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原来我是妖二代 (原名:古妖血裔) 作者:賣報小郎君 (連載中)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26 00:52
550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李佩雲靠在鬆軟的沙發,雙腳翹在茶几,愜意的翻看手機裡的資訊。

  他先打開音樂軟件,播放動感十足的搖滾樂曲,並不是喜歡這種吵鬧的音樂,而是因為這段時間他經常出現幻聽,每當夜深人靜,耳邊就會飄起一段音樂:出賣我的愛,你背了良心債,最後知道真相的我眼淚掉下來.....

  非常可怕。

  所以需要搖滾樂曲來填滿耳朵,這樣就不會出現幻聽。

  由此可見,李倩予給他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陰影。

  李佩雲覺得,不手刃此賊,難消心結。

  網路上有專門供血裔交流、聊天、查看資訊的網站,活躍在這些網站的血裔,通常都是出生於血裔家族,為了保密,在網站上注冊賬號是需要身份核實的。

  散修很難弄到邀請碼,除非是闖蕩出一定名聲的散修。

  隨意打開一個經常逛的網站,頭條推送了幾條資訊:

  #島國血裔界發生動亂,官方組織與天神社誰將是最後贏家#

  島國血裔界也亂了?

  李佩雲幸災樂禍的挑了挑嘴角,點了進去,文章講的是島國血裔界最近動盪不止,一個叫做天神社的隱蔽組織向官方組織發起挑戰,要爭奪血裔界老大的位置。

  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的區別就顯現出來了,寶澤和道佛協會交接的過程堪稱一帆風順。

  而島國的天神社同樣擁有不輸官方組織的能量,擁有議員和財團的支持。

  「天神社?」

  李佩雲對島國血裔界瞭解不多,津津有味的看下去。然後他就看到了這樣一段話:

  「李佩雲強勢加盟島國官方組織,在這場動亂中縱橫捭闔,據說就在昨夜,他一劍斬殺天神社三位頂尖S級,氣之劍鋒芒無人能敵。為我國年輕一代增添威名,根據島國那邊傳回來的消息,已經證實李佩雲踏入了半步極道。不愧是超級天才,更傳他或許會成為青木家的女婿.....不知道大家對這件事怎麼看,請留言告訴小編。」

  李佩雲:「???」

  我什麼時候在島國了。

  我長這麼大從沒有去過島國啊。

  我在島國大展雄風的事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還有,為什麼大家都知道我已經是半步極道了?

  李佩雲捧著手機,腦子裡亂糟糟的一排黑人問號,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好半天,李佩雲想明白了,不是他踏入半步極道的事被全天下知道,而是有人冒充他在島國作威作福。

  他之所以懵逼,是因為心裡藏著踏入半步極道的秘密,竊喜著,冷不丁的看到新聞。腦子有點反應不過來。

  那麼問題來了,是誰在冒充他?

  李佩雲陷入了沉思,首先對方是半步極道層次的高手,其次,會使用氣之劍。

  李佩雲最先想到的是寶澤大老闆,因為他完美的符合這兩個條件,但轉念一想,理由呢?

  他自認與對方素未謀面,想不出秦澤偽裝成他的動機是什麼。而且他堂堂寶澤大老闆,有必要偽裝成他摻和進島國血裔界的混亂中?

  世上會使用氣之劍的三個人,排除自己和寶澤大老闆.....是你,李倩予!

  呸,是你,李羨魚!

  半步極道境界雖難,但如果是李羨魚的話,李佩雲相信他踏入半步極道的可能性,比寶澤大老闆偽裝成自己的可能性更高。

  畢竟那個賤人是以恐怖的晉升速度聞名血裔界,別看他李佩雲從名聲鵲起到今時今日半步極道的修為,只用了半年多時間。

  可那是他厚積薄發的積累,他天賦強,悟性高,之前默默無聞是因為被氣之劍卡住了,遲遲無法凝聚出劍胎。直到他取得妖道的氣之劍,才真正平步青雲,日進千里。

  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便是他最好的人生格言。

  可李羨魚是真正的從零開始,三個月踏入頂尖S級行列,勝過別人一輩子。那麼他再花兩個多月時間踏入半步極道,合情合理。

  難怪在酒店觀察了好幾天,始終沒見到李羨魚在窗邊露面,原來他根本不在酒店,而是跑去島國了。

  「無恥狗賊,你想幹什麼。」李佩雲咬牙切齒,險些質壁分離。

  李羨魚冒充他在島國攪風攪雨,間接的暴露了他踏入半步極道的秘密,將來別人見到他,都知道他是半步極道了。

  出其不意的殺招胎死腹中,簡直可恨。

  而最讓他擔心的是李羨魚這個人,莫得節操。看新聞上說的,似乎是偽裝成自己與青木家來往,要當青木家的女婿.....

  不好!

  李佩雲心臟猛的抽搐了一下。

  那個,那個混賬肯定偽裝成他,博取了青木結衣的歡心,沒準已經勾搭上了,所以才傳出要但青木家女婿的消息。

  但李佩雲知道,李羨魚是絕對不會娶一個島國女人的,無雙戰魂的意志絕不會容許那種事情發生。

  可是又有什麼關係呢,睡了青木結衣的男人是李佩雲,始亂終棄的男人也是李佩雲,和他李羨魚有什麼關係。

  沒準,沒準他此刻正在島國廣睡女人,打著我李佩雲的旗號到處拈花惹草,好處全讓他佔了,最後黑鍋由他來背。

  「住......住手啊,無恥老賊!」李佩雲彷彿看到了自己身敗名裂的將來。

  於是,一股火燒眉毛般的急切從心裡升起,他立刻起身,把掛在窗邊的衣服收進行李箱,再把商場新買的浴巾、毛巾、洗髮水、沐浴露、刮鬍刀等物品收好,放進皮夾子裡。

  他收拾好東西後,手握住門把手,卻又猶豫了。

  倘若李羨魚踏入半步極道,無雙戰魂想必是極道境界,這樣的組合,哪怕再來一個李佩雲也打不過。他急匆匆的跨洋過去找李羨魚算賬,很可能就變成送菜。

  這樣的猶豫只有短短數秒,寧折不彎的李佩雲毅然決然的拉開了酒店房間的門。

  打開門的剎那,腦海裡閃過一段台詞:

  大聖,此去欲何?

  踏南天,碎凌霄。

  若一去不回.....

  「那便一去不回!」李佩雲用力關上門,大步昂揚的離開。留下一個「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背影。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26 00:52
551 丹雲子的異常

  茅山,上清派。

  連綿了數日的陰霾終於過去,今天一早,太陽破開雲層,灑下暖融融的光芒,照在台階上,照在青瓦上,照在石井邊,照在這片傳承了千年的名門大教。

  可是,明媚的陽光卻無法破開清徽子心裡的陰霾。

  結束了早課之後,清徽子在祖師殿前遇到了掌教真人,銀髮如霜,面色紅潤的掌教真人見到她,微微一愣:「清徽子,你哥下山遊歷,怎麼不去送行。」

  清徽子欲言又止,低頭:「我這就去。」

  小聲告辭,微微低頭,邁著急促的小步離開。

  掌教真人目送著她的背影,溫潤的瞳孔裡映著女孩裹在樸素道袍裡的婀娜身段,青春活力,轉過拐角,消失不見。

  掌教真人收回目光,接著看向祖師雕塑,低聲自語:「一劫生一劫,一難生一難。世間事,究竟是早有定數,還是人定勝天?」

  清徽子追趕到山腳,看見了正要下山遊歷的哥哥丹雲子,以及兄妹倆的師父通海真人,父親通玄子的師父清雲真人。

  「下山歷練時,要遵守法律法規,不能仗著實力高強肆意妄為。」師父通海真人說。

  「不能在人前施展異能和道法,遇到危險如果不能應付,第一時間通知寶澤。但若是遇到不平事,該出手還是要出手,這才是我們道門弟子。」

  大抵算半個爺爺的清雲真人語重心長的叮囑。

  「不要作奸犯科。」

  「要經受得住紅塵誘惑。」

  「不要輕信他人。」

  「記得下載一個微信或支付寶,師父會給你打錢的。」

  丹雲子點點頭,應付著師父和清雲真人的叮囑,等時間差不多了,扭頭看向站在一旁,始終沉默的妹妹。

  登登登....

  清徽子感覺那雙黝黑的眸子彷彿是深不見底的深淵,要把自己吞噬進去,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

  清雲真人和通海真人目光困惑。

  清徽子強笑一聲:「哥哥,注意安全。」

  丹雲子微微頷首,收回目光,沉默的轉身,沿著台階離開。到盡頭了,沿著山野小路遠去,背影很快被樹枝和灌木擋住。

  道門弟子下山遊歷,按照規矩,三年內是不能再回山的,但可以聯繫師門。

  如今通訊發達,就算不能見面,也可以開視頻聊天,並沒有古代那種離別的傷感。對於哥哥下山遊歷的清徽子來說,心裡竟鬆了口氣。

  回山的路上,三人撞見拎著酒壺,優哉游哉而來的丹塵子。

  丹塵子與掃地的老道士很投緣,這是上清派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兒,隔三差五的跑山腰來,準能看見他倆聊天喝酒。

  道門不像佛門那樣,酒色嚴令禁止,但也是不提倡喝酒的。

  身為師門長輩的清雲真人和通海真人並沒有告誡丹塵子的意思,丹塵子在上清派的地位太特殊,板上釘釘的下一任掌教。

  時至今日,說他是上清派第一高手也不為過,他踏入頂尖S級行列好些年了,隨時都會突破到半步極道。

  這樣的人物,便是掌教真人等閒也不會用長輩身份壓他。

  丹塵子笑瞇瞇的朝三人打招呼,「清雲師叔伯,通海師叔。呦,清徽子師妹。」

  前兩者點頭招呼,擦身而過。

  清徽子略作猶豫,頓住腳步:「丹塵子師兄.....」

  丹塵子看向她,面帶微笑,神色溫潤。

  看到他這副令人心安的表情,清徽子稍稍得到了安撫,丹塵子師兄就是這樣,從小到大都是笑瞇瞇的,從不生氣,從不發怒,樂於助人,還和可靠。除了偶爾有些玩世不恭,他幾乎沒什麼缺點。

  「遇到什麼事了?」丹塵子把酒壺遞給掃地老道,拍了拍身邊的台階。

  台階剛掃完,不髒,但終歸是讓人踩踏的,也乾淨不了,向來喜愛潔淨的清徽子有些牴觸,想了想,雙手壓在身後,沿著豐滿的臀型下滑,然後坐了下來。

  「我哥哥,好像出點了問題。」清徽子壓低聲音。

  丹塵子一愣。

  「你知道的,我們兄妹住在一個院子裡。」清徽子說。

  上清派的弟子通常是睡宿舍,四人一間那種,與大學宿舍差不多,也分男宿女宿。這是普通弟子,再往上,就是兩人一間。

  理論上說,丹雲子在上清派的實力、地位,住的是兩人間的宿舍,但因為有清徽子這個天賦超群的妹妹,分到了一間院子。

  「事情是這樣的,上個星期,有一天我晚上睡覺忽然被奇怪的聲音吵醒,那種聲音很奇怪,像是某種野獸的呼嚕聲,又像是男人的低吼。」

  「我立刻起床查看,走到院子才發現聲音是我哥哥房間傳出來的。我趕緊敲門叫醒了他,問他怎麼回事。可是哥哥自己好像完全不知道情況,還埋怨我吵他休息。」

  「第二天晚上,我又聽到那種奇怪的聲音了,不同的是,我這次聽到的是心跳聲。擂鼓般的心跳聲。可當我衝到哥哥房間時,一切響動都消失了。把我事情告訴他,他卻一臉茫然。」

  「是怨靈嗎。」丹塵子問。

  「師門裡怎麼會有怨靈。」清徽子搖頭:「為了搞清楚狀況,我徵得哥哥的同意,在他房間佈置了結界。這樣一來,但凡他房間裡有任何風吹草動,結界就會觸發,就證明了我聽到的不是幻覺。」

  「有沒有發現?」

  「沒有,那晚之後我就沒再聽見奇怪的聲音。可直到前天晚上,我又被奇怪的聲音吵醒,而這一次聲音不是在哥哥房間裡,是在院子裡。我沒有開燈,小心翼翼的湊到窗邊,看見.....」

  丹塵子覺得自己在聽什麼鬼故事似的,竟聽的渾身緊繃。

  「哥哥他坐在院子裡,身邊放著一桶血,他不停的用手沾著鮮血,往自己身上畫奇怪的咒文。他面無表情,眼睛裡死灰、空洞,沒有一絲神采,像是一具會動的屍體。我當時嚇壞了,也沒多想,就衝出去叫醒他。」

  「他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還問我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院子裡。我仔細檢查了他的身體狀況,一切都沒有問題,元神也正常,沒有被奪捨的跡象。但哥哥表現的很疲憊,沒跟我說幾句話,他就回房間休息了。」

  「我看著他進房間休息,然而就在他關燈的那一刻,我看見了可怕的一幕,哥哥背後長出一張人臉,它衝我笑。」說到這裡,清徽子緩緩打了個寒顫:「我從沒遇到過那麼可怕的東西,只是被看了一眼,就感覺呼吸困難。它在警告我,警告我不要多管閒事。」

  丹塵子心說太扯了吧,聽著像是某種可怕的怨靈,但我堂堂上清派正是搞鬼出名的,什麼怨靈敢在茅山鬧騰,嫌做鬼太安逸?

