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架空] 穿越之富甲天下 作者:大篷車(已完成)

 
waterkcl 2018-8-31 23:35:1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19 365987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5 17:50

第179章:蕪菁的溫柔(1)

  偏殿外,桑鐸盡心而守,聽著裡面時而驚呼,時而大笑,不由滿心奇怪,究不知這位主人說了些什麼,竟而能讓那位戎王盡失禮儀,放懷言笑至這般地步。

  殿內,岳大官人笑瞇瞇的等著姬罕答笑完,臉上笑容卻漸漸冷了下來,淡然道:「大王之事,小弟盡心謀劃,至此,雖不能說周全,但大的方向該是明瞭吧。」

  姬罕答見他面色不對,不由微微一怔,乾笑兩聲,點了點頭。岳陵面上忽現奇異之色,低聲道:「既然大王之事安定了,小弟這兒嘛,卻有幾件小事,還要勞煩大王幫忙啊。」

  說罷,將頭探過去,低低的說了起來。姬罕答一邊聽著,一邊連連點頭,眼中不時閃過一抹幽光……

  這一通聊,直到正午時,才算結束。姬罕答滿面笑容的將岳陵親自送出,站在門口作別道:「兄弟且回去暫歇,一有消息,為兄自當讓你侄兒前去通稟就是。」

  岳陵懶洋洋的伸個懶腰,無可無不可的擺擺手,點頭應了,轉身先行。

  後面桑鐸剛要跟上,姬罕答忽然上前一步,拍拍他肩頭。桑鐸嚇了一跳,連忙微微躬身退開半步。

  姬罕答上下打量他一番,目射奇光,片刻後才道:「將軍竟能得本王王弟如此看重,前途未可限量。你當好自為之,待得有了消息,想來你家主人必會帶你一同前往。唉,忠義,忠義!」

  他口中似歎似怨,說完一番話,自顧轉身而去。桑鐸呆立原地,心頭不由忽然一陣忐忑。想不明白這位大王,究竟是唱的哪一出。

  及至岳陵在前面等的不耐,喊他之時,這才猛然驚醒,連忙應了一聲,快步趕了上去。

  兩人一路向外,到得宮外,翻身上馬,逕直往客棧而回。路上,桑鐸終是忍不住心中好奇,將剛才臨別之際姬罕答所言,和盤托出。

  岳陵聽了,搖頭苦笑,瞥他一眼道:「你甭理他,只聽著就是,這人不成想也這般婆媽。」

  桑鐸越發奇怪,想要問又不敢,一張黑臉憋的通紅。岳陵看了,終是不忍,笑道:「他是賣你好呢。你道他說的消息是什麼?便是找你們贊普打官司,要打那巴桑給你出氣。這行刑之時,咱們卻是一定要去看的,否則俏媚眼拋給瞎子看,你我若不在場,他一番辛苦豈不做在了黑影裡了?」

  桑鐸這才恍悟,只是眼神看向岳陵時,內中越發熱切起來,滿是感動之色。

  岳陵笑著錘了他肩膀一拳,笑罵道:「我靠,別搞出那麼一副感動的要以身相許似的模樣,老子看的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告訴你,老子沒那愛好。」說罷,哈哈大笑,揚長而去。

  桑鐸呆在當場,半響才反應過來,想想這位主人剛才所說,不由忽然激靈靈打個寒顫。慌忙搖搖頭,將這可怕的冷笑話拋開,打馬飛奔,趕了上去。

  一路無話,待到回到客棧,卻見水生站在門外,正焦急的往這邊來路張望。見二人歸來,這才面上放鬆下來,緊著跑上來,為二人牽住馬。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5 17:51

第179章:蕪菁的溫柔(2)

  岳陵眼中閃過一絲暖意,笑道:「身子怎麼樣了?整日便瞎緊張,難道你覺得現在比公子我厲害不成?」

  水生先是沖一旁的桑鐸憨憨一笑,這才梗著脖子道:「俺知道公子現在厲害,不過俺爹說了,讓俺保護你,俺應了俺爹,就得做到。這跟你是不是比俺厲害不搭界。」

  岳大官人一窒,張了張嘴,愣是半天沒回上話來,半響,不由笑罵道:「我你妹的,行啊,居然學會強嘴了。看來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咋的,跟彩霞在一起久了,看樣學了不少招數啊。」

  水生一聽他打趣這個,臉上立刻窘的如關公一般,緊緊閉住嘴,再也不肯多言半句。

  岳大官人毫無倚強凌弱的羞恥心,欺負了老實人後,得意洋洋的自顧往後院而走,那副趾高氣昂的模樣,倒跟只鬥贏了的公雞一般。

  只是沒等走出幾步,卻見二樓上彩霞扶著陸蕪菁,身後尚跟著戚仝,正笑吟吟的看著他。

  蕪菁姐姐自是一副似嗔似怨的無奈,對於這廝的做派,已是無語至極。只是經了許多事兒後,又在昨日放開了胸懷,眼中此刻再看來,便多的是化也化不開的濃情。

  而她身邊的彩霞姑娘,這會兒卻是柳眉倒豎,呲著一口糯米牙,正自磨的起勁,瞅那架勢,恨不得撲上來,一口咬死這混蛋。

  這人還稱公子,妄自為人主,哪有這般欺辱人的?而且,好死不死的,還是欺負人家男人,這簡直就是髮指啊,太髮指了!

