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抬棺匠 作者:陳八仙(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7:25
888.第880章 老王的消息(上)

     聽著洛東川的話,我渾身宛如打雞血一般,二話沒說,立馬朝岸邊滑了過去,那洛東川則不快不慢的跟在身後。

    大概花了近半小時,我們才算滑到岸邊,令我欣慰的是,剛到岸邊就見郎高跟陳二杯守在邊上。

    一見我們,那郎高堂堂七尺男兒,愣是哭了,啥話也不說,一把抱住我,而陳二杯則在邊上不停地打手勢,我知道他意思,是擔心我。

    「九哥!」

    郎高的聲音特別渾厚,更多的是辛酸。

    我嗯了一聲,先前仙蛤村崩塌的時候,我一直擔心郎高跟陳二杯的安全,沒想到他們已經跑了出去,這讓我放下心中重擔,正准備說話,那郎高說:「九哥,我…我以為你…」

    我苦笑一聲,就說:「放心勒,好事做多了,總會有好報的。這不,在天災面前,我還是活了下來。」

    「對,好人有好報!」

    郎高丟下這句話,好像還想說什麼,被陳二杯一把給推開了,緊接著,那陳二杯死死抱著我,放聲大哭起來。

    呼,我重重呼出一口氣,這種劫後余生的感覺,當真無法用詞彙表達,就覺得活著,真好!至少,活著,能看到我所關心的人,能看到我所在乎的人,更能知道我想知道的一切。

    有時候一想,人活著,不就這樣麼?

    隨後,我跟郎高、陳二杯說了一些我們分開後的事,那郎高告訴我,他跟我分開後,恰逢遇到一艘船,而那船夫不偏不倚,正好是借我們繩子的那船夫。

    郎高他們上船後,仙蛤村立馬傳來響動,可把郎高給急的,就讓船夫在湖面一直等著我們。等了很長時間,那船夫說是有點餓,要回家去補充點體力,哪知,那船夫剛走,我們這邊便上了岸。

    那郎高又問我們怎麼逃出來的,說實話,我還真不太知道,就覺得在水下時,強烈的求勝欲望讓我拼命往上滑。值得一提的是,在往上滑的時候,我好似有一小段時間,沒有知覺,再加上我本身有傷在身,體力極度疲乏,但,愣是滑了上來。

    不說還好,這一說,我立馬想起跟在喬秀兒邊上那些中年大漢,他們無緣無故的死在水裡,而我這有傷之人偏偏滑了上來。這件事困擾了我很久,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世間真有因果報應,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當說到喬秀兒被人救走時,郎高一臉沉色問我:「九哥,假如她不被人救走,你真忍心動手麼?」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那時候滿腦子都是對喬秀兒的恨意,而現在平靜下來,一想,那喬秀兒畢竟是喬伊絲母親,要是真對她下手,我特麼這輩子還怎麼面對喬伊絲?

    那郎高見我沒說話,就說:「九哥,下次遇到喬秀兒,讓我來吧!」

    我懂他意思,他是怕我有心理負責,他打算對喬秀兒。

    當下,我罷了罷手,就說事情已經過去了,暫時別提這個,還是先讓洛東川說下老王的事情。

    令我奔潰的是,那洛東川居然來了一句,「陳九,萬事皆有經濟價值,想讓我告訴你關於老王的事,你能給我什麼好處?」

    我特想揍他,瑪德,我們倆人面孔差不多,我的性格屬於中央空調,老好人一個,而那洛東川則完全相反,他性格屬於那種,有錢萬事好辦,沒錢,抱歉,我不認識你。

    我憋了半天,又在身上摸了半天,什麼東西都沒有,正准備說話,那洛東川咧嘴一笑,說:「陳九,這樣吧!讓你的二杯兄弟跟我走,我便告訴你老王的事。」

    「不行!」我直接拒絕他的要求,瑪德,我對這人不熟,萬一他對陳二杯有啥別的想法,我這不是把二杯往火坑推麼?

    「那…那我沒得辦法了,你自己去打聽老王的消息,我先走了。」

    說著,他抬步要走,我有些急了,就拉住他,厲聲道:「瑪德,剛才是你自己要說老王的事,現在又特麼要好處,你到底想怎樣?」

    他笑了笑,他打開我手,笑道:「你這人咋那麼搞笑呢,我說要告訴你老王的事,這是真的啊,問題是,你不給我好處,我咋告訴你?難道說,那些商店對你講,他們店裡有煙,便要把煙送給你?你要知道,這社會,是用經濟去衡量一個人或者一個物的價值。」

    我一愣,瑪德,這什麼破歪理。不過,仔細一想,還真特麼是這麼回事,便將求救的眼光拋向郎高,歉意道:「大哥…那個…身上有錢沒?」

    那郎高也不知道咋回事,立馬從身上從身上掏出一枚硬幣,是一塊錢,朝洛東川遞了過去,說:「我在警校聽教官說,洛東川遇到需要幫助的人,只會收費一塊錢,遇到不想幫助的人,哪怕千萬家財也換不來你的幫助,不知這話是否屬實?」

    「喲!」那洛東川一愣,笑道:「沒想到這個事都被你知道了吶!」

    說話間,他伸手接過硬幣,如獲至寶一般,先是擦了擦,後是吹了一下,放在耳邊聽聲音,這讓我哭笑不得,這吹硬幣是第一看到,反倒是電視上經常看到人吹銀元。

    他接過銀元,錯了,是接過硬幣,好似很有感慨,長嘆道:「人吶,活一輩子,就是給錢當奴隸的,唯有把錢都裝在自己口袋,才覺得自己活的像一個主子。不然啊,這輩子注定是奴隸。」

    聽著這話,我詫異的瞥了他一眼,這人被錢傷過,這是我的第一感覺,否則,他絕對不會這般表現。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這洛東川有個外號,人稱『財神爺』,這倒不是說他有錢,而是說這人愛錢。

    至於愛到什麼地步,這樣說吧,一塊錢硬幣掉糞坑,他能掏出來,反復洗幾次裝進口袋。我曾問過他為什麼這麼愛錢,他反問我,你不愛錢麼?好吧!我也愛錢。

    待他收好硬幣後,找了一處還算干淨的地方坐了下去,又問郎高要了一根煙,氣人的是,他將煙拿出來,最後又塞回口袋,說是好煙不舍得抽,他說好煙,其實就是五塊錢的白沙。

    更為重要的是,我發現他的煙是用一個塑料袋裝起來的,就好似事先知道他會掉進水裡一般,這讓我對這洛東川不由刮目相看,覺得這人不簡單。

    當下,我讓郎高給他派了一根煙,又給他點燃,「現在可以說了吧?」

    他嗯了一聲,深吸幾口煙,臉色一下子變了,又在我們身上掃了一眼,看這架勢是打算講老王的事了,這讓我神色莫名其妙的緊張起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7:25
889.第881章 老王的消息(下)

     那洛東川好似發現我神色,笑了笑,說:「關於老王的事,說來有些話長。」

    「長話短說。」我急著知道老王的事,又怕他賣關子,干脆直接問了起來,「老王還活著吧?」

    他點點頭,說:「活著!」

    聽著這話,我神色一松,即便事先就看出端倪,就覺得老王活著,但是,從洛東川嘴裡說出來,我心裡才算踏實。畢竟,他是那件事的參與者,也只有他才清楚的知道關於老王的事。

    他說活著,老王必定活著。

    「他…他現在過的怎樣?」我忐忑的問了一句,雙眼緊盯洛東川的眼睛。

    「不好,他過的非常不好!」他皺眉道,然後又在我身上瞥了一眼,繼續道:「我這次過來,一是受師傅之命,二是,關於老王的事,我需要跟你詳細說一下。」

    我呼吸變得有些急促,就示意他繼續說。對於老王,我一直有著別樣的情緒,倘若不是他,我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他對我有救命之恩,再者,我一直拿長輩一樣敬著,於我來說,老王的事,便是我的事。

    他再次看了我一眼,緩緩開口道:「老王的家庭你應該清楚,如今,老王家的經濟來源算是完全斷了,我這有三萬塊錢,你先拿著,找個時間寄回老王家。」

    說著,他掏出銀行卡,繼續道:「密碼是六個9。」

    我有些反應不過來,先前還愛錢愛的要命,現在這行為又是?

    我問他原因。

    他說:「遛馬村的事,我有些責任,這錢算是補償吧!」

    一聽這話,我沒有接他的銀行卡,而是惡狠狠地盯著他,抬手就要揍他。瑪德,當初就是他跟王木陽的人將老王丟進池塘,現在倒好,拿三萬塊錢就想了事。

    他一把抓住我手臂,搖頭道:「難怪師傅說你這人容易衝動,今日算是見識了。」

    說著,他好似不想跟我糾纏啥,很直白的說,「當初的確是我抬老王丟進池塘,但是,你想過沒?我為什麼會抬老王丟進池塘?又為什麼會跟王木陽的人一起?」

    聽他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倘若他跟我是同一個師兄弟,他性子應該壞不到哪去,就問他為什麼。

    他說:「遛馬村那次,具體事宜,你去問老王,我只能告訴你,我沒有對不起老王,更沒有對不起你,剩下的事,我懶得解釋,你愛咋想便咋想。另外,我再提醒你一句,老王現在已經被困,唯有你才能救他。」

    我神色一緊,脫口而出,「被困在哪?」

    「遛馬村的地下世界。」他說。

    我想也沒想,立馬站起身,就准備直接回湖南,那洛東川一把拉住我,「你急什麼啊,那地下世界,你想進便能進麼?」

    我有些急了,就問他,咋進?

