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抬棺匠 作者:陳八仙(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8 15:53
1299.第1290章 說墳(22)

     穿過一條長長的過道,我們一行三人進入一間冷冰冰的房間,那房門上白底黑字寫著,化妝間三個字。

    我拉了一下那林中天,「林大哥,我們是不是到了?」

    他瞥了我一眼,面色有些不喜,「大叔,我才22歲,你叫大哥有點不合適吧?」

    那顏瑜聽他這麼一說,憋嘴一笑,我則郁悶無比,麻蛋,我才21好吧,你本來就比我大。

    但這話,我肯定不能說出口,畢竟,任誰看到我這一頭白頭,都會認為我是三十幾歲的人,我也懶得解釋,就衝那林中天尷尬的笑了笑,也不說話。

    很快,那林中天領著我們走進化妝間。

    剛進化妝間,就發現這裡面有七八人,每兩人成一組,每一組邊上帶著一個台子,台子上面則躺著死者,或許是我們運氣比較好,我們所看到的死者都算安詳,場面也不算多恐怖。

    我覺得不恐怖,不代表別人也這樣想,這不,那顏瑜一見這情況,死死地拽住我手臂,也不敢說話。

    我拍了拍她手背,安慰道:「沒事,有我在。」

    話音剛落,那林中天朝我看了過來,在我臉上盯了很長一會兒,淡聲道:「大叔,聽你這語氣,你不怕?」

    我沒好氣地白了一眼,既然他都叫我大叔了,我自然要倚老賣老,就說:「小侄子啊,叔看過的屍體,比你見過的人還要多!」

    好吧,這話我其實是吹牛的。

    那林中天瞄了我一眼,朝左邊指了過去,「左邊第三個台子是福主顏老爺,你們過去吧,我們主管在那等你。」

    我嗯了一聲,就問他:「你不跟我們一起過去?」

    我會這樣問,是因為一般殯儀館在入殮這個環節比較重視,一般都會由入殮師陪著,而聽這林中天的語氣,他顯然是不想陪著我們去了。

    他搖了搖頭,淡聲道:「大叔,你剛才不是說,你見過屍體比我見過我的人麼,怎麼,不會害怕了吧?」

    聽著這話,我算是明白過來了,感情這家伙是在跟我鬥氣,我也懶得跟他說話,領著顏瑜朝左邊第三個台子走了過去。

    剛到第三個台子邊上,我微微一怔,一股極重的血腥味傳了過來,不對,顏瑜的父親怎麼可能有血腥味。

    當下,我沒有繼續朝前走,而是在邊上停了下來,扭頭朝後面看了過去,就發現林中天那家伙正站在邊上抽煙,見我望著他,他朝我打了一個眼神,意思是讓我往前走。

    我皺了皺眉頭,不需要看那屍體,也知道那屍體絕對不是顏瑜的父親,肯定是那小子想試試我膽量。

    瑪德,他這是關公面前耍大刀,自不量力,也不看看我是干哪一行的。

    一想通這個,我朝顏瑜低聲說了一句,「瑜兒,你等會閉上眼睛,什麼也別看。」

    她眨巴眨巴眼睛,疑惑地看著我。

    我壓低聲音說,「有人想看我們笑話。」

    說完,我再次讓顏瑜閉上眼睛,我則緩緩朝第三張台子走了過去。

    剛到邊上,我眉頭一皺,瑪德,這具屍體是出車禍死的,腦袋跟身子的分了家,胸前被車輪子壓成了肉餅,能清晰的看到一摞摞白骨,特別是血淋淋的腸子,繞在死者腰部。

    死者腰部以下的位置,只能用血肉模糊來形容,甚至分辨不出肉跟骨頭。

    見此,我扭頭朝林中天那家伙看了過去,就發現那家伙正盯著我,見我看著他,他一笑,朝我比劃了一個大拇指。

    我直接無視他的誇獎,朝三號台邊上的一名女子看了過去,這人二十一二的年齡,長相中等,一對眼珠特別大,給原本平凡的五官,增添了幾絲靈動,令其整個人看上去,有股說不出親切感,宛如鄰家小妹一般,她胸口的牌子上寫著,入殮師,林巧兒。

    我問她:「屍體由你負責?」

    她嗯了一聲,就問我:「你有事?」

    我笑了笑,在她身上盯了一會兒,從她表情我能看出來,她估摸著在琢磨怎樣給這具屍體化妝,就說:「你看這樣行不,我替你把這具屍體化妝了,你下班後請我吃個飯,怎樣?」

    「當真?」她面色一喜,連忙問了一句。

    我嗯了一聲,不待我繼續說話,邊上圍過來不少入殮師,估計是聽到我的話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這化妝間就這麼點大,而我剛才為了讓那林中天聽見,聲音故意大了點。

    就在這時,那顏瑜以為我在泡妞,先是在我腰間掐了一把,後是睜開眼,正准備責備我幾句,陡然,她臉色一變,不到三秒鐘哇哇哇的吐了起來。

    有些事情也是奇怪的很,顏瑜這邊剛開始吐,邊上有三四名入殮師下意識捂了捂嘴,緊接著也開始吐了起來,就連林巧兒也捂了捂嘴。

    我苦笑一聲,在顏瑜肩膀拍了拍,責備道:「都說了讓你別睜眼!」

    她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也不說話,不過,眼神始終不敢朝三號台子看過去。

    見此,我招呼她幾句,讓她切莫轉身,又朝三號台子走了過去,打算露一手。

    當然,我這番動作,並不是完全因為林中天的關系,也有我自己的原因,說穿了,就是我內心的好勝心在作祟。

    於我來說,這殯儀館可以說是我們八仙的死對頭,所以,從進入殯儀館後,我一直在挑這殯儀館的毛病,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人嘛,就這樣,總會以為別人的東西就是不好的。

    直到剛才林中天的動作,可以說是徹底激出我內心的好勝心,這才打算在殯儀館露一手,也算是為我們八仙爭點面子。

    就在我愣神這會功夫,那林中天湊了過來,他先是瞥了瞥屍體,後是看了看我,淡聲道:「你要替福主化妝?」

    我嗯了一聲,也不說話。

    他又說:「就憑你?」

    說這話的時候,他語氣中充滿了一股不屑,甚至有幾分鄙夷。

    我直接無視他的話,倦起衣袖,先是朝死者作了三個揖,緩緩開口道:「敝人陳九,受主家之托,前來替您老抹屍化妝,若有得罪之處,還望您老多多見諒。」

    說完這話,我再次朝死者作了三個揖,又朝林巧兒看了過去,「美女,等會能幫忙打下手?」

    「好!」那林巧兒立馬應承下來。

    隨後,我又弄了一些抹屍必須准備的東西,這過程大概花了三四分鐘的樣子。

    待准備好這一切,那顏瑜好似想到什麼,拉了我一下,寫道:「該去看我爸了,別在這看鬧事了。」

    我一看,差點沒煽自己一個耳光,瑪德,我來這裡是看顏瑜父親的,居然因為林中天的幾句話,差點忘了這事,正准備說話,就聽到那林中天說,「顏小姐放心,離您父親入殮還有三小時的時間,而且您父親的福體,也不在這普通的化妝間,而是在高級VIP房間。」

    我會意過來,就朝顏瑜說了一句,「瑜兒,給我一小時。」

    說這話的時候,我聲音特別沉重,那顏瑜應該是聽出我意思,點點頭,也不再說話。

    隨著她的點頭,我徹底放下心來,先是深呼幾口氣,後是朝林巧兒問了一句,「准備好了沒?」

    她嗯了一聲,站在我邊上,眨巴著大眼睛一直盯著我,好似在疑惑我為什麼幫她,而邊上不少入殮師三兩接頭,好似在商量什麼,隱約能聽到他們在說屍體的事,說是這具屍體,一般的入殮師,根本沒這膽子化妝。

    相比他們的交頭接耳,那林中天則一直靜靜地盯著我。

    將他們的形態收入眼裡,我也不說話,先是拿起一塊抹布,弄濕,朝死者腦袋抹了過去,由於死者腦袋跟身子是分了家的,死者腦袋看上去有幾分恐懼感,特別是脖頸的位置,隱約能看到骨頭跟筋脈,再有就是死者腦袋鮮血淋漓的。

    我先是擦了擦死者臉頰的位置,剛擦第一下,整塊抹布立馬紅了,用手一擰,殷紅的鮮血從抹布內流了出來,那林巧兒說,「大哥,抹布吸血性不好,要不你試試海綿。」

    說話間,她朝我遞了一塊海綿。

    我搖了搖頭,淡聲道:「在我們這一行,有個規矩,擦拭死者屍體時,必須從死者生前的衣服上扯下來一塊布,我看你們這邊的抹布,不像是死者生前的衣物吧?」

    我這樣說,是因為剛才擦了一下,那抹布便被沾滿了鮮血,若是正常的抹布,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話音剛落,那林巧兒想了想,朝左邊走了幾步,扯出一件衣服,那衣服上面沾滿鮮血,她說:「喏,大哥,這就是死者生前的衣服!」

