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煞氣逼人 作者:竹上豬豬 (連載中)

 
mk2258 2018-10-1 22:03:1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0 48377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20 20:02
一百四十九章 餘波(中)

    張思玄擺出家主的威勢,震懾住同宗諸多嫡脈堂主後,漫步離座,來到下跪的卒將面前,面沉似水的問道:「今晚你率著一卒道兵看守祖殿,怎麼讓金匾斷裂,摔碎了呢?」

    那輪值卒將雖然相貌稍顯醜陋,但剛剛30歲出頭便進化為3級超凡生命,也可稱得上是天才人物,平日裡極為桀驁。

    可此時俯身在張思玄面前嚇得頭都不敢抬起,直覺自己面前站著的不是人類,而是一隻洪荒巨獸。

    不禁將身子蜷縮了起來,抖個不停的答道:「家主,家主明察,這,這真的不怪我啊。

    這一夜什麼異常都沒有,真的什麼異常都沒有,突然之間祖殿正門上的金匾就裂成了兩半,掉了下來。

    真是,真是冤死我等輪值之人了。」

    「什麼異常都沒有,匾就掉下來了。」張思玄面無表情的道:「那金匾自有氣數護佑,怎麼會無緣無故掉下來的。

    罷了,你既這麼說,我便暫且信你,只再問一句,金匾裂開時你在哪裡,有親眼看到嗎?

    「沒,我,我沒親眼看見,」輪值卒將滿頭冷汗的說道:「但,但是很快就趕到現場了...」

    「沒聽清我的問話嗎,」張思玄打斷了他的話道:「我先問你的是,金匾裂開時你在哪裡?」

    輪值卒將這時已嚇得縮成一團,面如死灰的顫聲答道:「我,我該死,我該死,這些天我修煉《龜蛇纏》急功近利,傷了元氣,一直精神不濟。

    今晚值守到一半時實在體虛難捱,堅持不住,便吩咐手下的『兩長』張德鑫暫代卒將之位,自己在祖殿旁找了塊山石服藥打坐療傷。

    金匾裂開摔碎後,喧嘩頓起,驚得我差點走火入魔,後來僥倖理勻了氣息,馬上就趕到了祖殿門前,將手下的道兵全都聚合了起來,聽他們匯報,無一人發現異樣。」

    「沒有異樣,」張思玄怒聲訓斥道:「你也是道聽途說,怎麼敢在我面前斬釘截鐵的說沒有異樣,且剛才還口口聲聲的喊冤!」

    隨著當代天師怒吼出口,輪值卒將就覺得面前的洪荒怪獸張開了血盆大口,就要將自己吞食,嚇得他幾乎昏厥過後,靠著殘存的理智不敢繼續狡辯,慌不迭的叩頭認錯,「我,我,我無能妄語,該死、該死…」,不一會額頭便磕出了血來。

    張思玄看到腳下卒將的慘樣,心中怒火稍息,殺意消散了不少,眼珠一轉瞥見一旁的張觀天不忍又畏言的樣子,眉頭不覺微微一皺。

    「事情已經發生,就算把這巧言令色的廢物凌遲了,也於事無補,且他看起來很得張觀天的器重,殺了難免得罪盤石一堂。

    組織之道在於制衡、妥協,便是古代集權的天子也不見得能事事由心,更何況我呢,罷了,罷了,就賣張觀天一個面子好了。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另外還需殺雞駭猴,藉機整治一下山門中的散漫之氣才成。」瞬間他心中閃過許多念頭,打定主意後目視前方幽深的夜色,開口說道:「祖殿金匾便等於我張氏一族的門面,今日無由損傷,必須有人承擔罪責。

    按道理講,輪值卒將本是首犯,但他內傷無法盡責,乃是不可抗拒之因,所以我罰其懸洞面壁10年,潛心修煉,不得外出一步。」說到這裡,他俯看了一眼腳下幾乎癱倒的輪值卒將,「你可服氣?」

    所謂的懸洞便是在七夷山深處連獸道都不通的懸崖峭壁上,開鑿一個僅能容單人打坐的山洞,將人囚禁在裡面,餓了就服用辟榖丹,渴了就喝山壁上朝、夕形成的露水,冥思修行,處境比坐牢還要淒慘許多。

    10年下來,再高的修為也得脫幾層皮。

    可俗話說的好,好死不如賴活著。

    那輪值卒將本來被張思玄嚇的心膽俱裂,自以為必死無疑,卻沒想到最後得了條活路,不由得大喜過望,也顧不得日後吃苦了,口頭如搗蒜的連聲說道:「家主慈悲,家主慈悲,我心服口服,心服口服!」

    一旁的張觀天見張思玄發了那麼大的火,最終卻小懲大誡的處置了自己堂中的弟子,也覺的得了面子,鼓掌讚道:「嘖嘖嘖,我本來想著這不爭氣的小畜生既犯了這麼大的錯,就應當打死了事。

    卻沒想到還有『不可抗拒之因』這一節,還是家主想的周全,處事公道,讓人不得不服啊。」

    聽到張觀天如此湊趣,知道他承了自己的情,張思玄淡淡一笑道:「觀天公過譽了,不過執掌一家一派,公道兩字的確最為重要。

    輪值卒將有情可原,罪過就轉到了他委託領軍的『兩長』身上。

    其人絕不可恕,當顯戮以正我張家門風,其餘輪值的兩長也要嚴懲不貸。」

    張思玄放過偷奸耍滑的輪值卒將活命,卻將盡忠職守只是限於能力沒有發現金匾破裂摔碎原因的兩長殺死,和他嘴巴裡的『公道』兩字完全南轅北轍。

    可張家道兵中的『兩長』都是庶系之人,根本不被嫡脈的堂主放在心上,自然也就沒人替其喊冤。

    說起來那『兩長』張德鑫已經是個堂堂的3級超凡者,但就因為加入了張家道兵,根據華國政府與傳古家族、門派的默契,受了張家族規的管制,連個社會上的普通人都不如。

    張家家主一聲令下,毫無反抗的機會,很快便被處死,成了殺雞駭猴的犧牲品。

    而藉著殺人,一正門風,二消怒氣的張思玄處置完張德鑫後,便踱著方步回了道殿正中的法座上重新坐下,沉聲吩咐道:「如今正是藍星波折歷盡,文明軌道完全轉向之時,也是我正一盟威道張家萬載難逢的崛起之機。

    一丁點的差錯便可能失之毫釐謬之千里,所以祖殿金匾碎裂之事絕不可外傳,違者家法伺候,這一點還請諸位堂主協力嚴管。」

    「是。」左右的張家嫡脈堂主聞言齊聲應道。

    張思玄滿意的額首笑笑,之後目光轉向張觀玖道:「觀玖賢侄,既然看守的道兵能耐不足,近在咫尺都堪不透祖殿金匾斷裂之因,只能請你用『梅花易數』一算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20 20:03
一百五十章 餘波(下)

    家主的吩咐,張觀玖自然不敢推諉,朝張思玄稽首應了聲,「是。」,便開始手指掐動算訣卜算起來。

    這一施法,不一會便有七彩玄光在張觀玖的指尖閃現,緊接著光暈連接化為象徵氣數、運道的光絲,交錯纏繞成了一團。

    這時張觀玖的臉色開始一點一點像是缺血似的變得蒼白,雙臂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突然間手上變幻交纏的光球炸開,張嘴噴出了一口鮮血。

