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時輪，命輪 作者：藍晶（連載中）

40 次貸大錢包

    在大城市，特別是大城市的市中心，夜晚絕對談不上漆黑一片，反倒是很亮，絕對比房間里面要亮得多。

    躺在睡袋里面，杜南突然感覺這樣的生活也不錯。

    他這應該稱得上是貼近自然吧？……雖然這個自然是人造的自然。

    “你偶爾也有浪漫的時候。”林雨蘭在另外一個睡袋里面側著臉看了杜南一眼。

    “就是太亮，睡不著。”杜南嘆了口氣，緊接著問道︰“要不下次咱們買個帳篷？”

    林雨蘭沒有說話，而是轉了個身，背對著他。

    杜南郁悶了，他卻不知道林雨蘭轉過身在偷笑。

    還是去意識空間看看算了，百無聊賴的他也沒別的事可做，換成在房間里面的話，他肯定會打開電腦，但是這里是室外，現在是早春時節，天氣還很寒冷。

    下一秒鐘，他已經出現在了意識空間里面。

    讓他感到意外的是，意識空間里面一個人都沒有，別說是基金經理老周、前台小姐何敏和小女孩莎拉了，連剛才被他趕回意識空間的清潔工阿姨都不在。

    他立刻轉到了清潔工阿姨那邊。

    果然，所有的人全都在這里。

    “你已經回國了？”杜南一看房間里面的陳設就知道了。

    這應該是一幢在美國很常見的別墅，獨門獨戶，前後都有院子，還帶車庫的那種。

    這種別墅已經成了美國文化的標志之一。

    “剛回來。”回答的是前台小姐何敏。

    很顯然清潔工阿姨不在的時候，是她在操縱阿姨的身體。

    “你可以找一個時間跑一趟魔都，價值十萬美金的美國國債已經放在了匯豐銀行總部的托管保險櫃里面，你如果想要兌現的話，可以直接在那里兌現，另外你也可以在那里開一個期貨交易的賬戶。”老周解釋道。

    “到時候你附身上來。”杜南才不會為此而煩惱呢！他是一個懶人，懶人都喜歡用最輕松的方式解決問題。

    “你們在干什麼？”杜南問道，他看到清潔工阿姨此刻正坐在電腦前，往里面輸入東西。

    “這是我擁有的關于次貸危機的記憶，其中一部分是從你那里看到的。”老周指了指自己的大腦。

    他得到的能力不但有超強的分析能力，同樣也包括超強的記憶力……事實上超強記憶力是這里每個人都擁有的福利。老周有，杜南有，那三個女人也有，只不過側重點不同。

    老周的記憶力偏向于數字，杜南擅長記憶的是程序代碼，何敏能夠記住每一張看到過的臉，小女孩和清潔工阿姨則都屬于身體記憶，前者能夠記住學過的每一種射擊技巧，能夠記住每一種槍的特性，後者擅長的是對力量、動作的記憶，也就是所謂的習武天材，資質絕佳。

    杜南想起來了，次貸危機確實發生在07年到08年。

    “你打算趁機撈一把？”杜南問道。

    “對于任何一個金融界的人來說，2007年都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時間點，而次貸危機毫無疑問是一場意義非常重大的危機，知道為什麼嗎？”老周一臉神往。

    “不明白。”杜南連連搖頭。

    “和歷次經濟危機都不一樣，次貸危機同時也是一次機遇，次貸危機之後大量資金流向了一些新興產業，包括電子商務，智能手機，人工智能，全都是那時候開始的。”老周突然卡了一下，看了杜南一眼︰“對了，比特幣也是那時候開始的。還有鋰電池革命，新能源車，共享經濟。”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次貸危機是危機，但是對有準備的人來說，卻是天大的機遇。”杜南當然明白，因為他現在就在琢磨比特幣。

    “還有一點，次貸危機發生之前，美國經濟畸形繁榮，做什麼都賺，什麼股票都在漲，到處是賺錢機會。”老周越說越興奮。

    對于一個搞金融的人來說，確實沒有比2007年更好的時間點了，甚至比1998年東南亞金融危機都好。

    2007年的上半年非常適合積累資金，因為錢多，同樣也因為貸款容易，然後就可以等待下半年次貸危機爆發了，到那個時候，就可以拿之前積累的資金和貸款來的錢全力做空。

    這就相當于拿別人家的磚塊砸別人家的玻璃窗，用別人家的銀子買別人家的地。

    還有比這更爽的嗎？

    “你不再擔心蝴蝶效應了？”杜南感到奇怪，他覺得老周有點從這個極端滑向另一個極端的味道。

    “這是試驗，芳姐自己都認可。”老周說道。

    “芳阿姨現在要面對的是那位秋爺，另外還有一個需要移植器官的家伙，這個人說不定是什麼參議員或者億萬富翁。如果芳阿姨只是某個大公司的小股東，恐怕未必有用。”前台小姐何敏在一旁說道。

    “你們打算怎麼做？”杜南對美國確實不熟，他不清楚哪種人物是這些家伙不敢踫的？

    “最好讓芳阿姨成為公眾人物。”何敏回答。

    “也就是要成為名人？”杜南多少有點明白了。

    “公眾人物不只是名人。”何敏搖了搖頭。

    “我不明白。”杜南被弄糊涂了。

    “名人只是有名，公眾人物必須受到關注，最好是大家的眼楮都盯著……”何敏試圖解釋。

    老周在一旁插嘴道︰“最好是和某個勢力有沖突，比如甘地，再比如馬丁·路德·金……”

    “這個死了。”杜南同樣插嘴。

    “是因為那個時代，換成現在，絕對沒人敢殺他。”老周連忙說道，他很後悔用這位做例子，他怕清潔工阿姨會退縮︰“反正我們的目地就是把芳姐塑造成一個有爭議的公眾人物，她必須有一個對頭，這個對頭的實力要足夠強大，名聲要足夠臭，一旦她出事，這個對頭就會被矛頭所指，這個對頭想要擺脫困境，就必須找出真凶。

    “你這樣說……好像芳阿姨必死無疑似的。”杜南皺起了眉頭。

    “不是，絕對不是。”老周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清潔工阿姨居然開口了︰“我干。”

    “你最好想清楚。”杜南仍舊沒有理解老周的計劃，在他看來還不如弄把*屏蔽的關鍵字*，直接干掉那個秋爺呢︰“那麼我之前的提議呢？”

    “沒問題，讓芳姐多一些自保能力不是什麼壞事，事實上，之前在飛機上的時候，我們就仔細商量了一下，一方面讓芳姐練車、練槍、練格斗，另一方面就是請保安公司，這幢房子就是保安公司幫忙購買的，還有車和保鏢，雖然費用貴了一些，但是值得。”老周說道。

    “他們是專業的，里面有一個人原來是警察，專門負責線人保護，這幢房子在芳阿姨名下，但是一般人根本查不到，他們還為她準備了一個新的身份。”何敏搶著說道。

    “好像還不錯。”杜南摸了摸下巴。

    就在這時，一陣瘋狂的犬吠聲引起了杜南的注意。

    “這也是那個保安公司的服務？”他問道。

    就在這時他看到清潔工阿姨在鍵盤上按了一下，下一瞬間屏幕的一角就跳出一個影像。

    “這幢房子前前後後有六個攝像頭，三百六十度監控。”何敏在一旁解釋。

    “六個應該不夠吧？”杜南感覺這玩意兒越多越好。

    “太多就操作不過來了。”何敏說道。

    “這家伙是誰？”杜南問。

    “隔壁鄰居，一個很討厭的胖女人。”老周冷著臉說道。

    “我以為美國人全都只管自己，很少會去打擾別人。”杜南疑惑不解。

    “大部分是這樣，不過也有例外，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別去搭理，實在不行就報警。”老周輕哼了一聲。

    “報警？”杜南問。

    “在這里，沒有受到你的邀請就踏入你的前院，憑這就可以報警。”說話的是小女孩莎拉︰“這是常識。我懷疑這個女人是在試探，很可能她注意到芳是個中國人，如果我們對她置之不理的話，她可能會搶先報警，說這里有偷渡客，就算證實不是，她也頂多道歉……我外婆就遇到過這樣的事。”

    “讓保安公司去處理，這個地方是他們安排的。”老周建議道。

    “對了托比呢？”外面那瘋狂的狗叫聲，讓杜南想起小蘿莉原來養的那條金毛，剛才在意識空間里面，他沒有看到那條狗的身影。

    “就在外面，或許是因為它已經死了的緣故，它和我們有點不一樣，可以附身在其他狗的身上……不過只能是狗，還得看附身的那條狗是不是很凶？”小女孩莎拉在一旁解釋，那條狗現在是她在管。

    “你們怎麼會發現的？”杜南感到奇怪。

    “早就發現了，最早還是在中央公園，那里有很多野狗，一開始我只是想讓托比出來透透氣，老是被關在意識空間里面挺可憐的，沒想到成功了。”莎拉訴說著前因後果。

    “怪不得我經常看不到它的影子。”杜南想起來了。

    誰會去注意一條狗？

41 壞鄰居和好教練

    “霍恩太太，有人報警說你無故闖入，我提醒你一句，這不是你家的院子。”一個大塊頭的黑人警察雙手叉腰沖著門外的那個老女人說道。

    “我只是想和這家人談談她的那條狗的事，那條狗老是叫，吵得我無法休息。”那個女人反咬一口。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可以投訴，不過你得有足夠的證據。”黑人警察有點不耐煩起來，這里的人都知道眼前這個老太婆有多麻煩。

    “我會去投訴的，而且我懷疑住在這里的人是偷渡進來的。”老女人忿忿不平地嚷嚷著。

    “小心這家人告你種族歧視。”黑人警察冷笑一聲，他越發不喜歡這個老太婆了，畢竟他是黑人。

    “我會去投訴的，我還會投訴你。”老女人絮絮叨叨地走了。

    看到她走遠，黑人警察這才往路邊的一輛警車走去。

    警車上還坐著一個很胖的白人警察，這家伙此刻正拿著一個特大號的漢堡啃著，嘴里含含糊糊地哼哼道︰“這個老女人真是討厭。”

    “這種事沒必要多管，那家人肯定也不簡單，要不然頭不會讓我們來跑一趟……特別是我。”那個黑人倒也有自知之明，他很清楚之所以選擇他，就是因為他是黑人。

    話音剛落，就看到旁邊開過來一輛克萊斯勒，還是加長版的，等到車停下，開車的司機從車上下來，走到門口按響了門鈴。

    那扇始終沒打開過的房門終于開了，一個四十多歲，稍微有點矮胖的黃種女人走了出來，她的身邊還帶著一條模樣頗為猙獰的杜賓犬。

    “好像也不怎麼樣啊！這車應該是為了面子租的吧？”胖警察嘟囔著。

    “看仔細點，注意那輛車的輪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絕對是一輛防彈車，為了面子有必要租一輛防彈車嗎？還有那個司機，這家伙的塊頭可真大，他的打扮也不像一個司機吧？”黑人警察低聲說道。

    “那倒也是。”胖警察點了點頭。

    那個司機是個白人，剃著板刷頭，長著一張四方臉，臉始終板著，眼楮則時刻不停地關注著四周，他的身材絕對稱得上魁梧，身高至少一米九，肩膀很寬，穿著一套黑色的西裝，簡直和電影里面黑衣人差不多。