  「那天晚上我輾轉難眠,天一亮就去找掌教真人,向他說明情況,掌教真人很重視,親自檢查了我們兄妹倆的居所,還用八角鏡照了哥哥全身,意外的是,哥哥很正常,沒有任何問題。事後,掌教真人讓我每天隨他誦經打坐,修煉清心咒。」

  「掌教真人覺得是你出問題了。」丹塵子恍然大悟,他覺得此事有蹊蹺,且不同尋常。

  他不覺得清徽子有什麼問題,若是走火入魔的話,就會出現徵兆,那他就能察覺出來。

  可是,丹雲子若是有問題,掌教真人不會無動於衷。

  丹塵子感覺頗為棘手。

  「嗯,」清徽子臉色疲憊,「既然哥哥沒有問題,那出問題的自然是我。掌教真人會這麼認為也是情有可原。到現在,我連自己都搞不明白,是我修煉出了茬子,還是哥哥他出了問題。」

  丹塵子略微思考,「這個簡單,正好丹雲子下山遊歷,今後若是再出現詭異的狀況,那便是你修煉出問題了。倘若沒有,那就是你哥哥出問題。」

  清徽子擔憂道:「若是我自己的問題,那自然是最好。可如果是哥哥呢?他一個人在山下無依無靠。」

  我要是有這麼個妹妹多好啊!丹雲子真是傻人有傻福。

  丹塵子拍了拍她香肩,以示安慰,扭頭朝下方台階低頭掃地的老道士問道:「前輩,您覺得呢?」

  前輩不理他。

  「前輩,我再給您拿壺酒哦。」

  前輩理他了,抬頭瞄了他一眼,不緊不慢道:「一切自有命數,既得此果,必有其因。所謂眾生萬象,愛恨悲苦,只不過是一場妄念,一場幻覺。」

  丹塵子撓了撓頭:「前輩,你一個道門中人說什麼佛語。前些天你還跟我說,道士比和尚牛逼。」

  「此乃宿命。」

  「前輩,做個人吧。」

  「眼所至,心所見,汝所見皆彼,彼所見皆汝所見。」

  「明白了。」

  清徽子心事重重的離開,娉婷曼妙的背影消失在枯枝之間,丹塵子收回目光,「前輩,你說我要是找她結雙修道侶,她會不會同意?」

  掃地老道看他一眼:「想入半步極道了?算算時間,你五年前便是頂尖S級,但還不是時候。」

  丹雲子鬱悶道:「這不是壓力太大了嗎,我今早看新聞了,李佩雲那傢伙竟然踏入半步極道。算是四人裡最快進入這個境界的。李羨魚成就半步極道是板上釘釘的。戒色修為比我稍強一些,好歹人家師父是極道,天天言傳身教,而我全靠自己走。富二代和窮二代的區別。」

  「哪天他要是成就極道了,我豈不是太難看?」丹塵子煩惱道。

  「那為什麼選這女娃子。」掃地老道問。

  道門佛門都有入世再出世的說法,遠離很簡單,很多東西只有切身體會過,才能真正看懂,看清,悟透。

  所以丹塵子想女人了。

  他的年紀和身體,正好到了這種時候。當然他也可以一直保持冰清玉潔的身體,直到將來年紀大了,自然而然就會參悟色即是空的道理。

  很多孑然一身的道門中人都是這樣的。

  丹塵子不想等到那個年紀,他不想被落下太多。

  「因為師門裡就她不怎麼崇拜我,和她結為道侶,可以相敬如賓,不會煩我。」丹塵子說。

  聽完,掃地老道不屑的笑了聲:「你也知道她不崇拜你,那你怎麼肯定她會同意做你道侶?」

  丹塵子想了想,覺得有理。

  「不要和李家的人扯上關係。」掃地老道告誡道。

  「為什麼。」

  「因果纏身。」

  「哦。」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26 00:53
552 是時候讓她出場了

  島國!

  神奈川縣,青木家。

  在青木家蹭吃蹭喝過了兩天,神奈川縣應該有他在的緣故,天神社的成員已經退出,東京一如既往的刀光劍影,沒有特別大規模的武鬥,主要是以暗殺為主,你暗殺我,我暗殺你,靈活的運用各種異能,勾心鬥角。

  李羨魚參與了幾次,感受到了一種叫做「暗殺的藝術」的東西。他甚至在特意壓制實力的情況下,被天神社一名幹部逼到絕境。

  那是一名火系異能者,但與大部分丟火球,操縱火浪的血裔不同,他的戰鬥方式非常奇特,他能靈活的運用周圍的環境、事物,和李羨魚經歷一番苦戰後,在落敗的危急關頭,李羨魚忽然被頭頂的廣告牌砸中,險些被對方翻盤。

  對方在暗殺之前,搓了團火苗,慢慢舔舐著廣告牌的鋼鐵架,把握著時間,在暗殺開始之後,一點點把李羨魚往埋伏好的地方勾引,全程完全看不出有所預備的樣子。

  李羨魚察覺到頭頂砸下來的廣告牌,雖說可以避開,但高手過招,這一下閃避就等於給了對方機會。

  李羨魚一巴掌拍死他之後,懷疑這只是碰運氣,就像在戰鬥時埋伏好各種陷阱,能碰上幾個是幾個。

  後來一查,那貨竟然是個物理、化學雙料博士。

  他清楚的知道鋼鐵的熔點,並根據鋼鐵支架的銹蝕程度判斷出熔點,再精確的搓出一定溫度火團灼燒支架,確保在對手經過陷阱時,廣告牌如期而至....以上是李羨魚的腦補。

  雖說對方是個弱雞,但他的戰鬥方式給了李羨魚很大的啟發,讓他慎重的思考一件事:回財大念個博士學位再回來戰鬥。

  也許讀完物理化三個博士學位,他可以天下無敵,吊打古妖。

  東京是島國最重要的城市,天神社和官方組織的主要戰場,李羨魚並沒有長期逗留東京,儘管官方組織的勢力迫切的希望使用他這把鋒利的兵器,讓他去衝鋒陷陣。

  我這種體質繼續逗留東京,勾引出古妖怎麼辦?

  沒有祖奶奶在身邊,我還是比較慫的。

  雖說自信到即便面對佛頭也能打一打,打不過還能跑,但對方是個古妖的話,單打獨鬥李羨魚覺得自己多半要涼的。

  坐在涼亭裡,雙腳泡在蒸汽騰騰的溫泉中,李羨魚仰著頭看蔚藍的天空,享受著難得的愜意。

  在青木家日子過的老舒服了,有人奉承,有上好的海鮮食材供著,有溫泉泡,還能從茶道、插花、歌舞等復古節目裡,找一找中華古代文化的影子。

  當然,最重要的還有燕瘦環肥,小模樣很奈斯的青木家女孩們。

  幾分鐘前,以青木理繪為首的幾個花季少女裹著浴巾款款而來,打著家族之命無法抗拒的旗號要服侍李羨魚洗澡。

  這個可以有,李羨魚是熱烈歡迎的,也願意在溫泉裡和小姐姐們親密接觸,但李佩雲不是這樣的浪貨。

  考慮到秀兒也不是那種不近女色的偽君子,李羨魚便採取冷眼旁觀的姿態,看著她們在水裡鶯鶯燕燕,嘻嘻哈哈。

  還挺養眼。

  哪個不長眼的小姑娘過來撩撥,他就給對方來一發鋼鐵直男的凝視,對方就會心生怯意,知難而退。

  其實就算是李羨魚,大概率也不會對這些小姑娘下手。倒不是他這個浪貨改邪歸正,要一心一意對待雷霆戰姬,而是雷霆戰姬身上發生的異變給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雷霆戰姬在昏睡中看到生父.....李羨魚本能的覺得這件事很重要,是他不能失去的東西。

  但如果他和女孩子發生關係,他就會漸漸失去這種東西(這裡並不是指牛奶)。

  「噠噠噠.....」

  木屐踩踏在石板上發出清脆的腳步聲,李羨魚抬了抬眸,看見一身優雅和服的青木結衣款款而來,和服上繡著櫻花,隨著她的步伐扭動,像是迎來一場櫻花雨。

  她青絲高挽,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幾縷額發垂下,映襯著那張美艷不可方物的容顏。

  就算沒有魅惑異能的加成,不可否認,青木結衣也是頂級的美少女。

  這個世上總有些女孩是上帝的寵兒,她們擁有著與眾不同的容顏,普通人很難見到她們,但偶爾會在地鐵、商場、街上驚鴻一瞥,留下許久都難以磨滅的深刻印象。

  人類社會,百分之九十都是平庸的人,不管是智商還是顏值,李羨魚以前也在百分之九十里面。

  而現在,他是百分之十里的百分之一。

  所以就算是青木結衣這樣得上帝寵愛的美少女,也在他面前恭恭敬敬,小心伺候。

  她手裡端著水果和生魚片以及一壺清酒,低聲道:「今晚東京會有大事發生。」

  「是哥斯拉復活了,還是大地震來了。」李羨魚抓起酒壺,美滋滋的喝了一口。

  青木結衣很想打他一下,但是沒敢,鬼畜傳人的行事作風全看心情,指不定他就會用左手給你一下反擊,青木結衣可不想回去換底褲,便只好白了他一眼,正色道:

  「新宿區被天神社給佔了,他們在那裡擺下擂台,等著官方組織的高手去自投羅網。」青木結衣在他身邊坐下,踢掉木屐,兩條白蟒般的長腿輕輕的打著水。

  「那跟他們幹不就得了。」李羨魚覺得這都不是事兒。

  「不行的,政府已經警告過天神社和官方組織,不能發生無法掩蓋的大規模衝突,同時對熱武器嚴格管制。所以這段時間雙方以暗殺為主。但新宿區有天神社的組長,那是一位無限接近半步極道的超級高手。官方組織派出過兩支暗殺小隊都失敗了。」

  「然後呢?」

  「我偷聽家主和長老議事,好像官方組織的組長今晚會親自拜訪新宿區,但不知道真假。」青木結衣道。

  官方組織的一把手.....

  李羨魚來了興趣,「是那位島國一位高手?」

  島國也有一位半步極道,而且是老牌半步極道,他出生於二戰時期,真正崛起是在二戰之後,風雨飄搖的島國。

  聽說與米國的超能者協會關係匪淺,年輕時曾是超能者協會的成員。

  「但聽家主他們的討論,似乎也只是小道消息,不知道真假。但天神社組長在新宿區是事實。我覺得如果你想查古妖的藏身之所,那位組長是最佳的目標人選。」青木結衣說。

  李羨魚正是這麼想的,天神社的組長極大可能是古妖的重要棋子,幫牠掌控天神社。

  如果要找到牠,天神社組長無疑是極好的突破口。

  「這不是你們家主或者官方組織的意思吧。」

  倘若官方組織有請自己出手的意圖,斷然不會讓青木結衣一個丫頭片子出面,島國人骨子裡還是大男子主義的,這樣事關重大的請求,會出動足夠身份地位的人,擺出隆重的宴席,在肅穆的氣氛中發出請求。

  而不是在溫泉裡,三言兩語的搞定。

  「我是來給你通風報信的。」青木結衣吐了吐舌頭,露出可愛俏皮的模樣。

  李羨魚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心說咱們泛泛之交,你告訴我這麼重大的機密,幾個意思?

  你一個島國妞兒,休想嫁入我李家,我家的姬太美,所以你就別想的太美了。

  「但你要報答我。」青木結衣說。

  「你想都別想。」李羨魚下意識道。

  「.....」青木結衣歪著腦袋,很委屈的看著他,這人,她都還沒說條件呢,就給無情的拒絕了。

  「又不是很難辦的事,你這人那麼討厭的。」青木結衣嘟著嘴,生氣了幾秒,然後驚覺似的收斂了小女兒姿態,一本正經的說:「家主和長老們不願意再讓我摻和官方組織和天神社的爭鬥,但你知道我的,對我來說這是一次磨礪劍道,昇華自我的機會。」

  「你想讓我幫你說服家主。」李羨魚懂了。

  青木結衣用力點頭。

  「太危險了。」李羨魚搖頭:「有人模仿我的面,有人模仿我的臉,但沒人敢模仿我的升級模式。你別想太多了,我晉升這麼快,是因為我有自愈異能,儘管這樣,我也死了兩次,重傷垂死次數數不勝數。完全是靠命堆出來的境界。」

  「你的天賦是好,劍術是高,但經驗太淺,這和在家族裡與長輩切磋是兩回事。」

  李羨魚不明白,這個女人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前幾天差點死在宮本秀吉手中,現在又這麼跳,不把自己的命當命?

  「這不是有你保護我嘛。」青木結衣露出討好的笑容,像小狗舔你掌心那樣。

  「我可保護不了你,你沒見識過真正的頂尖S級裡的精英,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不行。」李羨魚拒絕,因為他知道,倘若真的勾引出古妖,那自己自顧不暇,根本保護不了她。

  年少最愛空許諾.....他可不是某人。

  青木結衣雖是頂尖S級,但她屬於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和老一輩的頂尖S級是有差距的。就像當初李佩雲在萬神宮裡打不過五五開。

  這個世界,終究是靠中年人和老年人支撐起來的。年輕人並不站在舞台中央,通常是在舞台邊緣徘徊,偶爾有極小的一部分能憑著實力或背景,向中央靠攏一些。但也只是相對於邊緣徘徊的同齡人來說,距離中央更近那麼一點而已。

  不管商業還是政治,都是如此。

  「哼,我才不用你保護。」青木結衣鼓著腮,帶著些許小情緒。

  「生死自負。」李羨魚說。

  「自負就自負。」青木結衣賭氣道。

  「行吧,」李羨魚見她眉宇間的執著,便知勸不動,也就由她了。或許經歷了幾次危險後,她會回心轉意。

  「我準備今晚就出現,對了,你會紋眉嗎?韓式半永久。」李羨魚道。

  「會一點點。」青木結衣點點頭:「但是,為什麼問這個?」

  「不管李羨魚還是李佩雲,都不適合出現在新宿區,誠然,我可以通過化妝和控制肌肉改變容貌,變成陌生人。但男人的身份恐怕不足以接近天神社的組長。這個時候,我需要一個姑娘登場。」

  「姑娘?」青木結衣頭困惑的表情。

  「對,一個姑娘。」李羨魚嘴角一挑,眉眼間湧起一種叫做興奮的情緒:「有一個姑娘她有一些任性,她還有一些囂張。

  有一個姑娘她有一些叛逆,她還有一些瘋狂。

  沒事穿穿女裝,反正美著也是美著。

  沒事賣賣風騷,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是時候該你登場了,李倩予!

  青木結衣:「???」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26 00:53
553 世上竟有如此美麗的女子

  東京,新宿區。

  新宿區是東京最繁華的城區之一,也是名氣最大的城區,這個沒有之一。

  這裡有最齊全的娛樂設施,海外聞名的「歌舞伎町」西新宿,一個最熱鬧最混亂,充斥著紙醉金迷的街區。

  島國的黑幫對歌舞伎町的掌控力很強,因為這裡有他們最喜歡的風俗業。

  「注意,有官方組織的人出沒,隱藏在行人裡。」

  「沒有大魚出沒的跡象,這邊只看到幾個小嘍囉。」

  「重點警戒李佩雲,一旦有可疑目標,立刻通知組長。」

  ......