    我嗯了一聲,在那衣服上找了一塊還算干淨的地方,扯下一段布料,又用清水洗了洗,然後伸手朝死者臉頰擦了過去。

    這一擦,死者臉上立馬露出一片菜葉青,而抹布上的鮮血則順著抹布往下滴,並沒有在抹布久留。

    待擦完死者整張臉,那抹布微微露出紅色,與先前那抹布的眼色相比,簡直是判若兩樣。

    那些入殮師顯然是看出這一點了,一個個不可思議地盯著我,特別是那林中天,眼睛一直盯著我手中的抹布。

    陡然,也不曉得是誰喊了一句,「你們看死者的眼睛!」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8 15:53
1300.第1291章 說墳(23)

     一聽這話,我神色一怔,猛地朝死者眼睛看了過去,就發現眼珠的位置,有一些血跡。

    我深呼一口氣,拿起抹布,朝那位置擦了擦,奇怪的是,那血跡好似鑲嵌在死者眼珠裡面一般,根本擦不掉。

    這讓我皺了皺眉頭,按說死者的眼睛,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才對,即便死者是死於車禍,這種血跡也不可能出現在死者眼睛內。

    想了一會兒,我想到一種可能性,就朝林巧兒看了過去,疑惑道:「你們收拾屍體時,是不是沒收拾干淨?」

    她一愣,支吾道:「不知道啊,我們只負責給福主化妝,收拾遺體不是我們的活。」

    我哦了一聲,就說:「你們最好找人問清楚點,否則,這屍體恐怕會出問題。」

    「出什麼問題?」那林巧兒怯怯地問了一句。

    我瞥了她一眼,又朝邊上的入殮師看了看,淡聲道:「你們晚上睡覺就知道了。」

    說完這話,我沒再說話,而是悶著頭繼續給死者抹身體,大概弄了七八分鐘的時間,擦完死者的頭顱,由於腦袋跟身子分了家,死者脖頸處的地方有些不好搗鼓,只能暫時擱在一邊。

    在接下來的半小時內,我一直在替死者擦身體,個中過程,令人作嘔,特別是擦拭死者四肢時,很多地方都成了肉沫,想要抹掉上面血跡,極其困難。

    打個不恰當的比方,擦拭這類屍體,就好比買一塊豬肉擦拭,需要將肉上面的血跡擦干淨,再將肉拼成一塊一塊,最後將其放回原本的地方。

    當我將整具屍體擦完後,胃裡一陣翻騰,好幾次想吐,但考慮到邊上那些入殮師看著,強忍心頭的嘔吐感,朝那林巧兒說了一句,「好了,美女等會記得請吃飯!」

    說完這話,我胃裡翻騰的更厲害,眼瞧就要吐了,我立馬用大拇指的指甲死死地勁掐緊食指,劇烈的疼痛感,令那股嘔吐感好了一些。

    而邊上那些入殮師,不少人臉色發白,看向我的眼神也是有股異樣的感覺,要是沒猜錯,應該是敬佩。

    按照我當時的想法,是領著顏瑜就此離開,但,那林中天好似不太願意,在邊上說了一句,「既然屍體都擦拭的差不多了,何不好事做到底,將死者的頭顱與身體鏈接起來。」

    我皺了皺眉頭,抬頭瞥了他一眼,沉聲道:「小伙子,我剛才就說了,這死者有一部肉體沒找齊,若是將頭顱與身體鏈上,恐怕你們這些入殮師,今晚要失眠了。」

    「為什麼?」他問。

    我笑了笑,「中國歷來講究屍體完整,如今屍體因為你們工作的疏忽,缺少了一部分,死者自然會責怪於你們,而現在頭跟身體分了家,對這方面的講究不多,一旦鏈在一起,那就是一具完整的屍體,少點東西的話,恐怕…。」

    說到這裡,我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畢竟,有些事情沒必要點明,再者說,都是吃死人飯的,我相信他們也了解其中的原因。

    那林中天聽我這麼一說,在我身上盯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倘若將頭跟身體鏈上,會發生什麼?」

    我冷笑一聲,「我勸你最好別這樣做。」

    那林中天冷哼一聲,朝林巧兒說了一句,「小妹,把死者的頭顱跟身體鏈上,我倒要看看會發生什麼事。」

    「哥!」那林巧兒好似有些害怕,低聲道:「這樣不好吧!他都說了福主丟失了一部分,若是…。」

    不待她說完,那林中天走了過去,也不說話,先是朝死者作了一個揖,後是將死者的頭顱往脖子處摁了過去,最後用縫衣針將頭顱跟身體縫了起來。

    剛做好,那林中天瞪了林巧兒一眼,責備道:「家屬把福主送到我們這邊來,是希望我們能讓福主變得漂亮,帥氣,讓其風光地去投胎,而不是因為某些人的話,就違背入殮師的職業操守。」

    「哥!」那巧兒好似還想說什麼,在看到林中天的眼神,也沒再說話。

    看到這裡,我也懶得管這事,拉了顏瑜一下,就朝門口走了過去。

    我這邊剛抬步,那林中天在後面嘀咕了一句,「什麼玩意,以為膽子大就敢在我們大酒店撒野,也不看看我們酒店開了多少年。」

    我停下腳步,瞥了他一眼,從他的語氣中,我能聽出他對我的敵意,就說:「小伙子,你們酒店開了多少年?」

    「接近二十年了!」說這話的時候,那林中天一臉的自豪。

    我笑了笑,伸手在他肩膀拍了拍,「才二十年啊,我們八仙有數千年的歷史了,所講究的習俗,也有幾千年的傳承了,你覺得誰的時間更久。」

    說完,我不再理他,徑直朝門口走了過去。

    剛到門口,我猛地想起我們的目的,扭頭朝那林巧兒看了過去,喊了一聲,「巧兒,麻煩你帶我們去找顏老爺的福體。」

    那林巧兒聽我這麼一喊,擦了擦手上的鮮血,立馬朝我這邊跑了過去,也不曉得是咋回事,那林巧兒看向我的眼神,有幾分羞澀,特別是四目相對時,她臉上會浮現一道紅暈。

    「你們是顏老爺的家屬?」那林巧兒低著頭,問了一句。

    我嗯了一聲,向她介紹了一下顏瑜,又大抵上告訴我與顏老爺的關系。

    那林巧兒一聽,原本就有些紅暈的臉蛋顯得更紅了,低頭嗯了一聲,領著我們朝左邊走了過去。

    穿過一條長長的過道,我們三人出現在一間房門口,這房門的正上方有三個字,靜心閣,邊上擺了一些花籃,腳底下是紅地毯,與先前的化妝間相比,這地方明顯要高了幾個檔次。

    「喏,顏老家就在裡面,我們主管也在裡面。」那林巧兒朝門口指了指。

    我嗯了一聲,朝她說了一聲謝謝,正准備進去,那林巧兒拉了我一下,「借你手機給我用用。」

    我一愣,這小姑娘家家,借我手機干嗎?莫不成想騙我手機?

    我這樣想,是因為這幸福大酒店給我的印像實在太差了,也沒理她,就准備進去。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8 15:53
1301.第1292章 說墳(24)

     那林巧兒見我要走,一把拉住我,扭扭捏捏地說:「那啥…啥,你不給我留號碼,我等會怎麼請你吃飯!」

    我一愣,立馬說:「不用了,先前也就是隨口那麼一說,我這邊還有事,先不說了哈!」

    說完,我也顧不上那林巧兒什麼反應,推開門就走了進去。

    剛進門,那顏瑜白了我一眼,估摸著是怪我剛才『調戲』人家小姑娘了。

    我苦笑一聲,也沒解釋,就朝房內打量了一眼,這房子八九個方,一張白色的木床擺在房屋中間,床頭的位置擺了一些化妝用的東西,兩邊放了幾條凳子跟金黃Se的壽衣,令我疑惑的是,並沒有看到顏瑜父親的屍體。

    「顏小姐,你過來下,有幾個問題,我想問下你。」就在我打量房子的同時,從床底下鑽出一名中年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先前開靈車的林叔。