    ………………

    “你需要的一切，我們都已經幫你安排好了，先去學開車，我們有專門的人教這個，我就是他訓練的，然後是練槍，按照你的要求，我們安排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從海豹突擊隊退役的，他會教你實戰用的射擊技巧和軍用格斗術，另外一個是狙擊手，他會教你狙擊和反狙擊，你要的退役特工，我們找不到。”一上車，那個司機就說道。

    “那就先這樣吧！”清潔工阿姨也沒多說什麼，反正這些有的她練了︰“能不能幫我再物色一幢房子？這里有一個討厭的鄰居。”

    “我會報告上去的。”那個司機顯然也是從軍隊退役下來的。

    她在那里說話，在她的意識里面，另外一群人同樣也在說話。

    “有錢真好，什麼都可以辦到。”杜南羨慕啊！

    他身邊不缺有錢人，他的老板就挺有錢，少說有幾千萬身家，那位朱先生肯定更有錢，因為那天朱先生請他吃飯，他的老板正好出來，很明顯他的老板認識朱先生，所以很殷勤地打了個招呼，而朱先生卻不認識他的老板，甚至都沒搭理。不過最有錢的應該是林雨蘭……或者說是林家，那恐怕不只是有錢，十有八九還有權有勢。

    現在又多了一個清潔工阿姨。

    “在美國確實是這樣。”小女孩回答得理直氣壯。

    “錢夠嗎？”杜南有點擔憂了。

    “既然打算把芳姐打造成公眾人物，就沒必要再搞什麼封頂了，這段日子我在拼命賺錢。”基金經理老周頗為得意︰“次貸危機爆發之前的這段日子，錢確實很好賺，同樣也因為我一直在賺錢，所以我在那家投資代理公司已經成了優質客戶，他們願意充當擔保，幫我向銀行借錢。”

    “你說過，用別人家的銀子買別人家的地。”杜南並不懂金融，但是記憶力很好。

    “我現在頂多能借一千萬美金，還是短期借款，我打算在次貸危機爆發之前，讓額度提升到兩億美金，而且至少借半年。”老周向杜南解釋道，這話他憋了很久，但是沒機會說，因為清潔工阿姨、前台小姐和小女孩肯定是不懂的。

    “這樣做還有一個好處。”老周繼續說道，他看上去很興奮︰“芳姐可以不需要和稅務局打交道了，她買房子，租車，雇佣保鏢，學習開車，開槍和格斗的費用全都靠貸款，投資代理公司會幫她把這筆錢打進日常經營開支里面，她的貸款又比總資產多，所以理論上說她仍舊是一個背負巨額債務的窮光蛋。”

    “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漏洞？”杜南搞不明白了，他一直認為美國的制度非常嚴密。

    “你以為次貸危機是怎麼造成的？就是因為銀行大量放貸給那些有可能償還不起的劣質客戶，如果我們不知道歷史走向，絕對是這類人的典型範例。”老周呵呵一笑。

    ………………

    “你上？還是其他人上？”老周問道。

    “隨便誰都行。”杜南並不在意，反正他們中不管誰學會，其他人基本上也都會了，另外說到運動神經，清潔工阿姨和小女孩都不錯，說到開車，芳阿姨、老周、何敏都會，反倒是杜南本人和小女孩莎拉沒學過。

    此刻清潔工阿姨已經到了訓練基地，負責教她開車的是一個身材矮小，滿頭卷發，同時帶有黑人和南美人特征的小個子。帶她過來的司機兼保鏢站在遠處。

    “听著，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學開車，我以前遇到過的人，大多有兩種目地，一種是為了飆車，另外一種是為了特技表演……這個在好萊塢最多，為了拍電影，需要學各種看上去很酷的車技，我的學員里面甚至有兩個大明星。”這位教練顯然是一個話癆，一開口就是一長串。

    “我是為了安全。”清潔工阿姨回答。

    “可以想象。”這位教練點了點頭，他其實是那家保安公司從外面聘用的，而清潔工阿姨既然是保安公司的客戶，目地肯定只有這一個︰“我得說，你根本沒必要這樣，你既然已經有了一輛防彈車，頂多還需要多請幾個保鏢，我教的東西對你來說，並不實用……不過誰會和錢過不去呢？另外我再給你一個忠告，摩托可不是一個好選擇，雖然它很靈活，哪里都能去，速度也快，加速度更快，確實很適合逃命，但是它可沒有防彈鋼板和防彈玻璃，更不可能快過*屏蔽的關鍵字*。”

    “感謝你的提醒，不過……多學點總沒壞處。”開口的仍舊是清潔工阿姨，不過真正說這話的是小女孩莎拉，因為用得著的是她。

    “好吧，那我們就上課吧！第一堂課是加速和轉彎。”這位教練打開了車門，他準備的是一輛小型的跑車。

    ………………

    “眼楮看著前面，不要老是盯著儀表盤。”

    “你得學會靠肉眼判斷速度，而不是靠時速表。”

    “你換擋居然還要看一眼，我的天啊！這應該成為一種本能。”

    “轉彎最關鍵的是判斷速度和距離，而不是猛踩剎車。”

    “不要去相信電影里面的那些東西，現實之中根本沒有機會撞車，還是你一下，我一下那種，根本不可能有車被打成馬蜂窩，卻仍舊能夠在公路上飛馳。”

    “如果你想保命，一輛加長防彈車，再塞進幾個身強力壯的保鏢，是最好的選擇，如果你要逃脫，那就去買一輛跑車，狠狠地踩一腳油門，後面的人想追都追不上。”

    “你需要的是練習，開車沒太多技巧，到了最後，憑的純粹就是一種感覺，別去看儀表，學會用肉眼去判斷，知道自己有多快，知道自己能不能轉過前面那道彎，知道什麼時候要加速，什麼時候要換擋？”

    “別那麼頻繁地踩剎車，一個好的賽車手很少會去踩剎車，那是在浪費動力。”

    一路上那個小個子教練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絮絮叨叨，嘴里說個不停，偶爾還會抓一下清潔工阿姨手里的方向盤。

    “必須承認，你的進展還是挺快的，學車的速度比這家公司的很多保鏢都快。”小個子教練贊揚了一句。

    “這應該就是賽車手的課程吧？”清潔工阿姨問道，此刻駕駛這輛車的是她本人。

    “是的，我覺得你需要的就是這個，當然到了最後我會教你一些別的技巧，比如別車、超車、攔車，這是警察用的，我也會教你怎麼應付這些。”那個教練雖然囉嗦

    “謝謝。”清潔工阿姨說道。

42 射擊和格斗

    “你想學槍？說實話，你有點找錯人了，你應該找一個警察，他們比較懂得怎麼在城市里面開槍？”教練換成了一個五十多歲，已經禿頂的大胡子。

    這個人雖然年紀有點大，但是身上的肌肉非常發達，再加上滿臉橫肉，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為什麼不是特工？”清潔工阿姨問道（這其實是杜南問的）。

    “特工？”大胡子教練搖了搖頭︰“特工不需要槍法很好，007那是電影，我看到過的特工大部分像是坐辦公室的，真正槍法好的是特警隊，如果比*屏蔽的關鍵字*射擊的話，我也未必比得過他們。”

    清潔工阿姨默然無語，不過她的意識之中卻開鍋了。

    “我就說吧！還是專業人士更可靠，而不是某個人憑借從電影里面看到的一些東西瞎指揮。”說話這麼不客氣的肯定只有小女孩莎拉。

    不過她也確實有抱怨的理由，因為需要用到槍的是她。

    “好吧，我承認是我的失誤。”杜南無奈點頭，他確實是從電影里面看來的。

    “要不要找一個特警隊的？”老周問道。

    杜南想了想，搖了搖頭︰“還是算了，沒听大胡子說，如果比*屏蔽的關鍵字*射擊的話，他未必比得上。問題是我們需要*屏蔽的關鍵字*射擊嗎？”

    “那倒也是。”老周沉默了。

    同樣不再說話的還有小女孩莎拉，真正需要這個的是她，而*屏蔽的關鍵字*對她顯然沒用。

    就在這時，大胡子教練又開口了︰“你先選擇一種槍，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歡的槍，並不是說拿別的槍就不行了，而是用習慣的槍才能發揮出真正的實力。”

    “有沒有射程比較遠、威力稍微大點、後坐力要小、精度要高的槍。”清潔工阿姨舊話重提。

    當初教她槍的那個俱樂部的人給她的是否定的回答。

    “有。”大胡子教練的回答居然不一樣︰“你可以試試P90或者MP7，另外還有很多小口徑槍，特別是小口徑*屏蔽的關鍵字*，里面還有針對女性甚至兒童的，射程一般都是兩百米左右，精度都很高，威力……只能說一般，如果我上戰場的話，肯定不會選擇它們，但是你用來防身倒是不錯。”

    “謝謝你的建議。”清潔工阿姨說道（這一次其實是小女孩莎拉）。

    ………………

    小女孩很快就知道，她感謝得太早了。

    保安公司有P90，也有MP7，這兩種都是很適合給保鏢使用的武器。

    她只是試了一下，立刻就知道所謂後坐力小是怎麼一回事了。

    後坐力確實小，不過那只是和其他的槍比，對她來說，仍舊大了一些，比起在紐約的那個射擊俱樂部里面用過的運動*屏蔽的關鍵字*，那後坐力絕對大得多。

    “看來還是得靠你。”小女孩異常郁悶地沖著杜南說道。

    “你最好不要報太大的希望。”杜南苦笑著回答。

    “如果你能幫我先解決麻煩的話，或許我能幫得上忙。”前台小姐在一旁說道。

    “是嗎？”杜南不是很相信。

    “我不騙你，2042年人工智能取得了巨大突破，真正意義上的人工智能出現了，能夠思考，能夠自己去理解，能夠自我學習，甚至能夠創造，到了我的時代，人工智能已經普及化了，一般人當然是買不起的，但是可以花錢租用，可以請人工智能幫忙搜索資料，這個很便宜，另外也可以讓人工智能幫忙設計東西，事實上在我的時代，人類需要做的是提供創意和進行高難度的研究，要不然就是從事藝術或者商務方面的工作……當然也有演員、模特兒、警察、律師，還有像我這樣什麼都不會，只能坐坐前台的人。”何敏自嘲著說道。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感覺冤枉。

    早知道有這樣的好事，應該第一個解決何敏的麻煩。

    “算了，也別後悔了。”杜南說道，就算能夠在時空中選擇不同的時間點，但是他並不能夠讓時間逆流，已經發生的事是沒辦法改變的。

    “兩邊可以同時進行嘛！射擊訓練完了就是格斗訓練，干脆直接問問那個教練，如果在小巷里面遇到兩個亡命之徒，不太肯定他們有沒有帶槍？應該怎麼應付？”基金經理老周提出了一個建議。

    ………………

    “一對二，對方可能還帶著槍？”大胡子教練摸著他的胡子在那里思索，好半天才說道︰“那就只能用最快的速度解決其中的一個。”

    突然他皺起了眉頭︰“我必須警告你，這可能會讓法官判處你防衛過當，因為在這種情況下能夠采用的全都是致命攻擊。”

