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爸,這好像是北宋 作者:九宮格夫妻 (已完結)

 
mk2258 2018-9-29 10:16:4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33 259177
mk2258 發表於 2018-11-26 21:12
第三百八十二章忠孝兩難





    時間一晃而過,黑了木耳,軟了香蕉。

    說是讓韓德讓孝敬曹母,但其實他也就伺候了小半個月,畢竟,老太太那天和韓匡嗣相認的時候,就已經是在迴光返照了。

    韓德讓親手給老太太擦拭了儀容,還上了一點淡淡的妝,無可挑剔地送走了老太太的最後一程。

    孫家父子倒是也沒怎麼太過悲愴,就連曹家的人也沒怎麼樣,畢竟這年頭的平均年齡也就是四十,老太太這麼大的歲數怎麼說都是喜喪,還是要吹吹打打的,甚至一幫家裡的小輩一窩蜂的來搶老太太生前穿過的衣服,他們都得笑臉相迎。

    老太太在人生的最後半個月,好歹認回了兒子孫子,而且難得的沒有再糊塗,這已經是最完滿的結局了。

    只有韓德讓,看著老太太被送進棺材的時候整個人都是冰涼冰涼的,眼神很呆滯。

    當然,要說他有什麼感情那就比較扯淡了,畢竟接觸的時間並不長,親恩沒有養恩大,這貨明顯是受到了觀念上的衝擊,估摸著是在重建三觀,甚至玄幻一點的說法,這貨可能已經在心中給自己種道了。

    歷史上有大本事的人都是這樣,比如王陽明對著科樹思考人生都能思考到吐血,差點掛掉,然後就創立了心血成為半聖,鬼知道這是個什麼原理。

    孫春明覺得,他還是應該關心關心這位朋友的,畢竟他們父子倆很清楚,這位才是宋遼兩百年間真正的第一人才,於是在曹母下葬之後,特意又裝了一把人生導師的嗶,想去開導開導這可憐孩子。

    推門進屋,就見韓德讓呆呆的坐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桌上的酒,便特別自然的坐在了他旁邊,笑道:“又喝悶酒啊?來,大哥陪你喝點。”

    說著,孫春明就要去拿酒杯,卻被韓德讓一把攔住:“不要。”

    “怎麼?”

    “這酒有問題。”

    “嗯?”

    孫春明拿起來聞了聞,果然聞到一股頗為刺鼻的味道,驚怒道:“你下了鴆毒?”

    韓德讓不吱聲。

    孫春明憤怒的一把就將桌子給掀了,指著韓德讓的鼻子怒罵道:“就因為這麼點事,你特麼居然就想要死?韓德讓,你是個男人!”

    韓德讓還是低頭,沉默。

    其實這半個多月,他一直陪著曹母,自然不可能不聊天,而曹母的一生,那真是被契丹人坑慘了的一生,這從他一犯病就契丹契丹就能看得出來。

    他能感覺得到,曹母對契丹人的恨,那是深入骨髓,甚至煉化燒成骨灰都抹不去的仇恨,每次提起這個總是止不住的哭。

    再深想一層,燕地百姓現如今的日子,也確實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耶律璟可沒有耶律阿保機一系的那種遠見卓識,對待漢人百姓這些年一直都是在退步的,雖然現在輪到耶律賢上台漢人的日子漸漸好起來了,可這些他又看不到。

    而他所能看得到的宋地,自然是只能看到洛陽這一城一地的百姓生活狀況,兩相對比之下,契丹的北地漢人生活好像確實是挺慘,這也得謝天謝地,孫家父子人是在洛陽而不是兩廣,今年那特麼又有餓死的了。

    想起孫家父子跟他說過的話,韓德讓終於開始把目光從單純的忠君上放開,放到了整個民族的層面上來,許多事,終於也被他整理的比較清晰了。

    他很清楚孫家父子是什麼人,畢竟都已經相處了這麼長時間了,這對父子就是一對先愛國後忠君的奇葩,可你要說他們是民族主義者吧,他們又最反感的就是有人叫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比如這次大宋攻下了大理,絕大多數的軍方官員都主張以雷霆手段威服,只有他倆拼了命的上書懷柔,說什麼民族和諧之類的論調。

    這是一個很複雜的學說,韓德讓甚至覺得,這倆人可以直接開宗立派了。

    國家,是全國子民的,包括卻並不只包括漢人,而朝廷,是趙宋皇帝的。這就是孫家父子倆堅守的怪異信條,特麼的已經接近大逆不道了,可是這些天他卻越琢磨越覺得有道理。

    如果大宋和契丹可以真的如盟約上說的一樣可以友好相處,或許他現在已經開開心心地跳槽了,沒看連他爹都明顯動搖了麼。

    可惜,傻子都知道兩國早晚還得再接著打。

    這就很尷尬了,韓德讓或許可以接受跳槽來給宋朝辦事,但要說與契丹為敵,他過不去心裡的那個坎,尤其是孫悅還是板上釘釘的明日之星,如果下次打仗不是御駕親征的話,估計那時候的孫悅搞不好已經是伐遼主帥了。

    回到戰場上去砍殺曾經的小伙伴,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極度鬱悶之下,他又翻了翻射雕英雄傳,這書他早就看過,只是之前看的時候嗤之以鼻,他明白孫悅這是輿論戰,號召他們這些燕地漢人可以當郭靖,最好都不用宋軍去打,這幫人自己就造個反把耶律休哥給宰掉。

    對此,韓德讓只能說,想的真美。

    可是現在看看,他似乎越看,越覺得自己就好像那裡面的楊康差不多。

    明明是個小王爺,錦衣玉食的超級官宦子,突然有一天你娘帶過來一個賣藝的糟老頭子,非說這才是你親爹,還讓你跟他們走,去浪跡天涯。

    楊康不同意,結果稀里糊塗就變成了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大壞蛋。

    韓德感覺自己跟楊康可像了,不走吧,就是不孝了,可要是走吧,不提啥富貴不富貴的,這裡面總得有個養育之恩的問題吧。

    他畢竟生於遼長於遼,喝遼國的水吃遼國的米,耶律賢對他們家真的真的非常好,不提奴才不奴才的,他們韓家幾十年榮華富貴誰給的?

    一邊是不忠,一邊是不孝,這個時候的韓德讓畢竟還只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而已,遠不是那個後來管皇帝叫兒子的人生贏家,聰明倒是聰明,可氣魄胸襟什麼的真的跟不上,於是一沖動,就想到了死,坐在桌邊半天了,一直在猶豫,然后孫春明就到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11-26 21:12
第三百八十三章商鈔鹽引制





    (求各位盜版讀者這兩天看看正版唄,倆月沒啥正經推薦了,成績持續走低,更新動力全無)

    痛罵一頓,暫時熄了韓德讓自殺的想法,孫春明特別無奈地回到了自己的書房,呆呆的坐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孫悅恰好進來,便問道:“怎麼了?”

    孫春明將事情說了一下。

    “艹,古人真特麼有病,不能當飯吃的東西,堅持的比命都重要。”

    孫春明皺了皺眉,嘆道:“你們這茬孩子,都不讀王朔了。”

    “王朔?跟著馮褲子混的那個?”

    “屁,是馮褲子跟著朔爺混!哎呀咱倆有代溝。”

    “不是,這跟韓德讓有什麼關係?”

    “朔爺有一句話,我一直很喜歡,他說'信仰不能當飯吃,所以不重要;皿煮不能當飯吃,所以不重要;自由不能當飯吃,所以不重要;原則不能當飯吃,所以不重要;我們信奉豬的生活,於是乎我們也得到了豬的命運,遲早給別人當飯吃'。”

    “爹,現在點娘的讀者全是好同志,主流風氣是反皿煮、反自由、主張信仰我黨的,你這麼說話很容易掉訂閱,而且很容易被404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作者是美分呢。”

    劃掉。

    咱們正常看書。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就是說他有原則唄,不想跟遼國敵對,那咱就不讓他碰跟遼國有關的事兒不就得了。”

    “怎麼可能?他又考不了進士,只能跟著咱們倆,你就不說了,就算我是個文官,這洛陽城還駐著十萬守軍呢,再說起碼這幾十年內大宋和大遼的爭鬥都會是世界的主流,他在大宋幹的哪件事能完全跟大遼無關?”