    一見他,也不曉得怎麼回事,我總覺得這人身上有股親切勁,連忙走了過去,不待我開口,那林叔抬手推了推我,皺眉道:「我是跟顏小姐商量事,你個外人瞎摻和什麼!」

    好吧,我的確是外人,朝他歉意的點點頭,也不再說話,就靜靜地站在顏瑜邊上。

    「林叔,我爸的遺體呢?」那顏瑜朝林叔遞了一張紙條。

    「唉!」那林叔嘆了嘆氣,解釋道:「顏小姐,是這樣的,由於令尊的福體死亡時間過長,身上的肌膚基本上潰爛不堪,想要化妝的話,過程頗為復雜,恐怕…」

    不待他說完,我猛地想起一件事,送顏瑜父親來這邊時,這林叔跟我說,死者已經死了一個多月時間,我在路上一直就想不明白,死者怎麼可能死了一個月。

    直到現在,我特麼還是沒想明白。

    當下,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就問林叔原因。

    他沒理我,反倒朝顏瑜看了過去。

    這下,我特麼也是郁悶了,就朝顏瑜問了一句。

    她支吾老半天,方才寫道:「林叔說的對,我爸的確死了一個多月時間,就在我去大陸後沒多久,我爸就…」

    我懵了,徹底懵了,「瑜兒,你別鬧了,就在昨天我跟你父親還說過話。」

    她瞥了我一眼,寫道:「真的,你那天所看到的一切,其實只是我爸的遺體。」

    我更懵了,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遺體能說話?」

    坦誠說,我根本不相信他們的話,我跟顏瑜父親交流過一段時間,還給他派過煙,最為重要的一點,他死後,我檢查過死者遺體,根本不像死了一個多月的屍體。

    那顏瑜聽我這麼一問,也不說話,便朝林叔看了過去。

    那林叔見顏瑜望著他,深嘆一口氣,對我說:「小兄弟,聽過說墳沒?」

    說墳?

    我一愣,這說墳我是沒聽過,不過趕墳倒是聽過,這趕墳有兩個意思,在河南那邊的趕墳,有老人過世了,認識的人去吊唁,披麻戴孝跟著抬棺材的送殯隊伍往墳地趕,這整個過程在那邊稱為趕墳。

    而另一種意思是,每年逝者祭日和清明的時候,去墳頭前燒紙磕頭,也叫趕墳。

    但林叔講的這種說墳,我倒是第一次聽說,好奇心不由被勾了出來,立馬問他:「什麼叫說墳?」

    他一聽,長嘆一聲,搖了搖頭,「算了,既然你不知道,我也不說了,我只能告訴你,福體跟說墳有關,這才會出現你說的那種情況。」

    說完這話,他挨著那木床坐了下去,掏出煙,抽了起來。

    不待他點火,我立馬湊了過去,掏出打火機,連忙替他把煙點上,賠笑道:「林叔,您剛才講的說墳是什麼情況?」

    他白了我一眼,一把推開我手中的打火機,自己掏出火柴,滑燃,點煙,搖了搖,將火柴棍丟在地面,沉聲道:「不知道就別瞎打聽,出了事,我可不會負責。」

    「您放心,出了事,保證不讓您負責!」我立馬接了一句話,主要是我的獵奇心理作祟,感覺這說墳新奇,特想從他嘴裡知道一些事。

    他瞥了我一眼,「不行,這說墳事關死者,不能隨便對外人說,否則,會招死者嫌棄。」

    我一愣,就說:「我不是外人啊!」

    那林叔估計是被我問的煩了,直接扭過頭,根本不理我,我只好將眼光朝顏瑜拋了過去,直接告訴我,她應該知道。

    不待我開口,那顏瑜朝我遞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別問,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特麼也是醉了,這倆人明顯知道是怎麼回事,愣是不告訴我,這把我給急的啊,差點沒罵人。

    隨後,我一直纏著林叔,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問他說墳怎麼回事,那林叔的態度很堅決,只對我說了五個字,「想知道,沒門!」

    大概纏了他三四分鐘的時間,我特麼也是失望了,估計是問不出什麼名堂了,只好坐在林叔邊上,抽著悶煙。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了,走進來一人,五十來歲的年齡,那人背後背著一具屍體,要是沒猜錯,應該是顏瑜的父親,我連忙站起身,走了過去,先是從那人身上將屍體挪下來,放在木床上。

    後是盯著屍體看了很久,這屍體沒任何異樣,根本不像死了一個多月的屍體。

    那林叔顯然是看出我的疑惑,瞥了我一眼,也不說話,然後從邊上撈過壽衣,又朝送屍體那人說了一句辛苦了,便開始往死者身上套壽衣。

    令我漲見識的是,這邊穿壽衣的方法與我們那邊不同,我們那邊貼身壽衣是紅色或藍色,而這邊的貼身壽衣是白色,就連穿衣服的數量也不一樣,我們那邊是以五件為主,也有三件、七件跟九件的,但,基本上壽衣都是單數。

    可,這林叔給死者穿的壽衣是四件,我以為看花眼了,死勁數了數,沒錯,是四件,一件白色的貼身壽衣,兩件大紅色的裡衣,最外面是一件金黃se的壽衣。

    一見這情況,我壯著膽子朝林叔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那啥,林叔,您老是不是弄錯了,一般壽衣不是單數麼,我剛才看您好像給死者穿了四件。」

    這話一出,那林叔臉色一變,抬手就是一記耳光煽了過來,特別痛,我能感覺到他這次用了全力。

    我特麼當真是懵圈了,這老家伙沒毛病吧,正准備發飆,那顏瑜拉了我一下,衝我搖了搖頭。

    強忍心中的憤怒,我朝林叔瞥了一眼,就發現他好似根本沒注意我,而是全心全意在搗鼓死者的壽衣。

    從他的神色,我能看出來,他對死者格外尊重,特別是穿壽衣時,好似生怕弄疼死者,手頭上特別輕。

    坦誠說,若換成我,我絕對不會這般細心。

    當下,我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臉頰,一直在邊上盯著他搗鼓屍體。

    約摸過了七八分鐘的樣子,那林叔總算弄好了,他深呼一口氣,先是衝我歉意的笑了笑,後是給我派了一支煙,我沒敢接,主要是心中對剛才那一耳光耿耿於懷。

    就這樣平白無故被人煽了一掌,擱誰身上也不好受啊!

    那林叔應該是看出我的意思,笑了笑,在我肩膀拍了拍,「小兄弟,咱們這些吃死人飯的吶,這輩子有三句話不能說,一旦說了恐怕會招來禍事。」

    我微微一怔,忙問:「哪三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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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2.第1293章 說墳(25)

     那林叔一笑,在我肩上再次拍了拍,反問道:「你不是專業的麼?難道這個也不知道?」

    我一愣,我特麼是真不知道,就搖了搖頭,說:「領我入行那人只告訴我一些習俗,很多講究並沒來得及說。」

    「原來如此!」他嘆出一口氣。

    見此,我立馬將剛才的問題問了出來,就問他哪三句話不能說。

    他笑了笑,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眼,淡聲道:「這三句話挺常見的,很多人一不小心就會說出口,從而引來一些不必要的禍事!」

    我好奇心大氣,再次問:「哪三句話呢?」

    他瞪了我一眼,朝門口打了一個眼神,意思是讓我去門口。

    我嗯了一聲,起身朝門口走了過去,那林叔跟了上來。

    出了門,那林叔在我邊上站定,掏出煙,吸了一口氣,淡聲道:「第一句,不能在福主面前提死字,會惹惱死者的魂魄,甚至會出現中煞等情況。」

    我一聽,不可思議的盯著他,就我辦得那些喪事而言,不少喪事都在死者面前提過死字,,就說:「一旦說了,會不會影響到喪事的進程。」

    他點點頭,「人剛死的時候,並不知道自己死了,整個魂魄處在一種格外奇怪的狀態,一旦用死字刺激到死者的魂魄,死者的魂魄便會亂闖,到時候不管活人的生辰八字是否與死者相衝,都會犯煞!」

    我想了想,好像真是這麼回事,記得在遛馬村時,老王曾經莫名其妙中煞了,我那時候一起納悶怎麼回事,現在聽林叔這麼一說,我隱約有些明白了。

    難怪剛才林叔會煽我一個耳光,因為我提到四件壽衣了,而四與死同音。

    當下,我心裡對林叔的不滿立馬消失殆盡,甚至有些感激他,連忙掏出煙,給他老家人點上,又朝他說了一聲抱歉。

    那林叔笑了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拿你與我那對不成氣候的子女相比,你比他們強多了,他們啊,就是明知道自己錯了,也不會認錯。」

    說完,他吸了一口氣,也不再說話。

    我有些急了,立馬問他:「那第二句是什麼話?」

    「第二句話,不能在福主面前能提活字,特別是活雞活鴨千萬不要提,一旦提了,主家家裡將會六畜難安,養豬死豬,養雞死雞,養頭大水牛都會得瘋牛病!」他緩緩開口。

    我有些懵了,這是那門子道理?