  相對彩霞姑娘的怨念,戚仝老頭卻只是一臉的鄙視。死小子貌似打從認識那天起,就一直是這個德行。欺負老頭嚇唬小孩的事兒,別人以為恥,他卻毫不在乎,反以為榮。

  當然,戚老爺子意識中的「老」,自是指他老人家說的。只是這種暗中鄙視歸鄙視,面上卻是絕不肯向死小子低頭,承認自己被他欺負了的。

  老爺子自負著呢,據說這陣子收集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什麼蝙蝠糞、蜈蚣屎的,反正他老人家那間小屋,絕對是生人勿近。

  老爺子自個兒也是整天叨叨咕咕的,不知道忙活什麼。不過岳大官人能從這老頭時而詭笑的不懷好意中察覺,老傢伙絕對憋著壞呢。至於目標,不用問,整個商隊裡,似乎唯有自己,才配得上老傢伙出手。

  這日子,沒法過了!

  看到蕪菁姐姐首次對自己徹底放開的笑靨,岳大官人不由心頭火熱,什麼要打巴桑屁股,什麼欺負水生的勝利,什麼彩霞的憤恨、戚老頭的壞水,統統拋諸腦後。

  這一刻,他眼中只有那張嬌艷如海棠般的玉頰,為了這張笑臉,他不知費了多少心力。

  雖然說,如今仍是存著一個大大的疑問,仍是差著一步巨大的暗溝沒填平,但,誰在乎?且讓這開顏一笑,能多維持一刻便是一刻,能多盛開一天便是一天。

  岳大官人對身邊每一個女子都是真心實意的,為了她們的笑容,拋頭顱灑熱血在所不惜雖然有些不恰當,但是犧牲自己的一切去換,他卻絕對不會有半分猶豫。

  「菁姊,你這是要去哪兒?這幾天最好不要外出,你還嚇我嚇的不夠嗎?話說不用多,再來一次,我可就要化身為魔了。到時候,血洗人間,造成無邊殺孽,可都是要劃到你頭上的。」

  他幾步竄了上去,看都不看一邊彩霞要殺人的目光,就那麼自然而然的擠過去,將扶住蕪菁姐姐的位置取代過來。

  昨天兩人獨處時,蕪菁姐姐曾自稱菁兒,岳大官人自是心花怒放。只是他卻知道這稱呼,僅僅限於兩人面對時才能喊,這點靈犀,自然還是有的。

  陸蕪菁聽他又再滿嘴跑火車,不由無奈的嗔了他一眼,那一眼的風情,讓岳大官人險險沒歡喜的背過氣去。

  「沒想去哪兒,這不聽到你回來了,出來迎你嘛。」輕儂軟語,恍如倚門望夫的妻子,看到了丈夫歸來一般。

  「哈,這不是回來了嗎,走走,咱們進去說話,別累著你。」岳大官人眉花眼笑,一臉的賤樣。挽著蕪菁姐姐直直走過眾人面前,將所有盡皆無視。

  後面,彩霞牙齒咬的嘎崩作響,戚老頭面皮一陣一陣的抽搐……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5 17:51

第180章:住持來訪(1)

  沒讓岳大官人等很久,也就第二天,吐蕃王庭做出決斷。巴桑作為當日主要參與人,在削職為民的基礎上,處以五十脊杖的刑罰。

  處罰時倒也沒像姬罕答所說那樣,真的請岳大官人和桑鐸去觀禮,畢竟這事兒實在太剝面子了。不但牽扯占堆傑布父子的面子,也關乎吐蕃王庭的面子。

  對於這位恩義王,在目前的階段,有了姬罕答的配合,贊普郎達磨立暨一干吐蕃朝臣,還是相當顧忌的。他既然非得給自己手下找回場子,咬死了口,任誰也沒法子,這面兒怎麼也是要照顧到的。

  既然如此,事件的真正主使人,那位世子殿下自然不可能出來承擔,便是占堆傑布也不敢這麼要求。那麼,在再找不到替罪羊的情況下,巴桑便只能出來挨著了。

  偉大的贊普郎達磨立面上捏著鼻子認了,心中卻也未嘗不樂見其成。畢竟,打的不是自家兒子,別人兒子管他死活?更何況,如此一來,占堆傑布等人,豈不愈發仇視岳陵、姬罕答等人,這也有利於他的統治。

  所以,行刑完畢,便使人抬著脊背一片血肉淋漓的巴桑,說是示眾以警,卻是專門往岳大官人落腳的客棧前走了一趟。

  消息傳出,邏些城都嘩然了。客棧前,眾百姓雖不敢靠前,卻遠遠的圍了好幾層。

  岳大官人得報後,先是微微一愣,隨即莞爾。拉著眾人便一起下了樓,在門前觀看。

  占堆傑布親自跟著,巴桑趴在一副擔架上,面色慘厲。當見到岳陵時,父子二人都是眼中射出極怨毒的光芒來。

  占堆傑布死死的瞪著岳陵,話語如同冰碴子般冷厲。「王爺年歲不大,手段倒是凌厲的很啊。這有仇必報的性子,倒和咱們占堆家的性子相仿,好的很,好的很啊。」

  岳大官人一臉詫異,疑惑道:「怎麼回事這是?少將軍怎麼這般模樣?想上次所見時,還是一副英姿勃發的,誰這麼狠,竟下的如此狠手?還有,占堆將軍此話何意,岳陵怎麼聽不懂呢?」

  後面陸蕪菁等人見他又來耍寶,不由都暗暗憋著笑。

  占堆傑布怒發欲狂,只是這事兒已然鬧到這般地步,委實不敢再來節外生枝。只得強壓下一口氣,氣極而笑道:「王爺不知道?哈,好好好。好一個不知道,原來不是王爺要求追加首犯五十脊杖的,卻是咱們自己喜歡作踐自己了。」