    “只要能保證我的自身安全就行。”清潔工阿姨根本不在乎，這一次是她本人在說話。

    格斗術對何敏有用，對她同樣有用，別忘了，她同樣面臨類似的危機。

    清潔工阿姨已經打定主意深居簡出，更不會腦子發熱，去談什麼戀愛，除了過來接受訓練，她不會到別的地方去，就算不得不外出，她也會帶上保鏢，而且大部分時間坐在那輛防彈車里面，如果還想用車撞死她的話，可能性微乎其微。

    如此一來，想要對付她，最大的可能就是用槍，或者冒險闖入她家。

    應對前者，她打算去買一件最好的防彈背心，至于後者，除了她會準備一把*屏蔽的關鍵字*，放在手夠得著的地方，另外就是靠現在學習的格斗術。

    “我覺得可行性不大。”那個大胡子搖了搖頭︰“別看你現在說得挺狠，好像下定決心一樣，真得到了動手的時候，你未必敢那麼做。在軍隊里面很多士兵最難通過考驗就是第一次殺人，基本上第一次沖著真人射擊，脫靶率是百分之九十，至于那些第一槍就能干掉敵人，而且槍槍命中的家伙，一般來說，我會讓心理醫生重點關注，那種家伙要麼是天生的戰士，要麼就是心理有問題的變態。”

    “和我想的一樣。”杜南在清潔工阿姨的意識之中低聲說道。

    “你想怎麼做都可以，這一次我不會再反對。”老周在一旁說道。

    听到這話，杜南反倒退縮了。

    “還是再等一下吧，美國人的軍用格斗術沒有辦法，說不定中國功夫里面能夠找到對策，比如擒拿術，鷹抓功。”

    他其實是在自己說服自己，另外他也確實沒有把握，何敏的麻煩並不大，但是很凶險，機會只有一次，一旦出來問題，她的命可能就沒了。

    ………………

    “我能教你的只有這些。”大胡子很無奈地聳了聳肩，所有的訓練都是兩個小時，格斗術也不例外，他原本的計劃是用一個星期，總共十四個小時教完，沒想到眼前這個女人居然一學就會︰“海豹突擊隊用的格斗術確實沒太多的技巧，只要求快速，準確，給與致命打擊，不像以色列軍用格斗術那樣，還有大量鎖拿技巧。”

    “你是建議我學習以色列軍用格斗術？”清潔工阿姨問道。

    “不是，以色列的軍人不只是需要殺人，他們還要面對那些難民，所以他們的軍用格斗術里面才有那麼多制服對手的技巧，我們不需要，海豹突擊隊的成員如果用到格斗技，要麼是在酒館打架，要麼就是抓俘虜，後者一般都是偷襲。如果你單純只是想防身，其實都不合適。”大胡子說道。

    “你能介紹一個合適我的教練？”清潔工阿姨有點明白了。

    “你不是對特工感興趣嗎？我知道有一個家伙可能適合你。”大胡子打算給朋友拉一筆生意︰“我認識一個人，他來自俄羅斯，自稱是前克格勃的成員，他有時候給人做保鏢，有時候也做一些別的事，當然如果你給錢的話，他也會教你克格勃專用的格斗術。”

    “真是克格勃的格斗術？”清潔工阿姨來了興趣。

    “我不知道，我覺得更像是電影里面流行的那套東西，就是那部《諜影重重》，那種格斗術倒是談不上高明，但是很實用，特別是對你這樣的女人來說，因為這種格斗術不是徒手格斗，但是在身邊尋找能夠當作武器的東西，一支圓珠筆，一根大頭針全都可以被用來當作武器，反正我是絕對沒興趣和他打的。”大胡子說道。

    “你知道他的地址或者電話號碼嗎？”清潔工阿姨感覺到這正是她需要的。

    她從來沒想過把自己練成一個蘭博，也不需要黃飛鴻、霍元甲那樣的本事，她需要的只是自保。

43 中國功夫

    “你很忙。”司機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沒辦法，為了活著。”清潔工阿姨嘆了口氣。

    “我不認為你選擇的那家武館教的東西，對你會有什麼用處，我不是詆毀中國功夫，我只是覺得中國功夫的表演性多于實用性。”司機說道。

    “我知道。”清潔工阿姨並不打算解釋，因為解釋也沒用，她以前也不認為中國功夫是真的，直到練了游身八卦掌之後，她才發現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確實有點道理。

    不過這根本沒必要對一個洋鬼子說，對方也未必相信，所以她換了一個借口︰“那家武館有背景，屬于一個在華人圈子里面勢力很大的組織。”

    “原來是這樣。”司機放心了。

    他剛才說的那番話，並不是自己的想法，而是公司高層讓他說的，畢竟清潔工阿姨的做法讓他們感到有些不舒服，這不是不信任他們嗎？另外這也讓他感覺不安全，萬一有人在武館里面想要傷害他的客戶呢？

    沒人喜歡多出來的工作，更不用說危險性還不小。

    不過現在他沒話說了。

    清潔工阿姨找的那家武館，就在舊金山市中心。

    那是一幢兩百多米高的摩天樓，武館佔據了摩天樓的第九層。

    一進去，清潔工阿姨就听到里面傳來劈里啪啦的聲音，應該是有人在練習。

    “您是林女士？”一個顴骨很高，身材矮小，體型瘦弱，看上去二十上下，身穿大紅旗袍的女人走了過來。

    “是的。”清潔工阿姨點了點頭，她現在用的是假身份，之所以姓林，一方面是因為林雨蘭的關系，幾個人全都懶得動腦子，另一方面是“林”和“劉”的讀音听起來很像，萬一有人喊了一聲“劉姐”“劉”“劉女士”，清潔工阿姨再順口答應了，也容易解釋過去……听錯了還不行嗎？耳朵不好不可以嗎？

    “您說需要一個獨立的練功房，還要一個單獨的教練，沒錯吧？”那個女人問道，這是之前在飛機上的時候，大家商量好的，為的就是怕有人認出清潔工阿姨。

    “沒錯，我不習慣和太多的人待在一起，而且我還有仇家。”清潔工阿姨倒也沒打算隱瞞。

    “放心，我們這里絕對安全。”那個女人非常自信地笑了笑，然後轉頭看了一眼跟在清潔工阿姨身後的保鏢。

    “那麼你想練什麼呢？”那個女人問道。

    “太極和鷹抓。”清潔工阿姨毫不猶豫地回答。

    那個女人的臉上微微顯露出一絲驚詫的神情。

    來這里學武的人很多，比較熱門的有截拳道、詠春拳，還有名為“功夫”，實際上類似散打的東西。偶爾還有人來學少林拳。另外還有一些冷門拳法，比如形意拳、八極拳、螳螂拳、譚腿，知道這些的已經算是行家了，倒是也有人學太極拳，不過不是在這里，而是一些訓練班，那種太極就是公園里面老頭老太太們打的，與其說是拳法，不如說是健身操。

    至于鷹抓就更不用說了，那玩意兒絕對是偏門中的偏門。

    “我以前練過游身八卦掌。”清潔工阿姨又加了一句，她不想讓人以為自己是外行。

    ………………

    在一個長五米、寬五米的練功房里面，兩個人你來我往，在那里推手。

    推手不只是太極有，八卦掌也有推手。

    推手檢驗的是力的控制，首先是推，這是一種持續的力，力量太弱的話，直接就被壓下去了，其次就是突然間的爆發力，這里面又分抖、震、彈、崩……好幾種用法。

    推手同樣也檢驗反應速度，對付爆發力，要麼反爆發，看誰更強？要麼就主動卸力，也可以先卸力再反爆發，最高明的當然是借力打力。

    借力打力說起來簡單，其實是很高難度的技巧，想要做到這一點，首先反應要快，要比直接卸力更快。

    卸力一般靠的是本能反應，是條件發射，這已經夠快了，但是想要做到借力打力，必須比這更快，類似于料敵先機，在對方還沒做出動作之前，搶先有所反應。

    此刻和清潔工阿姨推手的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把清潔工阿姨接進來的那個女人在一旁看著，她的神情異常凝重。至于那個保鏢，他就站在角落里面，反正什麼都看不懂，只覺得兩個女人你推我，我推你，一點意思都沒有。

    “你很厲害，練了有二十年了吧？”老太太問道。

    清潔工阿姨倒是想回答，她練了才二十天不到。

    “不止，從五歲開始就沒間斷過。”這話其實是杜南再說，他最適合應付這類對話。

    “怪不得。”老太太當真了，她能感覺到對面這位離開借力打力也就咫尺之遙，她甚至能夠猜到，之所以沒有學會借力打力，完全是因為沒人對練︰“這年頭真正練武的人是越來越少了。”

    “武功有槍實用嗎？”清潔工阿姨的腦子絕對清醒，她從來沒敢琢磨徒手接*屏蔽的關鍵字*，或者更加神奇的讓*屏蔽的關鍵字*在半空中停住。

    “那你還練這干嘛？”老太太感到奇怪了。

    “我能不說嗎？”這一次連杜南也找不到借口了，干脆玩神秘。

    那位老太太崩了一下，順勢和清潔工阿姨分開。

    “你想學太極沒問題，鷹抓功有點麻煩，咱們這里沒有練這個的，不過練法很容易找，你要嗎？”老太太問道。

    “要，主要是我要那兩副藥，你們幫我配好，我付錢。”清潔工阿姨也是有備而來，事先在網上查過。

    俗話說“練武不練功，到老一場空”，武功本來就包括“武”和“功”。

    鷹抓功就屬于“功”，另外還有鐵砂掌、鐵布衫、金鐘罩之類。

    練功一般都要配合相應的中藥，內服外敷，這些網上都能查到，問題是他們全都不敢肯定真假。

    “我看你的手上功夫已經不錯了，腳步也夠靈動，但是不怎麼穩，我覺得你可以練一下梅花樁。”老太太難得心情不錯，畢竟現在真正練武的人不多了。

    “這個倒是沒試過，小時候沒地方，不可能在家里練。”清潔工阿姨倒是知道什麼是梅花樁，當初杜南搜集的資料里面就有，游身八卦掌的基礎就是梅花樁，問題是她根本沒有按照這個順序來練，一上來就是在中央公園的小樹林里面繞樹，這已經是高級技巧了。

    “家里有什麼不能練的？一開始擺幾個碗，倒扣的，有基礎了之後把碗翻過來，再往後換成木球，然後是皮球，還往後就是一些傳說中的東西了，比如插筷子，走蠟燭。”

    “我試試看。”清潔工阿姨來了興趣，她在中央公園的最後幾天，就試過兩只手托碗，碗里放清水，然後在樹林里面繞圈。

    “你如果有興趣的話，還可以去買一個木盆，里面放上水和洗衣服，再放一些衣服進去，然後來回晃，讓水轉起來，就和洗衣機一樣，正轉，反轉，再正轉……水不能漏，衣服還得洗干淨。”老太太又說了一種訣竅。