    之後在滿殿驚駭的目光中,張觀玖摀住胸口嘶啞的急聲說道:「家主容稟,這金匾斷裂之因從卦象上看並非外力作用,而是我張家未來大劫的預警。

    這劫難突兀之至,我以前替族中卜算家運時毫無察覺,如今天兆已出才終於算出了點線索,源頭卻是草蛇灰線伏脈千里,乃種因於百年之前,其餘再細節的情形就算不出了。

    但依我的直覺此事只怕和家主在天地大劫時,安排我趁著萬載難遇的天機顛倒之機,卜算的那個曾經竊我張家三成底蘊的家賊遙相呼應,必有關聯。」

    他話音剛落,張思玄還未開口,對面的張獨峰已經雙目圓睜,失態的暴喝一聲,「你是說張平安那賊子!」,攥緊拳頭猛的從太師椅上站起身來。

    張觀玖見狀用眼睛的餘光瞥了一眼高居法座,面沉似水的張思玄,見他沒有阻止的意思,輕輕點點頭道:「獨峰堂叔猜的不錯,小侄說的正是張平安。」

    聽到這話,張獨峰咬牙切齒的扭頭望著張思玄道:「家主果然行事縝密,我還以為您早就忘了兩年前我那次裂杯之兆,沒想到您竟然一直暗暗調查著張平安那賊子的死活。

    就不知結果如何?」

    張思玄聞言沒有答話,只面無表情的看了看張觀玖。

    張觀玖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代答道:「我之前自詡千年一出的『易卜』奇才,可和那張平安比起來簡直蠢若豬狗。

    兩年潛心研究明明發現他易卜之能已經因為得窺太多天機,為天地所妒化為了烏有,已經上百年的時間,沒有修繕自己的『遮天機』之局,卻連殘局破不了。

    還是靠家主提醒趁著天地大劫,天機顛倒的機會才終於卜算出了結果,發現那張平安的確沒死而是隱居了起來…」

    「算出他的下落了嗎?」張獨峰眼睛一亮,本來攥著拳頭的雙手情不自禁的張開,做出虛掐的姿態,像是扼住了仇人的喉嚨一般迫不及待的問道。

    張觀玖嘆了口氣點點頭道:「算出下落了,只是不止一處。

    天機難測,我沒能耐直接破掉張平安的『遮天機』,藉著天地大劫的機會取巧而為,自然難以得出確切的結果,最終只算出3個地方可能是他隱居之地。」

    聽到這裡,張思玄突然接口道:「而從那3個地方蒐集的情報看,至少有197人有可能是隱姓埋名的張平安。

    再算上他們的親戚朋友,真要滅絕隱患得殺掉幾千人,到時恐怕不用張平安動手,政府就得派軍隊剿了我張家的山門。」

    「怎麼這麼多可疑的對象?」張獨峰瞠目結舌,脫口而出道。

    張思玄面若寒霜的解釋道:「那張平安何等狡猾,誰能猜得到他會偽裝成什麼樣子,什麼身份。

    更何況他已經隱姓埋名百年之久,現在恐怕就是站在我們面前,你我都看不穿他的身份,所以只能稍有可疑就納入範圍。

    這197人還是少的了呢。

    不過你也莫要難為著臉,這197人中最可疑的13個人已經被我藉著天地大劫之機,暗中派人除去並剷滅滿門。

    另外還有7個人已被證實沒能撐過天地大劫,遇難而死必然不可能是手眼通天的張平安,有嫌疑著只還剩下177個。

    原先我想著先佈局把他們監控起來慢慢調理,現在看來有些過緩了,恐怕會養虎為患。」

    「家主顧慮的極是。」張觀玖聞言沉吟著插話道:「今夜祖殿的金匾破裂預警,便表明那197個嫌疑者中死掉的20個不包括張平安,否則隱患已除不會再有警兆出現。

    而從張平安隱居已經百年之久,卻直到兩年前才出現獨峰堂叔茶盞裂紋的警兆,到今夜我張家祖殿金匾都碎裂預警來看,他謀劃禍害張家的計畫,很可能已慢慢接近成功。

    咱們萬萬不能生出既然100年都平安無事,再拖延一段時日也無妨的念頭。

    還有更不可輕視張平安的能耐,覺得他一個逃亡的庶脈家賊,能掀起多大的風雨。

    我雖然不認識這張平安,可這些年卻細細研究過他的生平,發現百年前若不是此人作梗,我張家如今的權勢能大一倍不止,而這還只是他臨時起念造成的破壞。

    現在其籌劃百年再做報復,還沒實施就已經令得祖殿金匾碎裂示警,要是大意的話,恐怕我張家萬年傳古豪族會陰溝裡翻船,毀於一旦!」

    「觀玖的話的的確確是老成持重之言,」聽到這番話,一旁的張璇璣蹙眉說道:「可是餘下的嫌疑人還有177個又都集中在3個地方,現在天地大劫已經結束,短時間內把他們全都滅門,恐怕會惹下大禍。

    別像家主剛才說的笑談那樣,『不用張平安動手,政府就派軍隊剿了我張家的山門』,所以我覺得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張獨峰聞言眉毛一豎,像是想要反駁卻張張嘴巴無話可說,最終捶胸頓足道:「急不得又緩不得,這可如何是好!」

    眾人無計可施,最終目光都自然而然的轉到了張思玄的身上。

    這乃是一國、一地、一家之主必須承擔的壓力,有了隱患旁人可以束手無策,首領人物卻不能推脫,必須得拿出主意來應對。

    天師殿中一片寂靜,許久過後張思玄終於開口道:「看來只能行釜底抽薪之計了。

    明天一早通知政府我張家願意再次擴建『天師道院』,為國家培養人才,不過第一期招生得由張家主持,試點定在中原大省齊魯之地。」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20 20:03
一百五十一章 移居遷觀

    大劫過後,百廢待興。

    好在有星際時代先進的生產力支撐,還有高等文明外星盟友的援助,藍星的災後重建工作進展順利。

    不過短短兩、三個月的時間整個社會便大致恢復了正常,只留下人們心中的創傷需要慢慢痊癒。

    轉眼金秋化為嚴冬。

    在藍星歷史上必將留下濃重1筆的2020年緩緩離去,未來很可能象徵新世代開端的2021年徐徐到來。

    12月31日清晨,膠澳市華國海洋大學正門前,臨海的『尚文別苑』小區12號樓3單元頂層公寓。

    埋葬完爺爺後便跟隨著父母離開了荊南縣城,來到膠澳生活的張初九,洗漱完畢,穿著一身新作的道袍,腦袋上戴著道冠,從自己的臥室裡走了出來。

    在幾十天前的農曆九九重陽節,華國宗教管理總局組織的職業宗教人員資格考核中,他憑著《華國廟宇名錄》正經登記在冊的子孫廟『縱鶴觀』繼承人的身份,免去了資格審議、筆試、面試3道關卡,直接考核、通過了道家誦經功課,授籙成了華國政府承認的道士。

    之後馬上就以『縱鶴觀』觀主的身份,向宗教管理局申請廟宇遷址。

    這類手續本來非常難辦,否則的話恐怕全華國的正規廟宇都已經遷移到了燕京、滬城、羊城這些經濟繁華、人口眾多的都會城市。

    可張初九實際年齡未免16週歲,按照華國《青少年保護法》必須在監護人的監護下生活,也就是說在祖父死亡的情況下,他跟隨父母到膠澳生活不僅僅是個人的選擇,也是法律的必須。

    而張初九作為『縱鶴觀』的觀主,每日早、晚在自己主持的廟宇中進行晨參暮禮,又是受《華國宗教信仰法》保護的宗教權力,所以『縱鶴觀』遷址『膠澳』也就成了一種必須。

    齊魯省宗教管局分管廟宇遷移事務的副局長是個為人嚴苛的老古板,絲毫不講人情卻有個好處,就是一板一眼的照章辦事,從不拖延。

    收到張初九的申請,身份信息一核實,知道按照法律規定的確必須辦理廟宇遷址後,他馬上就予以了批准。

    並按照兩年前剛出台的《華國廟宇管理條例》的相關條款,在膠澳市政府圈定的『宗教類規劃建設用地區域』內,給張初九批了建廟指標。

    得到這樣的批覆後,張初九不由喜出望外,最終把英國政府給自己的保密獎勵,魔法物品『小火山戒指』都拍賣了。

    加上銀行賬戶裡的積蓄,湊了一大筆錢,瞞著父母,按照齊魯省宗教管理局給予的建廟指標最高上限,向國家支付了1000多萬藍元的用地補償款,在嶗山腳下方方正正的圈了30畝地,用烏簷白牆圍了起來,開始建造自己的家廟。

    30畝地約等於2萬平方米,如果是造現代建築物的話,面積已經非常可觀,但除非是之前『縱鶴觀』那種根本就不能算真正的廟宇,完全是靠申報的早才獲得國家認可的,純粹糊弄事的道觀。