  岳大官人一臉恍悟,隨即皺眉道:「原來如此,只是,首犯何時變成少將軍了?據我所知,少將軍也只是奉令而為的吧。噯,桑鐸,你說是不是?」

  他一臉的無辜,還要回頭去問桑鐸,假模假樣的神氣,讓占堆傑布和巴桑恨不得撲上去咬死這廝。只是聽他口口聲聲的,引著往世子磨立索朗身上拉,父子二人卻是心下驚凜,只得恨恨瞪他一眼,掉頭就走。

  岳大官人嘴角噙著冷笑,漠然的看著。待其走遠,桑鐸忽然跪倒,砰砰的磕頭。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5 17:52

第180章:住持來訪(2)

  岳陵伸手扶起,笑著拍拍他肩膀,只微微搖搖頭,兩人目光對接下,桑鐸忽然覺得什麼也不必說了,只是默默的叉手一禮。

  接下來的日子便忽然閒適了起來,期間岳陵又進了一次紅山宮,和贊普郎達磨立,還有姬罕答共同議定了商洽會的日期,還有北上復國的諸般細節。

  果然,在姬罕答只要三千兵的說法提出後,郎達磨立又是詫異又是糾結,一再相勸。

  但姬罕答按著岳陵所教的回答,信誓旦旦的說,自己身為各部共王,自應當先維護本地的安穩,不宜動用過多兵力,怕動搖吐蕃根基云云,郎達磨立也只得作罷。

  思來想去,果然就此將三千兵交由姬罕答親自統領,只設一副將相隨,倒也是意料中事。姬罕答暗暗歡喜,對自家這位恩義王弟佩服不已。

  由於各部路途遠近不同,商洽會定於十五日後舉辦。大會結束之時,也是戎王率眾軍北上征伐復國之日。只是為了起到出其不意的戰略目的,這個消息並未向外透露。一切,都待各部頭人來了後,再有贊普親自宣佈,屆時,眾目睽睽之下,有他首倡義兵,便也由不得那些頭人不出血了。

  這樣一來,便也符合岳陵所設定的化整為零,分批進入,再整合而擊的戰略方針。至於物資方面,岳大官人自有想法,打湟中,不能單憑武力,商武結合,利益先行才是王道。對此,無論是贊普郎達磨立,還是姬罕答,都是讚歎佩服,並無異議。

  諸事商議完,四處發送詔令,搭建商洽會會場,抽調各營精銳,收集採買各項物資等事,便在贊普和姬罕答的兩方共商下展開。

  岳大官人藉口養傷,每日裡便只窩在客棧中與蕪菁姐姐膩歪。雖始終不能突破最後一關,但情濃之處,也讓兩人骨酥魂顫,傾倒不已。

  便這樣,忽忽間已是十日過去。向濤、水生、桑鐸等人守著岳陵這個大國手在側,身上傷勢已然漸漸痊癒。巴桑那兒卻是沒這好命,只能咬牙苦捱,每日裡不知幾百遍惡毒詛咒。

  對於岳大官人來說,那詛咒別說聽不到,便是聽到也是傷不到絲毫皮毛,哪會去在意?

  只是一而再的出事後,在眾人未曾痊癒前,岳陵下了嚴令,所有人不得單獨外出,沒有必要,不准出客棧一步,讓包括蕪菁姐姐在內的眾人,好不氣悶。

  水生被專門指派給彩霞和蕪菁那邊負責,桑鐸跟著岳陵,向濤領著原商隊護衛剩下的十人負責總體,戎族的一隊護衛始終保持五十人之數,輪流守在最外線,將下榻之處護的如水桶一般。

  這一天,正在二樓跟蕪菁姐姐探討,究竟胸部肌膚如何保養才會更好的問題,二人推推擋擋的,情分正濃,水生在門外來報,道是有人來訪。

  岳大官人大惱,欲待不見,早被蕪菁姐姐羞急趕了出去。待得悻悻然出來,一問之下,卻是不由愣住。來人竟是個喇嘛,自稱多吉貢布。

  聽到是這位大喇嘛來訪,岳大官人不覺嘴角微翹。他記得,貌似當日在郎裡時,那位聶棄喇嘛說過,這位江讓覺康的大喇嘛,不但是他師兄,還是苯教在吐蕃極有實力的一支,跟贊普郎達磨立似乎也在勾勾搭搭的。

  記得當日自己離開時,老喇嘛聶棄一再叮囑自己到了邏些,要和他這位師兄好好聊聊,還為此特意給自己寫了封介紹信。只是來了之後,事兒接二連三而至,倒是忘了這茬兒。不料,自己忘了,對方今日竟親自找上門來了。

  想及當日聶棄喇嘛的言語,再想想這些日子在邏些的所見所聞,對於這位多吉貢布的來訪,岳大官人已是心中大致有了輪廓。

  讓桑鐸將人請了上來,岳大官人便在自己房中,接見這位大喇嘛。

  及到門聲響處,岳陵一見這位多吉貢布時,卻是不由的當場愣住。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6 16:47

第181章:示警(1)

  冬日的斜陽無力,再透過糊著牛皮的窗楞子,只能有如金線般的絲絲縷縷射進房中。這使得即便在白天,屋中若不點燈,也會極其昏暗。

  而便在那位多吉貢布抖開身上披風,抬頭微笑的時候,岳陵忽然有種幻覺,似是小屋中驀地升起一輪明月,有那麼一瞬間,似是整個房間都被照亮了一般。

  他有些不敢相信,如果沒記錯的話,郎裡村那位聶棄大喇嘛足有五十多歲了吧。他的師兄,按岳陵想來,怎麼也得是個六旬左右,一臉橘皮,神情端嚴肅重的貌相。

  但是眼前這位,年不過三十上下,一襲褐、黃相間的僧袍整齊利索,面如冠玉,肌膚白皙,留著如後世的寸頭般的髮型,滿臉的和熙笑容。這……這就是那個聶棄的師兄,那個多吉貢布?

