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原来我是妖二代 (原名:古妖血裔) 作者:賣報小郎君 (連載中)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26 00:55
560 追殺(一)

  青木結衣站在天台,眺望著坍塌的大樓,秋水般明亮的眸子充斥著擔憂和焦慮。左手緊握著三花鬼切的刀鞘。

  她是跟著李羨魚離開箱根偷偷來東京的,家族裡的長輩並不知情。

  擒拿天神社組長這樣的大事,她也能參與進來,想想就很激動。雖然李羨魚把她丟棄在遠離歌舞伎町的某座大廈樓頂。

  青木結衣不是不知輕重的女孩,很乖巧的接受李羨魚的安排,臨走前還脆生生的喊了聲「乾巴爹」給他加油,那傢伙很賤的回了個「雅美蝶」。

  原以為是一個手到擒來的行動,畢竟他是半步極道,壓箱底的手段又多,對付一個傀儡組長總不在話下吧。

  可就在不久前,那裡爆發了驚天大戰,澎湃的氣機讓遠在頂樓的青木結衣一陣心驚膽戰。

  那絕不是頂尖S級可以插足的戰鬥,這點她心知肚明,樓內的普通人以為是地震,倉皇逃竄。

  同時撤退的還有天神社的血裔們。

  隨後,消防隊迅速進場,疏散群眾,封鎖歌舞伎町。

  青木結衣在消防隊裡看到了不少熟悉的人影,推測出這些消防隊是官方組織的血裔偽裝。

  從戰鬥打響到消防隊入場,間隔十分鐘不到,普通消防隊絕對沒有這麼驚人的效率和速度。只有一種可能,官方組織這次是有備而來。

  這麼看來,官方組織的那位老前輩真的來了,可是,為什麼會和李羨魚交手?

  在青木結衣看來,傀儡組長不可能那麼強大,那股令人窒息的氣機波動絕對是半步極道以上的層次。

  那必然是李羨魚和岩崎前輩交手了,而且不是切磋,是真正的打架,還打崩了一座樓。

  青木結衣一時心亂如麻,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更想不明白事情為何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如果李羨魚和官方組織翻臉了,那麼自己身為青木家的人,到底要站哪一邊?

  是不是應該主動把他假冒李佩雲的事情揭露出去?

  青木結衣一個人站在樓頂,徘徊著,猶豫著,她當然不是因為對那鬼畜傳人有什麼好感,她只是不想恩將仇報,畢竟鬼畜傳人救過她的命。

  對,就是這樣。

  正胡思亂想著,耳廓一動,聽見身後傳來「啪嗒」一聲,青木結衣本能的做出反應,抽出三花鬼切,回身就是一刀劈下。

  刀劈到一半就凝固住,不是青木結衣看清了身後的人,頓住刀勢。而是三花鬼切被兩根手指夾住,連帶著刀鋒蘊含的氣機也被夾住。

  李羨魚!

  青木結衣又驚又喜又鬆口氣,下意識的想嗔他幾句,轉念一想,又覺得大家的關係還沒到那麼親密的程度,調整語氣,帶著困惑和茫然的表情:「怎麼和岩崎大人打起來了?」

  你這樣會讓我很為難的。

  李羨魚輕聲道:「岩崎帝人死了。」

  叮!

  三花鬼切摔在地上,青木結衣瞳孔猛的收縮,駭的後退數步。

  「假,假的吧.....」她喃喃道。

  未必,未必是假的,如果是李羨魚的話,如果是他的話,再有無雙戰魂配合助陣,岩崎大人肯定不會是祖孫倆的對手。

  不對不對,不是他們,對手不是他們。

  青木結衣的智商在關鍵時刻回暖,上升到正常水平,小臉煞白,聲音發抖:「古,古妖嗎?!」

  李羨魚點點頭。

  「祖奶奶已經追上去了,我稍後也要過去。結衣,麻煩你去找一下翠花和三無,讓她們迅速會合。我需要同伴。」

  頓了頓,他凝視著青木結衣惶恐中夾帶著躍躍欲試的眼神,原本想勸她不要摻和,但又知道這丫頭很有主意,說了也多半不願聽,便把話嚥回肚子裡。

  讓她去找翠花和三無,就是想打發走這個磨人的小妖精。活著很好,沒必要送死。

  「暫時不要通知家裡的長輩和官方組織的人。」岩崎帝人的死能瞞一時是一時,首領死了,對於官方組織來說是無法承受的打擊,很可能會造成崩盤。

  李羨魚把三無和翠花所在的地址告訴青木結衣,而他將來著岩崎帝人的那一份,奔赴戰場。

  「你小心啊。」青木結衣喊出這句話,眼前一晃,李羨魚消失了。

  青木結衣轉頭四顧,看不見李羨魚的身影,不知道他去向什麼方向。一時間有些懵,這還讓她怎麼通知啊,你的女人問起來,我總不能隨便指一個方向說:一路向西?

  懷著茫然的心情,她最後看了眼坍塌的大樓,縱身一躍,消失在夜色裡。

  ......

  澀谷區,豪華公寓。

  翠花懶洋洋的蜷縮在沙發上,嘴裡啃著一根海鮮蝦條,她很鍾愛這種口味。

  島國之行對她來說是很不錯的度假體驗,除了吃就是買,跟著祖奶奶購物幾天之後,不知道怎麼回事,翠花就愛上這項活動了。

  感覺自己覺醒了購物之魂。

  電視機播放著東京的新聞,胡言坐在單人沙發專心致志的看著,時不時會收回目光,發呆片刻,思考著什麼。頂尖S級的殺手天狗,辛勤的拖著客廳的地板,圍著圍裙,他剛剛為自己的小弟們做完夜宵。

  小弟們的手腳又被打斷了,就在半小時前。只要有充足的食物和安逸的休息環境,憑借頂尖S級的體質,斷手斷腳這種事,三兩天就恢復了。

  於是,三無只好趁著他們還未痊癒,再來一次骨科操作。理由是天狗社的成員太多,三無一個人顧不過來。

  「好悶啊,好想吃海鮮。」翠花懶洋洋的感慨。

  天狗立刻放下拖把進廚房,十幾分鐘後,端來一盤炸天婦羅,一盤生魚片。

  翠花喜滋滋的坐起來,品嚐著在中國鮮少有機會吃的海鮮。

  島國最大的好處就是有吃不完的海鮮,翠花最滿意這一點了,她每天徜徉在吃不完的海鮮裡,樂的不停用小手拍打桌子,表達自己的興奮。

  唯一的遺憾就是李羨魚不在身邊,不能和他分享自己的美味。

  「不知道今晚會不會有收穫。」胡言道。

  無雙戰魂不久前接到電話,匆匆離開,說是去伏擊古妖。無雙戰魂很厲害,可古妖也不是好惹的,胡言一直擔憂著。

  「希望一帆風順。」天狗也為李羨魚表達誠摯的擔憂。

  胡言抬頭看了他一眼,心說李羨魚那傢伙真的有如此強的人格魅力?還是天狗有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打從箱根回來後,他彷彿就成了李家的人,絲毫不為自己的小弟著想,慇勤的伺候著李家後宮團的娘娘們,還時不時向自己打聽李羨魚的事。

  莫名其妙的成了李羨魚的忠犬。

  「情況不太對啊,根據李羨魚發給我的消息,天神社內部出現了青師的分身。」胡言開了個頭,等了片刻,沒人搭話,他便扭頭看向翠花。

  「你是在和我說話嗎。」翠花咬著生魚片,一副「可我並不想和你說話」的表情。

  「並沒有。」胡言搖搖頭,心說和你說話也是浪費口水。

  這幾天的相處,他大概摸清了翠花的脾性,除了身材好臉蛋俏,實力還算不錯,基本就沒啥優點了,喜歡懶洋洋的蜷縮在床上或者沙發上吃海鮮。

  架子大,把自己當主人,對誰都頤指氣使。

  腦子這種東西,貓是沒有的。

  「三無,他跟你說話呢。」翠花仰起頭,看了眼坐在另一邊單人沙發,不知是在練氣還是在走神的木偶女孩。

  木偶女孩平靜的宛如琉璃的眸子定了定,然後看向胡言。

  胡言連忙擺手:「您繼續,我不是跟你說。」

  他對這位古神教前甲級殺手頗有些熟悉,畢竟當初也跟古神教的餘孽們有過一段狼狽為奸的經歷。

  顯然,她並不是一個適合討論的對象,她更像是一個工具。而且還是使喚不動的工具,三無只聽自己人的話,胡言是萬妖盟的護法,不在「自己人」行列裡。

  胡言想說的是,正如李羨魚所言,古妖之間有結盟,而青師在天神社裡開馬甲,刺激那些頂尖S級修為大增,這樣就可以僅靠天神社的勢力,將官方組織推翻。

  不至於暴露島國的那位古妖。

  李羨魚冒牌李佩雲在島國活動,固然可以打古妖一個措手不及,可若是身份曝光,那位古妖的盟友勢必會做出應對。

  沒準會組隊來島國,到時候自己等人會遭遇地獄級的副本。

  這點很不妙。

  「待會兒給李羨魚打個電話,討論一下,實在不想,可以先撤退。」胡言心想。

  就在這時,胡言發現自己眼裡毫無用處的翠花和三無同時站起身,前一刻還懶洋洋的貓,下一刻宛如隨時撲擊的猛獸,她的瞳孔悄然變化,漆黑的眼珠子變成琥珀色,原形的瞳孔豎起。

  胡言頓時驚覺起來,這時,他才聽見遠遠的,從門外傳來輕微的呼吸聲。

  有人無聲無息的靠近了他們的住所,而直到貼近門口時,他才發現異常。如果對方是襲擊者,如果沒有翠花和三無,胡言敢肯定自己直到被割斷喉嚨,恐怕都未必能反應過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26 10:35
561 追殺(二)

  翠花悄無聲息的踩著貓步,緩緩靠近玄關,她身後是掏出改裝過的沙漠之鷹隨時支援的三無。

  三無手裡的沙漠之鷹是寶澤結合了熱武器和法器的特點,研究出的武器。子彈銘刻了咒文,可用於破邪,破氣罩,彈頭裡融入了抑制血裔細胞活性的藥劑。

  搭配她的精準打擊異能,只要命中目標,就夠對方喝一壺。

  「叮咚!」

  門鈴聲想起了,傳來一個悅耳動聽的少女音:「麼西麼西,有人在嗎。」

  翠花扭過頭,下意識的用徵求的目光看向眾人,後知後覺得反應過來李羨魚不在場,祖奶奶華陽李羨魚都不在的情況下,團隊裡就她這隻貓拿主意了。

  「不在,滾。」翠花隔著門喊,表現出自己團隊核心的態度。

  「我是青木結衣,請問,請問.....三無醬在不在。」門口的青木結衣不理睬她,然後很尷尬的發現自己只認得那位寶澤的S級大神。

  三無點了點頭。

  「......」胡言心說,你是指望自己點頭的聲音被對方聽見,然後判斷出你在屋子裡?

  「青木結衣並不知道李君的身份,把他當做李佩雲。」天狗神色嚴肅的告誡道。

  他跟著李羨魚去過兩次箱根,知道青木結衣和李羨魚有點眉來眼去。

  所以,下意識的就想煽風點火,慫恿翠花她們去對付青木結衣這個不要臉的小碧池。

  胡言「嗯」了一聲,「去開門吧。」

  李羨魚時不時的會把一些情報發送過來,雙方不是就斷了聯繫的,所以胡言這邊的消息沒有滯後。

  青木結衣猜出了李羨魚的身份,但因為李羨魚超強的人格魅力,輕易的征服了這個島國妞,把她發展成自己的二五仔。

  李羨魚自己是這麼說的。

  這隻狐狸竟如此淡定,看來他根本就不懂李君的魅力......天狗很失望的打開門,外套運動服,內穿作戰服的青木結衣拎著她的愛刀三花鬼切,急匆匆的奔進來。

  「怎麼了。」她的臉上寫滿了「出大事了」的表情,一下讓胡言也緊張起來。

  「出大事了。」青木結衣先是環顧一圈,似乎在尋找這個小團隊裡的首領,但她失望了,並沒有找到符合首領要求的人,聽見胡言問話,下意識的看向他,沉聲道:「古妖現身了,李羨魚和無雙戰魂追殺牠去了,讓我過來報個信。」

  「什麼時候的事。」胡言臉色微變。

  「就在十五分鐘前,」青木結衣說:「他原本想擒拿天神社的組長,恰好岩崎前輩也出於同等目的出現在歌舞伎町......」

  她以最快的速度把發生在新宿區歌舞伎町的事情告之眾人。

  房間裡陷入了短暫的死寂,眾人努力的消化青木結衣帶來的消息。

  胡言重重吐出一口濁氣:「翠花,看看你的手機。」

  翠花進了房間,把放在床頭的手機拿出來,很驚奇的說:「他給我發了好幾個定位。」

  胡言搶過手機,看見李羨魚給翠花發了四五個定位,每個定位間隔只有三分鐘,他打開定位看了眼:「這是他給我們的路線,他需要幫助。」

  翠花搶過手機揣兜裡,火急火燎的語氣:「我們馬上就去。」

  胡言掏出手機看了看,李羨魚並沒有發定位給他,轉頭朝三無說:「三無,你的手機呢。」

  三無掏出手機看了眼,點點頭。

  點頭是什麼意思,你倒是說話啊.....胡言湊近一看,果然看見了李羨魚的定位:「他的意思很簡單,你們倆去,我留下來。」

  雖然有些傷人,但李羨魚的判斷是對的,胡言再加入萬妖盟後,陸續吞噬了不少進化之肉,才把修為強行推到頂尖S級行列,而且本身異能也不是戰鬥類型,他在戰鬥方面也沒天賦。

  像他這樣的弱雞,不適合參戰。

  「你就在家裡好好窩著吧,上戰場這種事還是需要我們雌性生物來做。」翠花不屑的哼了兩聲,對這個長的比女人還好看的雄狐狸表達自己的鄙視。

  這隻貓真是討厭.....胡言沉聲道:「我在這裡等消息,如果發生意外,或者需要幫助,我就是最好的人選。」

  他給自己的定位是運籌帷幄的諸葛亮,當初打算培養李佩雲時就是這樣的定位,只是逢著有大計劃,總會遇到李羨魚那個掛逼+事逼,再聰明的諸葛亮,也抵不過一個開掛的。

  所以他的謀劃屢屢失敗,搞到最後古神教和李佩雲都不怎麼尊重他了。

  還好跳槽早,加入萬妖盟了。

  他相信李羨魚也是同樣的想法,他的後宮團傾巢而出,總得有人負責後方,否則都遇到意外,不就給人一鍋端了嗎。

  .......