    要知道一般喪事上,主家一般都會問我們這些八仙,是用活雞活鴨還是死的,也沒看到出什麼事。

    我把這一疑惑跟他說了出來。

    他笑了笑,「你仔細想想,這些真的是當著死者的面說的麼?」

    我仔細想了想,好像不是,一般情況都是我們在主家家裡時,主家會如此問道,在棺材邊上,倒鮮少問這類話。

    於是乎,我嗯了一聲,將這句話記了下來,人嘛,活到老,學到老,估計就是這種情況。

    隨後,我們又扯了一會兒,在提到第三句話時,我問林叔,到底是什麼話。

    他神秘兮兮地看著我,招呼我,「以後在死者面前,要盡量壓抑腹中的余氣,切莫在死者面前將腹中的余氣排放出來。」

    我一愣,瞧瞧這就是文明人啊,愣是把放屁說的這麼高深。

    當下,我朝他說了一番感謝的話,又給他派了一支煙,大概是晚上7點半的樣子,那林叔進入化妝間,我跟了進去。

    本來吧,我是想問他一下,關於死者化妝的事,哪裡曉得,那林叔一進化妝間,就朝顏瑜說了一句,「顏小姐,都快八點了,為了忙碌你父親的事,我們這些人還空著肚子,作為主家,你的表示一下吶!」

    一聽這話,那顏瑜明顯沒反應過來,別說她,就連我都沒反應過來,這林叔一直給人一種正氣鼎然的感覺,居然會忽然性問顏瑜要飯吃,這好似不符合他性格啊!

    那林叔見顏瑜沒開口,又說:「怎麼?不願意?」

    不待顏瑜開口,我連忙湊了過去,「您老說的是哪裡話,怎麼會不願意,我們先前一直在計劃著搗鼓好福主的事,請您老搓一頓好的,只怕您老沒時間。」

    他瞥了我一眼,笑道:「就你小子嘴貧,不過,事先說好,這次請吃飯,不是單獨我一個人,另外還有兩人。」

    我點點頭,「別說兩人,就是二十人我們也得請!」

    說完這話,我立馬朝顏瑜打眼色,她會意過來,連忙寫道:「我跟陳九的意思一樣,只要您老願意,天天請您都沒問題。」

    那林叔笑了笑,找了一張白布蓋在死者身上,又用消毒液洗了洗手,最後領著我們朝外面走。

    走出幸福大酒店,我心裡疑惑的很,這林叔剛才說,還有兩人,怎麼出了門,也沒見到另外兩人,就朝林叔問了一句,「還有兩人呢?」

    他笑了笑,「那兩人是晚輩,我們先去就行了,別管他們!」

    好吧,他都這樣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就跟著他朝不遠處一間排檔走了過去。

    不待他進入排檔,我連忙拉了拉他,「林叔,既然是我們請您吃飯,在拍檔吃飯有點說不過去吧?」

    他瞪了我一眼,「小子,吃飯別講究什麼地方,能填飽肚子的酒店才是好酒店。」

    我哦了一聲,在那林叔身上盯了很久,直到他走進排檔,我才回過神來,立馬湊了過去。

    剛進排檔,那老板迎了過來,先是我們坐在靠左邊的位置,後是拿出抹布一邊擦拭桌面,一邊問林叔,「老林,今天想吃點啥,我親自給你弄!」

    「老吳,哪裡需要這麼客氣,我還是跟以前一樣,至於這兩位,給他們來一份死屍炒田螺,對了,等會還有兩人過來,給他們弄一份心肝炒心肺,記住,放辣一點。」那林叔跟老板好似挺熟的。

    而當時的我,根本沒心情在乎林叔跟老板是否熟悉,我的好奇心全被那菜名給吸引了,死屍炒田螺?心肝炒心肺?這特麼是菜名麼?莫不成進了人肉排檔?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8 15:53
1303.第1294章 說墳(26)

     念頭至此,我渾身一震惡寒,就朝顏瑜看了過去,就發現她跟我一樣,皆是一臉不可思議。

    足足過了十幾秒鐘的時間,我回過神來,顫著音問林叔,「您剛才點的是什麼菜名,能否再說一次?」

    他瞥了我一眼,「你沒聽錯,就是死屍炒田螺,心肝炒心肺!」

    聽著這話,我特麼再也受不了,哇哇地吐了起來,本來吧,先前幫林巧兒搗鼓屍體時,我就想吐了,現在聽林叔這麼一說,我哪裡還受得了。

    那林叔好似很樂意看到我吃癟,笑了笑,也不說話,倒是顏瑜不停地拍我後背,又給我端了幾杯水。

    大概過了一分鐘的樣子,我心裡稍微好受點,就朝林叔看了過去,沒好氣地說:「林叔,你這事干的不厚道啊!」

    他笑了笑,在我肩膀拍了拍,又在我對面坐了下去,笑道:「小伙子,吃人飯不是那麼好吃的,必須時時刻刻保持一份良好的心態,否則,一旦遇到福主死的慘不容睹時,你連自己那一關都過不去,還拿什麼替福主辦好喪事。」

    聽著這話,我臉色一沉,他說的挺對,若是自己都過不了那麼一關,還拿什麼替福主辦好喪事,就衝林叔說了一句,「謝謝您老的提醒!」

    他罷了罷手,笑道:「謝字談不上,只希望你以後給人辦喪事時,要注意再注意,需知,福主死亡,本身就是一件極其悲傷的事,若是喪事再被人瞎搞一頓,難免會令死者不舒服。!」

    我嗯了一聲,就說:「您老教訓的是,小子以後一定銘記於心。」

    他點點頭,眼睛一直盯著我看,也不說話。

    片刻過後,他滿意的笑了笑,就問我:「你是不是還在疑惑剛才的菜名?」

    我點點頭。

    他說:「的確有這菜名,死屍是死屍,卻是老母豬的死屍,也就是豬肉,至於心肝炒心肺,其實就是炒豬肝。」

    我特麼有種抓狂的衝動,就說:「您老就不能好好點菜,非得說什麼死屍炒田螺。」

    他面色一沉,搖頭長嘆:「人吶,有時候就是犯賤,倘若平常跟你聊聊,指不定轉背就忘了,若是在聊天時,讓你身體有所反應,那麼今天所說的話,很有可能會被你記下來。」

    聽他這麼一說,我仔細想了想,好像挺有道理的,也沒再說話,心裡對這林叔佩服的很,總覺得他並不是一般人。

    大概過了三四分鐘的樣子,那老板端了幾份快餐過來。

    就在這時,門口走進來兩人,都是熟人,一個是入殮師林中天,另一個則是林巧兒。

    一見他們倆,我本來是想喊他們一起過來吃,哪裡曉得,那林叔朝他們揮了揮手,「這邊!」

    那林中天朝我們這邊瞥了一眼,估計是看到我坐在邊上,他轉身就走,被邊上的林巧兒拉住了,「哥,你去哪呢,沒看到爸在那麼?」

    一聽這話,我詫異地看了看林叔,又看了看林中天跟林巧兒,他們倆是林叔的一對子女?

    也對,他們倆都姓林,是林叔的子女也不足為奇。

    就在我愣神這會功夫,那林中天極度不情願地走了過來,在他林叔邊上坐了下去,而林巧兒則在我左邊坐了下去。

    剛坐定,那林巧兒衝我甜甜一笑,「這一頓,我來請,你不許跟我搶!」

    我點點頭,只是幾份快餐應該花不了多少錢,也沒在意,畢竟,這社會花幾十塊錢請人吃個飯,我相信誰也不會在意。

    讓我沒想到的是,那林巧兒話音剛落,林叔開口了,他說:「不行,這頓飯必須得讓陳九來請。」

    「為什麼啊!」那林巧兒詫異道,又說:「爸,他先前幫我弄好出車禍那福主,我答應過他,請他吃飯。」

    那林叔皺了皺眉頭,淡聲道:「不行,這頓飯必須由陳九來請。」

    我一聽,心沉如鐵,這林叔到底在搞什麼名堂,雖說這頓飯只是幾十塊錢,誰也沒不在乎這個錢,但他的做法卻是令人不得不疑惑。

    他到底是什麼用意?

