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煞氣逼人 作者:竹上豬豬 (連載中)

 
mk2258 2018-10-1 22:03:1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0 48370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25 19:13
一百零九章 取得資格

    試招成功,張初九心中一喜,表面卻故作淡然的說道:「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數。

    以前是以前,現在既然我打算原諒你了,對一個女孩子就不能下重手,不過連環一招之內接連打中你9下,也應該能讓你知道我們的差距了吧。

    哼,剛才那一招自從我創出來之後,一直還沒有名字,以後就叫做『雀九擊』了。

    滋味怎麼樣,可打醒了你的得意嗎?」

    最後那一句張初九故意『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用了翟丹剛剛質問他的原話回敬,本意是想要好好氣一氣翟丹,報復一下自己剛才一時不慎,被當眾打飛丟的醜。

    卻沒想到話音落地後,翟丹雙手抱在胸前,大眼圓睜的瞪著張初九神態呆滯,並未動怒。

    張初九見狀有些奇怪,又本能的感覺情況有點不太對勁,「嗯、嗯。」了兩聲,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的說道:「算了,好男不和女斗,我就不和你一般見識了…」

    「張初九,從哪學的壞,現在完全就是流氓啊,」翟丹突然像是回過神來一樣,面頰漲紅的打斷了張初九的話,怒聲吼道:「動手就動手,怎麼能,怎麼能藉著出招的機會,偷摸女孩子的胸呢!

    你覺得我一定不好意思說出來是吧。

    你想錯了,我翟丹一向光明磊落、嫉惡如仇,事無不可對人言,對你這種小流氓的手段,絕不會忍著。」

    張初九聞言一下瞪大眼睛,再也沒有了剛才淡淡然的高人氣質,連連擺手道:「你,你胡說什麼,我怎麼偷摸你,你的那啥了。

    大刀賊,打輸了就是打輸了,想耍賴也不是這麼耍的吧,不要誣賴好人啊!」

    翟丹咬著銀牙,指了指自己的胸脯道:「我誣賴你,那你說說剛才打中我9下,有沒有包括,包括胸前?」

    張初九一愣,仔細回憶的一下,剛才自己尋隙而擊,還真的打中了翟丹胸脯兩下,當時還因為胸口乃是致命要害,特別得意來著。

    不過比武爭勝哪分男女,這可不能算錯,他堂而皇之的說道:「我剛才的確是打中了你的胸口,但拳腳無眼,比試武功又不是做遊戲,如果男對女時,這不能打,那不能打,還不如認輸算了。」

    「比武時的確是你說的那樣,」翟丹氣的眼帶淚光的說道:「如果你剛才是重重打中我的胸口,哪怕是打斷肋骨,刺穿心臟,打死了我,我都無話可說。

    但你剛才那是打嗎,根本就是摸!

    9記連擊一點力道都沒有,完全就是為了羞辱人。

    我技不如人,被羞辱也無話可說,可你羞辱人的時候,怎麼能摸女孩子的胸口,而且還是兩下,這總不能用拳腳無眼來解釋了吧?」

    張初九聽到這番話,才意識到自己炫技時有些得意忘形了,臉色一下變得尷尬起來,只能硬著頭皮道:「啊,這樣啊,我,那個,我,我是無意的,向你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了。」

    雖然張初九已經道了歉,但翟丹明顯不想就此善罷甘休,好在這時『虛境職業人員公會』大廳裡廣播響起,「各位職業虛境探險者參考人員,早上好。

    5分鐘後,考核正式開始,請排序921號的翟丹女士,進入考區做好準備;請排序921號的翟丹女士…」

    聽到考核在即,翟丹無奈之下只能暫時放棄追究,跺了跺腳,冷哼一聲,憤憤而去。

    望著她變小的背影,張初九長舒了口氣,在四周或是驚羨,或覺好笑的目光注視下,逃跑似的匆匆躲進了男廁所裡。

    直到廣播出現他的名字,才出了廁所,一路狂奔著進了職業虛境探險者的考核區。

    考區是一間四四方方,擺放著各種像是健身器具儀器的房間。

    現場兩位身穿便裝,40歲左右,其貌不揚的中年男女,簇擁著一位鶴髮童顏,極有氣質的老年男子充作考官。

    見張初九進場,那明顯是主考官的老人笑笑,指著不遠處一台像是『拳擊機』的儀器道:「張初九先生,請使用全部力量,打一下那台機器的皮靶。」

    「是。」張初九聞言上前運轉金煞之力,直接以6成力量打在了拳擊機上,拳頭打破音障發出一聲嘭然巨響擊中『皮靶』後,一個機械的聲音響起,「物理衝擊力釋放值1.199烈度,符合1階超凡生命要求。」

    「呼。」聽到拳擊機的評測,張初九暗暗舒了口氣,對自己能夠如此精準的控制體內力量的釋放,有些得意,轉頭望向考官,等待第二項測試。

    沒想到那主考官竟然直接說道:「好了,張初九先生。

    恭喜你完成了考核,請從北門離開,會有工作人員帶你去採集信息素,之後你就是一名職業虛境探險者了。」

    「就這一項考核嗎,」張初九聞言吃驚的脫口而出道:「就打了一拳,我就是職業虛境探險者了,這麼簡單!」

    「是的,職業虛境探險者考核對於有實力的人來說就是這麼簡單。」主考官點點頭道:「按照藍星國際通用的法令規定,超凡者可以直接獲得職業虛境探險者資格。

    而你剛才那一拳,加上不久前在公會大廳裡展現出來的古武修為,已經足以判定擁有著1階超凡者的實力。

    我們又何必浪費時間呢。」

    「這麼說倒也是,」張初九張張嘴巴朝考官們鞠了個躬道:「但你們的效率也真是太高了,謝謝3位考官,謝謝。」

    「這是我們的工作,請不要客氣,再見。」3位考官聞言以平等的態度,朝張初九點頭致意作為回禮,異口同聲的應道,目送他走出了北門。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25 19:13
一百一十章 噩耗突至

    採集『信息素』聽起來高大上,其實非常簡單。

    出了北門,一位穿著深藍色制服的工作人員引著張初九來到一處,樣子很像醫院化驗室的窗口前坐下。

    一個戴著口罩,聲音清脆的護士請張初九將手伸進窗口,用一種能散發高溫的射燈烤了烤他的手背,等到有汗液冒出,用刮板刮下了一些,收集進了試管中。

    之後護士公式化的說道:「好了張先生,您的信息素已經採集完畢。

    相關信息上傳遍全球所有新區的虛境之門管理系統需要1天時間,也就是說24小時候,你才可以使用只對『職業虛境探險者』開放的,可以便捷出入虛境的專門通道,請予以配合,謝謝。」

    張初九從網上瞭解過,所謂『專門通道』其實就是經過簡單改造的虛境之門。

    聯合國組織在這些虛境之門前加裝了一條50米長的金屬甬道。

    甬道里加載有各種先進的檢測儀器,能夠借由觀察、測量通過者的動作協調性、表情變化、體溫變化、汗液散發出的『信息素』水平等一系列個體信息,判斷其生命指標係數,免去了平常人進出虛境之門前需做的醫學檢查。

    而生命指標係數中最關鍵的就是『信息素』信息,也是判斷通過者是否具有『職業虛境探險者』資格的唯一標尺。

    完成了『信息素』採集,張初九的身份就等於已經變成了職業探險者,但他出了『虛境職業人員公會』卻沒有太興奮的心情,反而覺得有些空虛。

    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準備轟轟烈烈大干一場的人,伸了個懶腰才剛準備出力,一切就已經順利結束了一般。

    有些無聊的摸出手機,打開看了看時間,見才10:33張初九想了想,無精打采的站上倉庫車,出了吉山新區,在放學前回到荊南縣城,守在了『一中』校門前。

    等了幾分鐘,校園裡傳出『叮鈴鈴…』的下課鈴聲,不一會便有學生組成的人潮湧出校門,學校外本來冷冷清清的商家,登時充滿了人氣。

    望著洶湧的人流,混雜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張初九撥通了張騰飛的電話,「騰飛啊,我在學校門口的肉煎餅店…」