  新宿區,距離歌舞伎町不遠的某個密室。

  面積不大的房間裡,亮堂的燈光照亮每一個參加會議的人。

  「想必你們已經知道歌舞伎町裡的情況,杉田健一死了。」一位穿著西裝,抽著雪茄,打扮一絲不苟的男人沉聲道。

  「這個廢物,極道境界的神性物質只有一個,他佔用了,卻無法殺死岩崎帝人,逼的主人不得不出手。」

  「倒也不能怪他,誰知道李家傳人就是李佩雲,橫插一腳,現在主人暴露了,無雙戰魂緊咬不放,情況很糟糕。」

  「主人擺脫不掉無雙戰魂?」

  「岩崎帝人的異能是詛咒,以生命為代價的詛咒,就算是主人這樣的偉大存在,也難以短時間內消弭。」

  「是啊,岩崎帝人快入極道了。」

  一個準極道的詛咒,臨死反撲的詛咒,換成是同級別的強者,恐怕當場就死亡了,最少也是半廢。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主人有指令嗎?」

  眾人把目光投向一位穿運動服,大腹便便的男人,他給人的印像是油膩死宅。

  油膩死宅身前擺著一堆零食和一瓶可樂,眾人看來前,他正擰開可樂瓶喝著,享受的打了個響嗝,這才說道:「櫻井醬負責攔截無雙戰魂和李羨魚,其他人原地待命。」

  櫻井雪奈子皺了皺眉。

  其他人面面相覷,對於這個指令感到困惑。

  「不用懷疑,這就是主人給的指令。」油膩死宅說著,撕開一袋薯片啃起來:「櫻井醬,你負責的工作只限於遠程開槍干擾,然後趁著無雙戰魂發現你之前撤退,僅此而已。」

  櫻井雪奈子緊擰的眉頭舒展:「是。」

  頓了頓,她試探道:「主人打算怎麼做?」

  「到時候就知道了。」油膩死宅顯然不想回答她的問題。

  櫻井雪奈子點點頭。

  無雙戰魂恢復到極道境界,儘管不是最巔峰時期,但失去草雉劍的主人同樣是沒了利爪的老虎,雙方半斤八兩。

  而無雙戰魂有李羨魚助陣,李羨魚不是尋常的半步極道,他身兼兩個古妖遺蛻和氣之劍,主人幾乎沒有勝算。

  我都能想清楚的事兒,牠不會不知道。

  那麼,牠拿什麼反擊?

  櫻井雪奈子念頭轉頭。

  油膩死宅說:「地址我發你了,你即刻出發,埋伏李羨魚。」

  李羨魚?

  攻擊的對像是李羨魚,而不是無雙戰魂。

  櫻井雪奈子心裡一動:「我有個想法,也許能讓李羨魚的目標轉化成我。主人現在最缺的是時間吧,他需要時間去消弭詛咒。只要我能拖住李羨魚,是不是可以為牠爭取時間。但這樣一來,我會陷入極大的危機裡。」

  眾人紛紛看向櫻井雪奈子,油膩死宅瞇了瞇眼:「說說看。」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6-26 10:40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26 10:35
562 追殺(三)

  「你們或許不知道,李羨魚曾經死在我手裡,在他還沒有覺醒的時候。」櫻井雪奈子環顧眾人,說出了一直埋藏在心裡的小秘密:「正是那一次暗殺,死亡使他覺醒。」

  「在中國時我與李羨魚有過短暫的接觸,他是個有仇必報的人,不會隨著時間淡化仇恨。更何況是殺身之仇。」

  油膩死宅問道:「可你說過,他同樣是個理智的人,如果不上鉤呢?」

  櫻井雪奈子平靜道:「他會的,因為在他眼裡,我們都是螻蟻,碾死一隻螻蟻並不花費多少時間。」

  短暫沉默後,油膩死宅森然一笑:「我有個更有趣的想法。」

  油膩死宅的手機響了一下,他快速掃了眼屏幕,閃過茫然的神色,「櫻井醬,計劃改變,你火速趕往成田機場接一個人,那裡有直升機等著你,帶他去東京灣。」

  .......

  夜色沉沉,在遠離新宿區世貿中心大廈,李羨魚在大廈頂樓與祖奶奶會合。

  祖奶奶還是跟丟了,這不奇怪,東京是牠的地盤,缺少鎖敵手段的情況下,想追上一個強大的敵人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李羨魚嗅了嗅,空氣中夾帶著鹹濕,是大海的味道。久居滬市的他對這種味道不陌生。

  「我們靠近海邊了。」

  祖奶奶驚訝於曾孫的狀態:「怎麼回事。」

  「我吞噬了岩崎帝人的精血。」李羨魚笑容裡帶著幾分落寞:「他死了,死在那傢伙的尾刺偷襲。」

  他和岩崎帝人都太大意了,沒有及時毀去對方的尾刺,如果再謹慎些,小心些,岩崎帝人就不會死。

  祖奶奶點點頭,她沒聽過岩崎帝人的名字,但想來是剛才在大廈裡和曾孫並肩作戰的老頭兒。

  「現在怎麼辦。」

  「岩崎帝人死前留下了一隻紙鶴,它能幫我們追蹤敵人。」李羨魚張開手,紙鶴漂在半空,輕飄飄的轉圈片刻,鳥頭朝著西邊。

  「西方。」李羨魚說。

  兩人起縱之間,躍過一棟又一棟大樓,藉著夜色的掩蓋,不被任何人發現。

  幾分鐘後,李羨魚感覺到手裡的紙鶴開始發燙、震顫,代表著接近目標了。

  這時,一棟白色的建築出現在他眼前,大門上懸著一個紅色五角星國徽。

  中國大使館!

  這是挑釁?

  李羨魚眉頭一揚,帶著祖奶奶避開監控,落在白色建築頂層,然後翻到下一層的樓道裡,他們無聲無息的潛入大使館。

  深夜,大使館靜悄悄的。

  「我感受到牠的氣息了。」祖奶奶衝了出去,踹開一道緊鎖的門。

  李羨魚緊隨其後,祖孫倆剛進入房間,迎面就射來一道黑影。

  李羨魚下意識的護住紙鶴,而祖奶奶伸手握住了射來的東西,那是一條粗長的尾巴,在祖奶奶手裡瘋狂蠕動。

  「中計了!」祖奶奶皺眉。

  氣息是這條尾巴散發出來的,做為古妖身體的一部分,且似乎是主力輸出的器官,它散發出的氣息足以以假亂真。

  李羨魚擴散精神力查看四周,沒有發現血裔的蹤跡,這才鬆開紙鶴,紙鶴漂在半空,悠悠轉圈,然後鳥頭朝向南邊,靜止不動。

  「會不會又是誘餌?」祖奶奶不確定的問。

  「不會。」

  李羨魚一口咬定,觸到祖奶奶困惑的目光,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給她解釋一下,盡量幫助祖奶奶累積經驗,提高智力,這樣一來,如果自己下一代是個智障二百五,祖奶奶就能挑起李家智商擔當的大梁。

  生母是什麼樣的人他不清楚,但生父李無相是個沒啥腦子的,否則不會被青師騙的團團轉,還不如養父智商高呢。

  根據負負得正的定理,生母想必也不是個聰明人,所以兩人合夥生的自己才會集智慧和美貌於一身。

  同理,自己這麼聰明,戰姬那麼聰慧,下一代肯定是個智障,沒跑的。

  李羨魚指著粗長的尾巴,解釋道:「你看它的尾刺,至今還沒有生長出來,這意味著古妖的體力急劇下降,細胞活性降低,已經無法隨時隨地恢復殘肢斷臂。」

  「牠背負著岩崎前輩的詛咒,被我氣之劍所傷,又和你打了半天,狀態肯定不好。這招斷尾求生是在爭取時間,可一不可再。」

  「紙鶴指的方向是南邊,空氣裡的鹹腥味是南邊吹來的,不出意外的話,牠應該是想爭取時間找船出海,逃離東京。」

  祖奶奶恍然大悟的點點頭:「我......我也是這麼想的。」

  兩人離開大使館,根據紙鶴的提示,朝著南邊海岸方向掠了,不多時,李羨魚的手機鈴聲響了。

  來電人是翠花。

  「李羨魚,我們在世貿中心大廈,你和祖奶奶呢?」翠花嬌喘吁吁的聲音從擴音器裡傳來。

  「這麼快?」李羨魚大吃一驚,太快了吧,澀谷那邊過來路程要更遠,而且還有青木結衣的報信時間。

  「我犧牲可大了。」翠花一邊嬌喘,一邊哼哼唧唧的像他傾訴自己大局為重,忍辱負重被兩個女人騎的事。

  如果是翠花充當坐騎全速狂奔,倒也說得過去。

  翠花是風的精靈,能控制氣流,在速度方面,比李羨魚和祖奶奶靠兩條腿的要快多了。

  「青木結衣也來了?!」李羨魚臉色變的不太好看。

  他選擇讓青木結衣去報信,而不是直接打電話通知翠花她們,難道是石樂志?當然不是,就是為了支開青木結衣,不讓她跟著。

  「你把電話給她。」李羨魚沉著臉。

  「喂....」電話裡傳來青木結衣怯怯的聲音。

  李羨魚毫無疑問的把她臭罵一頓。

  「你凶什麼嘛,」青木結衣忍不住抬高語氣打斷他,那種既委屈又生氣,帶著點女孩小脾氣的聲音傳來:「我又不是你什麼人,你憑什麼這樣罵我。不是說好生死自負嘛,我,我又不需要你保護。好像你的貓和這個不愛說話的木頭人就比我厲害到哪裡去似的。」

  旁邊傳來翠花不滿的聲音:「你什麼意思嘛,是不是想打架呀你。」

  李羨魚猜她說這番話的時候,肯定抬起一隻前爪,啪啪的拍打地面。

  「隨你吧。」李羨魚掛斷電話,反思自己對青木結衣的態度不太妥當,她是那種自尊心很強的女孩,畢竟身為青木家最優秀的年輕人,驕傲是不可避免的。

  可他對青木結衣的態度:小老妹,你是弱雞,你不行,你別亂摻和。

  想必是這樣才激發起青木結衣的自尊心和逆反心理,一定要證明給他看,她是很行的,是很優秀的女孩子。

  看我又不是你男朋友,你證明給我看有什麼用?

  何必呢!

  深夜,東京港。

  東京港的夜色璀璨美麗,高樓大廈連著高樓大廈,一塊塊凸顯在海面上的陸地遍佈著各種建築,沒有任何荒地。

  在寸金寸土的東京港,荒地這種東西是不存在的。

  在夜風中泛起粼粼水波的海面倒映著燦燦燈光,貨輪和客輪悠悠的駛於海面。因為深夜的緣故,船隻並不密集,但也不會停歇。

  東京港這樣的地方,24小時都在運轉,它的貨物吞吐量難以估算。

  李羨魚目光掃過海面,東京港的繁華程度超乎他想像,一個港口竟然給他大都市中心的錯覺。

  不過轉念一想,東京大都市圈正是依托東京灣發展起來的,作為東京灣之一的東京港,再繁華也不奇怪。

  李羨魚四處張望不是欣賞夜景,而是在適合的客輪,準備搶船出海。

  紙鶴指的方向告訴他,古妖確實出海避難去了。東京灣連接著太平洋,那真是海闊憑魚躍。

  古妖很聰明,沒有走陸路,而是走水路,因為在大海上,雙方的追逐速度全靠船隻的性能來決定。

  而且存在很多不便之處,比如通過一些偵測工具,牠能反向鎖定李羨魚等人的位置。

  然後,海面上交手的話,自己這邊肯定會有人受到限制,不,幾乎所有人都會受到限制。

  「但是相應的,牠也會被限制。就算牠是古妖,無論怎麼看,都是生活在陸地上的。古妖也不可能違背生物學和物理學,陸地上的生物就是不擅長水戰,鐵一般的事實。除非....」

  想到這裡,李羨魚瞳孔微微收縮,想起了疑似古妖的大老闆和祖奶奶說過的話:

  他在長江發現了一條龍。

  時至今日,這句石破天驚的話再次回想起來,可以咀嚼出很多思細級恐的信息。

  古妖裡有一條龍,這是可以蓋棺定論的事實。而那條龍已經死了,因為牠的龍珠成了祖奶奶的黑水靈珠,牠的龍骨被製成了滅魂槍。

  既然如此,長江那條龍是怎麼回事。

  它未必是古妖,但絕對與古妖有關,它與古妖有關,它是水生生物。

  這一刻,李羨魚差點喊出:情況不對,我們撤退!

