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第120章 風如初求婚的結果
從那一刻起,風如初決定,一定要把麝月公主娶到手。
於是一個十六歲男生的初戀就這麼稀裡糊塗地開始了,盡管只是一廂情願的單戀,他也愛的徹徹底底、義無反顧。
幾乎每一個少年的初戀都是瘋狂而盲目的,至少風如初就是這樣。
從那晚開始,風如初和梁景胤便作為公主的近身侍衛在百花宮內服役。
雖說是近身侍衛的身份,也只能日夜守候在公主的香閨之外,能進出公主香閨的只有少數幾個心腹侍女。
風如初只能從那幾個心腹侍女的口中得知公主的一切活動,比如公主何時梳妝、何時看書、何時用膳等等。
事實上,從那晚以後,風如初就再也見不著公主了。
因為麝月公主為人低調,一向深居簡出。
風如初每天死盯著公主閨房的窗戶,才偶爾能看見雪白的窗紙上映出的模糊倩影。
你知道,那種見不著戀人的思念之情比貓爪撓心還要難過。
他離她是那麼近,很多時候,他們之間的距離就差一層窗戶紙,他聽得見她在屋裡讀書的聲音,說話的聲音,每天都聞得見她身上的香氣,可就是看不見她的人。
相思之情日漸濃厚,風如初很想找機會向公主告白,有好幾次,他都想敲窗戶引起公主的注意,可是他不敢,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擔心唐突了美人。
再者,他也擔心,萬一敲窗,公主打開窗子,探頭出來,用她那雙會說話的美眸注視著他時,他會舌頭打結,一個字也說不出。
因為在那晚,他已經領略過麝月公主那雙美眸的震懾力。
既然不敢當面告白,只好退而求其次。
風如初決定不顧忌麝月公主神女的身份,去向那個話嘮老國王求婚。
風如初鼓起勇氣找到老國王表白自己的心跡,誰知老國王年邁耳背的厲害,風如初紅著臉說了三遍,老國王才聽明白他的想法。
「什麼?迎娶麝月公主!」老國王尖著嗓子喊了起來。
老國王當時的表情,風如初記得很清楚,他的臉瞬間紅到了耳朵根,雙眼充血、神情憤怒,那樣子就像是剛被什麼人狠狠扇了一耳光
盡管如此,風如初還是大著膽子點點頭。
「來呀,把他給我趕出去!」老國王把臉一沉,忽然大吼一聲。
風如初哪裡想得到,老國王會發這麼大的火,一時間,呆在那裡。
還沒等風如初反應過來,就被幾個身材魁偉的侍衛抓住扔出了宮外。
等他氣還沒喘勻,就從宮裡跑出幾十個侍衛抓住他又踢又打。
那時的風如初根本沒有反抗意識,被侍衛們圍毆也不敢還手,結果被揍得鼻青臉腫、渾身是傷。
街上圍觀的百姓們得知他是因為想要娶麝月公主為妻而挨打,也加入了打人的行列。
那一天,風如初被揍得很慘,幾十個侍衛他已經躲避不暇,還有百姓們往他身上扔的果皮臭雞蛋和泔水。
風如初耳朵裡塞滿了各種各樣的謾罵和詛咒。
「想娶麝月公主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
「你一個光屁股孤兒也敢打公主的主意,公主是神女,是高高在上的神靈,你只是個臭要飯的。」
「神女是要一輩子守身如玉的,你懂嗎?居然想褻瀆公主,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打他!使勁揍他!看他再敢說胡話侮辱公主!」
等那些侍衛們和百姓揍他揍得累了,打不動了,才放他離開。
那一天,風如初被虐成死狗一般,他是爬著回到梁家的。
因為他被揍得站都站不起來,也沒有一個人肯把他扶起來,更不會有人把他送回家。
當時的他渾身是血,滿臉是傷,臉上的淚水和血水順著臉頰往下流。
他強忍著劇烈的疼痛,一步步地往前爬著,每爬一步就詛咒一次這裡的百姓,詛咒他們不得好死。
百姓們則像是圍觀過街老鼠般地跟著他,他們一邊敲鑼打鼓一邊歡呼,還時不時地把污穢的東西投向他,什麼果皮、臭雞蛋、口水,總之是他們所能想到的一切髒東西,他們就像是驅逐一條野狗般地驅趕他。
如果他爬不動或者爬的慢了,他們就集體上來踹他,因為他身上已經足夠髒了,沒人願意動手打他,怕髒了自己的手。
那些人一直跟著他,直到天完全黑了,才每人踹他最後一腳算是結束。
風如初就這樣爬啊爬,爬了整整一夜,才爬到梁家宅院。
受了這許多的侮辱和毆打,本以為師父會好好安慰他一番。
沒想到的是,迎接他的只是一頓嚴厲的責罵。
師父怪他痴心妄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師父費心地跟他解釋什麼叫做階層,並且告訴他首先他這樣跨階層地追求愛情就是一大錯誤,即使老國王不計較等級差別,麝月公主還有著神女的身份。
神女在金像國有著崇高的社會地位,她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近乎於神,甚至高於國王,任何人都不可以做出褻瀆神女的言語和動作。
盡管神女有著高人一等的社會地位,可是神女必須守身如玉、終身不嫁。
所以風如初的所作所為在金像國百姓看來,不啻於褻瀆神靈。
單純的風如初哪裡懂得什麼階層尊卑,在他心目中,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他只知道他很愛麝月公主,希望永遠跟她在一起。哪怕他只見過她一次,他也愛到無法自拔。
可是經過這些事,他忽然明白他以前的理解都是錯誤的。
盡管師父幫他包扎了傷口,可是他心靈上的傷口又如何醫治?
他把自己關在小黑屋裡,冥想了一天一夜,總算想通了。
那就是他在金像國從來都是個外人,他根本不屬於這裡,他只是個被師父撿來的孩子,金像國所有百姓的頭發都是黑色的,只有他——風如初擁有一頭天藍色的頭發,他跟他們是不一樣的。
一個一無所有的孤兒居然敢向身為神女的公主求婚,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他明白自己是時候離開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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