    他想了一下,解釋道:「聽師傅說,那地下世界有些神奇,平常時間根本進不去,你那次是誤打誤撞闖了進去,驚了裡面的一些機關。師傅利用九星入宮,推算了一下,09年中元節的午時,方可進入。」

    我懵了,我當時闖入地下世界的時候,就覺得那地下世界別有洞天,而現在聽洛東川這麼一說,我特麼算是徹底信了那地下世界的神器,就問他:「有沒有辦法將時間提前?」

    我這樣說,是想早點將老王救出來。

    他搖了搖頭,說:「沒辦法,只有等09年的中元節,若是強行闖入,不但救不了老王,甚至會導致老王被巨蟒吞噬,個中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這三年時間,老王吃什麼?會不會餓死在裡面?」郎高在邊上問了一句。

    我非常贊同這個說法,一個人在地下世界生活三年,吃什麼?這是最重要的事,還有就是地下世界會不會缺氧之類的問題,更為重要的是,我必須要知道老王現在還活著。

    那洛東川一笑,解釋道:「陳九,你是不是忘了地下世界有很多蛇?別說三年,就算三十年,我估計老王都吃不完。」

    「蛇羹?」我脫口而出。

    他點點頭,說:「差不多是這樣吧!另外,那地下世界已經有人在裡面生活過,想必其它問題應該不大。」

    聽到這裡,我心裡稍微松出一口氣,只是苦了老王,吃三年的蛇,我…我真心不知道說啥,只能希望老王在地下世界好好活著,待三年後去救他。

    隨後,他又跟我大致上說了關於老王的事,當我問到上次有人撤銷我對的控告時,那洛東川說,他動用了一點關系,再加上老王的佐證。我又問他為什麼要將丟進池塘時,他支吾老半天,就說,讓我去問老王,他不方便透露。

    這讓我疑惑的很,又問了好多事,都被他一句不方便透露給堵回來了。

    說完老王的事,那洛東川站起身,說:「陳九,我知你心中有很多謎團,但是,有些事情,以你現在的身份,就算知道了,也是徒勞無功,倒不如好好抬你的棺材,待時機成熟時,該知道的,自然會知道。」

    說著,他在我身上盯了足足一分鐘,看的我怪不好意思,就聽到他沉聲道:「你我雖面孔差不多,但,我從骨子裡討厭你。」

    我站起身,緊盯他,緩緩開口道:「我對你也沒好感!」

    「如此甚好!」他微微一笑,朝郎高、陳二杯揮了一下手,意思是讓他們倆離開。

    那郎高好似擔心洛東川對我動手腳,不太想離開,直到我說,放心,他不會對我動手,那郎高帶著陳二杯才肯離開。

    待郎高他們走後,洛東川皺了皺眉頭,沉聲道:「奉師傅之命,傳你一招防身技,舍得以後天天被人欺負,傳出去,師傅臉上無光。」

    聽著這話,我內心狂喜,瑪德,師傅終於要傳我手藝了,有了這防身技,不說天下無敵,至少不會被人欺負,至少被人圍住的時候,不需要郎高他們保護我。

    「是不是降龍十八掌?」我腦抽了問了一句,這也沒辦法,看《天龍八部》的時候,喬峰的降龍十八掌給我留了深刻印像,一掌打出,死傷無數。

    他瞪了我一眼,怒聲道:「你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

    說完,他讓我閉上眼睛,說是拿東西給我。

    我二話沒說,立馬閉上眼睛,腦子不停地幻想以後會了防身技,學古時候的俠客,行走江湖,懲強扶弱。

    大概等了三四分鐘的樣子,那洛東川也沒讓開我睜開眼,我有些急了,只是拿個東西,不至於等這麼久吧!微微睜開眼,面前哪裡還有人,地面上就一個字,『跑』。

    看到這個『跑』字,我內心是奔潰的。瑪德,搗鼓半天,他所謂的防身技就是跑?我草,也對,跑是最好的防身技,自己跑了,誰特麼還能欺負我。

    「洛東川,我草你大爺。」我猛地罵了一句。

    不待話音落地,就聽到洛東川的聲音從湖面傳了過來,「陳九,師傅說,人生沒有捷徑,需腳踏實地,循規蹈矩,切莫異想天開,唯有靠自己努力,方才是正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聽著這聲音,我想揍他,特想揍他。瑪德,這特麼就是拿我當猴耍了。不過,他的話倒是有道理,人生沒有捷徑。

    我也沒再多想,盯著那『跑』字看了起來,這字寫的蒼勁有力,嬌若驚龍,甚至比蔣爺的書法還要高上幾分。這讓我對洛東川的身份充滿了好奇,這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同樣是師傅的徒弟,我咋就覺得,跟那洛東川一比,我特麼就是苦/逼/的小農民。

    有時候想想,或許人生就是這樣吧!有些人活的無比瀟灑,生活水平比普通民眾要高出很多,但是,這社會不就是這樣麼?有好也有壞,有高也有矮,有富也有窮,這才組成了社會。

    就如老話說的,子非魚焉知魚之樂知魚之樂焉知魚之痛,有些人羨慕著有錢人的富裕生活,而有錢人又羨慕窮人的清單生活。就如傅國華與傅浩,傅浩為了家庭,可以舍棄上億家財,而傅國華則為了一些所謂的信仰,可以舍棄家人,最終演了這麼一處悲劇。

    其實,我最想說的是,所謂的信仰,不在其形,而在其心,心若正,萬事正,心若邪,萬事邪。

    待洛東川離開後,我盯著湖面看了很久,那郎高跟陳二杯也走了過來,我們三人盯著湖面,那郎高好似頗有感悟,說:「九哥,人活一輩子到底圖個啥?」

    我笑了笑,這問題不好回答,也沒說話,就一直盯著湖面。

    大概盯了七八分鐘時間,我重重嘆出一口氣,這陰棺算是徹底結束了。一想到傅國華臨終前的話,我當真是哭笑不得,本來就犯了桃花,要是再加上個梨花妹,以後的生活還怎麼過?

    當下,我對郎高他們說,「走,回醫院,有些事情是時候找梨花妹聊聊了。」

    他嗯了一聲,就問我,「九哥,看完梨花妹跟喬姑娘,我們去哪?」

    「回湖北,去八仙宮看看!」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作為八仙,還從未見過八仙宮,想去那邊看看各地的八仙,也想從那知道一些關於八仙的事。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7:25
890.第882章 喬伊絲的離開

     我跟郎高他們在湖邊待了約摸半小時的樣子,便直接去了醫院。

    路上,郎高問了我幾個關於傅浩的事,他問我,傅浩家人的病怎麼弄,又問我要不要去傅浩家裡看看。

    對於這兩個問題,我想了一下,就告訴他,傅老爺子的棺材隨著仙蛤村塌陷,他家人應該能不治而愈,至於去他家,說實話,我不太想去,主要是因為傅浩太特麼有錢了,去他家,我特麼自卑啊!

    來到醫院,天已經大亮,我們一行人先是去了喬伊絲的病房,失望的是,我沒看到喬伊絲的身影,反倒是梨花妹坐在床頭不停地哭泣,這讓我心頭一緊,剛進病房,就問她:「喬伊絲呢?」

    她抬頭瞥了我一眼,也不說話,低頭繼續抽泣。看這情況,她應該是知道仙蛤村的事了,我也沒再說話,就在邊上坐了下去,那郎高跟陳二杯則找了一條凳子坐在我對面。

    就這樣的,我們四人都沒說話,整個病房靜悄悄的,落針可聞。

    大概過了八九分鐘,那梨花妹猛地抬頭,說了一句令我們所有人都想不到的話。

    她說:「陳九,給我四千塊錢。」

    我有些懵了,她要錢干嗎?就問她原因。

    她語氣一變,厲聲道:「住院不要錢啊!你,陳二杯,還有喬師叔,你們三人的住院費誰給了?」

    好吧,我特麼居然忘了這事,我們幾人在這醫院的確還沒給錢,也難怪梨花妹還在這,搗鼓半天,是醫院不讓她走。

    當下,我把銀行卡交給郎高,讓他取五千塊錢,四千交住院費,還有一千塊買三張回湖北的火車票。

    話音剛落,那梨花妹立馬站了起來,就說:「買四張,我也要去湖北。」

    「不行!」我想也沒想,直接拒絕了,主要是梨花妹這人給我的感覺不好,要是帶她在身邊,早晚會出事。我當初答應傅國華照顧梨花妹不假,但,絕對不會帶她在身邊,頂多是替她交點學費。再說,這梨花妹已經成年了,我相信以她的腦子,想要賺錢應該挺簡單。