    “行，我回去試試。”清潔工阿姨對于這些不需要動腦子的東西，答應得一向都快。

    “那就這樣吧！你用不著來了。”那位老太太說道。

    清潔工阿姨愣住了。

    “我這里根本就沒什麼可以教你的東西，你的功夫已經比這里大部分人都高了，你想學太極，真正在意的應該是太極的發勁吧？招式什麼的你肯定不在乎，你給我一個郵箱，我等一會兒發一些東西給你就行，那里面也包括鷹抓功的練法，至于藥，我們這里幫你配好，你過來拿就行了，如果你有空，可以過來和我練練手。”老太太說道。

    ………………

    清潔工阿姨走了。

    她人一走，領她進來的那個女人立刻沖著老太太問道︰“奶奶，你為什麼把生意往外推？那個女人很有錢的。”

    “沒錯，她很有錢，但是她身上的麻煩也不小。”老太太眯縫著眼楮說道︰“你沒注意站在角落里面的那個保鏢嗎？”

    “我能夠感覺出來，那好像是一個從軍隊里面退下來的人，肯定上過前線，殺過人。”那個女人也是真正練武的，感覺異常敏銳。

    “我剛才和這位劉女士推手的時候，還聞到她的手里有一股很濃的硝煙味，她在練槍。”老太太說道。

    “她說過有個仇家。”那個女人連連點頭。

    “這就對了，你現在還想不出她為什麼找上我們這座武館？”老太太看著自己的孫女。

    “她是想拿咱們當擋箭牌？”那個女人頓時明白了。

    “或許有這麼點意思。”老太太嘆了口氣︰“如果她肯明說，看在她這一身功夫的份上，倒也不是不能幫忙，但是她既然不說，咱們就沒必要多問了。”

44 好像沒死

    一陣嘈雜的鳥叫聲把杜南給吵醒了。

    天已經大亮。

    或許是因為這里的一片綠意，吸引了很多鳥過來，這些鳥站在房頂和電線上嘰嘰喳喳叫個不停，但是因為四面八方都支撐著一張細密的尼龍絲網，鳥飛不進來。

    杜南拿起了手機，他想看看現在幾點？

    剛一激活，他就看到上面有一條短消息。

    短消息是他的那位老板發的，居然是讓他今天去加班，原因是今天有客戶過來，要來談一筆大生意。

    杜南嘆了口氣。

    “怎麼了？”林雨蘭從旁邊的睡袋里面探出頭來，初春的清晨有點冷，她是穿著好幾件衣服睡在睡袋里面，身體當然不冷，甚至還挺暖和，臉就不行了，特別是耳朵。

    “我的老板讓我去公司加班。”杜南又嘆了口氣︰“我和老板真是八字犯沖啊！我自認沒有對不起老板，工作夠努力，讓加班就加班，也從來沒和他討價還價，兩年下來甚至沒找他要求過加工資……”

    “你打算怎麼辦？去加班？”林雨蘭感到很有趣，眼前這個胖子有時候看上去很神秘，有時候又有些不可思議，簡直就是一個標準的人生敗犬。

    “我打算辭職。”杜南異常認真地說道︰“我好像之前提過。”

    林雨蘭眼珠子骨碌碌轉動著，想了一會兒，最終點了點頭︰“你好像提到過。”

    杜南轉過身，轉躺著為趴著，兩只胳膊肘支撐著身體，兩只手在手機上快速打字。

    林雨蘭探出身子看了一眼。

    只見杜南打的是“我今天有事，無法加班，抱歉。”

    “還抱歉什麼？你應該問問你們老板，勞動法懂不懂？”林雨蘭切了一聲︰“我還以為你打算在手機上辭職呢。”

    “星期一我會給他一份正式的辭職信。”杜南總算是下定了決心。

    “你早該這麼做了，你的那個老板既吝嗇、又刻薄、還特別蠢……對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另外找工作？要不要我幫忙？”林雨蘭問道。

    “你不怕被家里人抓回去？”杜南感到疑惑，難道這個女人在他這里住得沒意思了？

    說實話，他真有點不舍得。

    杜南真不是有什麼色心，他只是覺得孤單，從初二到現在，也就大學里面住校的三年不覺得孤單，到了第四年，同寢室的人有的住出去了，有的開始找工作，有的出去實習，他又開始感到孤單了。

    “沒有啊！就算不暴露身份，我也有辦法幫上忙的。”林雨蘭立刻回答。

    杜南松了口氣，他趴在那里懶洋洋地說道︰“我打算暫時休息一下再說……不打算那麼快找工作。”

    林雨蘭翻了翻白眼，哼了一聲，沒好氣地問道︰“你是不是覺得傍上我了，就可以不工作了？”

    “開什麼玩笑？”杜南當然不可能承認……他也確實沒這個想法。

    這家伙倒是不介意吃軟飯。

    對于一個懶人來說，能夠吃軟飯有什麼不好？

    但是他並不需要啊！

    只要清潔工阿姨活到2009年，比特幣一出現，他立刻就發了，還是暴發，比豬頭還發。

    “對啊！你在加拿大不是有一個老爸嗎？另外在紐約還有一個遠房親戚……不對，你的那個遠房親戚不是死了嗎？”林雨蘭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杜南啞口無言，他沒想過怎麼解釋？

    他現在後悔說辭職的事了。

    不說不就沒事了嗎？

    就算他已經辭職，也可以說沒辭職，白天的時候到外面去溜達一圈，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上網，晚上回家……杜南突然感到這好像挺無聊，似乎和清潔工阿姨差不多啊！問題是清潔工阿姨是被迫無奈，回去之後會被放高利貸的騷擾，他又有什麼必要這麼做？

    歸根到底，還是他的老板太過分，不會做人，逮到老實人就往死里欺負，林雨蘭說得沒錯，這家伙確實夠蠢的。

    杜南在心里暗自嘀咕著，這樣一想，他總算好受一些了，也沒什麼煩惱了，甚至都用不著去多琢磨了。

    除了不介意吃軟飯，杜南同樣也不介意阿Q精神。

    “你在短信里面說有事，有什麼事？門窗今天到不了，之前的快遞也都已經來了，今天好像真沒什麼事，去哪里逛逛怎麼樣？”林雨蘭不知不覺中湊近了過來，和杜南緊挨在了一起。

    “我真有事。”杜南說道。

    “哼！”林雨蘭怒了。

    “我打算去一趟魔都。”杜南想的是趕快把那十萬美金的美國國債搞定。

    他確實缺錢，為了裝修房子，他手里的錢已經花得差不多了。另外在匯豐銀行的托管保險櫃里面還有他在美國搜集來的那些資料、內部使用的庫、典型案例、以及美國公司提供的芯片、開發板、微型系統……這些屬于有錢都買不到。

    “去那里干什麼？”林雨蘭很奇怪。

    “我記得曾經說過，我那個遠房親戚送給我一些東西，那些東西全都寄放在魔都匯豐銀行總部的托管保險櫃里面。”杜南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就听到意識之中，老周沖著他喊道︰“你順便再打听一下芳姐的情況，我們已經改變了那麼多事，不應該還和之前一樣啊！”

    杜南心頭一動，還真是這樣。

    現在清潔工阿姨不可能再認識什麼居心叵測的男人，更不可能去談那段致命的戀愛，她甚至都不怎麼上街，就算出去，上下車的時候都會特別注意四周，再想要用車撞死她，基本沒這個可能。

    所以她至少不會是原來那種死法。

    “我現在得出去一趟，你早餐想吃什麼？我幫你帶回來。”杜南從睡袋里面爬了出來。

    林雨蘭早已經習慣了這家伙的風格——風風火火，前一秒在做這件事，後一秒可能就去忙別的事了。

    “吃什麼我不在乎，不過我要和你一起去魔都。”她嘟著嘴說道。

    ………………

    仍舊是那身打扮，仍舊是那個網吧，只不過換了一台電腦。

    杜南有點忐忑地打開了郵箱。

    不只是他，此刻其他人也都在，其中最緊張的莫過于清潔工阿姨，因為這關系到她的生死存亡。

    當郵箱打開的那一瞬間，杜南差一點跳起來，郵箱里面果然多了一封郵件。

    他隨手點開了郵件。

    突然屏幕的一角，一個很小的紅點一閃一閃。

    “里面有木馬，這台電腦被鎖定了。”杜南立刻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郵箱服務器在國外，林家再神通廣大都沒用，所以他們唯一的辦法就是在郵件里面做手教。

    很顯然，林雨蘭的那個同學兼閨蜜已經知道了林雨蘭的事，和林家取得了聯絡。

    “咱們快走。”基金經理老周連聲催促道。

    “讓我看一眼那封信。”清潔工阿姨關心的卻是這個。

    杜南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開了附件。

    “親愛的蘭蘭︰

    很抱歉，紐約警察局突然打電話來向我道歉，他們的電腦系統除了故障，之前的查詢結果有錯誤，那位姓劉的女士沒死，不過她現在並不在紐約，連警察局也沒有她具體的信息，想要查的話比較困難，你還要繼續查下去嗎？信里面說不明白，最好咱們在QQ上聯系。”

    “哇哦——我沒死。”清潔工阿姨顯得異常興奮。

    “別高興得太早。”老周在旁邊潑冷水︰“警察局沒有具體的信息，可能是因為我們現在的布置起了作用，所以你藏得很好，也有可能是因為你已經失蹤了。”

    原本正感到興奮的清潔工阿姨頓時冷靜了下來。

    “得再找一個人繼續調查，可惜……這條線已經不能用了。”老周嘆了口氣。

    “問題是林家已經知道林雨蘭在查這件事，他們肯定也會尋找林雨蘭認識的其他人，這怎麼辦？”杜南問道。

    “我不知道怎麼辦？但是我知道一件事，你現在最好趕快離開。”老周在一旁提醒道。

    “對，我居然忘了這件事。”杜南猛地一拍腦袋。

    “還好你戴著口罩。”前台小姐在一旁說道︰“這里肯定有監視探頭，你的樣子肯定已經被拍了下來，如果沒有口罩的話，你已經暴露了。”

    杜南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下一次怎麼辦？戴口罩進網吧的人會不會受到懷疑？”

    “你有什麼辦法？”老周問道。

    “我得再多學一些東西，首先是化妝，不過是那種高級化妝，需要把鼻子墊高，或者顴骨抬高那種……”杜南一邊想一邊說。

    “你直接說易容不就得了？”小女孩在一旁插嘴。

    “沒錯，就是易容。”杜南點了點頭，他不敢肯定是否真有人皮面具這種東西？也不知道電影里面用　酮改變臉形是否可行？

    “另外我還需要學習黑客技術……真正的黑客技術。”杜南說道。

    “易容、黑客、開車、射擊、近身格斗，學會這些，你都可以去做特工了。”小女孩嘟囔了一聲。

    “沒錯，就是特工。”杜南一拍腦袋︰“既然這些都已經學了，那麼其他東西也沒必要放過，比如開鎖，再比如密碼破解……或者還有下毒？”