    “爹,您不是一直跟我說,曹伯伯和方伯伯水平不夠,眼光不行麼,這運河眼看著就要修完了,您的資本佈局差不多也就可以啟動了,到時候這洛陽城的生意,咱們家的生意,恐怕會比現在龐大十倍以上,您也沒空盯著,不如,讓韓德讓接手?他本來也是曹伯伯的侄子麼,想來曹伯伯他們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孫春明聞言糾結道:“好是好,可人家好歹也是個攝政王的底子,就給咱們家管管生意?大材小用也不是這麼個用法啊,我還想讓他當咱爺倆的左右手呢。”

    孫悅笑道:“誰說做生意,就跟國家大事無關了?”

    “嗯?”

    孫悅抓起桌上的毛筆,行雲流水一般的寫了五個大字:商鈔鹽引制!

    寫完後,一臉裝嗶的想要看老爹恍然大悟和驚喜萬分的表情,結果,孫春明特蛋疼地問:“啥意思?”

    好吧,一般的歷史愛好者知道這玩意的可能還真不多,所以孫悅只好給孫春明簡單的科普了起來。

    商鈔鹽引制起於明初,是朱元璋所創造的一項製度,明初時可以將蒙元驅逐漠北很大程度上都是來源於這項優秀的製度,中後期被人家打成孫子,很大程度上也是來源於這項製度的崩潰。

    簡單點說,就是朝廷把軍糧運輸這項工程給承包出去交給商人,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必須保質保量的完成工作,否則就砍你全家。當然,風險與收益並存,朝廷會給他們一些鹽引作為獎賞。

    真別說,商人的效率自古以來就是遠高於朝廷的,有了這項製度之後,運糧損耗比朝廷自己承擔至少低了三成,而且極少有延誤的時候。

    這些商人在拿到鹽引之後通常都會直接當做貨幣去跟將士們換取戰利品,並再想辦法運回去,使得大頭兵們的收入明顯增加,戰鬥**大大加強,也算意外之喜。

    當然了,萌朝這樣奇葩的王朝,再好的製度也會被他們玩崩潰掉,他們連紙幣都能禍害的比紙還便宜,更別說鹽引了,十萬斤鹽,敢發一億斤的鹽引,結果到明朝中期,鹽引基本上比紙鈔值不了幾個錢。

    順便吐槽一下,白銀也是明朝時候開始真正大規模流行成為主要貨幣的,但絕不是因為商品經濟更發達,論經濟大萌連大宋的指甲蓋都比不了,百姓純粹是被朝廷坑爹的各種貨幣政策逼的,不得不用白銀(明朝的紙幣發的比元還兇,最奇葩的是,他們的銅錢不但斤兩不足,而且每次換了皇帝,都會發行新的,而舊的銅錢,就不許使用了,否則就抓起來,當然,明末朝廷窮成那個嗶樣,也是因為這操蛋的金融政策)。

    相比之下,宋朝的朝廷就有良心太多了,從銅錢角度來說,不但足斤足兩,甚至還能大量出口去當鄰國的貨幣,連私鑄的都沒有,因為宋錢的成本真的很高,私鑄根本就沒什麼利潤,即使是南宋時發行紙鈔,開始的時候也堅持一比三以內的儲備金比例,比後世都要高得多,不過後來忽必烈實在太猛,朝廷頂不住了,這才不得不增發,然後,南宋就崩潰了。

    所以總的來說,宋朝的信用還是非常靠譜的,或者說宋朝的士大夫們基本的良心都還在,對皇權也有足夠的製約,並不用太過擔心這玩意會攪的天下百姓民不聊生,起碼人家沒像萌朝一樣,不拿百姓當人。

    將這一切跟孫春明解釋明白,孫春明也大抵清楚了孫悅的意思,不由沉吟道:“你是說,這樣的事情,由我來牽頭辦?”

    “不錯,洛陽以後,肯定會是整個大宋的經濟中心,你若是提議,大宋的商人們肯定都會踴躍支持,甚至將來發行紙鈔也說不定要由你發起,畢竟最開始的交子不就是川蜀的一群商人鼓搗出來的麼。”

    孫春明皺眉道:“可是這到頭來,不還是要跟契丹為敵麼,那商鈔鹽引制,本質上就是一軍事供給制度啊。”

    呵呵一笑,孫悅胸有成竹地道:“一點點來唄,先用生意讓韓德讓上了船再說,到時候,事情一點一點推進,做不做也就由不得他做主了,溫水煮青蛙,背叛若是有個逐漸適應的過程,也就不會要死要活的了,這是人性,不是每個人都是洪承疇,可同樣,也不是每個人都是文天祥啊。”
mk2258 發表於 2018-11-26 21:12
第三百八十四章不好惹的慕容嫣





    不得不說孫悅的腦子,真的很好使,當韓德讓得知自己只需要作為接班人,逐漸接手孫曹兩家生意,不用做政事時,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更沒有死的念頭了。

    事實上這活還真得交給他,隨著洛陽到開封段運河的開通,孫家父子在洛陽的經濟佈局必須一一按照計劃落實下去,指著老曹?他哪有這本事。

    當然了,雖然宋朝對商人還算是比較友好,明面上也幾乎沒有什麼歧視制度,但同時士人的地位卻被無限的拔高了,所以讓韓德讓去做生意,起碼外人看來,真的是有點屈才了,哪怕是首富也不行,可韓德讓卻甘之如飴。

    (總有人拿明清的商人地位代入整個中華,然後不懂裝懂給我一頓噴,到現在那書評還是回帖最多的幾個之一,服了,宋朝時大豪商跟宰相做鄰居,跟達官貴人鬥富這種事,是很正常的)

    韓德讓此前的確是沒做過生意,但人家既能打仗又能治國的,難道還做不好區區一點生意不成?所以將人交給老曹之後,孫家父子倆人就真的再沒管過了。

    孫春明是很忙的,是特別特別忙的。

    孫悅……倒是不忙,不過他懶,新婚燕爾麼,咋還不讓人家休息休息。

    反正經過北漢一戰,契丹人十年之內想範邊那是不可能的了,而北宋也在這一戰中差不多耗光了戰爭儲備,再加上這些年擴張腳步比較快,不攢個幾年糧食,也不可能去打南唐。

    換句話說,未來的幾年肯定是許久都不曾有過的太平盛世,不說刀槍入庫馬放南山,但大仗肯定是沒了,至少對孫悅這個級別的人來說,可以踏踏實實的享福了。

    劉光義在滅掉大理後被趙匡胤留在那當了個平南節度使,還寫了封折子請求官家把孫悅派過去給他當監察使,得知此事之后孫悅也不管輩分不輩分了,直接就寫了一封信讓人送給劉光義,罵了他個狗血噴頭。

    老子剛結婚,你特麼就讓老子去大西南餵那些蛇蟲鼠蟻去?滾你麻痺去吧,再說比功勞難道我比你小?這種心理沒點嗶數的最特麼煩,孫悅自覺自己的翅膀現在也算硬了,曹彬恐怕也要比他弱上三分了,什麼義社十兄弟,他已經沒那麼放在眼裡了。

    讓他去給一個節度使當副手?又不是雄州霸州雲州,死不死啊你。

    最關鍵的是,他還沒享受夠慕容嫣的溫柔鄉呢,別說大理了,就是麗江他也不想去呀。

    想到此,孫悅不自覺的就伸手扶了下腰。

    感覺身體有點被掏空啊。

    慕容嫣畢竟是個習武之人,小蠻腰有勁,還喜歡上位,要起來真有點扛不住,有時候一晚上榨他三四次,天殺的,老子還是個未成年的小正太啊!!

    當然,孫悅自己也知道,他的時間是略微有點短的,要不然慕容嫣估計也扛不住,可誰讓他還是孩子呢,離生理完全成熟還有好多好多年,不過他真懷疑這麼被榨下去的話,他還熟不熟的了。

    少年時縱慾過度,是很傷腎的,搞不好人到中年就軟驚天了,孫悅當然也就這個問題嚴肅而又認真地跟慕容嫣談過,結果第二天家裡就多出來一個鹿苑。

    辦事之前殺鹿喝血,賊特麼殘忍。

    這是那老子當咸豐了?抗議,抗議無效,不讓殺鹿的話孫悅都害怕小姐姐會不會把他給殺了。

    反正娶親之後三個月,孫悅愣是一丁點再納一妾的心思都沒有了,不得不說人家手段高明,也幾乎沒再去過小蝶的屋。

    嗚呼哀哉啊,明明弱水三千,為何只取一瓢?因為特麼的一瓢就飽了,想再喝也喝不下了。

    最特麼讓孫悅感覺有點憋屈的是,慕容嫣不但在床上的手段高超無比,殺的他潰不成軍,人家床下的手段,甚至比床上還要厲害百倍。

    那天他看一個府上新來的小丫鬟側臉挺好看,便忍不住動了下手腳,結果那小丫鬟嚇得跟鬼似的就給拒絕來了,說啥沒讓孫悅得逞,整的孫悅都有點驚呆了。

    老子自己家的女人,不讓自己摸了?結果那天他試了一下,發現府裡上上下下所有的丫鬟,除了芍藥之外居然都不讓她摸了!鬼知道慕容嫣是怎麼做到的,愣是一個有爭寵心思的都沒有,連小蝶也從不主動勾引了。

    過分了啊這老娘們!把我們家風情萬種的小蝶調教的跟個木頭人似的,那還有啥意思?