    這話一出,那梨花妹冷笑一聲,「你確定?」

    「必須確定,這樣吧,我答應過你爸照顧你,你把卡號給我,以後每個月的生活費,以及學費,我會定期打到你卡上,直到你大學畢業。」我衝她說了一句話。

    「不行,我必須跟你去湖北,否則,有些東西,你永遠拿不著,有些事情你永遠都不可能知道。」她赫然起身,雙眼緊盯我。

    我沒理她,就覺得這女人太特麼能偽裝了,天知道她哪句是真話,哪句是假話,就我這腦瓜子,肯定不夠她玩,就催了郎高一句,讓他趕緊去取錢以及買火車票。

    那郎高嗯了一聲,正准備走,就見那梨花妹猛地掏出一張光碟,在我面前晃了晃,開口道:「陳九,你確定不帶我去湖北。」

    一看光碟,我渾身一怔,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那光碟,這是傅浩送我的歌碟,我當初還腦抽的想找傅浩買,結果被告知這光碟值幾十萬。後來那傅浩將這歌碟送給我,我又轉身送給喬伊絲了。

    沒想到這歌碟居然會出現在梨花妹手裡,要知道喬伊絲最崇拜的就是黃家駒,甚至可以說,她唯一的樂趣便是聽黃家駒的音樂。

    「怎麼會在你手裡?」我沉聲問了一句。

    「喬師叔送的唄!」她再次揚了揚光碟。

    「不可能,以喬伊絲對黃家駒的喜歡,她不可能將這歌碟給你。」我厲聲道,又朝郎高他們打了一個眼色,意思是,找個機會將那歌碟搶回來。

    那梨花妹好似看穿我們的動作,笑道:「她當然不可能送給我,想要知道個中原因,就給我買張去湖北的火車票唄!」

    我特麼真想罵人了,沒好氣地對她說:「你不上學了?」

    她一笑,就說:「我跟學校請了一個月假,還有,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傅浩說過,要將他家財悉數送給我,我自然要去湖北看看啦!再說,傅浩答應給我們仙蛤村建一棟廟,現在仙蛤村沒了,我們村子的村民住哪?吃啥?喝啥?你不覺得這些問題都需要解決麼?」

    她越說越離譜,說到最後,她干脆直接來了一句,「要麼帶我去湖北,要麼我喊非禮了,就說你們三非禮我一個。」

    我特麼當真是醉了,對這梨花妹也是無語了,傅浩的確說過將他的家產給梨花妹,但是,傅浩臨死的時候,又跟我說,讓我告訴他家人,把他家產全部捐出去。

    我權衡一番,要是不帶梨花妹去湖北,我估計這女人會跟我一直鬧下去,無奈之下,就點點頭,說:「行,帶你去湖北,前提是,你必須告訴我這張光碟的來源,以及…」

    說到這裡,我頓了頓,抬頭瞥了她一眼,繼續道:「你絕不能打傅浩家產的注意。」

    她面色一喜,笑道:「放心吧!我爸說過,傅浩的錢不好,拿在手裡會燙手,對他那所謂的家產,我更沒興趣,這社會干點啥不能養活自己,錢多了反而累人。」

    好吧,她倒也豁達,我也沒再說什麼,就問她:「喬伊絲去哪?」

    「跟她母親走了。」

    「光碟怎麼會在你這?」

    「喬師叔說,她辜負了你,讓你以後跟程小程好好過。」

    聽到這裡,我只覺得心髒的位置好像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特別痛。不過,想到喬伊絲的為人,她跟她母親走,太正常不過,要知道喬伊絲從小便沒了母親,現在她母親出現,不跟她母親走才怪。

    讓我沒想到的是,她會把這張光碟留下來,這意味著她想跟我劃清界限。

    呼!

    我重重呼出一口氣,或許女人都是多愁善感吧!只是,喬伊絲跟她母親走了,會不會學壞?又會不會被人欺負,更為重要的是,她母親喬秀兒,那是實打實的變態。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開始擔心喬伊絲,就問梨花妹,「她離開的時候,有沒有什麼話留下?」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7:25
891.第883章 回湖北

     那梨花妹聽我這麼一問,笑了笑,「你猜!」

    「猜你妹!」我特麼這邊急死了,她倒好,居然跟玩起猜謎語,要不是看她是女人,我特麼都想打人了。

    「無趣!」她嘀咕一句,就說:「喬師叔讓我告訴你,此生認識你,不悔,此生戀於你,不悔,此生不嫁你,悔!但,人生往往就是如此,誰不是誰的路人?」

    說這話的時候,那梨花妹學著喬伊絲的語氣,這讓我心中一陣揪心,整個人仿佛被抽空一般,低聲哦了一句,那梨花妹又補充了一句,「對了,喬師叔讓你別去尋她。」

    這話無疑是在我傷口撒了一把鹽。

    我沒再說話,整個人朝床頭靠了過去,雙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白花花的天花板,在我看來卻是黑不溜秋,腦子一直回響著梨花妹那句,『喬師叔讓你別去尋她。』

    那梨花妹見我面色不對,也不再說話,郎高則在我肩膀重重拍了一下,開口道:「九哥,我相信喬姑娘有難言之隱,俗話不是說了麼,有緣千裡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我相信你跟喬姑娘以後會見面的。」

    那陳二杯則在邊上比劃了幾下,大致意思跟郎高差不多。

    我淡淡地瞥了他們倆一眼,也沒說話,心中酸甜苦辣鹹,不停地回想跟喬伊絲的過往。

    想著,想著,不知是身子太疲憊,還是咋回事,我居然躺在病床上睡了過去。

    睡夢中,我夢到喬伊絲來找我了,又夢到我去找她了,還有就是夢到她跟喬秀兒學壞了,最後又夢到喬秀兒在喬伊絲的感化下,變成了好人。

    那一次的夢特別亂,夢到最後,連我自己也不記得到底作了什麼夢,就知道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剛睜開眼,就看到郎高、梨花妹、陳二杯以及傅浩的心腹,阿華。

    那郎高見我醒了,面色一喜,就說:「九哥,你總算醒了,可把我們給嚇死了。」

    我艱難的支撐起身子,渾身有股說不出的難受,就問他:「怎麼了?只是睡個覺而已。」

    他瞪了我一眼,梨花妹在邊上沒好氣地說:「睡個覺?陳九,你腦子燒壞了吧!醫生可是說了,要是遲發現一秒,你已經在閻王那報道了。」

    聽著這話,我越發疑惑了,我身子沒啥問題啊,就問她原因。

    她跟我講解了一下,大致上是我注射卡多利因過多,導致供血不足,再加上長時間泡在水裡,整個身子已經極度疲乏,若是沒有及時補充營養,很容易虛弱致死。

    聽完她的解釋,我淡淡哦了一聲,也沒在這個事上繼續深問下去,主要是我覺得,生死有命,若是真要死,就算擔心也白搭,倒不如活好當下。

    於是乎,我隨意跟他們扯了幾句,最後將目光停在阿華身上,問了一下他怎麼會出現在這。他給我的解釋是,那天跟傅浩分手後,他一直潛伏在醫院附近,目的是想找我,他又說,我那天回醫院,他看到了,只是看我偷偷摸摸的,沒敢打擾我,值得一提的是,就連這次住院的費用也是他給我們出的。

    我又問他,傅浩家人怎麼樣。

    他說,傅浩家人已悉數健康,就連傅浩的老母親,以前的老毛病也莫名其妙的好了,身子骨比以前更健康了。

    聽著這話,我呼出一口氣,雖然沒將傅老爺子的屍骨拉回湖北,但,傅浩一家人的病好了,這事也算完美解決了,可惜的是,原本不該死的傅浩,卻因為救傅國華而仙逝了。

    對於傅浩的死,我一直耿耿於懷,就問阿華,「他家人知道他的事了麼?」

    那阿華搖搖頭,說:「沒敢告訴他們,反倒是傅老板的母親,三番五次招呼我,一定要請你去趟她家,說是有些東西要親自交給你。」

    我嗯了一聲,表示回湖北後,一定登門造訪,那阿華好似不太信我的話,就說,他守到我出院,再領著我一起去。

    對此,我也是無語,倒也沒反對,便在醫院住了下來。

    由於這次身子實在是消耗過度,直到十一國慶節,才算出院,算了一下住院費,足足二萬一。這讓我一陣肉疼,二萬一吶,抬一口棺材就100塊錢,再加上七七八八的錢,一共才200塊不到錢,這特麼要抬一百多口棺材才能賺這麼多錢。

    好在那阿華說,這次醫院費由傅家承擔了。

    出院那天,我、郎高、陳二杯、梨花妹以及阿華,我們一行五人租了一艘船去仙蛤村,就發現那裡已經是一片湖面,看不到仙蛤村半點身影,我問了一下阿華,仙蛤村的村民怎麼處理?

    他告訴我,傅浩拿了五百萬出來,給仙蛤村的村民建了很多房子,而政/府也給了仙蛤村一些幫助,現在那些村民生活水平比以前好多了,我問他,盤二爺怎樣。

    他說,二爺已經被政/府接到撫仙湖一家敬老院,由撫仙湖政/府出資供養他老人家。

    我本來想最後去看看盤二爺,不過,考慮到仙蛤村的塌陷與我有些關系,不好意思再見盤二爺,就拿了一千塊錢,然後找人代交給盤二爺,也算是報答他老人家當初說明真相!