  他克制住了這股衝動,理性分析後,覺得這不太可能。

  在今夜之前,沒人知道李佩雲就是李羨魚,所以大概率不會出現那條龍在海裡等著自己等人自投羅網的事情。

  但如果這場海上拉鋸戰長達一天以上,那條龍就極有可能順著海洋過來,把他們一鍋端。

  所有,必須在今晚,在牠進入太平洋之前,追上牠,幹掉牠。

  而正當李羨魚苦惱沒有適合的船隻時,一條小心客船飛速駛來,停泊在不遠處的海面上。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26 10:36
563 籌劃和準備

  一個穿著白色制服的中年人從船艙裡出來,站在甲板上,朝李羨魚等人打手勢。

  準確的說,他在朝青木結衣打手勢,青木結衣跨前幾步,l臉色平靜,帶著千金大小姐的高貴,面無表情的回了個手勢。

  中年人點點頭,跑回船艙,片刻後,一輛水上摩托乘風破浪而來,後面拖著一艘皮艇。

  眾人把目光投向青木結衣,後者一臉不以為意的姿態:「這艘客船是青木家的財產,雖然家族主要在橫濱港川崎港經營,但東京港也有產業。」

  「我考慮到咱們要出海追擊,所以提前聯繫了一艘客船。要求是輕便快捷型的客船。」說完,她橫了眼李羨魚:「哦啦哦啦,有些人好像還討厭我來著,說人家一無是處。」

  這鈔能力是真的好用.....李羨魚誠懇認錯:「是我錯了,我目中無人。」

  青木結衣雙手抱胸,四十五度角望天:「我也不是小氣的人。」

  你都快得意的扭屁股了好吧.....李羨魚是個講道理的人,允許她得意一回。

  強龍不壓地頭蛇,這句話真特麼的至理名言,地頭蛇辦事就是方便,想要一艘快船,船就來了。

  在這個世界上,鈔能力比超能力還強。

  要是李羨魚自己的話,還得物色合適的船隻,然後動手去搶。整個過程雖然不難,但很耗費時間。而他們最缺的就是時間。

  在青木結衣的帶領下,眾人上了皮艇,他們其實可以直接跳上客船,但那樣太過驚世駭俗,

  這裡不是大廈樓頂,可以飛天遁地避開監控。

  進入客船,中年人領著他們入船艙後便離開了,俄頃,客船啟動,以極快的速度破浪而去。

  「這是我們家族人員用來出海遊玩或者海釣的船,改裝過的。」青木結衣熟練的打開冰箱,翻開玻璃杯,給大家都倒上酒,不無炫耀的介紹著:

  「唯一的優點就是速度快,不過船身骨架輕,經不起大風大浪。」

  李羨魚打了半天,追了半天,正好口渴,把杯子裡的酒飲盡,皺眉道:「開船的是.....」

  「是負責東京港生意的一個小領導,旁系子弟,不是普通人。」青木結衣明白他的意思。

  李羨魚放心的點點頭,他不願意有普通人類捲入血裔的紛爭裡,但如果是血裔家族的人,那就沒問題了。

  雖然都是人命,但既然身在血裔界,就該有生死有命的覺悟,尤其青木家也置身在這場風波中。

  李羨魚端起酒杯,走到窗邊,望著黑色的海面,「出海了,我們必須在黎明前解決牠,雙方都沒有回頭路了。」

  在場的所有女人,沒有一個立即理解他的意思,青木結衣略微沉吟,道:「怎麼說?」

  李羨魚很失望的掃了眼自己後宮團的女人,尤其是他剛剛「開過光」的祖奶奶,這位老祖宗此時真小口小口的舔著從來沒喝過的外國酒。

  「如果不能在天亮前解決牠,順利返航,那麼敗亡的會是我們。」李羨魚沉聲道。

  青木結衣神色困惑。

  「距離黎明還有四個小時,四個小時,足夠它來到東京。也許,我們現在正朝著它的方向行駛。」

  「誰?」

  「龍,」李羨魚低聲道:「一條龍。」

  祖奶奶這才仰起頭,茫然又警惕的看著曾孫。

  「古妖陣營裡有一條龍,我估計它還不是極道,但在水裡,是它的主場。」李羨魚把關於龍的情報告訴青木結衣。

  青木結衣聽完,有些緊張,下意識的握緊刀柄:「牠乘船出海,除了拖延時間,再就是把我們騙到海上?」

  李羨魚點頭表示肯定。

  青木結衣還是很有智慧的,當初在中國與她初識,她給人的感覺就是聰慧,只是接觸到的機密信息太少。不像某貓某奶某無,再重要的情報,一頓飯的功夫就忘光了。

  看祖奶奶剛才的表情,要不是自己提及,她恐怕已經把那條龍的存在拋到爪哇國去了。

  「怕了?」李羨魚嗤笑道。

  「才,才沒有。」青木結衣立刻鼓腮瞪眼,握著刀柄的手掌愈發用力。

  他猜的真準.....青木結衣心虛的想。

  僅是頂尖S級的她,對於半步極道、極道層次的爭鬥,發乎本能的害怕是正常反應。

  李羨魚按住她柔軟的香肩,結合之前的經驗,語重心長道:「結衣,你的天賦很出眾,有廣闊的前景,但現在的你稍顯稚嫩,沒必要摻和進來。船上有摩托艇,你可以先回去,等我凱旋。」

  青木結衣吃軟不吃硬,不能打擊,要給予認可,誠懇的態度。

  青木結衣剛想說話,翠花「啪啪」拍打桌面,氣道:「看吧,就知道這人花心的很,幾天不盯著,就勾搭上別的妖艷JiAn貨。」

  祖奶奶俏臉如罩寒霜,嘴角冷笑,用一種「小賤人不要勾搭我曾孫」的眼神掃過青木結衣。

  只有三無安靜的坐在一邊,當一個靜靜的美少女。

  「你說誰是妖艷JiAn貨。」青木結衣不服。

  祖奶奶和翠花同時用「眼神殺」瞪過來,青木家的美少女立刻慫了,縮了縮腦袋。

  就欺負我一個外人.....她很委屈的想。

  李羨魚尷尬的鬆開按在青木結衣肩膀的手,瞥了眼後者暈紅的臉蛋。

  為什麼我稍稍做出溫柔的姿態,她們就覺得我又和某某勾搭上了,難道在她們眼裡,我是那種放浪形骸的登徒子嗎。

  明明我踏入血裔界以來,只和戰姬深入交流過。

  想到這事,他又想起了自己被騙炮的悲慘經歷,也不知道那些和他滾過床單的女人裡,哪些是古妖的探子,沒準還是牠們喬裝打扮.....不行,這種事不能深想,否則我會自閉。

  這一打岔,青木結衣就當剛才的問題不存在了,轉而問李羨魚:「這場戰你準備怎麼打。」

  她相信一個經歷過數次生死,無數次危機的男人,心裡會有各種思量和謀劃。

  「幹就完事了。」李羨魚說。

  「.....」

  祖奶奶對曾孫的豪爽表示肯定:「對,揍牠就行了。」

  翠花和三無也跟著點點頭。

  雙方屬於野外遭遇,估計古妖自己也很懵逼,突然就撞上了李家祖孫。同理,李羨魚原本沒打算這麼快就和大BOSS遭遇,但事逼體質總是讓他不斷遭遇意外。

  好在他遭遇的意外不少,在雙方都缺乏籌劃和準備的情況下,直接打就完事了。輸的回泉水,贏的繼續發育。

  而且,就目前的局面來看,他的勝算更大。對方召集部下需要時間,而自己咬的這麼緊,完美的利用了這麼時間差。

  就硬實力來說,祖奶奶搭配自己,對上一個失去草雉劍,不在巔峰,且受傷的古妖。明顯是他們這邊贏面大。

  岩崎帝人也是看穿了這點,才主動獻祭,因為如果沒有他的精血補充李羨魚的體力,這場遭遇戰的結果只能是雙方互丟幾個技能,然後各自回泉水療傷。

  .......

  直升機的旋翼聲震耳欲聾,櫻井雪奈子俯瞰著東京,這座城市點綴著絢爛的燈光,浩如繁星。

  從成田機場發出時,還是以黑暗地帶為主,臨近東京後,下方就變成了連綿璀璨的霓虹燈。

  路燈的光芒串在一起,像是閃閃發亮的珍珠手串。

  大都市的夜景瑰麗壯闊。

  她曾經有過一次俯視東京夜景的經歷,在東京塔的頂端,當時她才十二歲,在外遊歷多年的櫻井時政聽說大侄兒和侄媳婦雙雙戰死,其他侄兒對兄長的遺孤不怎麼友好,便結束了遊歷生涯,返回家族,做了櫻井雪奈子的監護人。

  前往東京塔遊玩是櫻井時政和小孫女打好關係的第一步,也是櫻井雪奈子在父母死後,第一次出來遊玩。

  轉眼十幾年過去了,櫻井雪奈子成長為櫻井家了不起的大人物,而櫻井時政於今年九月隕落在萬神宮。

  她失去了最後一個親人。

  櫻井雪奈子俯瞰夜景,神色恍惚。

  「我喜歡你的眼神。」櫻井雪奈子收回目光,看了眼身邊的男人。

  同樣在眺望東京夜景的男人扭頭,回望櫻井雪奈子,臉色平淡,似乎對美少女的搭話沒有興趣。

  他穿著普通的厚夾克,一條牛仔褲,最尋常不過的打扮,但是有一頭藝術家般的長髮,簡單的紮在腦後。

  「藏著猛獸的眼神,」櫻井雪奈子說:「只有受過欺負,受過侮辱的人才會有這樣的眼神。」

  而且必定是耿耿於懷,幾成心魔。

  櫻井雪奈子對這樣的眼神很熟悉,年少時的她也有這樣的眼神。這不是一種健康的眼神,心理趨向病態的人才會有這種眼神。

  倘若不是櫻井時政的出現,像一道溫暖的陽光劈開她籠罩著陰霾的童年,櫻井雪奈子覺得自己的人生會很苦。

  但在櫻井時政死後,陰霾再次籠罩了她。

  「他們在哪裡?」男人直視著櫻井雪奈子的臉。

  「不用急,你很快就會遇到。」櫻井雪奈子輕笑道:「就看你有沒有覺悟。」

  「我的覺悟不需要你來確認,」男人移開目光,出神的俯瞰東京:「我擔心的是你們。」

  「無雙戰魂再強也是有極限的。只要做好充分的準備,神,也能屠了。」

  「充分準備?」男人哂笑:「萬神宮裡的行動難道沒有充分準備?」

  這句話刺激到了櫻井雪奈子,黑亮的瞳仁裡閃過銳利的光芒,像刀子似的剮過男人的臉,又在下一刻收斂。

  「萬神宮針對的是無雙戰魂,在此之前,滅魂聯盟對李羨魚的研究僅停留在表面,就算是我,也沒想到他會為了一個相識不過數月的老祖宗豁出性命。」

  長輩對晚輩的愛,尤其是父母對子女的愛是無私且偉大的,就算是櫻井雪奈子自己,也不敢說可以毫不猶豫的為櫻井時政豁出性命。雖然在櫻井時政死的時候,她有了這樣的覺悟。

  她萬萬沒想到,各種沒下限的李羨魚竟然會為了無雙戰魂,奮力一撲,以生命為代價擋住草雉劍。

  「這一次不一樣,這次李羨魚也在清除名單中。」

  「有把握?」

  「有,」櫻井雪奈子堅定的語氣:「他一定會來的,自負,自負是他最大的性格弱點。」

  自負?