    想了一下,我朝林巧兒罷了罷手,「巧兒,你就別跟我爭了,先前在化妝間,我跟林叔說好了,這頓飯由我來請。」

    說完這話,我朝林叔看了過去,笑道:「林叔,你覺得我說的對麼?」

    他點點頭,也不說話,那林巧兒見林叔沒說話,她也沒說話,不過,手頭上卻是拉了我一下,意思是明天一定補上這頓飯。

    對此,我笑了笑,眼神瞄了瞄面前的這一家三口,也不曉得咋回事,我隱約覺得這頓飯有點不同尋常,特別是林叔看我的眼神,格外不對,有股說不出的感覺,而那林中天看我的眼神則充滿了厭惡。

    至於林巧兒,她襯著下巴,眨巴著眼盯著我,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很快,我們幾人開始用餐。

    這頓飯吃的很安靜,奉行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

    飯後,那林叔問老板要了一盒牙簽,給我遞了一根,一邊剔牙,一邊說:「陳九啊,謝謝你的飯了。」

    我接過牙簽,謙虛了幾句,大致上是告訴他,只要他願意,可以天天請他老人家吃。

    那林叔笑了笑,朝我說了一句好,又朝他那對子女看了過去。

    坦誠說,若不是親眼看到,我實在無法相信一個人變臉的速度會如此快。

    原因在於,那林叔一看他那對子女,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整張臉都繃緊了,沉聲道:「你們兩個不爭氣的,以後多跟陳九學學,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們,很多時候,我就在想,當初到底是造了什麼孽,竟然會生出你們兩個不爭氣的東西。」

    「爸,我跟哥正在努力學習,早晚會趕上陳九哥哥!」那林巧兒在邊上說。

    「切!」那林中天對我充滿了不屑,在邊上冷哼一句。

    見此,我尷尬的很,也不敢說話,我怕一說話,那林中天就會倒霉。

    至於他為什麼會倒霉,原因很簡單,林叔本來就看林中天不慣,一旦我開口,無疑是給林叔火上澆油,倒霉的只能是林中天。

    隨後,我們幾人隨意的扯了幾句,大致上都是林叔在教訓他的子女。

    大概是晚上9點半的樣子,我們一行人走出排檔,林中天跟林巧兒說是要回家,而林叔則領著我們回幸福大酒店,說是關於死者的一些事,是時候該對我說了。

    當我們回到大酒店的化妝間時,時間正好十點,不待我坐下去,那林叔走到我邊上,沉聲道:「陳九,跟我來。」

    我一愣,疑惑地看著他,就說:「怎麼了?」

    他努了努嘴,意思是顏瑜在邊上,他不好開口,讓我跟他走。

    坦誠說,我有些不想走,主要是怕顏瑜一個人在這害怕,再說,顏瑜也不是外人,就說:「林叔,您是不是有事要說?沒事的,瑜兒不是外人,但說無妨。」

    林叔微微一怔,也不說話,在顏瑜身上盯了一會兒,方才緩緩開口道:「是這樣的,我剛才之所以讓陳九請吃飯,原因在於,我有些事情必須告訴你們,而大酒店這邊的負責人已經向我打過招呼,讓我切莫告訴你,所以,你們懂得。」

    我有些懵了,忙問:「什麼事?」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8 15:54
1304.第1295章 說墳(27)

     那林叔聽我這麼一說,朝顏瑜瞥了一眼,淡聲道:「顏小姐在這,不方便說!」

    我特麼也是醉了,這林叔說話這麼直白,也不怕得罪人啊,正准備說話,那顏瑜寫了一張紙條遞過來,「你們去吧!我在這邊守著父親。」

    見此,我也沒說話,便跟在林叔後面朝化妝間的內屋走了過去。

    剛進內屋,他先是關緊門,又將門反鎖起來,最有趴在門頁上聽了聽,好似在聽外面的動靜。

    大概聽了十來秒,他笑了笑,朝我走了過來,在我邊上坐了下來,又從桌底掏出煙灰缸放在桌面,一邊掏煙,一邊對我說,「陳九啊,這事關乎重大,我告訴你的話,你得發個毒誓,否則,我不放心。」

    說著,他給我遞了一根煙。

    我接過煙,點燃,深吸一口氣,吐出煙圈,直勾勾地盯著他,淡聲道:「到底什麼事,值得發誓麼?」

    他笑了笑,「我敢肯定的告訴你,這事絕對超出你的想像!」

    我想了想,只是發誓應該沒啥,便當著他的面,發了一個毒誓。

    我這邊剛發完誓,那林叔立馬開口了,他先是盯在我身上盯了一會兒,後是緩緩開口道:「假如,我告訴你顏小姐的父親,沒死,你會怎樣想?」

    「沒死?」我驚呼一聲,連忙搖頭,「不可能!」

    他一笑,「事實是顏小姐的父親的確沒死。」

    我徹底懵了,這玩笑開大了,顏瑜的父親怎麼可能沒死,就說:「林叔,你是不是搞錯了,她父親不是躺在隔壁麼?」

    他微微一笑,在我肩膀拍了拍,「陳九,你聽過一句話沒,燈下黑。」

    我點點頭,這燈下黑的意思是,離燈越近,光線便會越暗,令我想不明白的是,顏瑜的父親跟這燈下黑有什麼關系。

    那林叔好似看出我疑惑,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他說:「你憑什麼斷定隔壁就是顏小姐的父親?」

    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就說:「這需要斷定麼?」

    他沒有說話,而是轉身朝左邊一架小櫃子走了過去,在櫃子裡面搗鼓了一番,最後摸出一張照片,朝我遞了過來。

    我接過照片一看,有點泛黃,照片上是一支隊伍,約摸有十三四人的樣子,在這些人後面是一條紅色橫幅,上面寫的是1998年,飆風小隊到安瑪斯山脈一游。

    我微微一怔,又盯著照片看了一會兒,很快,我在照片上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應該是林叔年輕時的照片。

    當著我指著照片上那人,朝林叔問了一句,「這照片上的人,是您老麼?」

    他瞥了一眼照片,點頭道:「對,你再仔細看看我旁邊的人。」

    我朝邊上看了過去,立馬發現有問題,林叔旁邊那人好像有點眼熟。

    等等,難道是…。

    念頭至此,我連忙朝林叔看了過去,顫著音說,「你旁邊那人是顏瑜的父親?」

    他點點頭,「那都是年輕時候的事了。」

    恍惚間,我好似明白什麼,也就是說,林叔跟顏瑜的父親是舊相識。

    可,就算是舊相識,也證明不了什麼啊!

    當下,我連忙問:「林叔,你剛才說顏瑜的父親沒死,跟這照片有什麼關系吖?」

    他沒有說話,而是從我手中拿過照片,朝他邊上那人指了過去。

    我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就發現他指的地方是顏瑜父親的脖子,隱約能看到那上面有一道二指大的黑色胎記。

    微微思量,我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隔壁那具屍體,雖說在相貌上很大程度上跟照片上那人挺像,但隔壁的屍體卻沒有那塊黑色胎記,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以假亂真?

    一想到這個,我立馬問了一句,「您意思是顏瑜父親沒死,隔壁的屍體是別人。」

    他點點頭,「可以這樣說吧!當年我們十三人的飆風小隊,受富商之邀,前往安瑪斯山脈尋找冰墓,後來發生了一些事,導致顏瑜父親出了意外,從而四肢癱瘓,由於那冰墓有些特殊,我們的飆風小隊回來之後,相互達成協議,彼此之間不再聯系。」

    說完,他好似想起什麼傷心事,重重地嘆出一口氣,雙眼朝門口看了過去。

    我想了想,心中疑惑的很,這跟顏瑜父親的屍體沒什麼聯系啊,再說,就算那什麼飆風小隊去了安瑪斯山脈,那也是十年前的事了,跟現在的喪事沒什麼關系啊!

    於是乎,我把心中的疑惑提了出來。

    林叔尷尬的笑了笑,「艾,上了年紀,總是愛回憶以前的事。」

    說完,他將手中的照片顫顫巍巍的放進口袋,繼續道:「我拿照片給你看,是想告訴你,隔壁的屍體與顏瑜父親本人有些不同,另外,還有一點,足以證明那具屍體不是顏瑜的父親。」

    說著,他將衣袖徐徐倦起,露出半截黑色的肌膚,令我恐懼的是,那位置的皮膚表面像極了老樹的樹皮,坑坑窪窪的,每隔0.5公分的距離,肌膚便會凸出一個白色的點,那白色的點,有股說不出的惡心感,隱約有點像膿包。

    我吞了吞口水,顫音道:「您手臂這是?」

    他苦笑一聲,放下衣袖,開口道:「當年去找冰墓,我們飆風小隊十三人回來時,每個人的左臂都留下這樣的痕跡,而顏瑜父親的左臂光潔平滑,這足以證明那屍體並不是本人。」

    我想了想,如果他說的是真話,那顏瑜的父親去哪了?