    看完仙蛤村後,我又去了一趟當地水警辦公的地方,打聽了一下救走喬秀兒那名水警。

    水警那邊給我的消息是,那人先前用的名字是假名,就連身份證也是假的,真名好似叫喬風平,是苗族人,再具體一點的相關信息,水警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就說,那喬風平偷走了一艘水警船,已經頒發通緝令,開始全國通緝,勢必抓捕歸案。

    對於這消息,我沒啥感覺,朝那些水警道了一聲謝,也沒久留。

    當天晚上,我們一行人乘了回湖北的火車,一路顛沛流離,十月3號我們一行人總算回到湖北。

    還沒出火車站,就發現站口的位置站了好多人,手裡拿著鮮花、橫批,我本以為是接待哪個明星來著,令我詫異的是,那橫批上面寫著,『八仙宮歡迎陳九的到來』。

    我有些懵了,咋回事?這些拿花的人是八仙宮請的?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7:25
892.第884章 八仙宮

     當下,我領著郎高等人走出火車站,正准備上前詢問拉橫批的人,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問道:「請問,你是不是衡陽的陳九?」

    我一愣,難道這些人真是歡迎我麼?不能吧!我在湖北可沒干啥驚天動地的事,更別扯什麼知名度,難道是同名同姓的人?不對,原因在於,我在那中年男子身上聞到一股熟悉的氣味,是死人身上的死氣,唯有長期跟死者打交道,身上才會有有這種氣味。

    我覺得奇怪,就嗯了一聲,問道:「你們找我?」

    那中年男子面色一喜,就問我:「你是不是陳九,干這個的。」

    說著,他做了一個抬棺的動作。

    我立馬明白過來,看這情況,應該是找我了,奇怪的事,這些人莫名其妙找我干嗎?難道我這麼出名?

    於是,我指了指那些橫批,就問他:「你們這是…」

    那中年男子一笑,一把拉住我手臂,又給我遞了一根香煙,喜道:「陳九,可把你盼來了,來,我領你去見我們的宮主。」

    額?宮主?

    我微微一愣,扭頭看了一下郎高他們,就問他們什麼想法,那郎高點點頭,倒也沒說啥,那阿華則笑道:「陳九,傅老板的家人在八仙宮等你。」

    聽著這話,我算是明白過來了,要是沒猜錯,迎接的一幕應該是傅浩家人弄出來的,目的是感謝我吧!

    當下,我也沒傲嬌,便跟著那中年男子朝火車站外面走出,至於那些拉橫批的人,則先後散了。

    走到外面,等待我們的一輛白色金杯,看上去頗為陳舊,我們幾人先後上了車,那中年男子則坐在駕駛室,領著我們直接去了八仙宮。

    路上,那中年男子簡單的自我介紹了一番,他叫李建剛,是八仙宮一名執事,還算有地位,當我問到八仙宮的事時,那李建剛支吾了老半天,也不解釋,就說到了八仙宮,由宮主跟我講明一切。

    對此,我也不沒再繼續問下去,便躺在車上昏昏欲睡。

    大概開了好幾個小時,我們一行人總算到達目的,我不知道這處地名叫什麼,就知道眼前有一棟建築物,約摸一丈有余,外牆頹垣敗壁,特別是窗戶的位置,連玻璃也沒,有的只是幾塊塑料膜封在上面。

    令我疑惑的是,這麼一棟陳舊破敗的宮殿,大門卻出奇的鮮亮,在陽光照射下,那大門褶褶生輝,左右兩邊是一副對聯,『寶露凝芳霏煙泛彩,仙鐘簇韻法教揚音』,大門的正上方碩大的紅底黑字,『八仙宮』。

    看到這裡,我皺了皺眉頭,就問那李建剛,「這八仙宮?」

    他尷尬的笑了笑,解釋道:「小兄弟,你也是八仙,你應知道咱們八仙的困窘,咱們這群人連家庭溫飽都難以解決,哪裡還有閑錢搗鼓這八仙宮。」

    我嗯了一聲,他說的是真話,我們八仙跟普通農村沒啥差別,一年的收入極其有限,自然沒錢蓋廟宇,能有這處八仙宮已屬萬難,就問他:「那大門…」

    不待我話說完,他笑道:「那大門是咱們八仙的門面,自然要刷的亮一些,不然,咱們這群八仙走出去,哪裡還有臉見人。」

    好吧,這倒是人之常情,臉面不能丟。

    隨後,我們一行人下了車,那李建剛將車子停在一邊,領著我們朝八仙宮走去,一邊走著,一邊吆喝著:「都出來勒!咱們八仙宮來新人勒!」

    一嗓子吼出去,八仙宮門口一下子湧出來好多人。

    定晴一看,足有三十來人,清一色的男子,年齡都是40到55歲,穿扮跟一般農民沒啥差別,倒是領頭那人穿的還算體面,一身青色道袍,頭上帶著圍邊的黑子帽子,腳下是一雙黑色布鞋,大概50來歲,下顎的位置有著微量的胡須,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一直盯著我們。

    不待我們走到八仙宮,那些八仙全部朝我們走了過來,在我們身上盯了又盯,嘴裡一直嘀咕著一些話,由於他們說的是方言,我根本聽不懂他們說的是什麼。

    不過,從他們表情來看,應該是好奇我們一眾人的身份,更多的是感慨我們年紀。要知道,就我這年紀當八仙,在我們八仙這個圈子裡,少之又少。

    「行了,有客自遠方來,咱們八仙應該歡迎!」領頭那人喊了一句,嘴裡開吆喝奇怪的話。那話用漢字打不出來,大致上是,啝硌噶家,摩德丟氏,扎咣勒屋,久食八宮。

    隨著領頭人一開唱,那些八仙開始附和地唱了起來,就連走在我們前頭的李建剛嘴裡也唱了起來。

    瞬間,整個場面被這種奇怪的歌聲給彌漫了。

    大概唱了三分鐘,歌聲陡然停了下來,隨之而來就是一陣劈裡啪啦的鞭炮聲,偶爾還有幾道禮花的聲音。

    看到這一切,我有些懵圈了,我只是一個新人,這群八仙太熱情了吧?

    就在我愣神這會,領頭那人走了過來,他先是跟我握了一下手,然後開口道:「陳九,我代表八仙宮歡迎你的加入。」

    嗯?我有點不明白他意思,我來八仙宮只是打算看看,並沒有加入他們的意思,再說,就算我真的想加入八仙宮,也是在我們衡陽那邊找一處八仙宮,加入他們才對。

    於是,我疑惑的看著他,就說:「您老這是?我…我沒有打算…」

    我話還沒說完,他搶先道:「這事暫且不說,咱們先進屋,等會再跟你詳說。」

    說話之際,那人一手拉著我手臂,另一只手則拉著郎高,而梨花妹、阿華、陳二杯則跟在那人身後。

    坦誠說,對於他的動作,我有些受寵若驚,就覺得他過於熱情,須知,我跟他才第一次見面。哪有人一見面就拉著人家手臂是不?

    旋即,我想到阿華說的,傅浩家人在八仙宮,再聯想到傅家有錢,而八仙宮又缺錢,他之所以這麼熱情恐怕是因為傅家的關系。

    想通這些,我也沒多想,就隨著那人進入八仙宮。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7:26
893.第885章 老夫人

     一進八仙宮,我愣住了。

    只見,八仙宮內擺了三張八仙桌,桌與桌連成一條線,上面擺了一些瓜子、花生、水果、飲料,每張桌子邊上擺了三十來條木椅子,真正令我疑惑的是,最上面的位置擺著兩條太師椅,右邊那條用紅紙寫著一個名字,韓金貴,左邊那條寫的是陳九二字,要是沒猜錯,那韓金貴應該是八仙宮宮主的名字,而我的名字出現在哪,實為大大不妥當。

    要知道,我們八仙特別講究輩份,我一晚輩何德何能可以坐那個位置,更為重要的是,我名字還是寫在左邊,須知左手為大,我只是一個客人,更不能坐在那個位置,有喧賓奪主的嫌疑。

    當下,我疑惑地問了那人一句,「這恐怕不妥吧!」

    那人笑了笑,解釋:「無妨!」

    說著,那人徑直朝最上面右邊那個位置走了過去,又招呼那些八仙找准各自的位置落座。

    不一會兒功夫,那些八仙一一入座,唯獨剩下七張位置沒人入座,分別是最上面那張座位以及右邊兩張,最後四張座位在最下邊。

    看到這裡,我心中大致上明白了一些,要是沒猜錯,最下邊四張位置應該是郎高、陳二杯、阿華以及梨花妹的位置,而右邊兩張座位應該是傅家人的,最上面那張座位是我的。

    一想到這個,我更加疑惑了,從桌面的安排來看,八仙宮對座位極其講究,否則,絕對不會將郎高他們安排在末端,但是,他們偏偏又將我的座位安排在最前面,這讓我根本摸不清他們打的是什麼主意。