45 父親和老家

    “老爸，你最近的身體還好嗎？”杜南站在街頭打著電話，此刻他已經換了一身打扮，他穿著一套超薄的那種防風防水的沖鋒衣褲。

    這原本就是穿在外套底下的，只要一脫就行。

    此刻的他離開剛才出來的網吧也不遠。

    “是你啊？你的身體好嗎？”電話那邊，杜南的父親同樣有些尷尬，除此之外他還有幾分忐忑，因為他不知道兒子為什麼打電話過來？是工作不順利？還是沒錢了？

    “我有事請你幫忙，你幫我查一個人，這個人叫劉美芳，今年五十七，原來住在紐約，後來搬到了舊金山……”杜南把清潔工阿姨的情況說了一遍。

    如果能夠不找父親幫忙，他絕對不會這樣做，但是現在沒轍，林雨蘭的那條路斷了。

    電話那邊一陣沉默，顯然杜南的父親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他不清楚那個叫劉美芳的女人是誰？但是從年齡來看，肯定不會是什麼蠅營狗苟的事。

    “你為什麼要讓我打听這麼個人？”他干脆直接問了。

    “我也是一腦袋糊涂，前幾天一個律師打電話給我，說有一個叫劉美芳的女人給我留了一份東西，東西在匯豐銀行的托管保險櫃里面，我去看了一下，里面有價值十萬美金的美國國債，我當時就懵了，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更不知道會不會有麻煩？”

    “十萬美金的美國國債？”杜南的父親同樣摸不著頭腦。

    會給他兒子留這麼多錢，只可能是他或者他前妻的親戚，他很清楚他家絕對沒有這麼闊氣的親戚，整個杜家混得最好的恐怕就數他本人了，前妻的情況比他更差，老家是在甘肅，還是一個鄉下小地方。

    “好吧！我幫你查一下，那些國債你先別動。”杜南的父親對兒子還是挺關注的。

    “不麻煩吧？”杜南問道。

    “這樣大的事，還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不過還好，她既然是華人那就好辦，加拿大和美國的華人之間全都有聯系。”杜南的父親說道︰“你等著，回頭我給你打電話。”

    ………………

    掛了電話，杜南總算松了口氣。

    接下來就是去魔都了。

    想要去魔都，真沒什麼難的，最方便的就是開車，以前還要繞路，現在有了大橋，過橋就是……可惜他沒車，就算有車也沒用，他沒證。

    “要不然咱們坐高鐵？”杜南掏出手機，可以網上訂票的。

    “最好不要。”林雨蘭搖了搖頭，她不敢肯定她家的人會不會從監控錄像里面找到她？“就算長途客車也比高鐵安全，長途客車站有好幾個呢！也沒那麼多監視點。”

    杜南想了想，還真是這個道理。

    前幾天他听公司里面的幾個女同事說，現在上地鐵，年輕女性要摘帽子、口罩和圍巾，出入口都有人檢查的。

    當時他沒想過這和林雨蘭有關，現在明白了。

    “其實最安全的還是弄輛車。”林雨蘭說到這里就來氣。

    “現在來不及啊！”杜南雙手一攤，不過他馬上靈光一閃︰“我可以去借一輛摩托。”

    “開摩托也要證，你有？”林雨蘭冷冷地問道。

    杜南還真有，當初他買那輛二手電瓶車的時候，就听到過傳聞，上面好像要限制電瓶車，雖然不像禁止摩托車那樣嚴格，但是也要掛車牌，另外還要機動車駕駛執照。

    所以他干脆考了一個，電瓶車能用，摩托車也能用。

    半個小時之後，杜南騎著摩托，後面載著林雨蘭，飛馳在前往魔都的公路上。

    只能走公路，摩托車既不能上大橋，也不能上高速，摩托原本是一種非常方便的交通工具，全世界都是這樣，唯獨在中國屬于例外。

    “你為什麼就是不想買一輛車？”林雨蘭咬牙問道。

    “是啊，你好像對摩托情有獨鐘，別告訴我是因為方便，在國內，我看不出摩托方便在哪里？”前台小姐何敏也在一旁問，當然她的話林雨蘭是听不到的。

    “不為什麼。”杜南根本不想回答。

    他確實不喜歡汽車，他家買過汽車，那是在他初一的時候，也是他父親找到新工作之後的第二年。

    他父親原本是在國企工作，在他上小初一的時候跳槽到了一家美國公司，也是從那時候起，他父親有了出國的念頭。另外還有一個原因，他父母離婚之後，房子歸了他父親，車子被他母親開走了，他父親至少和他還有聯系，還把房子留給了他，另外給了他六十萬，母親卻從此杳無音信。

    “你既然打算辭職，手里又不缺錢，為什麼不在郊區買套房子？就在西邊，離開魔都和臨安最近的地方，那邊的房價又不高，但是將來絕對有升值潛力。”林雨蘭問道。

    “十萬美金，我只有十萬美金，換成*屏蔽的關鍵字*才六十多萬。”杜南根本考慮都不想考慮。

    “買間小點的房子，五十萬就足夠了，你既然那麼喜歡摩托，住在郊區，不是很方便嗎？禁摩的是市區，郊區可沒人管。”林雨蘭說道。

    “怎麼？嫌棄我的房子小？那間房對我有特殊的意義。”杜南說道。

    “那倒也是。”林雨蘭不說什麼了。

    她不再說話，換成前台小姐開口了。

    “我覺得她說得沒錯，住在市中心，出入實在太不方便了，換到郊區就不一樣，中國禁摩是市區禁，郊區可不禁，別說這里了，魔都那邊也一樣，而魔都的地鐵很發達，很多地鐵延伸出去很遠，你只要找一個地鐵口把車停下，然後坐地鐵去哪兒都行，要不然就坐出租，這個更辦法。”

    “沒必要吧？”杜南其實有點心動了，他對林雨蘭說缺錢，對何敏就沒必要撒謊了，先不說有老周在，那十萬美金在證券市場來回幾下，弄個幾百萬絕對沒問題，等到比特幣一出現，他就更不缺錢了。

    “有必要，當然有必要。”何敏連聲說道︰“芳阿姨的遭遇難道還沒讓大家吸取教訓？突然間身份變了，變得有錢了，很容易引起周圍那些熟悉的人的注意，那里面有好人，也有壞人，天知道會發生些什麼？然後就是一連串的蝴蝶效應，反倒是跑到另外一個地方會好很多，誰都不知道你的底細，干什麼都行。”

    杜南愣住了，他確實沒想過這事。

    轉念一想，他也確實感覺到身邊有了不少變化，就比如以前天天在街口的館子吃早點，現在變成了買早點回來吃，以前餐館的老板娘總是勸他找個姑娘，早點結婚，現在老板娘總是沖著他樂，而那個尖酸刻薄的老頭以前總是冷嘲熱諷，現在則是一臉妒忌，說的話也異常難听。

    “不，沒必要在郊區買房子。”杜南突然間想明白了，狡兔三窟，確實有必要另外找一個窩。

    不過他的想法是回老家。

    杜南的老家也屬于這座城市，離市中心的直線距離也就四十多公里，不過中間隔著一片海。

    那是一座島，一座不算很大的島，離開海岸也就十幾公里。

    他家以前是漁民，祖祖輩輩都是漁民，日本侵華那會兒他家太爺爺帶著全家逃到岸上，那會兒杜南的親爺爺也才八九歲，抗日戰爭結束之後，太爺爺回島上去了，仍舊做起了漁民，杜家很多人也都回到了島上，他們在岸上待著不習慣。但是杜南的親爺爺卻已經在一家南北貨行做了好幾年的小學徒，不想再回島上去了。

    杜南以前沒想過這些，現在猛然間想起來，不由得對自己的親爺爺多了幾分親切感。

    他親爺爺離開父母家人獨自留在城市做學徒，那時候也才十六歲。

    杜南的父親去加拿大，留下杜南獨自一人的時候，他是十五歲。

    兩個人很有可比性，又沒有可比性，杜南是被迫留下的，他爺爺是主動留下。當然杜南的父親在地球的另一邊，而他爺爺的家人就在四十公里外的島上，這也是不一樣的地方。

    “你知不知道，弄一輛摩托艇需要什麼手續嗎？”杜南問道，他問的當然是林雨蘭。

    “摩托艇？”林雨蘭有點意外，不過她很快搖起頭來︰“你想都別想，國內對這類東西管得很嚴，防的是走私和偷渡，你沒听說那麼多名人買了游艇，最後只能停在岸邊當擺設嗎？”

    “我覺得還行啊！我老家很多人買了船的……當然不是摩托艇，而是漁船，拖船，運輸船。”杜南說道，一邊說著，他的腦子漸漸清醒過來。

    他問林雨蘭根本就是問道于盲，這件事完全可以問他的那些親戚。

    雖然從爺爺那一輩，兩邊就分開了，但是關系始終沒斷。

    杜南經常回去的，小時候是父母帶著一起回去，父母離婚，特別是他父親去了加拿大之後，每到寒假和暑假，他都會到島上去過。

46 十萬美元

    匯豐銀行的托管保險櫃是一個很大的抽屜，杜南的手里有兩套密碼，其中一套是給托管處的，沒有這個密碼就進不來，報出了密碼之後，有人帶他進來，然後指給他看，是哪個保險櫃？

    每一個保險櫃上全都有一個鍵盤，輸入第二套密碼之後，保險櫃才會打開。

    並不是說保險櫃打開之後，原來的密碼就作廢了，這可不是超市臨時存放東西的儲物箱，當初清潔工阿姨給每個保險櫃都付了七十年的托管費，也就是說，在這七十年里面，這個保險櫃都是他的，隨便他往里面放什麼東西都行。

    此刻保險櫃里面躺著一大一小兩個公文包。

    杜南打開大的公文包看了一眼。

    里面是硬質泡沫塑料，一格一格的，每一格都房子電路板或者芯片之類的東西，另外還有一塊硬盤。

    這是他借用清潔工阿姨的身份弄來的資料、芯片和開發板。

    他打開了另外一個小的公文包。

    這一次他看到了一疊很大的寫滿英文的紙，表面印刷得很繁復，和鈔票一樣，帶有各種花紋，另外還有各種防偽標簽什麼的。

    “這東西就是美國國債？”他好奇地問道，他問的當然是老周。

    “這只是其中一種，美國國債很復雜的。”老周在一旁解釋。

    “接下來去開戶？”杜南問道︰“是不是也要像芳阿姨那樣找一個投資代理？”

    “用不著，現在是2016年，不是2007年，別看只差了九年，很多事完全不一樣了，比如電子商務。”老周來之前做過功課。

    “那麼你來操作。”杜南樂得清閑。

    重新把公文包合上，杜南拎著兩個公文包往外就走，在他的身後，那個保險櫃無聲無息地自動關上了。

    “讓我看看，我還沒見過美國國債長什麼樣呢！”林雨蘭一直等在外面，看到杜南出來，她立刻興奮起來。

    杜南隨手把那個小的公文包遞了過去，林雨蘭接過去之後，居然直接打開了，根本沒在意周圍的人。

    對于她這個林家的小公主來說，十萬美金根本算不了什麼。

    負責托管保險櫃的人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暗自感嘆，有錢人就是有錢人，什麼都不在乎，根本不知道財不露白，偏偏他們還不方便提醒。