    沒有任何猶豫,我立馬問:「以您的看法,她父親去哪了?」

    他抬頭瞥了我一眼,淡聲道:「很有可能去了安瑪斯山脈。」

    「為什麼?」我連忙問。

    他沉聲道:「正所謂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那冰墓內步步殺機,當年我們十三人僅僅在冰墓口拿了一些東西帶在身上,回來後,每個人的氣運都變得爆棚,不是身價上千萬,就是過億,就連最差的我,也有九百多萬存款,試想一下,倘若進入冰墓內會怎樣?」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繼續道:「一旦進入冰墓內,很有可能會令整個人的氣運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甚至能讓這社會變了天。」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8 15:54
1305.第1296章 說墳(28)

     聽著這話,我想笑,特想笑,瑪德,只是一座墓,至於說的這麼神奇麼,再者說,我對風水也是頗有涉及,從未聽過一樣東西,能讓人的氣運發生翻天覆地的辯護。

    那林叔顯然是看出我不信了,笑了笑,淡聲道:「陳九,我知道你不信,我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說什麼。」

    「嗯?」我一愣,「那您告訴我這個消息是?」

    他苦笑一聲,「實不相瞞,這幸福大酒店的周老板也是當年飆風小隊的隊員,當我們將顏瑜父親的屍體拉到殯儀館時,他是第一個去檢查的,剛檢查完,他立馬發現情況不對,招呼我切莫說出來。」

    「為什麼?」我疑惑道。

    他深嘆一口氣,「人啊,都有私心的,周老板認為顏瑜父親用這種手段詐死,很有可能是去了安瑪斯山脈,這才讓我隱瞞你們,他打算組織人再去一次。」

    我一愣,這是他們內部的事,也沒啥興趣,就問他:「顏瑜知道這事麼?」

    「她應該知道!」林叔說。

    「何以見得?」我問。

    「你想想,倘若顏小姐不知道的話,她父親不可能用一個替身充當自己近十年,也不可能瞞得過她,所以,我斷定顏小姐不但知道,甚至還在暗中幫著她父親。」

    那林叔一邊說著,一邊掏出照片,揚了揚,「你看看照片上這人,再仔細想想那屍體的模樣,雖說有點像,但相似度並不是很高,只有三到四成的樣子,照這種情況來看,應該有很多人能一眼認出顏瑜父親才對。可,這些以來,卻從未有人認出來,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原因?」

    我微微一怔,搖了搖頭。

    那林叔朝門口瞥了一眼,「很簡單,由顏瑜充當一個引路人,這事便能隱瞞過去,打個很簡單的比方,先前我們吃飯時,我那一對子女過來,我不告訴你,他們是我的子女,你只會帶疑他們跟我關系,並不會想到父子關系,哪怕就算想到父子關系,也不敢確定對麼?」

    我嗯了一聲,還真是這樣,是他告訴我,那林中天跟林巧兒是他子女,我才認為林中天跟林巧兒是他女兒。

    退一萬步來說,倘若林叔說,林中天跟林巧兒是他弟弟妹妹,我絕對會也會這麼認為,這是人的正常思維,很容易別外人引導。

    等等,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難道那顏瑜也是利用這樣方法!

    一想到這個,我渾身一怔,詫異地盯著林叔,不待我開口,就聽到他說:「陳九,你想過沒,倘若顏瑜告訴你,我是她父親,你會不會認為,我就是她父親。」

    我嗯了一聲,原因很簡單啊,我根本不認識她父親,她說哪個是她父親,我便會認為哪個是她父親,而是毫不懷疑的。

    他笑了笑,「你現在明白了沒,那屍體長的跟她父親有三四分相像,只要她一口咬定那人就是她父親,就算她的一些親戚要說什麼閑話,但作為死者的親手女兒顏瑜,她說那人是她父親,那些親戚即便是帶疑,也不會多說什麼。」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抬眼瞥了我一眼,繼續道:「更為重要的一點是,她父親回香港時,正是從安瑪斯山脈回來,當時她父親離開香港有大半年的時間,一下子回來了,就算是相貌有些變化,別人也不會過多在意,再加上顏瑜的認證,所有人都會認為死者便是顏瑜的親生父親。」

    聽完這話,我感覺背後涼颼颼的,如果這一切真如林叔說,這件事恐怕並非表面這麼簡單了,疑點一,既然顏瑜知道死者不是她父親,她為什麼還要讓我過來香港,疑點二,顏瑜那個後媽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疑點三,顏瑜的父親有什麼目的,為什麼會利用一個替身冒充自己,…。

    一時之間,我只覺腦袋特別重,就好似走進一個事先布好的局。

    那林叔見我沒說話,在我肩膀拍了拍,沉聲道:「陳九啊,這事也沒啥好想的,顏瑜父親不過是利用先入為主的思想,給人營造出這種氣氛,誤以為死者就是他,這才方便他行事,不過,說實話,他到底有什麼打算,我也不清楚。」

    我點點頭,盯著林叔看了一會兒,「您老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個?」

    他笑了笑,「正所謂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我告訴你這些事,是因為我有事想拜托你。」

    我皺了皺眉頭,「什麼事?」

    「暫時先不說了,等處理好這屍體,再商量吧!」說著,他在我肩膀重重地拍了幾下,便朝門口走了過去,留我一個人在內房。

    看著他的背影,我心中感觸頗多,只覺得這林叔也不像表面那麼簡單。

    待他的背影徹底消失在門口後,我挨著牆壁蹲了下去,掏出煙,點燃,深吸一口,雙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如果一切真如林叔說的那樣,那麼,顏瑜在這件事中扮演什麼角色?

    一支煙過後,我腦袋重的很,死勁搓了搓臉,我想過出去找顏瑜把話挑明了說,但,考慮這件事的重要性,我不敢莽撞。

    想了一會兒,我深呼一口氣,打算將這件事壓在心中,唯有看顏瑜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當下,我緩緩起身,將手中的煙蒂丟在地面,用腳踩了踩,朝門口走了過去。

    剛推開門,就發現顏瑜正站在門口,而林叔則坐在死者邊上。

    一見我,那顏瑜掏出紙條寫道:「怎麼進去這麼久?」

    我尷尬的笑了笑,也不知道咋解釋,腦子一轉,就說:「那啥…林叔要把他閨女給我當媳婦,被我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話音剛落,那邊的林叔一個躊躇,差點沒從凳子上掉下去。

    那顏瑜好似信了,掏出紙條寫了幾個字,給林叔遞了過去,我微微扭頭看了一眼那上面的字,寫的是,「他說的是真的麼?」

    那林叔強忍心頭的怒火點點頭。

    見此,我松出一口氣,也不再說話,主要是覺得不知道說什麼。

    當天晚上,我們三人一直在化妝間守著,第二天的早上五點,那林叔說有些困了,要回去睡個回籠覺。

    待他離開後,整個化妝間就剩下我跟顏瑜以及一具屍體。

    按照我的想法是讓顏瑜睡會,我替她守著,但那顏瑜好似有啥心事,沉著臉,直勾勾地盯著我,也不說話。

    大概盯了好幾分鐘時間,我實在受不了她的眼神,就問她:「瑜兒,你是不是有事?」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8 15:54
1306.第1297章 說墳(29)

     那顏瑜聽我這麼一問,柳眉微蹙,在我身上又盯了一會兒,我有些急了,就說:「瑜兒,你要是有事就直問,我絕不隱瞞!」

    她點點頭,掏出紙條,寫道:「林叔是不是跟你說了我爸的事?」

    我也沒隱瞞,就嗯了一聲。

    她又寫道:「他是不是告訴你,我爸沒死?」

    我微微一怔,點點頭,也沒說話。

    她在我身上盯了一下,神色一變,寫道:「他騙了你,其實這屍體就是我爸,當年我爸跟他們的飆風小隊,前往安瑪斯山脈,他們十二人全部下到冰墓了,留我爸一個人在洞口守著,後來也不知道冰墓內發生了什麼事,他們那些人出來後,左臂起了一層特別奇怪的東西,不過,他們的運勢卻比以前好多了。」

    聽著這話,我特麼有些無語了,這與林叔說的不同啊,那林叔說,他們十三人全部下到冰墓了,而顏瑜又說,他爸沒下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誰在說謊?