    那韓金貴見我愣在那,笑道:「小九,愣著干嗎?過來入座啊,傅家人馬上過來。」

    我沒敢上前,就讓郎高他們先入座,我則站在郎高邊上,打算站著算了。畢竟,在這群八仙面前,我們幾人都是晚輩,至於上面的位置,我壓根不敢上去。

    「哎呀!」那韓金貴嘆了一聲,站起身,朝我走了過來,一把拉著我就朝上面走了過去,一邊走著,一邊說:「小九,這裡都是自己人,不分輩分,我讓你坐,你坐著便是了。」

    「韓宮主,萬萬使不得,小子才疏學淺,哪敢逾越,站著就行了。」我朝那人微微彎腰,連忙解釋道。

    我這樣說,是因為我們八仙以禮為重,別看這小小的座位,裡面講究老多了,就如喪事上的上席,是同一個道理。

    「沒事,我以宮主的身份讓你坐。」他笑了笑,摁著我就往太師椅上坐,嚇得我立馬朝下邊走了過去,死活不願意坐下。

    「小九!」那韓金貴嘆了一口,也不再說話,就坐了下去,而左右兩邊的八仙則滿意的看著我,特別是那李建剛,一邊點頭,一邊笑道:「這小子對禮倒是蠻看重,不愧是八仙。」

    聽著這話,我衝他笑了笑,也沒說話,主要是不知道眼前這群人到底打算干嗎,只好站在郎高邊上。

    大概等了三四分鐘的樣子,門口走進來一群人,走在最前面是一名老人以及一名中年婦人,那老人約摸八十左右的年齡,滿臉褶子,一頭銀花,手裡拄著一根拐杖,她邊上那婦人約摸四十左右的年齡,看上去頗有幾分姿色,給人一種風韻猶存的感覺,她們身後是一群黑衣大漢,細數之下,約摸十五六人。

    一見她們,那韓金貴立馬站起身,迎了過去,開口道:「老夫人光臨八仙宮,令寒舍蓬蓽生輝,我代表整個八仙宮歡迎您老光臨。」

    那老人微微點頭,跟他扯了幾句,然後將眼光在八仙身上掃了一圈,最後將目光盯在我身上,立馬朝我這邊走了過來。

    就在這時,那阿華拉了我一下,輕聲道:「陳九,這人是傅老板的母親。」

    我一愣,哪裡敢停留,立馬走了過去,不待我開口,那老人就說:「你就是小九吧!」

    我嗯了一聲,有些束手無措,主要是不知道該說啥,就說了一句,老人家萬福。

    令我詫異的是,老夫人對我格外好,顫抖的抓住我手臂,嘴裡不停地說,「好,好,好,後生可畏。」

    我這邊跟老夫人聊天,那邊的中年婦人雙眼一直盯著梨花妹,兩行清淚簌簌而下,抽泣道:「梨花妹,是你麼?」

    這話一出,整個場面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眼光都盯在那中年婦人跟梨花妹身上。

    只見,那梨花妹先是微微一愣,旋即,將臉扭到一邊,好似不太願意理會那婦人。

    看到這裡,我立馬明白過來,那中年婦人應該是梨花妹母親,更是傅浩媳婦,這特麼關系也是夠亂的,傅浩是傅老爺子的孫子,傅國華卻是傅老爺子的私生子,而現在傅浩娶了傅國華老婆,也就是侄子娶了嬸子。

    我…我真心不知道說啥了,就覺得貴圈真心亂。

    當下,我也沒啥心情,更為重要的是,我不太想管梨花妹的事,甚至想讓那中年婦人直接領梨花妹回去算了。這樣以來,我也算是完成傅國華招呼的事了。

    坦誠說,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就覺得越來越討厭梨花妹,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或許是因為喬伊絲離開的緣故,又或許是其它原因。

    當然,作為一個外人,我沒資格管人家家事,特別是貴圈這種亂事,我更加沒資格。

    於是乎,我跟老夫人大致上說了一下有事出去一會,便徑直朝門口走了出去。

    那郎高見我走了,他跟陳二杯跟了上來。

    一出門口,我掏出煙,給他們兩人派了一根,然後點上煙,深吸一口,也沒說話。

    「九哥!」郎高推了我一下,低聲道:「梨花妹跟她母親相別十幾年,你咋不過去看?」

    我搖搖頭,也不說話。

    那郎高想了一下,就說:「是不是覺得她們家有點亂/倫?」

    我還是不說話,心中則無比認同這話,悶著頭抽煙,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陣歇斯底的哭聲,當真是聞者落淚,聽者傷心。

    不知何故,我聽著這哭聲沒半點感覺,反倒覺得這哭聲有點假,有點虛偽。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原因在於,梨花妹母親,並不像傅浩說的那般溫柔賢惠,而是徹徹底底的心機/婊,從接近傅浩那一刻開始,她便看中傅浩的錢,開始各種偽裝,從頭至尾,哪裡是不舍得對傅浩下手,根本就沒想過替傅國華報仇。

    讓我最為生氣的是,這女人從一開始便知道傅浩與傅國華是叔侄關系。甚至可以說,整件事情當中,梨花妹母親才是最大的勝利者,成功霸占傅浩家財,搖身一變成了老板娘。

    俗話常說,不義之財如流水,她霸占傅浩家財大概逍遙了三年的樣子,在第四年的時候,一場車禍剝奪了她生命,死相極其難看,聽人說,腦袋跟身子都分了家,就連腦漿也流了出來。

    待她死後,老夫人心慈,將家財的80%捐到慈善機構,只留20%給後人,這事在當地成了一樁美談。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我那時候並不知道,只是對那婦人無感,便一直在門口的位置抽煙,直到裡面的哭聲結束,我跟郎高他們才走進去,就發現那婦人跟梨花妹不見了。

    「小九,過來一下,我有事要宣布!」那韓金貴見我進來,衝我說了一句。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7:26
894.第886章 火龍純陽劍

     一聽韓金貴的話,那郎高拉了我一下,輕聲道:「九哥,看這情況,恐怕你要走運了。」

    我不懂他意思,這段時間倒霉的要死,好不容易賺了一百萬,居然被傅國華要了過去,現在身上就一萬來塊錢,還是借楊大龍的,要說這世界上最倒霉的人是誰,非我莫屬了,哪裡會有好運。

    當下,我朝韓金貴走了過去,那郎高也想過去,被韓金貴一句,「這位小兄弟,這是我們八仙的事,暫時還要不到你。」

    那郎高聽著這話,尷尬的笑了笑,就讓我作個好心理准備。

    我嗯了一聲,走到韓金貴邊上,他是讓大家都坐下,後是安排我坐在他邊上,按照我的想法,這位置肯定不能坐。哪知,那韓金貴說:「小九啊,如果想替八仙們爭口氣,你便坐在這位置上,若是你不拿自己當八仙,便隨你了。」

    好吧!欲擒故縱,我哪能不明白他意思,正准備說道幾句,一直未曾開口的老夫人忽然說話了,她說:「小九啊,這八仙宮已經被老身買了下來,你拿這當自己家就行了。」

    聽著這話,我詫異的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韓金貴,心中疑惑重重,按照我們八仙的規矩,哪有人賣八仙宮的,這特麼是要遺臭萬年啊。

    那韓金貴好似看穿我意思,尷尬的笑了笑,解釋道:「事情是這樣的,老夫人出資五百萬,將這八仙宮買下,打算重新裝修一番送給你。」

    說著,他好似怕我誤會,繼續道:「這賣八仙宮的錢,我們這些八仙分文未取,悉數投到新八仙宮的建築當中,這點老夫人可以替我們作證。」

    當下,我將眼光看向老夫人,她點點頭,也沒說話。

    那韓金貴見老夫人點頭,又說:「按照老夫人的要求,新八仙宮是送給你的,原本我們這些八仙有些不服氣你當宮主,須知,這八仙宮我們也投了錢的,便派人到你老鄉打聽了一些事情,對你的所作所為,我們在座的各位佩服的很。」

    說著,他頓了頓,眼神掃視了在座的一眼,繼續道:「小九,我也不瞞你,我們這群八仙老了,好幾個八仙已經快六十了,體力大不如前,還有些八仙,50來歲了。人啊,一旦老了,什麼病疼都出來,腿腳也沒以往那麼利索,別說抬棺,就連走路都費勁,基於這些因素,今天韓某人將大家叫過來,主要因為三件事。」

    這話一出,那韓金貴朝底下的李建剛打了一個眼色,那李建剛立馬朝門口走了出去。

    待李建剛走後,那韓金貴坐了下去,再次讓我入座,我還是不敢坐下,就傻愣愣的站在那,這把韓金貴給急的,不停地客套著,「小九,你先坐下來,等建剛拿來東西,咱們再詳談。」