    「初九,我給你打了一早上的電話,你都沒開機,」話筒裡傳出張騰飛聲調有些古怪,說不出是哭是笑,是喜是悲的聲音,「來人民醫院急診室吧,天宇死了。」

    「什麼?」張初九腦子沒有反應過來,愣了一下脫口而出道。

    「天宇死了,說是煤氣中毒,」張騰飛道:「人還沒到醫院呢就沒了心跳、呼吸。

    拉到急症室電擊了幾下,又打了些不知道是什麼的急救針,人還是沒救過來,死了。」

    「死了,」張初九聞言有些發懵,心裡一時間沒什麼悲傷的感覺,只是莫名的慌,「死了,怎麼會死呢,怎麼會死了呢…」

    話沒講完,張騰飛已經前言不搭後語的道:「不管怎麼樣,你先過來吧,我等你,等著你。」,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張初九聽到話筒裡傳出來的聲音變成了『嘟嘟嘟…』的盲音,手指一動,似乎想要再給張騰飛撥過去,但想想此舉毫無意義,便將手機塞回了兜裡,踩上倉庫車,朝荊南第一人民醫院的方向駛去。

    雖然從張騰飛打電話的語氣、內容判斷,王天宇的死訊絕不是玩笑,可張初九卻始終有一種虛假的感覺,心裡想著應該悲傷卻悲傷不起來,只是莫名的慌亂、煩躁。

    本來操縱類似平衡車的倉庫車,他已經完全駕輕就熟,人潮再擁擠也可以穿梭自如,可現在心慌氣躁之下,前面明明5、6個學生興高采烈,有說有笑的並排著向前走,中間完全沒有縫隙卻直接撞了上去。

    被撞的是個高高壯壯的男生,當著同學尤其是女同學的面被撞了個狗吃屎,又渾身生疼,明顯有些惱羞成怒,從地上跳起來直接就拉開了架子,沖神情茫然的張初九喊道:「你沒長眼啊,這麼大的活人看不到!」

    站在他身邊的同學似乎認識張初九,急忙拉住那高壯男生,墊著腳尖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

    那高壯男生表情頓時一變,嚥了口吐沫,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但嘴裡卻還是輸人不輸陣的嚷道:「練習過古武了不起啊,大家都是一中的學生,總要講究校規、校紀。

    隨便撞人,要是我剛才被腦袋磕了…」

    張初九看著高壯男生的嘴巴在面前不斷蠕動,清晰的聽到他的聲音,但他說了些什麼,卻進不了心裡,發了會呆,突然醒悟似的撿起倉庫車,運轉金煞神通『大日乘天』縱身飛躍而起,如同雀鳥般一掠幾十米,在眾多同學的驚呼聲中,幾個起落,消失的不見了蹤影。

    幾分鐘後,他來到荊南縣第一人民醫院。

    走進急症大廳,一眼就看見坐在靠牆塑料椅上,一臉木然的張騰飛,張初九大步走了過去,「怎麼樣了?」

    「啊,還在急救室裡沒拔針。

    你也知道大天的媽媽是人民醫院的外科護士長,」張騰飛呆滯的答道:「和那些急症大夫都是同事,大天又是從小在醫院玩大的,誰都認識他。

    大天媽媽不發話,沒人好意思拔針。

    可我聽大夫、護士偷偷說,送進醫院就已經是屍體了,搶救什麼的也就是做做樣子,走,我帶你去看看。」,站起身來,領著張初九向不遠處的一間急救室走去。

    剛走了幾步,張騰飛突然腳跟一軟,『嘭』的一聲屁股著地,癱倒在了地上。

    照理說這一下應該摔的很痛,可他卻像是絲毫沒有感覺一般,木然的說道:「曖,我怎麼倒了。腿有點發軟,身上還沒勁,真是的奇怪。

    九啊,拉一把讓我起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25 19:14
一百一十一章 痛徹心扉

    張初九伸手把張騰飛拉了起來,扶著他輕聲道:「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就是,就是,就是…」說著說著,張騰飛突然感到一陣巨大的悲痛襲上心頭,眼淚完全抑制不住的流了出來。

    他不由自主的摀住胸口,彎下腰,開始渾身顫抖,抽泣,聲音嘶啞的說道:「九,大天死了,大天死了…」

    聽到這話,張初九猛然間感到自己的力氣被瞬間抽光,連呼吸都沒辦法進行,長大嘴巴,卻吸不進一口氣到喉嚨,只能發出粗重的,「啊,啊…」聲,眼淚也泉湧般的從眼眶留下,摀住嘴巴,無力的蹲在了地上。

    這一刻兩個少年才明白,以前看電視、報刊、網絡裡人員傷亡的新聞,再感嘆、再悲憫也只是面對一組組數據的無病呻吟。

    只有當生死離別真正來臨,人才能明白,生命是多麼的寶貴,陰陽的間隔是多麼的悲痛與艱難!

    等到張初九和張騰飛緩過氣來,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半個小時。

    兩人推門悄悄走進急救室,大夫已經結束了急救退到一邊,滿臉淚痕的王洪波、覃惠蓮夫婦正相互攙扶著站在病床旁,看兒子最後一眼。

    面對這種生離死別的場面,平時愛裝大人的張初九、張騰飛卻變得想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只能默默的站在不遠處,也凝望著王天宇,像是要把死黨的模樣永永遠遠刻在心中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恢復了平靜的覃惠蓮聲音沙啞的說道:「謝謝宋大夫、小劉大夫的搶救了,謝謝。」

    「覃護士長快別這麼說,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急救室裡年紀大的老大夫聞言也紅了眼圈道:「只是大天這孩子可惜了啊。

    唉,你和王老師也別太悲痛了,越是這時候越要注意身體,要不然先回家休息一下,等精神好一點,再來醫院處理後續的事情吧。」

    覃惠蓮無聲的點點頭,拉起像是木偶一樣丈夫的胳膊,攙著他慢慢轉身,朝急救室外走去。

    女人看似柔弱,實際面前苦難時卻遠比男人要堅強的多,

    經過張初九、張騰飛兩人面前時,覃惠蓮竟還不忘特意停了停,望著張初九道:「初九也來了啊。

    你和騰飛算是天宇最要好的朋友,能最後來見見他,他一定很高興,謝謝了。」

    「啊,應,應該的。」張初九沒想到覃惠蓮會和自己說話,愣了一下,乾巴巴的應道:「您,您和王老師節哀順變。」

    「有心了。」覃惠蓮點點頭,扶著木然的丈夫步履蹣跚的出了急救室。

    與此同時,急救室裡的護士已經用白單矇住了王天宇的頭,那年紀大的老大夫和張初九也是相熟,好心的問道:「初九,別難過了,發生這樣的意外,誰都料想不到。

    一會大天這孩子送進太平間,你是打算親自送送他呀,還是讓覃護士長、王老師他們找別人?」

    張初九聞言輕聲答道:「我親自來吧,宋大夫。

    麻煩您轉告大天爸媽一聲,我想親自送送大天。」

    離開醫院已經中午12點多鐘,逝者已矣,活人的生活卻仍要繼續。

    痛哭一場發洩出了心中的悲傷後,張初九精神好了一些,望著萎靡的張騰飛道:「咱們去隨便吃點什麼,你下午趕快去上課吧。

    我爸媽都在膠澳沒太有人管,你要是逃1天學的話,別讓老師通知了家長。」

    「上**學,我親兄弟一樣的死黨掛了,還不讓人傷心,中學生就沒人權啊。」張騰飛面無表情的答道:「一會大天的父母來了信,我就和你一塊去太平間,幫忙打個下手,送送大天。」