  這片街區共隱藏著三十多處觀察哨,重點防備官方組織的大舉進攻,至於暗殺,天神社來者不拒,甚至很歡迎。

  天神社的組長親自坐鎮在新宿區,天神社很大一批精銳都埋伏在這裡。目前為止,已經有兩名頂尖S級飲恨。

  對於官方組織來說,這既然一種挑釁,也是一個挑戰。

  在這個徹夜不眠的歌舞伎町,大規模的血裔搏殺注定會流傳出去,哪怕是再厲害的催眠高手,也無法同時催眠幾萬,甚至十幾萬人。

  那是極道也做不到的事。

  或許有一個傢伙可以,如果牠還活著的話。

  教廷的教皇,他體內的那隻古妖,巔峰時期就是一位可以催眠萬千生靈為己所用的大主宰。

  不過那位大主宰早就不復巔峰,因為墮天使太過罕見,幾十年來始終沒能恢復,最後虎落平陽被犬欺,死在氣之劍的鋒芒之下。

  於是關於歌舞伎町的爭奪戰,主要以暗殺為主,或者雙方集結一批人馬在下水道幹個你死我活。

  天神社的組長就在最高最豪華的那棟大樓裡,身邊美女環繞,

  天神社的組長叫杉田健一,身高2.3米,體形魁梧的大肌霸。這種身高在島國男人裡算是驚世駭俗。

  與他異能有關,杉田健一沒覺醒之前是個柔弱的男孩,自打大學覺醒,身體第二次發育,每過幾年身體就會長高十厘米,每十厘米實力跨越式增長。

  直到頂尖S級境界,他停止了生長,身高2.4米,修為達到頂尖S級。

  這是血裔能達到的極限,畢竟血裔不是真正的古妖,頂尖S級是血裔們的天花板,在練氣體系沒有開發出來的古老時代,幾乎沒有極道境界的血裔。

  直到人類摸索出另一套進化體系,配合血裔的體魄,突破了頂尖S級的天花板。數千年來,極道輩出。

  杉田健一是散修出身,沒接觸過劍道,他擅長的是肉搏,持續的耐久力,以及可怕的力量是他縱橫島國的依仗。

  頂級VIP包間,光亮可鑒的大理石地板,曖昧柔和的燈光,房間角落裡焚著上好的香料,大螢幕裡播放著MV,一個穿著比基尼的高挑美人握著話筒唱歌,嗓音柔媚,充滿磁性。

  杉田健一大馬金刀的坐在鬆軟的真皮沙發上,左右擁著美人,或穿和服,或穿比基尼,妍態各異。

  房間裡有各種獸耳美女,她們化了淡淡的妝,綻放出甜美的笑容伺候著這位權勢滔天的男人。

  杉田健一有個煩惱,他嫌這些女人矮,與自己的身高不搭配,1.7米的女人已是罕見,1.8的更是鳳毛麟角,但對於杉田健一來說,1.9的女人才真正的符合他的審美觀。

  在某些特定的群體裡,身段高的女人不少見,比如運動員,但普通人又如何吃得消杉田健一的體格。在血裔群體裡,超過1.9米的女人非常非常罕見。

  豪華包間的門推開,穿著連體包臀裙的媽媽桑進來了,杉田健一下意識地瞥了一眼,便再也沒能收回目光。

  媽媽桑年輕時也是個風情萬種的美人兒,自知女人的青春短暫不靠譜,於是利用積蓄和人脈,入股了這家娛樂會所,成為這裡的媽媽桑。

  這都不是重點。

  杉田健一當然不會被一個風韻猶存的歐吉桑吸引,重點是媽媽桑身後跟著一個尤物,極品尤物。

  世上,竟有如此美麗動人的女子。

  杉田健一忽然相信愛情了。

  她有著一張與時下蛇精臉截然不同的臉型,偏向鵝蛋臉,臉頰弧線優美,雙眉鋒利,穿著黑色鉛筆褲和女式短款紅風衣,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英氣,與周圍賣弄風騷透著風塵氣的女人截然不同。

  相貌並不是她的閃光點,真正誘人的是她的氣質,是那種見之傾我心的女子,看到這個女人,杉田健一心臟「砰砰」狂跳,想起了大學時一直暗戀的女神.....

  大學時的女神給她提鞋都不配,但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是一樣的。

  而最大的閃光點就是她的身高,她竟然有一米九左右,兩條腿長的彷彿能夾死人。這是杉田健一見過最高挑的女血裔,這個女人,簡直是為我而生的。

  他腦子裡閃過這個念頭。

  杉田健一挺直身板,盡量讓自己顯得高大威武,聲音卻不由自主的溫柔低沉:「她是.....」

  媽媽桑笑吟吟說:「她是在我們會所兼職的,每週來一次,今天剛好是她上班的日子。您吩咐過的,需要高挑的女人。」

  杉田健一目光打量著這位絕色美人。

  「空幫哇!」李羨魚改變聲線,雙手交叉小腹,鞠躬問好。

  「你不是島國人?」杉田健一聽說她的口音了,順帶著對她的聲音感到滿意,與她英氣勃勃的面相如出一轍,沒有嗲聲嗲氣的。

  李羨魚茫然的看向媽媽桑。

  媽媽桑立刻道:「是中國人,不會說日語。」

  杉田健一滿意的點點頭,雖然這個女人能通過層層篩選來到這裡,身份想必沒有問題,但不代表完全沒風險,畢竟這種關頭,突然進來一個陌生人,便是他再中意這個女人,也得考慮安全。

  如果是中國人,風險更低。

  「剛來島國不久?」杉田健一故作隨意的問道。

  「來島國好些年了。」媽媽桑回答。

  「哦?」杉田健一眼睛微瞇。

  「原本是個富家太太,跟著老公來島國做生意,誰想生意失敗了,又不甘心一貧如洗的回國。」媽媽桑看了眼比她高兩個頭的女人,與杉田健一附耳低聲說:「就只好讓她出來兼職陪客,她雖然每週來一次,但價格可貴了。」

  原來如此!

  「真是可憐,」杉田健一把狐女推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太太,來,坐我邊上。」

  李羨魚微微點頭,學著冰渣子的表情、眼神,在杉田健一身邊坐下,沒挨近,隔了一個人的距離。

  杉田健一有些疑惑的看向媽媽桑,這個女人難道不知道自己是誰嗎?知不知道島國有多少女人想投懷送抱,他都置之不理。

  李羨魚模仿冰渣子是有原因的,歐洲時的李倩予太風騷了,尋常男人吃不消她的媚勁。倘若他還是保持歐洲時的人設,杉田健一就會控制不住自己。

  那麼李羨魚拖延時間的計劃就失敗了。

  媽媽桑解釋道:「我們只跟她說,陪一位尊貴的客人,她並不知道您的身份。她是富家太太嘛,雖然不得以出來接客,但眼界很高的,尋常男人不入她的眼,已經有很多客人投訴她態度差了。」

  有意思!

  杉田健一再扭頭打量優雅高冷的女人,感覺很多年沒有沸騰的血液又悄悄湧動了。優雅高貴的太太,這個好呀,這個真是太好了。

  杉田健一身居高位多年,投懷送抱的女人見過太多太多,儘管千依百順的女人很能滿足男人的虛榮心,可時間久了,見的多了,難免就膩味。

  因為太容易得到手的東西,總是不被人珍惜。

  他又發現這位太太的一個閃光點,杉田健一欣賞她的高冷,對自己不屑一顧,因為她越這樣,自己越期待她得知自己身份後的驚訝,以及所有高貴冷艷被剝離後,嚶嚶嚶的任自己蹂躪。

  「對了,還不知道太太的名字。」杉田健一問。

  「李倩魚!」媽媽桑代替回答。

  李倩魚....天神社組長想了想,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腦海內搜索了一下,發現沒有符合的,強大的血裔人選。

  中國人的名字就是這樣,通常是兩個字或三個字,重複性很高,既視感更高。

  「那就不打擾了,你們聊。」媽媽桑鞠躬退走了,走之前建議杉田健一,如果想和這位冷艷的太太溝通,可以用語音翻譯軟件。

  媽媽桑走後,杉田健一大手一揮:「都出去。」

  滿屋子七八個美貌女郎一愣,沒想到杉田健一會趕人。

  杉田健一看了眼高貴冷艷的李太太,眼神一厲:「我不想說第二遍。」

  女郎們噤若寒蟬,排的整整齊齊,鞠躬退出,臨走前悄悄的瞪幾眼李倩予,這個女人明明長的一半,個子又那麼高,無論相貌氣質都不比她們強多少,偏偏卻讓組長無情趕人。

  莫得天理。

  哼,老娘的美貌,豈是你們這些低俗的雌性生物能比肩、理解?

  李羨魚心裡不屑冷笑。

  待人走後,杉田健一屁股挪了挪,張開左臂搭在李羨魚的肩膀。

  我,我摸到她肩膀了.....也不知道為什麼,杉田健一內心無比激動,彷彿回到了高中那年,在鄰居家姐姐的慫恿裡完成了成人禮。

  李羨魚冷冰冰的斜了他一眼,拍開他的手,淡淡道:「請自重。」

  說完,把手機遞給他看。

  杉田健一尷尬的笑了兩聲,絲毫不介意李倩魚的冷漠,端起一杯酒,一邊喝著,一邊用覬覦的眼神欣賞著自己今晚的伴侶。

  「門口兩個保鏢,隔壁包間十個保鏢,這一層最少二十人以上,都是高手。我得想辦法拖十分鐘,讓華陽小媽解決掉這一層的血裔。這樣就能再不驚動天神社大隊人馬的情況下制服杉田健一。」李羨魚心想。

  回到東京後,他立刻聯繫華陽,與她會合。有華陽小媽的精神控制,以及他的魅惑勾搭,想無聲無息混進來太容易了。

  對於官方組織來說,千難萬難,但對於李羨魚來說,沒有絲毫難度。

  媽媽桑早就被華陽俯身催眠了,堅信李倩予是在店裡兼職時長兩年半的練習生。

  「太太,你知道我是誰嗎。」杉田健一笑瞇瞇道。

  「你只有四十五分鐘時間,我每週只陪一個客人。現在已經過三分鐘。」李羨魚淡淡道。

  華陽小媽應該已經開始了,自然是從最邊緣開始清理保鏢,畢竟門口和隔壁包間距離太近,哪怕能無聲無息的擊倒,也能通過心跳聲分辨出異常。

  這也是李羨魚拖延時間,而不是自己親自動手的原因,他想暗殺杉田健一輕而易舉,但殺人對他來說沒任何意義,難的是在眾目睽睽裡拷問他。

  這裡是東京,我要是眾目睽睽之下強行帶走杉田健一,極大概率會被古妖盯上,雖然也安排了祖奶奶埋伏在附近.....

  強者不是只會莽,而是會利用各種便利手段來達成目的。

  對,就是這樣,並不是我喜歡女裝。

  「不不不,」杉田健一目光掃過手機屏幕,搖頭笑道:「像你這樣的太太,四十五分鐘太少太少,我要你一整晚。」

  李羨魚學著冰渣子的姿態,用一種很不屑的眼神看他一眼。

  這種既冷漠又高傲的目光似乎刺激到了杉田健一,讓他愈發興奮。

  杉田健一打開所有酒瓶子,再把桌上的玻璃杯倒滿酒液,眸光帶著侵略性:「太太,我知道你缺錢,而我最不缺的就是錢。一杯酒我給你十萬日元,沒有上限。」

  李羨魚一愣,險些繃不住高冷的表情。

  十萬日元是六千多天朝幣,我特麼能喝到你傾家蕩產.....

  要是戰姬那個敗家娘們在這裡,估計會興奮到合不攏嘴,喝到胃穿孔什麼的。

  反正都是拖延時間,喝酒總比洗澡好。李倩魚嘴角挑出一抹笑容:「一言為定。」

  好棒,就是這樣的笑容,墮落的笑容。

  杉田健一更興奮了。

  杉田健一打了個響指,招呼門口的保鏢進來,命令他去取錢。

  對付這種因為金錢而墮落的女人,最好的武器自然是錢,杉田健一期待她看到大把大把鈔票時的表情,那一定很美麗很墮落。

  俄頃,保鏢提著一直保險箱進來,擺在桌上,朝著李羨魚打開,裡面是一摞摞嶄新的日元。

  全是最大面值的1萬元。

  「這裡有三千萬,太太,能拿多少是你的本事。」杉田健一露出亢奮的笑容。

  兩百萬天朝幣.....戰姬這個月的信用卡、網貸等清單有著落了。

  李羨魚端起酒杯,一口飲酒,任由明黃色的酒液順著脖子流進領口,用力放下杯子,挑釁似的斜了眼杉田健一。

  太太,我喜歡你這個眼神.....

  咕嚕...

  杉田健一和拎酒的保鏢同時嚥口水,後者被前者一個瞪眼趕出房間。

  「太太好酒量。」

  .....

  「太太你真棒!」

  .....

  李羨魚喝著酒,估算著時間,想著時間差不多就要到了,恰好此時,聽見門口傳來倒地的聲音。

  「不對,這股氣息...陌生的氣息,不是華陽小媽。」

  正要出手的李羨魚敏銳的察覺到門外的氣息異常,按捺住調動的氣機,嚶嚀一聲,假裝不勝酒力,醉倒在沙發。

  滿心期待就等這一刻的杉田健一卻沒心情品嚐美人,他自然也察覺到了門外的動靜。

  襯衫下,虯結的肌肉一塊塊凸起,險些要爆裂襯衣,目光凌厲的望向門口:「是誰!」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6-26 00:56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26 00:53
554 我幾天魔障了

  直到門口的保鏢倒下,他才察覺到有敵人,對方的修為之高,讓杉田健一如臨大敵,一顆心不由沉入谷底。

  無聲無息,包間的隔音門自動打開,一個拄著枴杖的矮小老頭站在門口,白髮蒼蒼,臉龐褶皺橫生,乍一看去,與千千萬老頭沒有任何區別。

  「幾乎完全內斂了氣息,直到出手擊倒門口保鏢我才驚覺過來。雖然隔音包間是天然的屏蔽場,但毫無疑問,這人實力很強,比我強,超級強。」李羨魚瞇著眼,端詳著老人的模樣,漸漸的與腦海裡的一位人物對上號。