    「韓老先生,我…」我有些尷尬,根本不知道說啥。

    那老夫人見我一臉窘相,笑道:「小九,老身上了年紀,身子骨不好,莫不是非得讓我請你坐下,你才肯入座?又或者,你看不起老身。」

    「不敢,您老言重了。」我朝老夫人彎彎腰,絲毫不敢忤逆她意思,須知,尊老,一直在大中國的美德,我自然不會忤逆她的意思。

    但是,讓我坐這位置,我總覺得心裡忐忑,說難聽點,這凳子燙屁股,一旦坐下去,便等於變相承認某件事,要是普通事,我或許會毫不猶豫同意下來。

    無奈之下,我在八仙宮內瞥了幾眼,就發現不遠處有一條小號的凳子,我立馬走了過去,將那凳子搬了過來,坐下,又歉意的衝他們笑了笑,說:「我坐這就行了。」

    剛坐下,那些八仙面色變了又變,到後來都滿意的笑了笑,也不說話,便開始各自嘮嗑,都是東家長西家短,跟普通農村沒啥差別,反倒是韓金貴跟老夫人好似在低聲交談什麼,時不時會朝我瞥幾眼,然後滿意的點點頭。

    在這期間,我坐在邊上發愣,主要是在座這麼多人,我只認識郎高他們,而他們坐的位置又離我有點遠,根本找不到人說話,偶有幾個八仙問我,說的都是家鄉話,我特麼根本聽不懂,只能衝他們笑。

    大概過了半小時的樣子,那李建剛出現在門口,令我疑惑的是,他手裡拿了一把劍,約摸三尺,劍身為玄鐵所鑄,薄而鋒利,透著淡淡的寒光在陽光照射下,褶褶生輝,劍柄為一條金色龍雕案,顯得務必威嚴,劍柄下面掛著一抹紅色的吊墜,整柄劍給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總覺得那劍不像是普通的劍,這讓我不由多看了幾眼。

    隨著李建剛的出現,原本喧囂的宮內,立馬靜了下來,當真是落針可聞,特別是一眾八仙的面色,格外凝重,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那柄劍,這讓我更加好奇了,正准備詢問一番,那老夫人朝我搖搖頭,示意我不要說話。

    只見,那李建剛拿著劍恭敬地交給韓金貴,說:「韓宮主,火龍純陽劍已取來。」

    那韓金貴滿意的點點頭,示意李建剛退下,他則揮舞了幾下,又在宮內掃視幾眼,緩緩開口道:「剛才韓某人說過,此次讓大家過來,有三件事要宣布,其中的第一件事便是這火龍純陽劍。」

    說著,他面色一沉,雙手捧劍朝東方鞠躬三次,方才開口道:「在座的諸位都知道八仙源於真正的八位神仙,呂洞賓(呂岩)、張果老(張果)、鐵拐李(李玄)、漢鐘離(鐘離權)、何仙姑(何瓊)、韓湘子、藍采和、曹國舅(曹景休),我們八仙應該向這八位神仙學習,不求名流千古,只求問心無愧,更求莫愧於人。」

    言畢,他將火龍純陽劍放於桌面,雙眼緊盯我,開口道:「陳九,經我們勘察,你屬八仙翹楚,堪稱年輕一代楷模,八仙得你,實屬八仙之幸,讓老祖宗的行業得以傳承下去。今天,我謹代表湖北八仙宮,將這火龍純陽劍賜予你,還望你領著我們八仙混個溫飽。」

    一聽這話,我哪敢同意,那火龍純陽劍,我以前聽老王說過,是八仙之一呂洞賓的隨身佩劍,那老王當時提到火龍純陽劍時,一臉羨慕的表情,說是這輩子能看一眼,便死而無憾。

    而現在那韓金貴居然要將火龍純陽劍傳給我,再聯想到先前的座位,我立馬明白過來,他這是打算讓我做八仙宮的宮主。這忽來的驚喜,令我有些發懵,我一年輕小伙,哪裡有資格做八仙宮的宮主,在座哪位資歷不比我老?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7:26
895.第887章 宮主

     當下,我立馬對韓金貴說,「韓宮主,小子尚且年幼,比不得在座諸位,哪有資格接這火龍純陽劍,還望您老三思而行。」

    他眉頭一皺,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就說:「陳九,你莫不以為,我傳你是火龍純陽劍是因為錢?」

    說著,他語氣重了幾分,「作為八仙,理應送人入土為安,貪不得半分錢財,我韓某人作為一宮之主,自然銘記祖訓,不敢有半分妄念。」

    我懂他意思,他以為我不接火龍純陽劍,是因為老夫人的緣故。畢竟,我算是老夫人的救命恩人,而老夫人又往八仙宮砸了這麼多錢,難免會讓人想歪。

    說白點,這社會先看錢,再觀人。

    「韓宮主,小子並非這個意思。」我連忙解釋一句,坦誠說,對韓金貴還是挺有好感的,從他面向來看,應該屬於比較正直的八仙。

    「既然不是這個意思,便接下火龍純陽劍。」那韓金貴立馬說。

    這讓我有些束手無措,要說不想當宮主,那是騙人,我就是普通老百姓,自然也希望自己有點身份,更希望父母能因我而感到自豪。

    很粗糙的理由,卻是我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那韓金貴見我不說話,正准備開口,一邊的老夫人忽然站了起來,說:「小九啊,傅家幾口人命,全是因你而獲救,倘若你不願當這宮主,老身對這八仙宮可沒興趣,更不會往這裡投錢,就讓這八仙宮慢慢衰敗下去,直至消失在歷史長河當中。艾!一想到八仙宮要消失,老身這心裡啊,就像吃了幾斤黃蓮,苦啊!好端端的一門手藝,就這樣沒了。」

    聽著這話,我自然懂她意思,說是撤資,實則還不是想讓我接手八仙宮。我朝韓金貴瞥了一眼,他衝我點頭,也沒說話,我又看了看李建剛等八仙,他們都向我點頭,意思是讓我當宮主。

    「九哥,你一大老爺們,還墨跡啥,你的夢想不就是讓八仙活的更好麼,現在就是一個機會。」那郎高陡然站了起來,直接衝我喊了起來。

    我微微點頭,這倒是真話,就尷尬的笑了笑,對韓金貴說,「我真的行麼?」

    「肯定行,只要你心系八仙,咱們八仙宮早晚能壯大,將來的某天,一提到棺材,世人都會想到我八仙宮,老祖宗的手藝也能傳承下去。」他豪氣的丟下這句話。

    「小九,我看好你!」那李建剛喊了一聲。

    緊接著,一個個八仙紛紛發言,大致上支持我當宮主。

    坦誠說,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這麼力挺我,更不知道韓金貴到底是什麼意思,只覺得幸福來的太忽然。

    別看這八仙宮破舊不堪,就我了解的來說,湖北八仙宮是整個南方八仙的發源地,傳聞呂洞賓成仙的時候,就是在這處地方白日飛升。

    後來關於那八位神仙的傳說越來越多,全國各地大大小小的八仙宮不少,甚至有上百之數。但是呢,現在這社會現實的很,各地八仙都想著怎樣讓自己的腰包鼓起來,哪裡會在乎什麼八仙宮,演變到現在,所謂八仙宮不再是聖地,而成了八仙聚集的地方,更無宮主之說,就算有些八仙宮有宮主,那也只是一個相當於『包工頭』的角色,領著一眾八仙抬棺賺錢罷了,毫無紀律可言。

    正是基於這些東西,讓我心裡產生了一種想法,能不能將所有八仙聚集起來,就如一些小說家,在各地有著作協,又如大中國在世界各地有著領事館,萬物本是同根同源,我們八仙為何不能這樣呢?又為何讓人提起八仙,便把我們看作低賤的工種?同樣是人,同樣在為這社會付出,我們八仙憑什麼讓人看不起,只因我們吃的是死人飯?只因我們干的是最苦最累的活?只因這個便讓我們這個行業,披上低賤一詞?

    在這一刻,我感覺內心有股無名之火正在燃燃點燃,便對那韓金貴說,「行,我當!」

    我到現在還記得,那天是06年的10月,而我的人生,也正是因為『行,我當!』這三個字而改變,讓我在後續的抬棺生涯中,不再單純以抬棺為主,也想著替八仙謀一些福利。

    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我也有自己的小算盤。

    那韓金貴見我同意下來,大笑起來,立馬讓八仙開始准備祭奠,說是按照八仙的規矩,傳火龍純陽劍務必當著老祖宗的畫像進行。

    不一會兒功夫,那些八仙搬來一張八仙桌,又在上面擺了幾樣簡單的祭品,最後找來一只公雞,又弄了一些鞭炮,這准備工作算是做完了。

    接下來,那韓金貴開始安排八仙站位,這站位是以當八仙的資歷來排,郎高跟陳二杯被安排在最後面。

    令我沒想到的是那李建剛居然站在第二排,而從年齡來看,他估計四十歲上下,比其他八仙要年輕的多,我問了一下韓金貴,他說,李建剛跟我情況差不多,18歲便開始入行當八仙,足足當了二十三年,在湖北這一片也算是小有名頭。

    待安排好站位後,老夫人站在右側,韓金貴站在最中間,而我則站在左側,那韓金貴先是喊了一段詞,大致上是關於八仙的一些朗誦詞,然後讓八仙點燃一封鞭炮,最後將火龍純陽劍拿在手裡,朝呂洞賓畫像作三個揖。

    「陳九,這火龍純陽劍在八仙宮傳了一百多代,到你手裡,韓某人也記不清到底是多少代,只望你接下火龍純陽劍後,切莫心生妄念,切莫唯利是圖,切莫罔顧同門,需切記一句話,咱們八仙以尊重死者為前提,送死者入土為安,結萬世善緣。」