    孫悅還特意命人查了一下,確定家裡這段時間沒死人他才稍稍放下了擔心,要知道孫家現在太大了,丫鬟也太多,慕容嫣就是弄死兩個他也不會注意到的。

    你不可能指望一個親手殺過百八十人的女人心慈手軟,但好在,她還算有點原則。

    當天晚上,他本想要睡服慕容嫣的,結果,腎又被透支了。

    當孫春明知道孫悅的近況的之後,這貨居然說:“該!早該有人之製一制你了。”

    一天天的胳膊肘竟往外拐,白讓你養這麼大了。

    不止呢,孫悅是何等風流的人物,往常出門的時候經常被百餘個風塵女子堵住,陣仗跟選妃似的,真不誇張,畢竟蘇軾出門都能湊出兩百人以上的粉絲團,他現在不比蘇軾牛多了?

    結果,結婚之後他發現自己的粉絲團越來越少,到現在已經接近於無了。

    孫悅都忍不住跟慕容嫣吐槽了,“你說你有這本事用在家國天下上多好?跟這幫風塵女子較勁就不怕折了自己身份?”

    結果人家啪的就扔過半本書來:“下半年河-南禁軍訓練計劃書,我已經幫你整理完了,你看看沒有問題就用印吧。”

    “…………”

    當然,這幾個月他也不是光忙著跟慕容嫣打情罵俏鬥智斗勇,好歹也是跺跺腳都讓天下抖一抖的人物,多少也乾了點正事兒。

    比如,他現在每天早上起來不管昨晚上辦沒辦事兒辦了多少次,都會堅持讓慕容嫣教他一些武藝,畢竟日後肯定是要半生戎馬的,太過文弱了肯定不行。

    再比如,他開始踏踏實實的用心去教授李繼遷一些他認為很有用的本事,也就是傳說中的,孫家家學。
mk2258 發表於 2018-11-26 21:13
第三百八十五章怕什麼來什麼





    孫家應該是有家學的,這是天下人都堅信的。不僅因為他們兩父子都又年輕又牛嗶,更是因為他們倆父子身上有著明顯與其他所有人都格格不入的一種氣質。

    離著遠些看,可能還看不太出什麼,但只要接觸的長了就會發現,父子倆看世界的眼光跟常人是不同的,這也許就是人家為啥這麼牛的原因。

    這一切孫悅當然很清楚,雖然這麼多年下來,生活習慣和思想漸漸的都在同化,比如,孫春明這些年又納了好幾房的小妾,現在他娶女人進門都已經不跟孫悅打招呼了,某種程度上,這已經是徹底物化女性了,甚至並沒有拿那幾房小妾當做一個完整的人格去對待。

    好吧,孫悅其實也差不多,否則,慕容嫣霸道成這樣了,他不可能真就這麼不管不問,只要不殺人,他也沒認為慕容嫣哪過分了,反而覺得這樣挺好,省心。

    人類進化需要幾萬年,但墮落,總是很快。

    但墮落的終究只是生活習慣,並不是思想,或者說只是單純的階級思想,他們父子倆更像是一對完全被古化了的現代人,其實內核上依然還是個現代人,最近孫悅總是在思考,怎麼做,才能將他的思想流傳下來。

    所以孫悅真的有趁著這段閒暇,琢磨所謂的孫家家學,並打算在李繼遷身上做這個實驗。畢竟他們爺倆現如今身份地位和財富權勢都不缺了,總得琢磨點高大上的東西不是。

    劃掉吧,真沒那麼大的臉,主要是楊蓉懷孕了。

    這就是孫家的孩子了,父子倆雖然腦子裡已經有了嫡庶之別,但也不可能真像古人一樣區別的那麼明顯,況且以后孫悅肯定也是要有自己的孩子的,他根本不能忍受,孫家的孩子會像其他的古人一樣愚昧,無知。

    韓少曾經說過,思想品德不及格,總比沒有思想好。

    所以,先在外人身上試試,教歪了就歪了唄,畢竟將現代思想整合封建思想並形成理論指導,這特麼已經有點像是哲學家才能幹的事兒了,遠超出了一般點娘扑街的寫作水平。

    這一天孫悅正跟平時一樣在可愛的李繼遷正太身上試驗歪理邪說,便見韓德讓遠遠地站在邊上,似是頗有些嚮往地瞅著。孫悅見狀自然招了招手,笑道:“怎麼了?”

    “本是要跟你說點事兒的,見你在傳授家學,便離著遠點。”

    “這麼聊天就見外了,哪來的什麼家學,孫家和曹家本就是不分彼此,你若是有興趣,咱們大可以交流交流。”

    韓德讓嘆氣道:“還是有的,最近接手了家中的生意,明顯感覺得到,你們的佈局很了不起。別的商人都在研究如何低買高賣,你們卻始終佈局在無中生有上。”

    “過獎,不過是我們爺倆更重視匠人而已,你過來是有什麼事兒了麼?”

    “嗯,今天運河試航了。”

    “我知道,可是我現在這身份不太適合過去,平白搶了我爹的風頭。”

    韓德讓點點頭,道:“好吧,還有一件事。”

    “嗯?”

    “玻璃廠的賬目對不上。”

    “對不上?什麼意思?”

    “有大約一百多萬不翼而飛了,而且,我懷疑這裡面有人命案子,你爹忙著河道的事兒,那我 只好來找你了。”

    “你是說,有人貪污做假賬?還殺了人?怎麼,這事兒你不能自己處理麼?”

    “想貪下這麼大一筆數字,不可能是一兩個人就能辦的成的,找倒是找得著,但憑我的身份,很難處理這種事。”

    “無非是那些老將軍的二代們,又或者,是慕容家的那些子弟,你怕你壓不住?”

    “我是怕給你們惹麻煩。”

    “我爹精力有限,騰不出手來管,我,指不定啥時候就會調離洛陽,出門打個仗一年半載的都說不好,所以都不太適合抓玻璃廠裡的事兒,曹伯伯方伯伯雖然信得過,但實話說,他們能力差點,認字都是這兩年新學的,除了你,確實也是沒有更合適的人了,孫曹方不分家,你全權代表了我們父子倆,我對你絕對信任,以後任何事都不用問我們,那些二代們怎麼收拾,你決定就是了,只要不出人命,我們全給你兜著。”

    韓德讓詫異道:“這麼信任我?”

    “一家人,就別說兩家話了。你的本事我是清楚的,若真碰上你都處理不了的事兒,估摸著我和我爹也夠嗆。”

    韓德讓聞言心裡微微一暖,點了點頭道:“那行吧,那我走了。”

    玻璃廠的日常 理,孫春明除了抓個大方向之外,自然都是手下人去做的,股份制企業麼,再加上賣那些老將軍們的面子,中高層自然都是二代們在負責,這幫人既然敢貪這麼大的數字,不用想,肯定是抱團了。

    今天他們敢抱團貪污,明天他們就敢抱團把孫家踢出去,千萬不要小瞧了這幫玩意的膽子,同時,也別太高看了這群貨色的腦子。

    倒不是差這點錢,一百萬分到孫家手上也就二十幾萬,關鍵是此風一開,以后孫家的威信可就沒有了,玻璃廠不但是孫春明的心血,更是振興洛陽的重中之重,真要是脫離了控制,後面的一堆計劃可就全成了放屁了。

    二代之類的孫悅倒是不怕,只要慕容家別牽扯進來就行,畢竟那特麼是姻親,真鬧出什麼事兒,自家老婆可不是好惹的。

    不過正所謂怕什麼來什麼,三天之後的晚上,孫悅和慕容嫣進行了友好的鼓掌運動之後,氣喘吁籲地躺在床上,滿身大汗,芍藥遞過來備好的干毛巾卻被慕容嫣接了過來,爬在他身上,要親手給他擦汗,還揮了揮手,把芍藥趕了出去。