    否則華國古典宗教建築全都是木石結構的1層建築物,主殿門前還得有長長的石梯高階凸顯恢宏。

    觀裡的空地上要修步道,方便上香的善男善女行走,還得種些松柏、青竹以顯雅緻。

    偏殿需設伙房、居士房、茅廁等等許多雜間,佔地30畝其實也只是座中小型的廟宇而已。

    而修廟修道現在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接近兩個月,昨天建築公司打電話給張初九說,縱鶴觀的1期工程已經接近竣工,所以他才會一早起床,打算去嶗山瞧瞧。

    客廳裡,連續加班多日,終於訂下了《超美》雜誌的新年板面,並印刷出樣本,可以安心休息幾天的李偲華正在落地窗下,看著電視裡的晨練節目,練習瑜伽。

    見兒子走出臥室,她一邊屈膝拉筋,一邊說道:「初九醒的這麼早啊,趙姨還沒來呢,你要是餓的話,冰箱裡有面包和牛奶,可以先墊墊肚子。」

    李偲華是女強人的性格,平生最不愛的就是做家務、下廚房,以前兒子離得遠了,1年難得見幾次面,她還有心思給張初九做做早飯。

    現在兒子就在身邊,想見就能見著。

    經過幾個月的時間,心裡的愧疚感和思念慢慢褪去後,張初九就淪落到和妹妹張木子同等的待遇,要不就吃保姆趙春梅準備的早餐,要不就吃冰箱裡常備的面包、牛奶。

    可張初九唯一講究點的就是飲食,一想到冰涼的面包和牛奶便倒盡胃口,腦袋搖的撥浪鼓一樣道:「不了媽,我今天有事,還是出去吃早飯好了。」

    一聽兒子要出去,李偲華停止了瑜伽動作,皺起眉頭望著張初九道:「初九啊,媽媽知道你現在是職業宗教人士,在社會上有了一定的地位。

    可你同時還是中學生啊,過完元旦就要復課了,你初3的課程本來就因為遊學耽誤了大半年,升高中又因為天災的關係,第一學期就推遲開學兩個多月。

    現在不趁著有時間,好好跟著網絡課程預習一下,天天穿著道袍到處瞎跑,開學以後功課能能跟得上嗎?」

    「放心吧媽,」張初九撇撇嘴道:「您兒子我不喜歡自吹自擂,只用事實講話,所以現在空口無憑就不給您說成績到底好到什麼程度,等開學摸底考試的時候便見分曉。」

    聽張初九這麼說,李偲華張張嘴巴感覺無言以對,只能點點頭乾巴巴的道:「你有這樣的信心很好。

    那媽媽就等你開學後的表現了,唉,去吧,去玩吧。」

    「那我走了。」張初九聞言朝母親招招手,漫步走到公寓門前換好鞋子,突然轉身望著李偲華又說道:「對了嗎,今天是跨年夜,我和朋友約了跨年,晚點回來。」,之後不等母親反應過來便開門逃也似的揚長而去。

    出了小區,張初九正準備到馬路對面海灘無人處,從『參生鼎』裡取出輛平衡車趕路,突然衣兜裡的電話響了起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20 20:03
一百五十二章 傾家蕩產的成果

    張初九一邊順著小區門前的斑馬線穿過馬路,一邊摸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見是死黨柳雅雯的電話,便隨手接通道:「早上好啊蚊子,一大早找我有什麼事?」

    電話那頭柳雅雯聲音清亮的問道:「你廟造的怎麼樣了,今晚跨年夜,我打算約些朋友去那裡開個思古派對,讓你的小道觀蓬蓽生輝一下。」

    因為拍賣『小火山戒指』是請柳雅雯這位家世顯赫的大小姐,和香江佳士得拍賣行牽的線,所以她知道張初九拿到『縱鶴觀』的遷址批文後,馬上就開始在嶗山圈地造廟,現在應該已經蓋的很成樣子了。

    要是往常,死黨想借自己的地方開個派對,張初九早就一口答應,反正道觀沒有掛匾、上香、迎信眾前,還不算是正經的宗教場所,百無禁忌。

    可今天他心事在身便漫不經心的答道:「元旦是西元歷的節日,你在華國道觀裡開什麼思古派對,別胡鬧了。」

    女人的直覺有時候靈敏的驚人,聽到這回答柳雅雯愣了一下突然問道:「你這傢伙有什麼心事吧,大過節的怎麼了?」

    「唉,沒有,我這不正要去廟裡看看呢,還得叫出租車,不和你多說了。」張初九心裡一驚,支吾了兩句急忙掛斷了電話。

    這時他已經走過公路,來到了面朝大海,冬風凜冽的沙灘上。

    見四周空蕩無人急忙召喚『參生鼎』,取出輛特別設計的平衡車,運轉『金神可立』神通防止危險,踩上平衡車以時速超過50公里的速度,朝嶗山方向趕去。

    嶗山,位於膠澳市東部,古代又曾稱牢山、勞山、鰲山,是齊魯半島的主要山脈之一。

    最高峰名為巨峰又稱嶗頂,乃華國海岸線第一高峰,有著海上「第一名山」之稱,古語曾有贊曰:「岱山雖雲高,不如東海嶗」。

    山脈以嶗頂為中心,向四方延伸,尤以西北、西南兩個方向延伸較長,形成了巨峰、三標山、石門山、午山四條支脈。

    餘脈沿海岸向北至即墨,西抵膠州灣,西南方向則延伸到膠澳市區,正是張初九建廟的所在。

    因為膠澳是國際化的港運、旅遊城市,歷任主政者大都思想開放,頗具前瞻眼光,從城市開始興旺,擴建以來,一直都注意著特意不對自然風光秀美的嶗山,做任何現代化的開發。

    直到《華國廟宇管理條例》出台,藉機興造所謂的宗教型旅遊規劃區蔚然成風,本來齊魯其他地市都認為侷促於一座海島之上的膠澳,根本不可能拿出成片的土地跟風。

    卻沒想到膠澳市政府竟魄力十足的直接將,整座嶗山山脈規劃成了宗教類建設用地,絲毫不浪費公共財力,便吸引著整個齊魯地區,甚至周邊幾省的許多廟宇,流露出想要遷移山門的意向。

    要不是國家對在冊廟宇的遷址問題管理嚴管,最終只有少數幾座大型寺廟、道觀得以如願以償,恐怕整個嶗山延入市區的西南支脈早就被佔的滿滿噹噹。

    花了十幾分鐘的時間,張初九來到了膠澳東城,毗鄰嶗山的城區。

    一條12車道的寬敞馬路這邊是高樓林立的現代化都市,那邊是雲霧靄靄,山清水秀,臨海而立的山峰,藉著間隔巧妙的將自然與都市之美融合了起來。

    張初九在寫字、公寓樓之間的樓縫裡,找到一個賣『野餛飩』的小攤,吃了5大碗皮蛋餡的餛飩外加10個薄脆的油酥火燒。

    在上早班前匆匆忙忙填飽肚子的都市白領們,「這個cosplay的小道士真能吃」的驚訝目光中,抹抹嘴,滿意的打了個飽嗝,目不斜視的揚長而去,不一會便穿過馬路,來到自己的家廟前。

    小門小戶的子孫廟自然無法立十分恢宏的山門,免得不倫不類反而遭人嗤笑,所以縱鶴觀的建廟方向就不是以氣派凌人為主,而走典雅路線。

    觀門是古代華國唐式全木結構,高不過3米,寬不過10米而且並未起階,卻飛簷走角、精巧異常,門樑上尚未懸匾,只陵上錯落掛著幾隻黑白魚的風鈴。

    山風颳過一陣叮噹作響,平添幾分妙趣。

    進門後是一道可以容納7、8個人並排行走的青石板道,直通主殿、偏殿,道兩旁則是移植的高大松柏、修長翠竹形成的樹林。

    林中有石道分叉,通向側殿雜間,半路上還有挖的魚塘、小橋,建的涼亭、石山可供休憩、玩賞。

    造廟的現場負責人是個40多歲,因為整天風吹日曬,臉上皺紋深邃的中年男人。

    領著張初九在道觀裡走了一圈,他顯得頗有成就感的說道:「現在造高樓大廈都是用框架建設法,就和壘積木一樣。

    幾百層的大樓兩、三個月時間『蹭蹭蹭』就修好了,根本就不出奇。

    反而是造這樣的古代庭院式的和尚廟啦,道觀啦,吃功夫,別看都是一層建築,面積加起來不過五、六千平方米,建起來是真需要技術。

    也就是我這樣的老手,能比工期提前10幾天,給你造好,怎麼樣小張道長還滿意嗎?」

    「嗯,不錯,不錯。」張初九站在大殿門前高出地面接近10米的高階上,俯瞰整座廟宇,見雖然只是主體結構出來了,門窗都還沒安好就更不要提內部裝修了,可感覺上道家修真之處的雅緻出塵味道已經有了,笑著點點頭道:「尾款我今天就結算,匯到你們公司的賬戶上。」