    張初九歎了口氣道:「大哥,安魂消煞、裝裹尸體送往生者上路,是門專業技術,你就別搗亂了。

    下午安安心心去上課,等發喪的時候,唉,對了,大天是未婚早亡,喪也沒得發,等火化、入土的時候,你再來幫幫人場好了。

    我從小跟著爺爺干白事這一行,見過太多人死後,親朋好友不問時候、不分青紅皂白的湧來幫忙,結果好心辦壞事,不僅沒幫上忙,反而給主家添了麻煩的例子,你就聽我的吧。」

    張騰飛猶豫了一下,默默點頭,和張初九一起在醫院門外的商業街上,隨便找了家小飯館,食不下嚥的草草吃了頓飯,騎上自行車回了荊南一中。

    張初九則無精打采的返家等待,臨近傍晚接才終於到了覃惠蓮的電話,「喂,是初九嗎,我是大天媽媽。」

    「阿姨你說。」張初九輕聲應道。

    「我聽宋大夫說,你想親自幫著發送大天是嗎,」覃惠蓮沙啞的道:「那就你來吧,你們家做這事也幾十年了,名氣大、經驗足,我和你王老師放心。

    花多少錢說就是了,千萬不要客氣。」

    「阿姨,安魂、裝裹人是不能免費送人情的,您給10塊錢吧,」張初九語帶悲意的說道:「再多我絕不收了。

    大天,大天和我從小認識快10年了,我們兩個比親兄弟還親,最後了,請你讓我,讓我給他盡這份心。」

    覃惠蓮聞言沉默了一會,啜泣著道:「大天這孩子從小九不聽話、不爭氣,沒想到還交了你這樣一個好朋友。

    阿姨答應你,謝謝了。」

    得到了家長的允許,張初九馬上出門,按著王天宇的高矮胖瘦,在專賣店買了1身華國古代少年穿的心衣、青衫、黑帽、絲履,帶著香爐,獨自一人進了太平間,給王天宇洗身、換衣、畫了個唇紅齒白的淡妝,唸過安魂咒,點了足足一把的清神香。

    等到香全部燒完,他便請等在太平間外的王鴻波、覃惠蓮夫婦和陪在兩人身邊的一群親戚進了太平間瞻仰亡者。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25 19:14
一百一十二章 爛賭鬼的承諾

    親屬們見王天宇臉色如同生人一般,頭戴狀如屋脊的黑色綢帽、身著青衫、腳踩絲鞋,渾若古時春風得意,踏青而歸累了睡下的翩翩少年,身上還發出一縷縷好聞的淡淡清香,不由的又是欣慰又是難過。

    就算不等行的人也知道,把煤氣中毒的往生者收拾成這樣美好的狀態,得要消耗多大的心力和功夫,覃惠蓮感激的望著張初九道:「初九啊,辛苦你了,單單這身衣服恐怕就得上千塊錢吧。

    天宇穿著真是合適又精神,其他的不說,這衣服錢,阿姨得給你,要不然你一個學生…」

    「阿姨別說了,您和王老師滿意就好。」張初九打斷了覃惠蓮的話道:「這衣服是不便宜,可我也不是普通學生,早就能自己賺錢了,臨別前,送好兄弟件衣服還是送的起的。

    就照咱們電話裡說好的,你給我10塊錢就行了,多1分我也不要。」,硬生生只收了10塊錢,悶頭離開了太平間,返回了家中。

    張顯剛知道自己孫子的死黨離世後,一直什麼安慰、勸解的話都沒多說,讓張初九獨自學著咀嚼悲傷,見他回家倒頭就睡,只輕描淡寫的嘆了口氣,便不再多管。

    深夜時分,不知道睡了多久的張初九渾渾噩噩的醒了過來。

    透過窗戶向外看,見夜色深沉,他在床上直起身子,發了會呆,猛然間想起今天還沒修煉,便五心朝天的盤腿坐下,運轉煞力,想要進入冥思之境。

    可一閉上眼睛,悲傷、難過、痛心、煩躁等等雜亂心思便湧上心頭,讓張初九根本無法冥想,努力幾次都沒成功,最後只能無奈的作罷。

    重新躺下,睡也睡不著,醒來又沒心情做什麼事,他正百無聊賴,突然覺得衣兜裡的手機一震,來了信息。

    而拿出手機一看,張初九就覺得像是有一盆雪水從自己頭頂澆了下來一般,全身一陣冰涼,差點跳了起來。

    原來那手機屏幕上發信人,赫然寫著剛剛死去的王天宇的小名,大天。

    一陣心驚肉跳後,張初九嚥了口吐沫,喃喃自語道:「張初九啊張初九,你都莫名其妙和那些動輒毀滅星球,滅絕文明的邪惡外神扯上關係了,還怕區區的小鬼小神。

    另外大天和你是什麼關係,就算他真成了鬼,想要害人,要絕輪不到你的頭上,怕什麼怕啊。」,鎮靜了一下心神,手指一劃,點開了信息:

    「初九,一直以來都麻煩你了。

    想想最近兩年每次偷跑出去打牌輸了錢,為了面子不讓爸媽看不出來我在外面混的連飯都吃不起了,都要先找你和騰飛混頓飽飯再回家,心裡就覺得不好意思。

    更不好意思的是,以前可能還得請你多照顧、照顧我老爸、老媽了,唉,怎麼說呢,這個『賭』字真是害死個人,可我人賤、手賤,明明知道卻總是戒不了,這輩子算完球了,只能指望下輩子再正干。

    希望那時候咱們兩個加上騰飛還能變成死黨好兄弟,到時候輪到我照顧你們,請客吃飯、玩遊戲,眉毛都不眨一下,槓槓地,哈哈。

    好兄弟,再見了。」

    讀了幾遍這個信息,張初九越品越覺得不對,思量也片刻,也不顧是後半夜了,直接撥通了張騰飛的電話。

    張騰飛顯然是從熟睡中被驚醒,接電話時顯得迷迷糊糊,啞著嗓子道:「唉,嗯,這都幾點了初九,抽什麼風給我打電話?」

    「我幾分鐘前接了個短信,」張初九聲音低沉的說道:「是大天發來的。」

    「大天,」張騰飛沒有馬上反應過來,隔了幾秒鐘才驚呼道:「什麼,大天!」,緊接著話筒裡傳來『撲通』一聲巨響,好像他太過震驚一不小心從床上掉了下來。

    「騰飛你沒事吧?」張初九急忙問道。

    「沒事,沒事,」電話裡張騰飛倒抽著涼氣道:「你,你見了鬼了,大天明明那啥了,怎麼可能給你去短,嘶,啊,延時功能,手機短信可以設定延時發送的,我給忘了。

    這大半夜嚇的差點背過氣去,大天的短信內容是什麼呀,讓你急成這樣明天早上都等不到,非的要凌晨3點給我打電話?」

    「我轉發給你看看吧,總之很不對勁。」張初九輕聲說道,之後將王天宇延時發送給他的短信,轉給了張騰飛。

    幾分鐘過後,張騰飛看完了短信,沉吟了一會,沙啞的說道:「白天見面因為大天的事,我精神恍恍惚惚的忘了給你說了。

    其實我昨晚也收到了大天的一個短信,讓我今天早上去他家的老房子去找他。

    我覺得是他家的老房子最近沒租出去,被他偷偷配了鑰匙,離家出走後當基地了呢,就過去找他了。

    結果砸了很久的門都沒人應,本來想走的,後來隱隱約約聞言有煤氣味飄出來,貼近一聞嗆得直咳嗽,這才覺得不對,打電話叫來了老天兩口子。

    結果開門一看,大天就在客廳的沙發上躺著人事不知,地上有幾個空酒瓶還有火腿腸和小菜。

    當時他其實已經不行了,老天趕緊喊來了急救車,把人送去了醫院,後來的情況你就都知道了。」

    「這麼說的話,大天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而是自殺!」張初九心中做出了判斷,遍體發涼的說道:「這熊孩子很可能是賭博,欠了人家大錢,被逼的不得已,走了絕路!」