    “你幹嘛?沒夠?不行了不行了,真不行了,大姐我還在長身體呢,你讓我歇歇。”

    慕容嫣風情萬種地白了他一眼,然後將腦袋趴在了他的頭上,道:“瞅你那樣吧,我又不是鐵打的,我是有正事兒跟你說。”

    孫悅聞言立馬就鬆了口氣,“哦,正事兒啊,嚇我一跳,正事兒你整這騒樣幹啥,說吧,夫君啥都答應你,是不是家裡待得膩歪了,想上哪野去啊。”

    “不是,今天晚上我三哥過來找我來了,他說,那個韓德讓啊,今天在玻璃廠竟亂搞,而且還當眾讓他下不來台,我知道孫曹一家,可他畢竟,實在契丹長大的不是,會不會……你要不管管?”
mk2258 發表於 2018-11-26 21:13
第三百八十六章吵架





    聽了慕容嫣的話,孫悅也顧不上腰了,沉著臉坐了起來。看來這事兒,十之**真的跟慕容家有關係。

    “夫人,咱倆把衣服穿好,認真談一談。”

    孫悅的話比較嚴肅,慕容嫣一聽也愣了,坐起來後面上也不太好看。

    “怎麼,孫家還有后宮不得乾政的規矩不成?”

    孫悅嘆氣道:“你說著話就沒意思了,你看這天底下除了我還有哪怕半個帶妻子打仗的將軍?只是不管怎麼說,你現在是我們孫家的媳婦。”

    慕容嫣冷笑:“你是說我胳膊肘往外拐?”

    “今天韓德讓跟我說,玻璃廠的賬目差了一百多萬對不上,你知道要讓一百萬貫消失不見,上上下下需要多少人麼?這是公然在偷咱們家的錢啊,難道還不能查一下了麼?就算是你三哥,咱們也得公事公辦不是?”

    慕容嫣氣的臉都紅了,怒罵道:“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了?他說少一百萬就少一百萬了?你特麼倒是查一下去啊,一邊是我的親哥哥,一邊是差點把你們爺倆害死的契丹奴才,你問都不問就相信後者?若真是我哥偷咱家的錢,你以為我能饒他?”

    孫悅怒道:“別一口奴才的,人家是曹伯伯的侄兒,是我認可了的自 己人,是兄弟。”

    慕容嫣聞言一枕頭砸了過來,嚇得孫悅連忙躲開,任憑枕頭摔在地上稀碎(瓷的),不由更是怒道:“你瘋了!謀殺親夫啊你。”

    “他是你自己人,我哥就是外人?你乾脆說,我也是外人得了唄。”說著,慕容嫣氣極之下竟然還要再砸。

    “夠了!慕容嫣,你平日刁蠻霸道囂張跋扈,我忍你已經很久了!真以為老子怕你?”

    慕容嫣氣的都樂了,“呵呵?現在說我刁蠻?我特娘的幫你處理軍務的時候你說什麼了,我特娘的救你性命的時候你說什麼了?忍很久?你忍多久了?說啊,你是不是還要寫修書啊。”

    “你……不可理喻!”

    說著,孫悅抬腿就走了,而且出門的時候還使勁地摔了一下門,只留下慕容嫣,呆呆地瞅了半天,突然下面一涼,手一模,是剛才孫悅留下的小牛奶,還能聞到一股怪味,然後小嘴一撅,埋下頭無聲地哭了起來。

    卻說孫悅出了門,風一吹,其實也稍稍有那麼一點點的後悔,畢竟,他對韓德讓的信任很大程度上是基於對他人品的信任而不是單純的那點血緣關係,韓德讓也算半個儒生,而且從歷史長河來看,他幽州城下不降趙二,終其一生不負蕭后,若不是有著一層民族大義隔著,此人其實是當得上忠義二字的。

    可是這些東西,慕容嫣肯定是不知道的,甚至於這女人壓根就沒怎麼讀過四書五經,那都是應試教育的東西,人家從小是舞刀弄棒研習兵法長大的,估摸著這些日子以來別說信任了,時時刻刻提防著韓德讓還差不多,畢竟他們家差點就毀他手上。

    所以一邊是自己哥哥,一邊是這麼個玩意,估摸著換了任何一個女人都差不多。

    不過,怎麼說呢,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今天孫悅發火其實說的也並不就完全都是氣話,他確實是忍了許久了。

    這女人,手段確實霸道了些,如果是一夫一妻的現代社會自然沒什麼,都是特麼一群出個軌就敢剪你丁丁的主,但在一夫多妻制度下的宋朝,那就有點不太那啥了,男人麼,生活作風這種事思想滑坡是很快的。

    憑什麼趙光義田欽祚韓崇訓他們都可以成天在外邊風流快活,老婆收拾的跟乖貓似的?人家老婆也是將門虎女啊,就你特殊?

    吵架麼,這時候腦子裡想的全是不好的地方了,他也不想想,慕容嫣對他有多少的恩義,哪裡是別人老婆比得了的?明明之前他愛的就是這獨立自強的性格,結果現在就成了刁蠻霸道了,婚前紅玫瑰,婚後蚊子血,想來說的應該就是現在這種情況了。

    反正他家這麼大,又不愁沒地方睡,想想好久都沒寵幸小蝶了,今天終於從這女魔頭的魔抓下逃了出來,不趁著這個機會多找倆女人大被同眠,萬一過兩天倆人床頭吵架床尾和怎麼辦?

    想想還真有點小雞動呢。

    果斷進了小蝶的屋,此時人家正在刺繡,沒看見他,氣不順的孫悅直接從後面一把橫摟過來,往床上一扔,就開始扒衣服。

    “少爺?你……你怎麼來了,你這是乾什麼,門,門還沒關呢,唉?小晴,你快去把門給關上。”

    和諧社會…………

    “少爺,你……你今天這是怎麼了?這麼猛。”

    孫悅摸著她沒有說話。

    “少爺您今晚是要在妾這里安寢?”

    孫悅皺眉道:“你還不樂意不成?”

    “瞧您這話說的,怎麼可能會不樂意呢,只是,您這是跟少夫人吵架了吧,您今天若是真睡在妾這,她以後非恨死妾身不可,您讓我們姐妹以後,可怎麼相處呢?少夫人這人性子確實是急了些,可她對您那可真是很好很好的,要不妾來做個席,說和說和?”

    孫悅這下眉頭皺的更厲害了:“你就這麼怕她?她還真能殺了你不成?是不是她對你用刑了?”說著,孫悅在小蝶身上找了一圈,好像也沒找到什麼傷口。

    要說小蝶不敢爭寵,這倒是很正常,從出身上來看,小蝶也沒爭寵的資格,可特娘的孝順到這個地步,過分啊!

    莫不是用竹籤子插過指甲縫之類的?嗯,果然是最毒婦人心。

    小蝶扒拉開孫悅摸上摸下的手,笑道:“少爺這卻是太冤枉少夫人了,妾對少夫人只有感激,可從來沒有半點怨恨啊。”

    “感激?”

    小蝶伸出手道:“這個鐲子,就是少夫人送給我的。”

    “一個鐲子就把你給收買了?”

    小蝶聞言低下頭,咬了咬嘴唇道:“少夫人前些時日,托慕容家的勢力,找到了我爹和我弟弟,爹已經安頓好了,送了兩百畝的良田,還安排我弟弟進了新軍,做了個伍長。”

    孫悅聞言愣了一下,好半天,才憋出來一句道:“對不起了,我這人心思太大,你都跟我這麼久了,一直都沒過問過你家人的事兒,還得她想著,我……抱歉。”

    說完,孫悅也沒臉待了,穿上衣服灰溜溜的就走了。

    特麼的,他這麼多年愣是把人家小蝶的家人給忘了一干淨。雖說小蝶當初是以罪奴的身份買進來的,親人早已失散,可既然慕容嫣托慕容家的勢力能找得著人,難道孫家就找不著麼?