  男人看著她,沉思片刻,恍然的點頭。

  自負是每一個絕頂天才都具備的特質,有些的自負寫在臉上,有些人的自負藏在心裡,那些看似溫和平淡的,也許內心極其的自負。

  前者是李佩雲這樣的人,後者是丹塵子這樣的人。

  李羨魚,毫無疑問也不能擺脫這樣的窠臼,半年登頂,年少輕狂,又缺乏相應的修身養性。自負不是理所應當嗎。

  「李羨魚!」他雙手握拳,瞳孔裡燃燒起烈焰般的光。

  櫻井雪奈子凝視著他的眼神,又不屑又憐憫,像他這樣的人,如果沒有特殊的際遇,大概終其一生也只能望其項背,更別說復仇。

  但轉念一想,自己又何嘗不是。

  都是可憐人,便收起了嗤笑,面無表情的俯瞰東京城。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6-26 10:41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26 10:36
564 火力轟炸

  李羨魚看了看腕錶,凌晨兩點十分,登船時他看過時間,一點四十,他們已經出海航行半小時了。

  正如青木結衣所說,這艘客船擁有極強的動力,船身破浪,迅捷如電。

  哪怕李羨魚對「船」這種交通工具一無所知,這輩子也沒出過海,但憑借風浪打來時起伏如扁舟的動靜,也能判斷出這艘船的航行速度超過了它的極限。

  在這樣的高速狀態航行很危險,如果遇到大風浪,立刻就會翻覆。

  他依舊站在船艙內的窗邊,紙鶴懸浮在他面前,大多數時間它靜止不動,偶爾會轉向,或偏東,或偏北,李羨魚就會按照紙鶴的指引,讓青木結衣通過對講機聯絡船長調轉方向。

  又過了十幾分鐘,李羨魚忽然感覺到紙鶴開始顫動,像是與前方的某物產生聯繫,這種情況在大使館裡出現過,但遠比那次要激烈。

  極目遠眺,沉沉的夜色裡,黑色的海面上,極遠處,他看見了一艘巨輪的輪廓。

  「三點鐘方向,加速。」李羨魚激動道。

  青木結衣抓起對講機下達命令,然後激動的翹起屁股趴在窗邊朝外張望,夜空比海面要明亮,沒有月亮,只有寥落的星辰,視線所及,一片漆黑。

  「在哪?」她有些失望。

  只有祖奶奶和翠花看到了巨輪隱約的輪廓,貓擁有夜視能力,在這種環境裡,看的比人類更遠更清晰。

  客船加速行駛了一刻鐘,青木結衣也看到那艘巨輪了,雙方之間的距離不超過五百米。

  「好大,得有一萬噸的噸位了。」青木結衣嘖嘖道。

  前方是個大傢伙,一艘超豪華的客輪,整體呈白色,共四層。像是影片裡那種頂級富豪們出海聚會的專屬客輪。

  相比起來,他們腳下這艘客船顯得微不足道。

  「三無,火力打擊。」李羨魚大手一揮。

  三無點點頭,衝出船艙,躍上艙頂,從皮夾子裡抓出一桿重型反坦克火箭筒,漆黑的結構裡透著金屬的沉重感。

  150mm的超大口徑,1.6米的總長,就算前方是一輛坦克,也能輕易摧毀。

  三無把火箭筒擺好,皮夾子裡搬出一箱火箭彈,快速填裝,然後扛起了普通人絕對無法扛起的熱武器。

  對於射程達到1000米的新型火箭筒而言,距離是足夠了,但精度是一個問題,客船高速行駛,顛簸過於劇烈,正常人根本無法做到瞄準。

  然而三無不需要,她只需要扛起火箭筒,然後發射。

  火箭彈帶著一條筆直的煙跡衝了出去,準確的命中前方的巨輪。

  轟!

  火光照亮黑暗的蒼穹,海面映著明亮的烈焰,爆炸聲這邊都清晰可聞。

  三無淡定的填裝彈藥,第二枚、第三枚、第四枚.....一朵朵代表毀滅的煙花炸起,火箭彈準確無誤的落在客輪的甲板上,地毯似轟炸。

  望著接二連三炸開的火光,李羨魚伸出右手,適時的,一杯伏特加遞到他手裡。

  這妞兒挺懂事的....李羨魚摸了摸青木結衣的腦瓜,青木結衣給了她一個白眼。

  火箭彈的威力對於古妖來說沒有威脅,最多是造成疼痛,或一些微不足道的輕傷。他的主要目的是清場。

  李羨魚不信客輪裡只有目標人物,牠逃走時肯定帶了部下,但因為事出倉促,又不會有太多的人,頂尖S級層次的不會很多。

  火箭彈負責第一輪清場,沒死的,再交給青木結衣和翠花解決。

  李羨魚估算過雙方的戰力,他和祖奶奶對付古妖時需要對手負責援助或掩護,對方即便再倉促,也不可能孤身一妖出海,肯定有部下潛伏在客輪裡。

  如果是搶單匹馬的死戰,他不會把三無和翠花拉入這麼危險的戰場。

  長達十分鐘的轟炸,直到三無耗光所有彈藥。

  「你一定要上場的話,就跟著翠花,記得好好保護自己。」李羨魚叮囑幾句後,喊了一聲:「祖奶奶。」

  祖孫倆並肩衝出船艙,在甲板上用力一踏,這艘數百噸的客船猛的一沉,瞬間達到吃水極限。

  兩人沖天而起,劃破沉沉夜空,飛向五百米外的客輪。

  噠噠噠.....

  重機槍的聲音從甲板傳來,兩個魁梧的漢子奔上千瘡百孔的殘破甲板,一個操著一桿重機槍,一個扛著榴彈發射器。

  他們試圖用熱武器把李羨魚和祖奶奶打下來,阻止他們登上客輪。

  砰!

  沉雄的槍聲迴盪在海天之間,操著機關鎗的漢子應聲倒地,腦袋炸成迸飛的血霧。

  緊接著,又是一聲槍響,扛榴彈發射器的男人也死了,至死都沒有扣動扳機。

  兩聲槍響銜接緊密,根本不像是狙擊槍,更像是那邊的人舉著手槍開了兩槍,兩槍都隔著五百米的距離準確爆頭。

  精準打擊!

  對於三無來說,狙擊槍和手槍沒有區別,因為她不需要瞄準。

  祖奶奶和李羨魚順利落在甲板上,祖奶奶閉眼感應:「船上一共十二人,氣機波動不強,頂尖S級只有一個。分別在第三層第二層和最底層。」

  想來是剛才三無的火力打擊迫使船上的血裔進入底層躲避。

  李羨魚捕捉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對於修煉了鼻竅的他來說,簡直像是進了屠宰場。

  「第二層,很濃的血腥味。」李羨魚指著甲板上凸起的船艙。

  祖奶奶點點頭,表示她也聞到了。

  第二層是供遊客休息的客房,以及一些娛樂場地,健身房、游泳池什麼的。在不算寬敞的過道裡狂奔,很快來到第二層的招待廳,眼前的一幕觸目驚心。

  招待室就是一個屠宰場,到處都是血,塗滿地面、桌椅、沙發,甚至天花板。

  濃稠的鮮血匯成溪流,呈現半凝固狀態。

  而最驚悚的是招待室的中央堆起了一座屍山,層層疊疊的屍體壘起三米多高,一個高大的紫色人形生物蹲在屍山上,大口啃食著屍體。

  牠形體頎長,肌肉勻稱,比例完美,哪怕與人類的審美觀不符,但瞧上一眼,便會讓人感慨世上竟有如此完美的生物。

  深紫色的體表繚繞著一層黑氣,不斷腐蝕著他的肌體。

  那是詛咒的力量,岩崎帝人死前發動的詛咒。

  牠在進食,彌補身體的損耗。

  這艘客輪不是天神社的,是正常的客輪,客輪載著遊客出海,或者剛剛結束一次遠航返回東京港,但很不幸的被遠古生物盯上,牠帶著自己的下屬們登上了客輪,將船上的遊客趕到招待室,全部殺死,充當食物。

  李羨魚從未見過如此血腥的一幕,瞳孔裡的血光深深刺激到了他的底線。

  哪怕他數次經歷生死,哪怕在夢中見過妖道的回憶,都不曾見過如此殘忍血腥的一幕。

  血裔界的混戰與這種築京觀般的屠殺相比,簡直小巫見大巫。

  一切以人為食的生物,都會招來人類最原始最本能的憎惡與仇恨。

  「該死!」

  一瞬間李羨魚臉色漲紅,血氣上湧,額頭青筋暴突,滾滾白光破臂而出,他縱身撲向紫色人形生物,氣之劍蕩起灼熱的高溫。

  紫色人形生物咀嚼著血肉,面對氣之劍的鋒芒不避反進,後發制人,一拳打穿李羨魚的丹田。

  同時,另一隻手捶向他腦袋,瞬間帶著音爆。

  砰!

  祖奶奶一腳蹬在牠腰腹,把牠踢飛出去,撞穿了招待室的鋼鐵牆壁。

  「冷靜點,」祖奶奶扇了曾孫一巴掌,呵斥道:「輔助我就行,不要直面牠,你差遠了。」

  儘管面對如此血腥殘忍的一幕,她也沒有絲毫情緒波動,祖奶奶是親生經歷過戰爭的人,見過屍山血海的人。

  不管是八國聯軍的戰場,還是後來神州陸沉的抗戰,相比這些戰役,眼前的一幕簡直是小兒科。

  告誡完曾孫,她身影消失,追擊古妖而去。

  李羨魚深吸一口氣,腹部血肉蠕動,十幾秒內修復傷口,握著氣之劍跟了上去。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26 10:37
565 殺身之仇

  紫色人形生物和祖奶奶一追一趕,纏鬥中登上船艙頂部,祖奶奶召喚出一道雷矛,投擲向牠胸口。

  雷矛在古妖胸口撞碎,造成剎那間的麻痺,祖奶奶一腳踏在牠小腹,「噗通....」古妖摔進波濤洶湧的海裡。

  衝出來的李羨魚恰好見到這一幕,朝著正欲下海追擊的祖奶奶喊道:「小心....」

  水裡是陸地生物的禁地,血裔界存在不少陰溝裡翻船的例子,在水裡敗給水生異類,或者水系覺醒者。

  哪怕對祖奶奶有迷之自信,李羨魚也不提倡祖奶奶入水,他知道紫色人形生物的本體絕不是眼前看著那麼簡單,因為萬神宮的壁畫裡,每一尊古妖都擁有龐大的身軀。

  但不知為何,他見到的古妖體型都很正常。

  「我有數。」祖奶奶的回復又淡定又自信,反而告誡道:「你自己小心。」

  說完,她縱身躍入水裡。

  李羨魚沒有立刻潛入支援,而是把目光投向甲板方向,海天之間,一隻斑斕巨虎踏風而來,背上騎著腰垮長刀的女孩,她青絲飛舞,俏麗之中又凸顯出英氣勃勃。

  翠花和青木結衣入場了。

  客輪裡只有一位頂尖S級,其他人修為參差不齊,可能會精通合擊陣之類的技巧,但以兩人的實力,搭配三無的狙擊槍配合,足夠周旋了。

  收回思緒,李羨魚一頭扎入水裡,隆冬,海水冰涼刺骨,他的感官瞬間放大到極致,感應著周圍的事物。

  洶湧的暗流撲面而來,推搡著他,讓他感覺自己是水中的浮萍,去散不由己。分不清是祖奶奶和古妖戰鬥造成的激流,還是海洋本來的浪濤。

  這就是李羨魚不願意下水的原因,雙腳不著地就無法發力,還要騰出額外的力量對抗暗流。

  我就是這麼一個腳踏實地的人,腳踏實地的修煉,腳踏實地的談戀愛。

  體內氣機炸開,對抗著撲面而來的暗流,他仔細感應了一下,判斷出祖奶奶和古妖戰鬥的方面,划動四肢,悄無聲息的靠過去。

  越是靠近,暗流越是洶湧,轟鳴聲震盪著他的耳膜,這是氣機在水底爆炸造成的動靜。

  黑暗的海水裡,祖奶奶與紫色人形生物纏鬥,祖奶奶操縱著水流助長自身力量。而古妖則依靠完美的適水性,抵擋著狂流的衝擊,時而反擊。

  「是水符?」李羨魚瞬間有了猜測。

  祖奶奶並非水系覺醒者,卻能操縱水流,只有道門水符可以解釋。而祖奶奶確實是全才類型,精通道術佛法。

  道佛兩教,尤其是道門,道法種類繁多,數不勝數,來源就是血裔的各種異能。道門的天縱之才們將自身的異能通過「法術」的形式流傳下來,開宗立派,才形成了如今支流萬千的道門體系。

  李羨魚最耳熟能詳的是神霄派的王文卿和林靈素,出身北宋天師道,兩人都是雷電系異能者,以自身異能為基礎,改良了雷法,自創神霄五雷,開宗立派,成為一代宗師。

  水系異能同樣有道法流傳下來,不過李羨魚見識淺薄,看不出祖奶奶用的是哪種水符。

  儘管祖奶奶大佔上風,李羨魚依然感慨古妖的強悍,它先後遭到打擊,消耗嚴重,而祖奶奶因為自己吸收了岩崎帝人氣血的緣故重返巔峰,她也有了足夠的力量來源,可依舊無法迅速拿下對方。

  老頭雖然死了,但他的詛咒和自我奉獻,是今晚勝敗的關鍵。

  沒有他提供氣血助李羨魚恢復巔峰,後果只能是李羨魚帶著祖奶奶躲起來休養生息,後續能不能待在島國,全看局勢。

  收斂住氣息,李羨魚像是水裡的浮游生物,水波飄蕩,偶爾划動一下四肢,調整方向,靠近戰場。

  激盪的暗流成了他最佳的掩護,即便是古妖這樣的生物,在水裡也不可避免的感官降低。被肆虐暗流和轟隆的爆炸聲干擾了聽力。

  緩慢又穩定的接近著,在距離古妖不足十米時,牠身軀微微一頓,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見狀,李羨魚當機立斷,右臂白光噴吐,凝成氣之劍,灼熱的高溫蒸騰著冰冷的海水,將它們化作水汽,又再次融入海水裡。

  一劍刺去。

  古妖來不及回頭,牠的身體詭異的朝左側橫移了十幾公分,避開了直取心臟的一擊。

  李羨魚的偷襲失敗了。

  好在他還有祖奶奶,能操縱水流的她雙手合握,擰出四股海水纏住古妖的手腕腳踝。

  李羨魚揮劍橫掃,這一劍,幾乎將古妖攔腰斬斷,紫色的鮮血迅速暈染開,隨著海水無聲無息侵入李羨魚的毛孔。

  他一時頭暈腦脹,沒能斬出第二劍。

  剎那間的凝滯中,古妖掙脫了水流的束縛,朝海面游去。牠去勢極快,身子輕盈擺動,便如利箭竄出。

  祖奶奶操縱水符干擾,與曾孫緊追不捨。

  ......