    張騰飛明知道張初九的猜測很有道理,但打心底裡不願意相信自己的死黨竟是死於自殺,不由爭辯道:「不可能吧。

    送大天上急救車的時候,我還看見一小疊新的百元大鈔,從他口袋裡滑出來呢。

    他要是借了高利貸的話,怎麼可能還留點本錢沒輸光。」

    張初九聞言心頭一震,沉默了一會,聲音嘶啞的說道:「因為那疊錢是我借給大天買飯、買水、住賓館用的。

    他說了絕不會拿去賭博,因為怕我知道了難受。」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25 19:14
一百一十三章 石沉大海

    電話那頭的張騰飛也是一陣沉默,許久過後輕聲說道:「是嗎,這種事還真符合大天那個爛賭鬼的性格。

    他才剛15歲,要真像你猜的那樣死於自殺,自己開煤氣毒死自己,那得多痛苦,多煎熬呀。」

    張騰飛冷聲說道:「大天那麼常去賭博,熟悉的場子一定知道他爸爸是一中老師,老媽是人民醫院的護士長,家裡房子好幾套,那些放賬的也就敢借給他大筆的錢。

    萬一他真一時昏了頭,輸個幾十萬、上百萬,簽下了高利貸不敢跟家裡說,又覺得對不起父母,再加上老戒不了賭心裡難受,喝點酒一上頭,保不齊一沖動就,就辦了錯事。」

    聽到這樣合情合理的猜測,張騰飛咬了咬牙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大天不就是給賭場高利貸逼死的嗎。」

    「很有可能,」張初九很恨的說道:「要不然明天咱們把情況向老天兩口子說說,讓他們報警給大天報仇。」

    「沒證據的事,也不知道警察管不管。」張騰飛想了想說道:「不過既然知道大天死的蹊蹺,咱們總不能裝『沒事人』,就照你說的試試吧。」

    「行,那咱們明天早上八點鐘在龍門的那家小籠蒸包鋪見,吃完早飯,一起去找老天兩口子。」張初九道。

    「好,到時候見。」張騰飛應了一句,掛斷了電話。

    聽到話筒裡的聲音變成『嘟嘟嘟…』的盲音,張初九隻覺得心亂如麻。

    想到自己親如兄弟的王天宇可能是被人逼死的,不由越來越傷心、煩躁,表情變得猙獰起來,一口無名火氣無法發洩,最後竟跳下床,也不施展神通加持,直接一拳一拳的捶向地面,直到手背皮開肉綻才稍稍覺得舒服了些。

    這種傷感下的自殘行為,很多人都會有,但以張初九的心性來說,如果不是悲憤到了極點,卻絕不會做出這種事來。

    由此也可見『死黨』兩字在他心中的份量,以及除了聰明、理智外,他脾性中至情至性的一面。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張初九紅著眼睛推開門而出,突然感到手指一陣劇痛,低頭一看,雙手手背血肉模糊。

    咬了咬牙,他漫步走到自來水管前,忍著痛擰開了水龍頭,看到水柱『嘩嘩…』流下,施展出水煞神通『玄水萬變』加持在雙手之上,將由固態化為液態的手掌,伸進了水流中。

    頓時那水柱分出一絲絲支流,湧進張初九液態的手掌,自動補充進了他手背上的傷口中,撫平了纍纍傷痕。

    「補充體力、精神,治病救命,木煞神通最為有用,」張初九見狀撤去神通關上水龍頭,用搭在水管上的毛巾,擦了擦自己完全復原的雙手,默默想到:「可要論治療外傷的話,還是水煞神通簡單、有效。」,轉身走出了家門。

    10幾分鐘後,他來到龍門蒸包鋪和張騰飛碰了面。

    神態萎靡的兩個人雖然都沒什麼胃口,可少年人的好腸胃,還是讓他們吞下了三籠包子,兩碗雞蛋糝湯,這才義憤填膺的趕去了王家。

    華國地大物博,人煙稠密,又有著極為悠久的歷史,人文薈萃,民俗繁多,有著『三里不同俗,五里不同規』的古話。

    而按照荊南縣裡的風俗,人只有結婚生了小孩之後才算成家立業,否則的話都是所謂的『童男、童女』,年紀再大喪事也不可大辦,未成年的童男、童女,更是連靈棚都不能搭,以前都是直接下葬。

    現在有了殯儀館,好了一些,可以在殯儀館裡租間靈堂,擺上冰棺供親人瞻仰、送別一下,可也不能過夜就得火化、入土為安。

    張初九、張騰飛來到王家,將自己收到的短信和猜測,一五一十告訴了王鴻波、覃惠蓮夫婦。

    夫妻倆聽了臉色劇變,又追問了張初九、張騰飛許多細節,並讓他們把收到的短信轉發到自己手機上,細細讀過後,確定張初九、張騰飛的猜想有憑有據,不由悲憤到渾身發顫,開始絞盡腦汁的找一些和警局有關係的朋友、親戚,打去了電話。

    這是華國人的習慣,身處人情社會中,有了麻煩事先不找警察而是找熟人幫忙,似乎只有這樣,別人才會盡心。

    張初九、張騰飛在一旁聽王鴻波、覃惠蓮夫妻,電話打的痛哭流涕,心裡覺得難受,便沒繼續在王家多呆,告辭一聲,趕去了靈堂,買了一大堆的元寶、紙錢守在王天宇靈前燒著。

    等到下午時分,王家親友聚齊,遺體火化、入土後兩人才離開了殯儀館,隨便找了家小酒館,喝著悶酒,安慰了一下自己飢腸轆轆的腸胃,各自散去,回去不約而同的倒頭就睡。

    之後的幾天,王天宇的死訊成了吸引『一中』學生議論的風潮,畢竟對於年紀輕輕的中學生們來說,一個身邊同學的意外身亡,還是很令人錯愕、感嘆的。

    但最多也就是這樣,這份驚錯、感慨隨著時間的流逝,很快便平息如同石沉大海般,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對旁人來說王天宇的死就這樣成了舊聞,但對於張初九來說,卻是永遠的痛。

    他偷偷打聽著,發現對於王天宇死亡的最終定義確定為意外煤氣中毒,心裡覺得不對,卻不好傷口上撒鹽的去找王鴻波、覃惠蓮夫妻詢問,思來想去,只能把目標定在老爸是荊南警察局長的翟丹身上。

    張初九和翟丹兩人關係如同仇人一般,認識的時間雖久,卻絲毫套不上交情。

    翟丹又是外剛內烈的性子,硬碰硬的強逼只會適得其反,唯一的辦法就是求告、軟磨,所以早就知道翟丹有風雨不停的晨練習慣的張初九,挨到週六一早便掐著點,硬著頭皮買好了雞蛋灌餅和豆汁,守在了翟丹家樓下。

    沒等多久,穿著一身淺綠色運動服的翟丹果然下了樓,他連忙湊了上去,背後靈一般聲音溫柔的問候道:「翟丹同學早上好啊,哈哈哈哈,那個吃早餐嗎,我買了你最愛的雞蛋灌餅還有豆汁,還有熱乎氣呢,很好吃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25 19:15
一百一十四章 殘酷真相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像是翟丹這樣家世好,臉蛋漂亮、身材健美的女孩,早已習慣了追求,被人堵在樓下或者小區門口這種事,雖然不算經常經歷,可也三不五時也會碰上一兩回,並不足為奇。

    聽到身後有人獻慇勤,她眉頭一皺,有些不在意的回頭想要拒絕,但看到張初九皮笑肉不笑的臉後表情一下僵住,愣了好一會,慢慢伸出手指,用力戳了戳張初九的臉孔,之後狠狠擰住他的面頰,甩來甩去的說道:「我沒做夢吧。

    張初九竟然等在我家樓下,給我送早餐!