  官方組織的一把手:岩崎帝人。

  天神社與官方組織正式開戰的一個多星期來,這是雙方首領頭一次會面。

  「青木結衣說官方組織老大極可能今晚出手,原以為是小道消息,沒想到是真的。也好,省的我自己親自出手了。」

  「杉田健一堂而皇之的在這裡擺擂台,應該也考慮過眼前的這種情況吧?他有什麼後手?」

  李羨魚絲毫不慌,因為這種概率極低的事,他也有考慮到。我李佩雲是官方組織的盟友,大家都是自己人,既然你出手了,那我就在旁吃個瓜好了。

  事後,自己展露身份,同樣能獲得拷問權。

  老頭拄著一根尋常的枴杖,脊背微駝,慢悠悠的踏進包間,掃了眼滿桌的酒,目光落在李羨魚身上。

  「世上竟有如此不同尋常的美人,杉田君,艷福不淺啊。」老頭笑瞇瞇道。

  「.....」李羨魚心裡當時就是一突,魅惑異能可是能對極道高手產生影響的,大家雖是盟友,但這老頭要是想霸佔我的美,劇本走向就截然不同了。

  咦,不對,我的人設是聽不懂日語的,上面那段刪掉。

  「前輩,她是這裡的陪酒女郎。」暫時感受不到岩崎帝人殺意的杉田健一深吸口氣,平復心裡的激盪情緒。

  「真是個極品的女人,我要是年輕三十歲,肯定會選擇追求她。」老頭嘴上這麼說,目光卻不再留戀的移開,拄著枴杖坐在沙發,招招手:「杉田君,我們談談吧。」

  「前輩,真沒想到您會親自出馬。」杉田健一挺直腰桿,正襟危坐,腦子裡迅速思考著對策。

  這個老傢伙好多年沒出手了,傳言他壽命即將走到盡頭,這也是天神社決定推到官方組織的原因。

  按照局勢進展,眼下還沒有到雙方決定成敗的關鍵時刻,老傢伙不該此時出手才對。不過,即便岩崎帝人突兀現身,杉田健一也不怕,他還有後手。

  「一定有什麼大計劃吧,是準備宣佈島國血裔界獨立,或者有更好的,造福社會的計劃?」老頭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

  杉田健一愣了愣。

  老頭瞇著眼,凝視著他的反應,開口道:「爭奪官方組織的地位,難道只是為了自己的野心?杉田君,內心沒有大義的強者,終究只是個亡命的梟雄,成不了王者。」

  「我當然知道,」杉田健一反駁之後,深吸一口氣,調整語氣和心情,擺出平等談話的姿態:「天神社才是正統的官方組織,比你們更懂該如何維護社會,造福人民。我們現在只是取回正統之位而已。」

  「之後呢?是選擇脫離超能者協會的掌控,還是繼續充當傀儡?」

  「這是我們組織內部的事。」杉田健一挺直身板,冷笑道:「岩崎前輩,您談判的說詞也太不專業了。」

  老頭自顧自的說:「天神社搭上超能者協會的船了?亦或者,與中國的寶澤簽訂攻守同盟了?」

  「這是我們自己的事。」杉田健一說:「前輩,天神社的決定不是我個人的意志,而是大家的意志,如果你今天來是為了說服我,那抱歉,不可能的。」

  「二戰結束後,島國經濟一片蕭條,侵華戰爭不但打垮了中國,同樣也拖垮了我們自己。戰後的島國人民連溫飽都成問題,更別說就業。米國對我們的經濟復甦起到了很大作用,比如朝鮮戰爭時期,為了就近支持朝鮮戰爭,加大對島國的訂單,從而為我們的經濟振興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但代價就是島國國際地位一落千丈,主權受到極大限制,商政兩界都得看米國的臉色。」

  「上世紀八十年代,米國通過廣場協議重挫島國經濟,導致我們受到的損失超過二戰損失總額。」

  杉田健一冷笑道:「前輩是在教我歷史課嗎?」

  老頭置若罔聞,繼續道:「這一切都證明著一件事,沒有主權的國家是永遠成不了大國的。在國家大義面前,任何個人恩怨、情感,都可以拋棄。官方組織用了半個多世紀的時間去強大自己,漸漸擺脫了米國的控制,逐漸得回主權。」

  「誠然,想要徹底擺脫米國還需要數代人的努力。」

  「天神社會幫你們走下去,而且做的不比官方組織差。」杉田健一說。

  「你們不行,我知道你們想幹什麼,你們只會再次把島國血裔界推向深淵,就像二戰時那樣,儘管會有一時的強盛,但到最後,必然會接受制裁。屆時,島國血裔界會再次受人擺佈,或許是被超能者協會,或許是被中國的寶澤。但不管是哪一方,都是我不能忍受的。」

  這一刻,老人眼裡閃爍著異常銳利的目光,像是無堅不摧的刀子,讓杉田健一下意識的後仰,扭頭,避開了他的眼睛。

  「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請杉田君務必如實回答。」頓了頓,老人話鋒一轉:「但在此之前,先請這位女裝的朋友醒一醒,我們可以聊一聊。」

  李羨魚感覺到那股銳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儘管聽不懂日語,但出於強者的默契,他知道自己身份暴露了。

  李羨魚睜開眼睛坐起身,無奈的歎口氣。

  「堂堂戰魂傳人,竟然做這種裝扮。無雙戰魂閣下知道的話,難道不會教訓你嗎?」老人笑了。

  這回他說的是中文,標準的中文。

  杉田健一臉色呆滯,他沒聽懂中文,可也能看出這個美艷脫俗的女人不同尋常,否則老人不會這般鄭重其事。

  李羨魚愕然:「你如何識破我的身份?」

  杉田健一:「???」

  這是男人的聲音吧,剛才她發出了男人的聲音吧?!

  老人從兜裡摸出一個小巧的玻璃瓶,瓶口貼著一張符箓,黃紙上刻畫的符箓與道門符箓不同,這是島國陰陽師的符箓。

  玻璃瓶裡囚禁著一個端莊美麗,身段曼妙的女子,背生雙翼,貼在瓶口位置,正眼淚汪汪的看著李羨魚。

  握著小拳頭用力捶打幾下玻璃瓶。

  華陽小媽被囚禁了!

  老頭輕輕一拋,李羨魚順手接過玻璃瓶,伸手去揭符箓時,手指被強大的電流觸了一下。

  符箓揭去,華陽化作青煙從瓶子裡飄出來,惡狠狠的瞪了眼老人,然後躲到李羨魚身後。

  死老頭子,我讓我兒子教訓你。

  手撕符箓....老人眼睛瞇了瞇。

  「謝前輩。」李羨魚致謝,難怪一直等不到華陽小媽動手,原來正好被這老頭給撞見了。能無聲無息的收服華陽小媽,修為只怕是冰渣子和大老闆那個級別了。

  半步極道巔峰。

  「原來如此,近來名聲大振的李佩雲其實是你。」老人笑道。

  「哎呀,都是李家人,李佩雲和我又沒什麼區別。」李羨魚厚著臉皮擺擺手,這就是他不帶著後宮團的原因,不管是祖奶奶還是華陽,都會暴露他的身份。

  「李羨魚?!!」

  杉田健一不笨,看到墮天使後,立刻驚覺這個大長腿女人的真實身份,狗屎的女人,明明是個懷揣著刺刀的漢子。

  我,我竟然對著一個男人發情.....

  杉田健一驚恐的後退了幾步,撞翻桌上的酒瓶,他害怕極了,差一點,差一點掉進深淵無法生還。

  他絲毫不懷疑若是真勾搭到床上,絕對是李家傳人修理他。

  李羨魚怎麼會在這裡,不對,他一直在這裡,如果沒猜錯,最近島國名聲鵲起的李佩雲,真實身份是李羨魚才對。

  李羨魚也會氣之劍,他完全有那個資本偽裝成李佩雲。

  當然,不排除李佩雲也在島國,但機率太低了。

  定了定神,杉田健一再看向李羨魚時,莫名的,心裡又湧起了難以遏制的柔情。

  我今天是魔障了嗎?!

  李羨魚拋來一個媚眼,嬌笑道:「老哥,待會兒拼刺刀哦。」

  「.....」杉田健一盡量控制自己不去看他。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6-26 00:56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26 00:53
555 我還會回來的

  「前輩,我是為了他而來,想拷問一些信息,如果您要殺他的話,務必給我幾分鐘時間。」李羨魚誠懇道。

  「你是為了古妖而來吧。」岩崎帝人開門見山,震的李羨魚說不出話來。

  他,他都知道?

  李羨魚愣了幾秒,端起杯子喝了口酒,平復震驚的情緒。

  似乎是理所應當的事,身為島國血裔界的巔峰人物,官方組織的一把手,知道些秘辛也屬正常。

  「看來我們是同道中人。」岩崎帝人說。

  「岩崎前輩,你的中文真好。」李羨魚稱讚。

  「年輕時學過六種外語,精通三種,中文就是其一。」

  還是個學霸,見怪不怪了,血裔界學霸實在太多,血裔身體強大,精力旺盛,頭腦靈活,學霸比比皆是,他在東北偶遇一條當片警的女蛇精,都特麼是雙博士學位。

  「前輩您也知道古妖?」

  「萬神宮開啟前,倒是不知道古妖這種史前生物真的還存在。」岩崎帝人說:「直到青木家的人探索完萬神宮回來,遞交了報告,我才知道原來隱藏在島國的那位高人是古妖。」

  隱藏在島國的高手....他果然知道一些秘辛,李羨魚坐直身體,微微前傾:「您能詳細說說?」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要從德川幕府時代說起,那時候天神社為德川幕府效命,管理著血裔界,島國所有陰陽師、法師都要聽令於天神社。」

  陰陽師和法師是古時島國血裔的自稱,那會兒沒有「血裔」這個說法。

  「江戶時代的尾聲裡,血裔界動盪,叛軍四起,當時天神社的組長是島國第一高手,他掌管著草雉劍,麾下有十位弟子。他命令自己的弟子外出暗殺叛軍首領,試圖借血裔的力量平息亂黨。」

  「但他的弟子們從此音信全無,再也沒有回來,革命的熱潮愈湧愈烈,天神社內部也分崩離析,腐朽無能的德川幕府被推翻了,天皇重新掌權。在血裔界對天神社發起總攻的時候,組長見到了他的大弟子。」

  「大弟子並沒有死,他有一顆為國為民的心,認為腐朽的制度只會帶領國家走向滅亡,不改革,國家就沒有出路,百姓就沒有好日子。所以他投靠了革命軍,殺死了自己的九位師弟,把矛頭轉向德川幕府。」

  「他帶著千軍萬馬回來,要殺死自己的師父。」

  李羨魚聽的聚精會神。

  「一場慘烈的大戰爆發,為了消滅昔日的第一高手,島國血裔界損失慘重,但是仍然沒有殺死他。他彷彿是不死的魔王,凡人的兵刃無法對他造成致命的傷害。」

  「古妖嗎?」李羨魚眉頭一跳。

  古時的血裔界有一個很有趣的說法,說的是每一塊地域都有屬於它的氣運,如果這塊地域裡出了個大魔頭,那麼只要把這塊地域的氣運聚集起來,就能擊敗他。

  比如二戰時,惡名遠播的妖道忘塵,極道巔峰的境界,死於道佛兩教以及各大勢力的圍攻中。

  比如上世紀九十年代,泰國出現了聖嬰,泰國血裔界付出巨大的代價將它消滅,平息風波。

  不會出現那種中國出了個魔頭,全世界都幹不掉的情況。

  縱觀血裔史,世界各地都有類似的大BOSS,大反派,但從來沒有出現過全世界都搞不定的例子,通常是發生在什麼地方,當地人自己就搞定了。

  換而言之,即便昔日的這位島國第一高手是極道,島國自身的氣運也能將他消滅。

  但有一種情況例外,有一種敵人是普通血裔殺不死的,牠們是更高級的生命,擁有不死不滅的身軀。

  古妖!

  老頭沒有回答李羨魚,而是繼續說著自己的故事:「但那位天神社的首領沒有對叛軍趕盡殺絕,他知道大勢已去,人力是無法扭轉時代洪流的。他選擇了放棄,離開前留下一句話:我還會回來的。」

  聽起來就像是可愛又迷人的反派角色的專屬台詞。

  李羨魚心裡吐槽。

  「從那以後,天神社轉為陰影裡的組織,草雉劍被新的官方組織掌管。」

  「前輩的意思是,那位組長其實是古妖,他見大勢難違,便退出了歷史舞台,等待著滄海桑田,時局變化,等待著天神社重新崛起,他再度君臨島國血裔界。」李羨魚道。

  老頭點點頭。

  「您是怎麼知道這些秘辛的。」李羨魚盯著他,根據他得來的資料,老人並沒有出生在那個年代,也不是血裔大族的子弟,年輕時是個平凡的散修,靠著自身的努力搭上了超能者協會,從此平步青雲。

  「那位大弟子後來成為了官方組織的首領,這個秘辛從他開始,一代代傳下來。沒有任何典籍記載此事,歷任組長口口相傳。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米國大規模控制島國,官方組織內部也被清洗,我從那時接替了原組長的位置,這些事是他告訴我的。」

  他憑什麼告訴你.....李羨魚心說。

  「因為我是他的私生子。」岩崎帝人像是看穿了李羨魚的內心戲,淡淡道。

  搜嘎!

  李羨魚點點頭,血裔界私生子這種東西不要太多。

  他李家後宮裡就有一位私生子。

  嗯,姬妃。

  「直到青木家探索萬神宮回來,我得知了古妖遺蛻逃出萬神宮,並隱藏在人類社會的真相後,幡然醒悟。如果我猜測沒錯的話,天神社歷代組長都是他,只不過換了名字和形象罷了。」岩崎帝人說:

  「這也能解釋,為什麼天神社退出歷史舞台後,便再也沒有人能使用草雉劍。」

  「前輩您對此事是什麼態度?」既然對方也開門見山,那李羨魚也不會藏著掖著:「您可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他打算告訴老頭更多的信息。

  「怎麼說?」老頭挑了挑眉。

  「您可知萬神宮裡一共囚禁了多少隻古妖。」李羨魚問。

  「這個老朽倒是略知一二,共八隻。」

  「那又有幾只消亡,幾隻隱藏?」

  這個問題,岩崎帝人沒能答上來,皺了皺眉。

  「四隻,成功逃出萬神宮,並隱藏至今的古妖一共有四隻。」李羨魚道。

  四隻.....