  「噠噠噠.....」

  直升機低空飛行,螺旋槳攪起狂風,發出沉雄的聲響,與翻湧的黑色海面一起合奏。

  櫻井雪奈子站在直升機的邊緣,極目遠眺,狂風中她的頭髮以衣衫獵獵飛舞。

  看見了,海平線的盡頭,黑色的海面上漂浮著豆大的一點光暈,那是客輪上的燈光。

  她立刻讓飛行員加速,返回船艙,從座椅下拉出一個長條箱子,打開,箱子裡躺著一桿狙擊槍。

  這把狙擊槍是法器,二十歲生日那年櫻井時政送給她的。

  它的後坐力足以震碎成年男人的肩胛骨。

  「到了?」身邊的男人低聲問了一句,他不再平靜,渾身緊繃,雙手握拳,眼裡燃起熾烈的紅光。

  櫻井雪奈子沒有回答,眺望著越來越近的客輪,「你在這裡下水,游過去,記得隱蔽。」

  不等男人回復,一把將他拽起,抬腳踹了下去。

  直升機速度極快,櫻井雪奈子看見客輪被摧毀嚴重的樣子,看見了高大的船艙裡左衝右突,肆意殺戮的斑斕巨虎,以及老對手青木結衣。

  櫻井雪奈子忽略了兩人,目光在客輪其他位置搜索。她沒有察覺到極道層次的氣機波動,按照組織給予的信息,主人就在這艘客輪上躲避著李羨魚和無雙戰魂的追殺。

  這時,強大的氣息從海裡竄出,撲面而來,櫻井雪奈子像是普通人遭遇了大白鯊的撲咬,下意識的後仰身體。

  這股熟悉的,令人戰慄的氣息.....

  櫻井雪奈子拽住艙門,站在直升機的邊緣俯瞰,看見高大的紫色人形生物衝出海面,摔在甲板上,紫色的鮮血沿著甲板流淌。

  牠模樣狼狽,身上籠罩著不斷侵蝕肌體的黑霧,腰部有一道猙獰的劍傷,淡淡的白光灼傷著牠的傷口,讓它無法癒合。

  牠竟然受了這麼重的傷....櫻井雪奈子瞳孔收縮,時至今日,她早已知道古妖的存在,知道自己的二爺爺秘密為古妖服務。

  她繼承了櫻井時政的遺命,帶著櫻井家投靠了天神社,加入組織時,被這位大人物召見過一次,當她近距離直面古妖時,那種海潮般的可怕氣息帶著沛莫能御的力量,壓迫的她當場下跪。

  如神似魔。

  可這樣一位如神似魔的存在,居然被李家祖孫倆逼迫的如此狼狽。

  這時,海面再次傳來「嘩啦」巨響,另一道強悍無匹的氣息衝出黑色的牢籠,恰好此時一道閃電劈過,將她照的神威凜凜。

  在她後面,是同樣浮出海面的李羨魚。

  櫻井雪奈子低頭,看了眼直升機下方的海面,丹雲子剛被她踹下海不久,他在水裡的速度不可能比直升機快,計劃的關鍵人物還沒登場,但古妖明顯不行了。

  「李羨魚的氣之劍對牠而言是極大的威脅,無雙戰魂固然強大,反而對主人的威脅最小。我得想辦法拖住李羨魚。」櫻井雪奈子念頭轉動,毫不猶豫的抬起狙擊槍的槍口,朝著李羨魚開了一槍。

  砰!

  沉重的槍聲迴盪在海面上。

  子彈無聲無息的掠過彼此之間的距離,沒有呼嘯聲,沒有氣機波動,像是穿行在次元空間的鬼魅。

  李羨魚心裡警兆升起,沒有道理,身體本能做出應對,抬起右手往前一抓,抓住了一顆子彈。

  彈頭刻著籐蔓狀的咒文,口徑不比穿甲彈小。

  威力超乎想像,以他今時今日的體魄,掌心依然被擊出淺淺的傷痕,鮮血流淌。

  儘管不躲不避也不會遭受太大的傷害,但李羨魚仍是驚出一身冷汗,本能觸動前,他居然毫無察覺。

  這顆子彈像是有著某種神秘力量,蒙蔽了他的感官。

  他是有聽到槍聲,以為是三無開的槍,所以沒特別在意。

  「三無開錯槍了?又是一個痛擊我隊友,解救我敵人的坑貨。」心裡想著的同時,他注意到了不遠處,螺旋槳攪動空氣的聲音。

  天神社的人?

  瞳孔一縮,他捏住子彈,就要把它彈回去,以牙還牙。

  但緊接著,他又注意到了艙門邊緣的女孩,青絲如瀑,臉蛋略圓,眼眸細長,甜美動人。是極出色極有魅力的美少女。

  櫻井雪奈子!

  秘密潛入島國後,李羨魚有想過找她算賬的念頭,但一來對這個古靈精怪的女孩有些許好感,二來知道她不好對付,害怕踩雷遇到古妖。

  所以一直沒有實際行動。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她。

  他和櫻井雪奈子沒有源於自身的矛盾,卻有化不開的仇恨。根據青木結衣提供的情報,死在萬神宮的櫻井時政是櫻井雪奈子非常重視的親人。

  櫻井時政暗殺祖奶奶,死有餘辜,但血親之仇,不是誰對誰錯就可以計較清的。

  「數月不見,實力突飛猛進,但依然是小嘍囉,我先解決掉古妖再來對付你。識相的趕緊走。」他沒打算搭理櫻井雪奈子,想著先配合祖奶奶幹掉古妖。

  但這時,遠遠的聽見櫻井雪奈子帶著冷笑的喊聲:「李羨魚,記得這個槍聲嗎。」

  槍聲?!

  李羨魚先是一愣,繼而腦海裡浮現出過往的記憶,想起了初入血裔界時,在自家樓頂的天台上,那一聲導致他死亡,導致沈蒙斷臂的槍聲。

  令他死亡的罪魁禍首。

  「是我。」櫻井雪奈子淡淡道。

  原來如此,原來當初置我於死地的是她,是櫻井家。

  沒錯,櫻井家是滅魂聯盟的成員,本身對祖奶奶就抱有仇恨,有暗殺我的理由。

  論道大會上主動接近我,也是為了下一次暗殺?收集情報,為萬神宮的行動做鋪墊?

  殺身之仇,不共戴天。

  李羨魚揚起臉,於是,黑暗的海天之間,亮起兩道猩紅的凶光。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26 10:37
566 獵物與獵手

  被那道瞳光直視的櫻井雪奈子,心裡的恐懼爆炸,有一剎那,她想命令飛行員立刻逃離這裡。

  但她克制住了內心的恐懼,嘴唇輕咬,倔強的與李羨魚對視,並抬起槍口又開了一槍。

  這一次,李羨魚捕捉到了狙擊槍的彈道,看見了那粒大口徑子彈,他彈出手裡的彈頭,兩顆彈頭在半空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濺起火星。

  暴怒中開啟紅瞳的李羨魚騰空而起,飛向直升機。

  「砰!」

  遠處傳來一聲槍響,這次不是櫻井雪奈子開的槍,是三無,她隔著千米的距離,一槍把直升機飛行員爆頭了。

  軍用直升機的防彈玻璃不足以抵抗改裝過的狙擊槍,飛行員腦袋炸碎,鮮血濺在儀表台上,濺在擋風玻璃上,失去駕駛員的飛機斜斜的撞向大海。

  恰好此時,李羨魚到了,他右手的氣之劍白光滾滾,驅散黑暗。

  櫻井雪奈子在騰空而起,後仰中連續開槍,試圖抵擋李羨魚的攻擊。

  李羨魚甚至都沒避,任由子彈打在胸膛、眉心,他臉色平靜,但眼裡的殺機絲毫不弱:「我不介意漂亮的女孩對我做出些許出格的事,但這並不包括殺我。」

  櫻井雪奈子嘴角挑起淒美的弧度:「我沒看錯人,你是個睚眥必報的男人。」

  「這就是你的遺言?」李羨魚哂笑。

  櫻井雪奈子不答,她的目的達到了,不管接下來是生是死,她成功拉住仇恨,拖延了李羨魚。

  但在氣之劍斬下的剎那,強烈的求生欲依舊迫使她展開反擊、自救。

  連續兩槍打在李羨魚身上,同時開啟一件昂貴的護體法器,鼓蕩氣機化作護罩。

  只是這些都不足以抵擋鋒芒絕世的氣之劍,護體法器第一時間損壞,氣罩破碎,櫻井雪奈子的左臂齊肩斬斷,胸口斬出深深的傷痕。

  「我會在地獄裡詛咒你。」她一腳蹬在李羨魚的胸口,藉著這股力道,抱著她的狙擊槍墜入海裡。

  李羨魚在海面凝立片刻,察覺到櫻井雪奈子的氣息疾速消散,最後無影無蹤。不知是死了還是隱匿。

  她的異能似乎是隱匿領域的,打出的子彈悄無聲息,幾乎能瞞過他的感知。

  正欲下海補刀,客輪甲板爆發出強烈的氣機波動,風壓掀起浪濤。

  「吃了我一劍,就算沒死,也會被氣之劍的劍氣侵蝕生機,死亡只是時間問題。相比起來,先助祖奶奶幹掉古妖。」他在海面輕輕一踏,身子輕盈的御空而起,返回甲板,投入廝殺。

  天神社的援兵也許轉瞬即到,他得防著這個可能。

  ......

  青木結衣追著落荒而逃的天神社成員進入第一層船艙裡,天神社的成員們並非迫於她的追殺而逃入船艙,是因為甲板上三尊大神開戰了,繼續待在外面,隨時會死於戰鬥的餘波中。

  「進入船艙後,三無的火力支援就無法干擾敵人,幫助我們。至今為止,那個頂尖S級的異能還未施展。可能是某種底牌類的能力,務必要小心。」青木結衣打了個手勢,示意翠花從側面的窗戶繞進船艙。

  她則握緊三花鬼切,目光凝視著船艙內的沉沉黑暗,緩步踏入。

  雙腳剛剛踏入榆木地板,巨大的壓力從天而降,籠罩全身,雙膝不受控制的彎曲,手裡的三花鬼切彷彿千斤萬斤重。

  是重力?!

  與不少對手切磋過,實戰經驗和眼力都算不錯的青木結衣迅速判斷出對方的異能,龐大的壓力不是從天而降,而是腳下傳來,此時此刻,她所受的重力增強了百倍千倍。

  這麼強的重力異能絕不是常態,青木結衣忍受著血管崩裂的強大重壓,念頭轉動:

  「突如其來的重壓的確是配合埋伏的極好能力,尤其是在引誘我踏入船艙時發動,接下來會是致命的攻擊。」

  她手腳變的緩慢沉重,思緒卻運轉的飛快,立刻想好了應對的方法。

  寒光從頭頂落下,發出切割空氣的嘯聲,青木結衣頭皮發麻,繃緊渾身肌肉,與龐大的壓力中朝側向橫移,同時激發護體氣罩。

  冰冷的刀鋒展開她光潔的玉背,斬出鮮血淋漓的見骨傷口,青木結衣承受攻擊的同時,啟動了魅惑異能。

  短暫的迷惑住頭頂襲擊者的後續攻擊和附近埋伏者,她手腕翻轉,氣機瘋狂灌輸入三花鬼切,重如山岳的長刀往地板一杵。

  地板「砰」的一聲炸裂,她成功借助對方的重力和自身的力量,以最快速度打破了地板,腳下出現一個窟窿。

  青木結衣掉落下去,她的身影消失的瞬間,槍聲和刀鋒切割空氣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那些被她魅惑短暫迷惑心智的埋伏者發動了攻擊,但晚了片刻。

  成功逃脫,進入下一層後,可怕的重力消失了,青木結衣立刻側向翻滾,躲避上方可能出現的攻擊。

  「排除那名頂尖S級,還有四名S級,他們精通合擊技巧,我倒是不怕,但也無法立刻斬殺四人,一旦纏鬥,就是給頂尖S級製造機會,除非能先斬殺他。」青木結衣一邊抽著涼氣,一邊判斷眼下的局勢。

  背部的傷口很深很長,對於正常人而言無疑是致命傷,但她頂尖S級的體質,傷口會自行止血,緩慢癒合,可是疤痕是在所難免了。

  回頭一定要跟鬼畜傳人討一管鮮血,留下這麼醜陋的疤我會嫁不出去的....青木結衣心裡想著,她皮夾子裡有處理外傷的藥和紗布,只是眼下沒時間讓她處理傷口。

  翠花如果有點腦子的話,應該知道該朝誰出手.....