    “原來這就是美國國債，咦，全都是07年的。”林雨蘭心細，注意到了上面的時間。

    “好啦，還給我吧！還有事要做呢。”杜南一邊說，一邊拉著林雨蘭往一個貼著“理財服務”四個大字的玻璃包廂走去。

    那也是一個普通的辦公室，和清潔工阿姨的投資代理的辦公室差不多，清一色廉價的辦公家具。對于杜南來說，他需要的也是這種。

    ………………

    半個小時之後，杜南從銀行里面出來了。

    “為什麼投資期貨？你懂這個嗎？期貨交易很凶險的，一個不好就血本無歸。”林雨蘭在一旁問道，她的話語里面隱約帶著一絲規勸的味道。

    “放心，我有把握。”杜南很是自信，因為他已經打定主意，今天就去找一個能打的。

    等清潔工阿姨慢慢修練的話，天知道要修練到猴年馬月去？

    另外清潔工阿姨性子非常軟，就算武功練得很高，真的動手也未必下得了狠心……杜南其實自己也沒把握，他也不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人，甚至他的性格也稱得上有點黏糊，至于老周就更不用說了，總不能指望何敏和莎拉這個十二歲的小女孩吧？

    一旦找到能打的，前台小姐何敏的麻煩也就解決了，只要她能夠回到自己的時間點，那麼2016年的期貨走勢，對于他們來說，就一目了然，由老周來操作的話，想賠錢都不太可能。

    “沒想到這麼順利，接下來去哪兒？事先聲明，我可沒興趣逛街。”杜南先把丑話所在前面，首先他的荷包不夠鼓，現在是黎明前的黑暗，手里沒錢，賬戶里面的錢又不能動。其次是他不想大包小包往回拿，別忘了他是騎摩托來的。

    “你這個人很無趣。”林雨蘭還真有那麼點心思。

    “你什麼時候看到我有趣過。”杜南翻了翻白眼。

    “除了購物……這里好像也沒什麼好玩的。”林雨蘭有些為難，作為緊挨著的兩座城市，魔都和臨安肯定是玩得不要再玩了。

    杜南也頭痛，對他來說，這兩個地方只要是免費或者費用不高的去處，他也已經玩遍了，而那些需要很多錢的地方，他根本沒興趣去，而前者對林雨蘭這樣的女孩來說，肯定沒吸引力。

    “要不……咱們就在江邊逛逛？”林雨蘭一指馬路對面。

    匯豐銀行總部就在外灘邊上，過了馬路就是外灘，也是魔都最有名的旅游景點（免費的）。

    “這有什麼看頭？還不如看海呢！”杜南嘟囔了一句，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來過好幾次了，早就不新鮮了。

    “對了，看海。”他猛地拍了一下腦袋。

    旁邊的林雨蘭眨巴著眼楮，她不明白海有什麼好看的？她住的那座城市就靠海，而且是真正的靠海，不像魔都，說是靠海，其實離海還很遠呢！

    她看到杜南掏出了手機，快速地在手機上找了起來。

    杜南找的是房子，不過不是普通的房子，而是用集裝箱改造成的房子。

    “你看這東西干嘛？”林雨蘭瞪大了眼楮。

    “你之前不是提到在郊區買房子嗎？我想明白了，確實有必要弄一套房子，但是沒必要在郊區買，我老家就在大恆島，在那里造一幢別墅多好？”杜南已經在腦子里面構建他的別墅了。

    在別的地方造房子，還有一個宅基地的說法，但是在島上根本沒人管，島嶼從來就不算農用土地。

    當然，如果是外人到島上去造房子，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島上的人可沒那麼好說話，他卻不是外人，島上三分之一的人姓杜，全都是他的本家，另外三分之二的人多多少少有點親戚關系，村長還是他堂爺爺。

    現在有網絡確實方便，想要的東西很快就找到了。

    讓杜南有點意想不到的是，做這生意的廠家還真不少，在魔都就有好幾十家，唯一讓他感到遺憾的是，在國內用集裝箱做的房子大多是臨時宿舍，還有簡易安置房，很少有民宅。

    找到了要找的東西，杜南一個電話打了出去。

    不過他並不是打給某個廠家，而是給他的那位堂爺爺打電話。

    “六爺爺。”

    “呦——這不是小南瓜嗎？你可好久沒回來了。”那邊傳來一陣欣喜的聲音。

    “以後就不一樣了，我打算在島上弄一間房子。”杜南開門見山，沒什麼遮遮掩掩的︰“我就想問一下，要不要辦什麼手續？”

    “什麼手續不手續的？都是自家人，費那個手腳干什麼？另外你也別弄什麼房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島上什麼都沒有，鋼筋水泥、磚頭瓦片，甚至連沙子都得從外面運進來，有必要花那麼多冤枉錢嗎？島上有的是房子。”電話對面的那個老頭，很是替杜南著想。

    “這不太好吧？”杜南可不想領這個人情，另外他對島上的那些房子也看不上眼。

    島上的房子全都是那種兩層的樓房，農村到處可見的那種很老很土的房子，地方倒是很寬敞，但是他哪里需要那麼多房間？另外這種房子住著也不舒服，因為地方太大，裝空調太費電，所以那些房子大部分都沒空調。也幸虧是在島上，一年四季海風吹著，冬暖夏涼，要不然還真受不了。

    “有什麼不好的？”村長嘆了口氣︰“實話告訴你，從你上大學的那年開始，島上的人越來越少，別說年輕人了，連三四十歲的也都出去了，要麼去魔都，要麼去臨安，也就過年的時候熱鬧一些，平時島上全都是一些老頭老太太，你如果回來的話，咱們至少還熱鬧一些。”

    “這個不行，絕對不行。”杜南連連拒絕︰“過年他們還要回來的。”

    “這算啥？哪家沒有空房間，前些年咱們這里全都腦子發熱，你家造房子，我家也要造，就算兒子只有三歲，也要把房子造好，以後好娶媳婦，現在一堆空房子扔在那里。”那位六大爺的言語之中充滿了後悔的味道，因為他家也是這樣。

    “要不你這樣，房子算你租的，每個月給個幾百，如果你想買的話也行，也就十幾萬。”老頭其實最想的是杜南能夠接手他家的房子，他家總共造了三幢房子，一幢是他自己住，另外兩幢給兩個兒子，結果造好之後就他們老兩口住一幢房子，上下兩層，九間房，空曠得讓人感覺心虛。

    “我還是自己搞定吧，我只要一塊地。”杜南當然不會接口，他看不上眼，更不願意花那個冤枉錢。

    另外，他總覺得住別人的房子不安心，還是有自己的房子最好，再小的窩，那也是自己的窩。

    “那好吧。”六大爺有點失望︰“地方你隨便挑，咱沒什麼宅基地的說法，不過那塊地只能掛在你爺爺的名頭下面。”

    “沒關系。”杜南不在乎這個，他又沒打算遷戶口。

    那幢房子純粹就當作是度假別墅。

    之前听小女孩莎拉說起她家的房子，芝加哥有一套，洛杉磯有一套，另外還有度假別墅，說他不羨慕，那絕對是假的。

    現在他馬上也要有度假別墅了。

47 藝術家

    杜南騎著摩托車沿著海邊而行。

    魔都東面和南面臨海，北面是長江，此刻他所在的這片是南面的海邊，和他住的城市隔海相望，中間還有橋連著。

    之前他問林雨蘭有關快艇的事，就是因為兩邊最方便的交通方式不是高鐵，也不是開車，而是開快艇。

    坐快艇的話，半個小時都用不著就可以到了，開車走大橋，無論如何也得一個小時，這還是不堵的情況下，像他過來的時候是騎摩托，連大橋都不能上，必須繞，那就得兩個多小時。

    “你到底認不認識路？”林雨蘭靠在杜南的背上打著哈欠問道。

    “就快到了。”杜南看著摩托車龍頭上架著的手機，那上面有地圖，地圖上有一個小紅點。

    從地圖上來看，他和那個小紅點應該已經重合了，但是他根本沒看到任何東西。

    突然，杜南眼楮一亮。

    “到了，我們到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拐上了旁邊的一條小路。

    他看到的是一個很小的卸貨碼頭，也就一百多米長，碼頭邊上是一排廢棄的集裝箱。

    這些廢棄的集裝箱五花八門，顏色也不一樣，很多集裝箱上面還有英文、法文、德文、阿拉伯文，不過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征——銹蝕得很厲害，一看就知道已經有年頭了。

    在這片集裝箱堆積場的盡頭有幾個已經改造好的集裝箱。

    還別說，這幾個集裝箱有點味道，互相交疊在一起，卻又不是那種整整齊齊的堆疊，互相之間錯開了一些，所以很有幾分後現實主意的味道。集裝箱本身被重新油漆過，一點看不出是舊的，還裝了塑鋼的門窗。

    這些集裝箱全都有陽台，其中一個陽台上站著一個人，一個二十多歲，穿著一身工裝衣褲，卻扎著辮子，留著小胡子，感覺有點像玩藝術的人。

    ………………

    “你這里不錯。”杜南看著四周。

    “馬馬虎虎吧，國內對房地產非常重視，但凡是妨礙房地產的東西，全都被限制得挺嚴，咱們這個只能小打小鬧。”小胡子姓柯，還真是一個搞藝術的，不過本職不是這個，也幸虧剛才杜南事先打了個電話，要不然過來都找不到人。

    “我要四個集裝箱，拼一個四合院。”杜南直截了當地說道。

    “四合院這種東西太沒技術含量了。”小胡子沒談價錢，反倒是一臉厭棄。

    “朝里的一面全部打通，中間我要弄一個院子，朝外的一面給我開一圈窗戶，一長條，玻璃給我固定死……你這里有沒有電腦？”杜南突然感覺嘴里說很麻煩，還說不清楚。

    “進來吧。”小胡子發出了邀請︰“里面可能有點亂，不過絕對干淨……你們能不能脫一下鞋？”

    杜南和林雨蘭面面相覷，兩個人都感覺眼前這個小胡子挺有個性的。

    開門，進屋。

    里面確實亂糟糟的，地上到處是揉成一團的廢紙，還有畫了一半的圖。

    “我本職是搞雕塑的，不過為了糊口也做點別的，比如室內裝修，廣告設計，插畫，還有這個。”小胡子指了指外面的集裝箱。

    一邊說著，他一邊拿起了一塊平板，然後把一支筆塞在了杜南手里。

    平板是打開的，小胡子隨手點開了一個軟件，一個杜南沒有見過的3D繪圖軟件。

    “這是什麼軟件？”杜南感到奇怪。

    “專用的……沒什麼了不起，一個開源的東西，專門就是用來做這個。”小胡子聳了聳肩膀︰“別問太多，我也不是很懂，我是搞藝術的，對計算機不熟……你會用嗎？”

    杜南感覺自己被看扁了。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　當一聲。

    兩個人轉頭看去，就看到林雨蘭手忙腳亂地想要把一個非常復雜的東西重新拼起來。

    那玩意兒原本應該是一艘船，一艘二戰時的戰列艦的模型。

    “你別去動它，越動越糟糕，說不定踫壞些什麼。”小胡子連忙阻止，緊接著他沖著角落一指︰“你坐那兒，那兒比較安全。”