  岳大官人有些懵然,將目光越向這個俊朗的喇嘛,向後看去,卻不見再有別個。

  「阿彌陀佛,岳施主不必疑惑,貧僧便是多吉貢布。」喇嘛清越的嗓音響起,似是帶著某種韻律,讓人一聽之下,不由的竟有種想頂禮膜拜之感。

  岳大官人一驚,上下打量他幾眼,這才連忙回禮道:「啊,哦,岳某有禮了。咳咳,那個,桑鐸,上茶。桑鐸!」他掩飾著自己的震驚,扭頭向跟在後面,正滿面崇敬的打量著喇嘛的桑鐸吩咐道。

  只是一連喊了兩聲,桑鐸方纔如從夢中驚醒般,啊了一聲應著,隨即神色驚疑不定的轉身而去。

  岳陵暗暗心驚,桑鐸心志堅毅,少有因外事而走神的時候,剛才卻有恍惚之態出現。是他認的這個多吉貢布,為其名聲所鎮?還是因著這古怪喇嘛的一聲佛號呢?

  他六識敏銳,超於常人,隱隱覺得剛才這個喇嘛那聲佛號,似乎大有古怪,這會兒,不由的心下警惕。

  殊不知他這兒驚凜,多吉貢布見他目中雖有驚色,但面上卻並無其他反應,心中也是大震不已。

  正如岳陵猜測那般,剛才那聲佛號,大不一般。乃是他暗以音惑秘術施展而出,多少人便在此秘術前,恭謹下拜。但眼前這個年輕人,卻只不過微微一怔,隨即卻是目隱剔然,這讓多吉貢布如何不驚。

  「呵呵,岳施主果然非常人。貧僧這天音禪唱之下,尚能保持清明而不惑的,施主乃當世第一人也。」施施然在椅上落座,喇嘛坦然而承,讓岳陵不由一愣,隨即心中大起好感。

  「大師抬舉了,許是岳陵心志不堅,被世間塵垢蒙蔽太深,領悟不了佛音高深而致吧。若說這樣便非常人,那這天下可謂處處高人,放眼皆是慧根了。」

  多吉貢布眼中閃過一抹訝異,不由面露微笑,讚道:「施主語含禪機,聶棄師弟說施主乃俱大智慧之人,看來果然不錯。」

  岳陵大汗,肚中一個勁兒猛翻白眼。我說什麼了嗎?貌似沒有吧。這些個和尚個個都走火入魔的,怕是便一句普普通通的話,到了他們耳中,也會滿含機鋒,充滿禪意了。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6 16:48

第181章:示警(2)

  輕輕咳了一聲,不再在此話題上糾纏,目注多吉貢布道:「小子斗膽冒昧,大喇嘛當真是聶棄喇嘛的師兄?我的意思是說,你們這年齡……」

  多吉貢布微微一笑,合什道:「施主靈慧,可知轉世一說?」

  岳陵一愕,撓撓頭,詫異道:「聽說過,尤其在你們這裡,什麼幾世幾世轉世靈童的,又什麼幾世幾世轉世活佛的。不過,這個說法,不是天竺佛教那邊的說法嗎?怎麼苯教也有這般說法?」

  多吉貢布詫異的看他一眼,道:「施主從何處聽聞,這轉世乃是天竺佛教所有?天竺佛教宣揚的乃是修來世,轉世卻是我苯教特有,承自上古巫術靈體之說,與天竺佛教有何關聯?」

  「啊,是這樣嗎?」岳大官人有些慚慚,他哪裡知道,後世西藏佛教,雖是以奉如來的大乘佛教為主,但卻是經過千百年的演變,融合了西藏本土教派後而獨成一支的。許多教義,都與古老的藏土教派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不然,如何不見內陸寺廟有什麼轉世活佛之說,而單單唯獨西藏獨有?

  「嘿,倒是我孤陋寡聞了。嗯,這麼說來,大師,呃,該當稱活佛是吧,活佛便是轉世的了?這才成了聶棄喇嘛的師兄?」岳大官人繞開尷尬,換了個方式問道。

  多吉貢布含笑點頭。

  門外腳步聲響,桑鐸托著茶盤進來,將茶具等物擺下,回身之時,卻向岳陵打個眼色。

  岳陵面上不露聲色,伸手請多吉貢布飲茶,這才告罪一聲,起身跟了出來。

  「主人,這個喇嘛有些詭異,當多加小心!」桑鐸滿面憂慮,一臉的戒懼之色,低聲對岳陵說道。

  岳陵微微一笑,知道他已然察覺到剛才的異狀,伸手拍拍他肩頭,點頭道:「區區音惑之術罷了,我有數的,你自放心。」

  桑鐸眼中閃過震驚之色,不想這位主人早已看破了,倒害得自己白白擔心這麼久。

  岳陵說完,又再返身回屋,便就多吉貢布對面坐下,端起茶盞啜了一口,這才道:「不知活佛今日大駕光臨,有何指教?」

  多吉貢布轉頭看看門外,微微一笑,言不對題的道:「施主貴介很不錯。」

  岳陵目中幽光一閃,隨即隱去,笑道:「愚魯忠直,可敬可歎,角度不同罷了,活佛何必計較?」

  多吉貢布一愣,隨即口宣佛號,面上首次顯出欽佩之色歎道:「施主心胸高闊,是小僧著相了,阿彌陀佛。」

  岳陵擺擺手,示意不必多談。多吉貢布點點頭,深深看他一眼,這才道:「施主當日途徑郎裡,發下大宏願,欲要揚我佛教義,為何卻來了邏些,反而過門不入呢?小僧得了師弟傳信,苦候不來,這才不得不請而來,做回惡客了,呵呵。」