  老人瞳孔驟然收縮,這個回答出乎他的預料,震驚的同時,又疑惑李羨魚的情報,他是如何知道這些事,還一口篤定的樣子。

  我當然知道,我姐姐就是萬神宮的皇,我本人也處在風暴中心。看懂了岩崎帝人眼神的李羨魚暗暗苦笑。

  這些事,即便是岩崎帝人這樣的大人物,知道的也遠遠不如李羨魚。因為在那場橫跨千古的爭鬥中,他是為數不多的,位於事件中央的核心人物之一。

  「在極為遙遠,不可考究的遠古時代,出現了一件不可描述的寶物,至今也沒有人知道它到底是什麼東西。只有古妖們知道。」

  李羨魚侃侃而談,拉開一段塵封的隱秘:「九位古妖爭奪那件寶物,實力最強的火焰之鳥得到了它,其他古妖不甘心,陸續進入萬神宮爭奪,但無一例外,全部被鎮壓在神宮裡。」

  「無盡歲月以來,有的古妖因緣際會,逃出了萬神宮。而有的古妖又因種種原因湮滅。活著的古妖發現一件事,萬神宮之主的氣息一直留在神宮裡,牠並沒有消化掉那件寶物。」

  「於是,古妖們又看到了希望,牠們潛藏在人類社會裡,散佈出萬神宮的消息,並慫恿一批又一批的血裔強者前去探索。直到二十年前,我父親李無相進入萬神宮,成功帶出了那件寶物。」

  「寶物在哪裡?」岩崎帝人下意識的追問,繼而反應過來,「是我唐突了。」

  李羨魚搖頭:「不,沒關係,因為我也不知道那件寶物在哪裡,連古妖都不知道的事,我怎麼可能知道。」

  「為了重新爭奪寶物,逃出萬神宮的古妖們私底下結盟,積蓄力量,等待著寶物出世。」

  「結盟?」岩崎帝人眉頭一皺。

  「嗯,萬神宮之主並沒有死,她也已經復甦了。」李羨魚拋出一個重磅炸彈。

  「天神社幕後那位對於統一島國血裔界勢在必行,牠是王者,王者需要千軍萬馬為牠衝鋒陷陣。」

  「.....」一片沉默中,岩崎帝人端起了身前的酒杯,酒液微微晃動,因為他的手在顫抖。

  超....超綱了。

  這和他想的不一樣,在他想來,天神社雖然難纏,雖然隱藏著一位古妖,但那位可怕生物失去了草雉劍,他自信可以周旋,談判。

  而且,島國的官方組織作為正統組織,與各國都簽訂了攻守同盟,寶澤就是其一,實在不想,還有超能者協會和教廷等強大的血裔團體。

  「真是個令人絕望的消息啊,古妖又要挑起戰端了嗎。儘管不是針對人類,但人類被席捲其中是不可避免的了。」他說。

  「但他們有所忌憚,那位萬神宮之主就是牠們忌憚的存在。妖道忘塵的氣之劍也是牠們忌憚的東西。」李羨魚看出老頭的惶恐了,沒拆穿,畢竟一把年紀的人了,這點面子得給。

  「氣之劍?」岩崎帝人一愣。

  「是的,氣之劍。」李羨魚笑了,因為可以為忘塵道長吹逼了:「您既然生在那個年代,妖道的大名自然耳熟能詳,他進入過萬神宮,被裡面的古妖遺蛻附身,為了不被奪捨吞噬,雙方鬥智鬥勇,最終是忘塵道長技高一籌,創出三才劍術壓制住了牠。換句話說,氣之劍,是專門針對古妖所創,擁有殺傷、斬滅他們的能力。」

  不得不說,忘塵道長是個很可怕的人物,彷彿是應運而生似的,專門為克制古妖而誕生的天才。

  要知道,就算是巔峰時期的萬神宮之主,都不曾殺死古妖。

  極道巔峰,是站在世間之巔的強者,這樣一位人物,窮極半生,徘徊在被吞噬的邊緣,從而激發出無與倫比的潛力,創造出了氣之劍。

  既是偶然,也是必然。

  像祖奶奶這種不死不滅的例子,是無法理解忘塵的絕望和緊迫的。

  「哼,只是因為與我融合,所以對我瞭如指掌,這才創造出氣之劍,但又怎樣,最後死翹翹的還不是忘塵嘛,而我活的好好的。」史萊姆哼了一聲。

  聽著李羨魚這麼吹捧忘塵,它心裡老不服氣了。

  「這是.....」岩崎帝人的注意力被它吸引。

  「這就是糾纏忘塵道長的古妖遺蛻,現在該成糾纏我。」李羨魚說:「我雖然沒有忘塵道長那麼驚才絕艷,但好在我有一個同樣驚才絕艷的祖奶奶。」

  「掛逼還挺有自知之明。」史萊姆嘲諷的笑了兩聲。

  李羨魚這個鋪蓋仔,除了開掛一無是處。

  「前輩,不妨給你演示一下氣之劍的神異。」李羨魚面無表情的張開右臂,召喚出氣之劍,白茫茫的劍氣籠罩整個包間。

  杉田健一戰戰兢兢的退縮到角落裡。

  「喂喂,有話好好說,別動刀子。」史萊姆嚇了一跳。

  「這不是刀子,這是劍。」

  「劍也不行,我會死的。」

  「死了不是很好嗎,好叫你知道皮一下的代價,你這個骯髒的怪物,私底下皮一下就罷了,在外人面前都不給我面子,當我鬼畜傳人的名字是白叫的?」

  「我們是一體的,我的疼痛同樣會反饋在你身上。」

  「我不管,我今天就是要讓你知道,你宿主還是你宿主。」

  「啊啊啊!」

  「啊啊啊!」

  一劍砍下去,兩人痛的同時大叫。

  岩崎帝人茫然的看著李羨魚捂著左臂滿地打滾,感覺自己從這場重要的交談裡被排擠到邊緣,成為配角了。

  話說這傢伙真的是古妖遺蛻嗎,說話風格根本不像。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26 00:54
556 沒有什麼是一刀斬不斷的

  「我好了,咱們繼續談吧。」李羨魚一本正經的端坐,戴好手套。

  岩崎帝人瞅了一眼,看見左臂被砍出一道深深的傷口,傷口細胞蠕動,緩慢癒合。

  所以,教訓家臣這種事,不應該是回家後私底下教訓嗎。

  「我聽聞萬神宮的消息後,一直以來都有一個想法,為什麼古妖的數量不多不少,偏偏是九這個數。」岩崎帝人說。

  李羨魚想說古妖並不是只有九位,那九位是主宰級別的。古妖只是對遠古時代有特殊能力的生物的統稱,不過岩崎帝人的話也沒錯,為什麼主宰不多不少,正好九位。

  「後來聽你說到那個寶物,我忽然覺得自己的猜測也許是一個值得思考的方向。」

  李羨魚安靜的聽著。

  「從玄學的領域來說,九為數之極,是個非比尋常的數字。」

  「您還懂玄學啊。」

  「是啊,我是陰陽師出身嘛,在亂世,有什麼職業比神棍和妓女更賺錢?」老人笑了笑,絲毫不介意的說著。

  亂世之中,陰陽師好混的原因倒也不是單純的神棍,而是冤死之人太多,怨氣沖天,陰魂不散,陰陽師的業務日日爆滿,日子自然好過起來。

  「其實玄學中,很多道理都暗合大道規則,九為極數,不管個位還是十位,亦或者百位.....九都是最大的字數。」岩崎帝人道:「古妖是天地孕育的生靈,恰好是九這個極數,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

  「被你這麼一說,似乎還真有點東西。」李羨魚點點頭:「然而我還是不清楚您想說什麼,如果前輩想找一個論道的對象,我顯然不是個適合的人選。」

  岩崎帝人微微一愣,繼而恍然,這位李家傳人果真如資料記載的那樣,半路出家,不通佛理,不懂玄學,從零開始,只花半年時間就踏入半步極道.....

  便是他這把年紀的人,深入一想,還是有種質壁分離的嫉妒感。

  「你說古妖為爭奪寶物,甘願拋頭顱灑熱血,牠們分明是位列極數的存在,世上還有什麼值得牠們如此瘋狂?」岩崎帝人問。

  岩崎帝人的話,像是一道閃電劈入李羨魚腦海,讓他隱隱把握到了什麼,下意識追問:「那麼,會是什麼呢?」

  「不知道,畢竟我對古妖和所謂的寶物知之甚少,只是根據經驗和你透露的信息作出的推測。」岩崎帝人說。

  「前輩,您真不愧是高人吶,可比我們國家道佛協會的宿老們有貨多了。」李羨魚說著不要錢的奉承,腦海裡不由浮現佛頭和上清派掃地老道。

  時至今日,唯獨這兩人是他暫時看不透的,佛頭大智若愚,是真正的得道高僧。老和尚的行事風格難以揣測。而那位掃地老道,更加神秘莫測。

  李羨魚至今還記得他贈送自己的兩句話:命運不可更改;以及「注孤生」。

  感覺我將來的命運會慘似的。

  關於這兩句話,他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命運不可更改,但同樣不可預測,所以「注孤生」這條批語就不成立了。

  老子坐擁後宮,乃李家歷代傳人中的一枝獨秀,怎麼可能注孤生呢。

  明明前陣子已經測量過戰姬的深淺了,只要我願意,翠花的深淺也可以給我測量。

  只要我願意,祖奶奶....抱歉,列祖列宗請合上棺材板,我是開玩笑的。

  「關於寶物的猜想先擱一邊吧,知道了這些秘辛之後,前輩有什麼想法?」李羨魚神色愈發嚴肅。

  要知道,天神社的大BOSS是古妖,所以,官方組織儘管總體實力要強天神社不少,但這種高尖端的戰力完全被天神社碾壓。

  岩崎帝人很強大,強大到有時候會讓李羨魚覺得他甚至超越了冰渣子和秦澤,沒準是隨時會突破到極道的那種。

  但並不足以對抗古妖。

  因此,岩崎帝人的態度很重要,他若是慫了,選擇避讓天神社的鋒芒,那麼李羨魚的後續計劃會受到很大影響。

  「無雙戰魂也來了吧。」岩崎帝人神態自若。

  「自然來的。」

  「那便好。」

  李羨魚明顯感覺岩崎帝人的神態放鬆了些,老人露出輕鬆的笑容:「古妖之間的爭奪,島國可以不參與,即便參與,也不能由古妖來指揮、掌管。因為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古妖不會對人類懷著仁慈,牠欲掌控島國,只是想把人類血裔當做炮灰。贏,生靈塗炭。敗,島國血裔界會遭到清算,這個不難理解吧。」

  李羨魚點點頭。

  「我不能看著島國血裔界重現當年的慘劇,我們好不容易強大,好不容易一點點恢復主權,絕對不能毀在牠手裡。」

  這是岩崎帝人的態度。

  談話到此,可以宣告結束。

  李羨魚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大體比較滿意,而岩崎帝人也得到了更多的秘辛,更堅定了驅除天神社的想法。

  接著,他們的目光落在杉田健一身上。

  這位天神社名義首領,聽了半天的鳥語,此時,終於知道事件的核心又落回自己頭上。

  「說出你背後的主腦,我可以不殺你。」岩崎帝人沒絲毫廢話,生或死,讓杉田健一選擇。

  迎上岩崎帝人,大概是知道謊言在這裡沒有作用,杉田健一慢慢低下頭,沉默片刻,忽然打了個寒顫:「我不能背叛那位大人,他比死亡還恐怖,我不能背叛他,我不能背叛他.....」

  他似乎想起了極為可怕的事情,熊羆似的身體開始發抖,嘴裡反覆念叨「我不能背叛他....」

  「這傢伙真的有問題,看來今晚是請君入甕。」李羨魚皺眉道。

  岩崎帝人搖了搖頭。

  談了半天,兩人心知肚明一件事,杉田健一在歌舞伎町擺鴻門宴,請的是岩崎帝人。但因為李羨魚的意外介入,這場鴻門宴肯定是擺不成了。

  而在岩崎帝人看來,就算自己遭遇危機,但對於手段層出不窮的陰陽師來說,逃走並不費事。就算是極道出手,他也有足夠的自信逃走。

  鴻門宴擺的可笑之極。

  這時,李羨魚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令他憎惡的氣息,出聲提醒道:「小心!」

  話音方落,杉田健一猛的仰起頭來,深青色的物質爬滿臉頰,覆蓋整個面孔,連頭髮都被裹挾其中。

  宛如電影裡的毒液。

  極道的氣息!

  這股氣息與萬神宮遭遇的鬥神一模一樣,是青師的力量。

  杉田健一握拳,揮舞,VIP包間裡響起震耳欲聾的音爆,像是一架戰鬥機掠過耳畔。

  岩崎帝人的反應甚至比李羨魚更快,拳頭距離他腦海只差一公分時,他抬起一根指頭,輕輕點在拳頭上。

  李羨魚沒聽到任何聲音,因為他的耳膜第一時間震裂,只剩電流似的耳鳴。

  一團肉眼可見的氣浪在兩人之間炸開,VIP包間的四面牆壁,以及天花板和地板同時坍塌。氣浪裹挾著磚塊碎石,子彈般胡亂四射。

  岩崎帝人浮空滑退,杉田健一則落入下一層包間。

  崩裂的地板把下一層包間化作廢墟,房間裡血肉模糊,裡面的人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氣浪震死,然後被地板掩埋。

  「去死吧!」

  李羨魚撲入下一層包間,右臂白光滾滾,凝成氣之劍,當頭劈下。

  杉田健一雙眼赤紅,喪失理智,但面對氣之劍時,出於本能的忌憚,他沒有硬抗,而是憑借極道的速度,一個閃爍便繞到李羨魚左側,砂鍋大的拳頭砸了過來。

  暴食!

  黑色的物質同樣爬滿李羨魚的臉頰,他的半邊身子被史萊姆覆蓋,左臂膨脹,撐裂手套和衣袖。

  拳對拳!