    要知道慕容延釗死後,孫家的勢力可是比慕容家大的多得多的。

    這種事兒還得人家想著辦,自己還啥都不知道,這感覺……真特麼不爽,這慕容嫣丫的就是有病,這種事都不表功,還特麼玩上一張一弛了。

    想了想,孫悅好像好久都沒跟趙光美一塊夜宿花街了,正好今晚上自己也沒地方去,便衝著慕容嫣的房里大聲冷哼一聲,就找趙光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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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外室





    孫悅找到趙光美的時候,人家都打算合衣睡了。但兄弟麼,只得無奈地穿好衣服,也不折騰了,就在廳中取了些堅果冷盤,幾壇低度數的清酒,隨意喝了兩杯。

    夜色濃,酒正好。

    俗話說酒為色之媒,有酒無花總覺得差點什麼,孫悅又不習慣玩別人小妾,趙光美便打發下人去找幾個最紅的姑娘之類的過來助助酒。本來孫悅還覺得有點不太妥,可他本就是跟老婆吵架出來的,這時候說點什麼豈不是徒遭了趙光美的笑話?想了想,也就不說什麼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背後都說我怕老婆,哼!

    不一會,幾個模樣標致的小姑娘便邁著款款的小碎步就進了院,行禮打過招呼之後便笑著說要表演歌舞之類的。

    說實話,孫悅沒什麼興趣。

    地位到了他這個程度,天底下的女人說是予取予求也差不多了,女人對他來說,尤其是風塵女子,其實就是砲架子。漂亮的女子見得多了,也就是那麼回事兒,況且真要比容貌,慕容嫣也不見得就輸誰半籌。

    只是抬頭一看,孫悅卻愣住了,只見其中一個身穿紅裙的女子,明眸皓齒,我見猶憐,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是你?”

    趙光美詫異道:“你們認識?”

    孫悅笑道:“確實認識,當年平荊南的時候,此女差點殺了我。”

    “哦?”

    女子笑道:“往事不堪回首,不想在此處又見到了孫公子,真應該道一句,好緣法。”

    孫悅也笑道:“你不舞刀弄槍的拿起了笛子,倒也更漂亮了幾分。”

    確是巧了,這女子正是當初他平荊南之前與他侍寢之人,更是日後刺殺他之人,後來綁在自家軍帳中,倒也算有過肌膚之親。

    當然,那時候的他尚未發育,所以兩個人倒也是純潔的關係,此時乍見了故人,一時間心裡還真挺蕩漾,頗有幾分將之前沒打成的砲補回來的心思。

    趙光美不明所以,卻也看得出這氣氛有點粉,便隨意留下一個自己摟著,讓這女子陪在孫悅的身邊坐著,揮了揮手,將其他人都散去了。

    女子也頗為懂事的拿起酒壺來給他斟酒,一顰一笑,盡顯風流,幽幽香氣撲鼻,手一摸軟綿綿,嘴一親嫩水水,道也真是個絕好的砲架。

    歲月荏苒,一晃都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年心軟的少年變成了狠辣的將軍,而當年小辣椒一樣的丫頭,變成了溫婉的水做女子,舊友新交,更添幾分風情。

    其實都不用問,荊南亡國了,宮女淪落紅塵,這不是很正常的事麼。

    孫悅一邊抓著球,一邊笑道:“數年不見,姑娘愈發好球了。”

    女子也不甘示弱,在孫悅的身下也抓了一把笑道:“公子自重,小女子可是賣藝不賣身的。”

    “玩完不給錢,不就不算賣了?”

    說著,孫悅狂性大發,直接摟著人就進了趙光美家的客房。

    一番鼓掌運動,和諧社會之後…………

    女子香汗淋漓,腦袋枕在孫悅的大腿上,小嘴對著不可名狀之物,輕輕地吹著氣,似乎是有些沒夠。孫悅躺在床上,心都有點慌了,生怕這娘們再胡亂動手動腳,畢竟這已經是他今晚上的第三次了。

    這個年紀這麼造,這特麼早晚有一天身體得垮。

    “你打算,怎麼對待人家?”女子朱唇輕啟,眼波流轉,手裡握著命根子,好像孫悅一個答得不好就要給他咬下來似的。

    玩完不給錢,自然是一句玩笑話,這女子用起來倒也美妙,便道:“明天就納你進府,如何?”

    “我可不樂意當你小妾。”

    “嗯?你不樂意?”

    “我聽說啊,孫小相公的夫人乃是慕容家的虎豹之女,有雷霆手段,殺人不眨眼的,萬一她要是醋性大發,弄死我可怎麼辦啊,孫家雖好,可總沒有性命重要啊。”

    孫悅聞言心裡不太高興了,皺眉道:“這特麼都哪來的謠言,慕容嫣殺人從來都是行得俠義之道,殺的都是該死之人,怎麼從你嘴裡說出來,跟個女魔頭似的。”

    女子撇嘴道:“怕老婆。”

    孫悅蹭的就坐起來了,他今天對這三個字特別敏感,炸起來道:“我會怕她?我堂堂樞密直學士,大宋的白袍神將,滅了五個國家的男人,會怕她?”

    “切。”

    “你不信?”

    “那你敢給我買個宅子麼?”

    “啊?買……宅子啊。”

    所謂買宅子,自然就是外室了,這種事兒在豪富之家其實並不少見,但其實也是有一點不道德的。

    這年頭,納妾是社會鼓勵並提倡的,有錢人家少有不娶妾室的,可外房對家庭的破壞性就比較大了,這東西跟後世的小三差不多,若是被慕容嫣知道,以她的性格……

    這特麼真有點容易出人命了。

    “你不敢就算了。”

    孫悅在粉桃上使勁一拍道:“誰說我不敢了?不就是一宅子麼?你想要什麼樣的?”

    女子笑道:“我要求不高,有個三五間屋子,有個小院能種些花草,再有上三五個婢女,就滿足了。”

    孫悅雖然有點心虛,但還是拍著胸脯道:“沒問題,買,給你買,這事兒交給我去辦,嗯……還是你去辦吧,我給你錢。”

    孫悅突然想起,慕容嫣那無孔不入的手段,這事兒要是敢找家里人辦,十之**得讓她知道,他當然不怕了,可這種事畢竟麻煩不是?

    嗯,沒錯,就是怕麻煩,絕對不是怕老婆,這兩者之間是有本質區別的。

    女子聞言大喜,張開嘴,溫柔的,又咬了起來。

    生理上的愉悅,漸漸的超過了心理上的恐慌,孫悅也漸漸的有點放開了心防,捂了一下有點發涼的后腰,心想,男人總不能說不行,一咬牙,便……

    和諧鼓掌,和諧書友,和諧社會,和諧全家。

    憑什麼別的書裡都是后宮成群,老子卻是單女主?最討厭這種到處開砲卻想著單女主的二嗶作者了。

    對了,女子出場這麼多章,還沒名字呢。她叫,紅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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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眾怒難犯





    孫府。

    慕容嫣神色淡然的給孫春明布菜,有關昨晚孫悅徹夜未歸之事,隻字未提。

    孫春明倒是挺不好意思的,說實在的他挺喜歡這個兒媳婦的,長輩麼,總是希望兒媳婦可以管著點的,媳婦管的多了,當爹的也就省的操心了,況且這諾大的孫府,沒個主事的女人也確實不太方便,慕容嫣管理的手腕他還是認可的。

    “媳婦你放心,等臭小子回來,我一定好好教訓教訓他。”

    “不必了公公,我們沒什麼事,您讓我們自己解決就是了。”

    “這……好吧,不過你要知道,我是站在你這邊的,這事兒啊,肯定是臭小子的不對,有什麼用得上我幫忙的,您儘管說就是了。”

    “多謝公公。”

    孫春明這是有點想當然了,慕容嫣又不是楊蓉那樣的性子,受了委屈就憋著,被動的等待男人自己良心發現,這不是她的風格,她可是一個連鼓掌遊戲都要在上面的女人。

    吃完早飯,服侍著孫春明去了衙門,轉身對芙蓉道:“咱們也收拾收拾出門,把我的劍拿來帶著。”

    芙蓉嚇了一跳,連忙道:“啊?小姐您冷靜啊,姑爺昨晚上是在三大王府上過夜的,三大王如今畢竟也二十多了,又是河-南府尹,您這要是打上門去,大家面上都不好看,這不是要氣死姑爺麼,小姐我求求你了,你就給姑爺服個軟,好好過日子不行麼,姑爺對你其實挺不錯的。”

    慕容嫣彈了她一個腦瓜崩道:“誰說要去找他了。”

    “那您是……”

    “去玻璃廠,我倒要看看,這特娘的到底是怎麼回事,若真是那姓韓的挑撥離間,老娘非剮了他不可。”

    “哦。”