  岳大官人聞言,眼珠兒轉轉,攤手乾笑道:「活佛既然身在邏些,當也聽說了一些事兒了,不是不去,實在是俗事纏身,脫不開啊。」

  這些日子,好容易跟蕪菁姐姐衝破了層層阻礙,進了大大的一步,離著最後勝利便在咫尺之間,岳大官人整日價便是享盡蕪菁的嫵媚溫柔,哪還有半分心思,去拜訪什麼喇嘛禿驢的。

  與你們這些賊禿坐一起神神叨叨的打禪機,難道還比的上摸摸蕪菁姐姐的小手快樂嗎?岳大官人心中腹誹著,眼神兒不覺就有些飄,想到蕪菁姐姐那如奶酪兒般的肌膚,一顆心不由有些騷動起來。

  多吉貢布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直到岳大官人忽有所覺,這才輕輕搖搖頭,唸佛道:「施主身具大智慧,所修所經,亦與常人不同。安知情孽不是試煉,慾海非是彼岸?非常人以非常法,百途分向,未必不能同歸,隨性而走,緣至自破。呵呵,貧僧多言了,阿彌陀佛。」

  岳陵呆了呆,只覺這喇嘛話中有話,似是隱隱若有所得,卻又偏偏一時抓不住要點。

  待要再問,多吉貢布卻不肯再說,岔開話題道:「施主近些日子,或擁美眺望於遠山,或依偎賞落日於屋脊,呵呵,神仙美眷,羨煞凡世之人,可謂忙乎?」

  這話一出,岳大官人不由一愕,剛剛張口而來的托辭,被人家當面揭破,讓他略覺尷尬之餘,卻猛然目光一縮,瞬間盯住多吉貢布。

  喇嘛微微一笑,頷首道:「施主身繫我佛弘法之重任,豈可大意?須知佛陀界內,亦分百支,貧僧今日不得已現身,或可稍做震懾,權做相謝施主異日弘法之德吧。呵呵,時已不早,施主他日有暇,可至江讓漏寺小坐,貧僧這便告辭了。」說罷,起身合什一禮,不待岳陵挽留,已是開門飄然而去。

  岳陵站在房內,沉思半響,面上忽現一片陰霾。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6 16:48

第182章:驚鴻一瞥(1)

  「桑鐸,桑鐸!」岳陵沉立良久,忽然大聲呼喝起來。

  門外人影一閃,桑鐸閃身而進,叉手躬身道:「主人,小的在。」

  「你去,喊水生和向濤一起來見我!」岳陵面色沉鬱,目中閃著陰戾的光澤,沉聲吩咐道。

  桑鐸心中一顫,連忙應了,轉身出去。不多時,後面跟著水生、向濤一起走了進來。

  岳陵揮手叫坐,目光在三人面上一轉,這才長吸口氣,問道:「最近可有扎眼的人在附近出現?」

  三人聞言,面色同時一變,各自低頭細細思索,半響,都是搖搖頭,面上顯出迷茫之色。

  岳陵皺眉,起身在屋中來回踱步,忽然道:「這幾日,可有什麼喇嘛、和尚的之類人在附近晃悠?」

  他這話一出,三人同時啊了一聲,向濤疑惑道:「公子,這吐蕃之地,喇嘛廟到處都是,街上行人,十個裡面怕不有三四個就是?」

  岳陵目中厲光更盛,陰沉道:「那你們可曾留意過,有沒有個別的,特別對咱們感興趣的?」

  他從多吉貢布忽然而至,又最後留下的話中聽出,自己日防夜防,只顧著防備謝家和占堆傑布那些人了。卻忘記了,他們若是化身這吐蕃最常見的喇嘛來下手,一著不慎,只怕極易引起民眾誤會,到那時,便是贊普郎達磨立出面也是無用了。

  宗教的力量,他在後世便知之甚深。尤其在吐蕃這樣幾乎是政教合一的地界上,宗教的權勢、地位,甚至凌駕於政權之上。百姓對宗教的熱情,相比壓在他們頭上的統治者的感情,決不可同日而語。

  一旦在此引發不必要的誤會,立時便會讓他們陷入萬劫不復之地。想到那有可能引發的後果,他不覺霎時出了一頭的汗。

  「唔,要依公子這麼說……」向濤想了想,忽然開口道,只是面上微一遲疑,與水生、桑鐸一對眼,三人忽然異口同聲的道:「右院!」

  岳陵身子一震,霍然回身道:「右院怎樣?」

  桑鐸躬身道:「右院前幾日來了兩個喇嘛,四處與人說些佛法,只是有沒有對咱們特別留意,小的還真未曾發覺。不過,現在想來,這喇嘛忽然進到客棧裡說法,還開房住下,似乎大為古怪。」

  向濤也是點頭。水生摸著頭,皺眉道:「嗯,我這兩天也覺得不對勁兒,就是說不出哪裡不對。現在這麼一說,好像那倆喇嘛也想往咱們這靠來著,後來被我擋回去了……」

  岳陵面上一片寒霜,轉身大步就向外走,邊走邊道:「去,你們速去看看,他們現在還在不在?有何情況,立刻去夫人那邊報我,我這邊先去那邊守著。」

  他口中說著,腳下疾走,已是直奔陸蕪菁房中而去。後面三人齊聲應諾,轉身跑了出去。

  岳陵心中焦灼,只恨自己竟然如此疏忽,若真個因此讓敵人鑽了空子,使得陸蕪菁有個閃失,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6 16:49