    這是什麼神展開,看來是昨晚練武太累,做噩夢了,正好藉機會打著傢伙一頓,解解恨。」

    「翟同學,你沒有做夢,在你面前的我是真人哦。」張初九乾笑著說道:「還有你要是想判斷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應該擰自己臉上的肉,痛的話就不是做夢,不疼的話就是。」

    話音落地,他見翟丹鬆開手,後退了一步,翻臉如翻書的面無表情道:「要不是做夢的話,那張初九你就是打算用早餐毒死我,才會一早等在我家樓下,否則我找不到任何理由。」,這才知道自己被女孩耍了。

    不過有求於人,送上門來被人家報復,張初九隻能忍著,陪著笑臉說:「那怎麼可能,翟同學,我們從小學1年紀就是同班,認識了快10年了,雖然彼此之間因為誤會…」

    「不想毒死我的話,那就是因為上次耍流氓的原因,」翟丹打斷了張初九的廢話,爽直的問道:「你喜歡上我了?」

    張初九嚇得雙手連擺道:「沒、沒、沒、沒、沒。

    我這長相,這氣質,這身高,怎麼配得上你呢,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另外把,在虛境職業人員公會那次我真不是耍流氓,完全是無心之過,被你訓過之後,怕的躲在男廁所半天,差點耽誤了職業探險者考核。

    今天一早4點多鐘我就等在你家樓下,一是想向你打聽點事;二就是想為那件事誠心誠意的再次向你道歉,對不起。」,朝翟丹深深鞠了一躬。

    翟丹見狀,冷冷一笑,從張初九手中躲過裝著雞蛋灌餅和豆汁的紙袋,摸了摸道:「灌餅和豆汁果然都是熱的。

    你4點多鐘等在樓下,我出門的時候看來一眼牆上的表示7:25,相隔了這麼長的時間,早餐還有熱氣,這包裝袋的質量夠好的啊。」

    「哈哈,我說話是誇張了點,」張初九聞言乾笑著說道:「但心意是真的,以三清道祖的名義發誓。」

    「三清道祖門下有你這樣預備授籙的道士,也真是不幸。」翟丹撇撇嘴說了一句,之後臉色一正,肅聲說道:「你想打聽什麼事,我大概能猜到,不過老實說,就算你現在知道了內情,也做不了什麼,白白的心裡難過。

    還不如把這份懷疑埋在心底,好好上進,未來實力強了,影響力大了,再想辦法追究更好些。」

    翟丹這一勸,反而讓張初九更加確定了王天宇的死另有內情,沉默了一會,開口道:「翟丹咱們快10年的老同學了,彼此什麼情況都挺瞭解的,你能猜出我現在硬著頭皮,丟盡了臉,求著你想打聽什麼事,不算出奇。

    我也知道你剛才說的話,完全是出於好意。

    但是我這輩子目前為止只交了3個稱的上『死黨』的朋友,現在莫名其妙死了一個,我不搞清楚原因,就像是一塊大石頭壓在胸口一樣,總覺得喘不過氣來。

    不過你放心,我張初九不是個沒理智胡作非為的人,就算知道大天的死不是意外,也不會衝動到馬上就喊打、喊殺替他報仇的地步。

    就像你說的那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只是想要知道真相而已,求你了。」

    說完這番話,見翟丹仍然沉默不語,張初九歎了口氣道:「唉,我知道咱們的關係不好,你一直很煩我,這樣吧,只要你告訴我大天死因的內情,想怎麼罰我都可以...」

    聽到這話,翟丹終於氣惱的開口道:「大天也是我的同學,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會利用他的死刁難你。

    行了,行了,既然你一定要知道真相,那只要你答應我,絕不會衝動,我就告訴你好了。」

    「我發誓,不管從你嘴巴裡知道些什麼都絕不衝動。」張初九鄭重的豎起三根手指發誓道。

    翟丹見狀嘆了口氣,斟酌著說道:「我爸和王鴻波老師以前都在荊南縣機床廠裡呆過,算是老同事。

    警局裡的刑警大隊大隊長吳叔叔又是王老師的學生,所以知道王天宇的死因有疑問後,大家都挺盡心的,不久就查出來,王天宇死前的確在賭場輸了不少錢,還借的高利貸。

    但問題是根本就沒人去向他暴力催討欠的錢,或者說沒人來得及向他暴力催討,因為王天宇當天下午借的高利貸,晚上就煤氣中毒死了。

    這種情況下,根本就找不到人承擔法律責任,再加上他去的賭場屬於咱們荊南這兩年迅速崛起,風頭正勁的社團『紅衫社』,有錢有勢,請了一大堆的法律顧問,我爸也不敢輕舉妄動,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唯一能做的就是封了那家黑賭場,替王老師出了口氣。」

    張初九聽到死黨的一條人命就這樣被和了稀泥,雖然知道警局已經盡力但心中還是感到憤憤不平,不由開口問道:「就這麼簡單的了結了,大天爸媽能善罷甘休?」

    翟丹咬咬嘴唇道:「連警局都奈何不了的涉黑社團,普通老百姓又怎麼惹得起。

    再說了,王老師家裡往上幾輩都是教師,書香門第最講究臉面,出了個王天宇這樣的爛賭鬼,本來就丟了很多面子。

    現在如果再到處告狀,說兒子賭博借了高利貸被嚇死了,要追究開賭場、放高利貸社團的責任,豈不是面子、裡子都賠個精光。

    有希望報仇的話這麼做還值得,可現實情況是,想找人追究責任都不知道去找誰,不善罷甘休又能怎麼樣。

    唉,這整件事我都是聽我爸和吳叔叔在家裡喝悶酒的時候講的,他們也真的盡了力,如果不是你死乞白賴一定要知道,我絕不會說給你聽。

    張初九,你不是神仙也不是救世主,王天宇的死,說實話一大半原因是他自作自受,所以你最好記住自己剛才發的誓,不要衝動。

    上次的職業虛境探險者考核,你一定也通過了吧,有了這樣的身份信息,再加上你和王天宇的關係,一旦近期『紅衫社』成員被人暗害出現了死傷,你肯定會被列入懷疑對象。

    用自己的大好前途當賭注,去報復那些人渣,不值得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25 19:15
一百一十五章 無有對錯,只在立場

    面對翟丹最後苦口婆心的勸說,張初九嘴角抽動著幹巴巴的一笑,「放心翟同學,我這個人最理性了,不該做的事,絕不會去做。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內情,謝謝。

    嗯,你穿著運動服,是要去晨跑吧,不打擾你跑步了,再見。」,自顧自的轉身漫步離去。

    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翟丹預感到似乎有什麼大事即將發生,不禁有些後悔自己一時衝動,把王天宇死因的內情告訴了張初九。

    可仔細想想,就算張初九知道了這種種內情,除非把整個『紅衫社』連根拔起,否則的話也找不到報復的目標,翟丹心中又釋然起來,甩甩腦袋,拋去雜念,小跑著開始了自己的晨練。

    時光飛轉,一晃30多天過去了,金秋漸去,寒冬蹣跚而來。

    期間張初九的生活一如以前,周轉於家、學校、新星街和吉山新區、虛境之間,只不過變得常常請假,離開荊南去虛境探險的時間,比往常增加了許多。

    這天傍晚,他迎著寒風從新區返回家裡,見祖父不在,便守在鋪子前堂一直等著。

    大半個小時後,張顯剛背著手散步歸來,見孫子返家,笑著說道:「初九回來了啊,吃飯了嗎,沒吃的話,廚房裡有中午剩的豬蹄,我給你熱熱。」

    「我吃過飯了,爺爺,」張初九笑嘻嘻的應道:「有件事我想跟您說一下,您不是打算讓我高中去『膠澳』上嗎。

    憑我現在的成績,就算去大城市的一流高中也肯定是出類拔萃的資優生,繼續上初中完全是浪費時間。

    大城市都提倡素質教育,我在荊南這種小縣城長大,唯一欠缺的就是見識,所以還不如上高中之前先去國外遊學一陣子,漲漲見識。

    古人不都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嗎…」

    他話還沒講完,張顯剛已神色一變,聲音轉為低沉的說道:「旁人開賭場,沒人硬逼著你的兄弟去賭;

    賭場給輸光了的賭鬼放賬,沒人硬逼著你的兄弟去借高利貸;