    這天下的女人其實是分成兩種的,一種是普通女人,另一種,就是慕容嫣。

    青衣官靴,緊身長褲,隨便扎了個繩子做腰帶,頭髮在上面一扎,手裡拿著個寶劍,就出門了,再加上一臉的英氣,胸口卻是平平,乍一看還以為是個長相俊秀的爺們。

    這貨真的就只拎著把劍就去玻璃廠了。

    這派頭,這陣仗,尤其是顰眉一冷笑,龍套們都感覺後脖頸子發涼。

    小心翼翼的給她斟了茶,問道:“少夫人可是來找韓掌櫃的?這個……他現在有點事兒,正忙著呢,要不您……。”

    慕容嫣看似隨意地斜眼瞅了他一眼,那答話的小廝感覺心臟跳的都有點緊了,卻見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先不急著找他,卓柏鑫呢?把他叫來吧。”

    卓柏鑫是慕容家的家將,跟了慕容延釗十幾年的親信,既然要見他,那肯定就不是來鬧事兒的了,眾人聞言紛紛都鬆了一口氣,慕容嫣也知道這幫人都忙,便揮了揮手,讓他們都散去了。

    不一會,老卓便來了,慕容嫣把人請到邊上坐下,柔聲道:“老卓,你是自己人,跟我娘家婆家都算是關係匪淺,我對你,向來都是信得過的,昨天,因為一些事情,我跟夫君吵了一架,今天想起來,怎麼想怎麼覺得憋屈,我這人性子你是了解的,受了氣若是撒不出來,會生病的,你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三哥這人我了解,他不應該是那種貪小便宜的人。”

    卓柏鑫思索了半天,斟酌道:“少主母,這事兒本來我也不是很清楚,但韓掌櫃幾天前查賬,確實是發現有一百多萬不翼而飛了,這是千真萬確的。”

    慕容嫣皺了皺眉:“慕容家幹的?”

    “這個……目前還說不好,但就算不是三爺幹的,想來,三爺肯定也是知道的。這麼大的一筆數額,又做的這麼天衣無縫,不是一家兩家就能幹的了的。 ”

    “你確定是少了一百多萬?”

    “這個,應該不假。其實這廠子裡,尤其是管理層的幾個股東,說實話,對孫家一直都是有一點非議的,孫家父子的手段眼光自然不必去說,但有些事,確實……唉,這麼說吧,每天廠子裡光稅賦都得上千貫,繳的乃是重稅,您說,這廠子不提軍方的股,便是這些東家,哪個不是跺跺腳都讓朝廷抖三抖的主?僅此一項,每年少賺的,怕是也不止百萬貫了。”

    “我公爹畢竟是權知河-南府,洛陽城百廢待興,正是用錢的時候,他這麼做,本也是無可厚非,若他自己的產業帶頭偷漏稅賦,以後他該怎麼行政呢?”

    卓柏鑫道:“其實不止如此,許多孫家的規矩也都讓人難以 理解,比如,他不許工人們跟主家簽賣身契,反而簽什麼三年勞動保障合約,而且這些都是小節,真正惹了旁人不滿的是,他都現在了,居然還在張羅著擴建,這一段時日,又吸收了不少的資金,建了不少的鋼爐,不但收權貴的股,他就連那鄉下地主老財的錢也統統收下。”

    “廠子越做越大,難道不好麼?”

    “唉,也好,也不好。其實我看得出來,孫家父子是有大抱負,大理想的人,他們不在乎錢,可是……別人在乎啊,玻璃這東西,終究還是富貴人家用的,現在通了運河,產量一下子就上去了,這價錢,已經有點漲不動了,甚至這洛陽周邊已經有了降價的趨勢,再吸收股資,加大生產,這玻璃非得降價不可,到時候雖然賣的玻璃會多了,可大傢伙的佔股少了啊,里外裡一算,其實賺的反而是越來越少的所以……”

    “所以你是說,廠子裡的其他 對此都感到非常不滿,這才合夥坑錢,甚至不止是合夥坑錢,這廠子裡的其他股東,已經都形成了一個反孫的陣線,是不是。”

    “這……是。”

    “那依你之見,我三哥,是這個小陣線中的一員麼?”

    “這……三爺的性子,您是知道的,貪錢這種事,他肯定是不屑於做的,但您也知道,目前廠子裡管事兒的,大多都是那些老將軍們的子弟,咱們慕容家畢竟起於軍伍,現在殿帥不在了,靠的就是那點關係,所以……唉,你知道他這人,最愛面子。”

    慕容嫣點了點頭,他大體已經明白髮生什麼事兒了。

    說白了,孫家人做生意,想的是家國天下,是奔著政治目的去的,而人家都是奔著錢,自己三個那個性子,怎麼可能為了孫家跟所有二代們翻臉?

    “老卓,你夫人亡故,有兩年了吧。”

    “額……是。”

    “一直都沒續弦?”

    “啊,我……沒這打算啊。”

    “我身邊有一個侍女叫做臘梅,跟了我好多年了,也是個伶俐的性子,你若是不嫌棄,我就做個主,把他嫁給你。”

    “哈?”

    “從今天起,你來做我慕容家的代表,三哥那邊,我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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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厭煩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江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玻璃廠只是洛陽城中的一個小縮影而已,說到底,這其實是商人和權貴階層鬥爭的一種表現形式,孫家作為調停者,不自覺的就把屁股做到商人那頭去了,自然要引起那些權貴股東們的反感。

    當然,孫家自己是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的,他認為他蛋糕分的很好,可蛋糕分的好不好,大多時候並不是被分蛋糕的人決定的,而是吃的人心裡反應決定的。

    其實何止是玻璃廠,整個洛陽都差不多。這些時日以來,洛陽城越建越是繁華,最多的時候一天可以新增數万的人口,最近山-東大旱,難民們都不去開封了,都知道開封居大不易,烏央烏央的都往洛陽走,都知道洛陽有活路,只要有一把力氣,不但餓不死,還能過上很不錯的生活。

    今天多一個當舖,明天多一個酒樓,到處都在施工,到處都在建設,市面上大把大把的銀錢流水一般的花出去,再收回來,昨天還是荒涼冷清的河灘,也許回個頭的功夫就多了一群漢子在這裡討生活。

    都說孫春明盛世能臣,全國各地的目光都在看著洛陽,可就連改革開放都會飛進來蒼蠅,任何的快速發展都不可能不留下問題和隱患,誰也不是上帝,總有鞭長莫及的時候。

    其實何止是玻璃廠,如今整個洛陽,平民、難民、商人、權貴,四個階層之間涇渭分明,矛盾重重,最多的時候一天之內出了四十餘起的命案,若不是這變態一般的經濟發展,再硬的靠山也夠孫春明喝一壺的了。

    洛陽要發展,就要不斷吸收新鮮的勞動力,而這年頭家裡有地有產的人肯定是不會離開故土的,正好山-東大旱,所以這些新來的勞動力,十之**都是難民。

    難民要吃飯,要給個地方住,要工作以賺取收益,這自然嚴重的侵害了原本的洛陽本地百姓的利益。

    除了勞動力以外,洛陽的發展也離不開資金、資源、這就要孫春明大規模的吸收商人的力量,吸收外地土豪的力量,他希望這些人擰成一股繩,大家才會越來越好。

    但實際上這卻嚴重侵犯了本地權貴們的利益。

    這些,自然都是孫春明的工作了,官府麼,不就是調和矛盾,尋找共同目標的麼,這也是這段時間他忙成狗的主要原因,玻璃廠這點破事兒,扒開了其實就是現如今洛陽城的最主要矛盾。

    沒有人知道慕容嫣是怎麼跟慕容家談的,但反正最終的結果,慕容家的本家人幾乎全部退出了玻璃廠的管理層,留下的卓柏鑫,與其說代表的是慕容家,不如說代表的是慕容嫣,也代表著孫家與慕容家的聯繫。

    慕容嫣還跟韓德讓詳細的談了一次,親手收拾了幾個以符家的幾個紈絝為首的二代,便不再多問玻璃廠的事了。

    他有點理解為啥孫悅這麼信任這個韓德讓了,因為這幾天,韓德讓處理的真的很好,讓她有了點刮目相看的感覺,這份能力已經當得上人傑二字了。

    而這樣的人傑,通常都是大格局的,不可能貪圖那麼點蠅頭小利,同時她也感覺得出來,孫悅要交給他的,遠不止一個玻璃廠。

    反正折騰了一大天,慕容嫣先後約談了卓柏鑫、韓老三、韓德讓,勞心又勞力,等她的事情辦完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疲憊了。

