百年組織的底蘊。

  天狗社這樣的暗殺組織,屬於官方組織通緝、厭憎的對象,天生就是反派。當然不會拒絕天神社拋來的橄欖枝。

  「不但有了他們的消息,我還抓住了其中一位護法。」天狗滿臉笑容。

  「人在哪裡。」工籐俊不動聲色,暗地裡皺了皺眉,他注意到一個細節,天狗在說話之前,悄悄瞥了眼身邊鴨舌帽男人,且嘴唇緊抿,這是緊張或提心吊膽時才會不自覺做出的面部表情。

  「人被我關起來了,工籐組長,我什麼時候能加入組織,以怎樣的方式加入組織。」天狗照本宣科的念著台詞。

  「我得先看到人。」工籐俊靠在辦公椅上,一隻手搭在桌面,一隻手在桌底。

  「嘖,演技差勁。」李羨魚無奈的歎口氣,彈指打出一道氣機,洞穿工籐俊藏在桌底的那條手臂,「啪嗒」一聲,手機摔在地上。

  天狗低頭一看,手機屏幕是撥號界面。他想幹什麼?為什麼要偷偷摸摸的打電話。

  「很敏銳的直覺。」在天狗暗暗揣測之時,李羨魚已經突臉,並扼住工籐俊的脖子,S級的血裔在他面前幾乎沒有絲毫反抗和還手的力量,「別緊張,有幾件事想讓你幫忙。好好配合,你可以活命。」

  李羨魚說完,把手機遞到工籐俊面前。

  工籐俊上半身趴在桌子上,感覺扼住後頸的手宛如鋼鐵鑄造,輕易就能捏斷自己的脖子。他嘗試著鼓動氣機和異能,但氣機凝滯難以調動,異能更是施展不出,彷彿被某種奇怪的力量壓制。

  氣機和異能雙雙受限。

  該死,天狗這傢伙竟然是二五仔,他不想在東京混了嗎,主意竟然打到我身上。

  工籐俊滿心憤怒,良好的心理素質讓他暫時把這些情緒壓下來,身後這個男人實力強大,不能硬抗。

  說的是中文,且不通日語。

  種種念頭閃過,工籐俊對著手機說道:「你們是誰,想讓我做什麼。」

  「天神社的首領是誰。」

  「我只是個中層幹部,不知道。」

  「你的老大是誰。」

  「你有什麼目的。」

  「讓你說你就說,廢話太多是會死人的。」

  他想逼問天神社上層的信息,然後圖謀不軌?看樣子天狗社已經投靠官方組織了。

  工籐俊心裡念頭急轉,目前局勢,天神社和官方組織的鬥爭還處在比較溫和的冷戰狀態,沒有大規模衝突,也沒有明面上翻臉,但暗中的小動作層出不窮。工籐俊有理由相信,自己現在的遭遇與官方組織有關,他們肯定是想趁著衝突沒有完全爆發之前,暗殺天神社的高層幹部。好為將來的決鬥製造優勢。

  「我知道了,你們是官方組織的人。可惡,這群沒膽色的傢伙,請了中國人來助陣嗎。」工籐俊冷笑一聲,表示不屑。

  李羨魚一愣,沒想到他會得出這樣的結論。

  「是又怎樣,不想死的話,就老實交代。」李羨魚捏斷了工籐俊的肩胛骨。

  工籐俊悶哼一聲,看了眼手機屏幕翻譯的日文,他沉默片刻,說:「在我還沒有加入天神社之前,我只是血裔界卑微的卒子。從事記者行業,靠著異能的便利偷拍過很多明星的私密生活。也因此受到歧視和嘲笑......」

  李羨魚覺得他在說謊,因為根據他當鍵盤俠時得來的知識,我國某些知乎貼吧論壇的大神們說過,島國是工匠精神,怎麼可能存在職業嘲諷這種事。你一個島國人怎麼可能比貼吧論壇大神還懂日本。你一定是五毛吧,你收了多少人min幣,竟如此抹黑島國。

  「直到我加入天神社,從此不再被人嘲笑,過上光鮮體面的生活。我不會出賣組織,哪怕即將面對死亡。」工籐俊對著手機屏幕,不屑的冷笑:「你們中國人怎麼可能懂我們的忠義。」

  「你這樣不配合,讓我不好交差啊,畢竟我是他們花重金請來處理天神社的。算了算了,繼續找下一個目標便是。」李羨魚抬手,一巴掌拍在工籐俊的腦瓜上。

  摸頭殺!

  工籐俊噴出一口鮮血,身軀軟綿綿的癱在桌上。

  李羨魚帶著天狗離開櫻花銀行。

  兩人走後,工籐俊的手指動了動,渙散的瞳孔重新燃起微弱的光,他手臂顫抖的拾起桌底的手機,鍵入手機號碼,但打了幾個數字後又停下來了,考慮到他們可能折返,便不敢撥號了,退出撥號界面,打開錄音,喘息,斷斷續續的說:「殺我的是中國人,官方組織請了中國人來暗殺我們的幹部,注意,對方實力極強。」

  說完,他把手機藏在抽屜的夾層裡,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瞳孔漸漸渙散。

  他的異能是隱匿類,能隱藏自身的生命波動,正是靠著這種能力,他偷拍明星私密照屢屢得手。剛才只是用假死騙過了對方。為自己爭取了短暫的喘息時機。

  把消息傳出去後,他便失去了支撐,生命頓時如燭火般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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