    中年男人聞言趁機道:「滿意的話,那接下來的二期裝修工程,不如也交給我們公司做吧。

    張初九買地、造廟已經傾家蕩產,一時間那還有錢裝修,嘆了口氣,苦笑著道:「這件事再說吧,周工。

    我這麼急著建廟主要是為了能盡快有地方擺放祖先牌位,讓我爺爺不做孤魂野鬼能吃香火、得供奉。

    現在一期工程完成,兜裡的錢已經花個精光,只緩緩再進行二期裝修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20 20:03
一百五十三章 猜敵(上)

    負責『縱鶴觀』一期工程工地現場管理的周懷仁,聽張初九說自己已經囊中羞澀,眼珠一轉,笑著說道:「哎呀,小張道長你可真搞笑,哪有守著金飯碗,還缺柴米下鍋的道理。

    就你這座道觀的地理位置和面積,隨便找一家專門代理經營宗教產業的公司託管一下,不說多了,每年500萬藍元還是能賺到的。

    到時候直接簽幾年約,先拿到錢裝修好丟給別人代管著,等你年紀再長一點出了社會,租期差不多就到了,那時候想自己經營就自己經營,想省事的話就續約繼續拿租金享受生活,多愜意。」

    張初九聞言瞪大眼睛道:「還有代理經營宗教產業的公司?」

    「現在是星際社會、商業時代,什麼公司沒有,」周懷仁笑著說道:「我的專長不是監督建造華式園林建築嗎,20幾年來至少造了幾十座大小廟宇,對裡面的門道清楚的很。

    你要是真有意思託管,現在就可以馬上幫你聯繫公司談合同。」

    「你剛才說每年500萬,能租那麼多錢嗎?」張初九露出動心的神情反問道。

    「這個宗教產業啊和其他生意都一樣,扎堆就好經營,」周懷仁用一種專家的語氣,老練的回答道:「你看那個電子一條街、服裝一條街上的生意是不是特別好,這就是扎堆效應。

    別覺得同行多了一定是競爭,其實一個區域內多兩、三個同行是競爭,多二、三十,二、三百反而就成了助力。

    比如嶗山這裡作為膠澳市的『宗教類建設用地規劃區域』,光佔地幾百畝的大寺、大觀就有6、7座,小廟宇不下20,看起來廟宇扎堆吧。

    可就因為這扎堆,現在不僅膠澳市就連整個齊魯省,甚至周邊幾個省市,提起上香敬神來很多人第一個念頭就是來膠澳嶗山。

    人少的時候啊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人一來得多,事情就變得簡單了。

    那些有經驗的宗教產業經營公司,自然有辦法賺香火錢,尤其你這道觀隔壁又是新建的『天師道院膠澳分院』,簡直就是引人的窩子,所以我才說是金飯碗,1年500萬的租金絕對能到手。

    呃,當然地理位置再好,畢竟道觀規模比較小,再多錢嗎也不好租了。」,明顯不是第一次在廟主與宗教產業代理經營公司之間牽線搭橋。

    而張初九聽到周懷仁口中吐出『天師道院膠澳分院』幾個字時,眼角微微抽動了幾下,隨後臉上笑容變得越加燦爛的又問道:「周工你可真是內行,能不能再說說隔壁的『天師道院膠澳分院』怎麼是引人的窩子了?」

    周懷仁見張初九對自己的話這麼感興趣,還以為牽線的生意馬上就成了,也不嫌多費吐沫,眉飛色舞的答道:「小張道長你本身是授籙的職業道士,應該知道七夷山張家在道教裡的份量吧。

    這『天師道院』聽起來很有古味,其實只成立了20多年,就是執掌正一盟威道也就是天師道的張家,和國家聯辦的超凡者培養學校。

    不過以前因為『天師道院』招生名額很少,也從來不宣傳,只聽說在超凡者圈子裡威名赫赫,外界根本沒什麼名氣。

    我也是因為姥姥家是七夷山腳下的張家店人,表哥姓張就在『天師道院』裡當辦公室副主任,才知道的這學校。

    這不到了今年,大災之後也不知道怎麼地了,『天師道院』突然在咱們齊魯省的膠澳、濟城、棗陽一口氣開了3家分院,還獲得了國家的大力支持,承諾畢業生直接給予7級公務員身份。

    那可就相當於名校博士畢業生的待遇了,報名的人還能少的了。

    而古語說的好,修行修的就是『法、侶、財、地』,除非孩子是天才,否則敢讓他走修煉這條路的家長,誰不趁個百八十萬的閒錢。

    你這廟緊挨著『天師道院膠澳分院』,等一開學幾千學生到了位,單單那些操心勞力的家長恐怕居士房都住不下,能照星級酒店那麼收…」,說到這裡,他似乎感到因為太興奮,自己的話有點超過了,連忙停住,生硬的轉變話題道:「對了,小張道長。

    『天師道院』在齊魯建分院的事情宣傳力度那麼大的事,你就一點都沒聽說?」

    「聽說了,但沒注意。」張初九笑笑說道:「不過真是奇怪,濟城是齊魯省會,膠澳是魯地經濟龍頭都是副省級城市,上千萬的人口。

    『天師道院』在齊魯省建分院,選擇這兩個地方有情可原,但棗陽市算什麼,論經濟,論人口在齊魯根本排不上號,怎麼會選那呢?」

    「著我知道,」周懷仁故作神秘的賣弄著說道:「不過是機密,告訴了你,你可千萬別外傳。」

    「放心吧周工,我這個人沒別的優點,就是嘴巴緊。」張初九不知不覺攥緊了拳頭,臉上露出好奇的神色道:「你就放心吧。」

    周懷仁聞言明明周圍沒人,卻還是用手攏住了嘴巴,壓低聲音道:「前幾天我侄子也乘著熱乎勁,想報名『天師道院』,找我表哥幫忙。

    結果求爺爺告奶奶他就是不吐口,最後還是我三姨,他親媽發了話他才偷偷跟我說,去棗陽、臨淄、淮州三個地方報名,考上的可能性最大。

    原因就死都不說了,我覺得八成他也不知道,而這棗陽、臨淄、淮州三個地方,棗陽正好在臨淄、淮州中間將兩者連為一體,看來對七夷山張家來說有什麼特殊之處。

    也許就是『天師道院』會在那裡建分院的原因。」

    他說的這個理由模模糊糊,不清不楚,根本就不算是個什麼理由。

    可張初九聽了卻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燥熱,低下頭來,嘴角顫動的喃喃自語道:「棗陽對七夷山張家來說很特殊,哈,這就有了對應了。

    七夷山張家、七夷山張家,看來咱們不僅是同姓許還是同宗啊!」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20 20:03
一百五十四章 猜敵(下)

    張顯剛莫名其妙死於天災之後,張初九推斷不出他確切的死因,便開始另闢蹊徑的推想與祖父結仇的大勢力到底是哪一個。

    而關於這方面的線索,其實張顯剛平日言談舉止間留下了許多的蛛絲馬跡,已確定的有:

    第一,張顯剛與那大勢力結怨的原因是由於嫡、庶之爭,也就是說屬於禍起蕭牆,而時間上從張初九快40歲的老爸都一無所知可以判斷出,最少也在幾十年前。

    這麼長的時間張顯剛對仇恨絲毫沒有忘記,還一心一意想盡辦法的培養張初九為自己報仇,可以想見他對家族嫡、庶之爭的執著深到了極點,這種情況下,很可能雖然被迫隱姓埋名的生活卻沒改變自己的姓氏。