    畢竟,只是個女人。

    當天晚上,孫悅還是沒有回來,她派人出去找,卻沒找著,就連趙光美也說不知道他人在哪。

    也不知是真不知,還是知道卻不願意說。

    一連三天,都是如此,她已經有一點擔心了。

    “小姐,你若是實在放心不下,我就再陪你去找一趟三大王吧,他肯定知道,最起碼知道點什麼,他要是不說,咱就賴在他府上不走了,看他能怎麼辦。”

    慕容嫣聞言其實也是有些意動的,她跟趙光美其實很熟,畢竟年齡上差不多,小時候總一塊玩,甚至還把他綁起來打過,只是想了想,卻還是道:“算了,傳出去惹人笑話,我倒不怕別人笑話我,可對孫家的名聲還是不太好,況且人家現在基本已經是半步親王了,鬧起來,再給他找麻煩。”

    “可是小姐,你說姑爺他這麼多天不回來,會不會……會不會是養了外室了。”

    “這……”

    慕容嫣也有點說不准了,千萬別小瞧女人的第六感,這玩意雖然不如杜蕾斯好用,但大多數時候,還是很準的。

    “應該不會吧,我們成親畢竟才半年不到,我不信他會這麼對我。”

    “哦……”

    “算了,不管他了,歇息吧。”

    說著,慕容嫣吹熄了燈,合衣而睡,閉上眼睛,感覺心裡都空落落的。

    另一邊,孫悅躺在床上,瞅了瞅八爪魚一樣纏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一時間心裡也有些空。

    溫柔鄉里過了三天,他特麼已經有點後悔了。

    紅棠的技術很好,他這三天裡又解鎖了許多新的姿勢,許多慕容嫣絕對不會同意的新姿勢,腰子都快被榨乾了。

    紅棠也很漂亮,最關鍵的是,她現在很溫柔,非常非常的溫柔那種,輕聲細語,既能跟他聊詩詞歌賦,也能跟他聊天下大勢,而且做飯很好吃。

    所有他討厭慕容嫣的地方,在這個女人這都能得到慰藉。

    他應該滿足的。

    可是,他卻想慕容嫣了。

    很想很想,感覺心裡都長了草一樣的想,想的實在受不了了,就在紅棠身上又開了一炮,然后腰子更傷,心裡更亂。

    鬼知道當初自己是怎麼想的。這特麼簡直不可思議,甚至現在回想起來,他覺得他跟慕容嫣的吵架都不可思議,這種事兒說開不就得了麼,至於吵成這樣?

    人生氣的時候總是沒什麼理智,尤其是跟親近的人,吵的往往都是情緒,而非事情本身。

    慕容嫣太不給他面子了,這讓他有點不太痛快,畢竟他如今好歹也是國之棟樑,封了一字侯的人物了,成天被別人背後說怕老婆,這特麼換了誰也多少會存點芥蒂的。

    可是,稀里糊塗的怎麼就養了個外室了呢?

    這兩天他都回想好幾次了,好像人家說自己怕老婆,一激,就特麼上套了,這特麼是老子辦的出來的事兒?又特麼不是沒見過女人。

    昨天他特麼就想走了,可是呢,一想到慕容嫣知道了他養外室,他整個頭皮唰的一下,全都麻了,所以想了想,就又躺下了。

    今天……要不回家?

    “紅棠,你今天自己睡吧,我回家看看。”

    結果紅棠整個人樹袋熊一般的就抱了上來:“不嘛不嘛,再多陪我一天好不好,就一天,你家的夫人那麼厲害,你又怕老婆,這次一走,都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才能再來了,你再多陪陪人家唄,我給你做湯喝啊?要不然……明天讓你試你一直想試的那個姿勢啊?你要是走了,人家多無聊啊。”

    孫悅瞅了瞅她,突然感覺特別沒意思。

    突然感覺,有點討厭這個女人了。

    你特麼沒了男人活不下去?
mk2258 發表於 2018-11-26 21:13
第三百九十章回家





    不管哪個世紀,男人的天性其實都是有點賤的。

    所謂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妓,這話也特麼不知道是誰說的,但在某些時候上,其實是相當有道理的。

    頓頓都吃大米飯,總有吃夠的時候,這時候一碗紅燒肉擺在眼前,誰特麼能忍住不去吃?可若是頓頓都吃紅燒肉,不出三天就特麼膩了,回過頭想想,嗯,還是米飯離不了。

    不過呢,孫悅還是沒走成。

    一方面固然是因為心軟,另一方面,他特麼不得不承認,他就是怕老婆。

    出走三天,也沒個理由,這特麼真是沒法交代了,萬一讓人家知道自己養了外室,這話可怎麼說得出口啊,所以他就琢磨著,無論如何也得想一個能過得去的理由再回去,今天想不到,那就……明天再說吧。

    托得一天是一天。

    於是,三天之後又三天,三天之後又三天,這一拖,就又是九天過去了。

    越拖就越心慌,越心慌就越不敢走。

    別說什麼窩囊不窩囊的,這事兒特麼換了誰身上都一樣。

    孫悅絞盡腦汁的給自己想理由,他甚至想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要不我給我自己一刀?

    就說路遇刺客,重傷昏迷,被好心人家救起,這麼長時間一直在昏迷?

    嗯,這個理由相對還是比較完美的。可這操作性……有點低呀。

    老子雖然上了很多次戰場,也越來越像是個將軍了,可老子沒怎麼受過傷啊,我又不是田欽祚那種猛人,扎一刀權當蚊子咬了,這玩意多疼啊。

    再說這位置也不好掌握啊,扎腿上?你們家腿傷了會昏迷半個月?

    扎肚子上?那特麼扎死了怎麼辦?

    可是他實在是想不出別的理由來了,今天,他第十六次暗暗給自己打氣,拿著把寸余長的匕首,在肚子上比比划划,開始琢磨著怎麼下刀。

    理論上來說,如果只是砍翻皮肉不傷臟器,只要包紮及時,不會有什麼危險,到時候纏著紗布誰也看不出來他到底什麼情況,就說之前昏迷是因為失血過多,也算是一個完美的解釋。

    暗暗打氣道:“孫悅啊,你可是男人,男人就應該對自己狠一點,人在社會混,挨打要立正,自己作的死,只能自己認。”

    終於感覺勇氣攢的夠了,深深的吸了口氣,閉著眼就要下刀,猛然間,就听到外面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好不容易憋的勇氣一下子就全瀉了。

    “媽的,誰啊?”

    拎著刀,氣沖衝的孫悅就去開門了。

    “三大王?”

    趙光美自然是知道孫悅住在那的。

    “悅哥兒,出事兒了。”

    “嗯?出什麼事兒了?”

    “慕容嫣受傷了。”

    “啊?”

    孫悅臉都嚇得發白了,刀子一扔,也顧不上身份了,拎著趙光美脖領子就吼:“到底怎麼回事!”

    “一群本地的混混無賴鬧事,一開始打了幾個外地人,後來不知怎麼的越鬧越大,變成了本地人和外地人的大火併,你爹去阻止,慕容嫣當中保護,傷著了。”

    孫悅感覺頭髮都快立起來了,不由抓著趙光美罵道:“田欽祚呢?韓崇訓呢?洛陽城的十萬禁軍呢?你這個河-南府尹是真拿自己當擺設的麼?”

    趙光美也怒道:“你麻痺的你還有臉罵我,你特麼才是河-南都監,你爹調得了兵麼?消息到了我這邊,我特麼是親自拿著去了營地才把田欽祚派去,然後馬不停蹄的就過來找你,你特娘的如果不是擅離職守,會發生這樣的事兒麼?”

    孫悅一懵,說不出話了。

    這裡說明一下,北宋操蛋的軍事制度,趙匡胤為了地方上分權無所不用其極,地方知府雖然名義上是地方軍隊的最高領導,但想要調兵,等手續辦完黃花菜都涼了。

    尤其是洛陽的情況又比別的地方更特殊一些,因為韓崇訓和田欽祚都是禁軍的編制,不屬於地方部隊,原則上來說人家是分屬殿前司和侍衛司領導的,理論上別說孫春明,就連趙光美也沒法直接指揮,尤其是在沒有自己這個都監用印的情況下。

    還能說什麼?