第182章:驚鴻一瞥(2)

  腳下走的惶急,待衝到陸蕪菁門外,哪還等得及敲門通報什麼的,按在門上的手掌微一吐力,忽覺那門竟似從裡面閂上了,不由心中一震。

  這大白天的,自己又剛剛出來不久,怎麼會突然閂上門了?他越想越怕,口中大叫一聲,掌上加力,便聽卡嚓一聲,已是瞬間破門而入。

  只是身子才一衝進,便覺一片氤氳襲來。房中本就昏暗,如今霧濛濛中,隱隱還有一股如蘭似麝般的香氣。

  他這會兒滿腦子都是往壞處想,一時分辨不得,只怕那氣味有毒,當即屏住呼吸,悶聲直往裡間就闖。

  腳下剛剛邁進半步,猛然間忽聽風聲颯然,一道凌厲的勁氣,已是衝著脖頸處襲來。

  這一下突兀至極,倘若換個人,怕是立即便要被其所傷。但在數月苦練,穿梭於無數無序攻擊中的岳大官人來說,這一擊卻不過小兒科罷了。

  口中悶哼一聲,腳下便只半旋,身子猛然間凝成一個詭異的姿態,下一刻,整個身子已是藉著這一旋,不但避開那凌厲一擊,進而猛的欺身直進。

  左手拇指食指環扣如鉤,腳下跌扑步墊出,一招曹國舅,仙人敬酒鎖喉口已是電閃而出。

  「啊!」

  迷濛中,一聲驚呼響起。聲方入耳,岳陵猛然身子一顫,忽然感到不對。

  觸手處,滑膩如瓷,因為離著近了,霧氣中,一具曼妙到了極致的身軀,也霍然入目。

  大木桶裡,陸蕪菁渾身不著絲縷,一手護胸,一手提著一條黑黝黝的長鞭,雪白的身子微微後仰,滿臉驚恐之色。

  順著那微微蕩漾的水波望去,桶內隱隱兩條白瑩瑩的長腿,豐腴致致,從上到下,竟不見半分雜色。

  此時兩人都已看清了對方,一時間俱皆僵在當場。與陸蕪菁姿態不同的是,岳大官人卻是身子前傾,左臂探出,拇指食指捏在陸蕪菁喉間,臉上的驚怒之色不見了,代之而起的,卻是一片的目瞪口呆。

  嘩啦!

  陸蕪菁首先反應過來,身子一縮,已是將自己整個埋進桶中,口中羞怒道:「你,你做什麼!」

  岳大官人啊的一聲,這才反應過來,如被燙著一般,猛的跳起,蹭的就是一個倒躍,竄至門邊處。

  等到站穩了,忽又大悔,奶奶的,多好的機會啊,怎麼就蹦出來了呢?媽的,百年難遇,百年難遇啊。咱家菁兒這身段兒,嘖嘖,這幾日裡,只用手量,如此通透的欣賞,卻是頭回啊。果然粉致晶瑩,簡直如同一整塊白玉啊。

  哎呀,怎麼就沒仔細看看呢?我擦的啊!

  這廝傻在門口,眼見玉人無恙,擔憂盡去,那無恥之念卻如春日的野草一般,就此瘋長起來。想想錯過了如此美好良機,以蕪菁姐姐的性子,再想下一次,卻不知要到何時年月了,一時間不由咬牙切齒不已。

  陸蕪菁怒喝出聲,見他雖然蹦開,但卻愣在那裡,眼神兒亂飄,一副恨不得捶胸頓足的模樣,不由氣惱不已。

  「你……你闖進來作甚?還……還不走?」蕪菁姐姐抻不住了,這要驚動了旁人,讓人看到,那不得羞死個人?偏這冤家,傻愣愣在那兒,定然又不知想到什麼齷齪去處,真真叫恨死個人。

  「啊,這就走,這就走。呃,不是,不是,那啥,我這不是怕,怕你有危險嗎?推門沒推開,還當你被人劫持了,一時情急,這才衝了進來。哈,那啥,我什麼也沒看見,你繼續,繼續,我,嘿,我便在外面給你看門。」

  某人終是回過神來,使勁的嚥了口唾沫,忽然發現自己某個地方,竟然無恥的腫了。連忙使勁夾著,退到外面門處,將推開的房門關上。

  裡面陸蕪菁羞的快要整個人趴進水裡了。這人,你這般站在外面,我還怎麼繼續?若是來個人,見了這般情形,又怎麼分辨的清?

  蕪菁姐姐又羞又氣,只是羞惱之外,卻也心中滿是甜意。剛才雖只一瞬,但岳大官人臉上的驚怒慌張之色,卻是看的清楚。若不是心裡著緊自己,又怎會那般?