    第二,張顯剛一直強調仇人的強大,明裡、暗裡告訴張初九,只有等他進化至神話生命時,才會告訴他仇敵是誰。

    這表明張顯剛的敵人很可能以超凡力量為根基的強大勢力,而這一點和第一點結合更可以推斷出,那勢力八成是掌握著華國古老進化之道的傳古門派或者家族。

    第三,張顯剛傳給張初九的《大陰陽五行衍煞法》和《懸天河》都源自於道教一脈,雖然他說過無論是功法還是御器術都是自己奇遇得來的。

    但傳功時能將玄之又玄的深奧功法講的淺顯易懂,沒有深厚的道家知識和修為,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而這就表明張顯剛是出身於道脈的世家、門派。

    更何況他最常在張初九面前顯擺的,就是曾經掌握過玄妙無比的卜算之能,而易算之法最強的也是道家無疑…這林林種種的線索被張初九慢慢綜合起來,冥思苦想的初步推想出了10幾個可能是張顯剛仇敵的勢力。

    而萬事交鋒如同著棋一般。

    對方如果真下出一招好棋,令張顯剛投鼠忌器不得不自殺消除隱患的話,那他的死便如同一計壯士斷腕的慘烈妙招,回敬了仇敵。

    這種情況下,張顯剛的仇人很可能會被這招回敬反逼的打草驚蛇。

    張初九本來雖然因為智慧大開領悟了這番道理,卻猜不出這可能出現的『驚蛇』會是什麼,但沒想到不久前,其他被他懷疑的傳古世家、門派大災後都沒什麼動靜,唯獨七夷山天師道張家突然要在齊魯大興道院。

    死馬當成活馬醫的情況下,張初九挑挑揀揀選了和七夷山有關聯的周懷仁供職的建築公司,修建自己的廟宇,並主動要求周懷仁現場監工,算是走了一步閒棋卻沒想到竟真的有了回報。

    而還抱著牽線搭橋大賺一筆中介費想法的周懷仁,自然不知道其中的種種複雜內情,看到張初九突然間垂下頭,唸咒似的也不知道嘟囔著什麼,嚇了一跳,望著他小聲問道:「小張道長,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我早上吃東西吃的太急了,剛才喝了一口涼風,肚子抽抽,」張初九按捺下滿腔的莫名悲憤,抬起頭來朝周懷仁笑了笑道:「周工你去忙吧,我得找個避風的地方緩緩。」

    「唉,不是,那廟宇代管的事…」周懷仁一愣脫口而出道,話沒講完便被張初九捂著肚子打斷,「我肚子疼的厲害,那事以後再說吧。」,之後裝出步履蹣跚的樣子,朝唯一裝了門的側殿走去。

    「這小神棍真的假的,不會騙了我的消息就走吧,」望著張初九變小的背影,好事落空的周懷仁滿臉失望的低聲罵道:「真要是騙我的話,喝風疼死你。」

    張初九覺得背後涼颼颼的進了上首的偏殿,見裡面空空蕩蕩沒什麼擺設,但自己特意安排打造高懸於殿堂裡牆正中的木製靈龕已經做好。

    龕下襬著張九尺長的供桌,桌上放著幾包檀香,桌下則擺著鐏黃銅香爐,臉上不覺欣慰的一笑。

    暫時忘卻仇恨,他快步來到靈龕前,摸摸小巧精緻的龕宮,又居高臨下的打量了幾眼供桌、香爐,滿意的舒了口氣,從上衣口袋裡小心翼翼的摸出了一張用青紙包著的三寸照片,取出後,恭恭敬敬的放進了靈龕中。

    之後張初九將供桌上的幾包檀香全都取開,施展出『大日乘天』的神通,右手一撫,把香點燃,跪倒在青銅香爐前,將上百隻冒著裊裊青煙的檀香全都插進了爐中。

    伏地九扣,口中唸唸有詞道:「爺爺您的家終於造好了,牌位等到良辰吉日再正式安放,暫時先用照片代替,反正古語有雲『像為人之魂』,效果是一樣的。

    這裡的環境吧雖然不如正殿三清大尊的神壇體面,但您是孤魂野鬼,人家是大羅神仙比不了,月滿則虧水滿則溢,按位份您有這規制已經是極限了,。

    等我以後再多燒點人馬給您使喚,把您這陽間300平方米,折算成陰間得幾百畝的大house撐滿了,您就享受去吧。

    平常人哪有這樣的冥福,這樣孝順的子孫,死,您也能瞑目了是吧。」

    說著說著,他直起身子,望著眼前繚繞的煙氣,眼淚無聲的滑落下來。

    就在這無語淚哽咽的傷情之時,張初九褲兜裡的手機突然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他不用看便猜出,一定是柳雅雯鍥而不捨的又給自己打來了電話,而且很可能人都已經殺到了『縱鶴觀』,只能最後重重叩了個頭,抹抹眼淚站起身來,轉身出了偏殿。

    關死殿門,摸出手機一看果然是柳雅雯,張初九接通直接問道:「大冷天的你也不消停,殺來我家廟裡了嗎?」

    「剛進大門,行啊初九,你這裡收拾的不錯啊,」手機裡傳出柳雅雯興奮的聲音,「有點『繁華人間恰逢盛世,古觀踞山自得幽深』的感覺啊。」

    「唉,一會我就讓工人撤走,今天晚上你來這裡開『趴』吧,」張初九無奈的說道:「不過上首東邊的偏殿不能進,我已經把爺爺的照片供在裡面了,一會就拿鎖鎖上。」

    話音落地,他看見柳雅雯已經沿著青石板路朝大殿快步走來,邊走邊對著手機說道:「現在派對重要嗎,重要的是好好的元旦,你又發什麼瘋,情緒那麼低落。」

    說話間,柳雅雯已經三步並作兩步走的登上石階,來到張初九面前,「別什麼事都悶在心裡,這樣會得抑鬱症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20 20:04
一百五十五章 探敵(上)

    對於來自死黨的關心,張初九心裡十分領情,表面卻面無表情的站在大殿門前,比劃著石階下的道院說:「你談了個男朋友,整天疑神疑鬼的才要的抑鬱症了呢,我現在靠自己的能力整治了這麼大的1份家業,不知道多開心。」

    「哇,張初九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知好心人』啊,」柳雅雯聞言氣的眉毛都豎了起來,「別人關心你,你還往人軟肋上踹。

    行,現在算你狠,可男女之間哪有真正友情,你說我男朋友不好是吧,那我以後和他分了手就找你當墊背,青春愛情劇不都那麼演的嗎,女主人公最後的真愛全是早就守護在身邊的青梅竹馬…」

    「行了閉嘴吧,你男朋友現在看我眼睛都瞪得比牛眼還大,」張初九撇撇嘴,打斷了死黨的話,「再知道你說了這樣的話還不得把我給吃了。」,說到這裡,他發現柳雅雯突然打了冷顫之後捂著嘴巴渾身直抖,不由一愣道:「蚊子你怎麼了,又發什麼羊癲瘋啊?」

    「不是啦,」柳雅雯笑的花枝亂顫的道:「我剛說和你交往後,腦子裡不由自主浮現出了咱們倆在月光下手拉手的畫面,那感覺真是,真是太噁心,太奇怪了,哈哈哈…」

    張初九張張嘴巴感覺實在無言以對,最終只能無奈的低聲說了句,「你真是個瘋丫頭,我服氣了好不好,服氣了。」,便不再作聲。

    柳雅雯卻沒有放過他,止住笑聲後怒視著張初九道:「對了張初九,你剛才說我男朋友什麼,看到你眼睛睜大比牛眼還大。

    你以為他那是妒忌你和我的關係親密嗎,別做夢了,我男朋友顏值那麼高,怎麼會把你這個矮挫丑放在眼裡。

    他瞪你是奇怪我這樣一個有氣質、有才華、有智慧的美少女,為什麼會和你交朋友而已。」

    張初九聽到這番話,不屑的斜覷了柳雅雯一眼,雖然沒有開口反駁卻用表情狠狠的予以了還擊。

    之後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對視了一會,同時笑了起來。

    「心裡舒服點了吧,」笑過之後,柳雅雯輕聲說道:「有什麼心事不想說也沒關係。

    等到想說的時候別忘記,你有一個『樹洞』24小時待命,隨時等你倒垃圾。」

    「死丫頭,裝什麼成熟。」張初九聞言一股莫名的感動和酸楚直上心頭,眼淚差點奪眶而出,卻強行忍住,伸出手指在柳雅雯臉上狠狠的刮了一下,「對了,我家廟旁邊正蓋著的那個超級大道觀,聽說是《天師道院》在膠澳設的分院。