    “你對女人都這樣不假辭色？”林雨蘭繃著臉走了過來，她才不會听話地坐在角落里面呢！

    “別以為我听不懂，我不是彎的，只不過我不太喜歡別人在我的工作室東摸西摸，特別是女人，好奇心強得和貓咪一樣。”小胡子一點都不客氣。

    “你沒女朋友？”杜南問道。

    “有，我有女朋友，還很多，只不過大家都只是玩玩，沒人會當真。”小胡子很淡然地說道。

    “那個船模很貴吧？”杜南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用不著在意，3D打印的，只是一些小部件是用金屬制作，對于干我們這一行的人來說，3D打印機是最好的東西，減少了很多工作量，也是最壞的東西，門檻降低了，誰都可以踩進來，一台3D打印機，再配一台雕刻機，齊活了。”小胡子一臉無奈，一肚子抱怨。

    杜南不再多說什麼，他開始在平板上畫了起來。

    那個軟件非常簡單，連小胡子這樣對計算機不太懂的家伙都能用，更不用說杜南這個工科男了。

    四個小型集裝箱被放在了一起，頭尾相連，組成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回字形，中間那個是天井，同樣也是院子，沖著院子的鋼板全都被打掉，換成了玻璃，杜南在上面寫了“雙層、隔熱”幾個字，沖外的鋼板被橫著開了一條環形的槽，這就算窗，還是固定死的。

    “門，你忘了門。”小胡子在旁邊提醒道。

    “我沒忘。”杜南在里面和外面各畫了一架扶梯，他還在外面那架扶梯上寫了“活動”兩個字。

    “你的腦洞夠大。”小胡子摸了摸他的胡子。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根本就是按照堡壘來設計的，如果把那一圈環形的窗戶換成射擊孔，那就更完美了。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設計既簡單、又簡潔、還簡練。工程量不大，造價絕對便宜，但是最後的效果絕對不差。

    “這也太蛋痛了吧？想要進門，先得爬梯子到頂上，然後再爬下來。”作為一個藝術家，小胡子不管怎麼說也要評論兩句。

    “我是強迫癥，外側的窗戶如果不是一圈，就不完美了。”杜南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

    他的真實目地是不想村里的老頭老太太三天兩頭來串門，爬上爬下對他來說確實麻煩，對那些老頭老太太來說就更麻煩了。

    小胡子接過平板，再上面按了一下。

    一個列表立刻跳了出來。

    “你選的是六米長的小型集裝箱，我每個要你三千五，這不算貴吧？加工費也便宜，你這真的不費工夫，全部加起來算你八千，窗戶要雙層的，窗框要鋁合金？還是塑鋼？”小胡子問道。

    “塑鋼。”杜南毫不猶豫地回答。

    “全部加起來同樣算你八千。”小胡子並沒打算多賺，因為這都不是大頭，真正的大頭是內部裝修。

    這就是用集裝箱改造房子的現狀。

    因為這玩意兒一般都是用來作為臨時宿舍，所以廉價是根本，開價太高的話，客戶就找別家去了。

    真正賺錢的還是裝修。

    “你這里有沒有快艇租借？”杜南問道︰“我是長租。”

    他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他覺得這個小胡子可能有門路。

    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沒有門路不可能搞這個，更何況還獨佔一座碼頭。

    “只有快船，沒有快艇。”小胡子連連搖頭︰“快艇這東西控制得嚴，這全都是走私鬧的。”

    “這有什麼講究？”杜南雖然經常回島上玩，卻不懂這個。

    “快船一般是用柴油機或者小馬力的汽油機，反正就是限制你的速度，不允許超過三十節，船一般比較細長，為的是在水上滑不起來，同樣是為了限制速度。”小胡子在那里解釋，正如杜南預料的那樣，他果然有這方面的門路。

    “夠了，這就是我需要的。”杜南連忙說道。

    “如果長租的話，五千一個月，不過要十萬押金。”小胡子倒也沒狠宰杜南，畢竟這不是他賺的，就算給抽成也不會很多。

    “可以。”杜南一口答應下來，反正這錢不是現在交。

48 新來的老黑

    “累死了。”一回到家，杜南立刻毫無形象地躺在了地上，反正剛剛做好的柚木地板干淨得很。

    “我也累死了，來回加起來四個小時，你回頭買輛車去。”林雨蘭也累得夠嗆，不過她比胖子注意形象，挪動著疲憊的身體走到床邊（床是早上搬進來的，這玩意兒輕，冰箱什麼的還在外面），然後一下子癱倒下去。

    “你真得打算回島上去住？”林雨蘭仰面看著天花板問道。

    “騙你干什麼？我都下了三萬定金，約定了一個星期交貨，這能有假嗎？”杜南一拱一拱，像一條毛毛蟲似地朝著自己的床爬去。

    地板比較太硬，躺著實在不怎麼舒服。

    “那我算什麼？”林雨蘭惱了，住在這里她不在乎，那些街坊鄰居雖然認識，但是大家不熟，再加上互相之間也沒什麼關系，頂多說說閑話，她根本不在乎，但是到了島上就不一樣了，那里全都是死胖子的親戚。

    這算什麼？

    見家長？

    林雨蘭有一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女朋友唄，反正地方夠大，四間房，隨便住，比我這個小窩可要舒服多了，至于島上的人，你用不著在乎，很多人都是在外面找到女朋友，然後帶回來，其他人就算好奇，也會裝作不在意，要不然弄得女孩子厭煩了，以至于分手，那可就造孽了。”杜南說道。

    這同樣也是實話。

    住在島上，想要找老婆不容易，如果因為誰壞了事，失戀的那個男的說不定會拼命，更何況島上的人不只是鄉里鄉親，還都沾親帶故，如果有人干這種缺德事，那絕對是千夫所指。

    島上的人有一種樸素的思想——如果你可以這麼做，那麼他也可以這麼做，到頭來誰都別想結婚了。

    “真的？”林雨蘭問道。

    “真，絕對真。”杜南就差拍胸脯了。

    “這還馬馬虎虎。”林雨蘭不再說什麼，雖然感覺騎虎難下，不過轉念一想，也挺有趣的。

    不過此刻的杜南卻沒心情想這些，他現在得搞定錢的事。

    用集裝箱造房子確實不貴，但是裝修的費用卻不便宜，同樣是柚木地板，同樣是牆壁和天花板都包起來，同樣是要求隔熱，隔音，並且防火，這一次的面積大多了，所以價格也貴得多。租借快船的價格同樣不貴，但是那十萬元的押金絕對不便宜。

    ………………

    他睡著了，至少外表看上去睡著了。

    事實上他已經進入了意識空間。

    杜南觀察著四周。

    他在觀察那些求救信號。

    自從得到那些雷擊木，又得到了兩扇泣血畫屏之後，那些求救信號就變得越發清晰了。那種能夠被拖出來，完全清晰可見的求救者又多了好幾個。

    杜南的目光鎖定在了一個黑人身上，這個人其實很早就可以拉過來了，只不過當時他有顧慮。

    這個黑人看上去充滿了恐懼，他的臉都因為恐懼而扭曲了，從背景來看，他是被一群人包圍著，而且被其中的兩個人緊緊地抓住手臂。

    下一瞬間，那個黑人被拉了過來。

    “哇——”一被拉進來，那個黑人就尖聲大叫起來。

    “住嘴。”杜南大喝一聲。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一聲大喝非常管用，尖叫聲戛然而止，那個黑人非常詭異地靜止在那里，就仿佛突然間變成了一座雕塑。

    “你又開發出新的功能來了？”小女孩莎拉驚奇地問道，同時她也有點擔憂，她怕杜南對她也這樣。

    杜南一開始也有些發懵，以為自己有多了一種本事，不過他很快就注意到那個黑人的眼珠嘰里咕嚕亂轉。

    “這家伙是逗逼。”杜南開始頭痛起來，怎麼就拉了這麼個活寶進來？

    這下子熱鬧了。

    “你是誰？干什麼的？住在哪里？出生日期，年齡。”基金經理老周一口氣問道，這已經屬于業務熟練了，另外老周玩了個花樣，他沒問那個黑人是在什麼時間點？而是問出生日期和年齡，時間點可以靠這算出來。

    他這樣做倒不是因為心眼多，實在是眼前這位有點不一樣。

    “我？問我？是在問我？”那個黑人用兩只手指了指自己，動作很夸張，樣子很逗比，那張臉實在是太黑了，所以看不出表情，不過可以想象，表情肯定非常豐富。

    這絕對是一個標準的黑人。

    另外這個黑人的樣子也很標準，個子中等，身體很瘦，四肢細長，板寸頭，因為其他部位太黑的緣故，眼白和牙齒顯得特別白，猛一看很嚇人，看多了則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喜感。他說的是英語，卻帶著一股很怪的口音。

    “這個家伙不配合，要不，咱們把他送回去？”杜南轉頭問其他人。

    “別，千萬別，我回答還不行嗎？”那個黑人服軟了︰“我叫湯姆‧帕爾默，干什麼的……這個很難說，我最早是個小混混，後來當過小偷，做過打手，收過保護費，看過場子，然後跟著別人做過走私，有一段時間當過雇佣兵，後來又加入了黑幫……”

    “行了，行了，說後面的。”杜南連忙打斷，這家伙的經歷實在太豐富了。另外他也已經得到需要的東西了，知道這個黑人做過打手，當過雇佣兵就足夠了。

    正是他需要的“人才”。

    “我的出生日期是1981年12月5日，年齡是……”這家伙開始掰著手指數，好半天才回答︰“應該是22歲吧？我是直接減的，可能要加一歲什麼的，我不太清楚，像我這樣的人，誰會去記自己的年齡？”

    這家伙明顯有著話癆的特性。

    “2003年。”老周在一旁低聲說道。

    “你住在什麼地方？”杜南提醒道。

    “開普敦。”黑人立刻回答，他似乎怕杜南他們不清楚，緊接著又道︰“南非，南非的開普敦。”

    “听說過，好像很亂。”杜南說道，不過他一開口就後悔了，因為他的印象來自于2016年，那時候的南非已經淪落為標準的非洲國家，再也不是那顆黑大陸的寶鑽，非洲唯一的發達國家。而開普敦更是南非最糟糕的地方之一，那里有南非第二大的貧民窟，偷竊、搶劫、殺人簡直是家常便飯，每時每刻都在發生，據說那里的人出門從來不帶手槍，因為他們一般用的是AK47，手槍根本不給力。

    “其實也沒那麼糟糕……”那個黑人聳了聳肩，顯然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說的話。

    “你是怎麼了？”杜南繼續問︰“有人想殺你？”

    “殺我？”那個黑人尖叫起來，異常夸張地揮舞著手臂︰“那頭豬要用電鑽在我臉上打洞，你能想象嗎？鑽頭離我的眼珠子只有這麼點距離。”他用手指比了比。

    “你到底得罪了什麼人？居然要這樣對付你？”杜南想要弄明白情況，同時他的好奇心也上來了。

    “我得罪了我的老板，他是開普敦最大的黑幫巴爾卡的老大，我惹他光火了。”那個黑人似乎不怎麼願意多說。

    “應該不止光火吧？”杜南能夠感覺出這家伙沒說實話。

    “好吧！有警察要對付他，我以為那頭豬完了，再加上那段時間我手頭確實有點緊，所以就……”那個黑人搓了搓手指。

    “充當線人了？”老周比較明白。

    “看來你的老大沒事。”杜南已經猜到結果了︰“他怎麼會發現你的？收買你的警察出賣了你？”