  震耳欲聾的聲響裡,成排成排的牆壁坍塌。整棟樓都在搖晃。在會所裡尋歡作樂的男人女人們尖叫著倉皇逃竄。

  他們並不知道大樓裡發生了什麼,但他們對這種震感非常熟悉,島國是個地震頻發的國家,他們只當是發生了地震。

  史萊姆具有不朽不滅的特性,完好無損,但李羨魚的身軀差了些,被一拳打飛。

  他強行穩住下盤,扭動腰身,借力打力,旋轉一百八十度,一個旋轉擺拳打在杉田健一的側臉,打的他宛如斷線紙鳶。

  經過半年來的磨合、成長,李羨魚不像當初那樣開啟暴食後立刻瘋魔,他可以短暫的壓制那種暴走的情緒。只要不長期沉浸在那種嗜血的飢渴狀態中,就不會有問題。

  一拳揍飛杉田健一後,氣息回落,關閉暴食。

  岩崎帝人接替上陣,甩出一疊符箓,正好將倒飛過來的杉田健一困在符箓陣法中。岩崎帝人隨後入陣。

  符箓陣形成強大的磁力場,把杉田健一禁錮不能動彈,岩崎帝人和服的寬袖裡滑出一柄刻滿咒文的短刀。

  「叮!」

  短刀刺在杉田健一脖頸,斷成兩截。

  杉田健一掙脫了右腿的禁錮,毫不猶豫的踹向岩崎帝人的面門,但他踹中的只是一團幻影,岩崎帝人化作一隻紙鳶,紙鳶湮滅。

  而他本人則出現在杉田健一的身後,「砰砰砰」沉悶的響聲裡,他打出數十掌,交疊在杉田健一的後腦勺,打的深青色物質動盪。

  杉田健一的腦袋往後一撞,骨骼斷裂的聲音傳來,岩崎帝人倒飛出去,雙臂詭異的扭曲,再難控制符陣。

  杉田健一趁機掙脫束縛,雙腳在空中一蹬,蹬出沉悶如雷的音爆。利箭似的撲向岩崎帝人。

  「暴食!」

  李羨魚接替上陣,左臂膨脹,暴突的肌肉上一根根鮮紅的血管亮起,這次他沒有拳頭硬抗,而是箍住了杉田健一的手腕。

  下一刻,無窮無盡,宛如決堤般的氣息湧來,杉田健一的右臂迅速枯萎。

  「無數年來,終於又見到暴食了。」杉田健一口吐人言,聲音分不清男女。

  「青師,又見面了。」李羨魚臉上閃過瘋狂:「你本體在哪裡?」

  「不妨去找找。」青師嗤笑一聲,怪笑聲中,他枯萎的手臂徒然膨脹,一拳打在李羨魚胸口。

  鮮血從後背噴出,砂鍋大的拳頭把李羨魚右胸貫穿了,青師顯然知道左半邊身體堅不可摧,試圖從右邊突破,直接把李羨魚撕成兩半。

  「讓我看看你的治癒異能,能不能把身體拼合起來。」青師獰笑。

  「讓我看看你的細胞活性,能不能接好被氣之劍斬斷的手臂。」李羨魚同樣獰笑。

  「噗!」血肉炸開。

  同時,氣之劍的光芒閃過,杉田健一的右臂齊肩而斷,斷口覆蓋著一層淡淡的白光,燒灼著血肉,侵蝕著杉田健一的身體。

  李羨魚右胸殘缺,肝臟、胃等器官暴露在空氣中,細胞瘋狂蠕動,自愈著傷口。

  兩敗俱傷。

  李羨魚沒有繼續與青師纏鬥,選擇避其鋒芒,讓岩崎帝人接替。

  兩人雖是半步極道,岩崎帝人是戰力完全可以比肩極道,而李羨魚依靠史萊姆和氣之劍,打出極道境界的破壞力也不難。

  難的是他們的體力正飛速消耗,所以需要接替上陣,給彼此一個喘息恢復的時間。

  這便是半步極道巔峰和真正極道的差距,不是差在破壞力,而是耐力。

  幸好不是青師本體,現在的杉田健一屬於極道中最底層的戰力,他和岩崎帝人聯手能糾纏。

  岩崎帝人雙臂骨骼辟啪作響,斷骨接續,傷勢在幾秒內恢復。

  他果然快入極道了....見狀,李羨魚鬆了口氣。

  極道是生命層次的進化,踏入極道,意味著生命進化到了更高的層次,已經不能算是正常人類。

  踏入極道帶來的變化,除了體力、氣機無窮無盡,再就是細胞活性得到極大的增幅。相當於自帶了自愈異能,雖說遠遠無法與古妖的細胞活性相提並論。

  但自愈一些不太要緊的皮外傷輕而易舉。

  岩崎帝人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恢復折斷的骨骼,證明他距離極道已經很近了。

  「血騎士曾經說過,島國並沒有踏入極道的天才,意思是說岩崎帝人此生止步半步極道。現在看來,是這老頭藏拙了。按照這個狀態,最多五年,島國就誕生一位極道了。」

  島國血裔界野心不小,要知道,本土血裔界也才一個佛頭而已,放眼全球,只有四尊極道。

  不過今年血裔界風起雲湧,湧現出一大批天才,五年之後,不說我,秦澤應該能踏入極道。李佩雲肯定是半步極道了,至於丹塵子和戒色,兩個修佛修道的,不好估測,也許很多年都不得寸進,也許一朝頓悟,迅速踏入半步極道。

  三人在大樓裡橫衝直撞,廝殺激烈,鋼筋混凝土的建築宛如紙糊,極道號稱移動核彈,儘管他們不會像核彈一樣瞬間釋放出毀天滅地的破壞力,但交手產生的氣浪也頗為恐怖。

  島國的建築普遍都是抗震的,尤其是辦公樓、大廈這種高聳建築物。但依然承受不住三顆移動核彈的戰鬥,搖搖欲墜。

  換成某大國的豆腐渣,這會兒已經樓塌了。

  岩崎帝人被杉田健一打飛,李羨魚撲身去救,兩人撞在一起,在半空中翻滾。

  「李君,該讓戰魂前輩出手了吧。」岩崎帝人緊緊拽住李羨魚的胳膊,老臉煞白煞白,並不是受了太重的傷,而是力竭的現象。

  李羨魚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位島國官方組織的一把手,戰鬥才剛拉開序幕,才剛熱身而已,他竟然就慫了?

  「這才剛開始呢,不覺得這場戰鬥會很有意思嗎。」李羨魚說。

  岩崎帝人震驚了,雖說大家的戰力都差不多,可半步極道畢竟是半步極道,巔峰高手的對決,一個不慎就會隕落。

  「你莫要一時好勇鬥狠,陰溝裡翻船。」岩崎帝人告誡道。

  「沒事沒事,我一直都是這麼打架的。」李羨魚表示習以為常了。

  「......」你以前過的是什麼日子?!

  岩崎帝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忍不住喊出「八嘎呀路」的慾望,從袖子裡摸出兩種紙符:「我這裡有兩張替身紙人,咱們跑吧。」

  「老頭,你都快入極道了,難道要錯過這種千載難逢的歷練機會嗎。」李羨魚認真的眼神看他。

  「問題是我不需要歷練啊,我只要再沉澱幾年,自然就能踏入極道。」岩崎帝人回了一個認真的眼神。

  「我有個想法。」

  「什麼想法?」

  李羨魚忽然出手,把岩崎帝人推向青師。

  「八嘎.....」岩崎帝人驚慌的吼道。

  「困住他,用你的符陣控住他。」李羨魚也大吼:「這裡是歌舞伎町,你逃跑了,無辜的島國百姓怎麼辦。」

  「你確定他會對無辜百姓出手嗎。」

  「我不管。」

  「.....」岩崎帝人一邊心裡罵娘,一邊甩出符箓,明黃色的紙符燃燒,化作一團團光暈,避開了杉田健一的氣機震盪,迅速組成陣法,再次將牠禁錮。

  岩崎帝人臉色倏然漲紅,吐出一口鮮血。

  青師冷哼一聲,周身肌肉膨脹,試圖暴力掙脫禁錮。但這時,李羨魚揮劍斬斷了自身左臂,「史萊姆,上!」

  史萊姆化作一條觸手,捆綁住青師,讓他一時間掙脫不得。

  白茫茫的劍光從天而降。

  沒有什麼是一劍斬不斷的,如果有,那我就只能喊祖奶奶了。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6-26 00:57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26 00:55
557 信不信世上有一種叫做「事逼」的體質

  古妖這種強大的史前生物,普通法器很難斬殺牠們,即便是在混亂的遠古時代,彼此之間也很難殺死對方。

  人類的科技樹點在現在,或許核彈能殺死牠們,但李羨魚懷疑除非位於爆炸中心地位,不然很讓古妖們當場去世,核輻射對牠們應該沒用。

  這就是古妖難對付的問題所在,牠們是個體,是可以完美隱藏在人類社會裡的生物。就算核彈能幹掉牠們,可誰有那個底氣去核彈洗地?

  除非第三次大戰,世界核平。

  好在世間萬物,相生相剋,生與世間,長與世間的古妖,並不是真正的無敵。

  世上依然有能斬殺牠們的東西,比如氣之劍!

  李羨魚時至今日都沒有摸索出氣之劍的原理,他掌握著氣之劍,就像絕世劍客掌握神兵利器,卻不知道這把神兵利器是如何鍛造的。

  除了忘塵本人,大概沒有知道氣之劍的原理。李佩雲也不行,他當初就是卡在氣之劍這一環,直到尋得妖道的氣之劍,這才平步青雲,厚積薄發。

  要是這輩子都尋不到,秀兒這娃就廢了。

  倘若他能研究透徹,就把氣之劍教給冰渣子,教給祖奶奶,到時候,就是我們攆著古妖打。

  杉田健一的身體在氣之劍的鋒芒中崩潰,劍氣灼燒著古妖的細胞,摧毀它的生機。

  白色劍芒破開層層牆壁,貫穿了半棟大樓。

  千穿百孔的大樓「轟」一聲爆炸,火光沖天,應該是斬到了天然氣管道之類的東西了。

  兩團焦黑的血肉墜落,它依舊沒死,緩緩蠕動著,試圖修復自身。

  李羨魚手持氣之劍立於一旁,「你不是草雉劍的主人,對吧。」

  青師沒有回答他,繼續修復著細胞,儘管已經是垂死掙扎,李羨魚等了片刻,等牠恢復到能說話。

  「比起萬神宮裡那次交手,你又強大了。」青師聲音聽不出異常,但比先前那低沉了些,給人虛弱的感覺:「我們一直在觀察你,你從小到大,身邊的人裡不只是道佛協會和寶澤,更不只各大家族的暗哨。還有我們,我們派人偽裝成你的鄰居,你的小學老師,你的高中同學,甚至是你床上睡過的女人.....」

  「你,你說什麼?」李倩魚踉蹌後退,花容失色。

  這感覺,就像你在網上釣到一個大美人,洗完澡後,發現她的睡裙裡垂下一個巨大的陰影。

  李羨魚這個要更驚悚,他是睡醒之後發現對方是個爺們,況且記不清昨晚是誰攻誰守。

  「你各方面都沒有異常,我們才漸漸撤走你身邊的暗哨。直到半年前,你繼承了無雙戰魂.....」青師低聲道:「我們這些生命從遠古至今,見過無數天縱奇才,經歷過數十次朝代更迭,滄海桑田,看著一群猴子發展文明,建立政權,甚至研發出足以威脅到我們的武器。」

  「但是你知道嗎,從來沒有人像你這樣。你的晉升速度太過詭異,根本無法解釋。因為不知道什麼原因擁有了自愈異能,從而二次覺醒,實力暴增。因為得到了妖道忘塵的遺物,所以練氣速度一日千里.....這些理由可以讓常人理解、接受你的晉升速度。」

  「然而,當生命的長度達到不可測量,當見過的人多到兆億,在漫漫長河裡篩選、對比,卻始終不曾出現你這樣的例子時,我們就可以百分百確定你有問題。」

  「你身上那些騙的了普通人的理由,卻無法說服我們。」

  「你想說什麼?」李羨魚皺眉。

  「只是要讓你知道,我們盯上你了,只差一步,只要再確認一件事......」青師忽然頓住,沒有繼續說下去。

  「有句話說的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青師終於露出一絲人性化的詭異笑容:「杉田健一既然在歌舞伎町擺下鴻門宴,天神社就做好了預防意外的準備。」

  李羨魚想了想,臉色徒然大變,瞳孔不自覺得收縮,一劍斬滅青師的分身,一邊掏出手機,一邊喝道:「岩崎前輩,快走!」

  他打開通訊錄,撥通祖奶奶的電話,同時警惕著四周,退到牆體邊緣,但沒有貿然出去。

  「怎麼了?」岩崎帝人臉色沉重。

  「有麻煩了。」李羨魚剛說完,電話接通了,傳來祖奶奶清脆的嗓音:「怎麼啦?我感覺到你那邊狂躁的氣機平息了。那不是古妖對吧。」

  那股氣息在極道境界,但不是很強,所以祖奶奶沒有立刻支援,存著磨礪曾孫的想法。

  原本在祖奶奶的想法裡,應該是曾孫頑抗之後不敵,她閃亮登場,後來發現樓裡還有另外一道氣息。破壞了她英雄救孫的好戲。

  「嗯,我們贏了,但沒有徹底擺脫危險,祖奶奶,你快過來.....」

  青師告訴他的信息:隱藏在島國的古妖就在附近。

  杉田健一成為青師的馬甲後,短暫的擁有極道的力量,可岩崎帝人同樣是這個級別的強者,哪怕稍有不如,但憑他花裡胡哨的手段,就算敵不過,也能逃走。

  除非,除非有人在外面蹲點守著,預防這種狀況。

  能狩獵岩崎帝人的,整個島國,只有幕後的那個大BOSS。

  總之,保險起見,先叫祖奶奶過來,有她在,什麼事兒都穩。

  李羨魚把這個猜測告訴岩崎帝人,後者想了想,點頭:「不排除這個可能.....」

  「噗!」

  兩人前方的牆壁忽然發出一聲悶響,岩崎帝人看見李羨魚的喉嚨忽然被什麼東西穿透了,溫熱的鮮血濺了他一臉。

  是什麼東西?

  這個念頭剛想起,他的意識就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

  李羨魚和岩崎帝人的身體迅速乾癟,化作同等高的紙人,紙人湮滅成灰燼,他們的身體出現在十幾丈外。

  兩人同時出了一層冷汗,心裡警兆大升。

  要是沒有岩崎帝人的替身紙人,剛才就給對方DouBlE Kill。

  李羨魚仗著自愈異能,即便沒有當場去世,但也就是順手補刀的事兒。

  「祖奶奶,救命!」李羨魚朝著手機大吼。

  祖奶奶「嗯」了一聲,接著掛斷電話。

  「鬼門關裡走了一圈。」老人心有餘悸的看向原先立身之處,牆上多了個拇指粗的孔,襲擊者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摸準兩人的位置,在大樓外出手襲擊,就像狙擊手那樣。

  他們在寬闊的樓內空間裡移動,不斷變幻位置,防備著隨時而來的偷襲。

  「怎麼會這樣?」岩崎帝人難以置信:「我只是個半步極道啊,既然安排了杉田健一,為什麼牠還親自出手了。」

  李羨魚想了想,誠懇道歉:「對不起。」

  岩崎帝人投來疑惑的目光。

  「你相信事逼體質嗎,就是無論走到哪裡,無論執行什麼任務,都會進入地獄模式。」

  「別開玩笑了,世上哪有這種東西。」

  「就憑你這句話,前輩,就算你是島國人,我也拿你當好朋友。」

  「???」

  有一句沒一句的交談著,兩人警惕著四周,不停的改變位置。

  憑他們的五感,當時都沒察覺到危險的逼近,由此可見對方很擅長偷襲,當然,也是因為他們經過一番苦戰,都快力竭了,反應不及鼎盛時期。

  「我身後!」岩崎帝人忽然出聲示警,同時側向翻滾,一道淡紫色的光束穿透牆體射來,他能避開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反應,但李羨魚已經沒有躲避的時間。

  光束射來,攜帶著眉骨刺痛的銳勁。

  李羨魚只來得及橫劍格擋!

  紫色光束射在氣之劍上,炸成繽紛的光暈。

  李羨魚連氣之劍都來不及收,與岩崎帝人如出一轍的側向翻滾。

  「噗噗噗....」

  他站立的位置被數道淡紫色光束洞穿。

  是什麼暴露了他們的位置?