    我看佔地至少也得在幾千畝以上,咱們去開開眼吧。」

    柳雅雯聽張初九轉變了話題,笑著應道:「好啊咱們去看看。

    說起這件事來你還真是幸運,晚交1天的地錢,恐怕現在建廟的30畝地就得被天師道院膠澳分院給囊括進去,哪能佔上這個黃金位置,擎等著發財。」,和張初九一起朝觀外走去。

    張初九聞言厚顏無恥的玩笑道:「你能不能不要那麼俗氣,我現在可是的膠澳道士,有宗教信仰的人,講究的是道家『清靜無為』。

    錢啊,發財啊什麼的一點都不重要。」

    「不重要的話,你會趁著有批文的機會傾家蕩產也要造這麼大的道觀,」柳雅雯撇撇嘴道:「連魔法裝備都給賣了。

    這麼一說我又覺得你真是連走狗運。

    別人去歐洲遊學遇到大洪水直接淹死,你呢不僅平安無事的回了國,還在去避難所的路上撿到一枚魔法戒指,這幾率簡直比中彩票頭獎還低啊!」

    「你覺得幸運碼,我回家當天就操辦了爺爺喪事。」張初九一句話直接把天聊死,哽的柳雅雯一時間無言以對。

    天師道院膠澳分院說是毗鄰縱鶴觀,其實按照廟宇的規制卻不可能直接臨牆而建,而是隔開了50多米的山道。

    道院因為佔地太廣,不像縱鶴觀的地那麼平整,只能倚著山勢而建,院內高低起伏,建築錯落有致,有一股子天然而成的韻味。

    張初九和柳雅雯兩人來到道院門前,抬頭仰望了幾眼山門巍峨聳立的牌坊,柳雅雯臉上滿是讚歎,張初九面色則情不自禁的陰沉了起來。

    天師道院分院的規模和氣派在某種層面上,反應著七夷山張家在華國明裡、暗裡的財力、勢力。

    雖然是看著分院的山門從無到有慢慢造了起來,但張初九以前並未近距離的觀察過,只遠望時感覺個頭不小,卻沒想到近觀竟然如此的氣派和礙眼。

    他正憋氣,突然柳雅雯雪上加霜的說道。「初九啊,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剛才看你的縱鶴觀還挺成規模的,現在一比較怎麼就感覺那麼小鼻子小眼呢。」,刺激的張初九更加面沉似水,沉默著登上石階朝山門內走去。

    才走了幾步,兩個身穿安保制服的青年人從道院裡迎了出來,打量著張初九身上的道袍、道冠,猶豫了一下,試探著問道:「這位小道長從七夷山來的?」

    「無量天尊,貧道稽首了。」張初九臉色一正,朝兩個保安施了個道禮,「兩位福主有禮了。」,之後指了指不遠處的縱鶴觀道:「小道我並非來自七夷山,而是貴寶院旁邊那座縱鶴觀的觀主。

    今日家廟初建成,特來拜訪一下相鄰廟宇的道長,以全道家同門相互扶持之禮,還請引見一二。」

    兩個保安聽到這番文縐縐的話,感覺面前的少年應該不是裝神弄鬼胡鬧的熊孩子,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本來上面對他們的安排是,道觀沒正式開學前,除非七夷山張家子弟或華國政府官員,其他人一律不得入內。

    可張初九道士打扮,又說自己是隔壁道觀的觀主,如果是真的年紀雖小社會地位卻頗高,又是為全什麼道家『扶持之禮』才來拜訪。

    誰知道道士和道士之間是不是有什麼和俗人不一樣的禮數,攔了他別出力不討好。

    所以最後兩人相互看看,一個仍然留下客客氣氣的擋著張初九和柳雅雯,另一個則轉身朝道院內跑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20 20:04
一百五十六章 探敵(下)

    不一會那個狂奔回道院的保安便和一個身穿便裝,年紀大約在30歲左右,皮膚如同玉質般白皙潤澤,氣質溫潤可親的青年人一起回到山門前。

    「無量壽福。」那青年人見了張初九,搶先稽首施了一禮道:「貧道七夷山正一盟威道道人青玄,添為『天師道院』教務司一處主任,主持膠澳分院工作,在此稽首了。」

    「慈悲、慈悲。」張初九感受著青玄隱隱帶來的壓力和那君子如玉的風采,溫聲還禮道:「道人我乃是散修墨原子,貴寶院相鄰的小山門『縱鶴觀』之主。

    今日廟宇初成,特來拜會,以示傾慕。」

    道號後面帶個『子』字乃是一種尊榮的象徵,只有那些一門一派中公認有大德行、大修為的道士,或者一觀一殿之主才配得上。

    別看青玄主持的道院規模比張初九足足大上百倍不止,卻是天師道院底下的分院,法統上並不獨立,所以他就不能稱『觀主』,道號後面也就不能加『子』字。

    而縱鶴觀規模雖然不大卻自成體系,作為這『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道觀執掌人,張初九便有資格自稱『觀主』,道號後面也可以加個『子』字。

    隱隱在道家身份上力壓青玄一頭。

    俗人不知道這裡面的玄機,可青玄乃是從小散發修道的種子,自然能察覺出來。

    但他是謙和、持重卻又圓滑,關鍵時刻能屈能伸的性子,否則也不會年紀輕輕便被張家外派執掌一方道院,名義上被人壓了一頭,倒也沒有自恃名門後代心生不滿,對張初九還以顏色,而是笑容不變的說道:「原來是左鄰道觀的墨原子道長來了,真是令小院蓬蓽生輝。

    幸甚、幸甚。」

    張初九暗中拿言語試探了一下,感覺青玄度量破大、城府也深,不由得暗暗嘆了口氣,心中想到:「這個張家外派出來的精英子弟,感覺上至少是中階超凡者,為人又不傲不燥,我一個無名小觀的主持上門,都那麼客氣讓人如沐春風,一定極少樹敵。

    這樣的底蘊、家風,真讓人高山仰止不見其峰,毫無破綻可言啊。」,臉上卻不動聲色的指了指身後的柳雅雯道:「這位是我的方外好友,亦是縱鶴觀山門護法柳雅雯小姐。

    出身於世代書香門第的淮南柳家,母親姓華更是鐘鼎大族,小小年紀卻頗為慕道。

    聽聞我要來拜訪貴院,一定要跟著見識一下正一盟威道諸位道兄的風采,我被逼無奈,只能厚顏帶著她來了。」

    青玄本來就奇怪,張初九來拜訪就拜訪,怎麼會還帶著個小姑娘。

    要知道華國道教雖然不禁婚嫁,但第一次拜訪別人的山門,無論如何也沒有帶著女眷的道理,更何況張初九的年齡也不像是已經成家的樣子。

    此時聽了他的解釋,青玄心中終於釋然,同時眼睛一亮,仔細打量了柳雅雯幾眼。

    見其年紀輕輕畫著淡妝,表面上和那些家境優渥,長相漂亮的普通少女相差無幾,唯獨眉宇間少了那種驕縱的燥氣,便鄭重其事的稽首問道:「善福主和柳公慶卿、華鐘美老婦人的關係是?」