    說話之際,那韓金貴拿過一只公雞,用火龍純陽劍割開雞喉,放了一些雞血,然後又燒了一些黃紙,最後將雞血灑在火龍純陽劍上,開口道:「弟子韓金貴,自愧當宮主十年有余,未能弘揚老祖宗思想,實屬愧對八仙之名,自今日起,弟子將宮主之名傳於陳九,還望老祖宗庇佑其萬事順意。」

    言畢,他將火龍純陽劍遞了過來,沉聲道:「陳九,接劍。」

    我深呼一口氣,一臉沉色接過火龍純陽劍,入手感覺這劍格外冰冷,特別是劍刃處給人一種寒光閃閃的感覺,無須猜測,這火龍純陽劍必是世間少有的寶劍。

    接過劍,我朝韓金貴彎彎腰表示禮儀,就見那韓金貴將身上的道袍脫了下來,就連帽冠也摘了下來,一並朝我遞了過來,說:「陳九,此乃八仙宮宮主衣物,由於八仙宮實在窮酸,無錢置辦新裝,只能請你將就一下。」

    我微微點頭,接過衣物,就聽到到那些八仙吆喝起來,「德從寬處積,福向儉中求。」

    一時之間,八仙宮內一片喧囂之聲,也正是從這一刻起,我接手八仙宮,成為一名真正的八仙,然,我深知將來的路並不好走。因為,我不再是一個人,而是身後跟著幾十名八仙,他們能否溫飽,能否讓我們八仙受人尊重,全壓在我身上。

    現在想起那一幕,只覺得當初接手八仙宮有些倉促,要知道那時候我只有十九歲,哪裡有資格當啥宮主,甚至可以說,我這宮主之位,有50%是因為老夫人的錢,還有50%,或許是韓金貴看中我將來,又或許是韓金貴知道我有個師傅,具體是怎麼個想法,那韓金貴一直沒說,哪怕時至今日,他依舊不肯告訴我。

    扯遠了,言歸正傳。

    待弄好儀式後,那韓金貴又讓八仙點燃一封鞭炮,這傳位算是完成了,那韓金貴則不再說話,默默地將最上面的太師椅搬開,又找來一條凳子放在郎高邊上,說是,從今天開始,他只是普通的八仙,讓大家別再叫他宮主,拿他當普通八仙即可。

    對此,我本想勸說一句,但是,那韓金貴笑道,所謂宮主之名,只是咱們八仙內部的叫法,切莫讓外人聽見,否則會讓人笑掉大牙。

    我當然懂他意思,這就好比乞丐,說自己是乞丐王,實則還是個乞丐,只會招來別人的諷刺罷了。

    我嗯了一聲,就問他,「你先前不是說,有三件事麼?這第二件事是什麼?」

    他站起身,笑道:「第二件事是關於老夫人,而第三件事則是你我之間的私事,待會議結束,你我私下交談即可。」

    說著,他坐了下去,示意老夫人說老夫人說第二件事。

    老夫人也沒客氣,跟我們說了一下第二件事,大致上是傅家出資重修八仙宮,工期大概需要一年的時間,在這一年時間內,老夫人空出老家的房子,給我們這群八仙做個臨時聚集地,老夫人又承諾以後八仙宮內的八仙,每個月能領到傅家的六百塊錢,無論人數,這六百一個月的工資,只要老夫人活著,這工資絕對不會斷,算是感謝我對傅家所做的一切。

    按照我以往的性格,肯定會拒絕老夫人的好意。但是呢,現在不同了,現在我身後有一群八仙,要是拒絕的話,八仙們最基本的生活保障沒了。

    於是,我也沒說話,算是默認老夫人的承諾,不過,對於老夫人說把老家的房子給我們做聚集地,我沒同意,主要是她老家那房子太豪華,我們這群八仙只是普通的農村,在那高檔房子內,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隨後,我們一眾八仙對老夫人感謝一番,每人湊了一些錢財,在八仙宮內請老夫人吃了一頓看似豐盛,實則不豐盛的中餐。

    吃飯期間,那梨花妹跟中年婦人走了出來,倆人眼睛哭的通紅。

    飯後,我們一眾八仙送走老夫人跟中年婦人,至於梨花妹,她並沒有離開,說是我在那,她就在那,也不曉得那中年婦人咋想的,居然同意梨花妹的說法。

    對此,我也是醉了,這梨花妹有病吧?傅家家大業大,跟著我一抬棺匠干嗎?就問她原因,她說,「喬師叔臨走的時候交代了,讓我一定要照顧好你。」

    不提喬伊絲還好,一提喬伊絲,我對梨花妹意見更深,根本不想搭理,便於一眾八仙簡單的做了一個自我介紹,直到下午六點的樣子,那些八仙才一一歸家,只留下韓金貴、李建剛兩人。

    待那些八仙離開後,那韓金貴找到我,沉聲道:「宮主,隨我去後殿,關於八仙的一些事宜,需要向你交待一番。」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7:26
896.第888章 後殿

     聽著韓金貴的話,我想也沒想便跟著他走進後殿。

    說實話,後殿真心不咋滴,約摸六十來個方,比一些貧民窟還不如,好些地方甚至破敗不少,特別是最左邊的八尊神像,或許由於年代久遠的緣故,那八尊神像已經面目全非,勉強能看清臉部,要是沒猜錯,這八尊神像應該是呂洞賓等八位八仙。

    我問那韓金貴,咋不把神像擺在前殿,他說,太破舊了,擺出去只是讓人笑話罷了。

    好吧!我也比較認同這種說法,畢竟,那八尊神像的確破的不像樣子,倒不如放在後殿,也沒再深問下去,就問他第三件事是什麼。

    他想了一下,在後殿找了兩條木凳子,又給我遞了一根煙,點燃,深吸一口,嘆聲道:「宮主,你與王木陽的恩怨,我聽人說過一些。」

    我嗯了一聲,我與王木陽的事,在曲陽鬧得挺大,他知道也屬正常,就示意他繼續說。

    本以為他會厲聲批評我一頓,哪裡曉得,他一掌拍在自己大腿上,說:「宮主,這事干的漂亮,王木陽那小子仗著玄學協會,不把我們這些傳統八仙放在眼裡,甚至揚言要讓我們傳統的八仙無安心立命之地。」

    這話我倒沒聽說,反倒聽蔣爺說,王木陽野心挺大,要霸占全國喪事,讓火葬場在全國各地開花結果。說白點就是,王木陽極力推薦火葬,他的目標是,在將來的某一天,火葬場不再開在城裡,就連農村也會弄上火葬場,到時,後人都是捧骨灰盒了,我們這些八仙當真是無立足之地。

    我想了一下,就問他:「你對火葬怎麼看?」

    他嘆聲道:「新社會,新事辦,我也不是迂腐之人,這火葬從土地資源、環境污染的角度來看,的確是好方法。但是,咱們中國的土葬有幾千年的喪事文化,要是就這樣斷了,難免會讓人說,忘祖。再者,有些地方對喪事文化特別注重,若是強行為之,恐怕會招來反感。所以啊!火葬有利有弊,土葬也是有利有弊。」

    我點點頭,這韓金貴說的中規中矩,既沒偏袒土葬,也沒鄙夷火葬,倒是說出了一些實情,就拿一些城市來說,一寸土地一寸黃金,就算後人有心替老人買一塊土地土葬,但是,那價錢,也足夠讓95%的人止步。

    一時之間,我也不好說什麼,畢竟,時代在進步,有些東西需要取其早看,取其精華,無論我們願不願意承認,這個社會無時無刻都在變化著,或許這是應時代而變,又或許這是社會進步的必然結果,並不是某一個人能阻止,即便是我,也沒那麼大的心。

    當下,我跟他扯了一些火葬跟土葬的問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索性也不再說這個問題,就直接地問,第三件事。

    他抬頭瞥了我一眼,說:「宮主,從你入行當八仙,先是經歷雙棺、活葬、雙生花、陽棺、空棺、九子棺、後是經歷印七、收鳥、風葬、饗屍、以及前段時間的陰棺,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我疑惑地問了一句。

    「你太尊重死者了,骨子裡的思想太迂腐,有些事情沒必要恪守其規矩,只需按照新社會的思想來辦即可,你要知道無論陰間還是陽間,時時刻刻都在變化,老祖宗的規矩要傳承下去,不錯,但是,咱們作為當代人,需要創新,需要加入一些自己的東西進去,才能讓一場喪事完美落幕。」

    他淡淡地說出這麼一段話。

    我想了一下,他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很多時候,我就在想,按照《六丁六甲葬經篇》上面的內容來說,的確有些東西不適合當今這社會,就如那上面說,喪事需要用後人的衣物陪葬,以此證明後人對先人的尊重。

    可,現在的後人,哪有人願意用衣物陪葬?那多不吉利啊!故此,我一直沒將這種喪事方式說出來,而是按照現在人能接受的一種方法去辦喪事。

    那韓金貴見我沒說話,還以為我生氣了,就說:「宮主,我不是否定你的做法,只是,萬事都需要變通,我希望你性子能靈活一些,不求與王木陽勢均力敵,但求你能帶領我們八仙混個溫飽,別讓人一聽我們是八仙,就衝我們拋來鄙視的眼光,我…我…我們八仙不賤,只是家境沒別人那般好而已。」

    說完這話,那韓金貴掏出煙,點燃,深吸幾口,重重嘆出一口氣,個中無奈與辛酸,或許只有當時人才知道吧!