  李羨魚扭頭看了眼大汗淋漓的岩崎帝人,心裡一動,是心跳。

  經過一番苦戰後,兩人體力都存在透支現象,就像長跑之後的普通人,心臟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

  「調整呼吸,壓制心跳。老頭,你有什麼辦法?這樣下去不行。」李羨魚喊道。

  避開一道已經很勉強,若是萬箭齊發,他和岩崎帝人必死無疑。李羨魚相信岩崎帝人一定有辦法,因為他是陰陽師,陰陽師最大的特點就是手段多。

  岩崎帝人歎口氣,從袖子裡摸出一張符,符紙燃燒,空氣中塵埃凝固,水泥碎塊漂浮起來,這棟樓的內部空間彷彿化作了真空,小到塵埃,大到宛如拳頭的水泥塊,盡皆懸空不動。

  「九點鐘風向。」岩崎帝人說。

  李羨魚立刻警覺,輕鬆的避開射來的紫色光束。

  「不錯嘛老頭,這樣我們就可以拖到我的奶趕來。」李羨魚驚喜。

  岩崎帝人應該是使用了某種土系法術,讓那些塵埃和混凝土懸浮在空中,就像是無數守衛將兩人拱衛在中央。

  淡紫色光束一旦觸碰到任何一名「守衛」,哪怕只是細小的塵埃,也會被岩崎帝人感應到,從而提前預警,規避風險。

  這就是資深高手的底蘊,他們的晉升速度雖然不像自己這樣恐怖,但手段繁多,能適應各種環境、地形,幾乎不存在短板。

  反觀李羨魚自己,晉升速度堪稱奇跡,戰力強悍,但手段其實不多,短板也很明顯。

  兩人接連避開了數次淡紫色的攻擊,游刃有餘。

  快了,再拖片刻,祖奶奶就到了.....李羨魚正這麼想,就聽岩崎帝人略帶驚恐的聲音傳來:

  「小心,他來了!」

  下一刻,澎湃的氣息宛如海嘯撲面。

  沒有時間給李羨魚思考,他本能的做出應對,回身劈出氣之劍。氣之劍劈空,肩膀一痛,右手被不知名的銳氣切斷了。

  李羨魚眼前一黑,彷彿侵蝕靈魂的劇痛讓他差點痛的失態大叫。

  這種痛覺太熟悉了,他在萬神宮裡承受過一次,它似乎蘊含著某種極其可怕的力量,一旦在你身上造成傷口,就會秩序侵蝕你的細胞,湮滅你的靈魂。

  他復活後,曾經聽大雕妹說過,是冰渣子堅持不懈的在萬神宮裡拼湊他的元神,將他的元神拼回來了。

  且不說拼湊元神這種騷操作是如何做到的,元神粉碎足以說明這種詭異傷害的可怕性。

  草雉劍的主人來了!

  手臂啪嗒落地,氣之劍溢散出白光,散在四周的空間。

  一個高大的人形生物出現在李羨魚面前,牠與其他古妖是一樣的形象,體表覆蓋著血肉物質,顏色是艷麗的紫色,危險的紫色,劇毒的紫色。

  不過,他多了一條尾巴,粗長的尾巴。

  尾端尖銳,長著骨刺。

  「螻蟻。」紫色人形生物冷哼一聲,趁著李羨魚因劇痛產生恍惚,長尾甩動,尾端的骨刺在空氣中擦出尖銳的嘯聲。

  接下來的一幕出乎李羨魚的意料,骨刺刺穿了堅不可摧的史萊姆,在眉心位置。

  時隔三月,他又體驗到了死亡的感覺,毫無反抗能力。

  「不知道這次死了,還能不能復活。」他心想。

  死亡並沒有來臨,骨刺剛剛刺到眉骨,忽然卡住了。

  紫色人形生物周圍漂浮數十張符箓,燁燁生輝,形成強大的磁力場,讓那根尾刺無法穿透李羨魚的腦瓜。

  「我撐不住多久。」岩崎帝人甩出一張符箓,貼在李羨魚身上,那是可以清神明智的符箓。

  紫色人形生物只是輕輕一震,就破開了符陣,骨刺於半空停頓一秒不到,繼續刺向李羨魚。

  千鈞一髮之際。

  「臥槽,你別死啊,你死了我也要跟著玩完。」史萊姆大吼道。

  是史萊姆,它主動握住了骨刺,避免了李羨魚腦袋被刺穿的厄運。

  「臥槽,你不是巴不得我死嗎。不過,謝了。」

  「你怎麼死都可以,但不能被這傢伙殺死,牠的攻擊太詭異了,可以對我造成致命傷害。」史萊姆領教過這傢伙的厲害,不敢在嘗試了。

  「媽的,都是忘塵的錯。」它憤憤不平道。

  「都是忘塵的錯。」李羨魚附和道,反正在他這裡,罵忘塵屬於政治正確,能與史萊姆增進感情,博取它的認同感。

  史萊姆為他爭取了非常關鍵的時間,意識清醒之後,李羨魚重新掌握左手,死死拽住骨刺,深吸一口氣。

  周圍的白光瘋狂湧入口腔,沉入丹田。

  李羨魚用李白傳授的口吐劍氣的方式吐出氣之劍。

  「卡!」

  鋒利的劍氣直接斬斷了古妖的尾巴,沖天而起,穿透層層天花板消失不見。

  李羨魚疾步後退,同時隨手拋掉一小截削斷的骨刺。

  「痛死我了,痛死我了.....」史萊姆大聲哀嚎著,左手掌皮開肉綻,細胞蠕動,但受到某種毒素的侵蝕,久久無法癒合。

  紫色人形生物發出一聲怒吼,尾刺被氣之劍斬斷讓它極為憤怒。腳下炸起一聲音爆,牠射向李羨魚,快如閃電,連殘影都看不見。

  死亡的陰影再次籠罩,李羨魚絕望的發現自己與牠之間差距太大,即便是鼎盛時期也不足以抗衡,更別說現在力竭的狀態。

  即便是鼎盛時期,我也只能配合著祖奶奶跟牠打......他聽著身後的風聲,正要再次犧牲一下史萊姆,擋住牠的撲殺。

  當是時,又一聲音爆傳來,「砰」一聲巨響,兩個高速移動的物體碰撞在一起。

  祖奶奶來了....李羨魚驚喜的停下腳步,同時轉身,反撩氣之劍,回首掏....

  想殺牠一個措手不及,為祖奶奶增加優勢。沒掏到,氣之劍斬空,因為紫色人形生物被祖奶奶撞飛出去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26 00:55
558 勝利的曙光

  猙獰可怕的人形怪物和穿納米作戰服的倩影交纏著,在空中翻滾,他們利用身體一切可以用來當武器的部位,來給予對手沉重的打擊。

  頭錘、肘擊、膝撞、小拳頭捶你胸口......身體撞擊的聲音沉悶的像是手雷爆炸,伴隨著暴風般的氣機漣漪。

  「你沒事吧?」岩崎帝人上前攙扶李羨魚,看著他猙獰的表情,微微皺眉。

  「疼,疼死老子了....」李羨魚咬緊牙關,咀嚼肌凸起,眉心鮮血流淌,似乎在承受可怕的痛苦。

  「疼,疼死老子了.....」史萊姆複讀機似的附和。

  現在的李羨魚極少有什麼疼痛能讓他情緒崩潰到差點哭出來,紫色人形生物的傷害是持續性的,針對靈魂和肉身的。

  非要找一個形象的比喻,李羨魚第一時間想到遊戲裡的中毒效果,持續掉血。

  幸好,這一次,自愈異能可以抹去那種詭異的傷害。

  上次在萬神宮裡,草雉劍直接摧毀了我的肉身和靈魂,連自愈異能都恢復不了,而這一次卻可以.....關鍵是草雉劍?

  李羨魚目光緊緊跟隨著他們,勉強能捕捉到他們的身影軌跡,但看不清他們的動作。

  「老頭,有沒有符箓,給我一部分。」黔驢技窮的李羨魚向岩崎帝人求助。

  「我的符箓你大多都用不了,如果想出手幫忙的話就算了。而且,除非我們立刻恢復巔峰時期,否則很難插手那個級別的戰鬥。單憑符箓不足以支援無雙戰魂。」岩崎帝人勸李羨魚放棄大膽的想法,希望他對生命抱著且行且珍惜的態度,不要作死。

  「我祖奶奶只是極道,不一定是牠的對手。」李羨魚沉著臉搖頭。

  「她看起來可不像是普通極道。」岩崎帝人指了指半空中扭打的雙方。

  紫色人形生物用粗壯的尾巴纏住祖奶奶的上半身,砂鍋大的拳頭一拳拳的捶在她臉上,一頓老拳之後,僅是亂了髮型的祖奶奶呸一口吐出血沫,挺身膝撞,把那傢伙撞飛,接著扯住尾巴拉扯回來,也用拳頭還擊。

  激戰片刻,祖奶奶雙手合握成拳,用力一捶。

  砰!

  氣機迸爆聲宛如高爆手雷,紫色人形生物從十九層被打到地面,遠遠的,聽見一聲地震般的震顫。

  先前李羨魚三人的戰鬥,已經打穿了很多地板。現如今,整棟大樓就像一顆被蛀蟲吃空內在的枯樹。

  祖奶奶看了眼李羨魚,直到現在,她才有時間去分心關注曾孫的傷勢,目光在他眉心頓了頓,鬆了口氣,繼而湧起後怕、惱怒的情緒。

  氣勢洶洶的撲了下去。

  一百多年來,撇開那個RBQ曾孫和自己求死的李無相,從沒有哪個曾孫當著她的面被修理的這麼慘。

  很快,祖奶奶又被打回來了,掉在曾孫身邊,無雙戰魂感覺自己老臉掛不住,有些尷尬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大戰三百回合才有趣嗎。」

  李羨魚的目光則落在祖奶奶破損嚴重的納米戰鬥服,裸露出的不是雪白的肌膚,而是青一塊紫一塊,有些甚至流淌著鮮血。

  頭一次,見到祖奶奶的戰魂體魄上寫滿「傷痕纍纍」四個字。

  不過倒也正常,祖奶奶號稱不死不滅的無敵肉身,是因為她與龍珠同化,再配合沒有天花板的「強化」異能加持,讓她的身體超越了極道的極限,達到了古妖的層次。

  紫色人形生物與祖奶奶是同級別的肉身,在體魄方面並不輸給祖奶奶。

  「乾巴爹。」李羨魚給自己的奶打氣。

  祖奶奶可不是只會動拳頭的莽夫,儘管她平時只喜歡動拳頭。可她也是佛法道術的天才,她手段多的很,配合豐富的實戰經驗以及戰鬥天賦,只要拖住時間,等李羨魚回過一口氣,就操著氣之劍去幫她。

  祖奶奶愣了愣,沒聽懂,但沒時間多問,又一頭紮了下去。

  「我聽說你的血能自愈傷勢,不知道對恢復體力有沒有幫助?」岩崎帝人湊了過來。

  似乎全天下的人都對我的血懷有誤解,就像他們對我本人的誤解,並冠以鬼畜傳人的名頭。

  「讓你失望了,我的血只能自愈傷勢,本質上是一種促進細胞分裂自愈,但並不能恢復體力。想要恢復力量,只有休息、吃飯、打坐。」李羨魚搖頭。

  自愈傷口和恢復體力完全是兩回事,如果我的血能恢復體力,那我就不用恰飯了,直接變成餐風飲露的神仙。

  「確實如此。」岩崎帝人想了想,很輕易就想明白了,惋惜的歎口氣。

  兩人談話之間,整棟大樓劇烈整棟,它終於在連番不斷的戰鬥中因為承重柱破壞嚴重,從而坍塌。

  高樓朝左側四十五度角坍塌,沒有轟然墜地,而是撞在了相鄰的那座大樓上。

  兩座大樓同時劇震,無數扇落地窗炸成繽紛的玻璃碎片,殘破的牆體飛濺出混凝土,簌簌如雨落。

  李羨魚和岩崎帝人如履平地,得益於李羨魚皮夾子裡始終儲備著高營養高熱量的食物,兩人一邊狼吞虎嚥的進食,一邊小心翼翼的向著底層靠攏。

  越靠近底層,氣機波動越強。

  「貼上這個,不然會被發現。」手段繁多的岩崎帝人掏出兩張符,分別貼在自己和李羨魚胸口。

  李羨魚忽然發現自己感應不到岩崎帝人的氣息了,扭頭一看,他又分明站在自己身邊。

  迎著他的目光,岩崎帝人點點頭:「這是我早年為了保命所創的符箓,最開始模仿的是某種隱藏起息的異能,經過多年的修改、增幅,完全可以瞞過同級別的高手,便是極道境界,在應對那樣的強敵時,也未必能及時察覺。」

  「但只能維持三分鐘。」岩崎帝人用一種「我只能幫你到這裡」的眼神看著李羨魚。

  李羨魚摸了摸胸口的符紙,心情很複雜,果然,每一個極道或者即將踏入極道的高手,都是堪稱一代宗師的傳奇人物。

  都有那麼一兩手自創的絕學。

  相比起來,自己這個半步極道,全靠一身掛,別說自創絕學,他連道術佛法都沒怎麼學過。

  「等等,」岩崎帝人又拽住李羨魚,遞上來一張符,「這是替身紙人,遇到致命危險會自動觸發,能保你一命。」

  襲擊古妖是非常危險的行為,一個不慎就會被反殺。

  「謝了。」李羨魚收好符紙,把一塊拳頭大的牛肉乾塞進嘴裡,咀嚼幾下,配合一瓶營養液灌下,進食到此為止,撇下岩崎帝人,悄咪咪的摸向戰場。

  幽深黑暗的底層,時而閃過電火花的光芒,以及樓內管道破裂濺射出的水柱。這一切的聲音為李羨魚提供了極好的掩護。

  祖奶奶和紫色人形生物大戰正酣,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靠近。

  棋逢對手,所以要全力以赴,全神貫注,這時候最忌諱被偷襲。但想來祖奶奶和紫色人形生物都沒有這方面的顧慮,因為世上能偷襲她們的人寥寥無幾。

  擁有氣之劍的李羨魚就在寥寥無幾的人選中。

  「祖奶奶沒施展道法,是因為動靜太大,怕鬧到不可收拾,還是打嗨了?」李羨魚觀察著戰場,祖奶奶不像當日在萬神宮裡是施展雷法和法天象地痛擊鬥神,而是與紫色人形生物近戰肉搏。

  他不認為祖奶奶會考慮無辜市民這種東西,涼薄的無雙戰魂眼裡只有自己的曾孫,自打李家成為政治的犧牲品滿門抄斬後,她活著的理由變的純粹而簡單:守護李家香火。

  連人命都不在乎的祖奶奶,更不在乎什麼輿論。所以,之所以不施展道法,恐怕是因為這些對古妖造成的傷害不大。或者祖奶奶難得遇到這種勁敵,激起了好勝之心。

  李羨魚屏住呼吸,讓心臟搏動減低,踩著無聲無息的步伐,估算著時間,悄咪咪的靠向紫色人形生物。

  他成功接近了對方身後,但停在數十米外就止步了,打鬥的氣浪已經對他的行動造成了極大的影響,那些攢射的碎石也是風險。

  任由碎石撞在身上,雖說不會造成傷害,但會讓紫色人形生物察覺到身後的異常。躲避的話,造成的動靜同樣會暴露自身。

  這時,祖奶奶看到了他,沒有打手勢,只是眼神一對,祖孫倆便心有靈犀,心領神會。

  祖奶奶避開紫色人形生物抽過來的粗長尾巴,雙膝微曲,脊背一彈,整個人撞進紫色人形生物懷裡,雙臂張開,摟住它的腰身。

  紫色人形生物愣了愣,似乎沒想到祖奶奶會犯這麼大的錯誤。

  自己投懷送抱,這是找死嗎?