    欠賬還錢,人家要的是錢,也沒人硬逼著你的兄弟去死。

    退一萬步說,旁人真設了局算計你兄弟,也是他自作自受,願意跳進陷阱的。

    賭鬼牌桌輸掉命,天經地義,怪不得別人。」

    張初九心頭巨震,卻裝出聽不懂祖父話的樣子,吃驚的張張嘴巴道:「爺爺,我說遊學呢,你又是賭場又是高利貸的什麼意思?」

    「我早就跟你說過,人老精、鬼老靈,千萬不要小瞧老人的智慧,」張顯剛冷著臉說道:「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都多,還能看不出你那點小心思。

    你那個至交好友王天宇死了之後,你先是意志消沉到連『衍煞法』都不練了,接著卻短短幾天就恢復了正常,該吃吃、該睡睡、該玩玩,練功、探險的什麼都不耽誤,要不是下定了決心替他報仇,能這麼快。」

    張初九聞言臉上的臉孔漸漸僵住,低頭沉默不語。

    張顯剛見狀又說道:「你爺爺我也年輕過,有過生死兄弟,知道你現在的感受一定心如刀絞,可那王天宇的死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小小年紀就那麼嗜賭如命,真還不如死了,對家人朋友更好…」

    「爺爺,您說的全對。」張初九突然輕聲開口,打斷了祖父的話,「在旁人看來,願賭服輸,大天這樣的爛賭鬼因為賭錢借了高利貸,被嚇的自殺,完全是咎由自取;

    在開賭場的人看來,大天輸光了錢,借賬之後自殺,變得人死賬消,更是混賬;

    可在大天的親朋好友看來,他小小年紀就被那些開賭的爛人引去了賭場,一次次贏光錢不算完竟然還借高利貸給他,最後逼的他活活自殺,真是可憐、可悲到了極點。

    這3種看法其實都沒錯,這種事也分不清對錯黑白,只在各人立場不同、看法有異而已。

    我要是『旁人』知道這種事,也就是當成個閒聊的談資,感嘆一會便罷了;

    我要是開賭場的黑幫分子,發生了這種事,一定覺得自己非常倒霉,煮熟的鴨子都能飛走,就算大天死了,也會咒罵他幾句解氣。

    可我既不是無關的旁人,也不是開賭的黑幫,而是大天最好的朋友。

    他那麼愛賭,死掉之後身上卻還留著幾百塊錢。

    這幾百塊錢雖然不多,但按照大天有賭未必輸的性子,就等於是他活下去的希望,可他竟然因為給我的一句承諾,忍住沒賭。

    沒了這樣的一個兄弟,我自然恨那些開賭場、放高利貸的垃圾恨的夜不能寐,要讓他們得個報應,才能安心。」

    張顯剛熟知孫子秉性,聽他語氣雖然平淡但暗含的意志卻無比堅強,知道已經不可能勸服張初九,心中不由又是氣惱,又是欣慰。

    氣惱的是,自己在荊南縣隱姓埋名的躲避仇家這麼久未出一絲紕漏,憑的就是『小心翼翼』這四個字,可如今張初九執意要替死掉的死黨出手報仇,很可能引出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欣慰的是,孫子小小年紀便有自己的主見和擔當,是成就大事的材料。

    臉色陰晴不定的沉吟了一會,他最終只能無奈的問道:「你說的這麼熱鬧,想好了怎麼給那些『垃圾』報應了嗎?」

    「想好了。」張初九點點頭道,正想要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突然就聽張顯剛意興闌珊的說道:「你剛出生時我曾給你批過命,得的是『順天理聚人和方可無往不利;逆天理孤星照煞才得橫行無忌』這句話。

    也就是說你順應著人倫天理做好事時,一定要群策群力,這樣才能無往不利,逆天理殺人放火時,需要孤身獨謀才能橫行無忌。

    如今既然不願聽我的勸罷手,那你也不用告訴我到底想要如何動手了。

    總之你長大了,我也老了、累了,以後的路就自己走吧,只需記得,『做之前不衝動,做之後莫後悔』這12個字就行。」

    「我知道了,爺爺。」張初九鄭重的點點頭道:「做之前不衝動,做之後莫後悔。」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25 19:15
一百一十六章 與鬼立諾

    得到祖父的允許,次日一早,張初九便開始實施最近這些日子苦心積慮擬出的報復計畫第一步,做好的遊學準備。

    所謂遊學,一般是指到國外學習該國的語言或者獨特的人文課程,參觀名校,遊覽主要的城市以及著名景點,做到學、游結合。

    這定義說的好聽,其實就是旅行的一種,只不過冠了個堂而皇之的名稱而已,只要有錢有閒就能出發。

    學校完全可以出國之後慢慢再找,或者根本不去找什麼專門的學校,買幾本感興趣的學術類書籍邊看邊玩,回國後也能厚著臉皮,告訴別人自己遊學去了。

    錢的方面,張初九早攢下了很多,游個幾年的學都沒問題,但大塊的空閒時間他卻必須爭取,所以先趕去了『一中』辦理休學

    因為成績好到驚人,張初九的所有代課老師都知道他上不上學其實完全沒有差別,所以在承諾一定會及時參加初中升高中的大考後,班主任蔣伯洋很爽快的替他出面到教務處,辦好了休學手續。

    就這樣大塊的空閒時間也有了,張初九離開『一中』趕到了荊南警局戶政處,申請辦理出境護照。

    因為有職業虛境探險者的身份,所以雖然是未成年又沒有監護人陪同,他還是很順利、快捷的拿到了護照。

    並且護照扉頁上還有『藍星虛境職業人員公會』的徽章,表示張初九可以不用申請便在藍星任何國家和地區,直接落地簽證。

    忙完這一切,時間已經到了下午4點多鐘,張初九頂著寒風,騎著腳踏車來到荊南縣唯一環城河,荊河河畔。

    因為河區改造的關係,沿河剛建好兩條帶柵欄的木頭碼頭,供市民休閒散步。

    河道里還栽種了不少的荷花,雖然因為季節的關係已經敗去,但荷葉還偶有殘留,為河流平添了幾抹翠綠。

    依著柵欄靜靜的等待,一直到夜深人靜,月牙高懸,星空閃爍,張初九臉上才露出滿意的神色,輕聲說道:「芽子出來吧,該幹活了。」

    話音落地,一股肉眼可見的濃霧在張初九頭頂升起,流淌在空中,在他眼前凝聚為一隻6、7歲孩子大小的水母,一聳一聳的雀躍不已。

    透明身體裡鑲嵌著的皓齒明眸的女孩頭顱,露出甜美笑容,輕輕搖晃著,等待主人的吩咐。

    張初九從衣兜裡取出一張紙來,展開後,指著上面畫的圖案說:「芽子,一會我給你個標記,你去標記下的河底照著這幅圖,刻出相同的圖案來。

    記住刻得越深越好,最好能深入到河床底下的石塊上。」

    黑芽聽到主人的吩咐,身軀裡鑲嵌的女孩頭顱馬上懂事的點了點,大眼睛一眨不眨的仔細望著張初九手中的草紙,用心記憶著紙上的圖案。

    一顆被圓環包圍的八芒星,每個星角內都有一枚黯淡的眼珠,星圖核心位置則是一個空洞的眼眶。

    不一會黑芽記好了圖案,朝張初九發出『呀呀呀…』的輕呼,表示自己已經記好。

    張初九深吸一口氣,抬頭眺望著星空,從褲兜裡摸出一支激光鐳射筆來,運轉體內的黑暗力量,開始感應星光灑落河面時,星空能量反應最強的區域,找到之後,一按鐳射筆的發射鍵,射出一道激光,把那區域大體標註了出來。

    之後張初九1秒鐘也沒敢耽誤的,撤去體內的黑暗之力低聲吩咐道:「去吧。」

    半米外的黑芽馬上虛化成一團霧氣,順著那鐳射光線不斷旋繞著投入水中,下潛到河底,伸展著自己的無數觸角,在河床上交錯縱橫來回劃動,不一會便將草紙上的八芒星圖案分毫不差的畫了出來。