  想到這兒,語氣不由的便溫柔了起來。「你…你出去啊。不然,我…我…如何出…出來…」

  「啊,這…這…好,好,我出去。」門口處,岳大官人也是一個勁兒的窘啊。有心賴著,卻終是不忍佳人難堪。低頭看看那處怒指戟張之處,咬咬牙,伸手使勁一扭,悶哼聲中,瞬間將那傢伙的囂張氣焰打消。

  隨即,呲牙咧嘴的夾著屁股退了出去,便就門口將門帶上。剛剛站好,卻聽身後幾個聲音同時響起:「公子,我們回來了。」

  「哎喲」

  岳大官人身子一晃,再回頭時,已是一臉的氣急敗壞。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6 16:52

第183章:三隻羔羊(1)

  向濤、水生和桑鐸都緊緊低著頭,面對著公子那欲要殺人的目光,三人簡直連死的心都有了。

  這都他媽什麼事兒啊,剛才為什麼就不在外面多呆一會兒呢?這一回來,就看見公子趴在夫人房間的門縫上……

  唉,你說公子也是,好歹不都膩在一塊了嗎?還要玩什麼偷窺這一套。唉,難道真的是如常言說的那般,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只是萬般怨念,這個時候三人卻是打死都不敢稍露分毫的。撞破了公子的糗事兒,以這位的手段……

  三人低著頭,互相在下面偷偷對了對眼光,都是不由激靈靈打個冷顫。

  「你們…,哼,你們回來了啊。」公子面上陰晴不定,站立的姿勢很有些古怪。眼光幽幽的,不斷的在身前三人身上梭視著,如同對著三隻待宰羔羊。

  「是,公子(主人),咱們回來了。」三隻羔羊很有羔羊的覺悟,非常配合的微微顫抖著。

  「那,咳咳,看到了什麼嗎?」公子眼光越發冷冽,問出的話,聽上去,似乎比外面呼嘯的北風還要森寒。

  「沒,啥也沒看到,真沒看到。」三隻羔羊抬頭對望一眼,不約而同的連連擺手,頭搖的撥浪鼓一般,臉上都是一片堅決坦然之色。

  麻痺的,就是打死也不能說啊!聽這話音兒,公子也是想平事兒嘛,這就好,咱們守口如瓶,看見也是沒看見,如此堅決,您老總不能殺人滅口吧。三隻羔羊如是想到。

  「什麼?沒看到?啥也沒看到?」公子聲音忽然高了八度,滿是不信的意思。

  三隻羔羊心中一哆嗦,咋?要…要幹啥?難道,難道還要詐供不成?

  「是,沒看到!」三人再次對了下目光,又是異口同聲的回答。

  如果他們生在後世,這會兒一定會痛哭流涕:咱不是那啥黨,但若為了小命安全,咱願意立馬入了那啥黨。發揚咱那黨的一貫傳統,打死也不說!

  公子好似忽然站直了身子,扭捏著走了兩步。嗯,確實是「扭捏」,三人目光悄悄的一對,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疑惑,無聲的交流道。

  「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看到是什麼意思?那你們去做什麼了?屋裡有人沒人,有無異常,什麼都沒看到,你們…你們搞毛呢!」岳大官人鼻子都快氣歪了,這仨小子滿面古怪的,這算的什麼回答?

  「啊?公子是問那兩個喇嘛?」這是向濤。

  「嗯?公子,你問那個啊,早說嘛真是。」這是水生,還伴著長長吁出的一口氣。

  「呃,原來主人問的是此事。」這是桑鐸。

  三個人三個回答,但意思相近,口氣相同,而且,神態也是如出一轍,那就是:放鬆。

  岳大官人腦門子上黑線一條一條的耷拉下來,只從仨人這一瞬的反應中,立刻便也反應過來。

  「是啊,我問的就是這事兒,說吧。究竟什麼情況?」努力的平穩著呼吸,不露出一絲一毫的異樣。先把正事搞定再說,某人心中發著狠道。

第183章:三隻羔羊(1)

  向濤、水生和桑鐸都緊緊低著頭,面對著公子那欲要殺人的目光,三人簡直連死的心都有了。

  這都他媽什麼事兒啊,剛才為什麼就不在外面多呆一會兒呢?這一回來,就看見公子趴在夫人房間的門縫上……

  唉,你說公子也是,好歹不都膩在一塊了嗎?還要玩什麼偷窺這一套。唉,難道真的是如常言說的那般,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只是萬般怨念,這個時候三人卻是打死都不敢稍露分毫的。撞破了公子的糗事兒,以這位的手段……

  三人低著頭,互相在下面偷偷對了對眼光,都是不由激靈靈打個冷顫。

  「你們…,哼,你們回來了啊。」公子面上陰晴不定,站立的姿勢很有些古怪。眼光幽幽的,不斷的在身前三人身上梭視著,如同對著三隻待宰羔羊。

  「是,公子(主人),咱們回來了。」三隻羔羊很有羔羊的覺悟,非常配合的微微顫抖著。

  「那,咳咳,看到了什麼嗎?」公子眼光越發冷冽,問出的話,聽上去,似乎比外面呼嘯的北風還要森寒。

  「沒,啥也沒看到,真沒看到。」三隻羔羊抬頭對望一眼,不約而同的連連擺手,頭搖的撥浪鼓一般,臉上都是一片堅決坦然之色。

  麻痺的,就是打死也不能說啊!聽這話音兒,公子也是想平事兒嘛,這就好,咱們守口如瓶,看見也是沒看見,如此堅決,您老總不能殺人滅口吧。三隻羔羊如是想到。

  「什麼?沒看到?啥也沒看到?」公子聲音忽然高了八度,滿是不信的意思。

  三隻羔羊心中一哆嗦,咋?要…要幹啥?難道,難道還要詐供不成?

  「是,沒看到!」三人再次對了下目光,又是異口同聲的回答。

  如果他們生在後世,這會兒一定會痛哭流涕:咱不是那啥黨,但若為了小命安全,咱願意立馬入了那啥黨。發揚咱那黨的一貫傳統,打死也不說!

  公子好似忽然站直了身子,扭捏著走了兩步。嗯,確實是「扭捏」,三人目光悄悄的一對,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疑惑,無聲的交流道。

  「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看到是什麼意思?那你們去做什麼了?屋裡有人沒人,有無異常,什麼都沒看到,你們…你們搞毛呢!」岳大官人鼻子都快氣歪了,這仨小子滿面古怪的,這算的什麼回答?