    “快帶路。”

    紅棠這時候也跑了出來,倒也是個拎得清輕重的,拿了外套過來給孫悅穿上,“孫郎,你……”

    “郎你麻痺。”

    “…… ……”

    孫悅此時已經顧不上這女人心裡怎麼想了。

    快馬加鞭的來到地方,遠遠的就聞到血腥味,可以判斷事件相當嚴重,不過今日的孫悅間接死他手裡面的人少說也有個二三十萬了,早已經不是昔日的吳下阿蒙,面不改色的就騎馬衝了上去,順帶著還抽出了手中寶劍。

    他現在心情極度糟糕,特別想殺幾個不開眼的瀉下火。

    不過說真的,他現在來不來已經沒啥用了,田欽祚都來了,難道還差他一個麼?幾百個大盾兵從外往裡一手舉盾,一手持刀,噗呲噗呲的就殺出一個血圈,誰還敢不服?不一會就紛紛扔下兵器跪地投降了。

    慕容嫣在最中間,一隻手摀著肚子,血流如注,面色慘白地喊道:“田都指揮使,住手吧,不要再殺人了,他們已經投降了。”

    孫悅見此心中更絕痛苦難耐,騎馬衝進去,幾乎快要發狂,瞅著一圈圈跪了一地的這些鬧事兒的怎麼看怎麼不順眼,揮劍就砍死了兩個。

    與慕容嫣對視了一下,只覺得這眼神中信息有點多,似是欣喜,又似是埋怨,又有一種放鬆,孫悅一時間居然不太敢看。

    田欽祚這時候也湊了過來,“孫監……”

    孫悅也不知是不是肚子裡的邪火太旺,也不等他說什麼,當著三軍將士的面,回手就是一特別響亮的耳光。

    將士們都看傻了,一時間場面可安靜了。

    孫悅想想似乎也不對,抬起手,又狠抽了自己兩下。

    “姑爺,你可算是來了,這麼多天你都去哪了。”

    “我……”

    慕容嫣搖搖頭道:“芙蓉,算了。”抬起頭又道:“我受傷了,可能會死。”

    “你……你是慕容嫣啊,你怎麼可能會死呢?你逗我呢對不對?”

    慕容嫣笑道:“啊,我現在想回家。”

    “嗯嗯,咱回家。 ”
mk2258 發表於 2018-11-26 21:13
第三百九十一章怒火





    經大夫診治,慕容嫣受的傷並不算重,起碼沒傷到臟器,大概休養個十天半月就可以下床了,這讓孫悅他們全家都狠狠鬆了一口氣。

    關於孫悅這一段時日去了哪這種問題,慕容嫣並沒有問,但孫悅卻總覺得她好像已經知道了,這更讓孫悅難受,說實在的他真寧願慕容嫣罵他一頓甚至動手之類的。

    服侍著慕容嫣換了藥睡下,孫悅走在自家的院子裡,嗅著這綠肥紅瘦的花香,腦子裡一片混沌。

    剛才抽自己那兩巴掌有點重,整張臉現在都是腫著的。

    趙光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沒事吧。”

    孫悅苦笑:“我真希望受傷的是我。”

    “現在說這個有什麼意思?你想想怎麼善後吧,接下來怎麼辦?”

    “唉,你幫我去跟紅棠說一聲吧,那個院子送給她了,以後我也不會再去了,若是遇上了合適的良人,自嫁了便是。”

    “怎麼,沒想過納了她?”

    “心裡這檻過不去了,說實話我這輩子都不想看見她了,對了,你再幫我跟她說一聲,別來找我,也別試圖用任何方式接觸我,我這個夫人脾氣不好,我又怕媳婦,若她真要殺人,我也攔不住。”

    “這話你為什麼不自己去說?”

    “我渣啊。”

    “……”

    “對了,今天這事兒,我感覺背後應該有人搗鬼。”

    “所以呢?”

    “麻煩你這個河-南府尹病上一段時間,省的你不好交代,我一會去跟我爹說,這案子我親自辦。”

    “你要幹嘛?別玩火啊,你……”

    “你愛病不病,我現在心情很不好,今天這事兒我特麼要不宰他個百八十人,我心裡不痛快,我煩了,不樂意跟他們過家家了,太久沒殺人,這幫人都特麼忘了我們父子是怎麼混到今天這步的了。”

    “你……別衝動,理論上來說,你是負責軍事的,你沒有司法權,況且咱大宋的死刑是要報給我兄長去批閱的,就算是我也不能輕易斷人生死,你這是拿你自己當節度使了?不對,就是節度使,現在司法權也差不多都收回來了啊,尤其你還是一個大將,洛陽離開封這麼特麼的近,你要殺人,不可能兜得住的啊!”

    孫悅淡淡道:“我意已決,他們敢傷我夫人,我自然要殺他們全家。”

    “我……行吧,我特麼的昨天好像吃壞東西了,身上一會冷一會熱,頭迷糊還渾身沒勁,哎呀,不行了,我下不了床了,不,我特麼得回京,洛陽的這幫庸醫,根本就治不好 ,我得回京讓太醫們都給我來會診,明天就走,不治個十天半月的根本就回不來。”

    孫悅點頭道:“謝了。”

    趙光美一邊走一邊舉起手擺了擺,顯然是不太想搭理他。

    可惜了,這貨明天才會回京治病,自己今天還是不太方便出手。

    於是他想了想,去藥房打算給慕容嫣煎藥,結果忙活半天,愣是把藥給煎的都糊了,反倒幫了倒忙,被水仙給趕出來了。

    他又想去廚房做點吃的,結果人家醫生給開了專門食補的方子,他看了半天全都不會。

    他也不想過問案情,他怕自己忍不了今天就大開殺戒,給趙光美填麻煩。

    最後無事可做之下,孫悅只好又回到了臥室,安安靜靜地坐在慕容嫣的邊上,幹瞅著。這丫頭睡得很香甜,臉上好像也已經恢復了一絲紅潤。

    真好看。

    這麼好的媳婦,傻嗶才會去養外室呢。

    這麼好的媳婦,怕媳婦就怕媳婦吧。

    明明覺得看不夠,卻不知怎的,看著看著自己就睡過去了,好像還抓著她的手,再睜眼的時候,慕容嫣已經醒了,對視一笑,盡在不言之中。

    回頭瞅了眼天色,估了一下時辰,孫悅道:“藥應該煎好了吧,我去看看,咱們把藥先吃了吧。”

    說著,孫悅就要起身,卻被慕容嫣拉住,柔聲道:“陪我躺一會吧。”

    “好。”

    於是孫悅輕手輕腳地上床,摟過慕容嫣的肩膀,髮絲傳過陣陣幽香,很舒服,一時間居然又有些困了。

    慕容嫣突然道:“你養了外室了麼?”

    孫悅聞言突然渾身一僵,然後特堅定地道:“沒有。”

    “哦。”

    然後兩個人就不說話了,沉默了半天。

    “這幾天,我也想了一下,我確實……是有點太霸道了些,而且醋性很大,換了別人可能早就不忍讓我了,我以後會盡量改的,要不然,給你納一個小妾吧。”

    “不用,你若是改了,跟其他的女人還有什麼分別?這幾天我也想來著,我喜歡的就是這個不一樣的你。”

    嗯,好像說完之後有點後悔。

    不過慕容嫣看上去好像還挺開心。

    唉,知足常樂吧。

    “你還困不?”

    “有點。”

    “那你轉過去,摟一摟試試再睡一覺吧。”

    “我不,你轉過去,我摟著你睡。”

    “不要,我喜歡摟著你,不喜歡被摟。”

    “要不別摟了,怪熱的。”

    “行。”

    …………

    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睜開眼,渾身舒暢,服侍慕容嫣將藥喝了,看窗外,惹柳煙濃,雙燕細雨歸來,心情好不舒暢。

    “夫人家中歇息,為夫去半點事情,去去就來。”

    “嗯。”

    孫悅在慕容嫣額頭上輕輕一吻,嘴角含笑,出門於菸雨中打了一把油紙傘,再看面上,已是殺氣磅礴。

    趙光美應該已經走了,沒走的話自己也有點忍不了了,與孫春明簡單話別了一下,便匹馬直奔軍營,跟韓崇訓調了百餘名跟自己南征北戰的老人,持弓按劍,徑直便入了洛陽大牢。

    昨天這事兒畢竟太大了,參與人數眾多,大部分人其實都是放了的,法不責眾,自古便有這樣的道理,不過領頭鬧事兒的卻是絕對跑不掉的。

    孫悅倒也不客氣,進了牢房讓獄卒將牢門打開,然後手一揮,身後的百戰精兵便一擁而上,將昨天最開始打人的大約三十來人全部拎小雞崽似的拽出。

    “哎哎,侯爺,您這是要帶他們去哪啊,您這連個手續都沒有,小人可擔當不起這個責任啊。”

    “已經跟家父商議過了,天塌下來本侯父子頂著,看你的門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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