    而複製的圖案筆畫全都深深腐蝕進了河底佈滿苔蘚的岩石之上,顯得異常鮮明。

    做好主人指定的工作後,黑芽飛出水面,回到了張初九面前,一聳一聳的懸停在空中,等待著新的命令。

    張初九再次運轉黑暗力量,感應了一下河道的『星能』分佈,發現已經有了明顯改變,面無表情的撤去黑暗之力,朝黑芽笑著道:「做的很好芽子,沒什麼事了,重新藏起來吧。」

    話音落地,得到主人讚揚的黑芽歡快的發出『喈喈…』叫聲,舞蹈了兩下,身軀化為虛無,不見了蹤影。

    張初九則轉身離開河畔,深更半夜騎著自行車趕去了荊南城郊的龍山墓園,藉著星光尋到了王天宇的葬身之處。

    月彎星稠的深夜,空曠的山腰上大風呼嘯,四周林立的墓碑在星光的照耀下,延伸出種種光怪陸離的黑影。

    風聲刮過林間,偶爾吹哨般變得尖銳起來,如同厲鬼嗚咽,攝人心魄。

    一般人身處這種環境早就嚇得魂飛魄散,可對於已經習慣在危機四伏的吉山虛境露宿的張初九來說,一切毫無恐怖之處。

    站在王天宇的墳前,望著空蕩蕩的墳包,他的情感全都沉浸在過往的回憶中,又悲又氣,恨鐵不成鋼的喃喃說道:「大天,沒出息的孫子,我來看你了。

    你說你這輩子混成什麼熊樣了啊,還不到16歲就被一群放賬的垃圾人活生生的嚇死了。

    因為沒結婚、沒生小孩,埋進土裡連塊碑都不能立,真**操蛋。

    唉,不過人的命天注定,你一個爛賭鬼,能有這樣的結局算不錯了,就別死不瞑目,怨這怨那的當個不得超升的冤死鬼了。

    有怨氣也不要緊,放心,你的仇人,過幾天我就給你送去,你見了他們之後就安心的去投胎,下輩子老老實實當個好孩子,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咱們也別再認識了,省的老子繼續為生氣、擔心。

    行了,我想對你說的話就是這些了,走了啊。」,之後施展出『大日乘天』的神通,藉著風勢飄飄如仙的下山而去,消逝在夜空之中。

    第二天中午,張初九打電話給自己在荊南要好的同學、朋友一一告別,興高采烈的告訴他們,自己馬上要去遊學的消息,還特意在晚上擺了兩桌搭檔次的『大場』,請客告別。

    又過了一天,張初九早上背上裝著幾件換洗衣服的肩包,和祖父道別後爽快的直接打車去了荊南飛艇站,登上趕往異鄉的飛艇,幾經周折,來到了數千里外的華國四大都會之一,鵬城。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25 19:15
一百一十七章 化身邪惡

    鵬城地處華夏南疆,坐落於全國第二大河流『珠江』東岸,與號稱亞洲金融中心的『港島』一水之隔,東臨大亞灣、大鵬灣,西瀕珠江口和伶仃洋,南隔深圳河,北與東莞、惠州接壤,地緣優勢顯著。

    城市中水、陸、空、鐵、口岸俱全,是華國出入境人數最多、車流量最大的窗口城市。

    全市常住人口超過3500餘萬,區域內城市化率100%,充滿活力,享有「設計之都」、「時尚之城」、「創客之城」的美譽。

    張初九之所以來這裡,明面上的理由是作為一個有志行萬里路的華國北方少年,想要在出國遊學前,接觸一下祖國南部大都會的文化氣息,而且鵬城建有可以直航藍星大部分國家、地區的國際機場,能夠很便捷的趕往他心儀的國家。

    暗地裡的理由則是這裡距離荊南縣足夠遙遠,中間隔著8處虛境,在荊南沒有飛機場的情況下,通行時間最快也要80小時以上。

    來到鵬城後的第1天,張初九興致勃勃的參觀了鵬城大學;

    第2天享受了泛舟珠江的樂趣;

    第3天去了鵬城最老的美食街,領略了道地南國佳餚的滋味…就這樣若無其事的過了整整5天美妙生活,他做出已經盡興的姿態,預定了凌晨5點直飛英倫首都的紅眼機票。

    飛機起飛當晚,張初九9點鐘在酒店餐廳吃完宵夜才退了房,打車趕到了鵬城安平國際機場。

    在服務大廳,將行李暫寄後,他徒步出了候機樓,行走進了黑暗之中。

    近冬的鵬城雖然沒有華國北方那麼寒冷,但夜裡接近個位數的氣溫,加上濕潤的大風,如果穿的薄一點,一樣讓人感到透骨的寒意。

    尤其安平國際機場建在空曠的近郊,冷風一起,除了直通機場的專用高速路上燈火通明,車龍不斷外,機場四周簡直如同鬼域般空無一人。

    悄無聲息的穿越黑暗,花了5分鐘時間張初九來到距離機場大約2公里外的珠江江畔。

    這一段江域因為離市區較遠,既沒修圍欄也沒設路燈,鋼筋水泥鑄成的堤道下就是流水。

    站在江邊,望著星光下碧波蕩漾的江面,張初九深呼吸了幾口,低聲吩咐道:「芽子,做好準備,一會按著我給出來的標記,把上次讓你在河床複製的圖案,在江底再畫一遍。」

    話音落地,他身上冒出股股濃霧,匯聚、凝現成一隻巨大的人面水母,乖巧的朝張初九點點頭,做出待命的樣子。

    「乖了。」對於自己聽話又用的虛獸寵物,張初九是越來越愛,輕輕摸了摸黑芽滑溜溜的腦袋,從口袋裡摸出鐳射筆後,調動體內黑暗力量,感應著星能在江面的映射,用射線畫出了能量最活躍的區域。

    一旁的黑芽見狀,飛翔著潛入水中,不一會便完成了八芒星圖案的描繪。

    等它重新回到主人面前,張初九已撤去了體內的黑暗力量,脫光衣服,丟給黑芽道:「芽子你捲著我的衣服潛進江裡,一會等我召喚的時候再上來。」

    黑芽聞言用固化的柔軟身軀將主人的衣服捲住,一聳一聳的再次潛入了水中。

    與此同時,身體赤裸的張初九施展出水煞神通『玄水萬變』,躍入江中,半液化的身體幾乎和江水融為一體,快如游魚的游到了江心。

    之後他平復了一下緊張的情緒,調動體內的黑暗力量,第一次施展出了變身邪物的能力。

    登時,一道巨大影子在張初九身後浮現出來,探伸著千百條扭曲的黑暗觸手,鑽進了他的身軀之中。

    在海量黑暗能量與物質的灌輸下,張初九的身軀極速膨脹開來,身體組織不斷增生,慢慢鼓脹成了一個巨大的肉球。

    而他身後的影子則急速萎縮,很快便接近到完全消失的地步。

    影子裡儲存的能量物質即將消耗殆盡,張初九的變身卻仍未完成。

    眼看著增生的邪祟血肉即將失控,在最危急的時刻,他冷酷而鎮靜的下了決定,開始消耗自身的筋肉、內臟,繼續變身的過程。

    這簡直可以算是以生命為賭注的冒險,好在幸運的是靠耗損身體組織,張初九多堅持了接近10秒鐘的時間,終於在身體臨近潰散的一剎那,完成了變身。

    他所化的龐大肉球沿著中間裂開,化為一隻巨大的眼球,肉球上下邊緣增生出眼眶似的皮肉,皮肉表面綻開成百的孔洞,嘴巴似的不斷蠕動,吞吐著江水與空氣。

    這恐怖醜陋的魔怪形象,如果被『異端生命』研究專家看到,一眼就能辨認出正是『異端生命』中負3級的獨立種族邪物,星河之眼。

    這種邪惡生命並不依附在任何邪神麾下,像是蝗蟲一樣自由自在的遊蕩於宇宙間,禍害著智慧生命創造的文明。

    其成年個體一般相當於8階超凡生命,可以釋放出的能量如果單純換算成暴力破壞值的話,約等於40000至360000烈度,也就是差不多10到90噸TNT炸藥,爆炸時的破壞力。

    相當於藍星歷史上威力最大的重炮,古斯塔夫列車炮2至18發炮彈同時爆炸。

    這聽起來也許並不驚人,但在實戰中,一發古斯塔夫炮彈爆炸就能像是撕裂紙片似的,洞穿鋼筋水泥築造的地下30米防禦工事,造成大約4個米式足球場也就是21600平方米左右的坑洞。

    18發古斯塔夫炮彈足以徹底毀滅一座城市整片社區,而這就是高階超凡生物的強悍和恐怖!