    我緊了緊拳頭,沒有說話,腦子不由想起在老家過年的那一幕,村裡的年輕人都聚集在一起,唯獨我沒勇氣去,不是我比別人少胳膊少腿,只是因為我這職業不光彩,只是因為我干的活,在別人眼裡低賤。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莫名其妙的苦澀起來,學著韓金貴的樣子,掏出煙,點燃,深吸幾口,我們倆誰也沒有說話,就這樣的,默默地抽煙。

    一支香煙過後,那韓金貴又給我掏了一支,替我點燃,猛地朝我跪了下來,嚇得我連忙拉起他,就說:「您老這是干嗎呢,這不是折煞小子麼?」

    「宮主!」他聲音有點沉重,死活不願意起來,說:「我入行當了十五年八仙,深知八仙的艱難,更知我們八仙活著不易,我這第三件事便是懇求你,一定要讓我們八仙抬起頭做人,真的,宮主,我們八仙是人,是堂堂正正的人,我們不低賤,低賤的是人心。」

    聽著這話,我心裡更加苦澀,多多少少有點明白他的苦心,就點點頭,說:「勢必謹遵您老的意思,讓我們八仙能抬起頭做人,決不讓任何人欺負。」

    說完這話,我連忙去拉韓金貴,他緩緩起身,連說三聲好,道:「小九,將來你若輝煌發達,切莫忘了今日一言。」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沉聲道。

    他滿意點點頭,開始給我講了一些關於八仙的事,又告訴我那火龍純陽劍的來歷,據他所說火龍純陽劍是呂洞賓成仙前所使用的寶劍,對邪物有著克制效果,在遇到難抬的棺材時,可以將火龍純陽劍掛在腰間,用來辟邪,也可以用火龍純陽劍代替喪事上的招魂幡,其效果比招魂幡要好上數倍。

    當然,這火龍純陽劍必須用在邪門的喪事上,一般喪事還是以招魂幡為主,而抬棺的時候,若無異事,不能將火龍純陽劍帶在身上,說是火龍純陽劍本身陽氣過重,會傷到死者魂魄,唯有遇到異事方可隨身佩戴。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7:26
897.第889章 五彩棺(1)

     那韓金貴講完火龍純陽劍的用法,又教了我一套純陽劍法,說是遇到詭事,揮舞純陽劍法,能讓百鬼莫侵。我問他這劍法能不能打架,他給的答案很蛋疼,「此劍法類似舞蹈,只可觀看,沒半點實際作用。」

    聽著這答案,我特別糾結,本以為學了純陽劍法,好歹能不被人欺負了吧!誰知,居然是這種結果,難道我天生是被人欺負的主?

    在接下來的一周時間內,我、郎高、陳二杯、梨花妹、韓金貴,我們五人一直待在八仙宮,那韓金貴要求我早上五點起床,晚上11點睡覺,目的是教我純陽劍法。

    我天資還算可以吧,這純陽劍法一共六十四式,我只花了七天時間,便將這六十四式完全學會,說不上多麼厲害,只覺得這純陽劍法,在喪事上或許有作用,特別是最後三式,揮舞起來,特費勁,我問韓金貴原因,他說:「最後三式,有損本身氣源,盡量少用。」

    他怕我記不住,又特意補充了一句,「宮主,最後三式乃呂祖為應付鈍棺而創立,普通喪事與棺材切莫使用,損陰德。」

    在隨後的一段時間裡,由於老夫人資金到位,那韓金貴開始找人翻修八仙宮,我們一行人也沒個住的地方,只好寄宿在韓金貴家裡,白天我們幫著他家干的農活,晚上那韓金貴則給我講一些八仙的事。

    就這樣在他家過了一個月,我實在是不好意思再打擾韓金貴,便向他提出告別,打算直接在附近租個房子。畢竟,短時間內我們並沒有打算離開湖北,更為重要的是,那郎高催了好幾次,說是想去看他暗戀的女警,住在韓金貴家裡不方便。

    在這一個月期間,那梨花妹在第十八天的時候去了學校,給我留了一個電話號碼,說是待她寒假的時候,再來這邊找我。

    對於這點,我巴不得她早點離開,只要看到她,我便會想起喬伊絲的離開,這讓我很是難過。

    我們離開韓金貴家時,那時候已是11月中旬的樣子,我們在八仙宮附近的鎮子租了一套房子,房價不貴,200一個月,有三間房子,我們三人忙碌一番,總算將房子內的東西悉數弄好。

    正所謂,人總不能閑著,一旦閑下來,就會被視為無良青年,而在湖北我們人生地不熟,壓根沒人請我們辦喪事,不到半個時間,我們身上的存款只剩下不到一千塊錢,再這樣下來,用不了一個月時間,我們幾人估計會被餓死。

    無奈之下,我們三人在鎮上幫人家干一些體力活,以求混個溫飽,這讓韓金貴一眾八仙有些看不過眼,便跟搭建八仙宮的包工頭商量了一會兒,讓我們三人幫忙搭建八仙宮,價錢是80塊錢一天。

    還真別說,在工地干活當真是辛苦的很,就這樣的,我們三人在工地上干了好三個月的樣子。直到過年,工地放十天假,說是讓我們幾人好好過年,正月初八繼續開工,我們才得空閑下來。

    那郎高說是離家很久,要回家去看望家中的父母,在過年的前一天買了一張火車票回了老家,而我因為是偷偷摸摸溜出來的,不好意思回家,再說,我現在混成這樣,哪有臉回家,要是別人問起來,九伢子,這一年賺了多少錢啊!

    我特麼根本不知道咋回答,總不能掏出口袋的工錢說,一年就賺了六千多塊錢吧!

    正是基於這點,我也沒回家,就跟陳二杯在湖北的出租房內湊合過年,考慮到上次的手機被傅國華的人沒收,也沒個手機用,便領著陳二杯在鎮上買了兩個手機,我一個,他一個。

    過年那天,我給父母打了一個電話,我到現在還記得,當母親接到我電話時,第一個反應是嚎啕大哭,然後就讓我外面照顧好自己,要是缺錢了,跟她說。

    相比母親的柔情,父親沒給我好臉色看,開口就是一句,「九伢子,翅膀硬了,過年也不回家了,有本事這輩子別回家,干脆死在外面算了。」

    對於父親,我知道他這是變相的讓我回家,而父親性子不像母親那麼柔,也不會說軟話,他罵我,無非是想讓回家過年。

    但是,我自己的情況,我自己清楚的很,根本沒臉回家過年,更何況,當初離家時,我曾發過誓,不混個人模狗樣,絕不回家,要是這樣會灰溜溜回去,只會讓人看笑話罷了。

    現在想起那一幕,只覺得當時的自己太年輕了,根本沒考慮父母感受,更沒考慮父母要的不是子女多大出息,他們要的是一份心意,一份孝心,一份陪伴。

    大年三十晚,我給所認識的人發了一條祝福短信,又告訴他們,我換了新號碼,回我短信的人很少,只有郭胖子、陳天男、揚言、蔣爺、以及高佬跟瘦猴等人,至於東興鎮那群八仙,沒一人回短信,這讓我不由不煩感慨,當真是人走茶涼,我估計東興鎮那群八仙,早已忘了我是誰。

    好吧!就算他們忘了我,這日子還得繼續過下去,八仙還得繼續當。

    過年那幾天,我跟陳二杯一直窩在家裡看電視,直到正月初六,郎高回來,我們三人簡單的吃了一頓飯,也算是慶祝過年吧!

    現在想起那一年,那種感覺特辛酸,就覺得在外過年不易,說句讓自己難堪的話,過年那晚,我偷偷在被窩不知抹了多少眼淚,主要是第一次在外面過年,心裡特別掛念父母,或許只有常年離家的人,才會那種感覺吧!

    過完年,八仙宮如期開工,我們三人繼續在工地干活,至於喪事,從進入工地以來,從未接觸過,這讓我有些急了,我出門在外不是為了在工地干活,而是想抬棺,辦喪事。

    可,這附近不死人,我們又沒錢,除了在工地干活又沒別的事啊,這一干又是一個月,不但我急了,就連郎高也急了,天天問韓金貴附近死人沒。

    這讓韓金貴火大的很,開口就罵:「你這年輕人,腦子咋想的,別人盼著國泰民安,你倒好,天天盼著死人。」

    那韓金貴在罵人方面很有一套,罵的郎高一愣一愣的,連話也沒敢回,好在一些八仙在邊上說好話,說是棺材鋪天天盼著死人,醫院天天盼著有人生病,咱們八仙盼死人也屬正常。

    就這樣的,我們又在工地干了一段時間,直到清明節那天,我跟郎高他們在家看電視,韓金貴急匆匆的找到我,說:「宮主,出大事了,死人了。」

    一聽這話,我眉頭皺了起來,清明節死人?這情況似乎有點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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