  青木結衣正這麼想著,就聽見上方玻璃破碎的聲音,天神社的怒罵聲和翠花的嘶叫聲同時響起。

  透過頭頂的窟窿,她看見神速受到限制的翠花速度變的緩慢,四肢彷彿黏在地上難以邁動,有四把刀同時斬向她,卻在她體表黏連住,刀鋒宛如陷入泥沼的牛,難進寸分。

  定睛一看,她看見了宛如絲線的氣流纏住刀身,阻止了它們前進。不僅是刀,幾粒瞄準翠花的子彈也被風線纏住,凝在半空。

  雙方陷入短暫的僵局。

  青木結衣心裡一喜,雙膝微沉,驟然發力,從窟窿裡躍回第一層,三花鬼切於黑暗中斬出淒美的刀光。

  「噗!」

  同樣被翠花的氣流纏住刀身的頂尖S級身體分裂兩半,鮮血噴射。

  成功了!

  心裡喜悅泛起,青木結衣目光落在兩片屍體上,卻驚駭的發現屍體內部蠕動了些許深青色的物質,量不大,與鮮紅的血肉交錯,正緩緩蠕動,試圖癒合。

  青師的馬甲?

  見到這一幕的青木結衣先是愣了愣,旋即瞳孔收縮,汗毛倒豎。

  錯了,這個傢伙不是真正的頂尖S級,他真正的水平是S級,依靠著青師的血肉物質強行提升到頂尖S級,然後欺瞞了她和翠花。這種血肉物質難道是地攤貨嗎,怎麼誰都有.....

  也可能是那位頂尖S級暗中交給了手下,讓他偽裝成自己,而他本人潛藏在普通S級裡。

  真正的重力異能,那位頂尖S級另有其人。

  冰冷的殺機從身後暴起,從放鬆到警惕不過一剎那的時間,青木結衣根本組織不起有效的反抗,她雙眼騰起凶厲的光,手腕翻轉,三花鬼切刺向身後。

  噗!

  兩聲利刃穿透血肉的聲音,一把帶著弧度的打刀從青木結衣前胸刺出,帶血的刀鋒旋轉,攪碎了青木結衣胸腔裡的心臟。

  而她朝身後刺出的那一劍,同樣刺進了兇手的身體,只是在刀尖觸及對方時,恐怕的重力又一次沖天而降,讓她的刀沒能刺穿對手,造成重創。

  「稚嫩的羊羔,雖然很捨不得殺你,但為了主人的大業,只好送你下地獄。」身後的男人嘶啞的大笑著,抽出長刀,打算收割青木結衣的腦袋,徹底終結她。

  關鍵時刻,翠花操縱著風線改變了長刀的軌跡,讓它順著青木結衣的頭頂橫掃而過,斬落幾縷青絲。

  翠花硬扛著重力異能和亂刀加身,撲向青木結衣,張開嘴銜住她,躍入窟窿。

  甲板不能去,重傷的青木結衣承受不住那種衝擊波。

  這個頂尖S級的狀態很古怪,異能強大的幾乎到了頂尖S級的天花板,但好像無法長久,只能間歇性的施展異能......他肯定服用了某種激發潛力的藥劑,這種對手沒必要理會,因為時間一到他就被藥劑的副作用反噬,幾乎難逃一死。

  翠花分析著眼前的狀況,最後的方法是利用客輪的寬闊面積進行纏鬥,拖延時間。

  但她知道青木結衣的時間不多了,她的心臟被攪碎,造成大量失血,頂尖S級的體質不會立刻死亡,但隨著失血和缺氧,她會被痛苦蠶食,一點點的走向生命盡頭。

  她耳廓一動,聽見了身後追來的腳步聲。

  青木結衣的皮夾子裡有李羨魚事先給她們預防緊急情況的血藥,可天神社的人咬的太緊,根本沒時間給她注射,船艙空間固然寬敞,可終究不是平地,百來米的長度,不足以為她提供注射的時間。

  這點距離,頂尖S級三秒內就到。

  翠花望了眼漆黑的海面,琥珀色的瞳孔轉動,當機立斷,撞穿船艙的牆壁,躍入汪洋。

  她四肢輕盈的踩在海面,像是踩在堅硬的地面,正欲借力躍起,返回三無所在的客船.....突兀的,龐大的壓力籠罩了她,四肢重愈千斤,脊背宛如壓著一座大山。

  一人一貓跌入大海,向著漆黑的海底沉去。

  噗通!

  天神社那位頂尖S級毫不猶豫的躍入大海,嘴裡咬著打刀,四肢划動,潛入漆黑的汪洋裡。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26 10:37
567 反殺

  一切都在戶田隆造的計算中,原本速戰速決斬殺青木結衣,誰想這隻貓的實力比預期的強,讓它成功救走青木結衣。

  隨後,戶田隆造就改變了策略,他緊咬著翠花不放,不給對方注射血藥恢復的時間,李羨魚的血液能治癒傷勢並不是秘密,他不可能沒想到這一點。

  這個時候,它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纏鬥,坐等他被藥劑反噬,不費吹灰之力的取得勝利。

  二是逃離客輪,在安全的地方為青木結衣注射血藥。

  在戶田隆造看來,翠花無論如何都應該選擇第一個方案,這是最有利的方案。而自己雖然只拉了青木結衣陪葬,但終歸是完成任務了。

  沒想到同伴的性命讓它鋌而走險,選擇了幾乎必死的第二條路。貓不善水性,甚至怕水,而在水裡它的風系異能更是大打折扣,根本無法與自己抗衡。

  他很快就在不算深的海裡看見了斑斕巨虎的身影,它嘴裡銜著青木結衣,艱難的划動四肢,既笨拙又惶恐,似乎很不適應大海。

  戶田隆造鬆了口氣,對方沒有脫離他異能的範圍,翠花落水後他立刻跟上,就是為了讓它保持在自己的重力領域。

  雖然不是水系異能的血裔,但從小生長在海邊的戶田隆造水性極佳,他嘴裡叼著刀,像一條矯健的魚,迅速逼近斑斕巨貓。

  雙方距離不足十米時,翠花就感應到了,笨拙的轉身,揮舞爪子操縱水裡的氣體,製造出一股暗流撞來。

  戶田隆造輕巧的避開,吐出嘴裡的打刀,握住刀柄,縱向一劃,刀鋒劃開翠花的後肢肌腱,那條後腿立刻無力的聳拉著。

  戶田隆造一擊得手便倒退,利用重力壓迫使對方行動緩慢,採用游鬥的方式,接連斬斷翠花的兩隻前爪,一隻後腿的肌腱。

  廢去翠花四肢後,他雙腳一蹬,蹬出密集的氣泡,身體輕盈又迅捷的往上「冒」出一段高度,恰好是翠花的左前方。

  戶田隆造臉上泛起猙獰的笑容,高舉打刀,猛的斬下,灌注刀身的氣機蒸發著附近的海面,犀利的刀光短暫的劈開了海水,製造出空氣。

  噗....當....

  兩聲迥異的聲音沿著海面傳遞,扭曲了原本的音質。

  第一聲,長刀準確的斬入翠花的脖頸,卻沒有斬首。

  第二聲,斑斕巨虎在剎那間化作一隻金燦燦,宛如黃金鍛造的大貓,長刀卡在了脖頸裡。

  我斬擊的力道不對,不應該這麼弱.....

  她竟然會佛門的金剛不壞神通,既然這樣,之前的戰鬥沒有任何刀刃加身,沒有抵抗.....

  兩個疑問在腦海裡浮現,接著,他看見巨貓吐出青木結衣,朝他張開血盆大口。

  下一刻,視線陷入黑暗,意識消失。

  鮮血瞬間暈染開,如煙霧一般瀰漫,無頭的屍體緩緩向海面上浮。

  翠花瞳孔冰冷,帶著幾分譏諷的眼神目送屍體飄走,吐出了戶田隆造的頭顱。

  誰還不會留幾分底牌啊,我會告訴你我是佛門弟子嗎。

  我老師好歹是佛門的半步極道,金剛不壞身這種招牌絕學肯定會教給我啊。

  主動跌入海裡,吸引戶田隆造下海,利弊皆有,有利的地方是排除了天神社其他人員,且在水裡同樣會削弱戶田隆造的實力,又可以麻痺他,讓他大意,以為自己勝券在握,從而放鬆警惕。

  弊端則是她需要冒險,而且是極大的風險,不過,如果實在沒有反殺的機會,她會果斷拋棄青木結衣,抽身而退。

  這個女人又不是她同伴,自己已經盡力了。大不了回頭給她報仇。

  雖然坐等戶田隆造的後遺症發作是最好的辦法,可青木結衣等不了那個時候,必須盡快救治,翠花不得以才想出了這個計策。

  我雖然是異類,但我的佛心是不打折扣的.....她自豪的想。

  銜著青木結衣返回客船,翠花化成人形,赤裸裸的橫抱著青木結衣進了船艙,她後頸血肉蠕動,暫時封住傷口,避免血液流失。

  翠花把青木結衣放在沙發上,發現這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心臟被攪碎,胸口觸目驚心的窟窿裡已經流不出多餘的血液,血肉組織被海水泡的發白。

  僅從身體機能來說,她已經死了。

  翠花只盼她還沒死透,頂尖S級的體魄很強大,也許存了一線生機。沒死透的話,也許還能搶救一下。

  從皮夾子裡取出一管血藥,注射入頸部靜脈,她並沒有坐等青木結衣恢復,因為一管血藥不可能拯救她。

  隨手丟掉針筒,翠花大喊道:「三無,三無.....」

  精緻如木偶的女孩躍下艙頂,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

  「發什麼待啊,血藥,把血藥拿出來。」翠花大吼道。

  有時候真的有點受不了她,能不能有點心肝?沒看到人都快死了,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淡定模樣。

  三無點了點頭,進入船艙,不緊不慢的從兜裡取出皮夾子遞給翠花。

  翠花氣呼呼的搶過來,心說就你這樣的速度,人都涼透了,幸好老娘給她注射過一管血了。

  她翻找出血管,注入青木結衣的體內。

  十幾秒後,青木結衣胸口的血肉開始蠕動,破碎的血管再生,心臟的雛形出現......翠花如釋重負的鬆口氣,她還沒死透,血藥喚醒了潛藏在體內為數不多的生機。

  但很快她的心又提了起來,因為傷口的癒合在減緩,透出後繼無力的疲態。

  「傷勢果然太重了.....」翠花歎口氣,兩管血藥並不能救她,還需要更多。

  她對李羨魚的血藥很瞭解,尋常的外傷輕易就能自愈,但若是斷肢重生,或者修補致命傷的話,就需要一定的量才能救治。

  青木結衣的傷口再次流淌出鮮血,這是她自己的血,李羨魚的血藥給她身體帶來了復甦,骨髓迅速造血,可傷口並沒有癒合,這些新生的血液會流失。

  翠花意識到了情況的糟糕,性命垂危的青木結衣承受不了這樣的浪費,必須要更多的血藥來挽救她。

  翠花隨手從皮夾子裡抓起衣物穿上,向著客輪方向眺望,明明風浪不大,客輪卻呈現出隨時翻覆的狀況,跌宕起伏。

  這艘萬噸級別的超大型客輪似乎也承受不住三個移動核彈的戰鬥。

  戰況如此激烈,我怎麼說出口?