    “那個臭狗屎，我會讓他知道什麼叫後悔。”黑人咬牙切齒地在那里發狠︰“那個警察讓我繼續給他干活，提供線索給他，我不願意，我以前根本就不知道老板在上面有人……”

    “行了，我們都已經知道了。”杜南連忙打斷，他已經清楚了這個黑人的話癆特性，同樣也知道應該怎麼應對︰“我告訴你，你並沒有徹底安全，一旦你回去，仍舊要面對那個電鑽。”

    “救救我，求你了，你肯定是上帝派來的使者。”那個黑人雙手合十，一幅無比虔誠的模樣。

    “你覺得我像是天使嗎？”杜南看了看自己肥胖的身體，他這款好像一般都稱作為墮天使，因為太胖，飛不起來，到了天上也會往下掉。

    “這麼說……你是撒點派來的？沒關系，只要讓我活下去，讓我出賣靈魂也沒關系。”那個黑人立刻改口。

    這家伙滿滿的節操感讓杜南無語，沒想到會遇上這麼個極品。

    其他幾個人也一樣，都被這個逗逼弄得說不出話來。

    “我們幾個都是中國人。”杜南提醒道，他想證明自己和上帝、撒旦都沒關系。

    “菩薩菩薩保佑我，這樣可以了嗎？”那個黑人再一次表現出了自己的節操。

    “我本來以為只有中國人沒有信仰或者泛信仰。”杜南看了看老周、何敏和小女孩莎拉。

    “听著，我們誰都救不了你，你想要活命，就只能自救。”杜南解釋道︰“好在你有的是時間學習一些東西，能夠讓你自救的東西。”

    那個黑人傻愣愣地站在那里，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呲牙咧嘴地說道︰“我小學都沒畢業。”

    杜南翻了翻白眼，他已經不想多�　率裁戳恕br />
    “歡迎你加入我們，我叫你老黑怎麼樣？”杜南問道。

    “他比你小。”小女孩莎拉在一旁提醒道。

    “沒關系，他看上去比我老，而且老多了。”杜南有時候也挺毒舌。

    “老黑就老黑，隨你高興。”那個黑人倒也隨和。

49 兩種風格

    杜南在檢索老黑的技能表……當然這是開玩笑，他只是問了一下老黑會些什麼？

    不得不承認，老黑會的東西比這里任何一個人都多。

    這家伙會扒竊，會翻牆偷竊，會開鎖，至于坑蒙拐騙、打架斗毆更是家常便飯，殺人放火的事也干過，特別是當雇佣兵的時候。

    “你會不會野外生存的技能？”杜南問道，他是為了小女孩莎拉問，這是莎拉需要的技能，不過考慮到小女孩是在中東，到處是沙漠，而老黑在南非，周圍全都是熱帶雨林，恐怕也只能充當參考。

    “什麼叫野外？在開普敦，後院就可能是野外，離開公路，你就有可能遇到野獸，你說我懂不懂野外生存？”老黑說話，一如既往的夸張。

    “如果把你一個人扔在荒野，你能活幾天？”杜南的評分標準是貝爺。

    “有沒有家伙？至少得給我一把刀。”老黑顯然不是在開玩笑。

    “有槍、有帳篷、有睡袋……”杜南並不打算太苛刻，替小女孩準備這些東西應該不難。

    這還是清潔工阿姨送給他十萬美金的美國國債帶給他的啟迪。

    不在同一個時間點，並不意味著不能互動啊！

    他完全可以跑一趟中東，把小女孩需要的東西埋在某個隱秘的地方，讓小女孩自己去拿。

    “那還叫什麼野外生存？”老黑很夸張地叫了起來︰“這是郊游，是度假，是旅行……對了還要一個鍋子，當然沒有也行，可以吃燒烤。”

    “閉嘴。”杜南感覺對這家伙不能客氣，他轉頭沖著清潔工阿姨問道︰“還有多少時間要去上課了？”

    還沒等清潔工阿姨回答，老周在旁邊搶著說道︰“還有兩個小時。”

    杜南想了想，感覺有點不對︰“冷卻時間縮短了？”

    “沒錯，現在冷卻時間只有八個小時多一些，另外進入的時間也長了很多，差不多有七十個小時。”老周一直在統計，他就是干這個的。

    “我可不想讓他附身。”清潔工阿姨看著老黑，這個黑人給她的感覺太糟糕了，逗逼、話癆，誰知道是不是還有猥瑣的一面？

    “開玩笑，你可不符合我的審美觀……她們倆還行。”老黑果然很猥瑣，他的目光盯在了何敏和小女孩莎拉的身上。

    剛才杜南已經告訴了他基本的操作。

    “你如果不想被扔回去的話……”杜南拍了拍老黑的肩膀。

    “OK，我只是快玩笑，我能干什麼呢？自摸？”老黑居然表演了起來。

    “我建議把他扔回去。”小女孩冷著臉說道。

    “好吧，好吧，我投降。”老黑立刻服軟，他舉起了雙手，還真得投降了，但是他的嘴巴卻沒閑著︰“事先聲明，讓我上課的話，我不敢保證能學會。”

    ………………

    “就這個？”老黑一臉厭棄地看著眼前那個大塊頭。

    那絕對是一個大塊頭，比清潔工阿姨身邊的司機兼保鏢更大的大塊頭，這個人身高也有一米九，同樣魁梧，整個人就像是一頭熊。

    “不要妄圖用拳頭去打敗對手，人比動物強的地方是我們會使用工具……”大塊頭在那里說著。

    “很多動物自帶工具，他那麼有本事，我建議他和豹子打打看，我可沒欺負他，要不然就說老虎和獅子了……”老黑在里面嘮叨著。

    “生活中可以找到的致命武器有很多，比如圓珠筆，如果用得好，這東西絕對致命……”大塊頭在上課。

    “他肯定沒听說過指虎，另外遇到危險的時候，我還得四處尋找圓珠筆，這有可能嗎？我為什麼不事先準備一把刀？就算不是*屏蔽的關鍵字*，不是*屏蔽的關鍵字*，給我一把美工刀也好過圓珠筆……”老黑繼續嘮叨。

    “你是中國人，筷子也是一種非常實用，而且很容易找到的武器，而我這樣的西方人，廚房里面從來不缺餐叉和牛排刀……”大塊頭繼續說。

    “既然在廚房里面，我為什麼不拿菜刀？這簡直是開玩笑，另外　面杖都比筷子強。用筷子能夠干什麼？戳眼楮嗎？……”老黑繼續黑大塊頭。

    “格斗有兩種，一種是突襲，一種是防守反擊，前者怎麼狠怎麼來，盡可能沖著致命要害招呼，要知道你的機會只有一次，後者的話，作為女性，你的優勢不大，我建議你一邊後退，一邊叫救命，不過這也是有技巧的……”大塊頭說道。

    “格斗的種類有很多，有混戰，有群毆，有被毆，有只是把別人開瓢，有一心一意想要人命，照我看來，芳真正需要的不是什麼訓練，而是一件鎧甲，知道嗎？每次和人出去打架，我都會在衣服里面襯點什麼，以前是電話簿，後來換成了摩托車護甲，直接穿在里面，那感覺實在太不舒服了，硌得慌，但是效果很不錯……”老黑說著他的經驗。

    ………………

    一堂課兩個小時，但是所有人都感覺好像過去了四個小時，因為老黑從頭到底就沒停過嘴。

    “嘿——我覺得你們沒必要白費錢，這個家伙沒什麼用，我不覺得他是真的特工，他的那套東西，街頭上隨便找一個打過幾次爛架的小混混，都能說得出來。”老黑在大塊頭走了之後不停地詆毀著。

    “我覺得還是有點用的。”何敏在一旁說道，她也在听課。

    她面臨的困境，恰好需要用到那種格斗技巧。

    事實上剛才在上課的時候，她就在思考身上有什麼可以用來作為武器的東西？

    “我不覺得有用，說到動手的經驗，不管是特工還是士兵都差遠了，他們有槍，能夠動槍，為什麼不用槍來解決問題？真正有經驗的是想我這樣的人，我從小就打架，打過各種架，雖然大部分時候不會下死手，但是我得防備別人下死手，知道嗎？我倒是覺得007那種才是真正的特工。”老黑語不驚人死不休。

    “007？”杜南都不知道怎麼說了，如果他只有五歲，他肯定會相信，可惜他已經二十五了。

    “我的意思是各種007裝備，知道克格勃最讓人害怕的是什麼嗎？是暗殺，什麼雨傘槍、香煙槍、鋼筆槍，那才是最可怕的東西，還有下毒，毒氣香水听說過沒？還有電擊戒指，說實話，我一直不明白帶那玩意兒，自己不會觸電嗎？還是說他們都戴著手套？”老黑絮絮叨叨地說著。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杜南沉思起來。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一個問題。

    一直以來他都想岔了，這不是在拍電影，電影里面很多人是意外卷入麻煩，他們沒機會事先做好準備。

    他們不一樣，除了老黑和何敏，其他人有的是準備時間。

    就拿小女孩莎拉來說，她首先需要的不是摩托車，而是一件防彈衣，如果能夠做到全身防護，那就更好了。

    芳阿姨也差不多，她同樣也需要一件防彈衣。

    另外還有武器。

    臨時去找身邊能用的東西作為武器，還不如一開始就擁有一件武器，而且隨時帶在身邊。

    老黑好幾次提到指虎，這讓杜南心頭一動。

    指虎確實是一種非常方便，而且隱蔽的武器，指虎里面還有一種是帶尖刺的，殺傷力也足夠……不過他可以更進一步，干脆做一個手套，不但帶指虎功能，還能用來格擋，再藏幾把刀片在里面，就像貓的爪子一樣，平時看不見，需要的時候彈出來。

    另外老黑說到的摩托車手的護甲也可以考慮，買現成的當然硌得慌，那就干脆自己做。

    換成以前，杜南想都不敢去想，他是搞工業自動化的，沒學過工業設計或者機械加工，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白天的時候那個小胡子藝術家的抱怨，給他不小的啟迪。

    一台3D打印機，一台雕刻機，齊活。

    既然能夠用來雕刻，能夠用來制作模型，做一套護具想必不難吧？

    什麼？不夠結實？強度不夠？

    沒關系，咱用鈦合金打印，然後再加幾層凱夫拉，再弄幾層碳縴維，或許再加上超高分子量聚乙烯和碳化硼。

    這樣夠結實了吧？

    另外還有頭盔。

    為什麼不干脆弄一個高科技頭盔？紅外夜視功能肯定得有，還有圖像放大功能，這樣連望遠鏡也用不著了，聲音放大功能同樣必須有，還可以外接，比如連接手機，看電子地圖，再比如連接無人機，看遠處的情況。

    一想到無人機，杜南的腦子豁然開朗。

    這玩意兒雖然不屬于工業控制的範疇，但是很接近的，技術難度也不高，憑他現在的能力，完全可以搞定。

    對于小女孩莎拉來說，這玩意兒才是最有用的。

    難道真讓她憑借一把槍，從沙漠之中殺出一條血路來？

    這不可能的。

    最好的辦法就是繞著走，能躲，能藏，看到危險就遠遠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