    柳雅雯聞言一愣,有些驚訝青玄對於華國文化、政經界的瞭解,詫異的張張嘴巴道:「柳慶卿、華鐘美是我爺爺、奶奶。」

    「伊呀呀,難怪善福主這容貌氣質我一見便覺得不似凡人,」青玄聞言突然鼓掌讚道:「只是因為冒昧不便相詢。

    山門風大,請至院中飲杯清茶吧,請,請。」,避到一旁拱手相請,臉上的笑容溫和、淡然中竟多了幾分諂媚。

    張初九隻是智慧大開,思維經過無數典籍熏陶變得成熟,卻沒有真正經歷過社會生活的洗煉。

    剛才他隱隱感覺到青玄態度上雖然溫文爾雅、無懈可擊,可實際似乎並不想帶自己進道院參觀。

    很可能在山門前客氣一番便尋個由頭,將他這個無足輕重的鄰居打發走,因此為了窺探到天師道院膠澳分院的虛實,靈機一動將柳雅雯搬了出來,想利用其顯赫的家世增加一下自己的份量。

    但張初九雖然意識到柳雅雯家世可供自己借力,卻仍然沒正確評估出一個家族三代近親中出了若干國會議員、2位省最高行政官員、1位中央政府部長、1位政治局巨頭的豪門子弟到底意味著什麼。

    見青玄客氣成這樣,他倒先瞪大了眼睛,像不認識一樣偷瞥了柳雅雯幾眼,乾巴巴的道:「既然青玄道長相邀,蚊,柳護法,咱們就進道院一觀吧。」

    不過事情雖然有些出乎張初九的意料,效果卻比他預想中還要好得多。

    在青玄的陪伴下,他與柳雅雯一起邁步進了天師道院膠澳分院的山門,飽覽了道院半是人造、半是天然的秀美景觀,又和七夷山張家派駐在天師道院膠澳分院的幾個頭面人物見了面,飲茶、說玄、相談甚歡,足足呆了兩個多小時才告別而出。

    回縱鶴觀的路上。

    張初九臉上的笑意漸漸煙消雲散,整個人變得萎靡又神色黯然起來。

    柳雅雯見了心裡覺得奇怪,又有些不滿的說道:「張初九,你搬出本姑娘這尊大佛來,混進了天師道院膠澳分院,又和那裡的道士套上了交情。

    兩個多小時你們說的是眉飛色舞,我聽的是昏昏欲睡,還不意思真的打盹。

    現在你如願以償了,出了道院的門就開始擺臉色,好像有人欠你一大筆錢似的,給誰看啊。」

    「抱歉啊蚊子,」張初九愣了一下鬼扯道:「你知道現在科學家研究證明,男性也有生理期了嗎,我可能就是生理期到了,最近心情總是有點鬱悶。」

    面對死黨如此厚顏無恥的回答,柳雅雯也是無言以對,只能恨恨的說了句,「還生理期,張初九你個臭雞蛋,怎麼不說自己死期快到了,所以心情不好呢。

    哼,本小姐中午還有約就不和你計較了,你別忘了把場子收拾好讓我晚上來開『趴』。」,在縱鶴觀門前轉身揚長而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20 20:04
一百五十七章 吾當精進剛猛,只爭朝夕

    天師道院膠澳分院除了青玄這個年紀輕輕便進化至中階超凡生命,人情世故熟捻於心,性格能伸能屈的負責之人外,天師道還派出了另有3個張初九根本感覺不出深淺的老道士,作為所謂的道院供奉坐鎮。

    另外還有7、8位鶴髮童顏明顯是高階超凡生命,30多位至少是中階超凡生命的道士,作為教授、講師填充其中。

    由這股力量可以推想,七夷山張家必然存在著神話生命,高階超凡生命應該數以百計,其餘中階、低階超凡生命便是以千計算了。

    再以張家的力量為標尺,推斷其他傳古宗門、世家,雖然張初九自命不凡,志氣衝天,一時間也難免生出力有不逮的感覺。

    目送著柳雅雯離開,他有些愧疚了喃喃說道:「今天利用了你,對不起了蚊子。」,嘆了口氣,走進自己的家廟之中。

    用手機向建築公司電匯了一期工程的尾款後,將施工人員全都打發走,無精打采的離開嶗山,去膠澳城區買了兩把大號的銅鎖和一大包檀香,也無心吃飯便重新回了縱鶴觀中。

    將觀門虛掩著,張初九漫步走進道觀上首的偏殿,在香爐前盤膝而坐,點上一把檀香,插好,望著那一縷縷裊裊上升的煙氣,默默想到:「我現在還只是巔峰的2級超凡者。

    雖然距離3級只一線之差,可就算馬上突破,之後一邊上學,一邊探險賺錢買屬性能量晶石輔助修煉,除非發生奇蹟短時間內爆發賺個幾億星幣,否則還是得至少3到4年的苦修,才可能進化為中階超凡者。

    然後再一點點的從中階修煉到高階,從高階突破至神話,就算一帆風順,中間需要的時間恐怕也要三、四十年都不止。

    而以那些傳古門派、世家的力量看,就算我像爺爺說的同級無敵,剛開始晉陞成神話生命後也不一定能以一人敵一家、一派,八成還得要繼續上進才能成功『報仇』。

    這樣的話,要是我猜想的那些仇敵裡的確有爺爺的仇人倒還值得,可要是最後證實一切都是我的妄想,又該怎麼辦。

    人生最寶貴的時間全都在準備復仇中度過,發現錯了,父母已經逝去,木子、蚊子、騰飛說不定都老死了,就剩下我孤零零的一個人留在世間,這輩子我活的又是什麼。」

    想著想著,張初九突然悲從中來,情緒不知不覺變得更加低落。

    人在這種被心魔所困,越想越絕望的時刻,一部分會放棄心中的堅持,卸下重負輕裝上路;

    一部分會咬緊牙關就算再痛苦、徬徨也堅持到底;

    另一部分則會意志越來越消沉,最後一蹶不振,沉浸在痛苦、徬徨之中無法自拔。

    而除了這三種人外,還有極少數、極少數性子剛柔兼濟,內藏狠毒者,反而會將這徬徨、痛苦當作自己的磨刀石越挫越勇。

    在一陣迷茫、無措之後變得更加剛猛精進、銳意進取,決意硬生生從絕境中殺出一條血路,絕處求生,張初九便是這樣的秉性。

    心中的負面情緒累積到極限後,他微微顫抖的身軀突然止住,面目扭曲如同惡鬼般喃喃自語道:「人孤零零來,孤零零去,只是為了對的事,就算窮盡畢生之力去完成又有什麼遺憾!

    更何況我現在最喜歡的事不就是追求強大嗎。

    生在母星劇變的時代,不想像螻蟻一樣被強者、國家、天災人禍擺弄,主宰自己的命運,不竭盡全力的冒險、苦修可能嗎!

    西方有諺語說,只有偏執狂才能成功;東方亦有俗語曰,不瘋魔不成佛,我當精進剛猛、只爭朝夕,精進剛猛、只爭朝夕!

    說到這裡,張初九緩緩閉上雙目,運轉體內五行煞力,陷入冥思之中。

    時間緩緩流逝,轉眼間太陽西落,皎月當空。

    從下午三點多鐘開始,柳雅雯委託的『派對公司』就開始在縱鶴觀忙碌起來。

    而在這群專業人士看來,只要有足夠高壓的電源支持,一些都不在話下。

    短短幾個小時,許多看起來效果誇張,其實佈置非常簡單的聲、光、影系統,就已經安裝完畢。

    道觀內本來簡單的青石板路上,鋪上了一層踩著軟綿綿的白雪似的隔層;

    道路兩邊的青松、翠柏、修竹上點綴著千百樣,工筆畫成的華式花燈;

    不時還有投影射向天空,虛擬出初雪、小雨、晴日等等天象;

    古唐宮廷樣式的大殿和四周偏殿被暖黃色射燈變得金碧輝煌,殿內連同大殿台階下的巨大石鼎周圍都擺滿了鋪著雪白餐布的餐桌;