    由1級超凡生命一舉跨越7個位階,變身成星河之眼,即便張初九擁有的黑暗力量品質相當於頂尖外神,並且事前混跡在吉山虛境冒險吞噬了海量的低級虛獸血肉、靈魂作為補充,仍然負荷過重,瀕臨崩潰。

    不過在黑暗力量的影響下,感性被壓抑到極致的張初九對此毫不畏懼,按照之前的計畫,利用自己異化的身軀,像是伸手、踢腿般自如的開始匯聚星河灑下的能量。

    就見江面上映照的星光不斷濃縮,越來越閃亮的在張初九頭頂凝聚。

    不一會便形成了一塊直徑超過5米的渾圓光幕。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25 19:15
一百一十八章 屠戮之始

    光幕成形,張初九猛的向其所在的方向一躥,整個身軀和光幕相撞後同時化為一縷縷閃亮的光線,直衝雲霄不見了蹤影。

    幾乎同一時間,荊南縣荊河上空,千百縷比尋常星光稍亮的光線從天而降,直射進河床上鐫刻的一副八芒星圖案中,最終凝聚著化為一片渾圓的光幕。

    之後張初九化身的星河之眼,便從那光幕中躥了出來,短短零點幾秒的時間,由鵬城穿越數千里的距離,返回了荊南境內。

    這正是『星河之眼』特有的種族技能『星河穿梭』,只要是被同一片星空照耀,事先做好準備的話,不要說區區半個華國就算恆星系內不同行星間的跨越,也不在話下。

    如果是夏天,夜裡9點多鐘,荊河河畔也許還有三三兩兩散步的戀人、夜跑愛好者、遛寵物的市民穿行,可寒流逼近的12月,河邊卻連隻鬼影都沒一個。

    張初九緩緩從河底懸空飛出,感覺了一下自己異變的身軀,默默想到:「本來完成變身已經非常勉強,緊接著又進行了『星河穿梭』,這副身體看來最多再堅持幾分鐘就會崩壞。

    不過時間已經夠了。」

    思索間,他身體外層的顏色漸漸和星光混為一體,像是隱形一般飄上了岸,慢慢滑行在沿河路上空,來到一處掛著『紅衫社總會』紅底黑字招牌的院子前。

    這大院以前是個汽修廠,雖然偏僻些,但老闆是正經機械維修專業畢業的大學生,又能耐得住性子認真鑽研,20幾年磨練出了一手專修豪車的好技術,又帶出一群勤勤懇懇跟隨在身邊的學生,生意異常紅火。

    可惜的是他老實本分沒什麼背景,紅衫社崛起後,相中了其汽修廠寬敞的面積和說城區不是城區、說郊區不算郊區,既不惹眼又方便出動的位置,設計巧取豪奪,硬生生的把這院子搶了去,成為了『紅衫社』的總部。

    此時這院子的合金大門緊鎖著,裡面傳出吆五喝六的划拳和嬉笑、叫嚷聲,在寂靜的寒夜特別刺耳。

    在門外聽了聽雜聲,張初九異化的身軀緩緩上升,越過鐵門翻進了院內。

    見大門旁建著一間明顯是新建的警衛室,而剛才在門外聽到的笑鬧聲正是從警衛室中傳出,張初九化身的『星河之眼』眼珠一動,發出無形力矩,將那警衛室的木門悄無聲息撕得粉碎。

    警衛室裡正在喝酒、吹牛的幾個老牌社團分子,對此毫無察覺。

    直到被透過門框灌進的寒風吹得他們後腦勺發涼才,驚覺門竟然沒了,驚慌的議論起來,「哥幾個,門,門呢,門怎麼沒了,還是我喝的太多,看花眼了。」;

    「曖,門真的沒了,這是怎麼回事,門怎麼能沒了呢,這真是過見鬼了。」;

    「大家警醒著點,我覺得不太對勁,趕快把膠皮棍都拿好,咱們出去看看怎麼回事。」…

    正說的熱鬧,突然間半隻碩大的眼珠漂浮著出現在門框外,掃視起屋內的情形。

    一個警衛無意間和那眼珠對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無法形容、無可抵抗的恐懼,口中發出不像人聲的嚎叫,伸出手指挖出了自己眼睛。

    周圍的幫派分子見狀,驚恐的長大嘴巴想要開口,卻突然被一股發自心底的恐懼吞噬了神志,本來的驚呼、詢問頓時變成了哀嚎,同時還發瘋般的自殘起來。

    他們流出的血,被折磨和驚恐碾碎的靈魂,無聲無息湧進懸浮在門外的張初九的體內,滋養著他瀕臨崩壞的邪魔之軀。

    雖然混幫派,撈偏門的流氓惡棍個個身體壯實、孔武有力,但普通人再強壯,血肉、靈魂中也不可能蘊含太多的能量,相對於恢復一個8級高階超凡生命的重傷來說,完全是杯水車薪。

    但就像在沙漠中又飢又渴,即將斃命的可憐人即便只喝到半口水,吃到幾粒糧也能延長一點點生命同樣的道理,即便這補充微不足道還是令張初九異化身軀崩潰的時間,自然而然後延了一些。

    除了這樣的收穫外,張初九還驚訝的發現,對於邪物來說,如果虛獸的血肉、靈魂是夾生粗糧的話,那身為智慧生物的人類血肉、靈魂便是超市裡精麵粉烘焙的餅乾、點心,相比之下『美味』10倍不止。

    而就算是用影子吞噬虛獸屍骸久了,都會隱隱產生一種上癮的快感,就更不要提殺戮、吞噬人類的靈、肉了。

    以張初九完全保有人類思維,並且因為黑暗力量的作用處於絕對理性的狀態,都差點沉迷。

    「難怪資料上說,那些邪惡生命活的好好的,非要隔三差五冒著危險費勁巴拉的又是引誘人搞邪教獻祭,又是屠滅城市、毀滅文明。

    原來對於它們來說,人類就是美味佳餚,甚至上癮的毒X呀。

    這樣的關係就是食物對吃貨、賭X遇到癮君子,矛盾完全無解,天生對立啊。」感受著精神上前所未有的愉悅,張初九默默想到,將自己外放的邪惡能量慢慢加大。

    在不斷增強的心理污染和靈能輻射下,警衛室裡那幾名幫派分子,一半哀嚎的聲音銳減,癱倒在地上抽搐著失去了生命,殘餘的屍體被張初九剛剛恢復一些的影子幻化出的大手上的嘴巴,瞬間啃食乾淨;

    一半在嚎叫聲中皮膚消融殆盡,外露的肌肉組織脫水似的不斷乾癟、繃緊,眉心處裂開一道縫隙,向下不斷延伸,最終整個腦袋分為兩半,露出一隻剛剛由大腦異化成的巨大豎眼來。

    完成如此恐怖的變化後,僥倖存活的那些幫派分子中又有一半身軀突然崩潰,變成了一堆混合著骨頭渣、血水、筋肉的爛泥,被張初九的影子吞噬。

    最後倖存的兩人則彎下腰肢,如同禽獸一樣四肢著地的奔跑著,簇擁到了張初九的面前,跟隨著他離開警衛室,朝幾十米外,院子裡最顯眼的一座3層大樓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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