    那顏瑜見我沒說話,又在紙條上寫了很多字。

    過了好幾分鐘的樣子,她將紙條遞了過來。

    我接過紙條一看,這上面寫的是,當年她父親沒有下到冰墓,讓林叔等十二懷恨在身,後來十二人集體污蔑她爸,至於污蔑的理由很簡單,好像是怕她爸泄秘,甚至對她爸動過殺念,只是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讓那十二態度大變,不但沒有動她爸,反倒跟她爸結拜了。

    看到這裡,我心沉如鐵,從顏瑜跟林叔的話,我能聽出來一些門道,首先可以確定的是,那個所謂的飆風小隊肯定下過冰墓,至於是十三人都下去了,還是十二人下去,這一點無從得知。

    想了一會兒,我緩緩開口,就說:「瑜兒,實不相瞞,你的話與林叔的話相差甚遠!」

    她面色一沉,朝門口看了過去,眉頭緊皺,寫道:「他在騙你,他是想讓你不信任我,從而達到他的目的。」

    「他有什麼目的?」我脫口而出。

    她想也沒想,寫道:「這些年以來,他們十二人的身體出現了問題,或許是跟當年那個冰墓有關,他們想找人替他們下墓。」

    一聽這話,我一愣,疑惑道:「不對啊,如果他要找人下墓,完全可以去找那些盜墓賊,沒必要找我啊!」

    那顏瑜冷笑一聲,寫道:「你不懂那冰墓裡面的門道,這裡面牽扯的東西特別多,一般的盜墓賊根本無法下去,唯有像你這樣的抬棺匠才有機會下墓。」

    我一聽,愈發迷惑了,我一抬棺匠跟下墓有啥關系?再者說,我們抬棺匠都是以尊重死者為畢生目的,怎麼可能干那種斷子絕孫的事,就說:「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只是抬棺匠,我們有什麼本事下墓?」

    她站起身,朝死者走了過去,又朝我招了招手,意思是讓我過去。

    我也沒多想,就跟著她走了過去。

    剛站定,她抬手指了指死者四肢,寫道:「還記得我爸為什麼會癱瘓嗎?」

    我嗯了一聲,她當初好像說過,說是下了一個什麼墓,從那裡回來後沒多久,便癱瘓了,就問她:「這根下墓有什麼關系?」

    她抬手捏了捏死者四肢,也不知道是想到什麼傷心了,還是咋回事,兩行清淚簌簌而下,開始抽泣起來。

    約摸過了三分鐘的樣子,她寫道:「當年我爸從冰墓回來後,曾跟我說過一句話,說是那冰墓內有一種很奇怪的生物,似人非人,似鬼非鬼,飆風小隊的十二人都是因為得罪那生物了,左臂才會生了怪東西。」

    寫到這裡,她頓了頓,抬頭瞥了我一眼,繼續寫道:「大概是半年前的樣子,我爸也不知道從那聽到一個消息,說是抬棺匠身上有某種東西,可以克制那生物,讓抬棺匠下墓,或許能讓他四肢恢復正常。」

    我一聽,立馬說:「你找我也是為了下墓?」

    她衝我歉意的點點頭,寫道:「當初去衡陽,的確是想找你下墓,但考慮你們抬棺匠對死者頗為尊重,不願意下墓,這才說成找你辦喪事。」

    聽完這話,我心裡特不是滋味,總覺得有股被人利用的感覺。

    但考慮到顏瑜的情況,也沒說出來,愣是將這股不舒服壓了下去,就說:「那你現在是什麼打算?」

    她抬頭看了我一眼,很快,又將頭低了下去,寫道:「現在我爸死了,一切都成了空談,待我爸的喪事結束後,你…。」

    寫道這裡,她沒再寫下去,不過,我能明白她意思,估計是讓我回衡陽去。

    我盯著她沒說話,心裡卻是愈來愈疑惑了,若說林叔是騙我,可他說的卻是頭頭是道,找不出絲毫漏洞。

    若說顏瑜是騙我的,她的話也是滴水不漏。

    這…。

    我有些懵了,實在分不清他們誰說的是真話,誰說的假話。

    那顏瑜見我沒說話,也沒啥動靜,挨著死者坐了下去,雙眼一直盯著死者的臉看,好似想將死者的臉刻在記憶深處一般。

    見此,我沒去打擾她,朝門口走了過去,掏出煙,點燃,深吸一口氣,腦子一直回想整件事的來龍出脈。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天邊漸漸閃現一道亮光,我才回過來神來,此時,地面已經堆滿了煙蒂。

    「陳九!」就在這時,那林叔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走了過來。

    我微微一怔,抬頭瞥了他一眼,由於顏瑜的話,令我不太敢相信林叔,就像征性的嗯了一句。

    那林叔見我神色不對,先是瞥了瞥地面的煙蒂,後是在我肩膀拍了拍,沉聲道:「陳九啊,有些事情,你無須考慮那麼多,憑心而論,你覺得我會騙你嗎?」

    我懂他意思,他估計是猜出顏瑜跟我說什麼,我也沒回答他,就問他要了一支煙,點燃,吸了一口氣,淡聲道:「對了,林叔,死者的喪事,你們大酒店打算什麼開始弄?」

    我這樣說,是想岔開這個話題,於我來說,無論他們誰說真話,誰說假話,好似跟我關系不大,至於什麼冰墓,飆風小隊什麼的,跟我更是沒一分錢關系,我干嗎要操那份心,倒不如早點弄好這喪事。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8 15:54
1307.第1298章 說墳(30)

     「喪事啊!」那林叔微微一怔,一雙深邃的眼神在我身上盯了好長一會兒,方才開口道:「我們大酒店這邊已經根據死者的生辰八字選了吉日,若是不出意外,明天上午能辦喪事,下午能火化,晚上能將福主的骨灰裝進骨灰壇。」

    說完,他好似想到什麼,又問了一句,「聽你語氣,好像挺急的?」

    我也沒隱瞞,就說:「我只能在這邊待七天,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

    他哦了一聲,笑道:「沒事,你要是想留久一點,我可以申請一個探親的資格,能讓你在這邊待上半個月。」

    我連忙罷手,「不用了,我是小地方出來的,這大城市呆不習慣。」

    我這話的真正意思是,你們大城市的人太特麼陰了,處處算計,我怕在這待久了,會被你們吃的骨頭渣子都沒了。

    那林叔聽我這麼一說,微微一笑,說了一句隨便我,便推門而入。

    看著他的背影,我特麼立馬郁悶了,按照我的想法來說,這林叔知道我要回老家,他應該極力阻止我才對,可他並沒有這樣做,還有就是顏瑜,她居然也是極力贊成讓我回衡陽去。

    瑪德,他們倆人到底在算計什麼?

    一時之間,我有些懵了,完全搞不懂他們倆在鬧什麼名堂。

    當下,我丟掉手中的煙蒂,走進化妝間,令我奇怪的是,顏瑜跟那林叔相處的特別融洽,有說有笑的,絲毫不像什麼仇人。

    俗話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可這倆人…。

    這令我愈來愈疑惑了。

    接下來的一天時間內,我們三人一直守在化妝間,除了偶爾聊會天,其它時間都在各自忙碌自己的事。

    值得一提的是,在這一天時間內,那顏瑾匆匆地來過一次,而林中天跟林巧兒來了三次,第一次是中午的時候,那林巧兒說是請我吃飯,第二次是下午的時候,好像是兩兄妹發生了什麼分歧,他們過來找林叔評理。

    至於第三次,說起來也有奇怪,他們第三次過來,什麼話也沒說,僅僅是在化妝間待了一分鐘的樣子,便離開了。

    這讓我著實摸不清頭腦。

    待他們離開後,時間是晚上八點,那顏瑜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什麼了,走到我邊上,輕輕地拉了我一下,我疑惑地看著她,「怎麼了?」

    或許是我的聲音引起了林叔的注意,他朝我們這邊看了過去。

    那顏瑜估計是看到林叔的眼神了,將身子朝我邊上挨了過來,右手下意識摟住我肩膀,遠遠看出,好似我們倆相互擁抱在一起一般。

    我動了動身體,就問她:「瑜兒,你怎麼了?」

    她朝我坐了一個禁聲的動作,意思是讓我別說話。

    一看她動作,我立馬明白過來,她這是要跟林叔開始鬥起來,而他們鬥的目標,很顯然就是讓我在他們兩人當中選一人。

    想通這點,我沒有動作,也不敢又動作,主要是我根本分不知道他們倆的目的,倒不如裝作不知道。

    就在這時,那林叔走了過來,在我另一邊坐了下去,緩緩開口道:「陳九啊,在這化妝間待了一天,肯定很累了吧,這樣吧,你去我家休息,我讓巧兒陪你玩會游戲。」

    美人計,我腦子立馬閃現這三個字,就說:「不用了吧?」

    他一笑,「這有啥,你我倆人相談甚歡,那巧兒自然是你晚輩,讓晚輩陪你玩會游戲有啥!」

    我額頭閃過一條黑線,瑪德,這什麼理論,說的我好像要沾他女兒便宜一般,就說:「林叔,真不用了,我覺得在這挺好的。」

    話音剛落,那顏瑜湊了過來,衝我一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這次的笑,給我一種嫵媚的感覺,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顏瑜遞了一張紙條過來,「我覺得我美嗎?」

    我瞪了她一眼,瑪德,那林叔瞎鬧也就算了,你說顏瑜來湊什麼熱鬧,就說:「行了,別鬧了!」

    說完這話,我站起身,看了他們一眼,也懶得跟他們再裝下去,沒好氣地說:「我就納悶了,我到底有啥好,你們倆至於這般討好我麼,特別是你!」

    說著,我朝顏瑜看了過去,聲音變得有些低沉,「我倆啥關系了,你有什麼事不能告訴我的,何必跟林叔一般,遮遮掩掩的。」

    這話一出,那顏瑜愣了一下,好似想說什麼,不過最終還是沒開口,而那林叔也是這般。

    這讓我有些急了,就說:「現在這裡就我們三人,我相信你們二位都知道對方說了什麼話,沒必要再這樣耽擱下去,有事就直說,若是能幫忙,我一定義不容辭,當然,前提是這事不得違反我的底線。」