  又不是市井之徒打架,就你這一下,你就已經輸了。

  但牠很快就明白無雙戰魂此舉深意,因為後腦感受到了強大的風壓,以及令牠心驚膽戰的氣息。

  白光照亮漆黑的樓內空間。

  李羨魚躍起在半空,右臂氣之劍凝聚成型。

  他一臉發狠的表情,瞳孔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偷襲絕對能成功,牠避不開。

  牠不是青師,馬甲千千萬。

  氣之劍能有效的殺傷古妖身軀。

  島國的古妖,完了!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6-26 00:57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6-26 00:55
559 將軍難免陣前亡

  近距離偷襲,李羨魚有把握幹掉牠,牠尾巴上的骨刺已經被氣之劍斬斷,傷口至今還沒恢復,沒了骨刺,便是硬挨牠尾巴的攻擊又如何。

  可就在李羨魚氣之劍即將刺入牠的後腦時,被祖奶奶纏住雙手雙腳的紫色人形生物原地微微起跳,避開了後腦。

  同時,他把祖奶奶的腦袋按在自己懷裡,身軀猛的後仰,不但不避,竟然主動用心臟要害迎接氣之劍。

  李羨魚微微一愣,繼而臉色大變,明白了牠的意圖,牠想拉著祖奶奶陪葬,不,牠篤定我不捨得殺祖奶奶,必然會收了氣之劍。

  牠在自救。

  氣之劍能斬殺古妖,自然也能破開祖奶奶的肉身,自己這一劍刺的是牠後心,卻是前方祖奶奶的腦袋。

  牠這一後仰,勢必讓氣之劍把兩人貫穿。

  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用腦殼接這一劍,祖奶奶絕對無法平安無事,古妖的肉身尚且扛不住氣之劍。

  此時,氣之劍已經刺入紫色人形生物的體內,李羨魚猛的翻轉身體,讓直刺的劍鋒改成橫切,在古妖的背後劃來一道橫向傷口,深紫色的鮮血流淌,濺在他身上,青煙直冒,腐蝕著李羨魚的血肉。

  後仰中的古妖森然一笑,後腦勺重重撞在李羨魚的懷裡,撞的他胸腔炸裂,血肉模糊,心臟和骨骼在瞬間炸離體內。

  李羨魚拋飛出去,撞斷幾根柱子後,勉強停了下來,雙膝一軟,半跪在地,沒能再起來。

  祖奶奶勃然大怒,低吼一聲,以牙還牙,一個頭錘撞向紫色人形生物胸口,撞塌了胸腔,也把自己額頭撞裂。

  她深吸一口氣,體表辟哩啪啦閃過密集的電弧,雙眼、嘴裡竟是白茫茫的電光。

  這是祖奶奶最精通的法術,道門法術千千萬,最霸道的永遠是雷法,破壞力最強。

  紫色人形生物不理會暴怒的祖奶奶,轉向撲殺李羨魚,並大膽的將後背暴露給她。

  祖奶奶不得不中斷雷法,雙腳在空中蹬出音爆,以更快的速度截斷紫色人形生物的撲殺。

  而此時的李羨魚再次凝聚出氣之劍,嘴裡喝道:「祖奶奶,牠想逃跑。」

  他並不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儘管絕對不可能逃的過牠的撲殺,但臨死前也能用氣之劍再重創牠,如此一來,牠也得死。

  傳人死亡,無雙戰魂必定自碎靈珠,被氣之劍重創的牠絕對不是最巔峰無雙戰魂的對手。

  到時候,就算打崩半個東京,牠也活不下來。

  正如紫色人形生物咬定李羨魚不捨得犧牲無雙戰魂,李羨魚也咬定牠絕不會為了殺自己而將自身置入死地。

  果然,紫色人形生物半途一躍,沖天飛起,試圖逃走。

  先是骨刺被氣之劍斬斷,接著後背又遭劍傷,若是尋常傷口瞬息間痊癒,可氣之劍對古妖有著難以想像的克制,持續侵蝕著牠的細胞,讓牠無法癒合傷口,承受著傷痛。

  這和牠的古怪攻擊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在這樣的狀態下,繼續與無雙戰魂纏鬥,絕不是個明智之舉。

  祖奶奶惶急的撲過來檢查曾孫的傷勢:「不要緊吧。」

  要緊的,男人都是要緊的....李羨魚苦中作樂的在心裡吐槽著,喊道:「別管我,死不了,祖奶奶你去追牠。不要讓牠逃走。」

  祖奶奶觀察了一下曾孫,確定他只是消耗太大,沒有生命危險,便點點頭:「如果你身體無法供應精力,我會回來。」

  李羨魚扭頭,目光彷彿穿透牆壁,咧嘴:「附近還有不少血裔觀望,我不缺食物。」

  祖奶奶縱身躍起,追向紫色人形生物。

  岩崎帝人這才偷偷靠過來,瞅見李羨魚的狼狽模樣,鬆了口氣的同時,建議道:「我渡些氣機給你吧。」

  兩個怪物終於走了,他安全了,即便是巔峰時期,恐怕也不是紫色人形生物的對手。這次實在太危險,不是正好有李家傳人摻和,也許他會陰溝裡翻船,死在這裡。

  還是太大意了,我應該慢慢苟到極道,這樣一來,就算不敵紫色人形生物,至少也有自保能力。

  「外面情況怎麼樣?」李羨魚問。

  岩崎帝人走到殘破的牆壁邊,俯身探望:「附近已經被封鎖,普通人被驅散了,有不少血裔圍觀。也不知道消息能不能封鎖,明天超能者協會肯定要插手。」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超能者協會和它的政府一個德行,自詡世界警察,島國血裔界鬧出這麼大的亂子,他們肯定要過來摻和一腳。

  岩崎帝人心頭分外沉重,眼下的情況,島國顯然不可能自己處理天神社的亂子了。求助超能者協會,且不說他們能不能搞定,就算成功擺平,島國血裔界的主權不可避免的旁落。

  「幫我逮一些天神社的血裔,我需要補充體力。」李羨魚說。

  岩崎帝人瞄了眼他的左手,聯繫資料,便懂了。

  李羨魚的左手能吞噬氣機和精血壯大自身,是非常可怕和棘手的能力。但如果是隊友的話,就會讓人很安心。

  岩崎帝人點點頭,正要幫李羨魚獵食,忽然察覺背後傳來凌厲的破空聲。

  他下意識的要做出應對,手伸進袖子取替身紙符,卻又想起煉製不易的紙符已經用了一張,剩下一張送給了李羨魚,他沒底牌了。

  「噗!」

  半截骨刺穿透了岩崎帝人的心臟,從前胸帶出一潑猩紅的血液。他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軟綿綿的倒地,胸口冒出青煙。

  岩崎帝人痛苦的嘶吼起來,像是被滾燙油鍋澆頭的人,又可憐又辛酸。

  李羨魚踉蹌的撲過去,用力抽出骨刺,揮舞氣之劍將它蒸發成灰燼,然後檢查老頭的傷口,心臟被刺穿了,紫色的劇毒讓它變成兩片看不出原樣的肉塊,是致命傷,但因為半步極道巔峰的強悍生命力,岩崎帝人並沒有立刻死亡。

  「沒事沒事,我有藥,我有藥....」李羨魚劃破自己的手腕,先在傷口澆了一股鮮血,接著撬開老頭的嘴,讓溫熱的鮮血流進他嘴裡。

  做完這些後,他才顫巍巍的伸手從皮夾子裡摸出針筒,給他注射鮮血。

  「怎麼會沒用,怎麼會沒用.....」李羨魚臉色鐵青,紫色的毒素依舊在侵蝕著他的身體,自愈鮮血減緩了這種速度,但並沒有逆轉死亡。

  無往不利的自愈異能沒有如他預想的那樣挽救老人的生命。

  李羨魚明白了,他的狀態太糟糕,連帶著血液裡的自愈能力也減低了,異能本就與體力息息相關。

  他經歷連番戰鬥,早已力竭,再有黑水靈珠抽取精力為祖奶奶提供能量,雪上加霜。不管是他還是岩崎帝人,都已是強弩之末。

  紫色人形生物的毒素是他自愈異能的剋星,這點,在經歷萬神宮滅魂聯盟的襲擊後,李羨魚就已經明白了。

  當初草雉劍刺穿他的心臟,自愈異能都救不回他。

  「我的靈魂也遭受了侵蝕,死亡已經不可逆轉。」岩崎帝人扭曲的面孔稍稍平復,自愈異能雖然不能救他,但大大減緩了痛苦。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

  「多年前,我拜訪兩華寺的佛頭,與他論道交流,他私底下與我說,島國幅員太小,氣運不足,所以難出極道。」岩崎帝人苦笑一聲:

  「我原是不服的,韜光養晦多年,本想震驚世界,沒想到真給那孫子說中了。」

  李羨魚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擱在以前,他肯定會說:就是啊,小小島國也想出極道,做夢。

  但他說不出口,他不希望這個老頭死,相識不長,可他們剛剛並肩作戰。

  這老頭脾氣性格都還不錯,人也不壞,真不希望他就這麼死了。苦修一世,好不容易極道有望,就這麼隕落太可惜了。

  然而他無能為力,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記得草雉劍的傳說嗎,它是由八岐大蛇身體孕育的神器,那是牠的東西,對牠來說應該很重要。」岩崎帝人抓住李羨魚的手臂,沉聲道:「剛才我瞅了半天,這傢伙修為應該不復巔峰,極有可能是丟失草雉劍的緣故。如果草雉劍在牠手裡,剛才無雙戰魂就危險了。」

  「所以,這是最好的機會,殺牠的機會。」

  李羨魚點點頭。

  祖奶奶還沒有徹底回復巔峰戰力,卻能與疑似極道巔峰的古妖打的難解難分,證明紫色人形生物同樣不是鼎盛狀態,問題的關鍵就是草雉劍。

  「但你們未必能找到牠,牠在島國經營了很多年,無雙戰魂一旦跟丟,就很難再把牠揪出來。」

  李羨魚搖了搖頭:「先不說這個,你能奪捨嗎,我可以幫你尋找適合的肉身。」

  岩崎帝人的臉龐染上一層滲人的紫氣,苦笑一聲:「除非修出陽神。」

  奪捨重生這種事,是修出陽神的高手的專利,便是道門的陰神都無法奪捨,只能暫時離開肉身,短則幾個時辰,長則數日,就要回到肉身裡,否則會灰飛煙滅。

  再就是墮天使了。

  墮天使的煉製條件很苛刻,而岩崎帝人的生命宛如燭火。

  「他的靈魂正在消亡。」華陽從李羨魚的身後浮出,惋惜道。

  剛才的戰鬥裡,她一直縮在李羨魚的識海裡瑟瑟發抖,別說極道了,半步極道的層次就足矣讓她望塵莫及。

  在這種層次的較量裡,她的作用就是補足李羨魚精神力不足的短板,替他擋一擋來自精神領域的攻擊。

  「我有辦法幫你們定位牠。」岩崎帝人從袖子裡摸出一隻紙鶴,鄭重其事的交在李羨魚手裡:

  「詛咒,我的異能是詛咒。一個幾乎沒什麼用的異能,但在特定時候,卻是非常棘手的異能。」

  「我可以詛咒殺死我的對象,哪怕他是古妖,也別想輕易抹去。這是牠殺死一個即將踏入極道的高手,必須要支付的代價。」

  難怪至始至終,都不曾見他施展過異能。

  「紙鶴會循著我的氣息找過去,這就是我為你們提供的定位。」岩崎帝人臉色漸轉紅潤,大概是傳說中的迴光返照了:「等我發動詛咒之後,你務必攝取我的精血,儘管氣機不多,但半步極道的氣血,足夠讓你重返巔峰。」

  岩崎帝人的元神飄出體外,捲上一層透明虛幻的火焰,他的靈魂開始燃燒,這是發動詛咒必須的過程。

  這位老人用極短的時間裡回顧了自己漫長的一生,出生於戰亂年代的尾聲,成長在戰後蕭條的社會,母親為了將他養大,做著當時背景裡大部分姿色不錯的貧苦女人都做過的妓女工作。

  但還沒把他養育成人,就染病去世。

  在悲傷中覺醒,幸運的拜在一個半吊子陰陽師門下,以徒弟兼僕人的身份跟著那位陰陽師到處混吃混喝,同時也學到了幾手真本事。

  老陰陽師在一次與米國血裔的爭鬥中被殺死,他因為過於弱小且沒到十八歲,講究「民主」的米國佬沒有殺他,將他關押進監獄。

  之後又機緣巧合的被超能者協會的一位大人物賞識,做了十幾年的走狗,臥薪嘗膽中慢慢成長。

  一直到他博取超能者協會的信任,把那個拋棄自己和母親的官方組織組長扳倒,坐上島國官方組織一把手的位置。

  那一年,他已是四十知天命的年紀。

  半輩子艱辛忐忑,半輩子錦繡榮華。

  此時,統統煙消雲散。

  岩崎帝人的靈魂化作虛無,結束了他榮辱交疊的一生。

  李羨魚把紙鶴收在懷裡,左手輕輕按在老人的胸口,暴食能力啟動,尚未徹底死去的身軀迅速乾癟,所有的精血一股腦兒被史萊姆吞噬。

  強大的生命精華湧入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在歡鳴著,久旱逢甘霖,瘋狂的吸收著岩崎帝人的生命精華。

  李羨魚臉色漸轉紅潤,傷口迅速恢復,狀態重返巔峰。卻絲毫感受不到喜悅,只是默默的看著腳邊乾癟的屍體。

  「島國血裔界會恢復和平的。」他微微躬身,向老人致敬。

  「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華陽輕輕撫摸著乾兒子的頭,發出悠長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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