  可是置之不理的話,等待青木結衣的是慢慢死亡的命運。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翠花左右為難,不願意讓李羨魚分心,又不忍看著青木結衣死在眼前。她畢竟是佛家弟子,內懷慈悲,否則剛才也不會選擇冒險墜海。

  「見死不救的話,將來他可能會怨我。」翠花銀牙一咬,吩咐道:「你在這裡看著她,我去找李羨魚。」

  她御風而行,操縱氣流拖著身體,迅速掠向客輪。

  「李羨魚,青木結衣要死了。」翠花沒有入場,遠遠的打了個旋保持安全距離,宛如仙人般凝立半空。

  激戰中的李羨魚心裡一沉,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三無和翠花都具備豐富的作戰經驗,前者是古神教甲級殺手,後來加入寶澤,長期處於作戰狀態。

  後者活了一甲子多,儘管不怎麼戰鬥,但憑著漫長歲月的累積,同樣不缺危機中的應變經驗。

  唯獨青木結衣的實戰經驗多數是切磋得來的,這和真正的生死戰根本不是一回事,硬要區分的話,就是習慣了擂台上比試的跆拳道黑帶遇到了經歷過戰場廝殺的特種兵。

  面對天神社這些亡命之徒,又是同級別的高手,青木結衣果然遭了厄運。

  李羨魚又惱怒又愧疚,當初就該心狠一點,甩她一巴掌讓她滾蛋。

  可他沒有,在勸阻無果後就放棄了,因為內心裡,他其實需要青木結衣的力量。

  三個頂尖S級怎麼說都比兩個頂尖S級更強吧。

  因為知道青木結衣對自己有好感,知道她死皮賴臉的跟過來,不止是想證明自己,多少還有幫他的成分。

  明知道會有危險,但一邊想著借她的力量,一邊虛偽的僅限於口頭的勸阻。

  「想救就去吧。」祖奶奶和古妖碰了一圈,順勢退到他身邊。

  李羨魚看著她。

  祖奶奶沒好氣道:「揍一個跌落極道境界的傢伙很難嗎。」

  她語氣一如既往的霸氣,好像天塌了她也能給曾孫撐著。

  「三分鐘,三分鐘後立刻回來。早點解決牠,早點結束。」祖奶奶道。

  李羨魚點點頭,飄然而去。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6-26 10:41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26 10:38
568 封印

  李羨魚在半空中與翠花接洽,落在她背上,斑斕巨貓的四肢一蹬,風馳電掣而去。

  翠花輕盈的落在甲板上,李羨魚立刻跳下,疾步衝向甲板,見他如此緊張青木結衣,翠花很不開心的抬起前爪拍了拍榆木甲板。

  李羨魚進入船艙後,掃了眼青木結衣,確定她暫時沒有性命之虞,微微鬆口氣,整個人癱坐在沙發上,手指捏住眉心,閉眼,神色痛苦。

  「華陽小媽,我快撐不住了,我頭好痛。」李羨魚強忍著嘔吐的慾望,忽然有種回到中學時,長跑考試後的感受。

  他一直在忍受這股刺痛,忍受大腦被撞針敲擊般的疼痛。沒敢讓古妖瞧出破綻。

  戰鬥時一鼓作氣,還能忍受,現在脫離戰鬥後,精神一鬆懈,大腦的疼痛便海嘯般反噬。

  華陽從他識海裡飄出來,歎口氣:「你的半步極道不算完美,根據祖奶奶的說法,半步極道是調解精氣神達到均衡的過程,極道則是將它們融合為一。」

  「雖然我的存在為你在戰鬥中補足短板,但終歸是外物。你晉升的太快,精神欠缺長年累月的打磨,後遺症終於出現了。」

  她話裡潛藏的意思,晉升速度太快,導致根基不穩。

  李羨魚皺眉道:「有什麼辦法嗎。」

  他隱約猜出後遺症凸顯的原因,從歌舞伎町到現在,持續不斷的保持極道層次的戰鬥,對他的精神和肉體造成了非常大的負擔,後者有岩崎帝人的精血補充,可精神層次的疲憊是無法彌補的,只有休息和冥想來補足。

  「換成別人束手無策,但我可以暫時撫平你的精神創傷。」華陽站在他身後,白皙修長的手指揉著乾兒子的眉心:「不要忘了,你是我的宿主,我可以短暫的將我們彼此的元神相融,這樣一來,你的短板將成為你的最強。」

  「但是,你會看見一些我內心深處的記憶。同時,我也會讀取你的部分記憶。這是元神相融的代價。」頓了頓,她補充道:「融合後以你為主導,我會以觀眾的角度看待事物,時間是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後,融合自動解除。在此之前,我也無法解除融合狀態。」

  李羨魚愣了愣,堅定的說:「不用了小媽,我還能撐得住,就是頭疼而已。」

  他在害怕什麼,內心裡有什麼信息是害怕被我讀取的?

  雖然這個乾兒子放浪不羈,有過很多「不堪回首」的往事,但她相信他的理智會做出正確的判斷,而且,他也不是青春期令人頭疼的少年郎,有著羞答答的秘密不能被長輩知道。

  除非是有什麼東西,在他看來是必須要守住的,一旦暴露出去會讓他無法做人,甚至覺得還不如死掉的好。

  華陽不由的想起了祖奶奶曾經咨詢過她的問題:青春期的男孩會或多或少的產生戀母情結....

  一時間,華陽眼神複雜的看著他。

  李羨魚檢查了青木結衣的狀態,奄奄一息,但看樣子還能撐一會兒,他給青木結衣注射了兩管血藥,加上之前翠花給他注射的,共計四管,足夠挽救她的生命。

  「小媽,來吧。」李羨魚做出這些後,似乎改變了主意。

  ......

  目送李羨魚的身影掠過海面,騎在巨貓背上飛向遠處的客船,紫色人形生物如釋重負的鬆口氣。

  牠早已不成人形,渾身致命傷兩次,分別是腦部和胸口,其餘部位劍傷多大十餘道。

  這是以一敵二付出的代價,本身就不再巔峰,又事先遭受了詛咒和劍傷。

  能支撐到現在,全靠強悍的生命力以及對危險的本能反應。再就是李家祖孫覺得勝券在握,沒有與他搏命的心思,打算慢慢磨死。

  即便如此,牠也已經支撐不住。

  祖奶奶收回目光,瞥牠一眼,冷笑道:「你可以試著從水裡逃生。」

  不過就算在水裡,她也能吊打這個明顯不善水性的傢伙。

  這些古妖儘管擁有無與倫比的體魄和不可思議的生命力,以及與生俱來的奇異能力,但也造成了牠們自視甚高的思維習慣。

  除了嘗試過練氣,似乎並沒有學習人類的法術。

  誠然,人類開創的那些法術的根基其實就是異能,而古妖們擁有的巔峰級的異能,牠們有驕傲的資本,看不起人類的法術。

  可是一旦遇到同級別的敵人,而那個敵人技能點的花裡胡哨,各種精通時,牠們就會很被動。

  只有一種情況下,力量可以壓過一切花裡胡哨:

  極道巔峰!

  不過紫色人形生物顯然不在巔峰狀態。

  紫色人形生物淡淡道:「不,戰鬥已經結束了。這艘客輪,會是你.....不對,是你傳人的陪葬品。」

  「你一定察覺到五分鐘前爬上客輪的人了吧。」

  祖奶奶不解,皺了皺眉,繼而舒展,哂笑道:「拖延時間也好,另有支援也罷,你都只剩三分鐘的休息時間。」

  她是有察覺到有人登船,客輪雖大,但想瞞過她的感知,不可能。

  沒感應錯的話,悄悄登船的人修為並不強,所以激戰中的她和李羨魚都沒在意,實在無法分神去關注,察覺到只是個修為不強的小人物,便不理會了。也許是那幾個僥倖活下來的天神社成員跳海避難後又爬了上來也不一定。

  「知道我為什麼要逃到海上?明明不熟悉水性,卻選擇在這裡作為決戰地點。」

  「難道不是等那條龍?」

  「你怎麼知道它的存在?」紫色人形生物愣了愣,旋即臉色平靜的點頭:「只是條偽龍而已,距離極道還差點,但是在海上的話,你我此時的狀態,根本不是它的對手。」

  「除非它一直徘徊在東京近海,否則我猜它根本來不及趕過來。」祖奶奶很自信的說,她對曾孫的腦瓜子有著盲目的自信。

  「所以,我真正的幫手不是它。」紫色人形生物拍了拍手掌,片刻後,踉蹌的腳步聲從船艙傳來,一個俊朗的年輕人穿過狼藉的甲板,緩緩走來,身後拖著一條血跡。

  他的雙手手腕血肉模糊,濃稠的鮮血一滴滴的垂下。

  「丹雲子?!」祖奶奶神色一愣,白皙俏麗的臉蛋上表情凝固。

  一個上清派還算優秀的晚輩,放在整個道門裡就顯得微不足道的小道士,在中國血裔界更是連血裔名單都排不進去。

  這樣的一個小人物,為什麼會和遙遠島國的天神社扯上關係?

  顯而易見,這道題目超綱了,祖奶奶沒有解答的思路,而曾孫又不在身邊。

  丹雲子深深的看了眼祖奶奶,讓自己強行移開目光,朝著紫色人形生物點點頭,嘶啞道:「完成了。」

  聞言,牠滿意的點點頭,笑道:「無雙戰魂,不妨讓我來為你解答。」

  「說實話,我沒想到你們竟然偷偷到了島國,原本我打算等天神社和官方組織火拚的差不多了,再找岩崎帝人談談,讓他為我效力,繼續做官方組織的首領,我可以藏身幕後,等果子成熟,屆時,召集人手與不死鳥決一死戰。」

  「太早暴露我的存在,很可能會吸引她過來,那我就只能放棄島國了。即便如此,我依然跟破軍主宰借了分身,分配給手底下的頂尖S級,做了萬全的準備。」

  「李佩雲的出現是我意料之外的,氣之劍的存在對我威脅太大,如果他和岩崎帝人聯手,那我除非放棄天神社,否則必須的出手。」

  「那他呢。」祖奶奶盯著丹雲子。

  「他是另一位同伴培養的棋子,說實話,他這次來島國與你們無關,純粹是需要戰爭的暖床來培養他。」

  「我萬萬沒想到李佩雲就是你傳人偽裝的,你們瞞過了所有人,但命運就是這樣的不可思議,在得知你們的存在後,我意識到命運是站在我這邊的。因為,終於有了除掉無雙戰魂的絕佳時機。」

  聽了半天的祖奶奶基本是左耳進右耳出,扭頭看了眼曾孫還沒回頭,繼續陪牠廢話片刻也無妨:「就憑他?」

  祖奶奶眼裡不加掩飾的譏諷和鄙夷,深深刺痛了丹雲子的心。

  他雙眼圓瞪,額頭青筋凸出,雙手握拳,帶著幾分猙獰:「沒錯,就憑我,就憑我來封印你。」

  封印,封印我?!

  祖奶奶似乎想起了什麼,花容微變。

  紫色人形生物勝券在握的微笑著:「當初煉製無雙戰魂時,有考慮過試驗品失控的可能,所以,真正的陣法其實是由兩部分組成,其中一部分助你融合了黑水靈珠,固化了你的體魄、氣機、元神,三者完美合一,達到了極道境界的天花板。若是沒有黑水靈珠,你早就在沒有極限的強化中崩潰。說實話,連我都不敢相信,強化異能竟然能做到這一步。」

  「另一部分,便是封印陣法。果不其然,貌似成功的你,最後還是失控了。變成了冷血嗜殺的怪物。」

  「你父親付出生命的代價封印了你,並不是只有他掌握了封印之法,而是能封印你的,必須是具備李家血脈的人。無關緊要的人自然不可能封印無雙戰魂。」

  「你是不是覺得一百四十多年過去了,當初參與過無雙戰魂計劃的人早已化為黃土,就可以高枕無憂?可時間對於我們來說有什麼意義?」

  「無雙戰魂,你當年既然殺光了所有李家血脈,為何又要留下上清派這一支?是愚蠢的仁慈,還是心存僥倖?」

  「如果不是在這大海上,不是把戰鬥的擂台局限在這條船上,我亦不敢保證一定能封印你。」

  「你是我們必須要除去的對象,果子快要成熟了,一尊肉身不啻於我們的極道巔峰是最大的變數,沉睡吧無雙戰魂,退出這段歷史舞台,數十年後甦醒,你會見到新的李家傳人。不過,會是上清派這一支的。」

  祖奶奶瞬間消失,出現在甲板邊緣,她要逃離這艘客輪。

  但是晚了,在紫色人形生物說話最後一句話時,整艘客輪亮起了刺眼的血光,血光化作實質性的屏障,困住了祖奶奶。

  他們腳下甲板的下一層,刻畫著無雙戰魂的封印陣法,出自丹雲子的手筆。

  紫色人形生物大笑起來,對於牠來說,成功拖延時間,讓丹雲子用自己的鮮血,李家的鮮血刻畫完陣法,牠就已經勝利了。

  這場對牠發起的追殺反轉了,其實在李家祖孫踏上客船的那一刻起,他們已經進入了一場專為他們佈置的局。

  並不是李家祖孫大意,而是在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除非有未卜先知之能,否則就算這次沒有中招,將來也遲早會中招。

  在滅魂計劃失敗後,牠們就開始準備這招後手。

  特意不讓天神社的高手傾巢而出,偽裝成倉皇逃竄的姿態,放鬆他們的警惕。雙方都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和風險,櫻井雪奈子和他的部下用生命換來了時間。

  如果不是正好知道丹雲子今夜抵達東京,牠會迅速隱匿,重新找機會封印無雙戰魂。

  無雙戰魂的失敗源於她的仁慈,當年要是剷除掉第三代傳人遺留的血脈,她就不會陷入今日的窘境。

  甲板上浮出一個個扭曲的符咒,既有道門的符箓,也有藏文,更有帶著流暢曲線的古怪花紋。

  它們代表著玄奧,代表著規則,組成了一座古奧強大的封印陣法。

  血色的咒文無形無質,穿透甲板,依附在無雙戰魂體表,像是遵循著血脈的召喚,無視了她的氣罩、金身等護體手段。

  每一個符咒融入,她的氣機波動便減弱一分。

  密密麻麻上百個咒文,共同消弭著這位極道兵器的戰力。

  丹雲子臉色扭曲,一邊咬牙切齒的發狠,一邊嘶聲狂笑,狀如瘋魔:「無雙戰魂,這是你自找的,是你自找的。」

  他貼著艙壁緩緩滑到,臉色呈現出迴光返照的紅暈。

  「當日我就說過,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為了得到你的認同,我卑躬屈膝,我謹言慎行,我曾想過全心全意的對待你,不惜用熱臉貼冷屁股,忍受你的白眼。可你給我的是什麼?」

  「是侮辱。」

  丹雲子神色癲狂:「今天,我會拿回我失去的一切。」

  紫色人形生物笑的歡暢:「日月之光,竟然亮不過一捧流螢。無雙戰魂,沒想過會栽在一個無名小卒的手裡吧。」

  這時,遠處一聲長嘯,氣機波動劇烈。

  牠側頭看去,看見了察覺到情況不對勁,即刻返回的李羨魚,他乘著斑斕巨虎,以最快的速度趕來。

  虎背上還有一個女孩,踏著虎背而立,抬起了狙擊槍口,瞄準丹雲子。

  砰!