    那林叔叫了我一聲,「陳九!」

    我嗯了一聲,看著他,示意他繼續說,令我崩潰的是,那老東西僅僅是叫了我一聲,也不再說話。

    看著他們倆,我氣不打一處,就說:「行了,既然你們倆不願意說,待明天弄好這喪事,我回衡陽了,你們愛怎麼弄就怎麼弄。」

    說完這話,我氣呼呼地朝對面走了過來,找了一條凳子坐了下去。

    也不曉得是我這話起作用了,還是他們倆相通了,倆人同時朝我走了過來,那林叔說了兩個字,他說:「說墳!」

    而顏瑜則是遞了一張紙條過來,上面寫的是:「說墳!」

    這下,我立馬明白過來,忙問,「你們倆說的說墳是什麼?」

    那林叔搖了搖頭,解釋道:「是這樣的,這事現在不好跟你說,待這場喪事過後,再跟你詳說。」

    我有種想掐死他的衝動,就朝顏瑜看了過去,她搖了搖頭,寫道:「我跟林叔一樣,只有喪事後,才能告訴你。」

    瑪德,這倆人肯定有病!

    我暗罵一句,也不想理他們,不過,心裡卻對這倆人帶了一份警惕,特別是對顏瑜,我總覺得這女人隱藏的很深,不像是一般的女人,就連她為我擋刀子的事,我都有些帶疑了。

    至於林叔,說實話,我對這人感覺還不錯,可,聽完他說顏瑜父親事後,我對這老家伙也有了一些偏見,這老家伙看似慈眉善目,臉上永遠都掛著一抹似有似無的微笑,天知道他心裡在算計什麼。

    一想到這個,我特麼悲哀的發現,來香港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如果有的選擇,我寧願不來。

    當天晚上,我們三人誰也沒有說話,在化妝間守了一天。

    翌日,早上六點的樣子,我當時有些犯困,外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我起身打開門,朝外面看了過去。

    僅僅是瞥了一眼,我一下子就愣住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8 15:54
1308.第1299章 說墳(31)

     但見,來人是顏瑾,一身黑色衣服,鼻梁上是一副黑墨鏡,身後跟著三十來個壯漢,清一色的黑西裝、黑墨鏡,像極了某些不良份子。

    我盯著那群人看了一下,就發現顏瑾身後那些都是陌生面孔,一個個殺氣衝衝的,不像是來奔喪,更多的像來找茬的。

    一見這情況,我拉了顏瑜一下,「瑜兒,你姐帶人來了。」

    說話間,那顏瑾已經走到門口,一見我們,二話沒說,大手一揮,「給我把那女人綁了!」

    我特麼也是急了,立馬將顏瑜護在身後,直勾勾地盯著顏瑾,冷聲道:「你想干嗎?」

    她冷笑一聲,「陳九,我奉勸你一句,這事你最好別管,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我沒有說話,死死地護住顏瑜,用行動向她證明我的決心。

    那顏瑾應該是看出我的決心,冷笑一聲,直接朝顏瑜看了過去,厲聲道:「顏瑜,你若拿我當家人,就自己走過來,別以為你干的那點事,我不敢說破!」

    我一愣,疑惑地瞥了顏瑜,又看了看顏瑾,直覺告訴我,這兩姐妹關系有點異樣。

    令我沒想到的是,顏瑜居然拉了我一下,遞了一張紙條過來,上面寫著:「別管我,她是我姐,不會對我怎樣。」

    我正准備說話,那林叔湊了過來,笑道:「我說誰來了呢,沒想到居然是顏瑾小姐來了。」

    「林叔,你在這裡正好,有件事我想問問你。」說著,那顏瑾朝林叔看了過去。

    「哦!」那林叔一愣,「說說看。」

    「那件事你有沒有份?」那顏瑾冷聲道。

    這話一出,林叔面色一變,怪異地看了看顏瑾,就說:「你知道了?」

    「要想人莫知,除非己莫為。」顏瑾冷哼一聲,直接無視林叔,緩步朝顏瑜走了過去,抬手就是一記耳光煽在顏瑜臉上,「這一掌是替我媽煽的。」

    說完,她抬手又要煽下去。

    我特麼也是火了,一把拽住她手臂,按照我當時的想法,煽她幾記耳光給顏瑜報仇,但顏瑜一直拉著我,死活不讓我動手。

    「陳九,我最後警告你一次,再干擾這事,別怪我不給你姑媽面子。」那顏瑾盯著我,一字一句地說。

    我懵了,她居然認識我姑媽?

    也對,我姑媽認識顏瑜,而顏瑜跟顏瑾是姐妹,認識她也正常。

    只是,從她的語氣中,我卻能聽出她與我姑媽關系好似很不一般。

    當下,我忙說:「你跟我姑媽很熟?」

    她瞥了我一眼,也不說話,而是朝顏瑜走了過去,抬手又是一記耳光煽了下去,「這一掌是替胡阿姨煽的。」

    我特麼再也忍不了,也顧不上顏瑜的拉扯,照著顏瑾絕美的臉蛋,就是一記耳光煽了下去,怒聲道:「你TM夠了沒,有什麼事衝我來!」

    「你!」那顏瑾捂住被我煽過臉頰,雙眼冒火地盯著我,也不說話,她後邊那些人好似想衝過來,被她給制止了。

    「顏瑾,我警告你,你敢動瑜兒一下,你信不信老子豁出這條命不要,也要弄死你!」我氣急了,一把掐住顏瑾脖子。

    「陳九,你會後悔的!」她瞪了我一眼,一把打開我手臂,領著那些人,扭頭就走。

    看著他們的背影,我疑惑了,這什麼情況?來這煽顏瑜兩個耳光就走?

    我想追上去,可,顏瑜一直死死地拉著我,低聲地抽泣,也不說話。

    待她們離開後,那林叔湊了過來,嘆了一口氣,「現在這社會吶,連最基本的人倫道德都沒了,哪有女兒大鬧父親喪事的,這不是給父輩抹黑麼?」

    對於這話,我頗為認同,就覺得這顏瑾完全繼承了她媽/的優良傳統,潑!

    隨著她的離開,化妝間陷入沉默當中,誰也沒有說話。

    大概過了兩分鐘的樣子,我實在摁耐不住心裡的疑惑,就問顏瑜,「瑜兒,那顏瑾剛才說的那件事是什麼事?」

    她抬頭瞥了我一眼,很快又將頭低了下去,低聲抽泣,也不說話。

    我急了,又說:「瑜兒,你倒是說話吖!」

    不待顏瑜開口,那林叔開口道:「艾,還能有什麼事,就是安瑪斯山脈的事唄!」

    我皺了皺眉頭,「能說說具體是什麼事?」

    他嘆了一口氣,「這是他們的家事,我不好細說,不過,我只能告訴你,顏瑜小姐這些年在那個家,當真是受盡了委屈,就連我這旁人也有些看不過眼了。」

    聽著這話,我心沉如鐵,這倒不是因為顏瑜受委屈的事,而是這林叔的話好像有漏洞,就在昨天晚上,他告訴我,他們飆風小隊從那冰墓出來後,相互不聯系。

    可,聽他剛才的語氣,好似對顏瑜的家事挺了解的,這情況有點不對勁啊!

    當下,我也沒點破,就順著他的話說,「艾,那對母女太潑辣了,別說顏瑜這種柔軟的姑娘,恐怕就是潑婦住在那家裡,也會受欺負。」

    「可不是嘛,那對母女簡直了,潑的不能再潑了,我當年不過是…」

    說到這裡,那林叔好似意識到什麼,立馬收口,也不再說話。

    我忙問:「您當年怎麼了?」

    他尷尬的笑了笑,「沒什麼,都是十幾年前的往事了,不說也罷了,倒不如商量一下接下來的喪事怎麼弄!」

    我深深地瞥了他一眼,也不說話,就朝顏瑜看了過去,安慰她幾句,大致上是讓她別跟那種潑婦計較,等有機會一定替找回這個場子。

    也不曉得是我的話讓她感動了,還是咋回事,她死勁抱緊我,豆大的眼淚簌簌而下,悉數落在我肩上。

    我拍了拍她後背,「沒事,有我在!」

    她點點頭。

    隨後我跟林叔開始商量喪事的具體事宜,而顏瑜則一直拽住我手臂在邊上聽著。

    大概商量了接近半小時的樣子,總算敲定這喪事,令我郁悶的是,這邊的喪事風俗,與我們那邊有著天地之別,甚至可以說,這簡直就不是喪事了,而是一種告別儀式,許多的喪事儀式都被簡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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