    一旁幾個剛剛現場搭建好的簡易調酒台和調酒師,以及守著簡易熱灶的外燴廚師蓄勢待發,隨時準備貢獻手藝。

    讓賓客可以享用到用飲料調製的假冒雞尾酒,和熱氣騰騰的新鮮菜餚。

    一切準備就緒後,大約晚上七點多鐘,柳雅雯和一群朋友統一穿著古代士子、仕女的裝飾,鬧鬧騰騰的走進縱鶴觀,吃喝玩樂起來。

    不時還有遲到的古裝少年、少女投入其中。

    年輕人精力充沛,兩個來小時後,大家早就在道觀中分散開來,越玩越『嗨』,正殿石台下,一個穿著嫩黃抹胸宮裝,頭上梳著唐鬢的女孩,笑嘻嘻的望著柳雅雯道:「雅雯,不是說這道觀是你那個神神秘秘的青梅竹馬名下的嗎。

    怎麼沒請他來呀,怕和陳晨鬧彆扭啊。」

    「文凱西,你看你哪擠眉弄眼的淫蕩樣子,」柳雅雯撇撇嘴道:「我才沒你想的那麼複雜。

    死黨就是死黨,問心無愧好嗎。

    就是初九不喜歡和陌生人應酬,很討厭這樣的場合,我才沒請他。」

    「初九,叫的好親切…」站在柳雅雯身後一個矮個子、蘋果臉的少女聞言,笑嘻嘻的怪聲應道,話沒說完就聽高階之上傳來一聲嘭然巨響。

    因為張初九特意吩咐,所以柳雅雯也千叮嚀萬囑咐『派對公司』絲毫沒碰的大殿旁上首側殿本來緊閉的大門猛然洞開,一股帶著檀香味的濃煙,青龍翻滾似的從裡面噴了出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20 20:04
一百五十八章 道士的天人舞

    煙龍中隱約可見一道人影隨之翱翔於半空中,也不知使了什麼神通,裹著那濃煙先是由龍化虎,後由虎形變幻成了龜首蛇尾的玄武之像,緊急著又從玄武變化成了一條猙獰無比的八頭巨蛇,縱橫於天地之間。

    同時,一個金石交擊般清亮的聲音做歌而鳴,從天而降,「稚齡修真道,十載未曾歇,吹笙坐松風,泛瑟窺海月,西山玉童子,使我煉金骨,欲逐黃鶴飛,相呼向蓬闕,海外有仙島,鑄觀青崖邊,風夜賞曉月,炯心如凝丹…」

    這種種異像驚得縱鶴觀中連侍者、調酒師、廚子帶客人都傻瓜一樣的仰起腦袋,仰望天空,目光隨著那不斷變幻的煙霧移來移去。

    而那天上之人卻似乎根本不管地下的人在做些什麼,最後高聲吟道:「只愁彩色晚,不為他人勘,常恐委疇隴,忽與秋蓬飛,烏得薦廟宇,為君生光輝!」

    裹著青煙化為一隻金燦燦羽翼華美之極,尾帶九丈長翎的大鳥,渾身散發出璀璨的火光,將煙氣盡數焚為烏有後,宛如謫仙下凡般緩緩落在了地上。

    待到光華散盡,顯出張初九的身形來。

    華夏古代雜記曾記載過兩個故事,一是古宋時有大儒歐陽詢在軍中讀書,突然讀出真味,忘我的仰天長嘯足足兩個時辰,聲動百里之遙。

    後來許多人詢問他為什麼能一口氣長吟那麼久,聲音還那麼大,歐陽總是避而不答,直到一位至親的長輩問起,他才不得不回答說:「吾善養吾浩然之氣。」

    二是五代十國時,曾有西方來的無名老僧,於荒山坐禪時遇到虎狼想要把他當做食物,結果那老僧閉目而擊,殺虎狼百隻有餘。

    有樵夫得見,大驚失色的問他如何做到的,老僧醒來後泣曰:「禪修入真,自現金剛。」,掘大坑藏盡獸屍後,槃涅而死。

    這兩個故事說的是儒家、釋教弟子經義理解的通透了,修的純了,有時觸發靈機便會情不自禁展現出大異常人的神通,其實卻並非他們的本意。

    而白蓮青藕本是一家,儒、釋兩教的弟子有這毛病,道家弟子自然不會免俗,修煉時天地交感也會顯露出種種神異來。

    而張初九今日,先是因為窺探天師道院膠澳分院的虛實,感覺自己推算出的仇敵實力太強,心魔纏身。

    後於絕望中激起心底的凶狠、頑強之性堪破心魔,覺悟出精進剛猛、銳意求強之道。

    再後來他只爭朝夕的燃香修煉,心中未散的銳氣正合了金煞堅、銳之性,一舉突破,將『大陰陽五行衍煞法』由2層巔峰晉陞到了3層境界,人也順勢進化成了3級超凡生物。

    心境上的突破外加生命等級的提升登時疊加在了一起,引得冥修中的張初九彷彿打破舊日窠臼,脫掉身上枷鎖般一陣爽利,交感頓生,情不自禁御風破殿而出施展出渾身解數,吟道士歌,做天人舞以抒胸襟、情懷。

    直到興盡之後飄然落地才清醒了過來。

    左右望望他發現原來天色已黑,自己的家廟也大變模樣,周圍連著死黨柳雅雯在內不少穿著古裝玩『變裝趴』的年輕男女,和服務生、料理師正瞠目結舌的看著自己,再回憶一下自己剛才的行為,雖然不能完全記憶起來卻還是大致推測出到底發生了什麼。

    眼珠一轉,張初九若無其事的朗聲說道:「貧道墨元子,添為此觀主人,也是柳雅雯小姐的好朋友。

    今天知道她為跨年,費盡心思的辦了這個派對招待諸位朋友、同學,特來獻上一曲道歌以娛眾性。」,說著目光定在柳雅雯的身上,笑吟吟的招招手道:「雅雯,驚喜吧,不用太感動,這是好朋友應該做的。

    遺憾的是我今天還有晚課要做,得先走了。」

    向死黨道別後,張初九又環顧四周招了招手,正要瀟灑的向眾人告辭,突然聽柳雅雯聲音怪異的說道:「張初九,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沒穿衣服,全身精光啊。」

    張初九聞言瞳孔一縮,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好像全力施展出『大日乘天』神通,結合從『四象神獸、上古歧蛇動態觀想圖』領悟出來的神話武道化身朱雀,身上的道袍、道冠已經化為飛灰,身體不由僵住,胯下感覺一陣冰涼。

    可這時若要解釋,一時間根本解釋不清,但要是認了便等於在公共場合故意裸露下體,而且還是在熟人面前這麼做,完全就是流氓、變態者的行為,以後一輩子都在柳雅雯面前抬不起頭來。

    左右為難之下張初九心中瞬間閃過無數念頭,突然「哈哈哈哈…」的灑然大笑起來,用手朝柳雅雯點了點嘆道:「雅雯啊雅雯,你雖然秀外慧中,玲瓏通透,卻終究是紅塵世俗之人,不能覺悟我等修者的灑脫。

    人赤露露來,赤裸裸去,除了自己的肉體以外,何物能攜之長存啊。

    在你眼中此時我是赤裸著身體,但在我眼裡自己此時卻是天人之態,為了是配剛才的道歌做天人之舞也。

    唉,罷了,罷了,在汝等世俗人面前做天人舞,也是我一時興起想的差的。」,說到這裡,他暗暗施展出玄水萬變的神通,雙臂一震。

    頓時就見以張初九為中心,方圓數百米範圍內,無論是林間晚露還是池中淨水、盛在酒杯裡的飲料,但凡是液體盡都緩緩升起,如同飛蛾撲火一般,在空中盤旋著投向他的身體,附著在皮膚之上,化為了衣衫的形態。

    因為張初九能力不足,這御水化成的衣服根本不成款式,卻寬大飄逸,正和了華夏上古之風。

    戲法耍成了,張初九悄然舒了口氣,前、後、左、右朝周圍目瞪口呆瞪著自己的人稽首行禮,若無其事的曼聲道:「貧道唐突冒犯,還望諸位不要放在心上。

    告辭、告辭。」,爾後不等眾人反應過後,又做歌道:「道士吔,要騎白鶴、乘黃龍哦,」,縱身而起,同時加持水煞、火煞兩種神通,直衝雲霄,消失在夜空之中。

    只餘下半闕殘歌,「游雲那天地之間…」,迴蕩在縱鶴觀的上空。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mk2258

LV:9 元老

追蹤
  • 1120

    主題

  • 100531

    回文

  • 46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