  子彈穿透了丹雲子的頭顱,腦漿和鮮血濺射在艙壁上,形成一幅淒厲的抽像畫。

  紫色人形生物不為所動,丹雲子本就油盡燈枯,即便不是,牠也懶得救。

  牠只是獰笑的看著李羨魚掠空而來的身影:「晚了。」

  牠隨手一抹,剩餘不多的符文盡數湧入祖奶奶體內。

  符文消失的瞬間,祖奶奶不受控制的拔空而起,撞向半空中的李羨魚。

  後者張開雙臂想擁抱她,丹田內徒然鼓舞黑光,他雙手穿過了祖奶奶的身體,像是擁抱住一團幻影。

  祖奶奶的身體投入黑光,黑光收斂。

  李羨魚落在甲板上,與紫色人形生物無聲對視,雙方紅瞳亮起,爭鋒相對。

  夜幕漆黑,海風呼嘯,海浪濤濤。

  昨天只能一章,今天字數多點,算是微不足道的補償。加更的事我還記得。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26 10:38
569 因果循環

  李羨魚凝神感應,他依然能感應到黑水靈珠,它在自己體內安靜的蟄伏,沒有異常。這麼看來,祖奶奶只是被封印了,並沒有遭受嚴重的打擊。

  剛才他在客船裡為青木結衣療傷,忽有所感,察覺到了祖奶奶這邊的遭遇,畢竟黑水靈珠與他已經靈肉交融。

  立刻趕過來救援,還是慢了一拍。

  顧此失彼,大概就是他此時最真實的寫照。可不救青木結衣的話,她必死無疑。

  「她從來沒有跟我說過封印陣法的事,不過就算我知道,恐怕依然會著了你的道。」李羨魚目光落在丹雲子的屍體上,「你是怎麼提前知道我潛入島國的,通過什麼渠道。」

  在他看來,丹雲子千里迢迢敢來島國,參與這個計劃,那必然是自己的身份早早曝光了。

  防不勝防!

  這場看似遭遇戰的追殺,其實是古妖針對自己的圈套。

  內心驚怒交集的李羨魚推翻了這個猜測,因為他捕捉到一個不符合邏輯的點:

  如果自己的身份早已洩露,牠完全沒必要自導自演這出海上大逃殺,把青師拉過來組個隊,兩位古妖同時出手,到時候祖奶奶也沒轍,我只有抱著核彈說:你們再過來我就引爆它。

  大家一起上天,世界核平。

  是因為發現的時機太晚?也不對,因為丹雲子都來島國了,所以不存在發現時間太晚的可能,中國到島國坐飛機才三兩個小時。

  「與你無關,丹雲子來島國純粹是「練兵」而已。」紫色人形生物撕裂丹雲子的衣衫,他的上身刻畫著密密麻麻的咒文,觸目驚心。

  竟然是巧合.....李羨魚凝目一看,發現那些咒文很熟悉,自己應該在某時某刻看過,但一時想不起來。

  「這是無雙戰魂陣法的一小部分,丹雲子是合格的試驗品,他成功挺過了失控。假以時日,前途不可限量。」

  我無法得到你,於是活成了你的樣子?

  李羨魚嘴角抽了抽,再次清晰的感受到這個瓜娃子對祖奶奶的執念。

  可她不是你的奶,是我的奶,你只是一個不光彩的私生子的血脈。

  他無聲的望著丹雲子的屍體,翻湧起複雜的情緒,也許當初祖奶奶沒有借對方的精血溫養龍珠,便不會出現這些後續。丹雲子和清徽子安安心心在上清派當個小道士,偶爾打開手機看一看新聞,對他這個嫡系的李家傳人羨慕嫉妒恨一番。

  這個世界是有因果的。

  「吸納血裔的精氣是他晉升的主要途徑,此時的島國是最佳的狩獵場所。而如果是在中國,他可能會被發現。」

  牠一邊說著,一邊挖著身上被氣之劍斬開的傷口部位的血肉,就像割去腐肉一樣。

  被挖去的部分血肉隨手丟棄,迅速枯萎,在淡白色的劍氣侵蝕中失去細胞活性,徹底死去。

  而牠的傷口在緩慢癒合。

  李羨魚沒有搭理牠的小動作,因為他忽然想起在哪裡見過這些咒文:東北吳家。

  吳家掌握著一部分無雙戰魂的煉製陣法,並在暗中秘密煉製傀儡,丹雲子身上的咒文有許多重複之處,但比吳家所掌握的咒文更詳細更複雜。

  東北吳家....

  他們是怎麼掌握這些失傳的咒文?

  以前不知道無雙戰魂的煉製背後有古妖的參與,所以沒有深究這方面的問題,現在回想起來,水太深了。

  如果能夠回國,一定要徹查此事,說不定就能揭開那位神秘古妖的真面目。

  目前已經接觸過的古妖有兩位,青師和眼前的這位,剩下兩位一直籠罩在未知的迷霧中。

  「這就是命運啊,恰好在他抵達東京的今晚,我們遭遇了。」紫色人形生物怪笑著,不無得意。

  牠隨手抓起丹雲子的屍體,大快朵頤,人體組織和堅硬骨骼脆弱的宛如紙糊,輕易的被牠嚼爛,吞下。

  「對了,一直沒來得及自我介紹,」牠說:「你可以叫我毒尾主宰,就像我們叫萬神宮之主不死鳥。」

  古妖沒有姓名這種東西,在遙遠的古代,牠們以對方的權柄來命名。

  不死鳥....李羨魚挑了挑眉:「萬神宮之主沒有死?」

  「當然,烈焰和重生是牠的權柄。」

  「......」這就有點滲人了啊,我家那個冰渣子是萬神宮之主,真正的萬神宮之主?

  我當年偷偷玷污她的貼身衣物,竟然還沒有被打死,真是列祖列宗保佑,他們還是愛我這個獨苗的,但現在就不一定了.....

  畢竟我成了恨不得天天**的欺師滅祖的不肖子孫。

  「你是不是覺得沒了祖奶奶,我就打不過你?」李羨魚不再跟牠廢話,氣之劍破臂而出,白茫茫的光亮照透黑暗。

  「你是不是覺得我連續遭受重創,就打不過你?」毒尾主宰冷笑。

  李羨魚和毒尾主宰展開激烈交鋒,兩人製造的氣機波動宛如颶風,掀飛著船艙裡的各種破損物,殘破的桌椅、鐵片、白色的餐布等等。

  三無站在翠花背上,於半空中凝立不動,她幾次抬起狙擊槍口,卻又垂下,精準打擊遇到對手了,她無法鎖定目標。

  兩人的速度太快,幾乎只看到紫色的殘影和閃光燈似的氣之劍,那是疾速揮舞造成的光效。

  翠花和三無一個專注場上的變化,一個警惕的掃視四周的海面,目前她們難以插手那個級別的戰鬥,但接二連三遭受重創的毒尾主宰和李羨魚差距已經不是很大,都不是極道。

  只要不是極道,保持這個強度的戰鬥,不消多久便會力竭。屆時,才是她們出手的時機。

  就是不知道天神社的成員會不會在過程中橫插一腳,如果一大批高手蜂擁而至,情況就麻煩了。

  李羨魚旋身揮劍,氣之劍掃出近百米的圓形漣漪,將昏暗的夜空和大海照亮,光圈由亮至黯,擴散出百米才消失。

  像是海面上炸開一團白色的煙花。

  毒尾主宰於劍氣漣漪中騰空翻滾,避開了橫掃的同時,探出右手按住李羨魚的腦袋,順勢一帶,「咔擦」的脆響聲裡,牠落在李羨魚身後,李羨魚的腦袋也隨之被扳了一百八十度,看見了自己的後背。

  正要一鼓作氣摘下這小子的頭顱,冷不丁的被對方一個後踢腿踹中胸口,巨大的衝擊力把他踢飛出去。

  牠雙腿著地滑退,看見李羨魚的腦袋不動,身子輕盈一轉,在咔擦的脆響中,腦袋和身體回歸原位。

  這絕對不是正常的自愈異能.....

  再次見到李羨魚那不可思議的自愈能力,怪異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活了無盡歲月,見多識廣是必然的,牠從未見過如此奇特的自愈。

  準確的說,這根本不是自愈異能,李家傳人的情況更像是恐怖的細胞活性附帶的自愈能力。

  腦袋被擰斷後,幾乎在瞬間恢復,正是細胞活性強大,生命力強悍的現象。

  「人類的極道高手生命力強悍,可都沒他這麼誇張,況且他還不是極道。更像是我們這一層次的生物。」

  不死鳥是他姐姐,會不會與牠有關?

  毒尾懷疑李羨魚的自愈能力來源於不死鳥,但想不明白這種細胞活性是如何贈予的,除非李羨魚是她兒子。

  那這種基因層面遺傳就可以解釋。

  這不可能,李羨魚是李家的人,且不說不死鳥不可能看上人類,就算真有那麼一天,誕下的子嗣也不會覺醒強化異能,人類的基因怎麼可能敵得過牠們這種遠古生物。

  來不及繼續思考這個問題,李羨魚氣勢洶洶的殺來,他改用左手握氣之劍,這樣可以有效避免手臂被攻擊。

  代價是史萊姆被氣之劍燙的嗷嗷叫,一邊哀嚎著,一邊咒罵忘塵。

  如果不是忘塵把它封印八十年,它就不會寄生在李羨魚這個倒霉孩子身上。

  如果不是忘塵把氣之劍的劍胎分給李羨魚,它就不會受這樣的折磨。

  史萊姆罵的沒毛病。

  眾所周知,一切都是忘塵的錯。

  毒尾主宰在劍光中穿梭,猛的一蹬腳,撞入李羨魚懷裡,左手拍開他的左手手腕,手中抵在他胸口。

  紫色的手臂徒然膨脹一拳,力量層層傳遞,從掌心迸發。

  而這時,李羨魚的右手忽然噴吐出白光,凝成一柄匕首大小的氣之劍,「噗」刺入毒尾的後腦。

  與此同時,貼在胸口的掌心噴吐出恐怖的力量,讓他來不及將整根匕首刺入,身子便倒飛出去。

  李羨魚不受控制的倒飛,胸口炸出一個血洞,鮮血混雜著破碎的骨骼和內臟噴濺。

  他感覺眼前一黑,險些失去意識。憑借強大的意志守住了靈台,在地上翻滾數圈,雙手勉力支撐,卻無法撐起身體,只能趴在地上,鮮血從身下蔓延開來。

  殷紅的鮮血裡夾雜著淡紫色的血液。

  毒尾主宰摸了摸後腦勺,身軀一個趔趄,感覺意識在飛快的脫離身體,大腦受到重創,讓牠暫時失去了語言能力。

  差一點,差一點就陰溝翻船死在這小子手裡。

  剛才那把匕首如果成功穿透牠的大腦,後果可以預見,牠會在痛苦中死去,也許身體在幾千幾萬年後,再慢慢析出神性物質,再次復活。

  不,也許被氣之劍斬殺的牠,會失去復活這個選項。

  「就是這個東西,讓你鎖定了我的位置。」紫色人形生物攤開手,掌心一隻皮夾子,牠從皮夾子裡翻出岩崎帝人給的千紙鶴。

  李羨魚看著牠毀去紙鶴,連同皮夾子一起,並不心疼紙鶴,反而更心疼皮夾子裡的價值兩百萬天朝幣的日元。

  今夜過去,必有一方終結,紙鶴留不留都無所謂了。

  「不對,牠搶奪我的皮夾子,特意毀去紙鶴,明顯是在為自己的後續鋪路,祖奶奶已經被封印了,真正缺時間的不是牠,而是我。如果牠覺得殺不死我,或者殺我的風險太大,完全可以跳水逃生,等待那條龍的支援。」

  李羨魚心裡一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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