  「啊?公子是問那兩個喇嘛?」這是向濤。

  「嗯?公子,你問那個啊,早說嘛真是。」這是水生,還伴著長長吁出的一口氣。

  「呃,原來主人問的是此事。」這是桑鐸。

  三個人三個回答,但意思相近,口氣相同,而且,神態也是如出一轍,那就是:放鬆。

  岳大官人腦門子上黑線一條一條的耷拉下來,只從仨人這一瞬的反應中,立刻便也反應過來。

  「是啊,我問的就是這事兒,說吧。究竟什麼情況?」努力的平穩著呼吸,不露出一絲一毫的異樣。先把正事搞定再說,某人心中發著狠道。
waterkcl 發表於 2018-9-6 16:53

第183章:三隻羔羊(2)

  「沒了,人已經走了。」水生說道。

  「是的,確實走了,好像很急,我問過左右相鄰的客人。按他們所說,也就走了能有盞茶功夫吧。」向濤微微皺著眉頭道。

  「主人,小的去前面問過櫃上,按時間推算,是在那位大喇嘛來後走的。正如向統領所說,走的很急,而且,似乎是忌憚什麼。」桑鐸最後回答,說的則更為準確。

  岳陵聽的心中駭然。想想此番若非多吉貢布來的及時,自己一直還蒙在鼓裡呢。不說別的,便如方才自己闖入了蕪菁姐姐房中,眼下除了自己外,竟然還沒人知曉。

  這次是自己,若是換個人呢?要是一直懵懂不知,進去的若是對頭呢?

  岳陵忽然激靈靈打個冷顫,不由的越想越是後怕。多吉貢布在邏些顯然很有些地位,所以他這一主動現身,等若向所有人宣佈,自己和他有關係。

  這也是直接將那兩個喇嘛驚退的原因。而他通過這種方式出手,卻不是直接干預,再加上臨走前那番話,岳陵忽然敏銳的捕捉到,其實多吉貢布還暗示了一件事。

  那就是,這股衝著自己來的喇嘛勢力,不是苯教中人!佛陀界內,亦分百支!這話已然點的透了。

  吐蕃之地,除了苯教,那便只有天竺佛教了。多吉貢布不肯明言以告,想來必是自持身份,不願讓岳陵誤會,他有貶低對手之意。

  這次,算是大大的欠下對方一個人情了。說不得,後面還真的幫他們一把,大不了,幫他們把苯教的經書教義,多往中原之地輸進一些。

  反正中原地廣人多,信奉各異。再多也不差一個苯教。更何況,這苯教也非什麼邪教,最多傳了進去,會引發些宗教之間的爭鬥。不過,那些就不是自己能管的到的了。能不能活下來,活的如何,還要他們自己去想辦法。

  想到這兒,他抬手揉了揉額頭。眼下,既然有宗教勢力參與進來,這事兒可是有些囉嗦了。正如多吉貢布所言,短期內,或許會有些震懾顧忌,但只怕時間一長,事兒便要起變化了。

  畢竟,眼下明面上,天竺佛教並不弱於苯教,甚至,還有超越苯教的跡象。

  「咦?你們……你們怎麼都在這兒?幹嗎擋在夫人門口?」後面腳步聲響起,彩霞正滿面疑惑的走了過來,目光在眾人身上審視著,最後卻落在岳大官人身上。

  「啊?哦哦,是這樣,那啥,剛才吧,咱們發現客棧裡有可疑人物往來,我這不擔心你家小姐嗎?於是就帶著他們一起過來保護。嗯,不過菁姊說讓咱們在外等著,於是,這不就……哈哈,呵呵,就是這樣,嗯嗯,就是這樣,噯,我說對吧,你們怎麼不說話呢?」岳大官人很正氣的解釋道,末了,凌厲的目光看向一旁互相對眼的三人,陰聲問道。

  向濤三人霎時只覺一股強大的殺氣罩了過來,渾身一顫,連忙不迭的點頭,表示同意公子的說法。

  彩霞滿面疑惑的看看幾人,怎麼看怎麼覺得有古怪,偏偏又說不出來。最後,卻將目光鎖定在水生身上,暗暗打定主意,回頭只管問自家男人好了,也只有自家男人憨厚可信,餘者,哼,都是一丘之貉。

  可憐向濤、桑鐸二人躺著也中槍,跟著遭了這莫名的池魚之殃。

  岳大官人眼見彩霞目光不善,不由心頭一跳,眼珠急轉幾下,連忙道:「啊,你來的正好,趕緊通知你家夫人,速速收拾東西,咱們這就動身。這裡已經不安全,咱們去宮裡,都去宮裡住。」

  他一瞬間便做出決斷,這種時候,反倒是宮中最安全了。口中一邊吩咐著,揮手令三人各去準備,自己也腳下抹油,先溜了再說。

  彩霞不明所以,猛然聽說要走,愣了一愣,在後面道:「夫人還在沐浴,怕是要等一會。」

  「啊!」

  隨著彩霞這一聲,忽然同時發出四聲啊聲。只是其中一個輕描淡寫,另外三個卻是如同恍悟。

  岳大官人目光如電,瞬間狠狠的瞪向三人。向濤和桑鐸脖子一縮,扭頭就走。唯有水生嚇的一哆嗦,退了兩步,這才反應過來,轉身便跑,邊跑邊喊道:「公子,我沒看到,我剛才沒看到你偷看夫人沐浴,真的……」

  岳大官人腳下頓時就是一個踉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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