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煞氣逼人 作者:竹上豬豬 (連載中)

 
mk2258 2018-10-1 22:03:1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0 48373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20 20:22
一百六十九章 越界(上)

    甲辛098的話八成是真,兩成是假,其中關鍵處都是真實無誤,更直接坦白了自己的錯處,雖然必然會因此受到懲戒,但心卻一下安穩了下來。

    畢竟他犯的錯只是在執勤時開小差脫崗,就算華國安全部門奉行軍事化管理,紀律嚴格,最多也就是關禁閉,檔案記過影響未來的陞遷,不至於完全沒了前途。

    不像身邊的甲辛098,違反兩名巡視官同時判斷才能啟動防禦體系進行先發攻擊的鐵則,輕率的做出違紀判斷,差點便誤殺無辜,又因為錯誤攻擊導致膠澳市自動防禦體系受到破壞。

    這樣的錯誤,除非他的超凡生命等級能不斷提升,潛力強到國家、政府不得不拉攏、重用的地步,否則檔案上必然記下濃重的一筆,從此仕途沒了指望。

    而一旁的甲辛098雖然之前就已經認命,但聽同伴把關鍵性的事實說出來還是變得面色如土。

    他本來就是熱衷功名利祿的性格,否則也不會在一起執勤的甲辛099開小差的情況下,看到飛翔在天空中的張初九可疑,便昏了頭一心想要當整個齊魯省第一個利用『城市防禦體系』獵殺虛獸的巡視官。

    成為標竿式的人物從此平步青雲,冒失的遙控激光發射器對張初九展開先制攻擊。

    更不會在犯下大錯,還發現受到『誤攻擊』的對象年紀輕輕就掌握了極為強大的超凡力量和法寶,90%以上可能是那些勢力強橫的一流傳古宗派、世家精英弟子的情況下,故意擺出無理攪3分的樣子,想要冒險挑動起其怒火向自己出手,將整個事件的是非對錯攪亂。

    要知道雖然甲辛098效忠的國家安全部比華國境內任何的傳古門派、世家子弟都要強大的多,而且部內有一股由普通家庭出身的高級幹部、超凡者組成,理念是『國家利益至上』的強大勢力,一直對傳古門派、世家持極為反感的態度。

    一旦張初九被激怒主動攻擊甲辛098,就算真是傳古門派、世家精銳弟子出身,因為冒犯了國家權力機關的尊嚴也絕對爭不過理去。

    而甲辛098八成能借此逃過處分,甚至有可能因禍得福,得到『反傳古派』大人物的賞識。

    但劍有雙鋒,華國國安部在有強大的反傳古勢力的同時,也有許多成員、領導出身於傳古、門派世家。

    一個膠澳國安局的小小巡視官,在根本不佔道理的情況下,施計不知悔改的狠狠得罪了某個強大傳古勢力前途無量的精銳弟子,甚至可以說挫傷了那傳古勢力的面子,種禍之深也是難以想像的。

    很多人可能寧願背個大過從此與通達的仕途絕緣從此兩不相欠,也不願意選擇用陰招逃避處罰。

    不過現在無論甲辛098的想法是什麼,一切都已經注定。

    甲辛099在領導著膠澳市國安局特勤大隊所有巡視官,編號甲丁012的首席巡視官面前說出了真相。

    而甲丁首席乃是傳古大派『混元洞』出身,絕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替出身平民的甲辛098隱瞞錯誤,瞭解了是非曲直後,皺皺眉頭下了斷言,「這麼說是甲辛098巡視官太魯莽,犯下大錯嘍。」

    之後目光轉向甲辛098毫不客氣的訓斥道:「以前還覺得你工作用心,積極主動,沒想到竟然這麼毛躁,急功近利,想陞遷想瘋了吧。

    連欲速則不達的道理都不懂,還想著用小聰明逃避處分,希望人家是魯莽的笨蛋,結果自己才是丟人的蠢貨。」,顯然不知怎麼的竟然還看破了甲辛098之前耍的陰招。

    令甲辛098變得更加絕望。

    而訓完犯錯的手下後,甲丁首席望向張初九,「小哥你剛才也聽見甲辛099巡視官說得話了。

    雖然這次發動『誤攻擊』的過錯在我們內部人員判斷不當,但因為你毀掉了屬於國家珍貴財產的激光發射器,所以得登記你的身份,以便報告。」

    張初九見甲丁首席雖然出場怪異,但處事十分公道,而且張初九自己也有著後手,因此先禮貌的將懸浮在身體周圍的千百道劍光盡數收回了左臂未爆裂的衣袖中,稽首答道:「甲丁首席您好。

    我的名字叫張初九,膠澳市本地人,是『藍星虛境職業人員公會』註冊的職業虛境探險者、國家宗教管理局授籙的道士,嗯,還是華國海洋大學附屬中學的高一學生。」

    甲丁首席聞言,常人不易察覺的一愣,無聲的沉吟了片刻,突然笑著說道:「有意思,有意思。

    父親是大學教授,母親是雜誌社總編,從小跟著祖父做繼承家廟的道家修行,無門無派,連個正經師傅都沒有。

    只在連鎖武館裡學了一個暑假的形意五行拳,又因為形意門鬧家務事撞了機緣,巧合下看到四象神獸、上古歧蛇鬥法的現場直播,便悟出了動態觀想圖,由武入道,莫名其妙成了超凡者。

    張同學你小小年紀,事蹟卻挺傳奇的啊,不知道現在是幾級超凡生命了?」

    張初九聽甲丁首席突然對自己的官方生平倒背如流,眉頭一皺,推測出他眼睛中很可能也裝有星際高等文明進口的個人智腦,剛才沉吟是在調集自己的資料,小心翼翼的答道:「最近1年來發生了太多事。

    我雖然一直修煉不墮但從來沒想過去測測生命等級,所以不太知道,不過感覺上應該升到2級了吧。」

    「2級,哈哈哈哈,2級超凡生命如果有你這種實力的話,」甲丁首席聽了這話大笑道:「那佈置這麼弱的『城市自動防禦體系』又有什麼意義。

    這件事暫且不提,你背後的翅膀,剛才發的劍器是從哪裡來的啊?」

    就算交情極好,彼此非常熟悉的超凡者,只要不是師徒、父子、母子、兄弟姐妹這種至親,很少會詢問旁人法寶、法器的來歷,否則便難免有垂涎之嫌。

    張初九聽甲丁首席這麼問自己,臉色不由一變,「甲丁首席,我不是你的嫌疑人,你的問題有些越界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20 20:23
一百七十章 越界(下)

    聽到張初九直白的表示不滿,甲丁首席不僅沒有絲毫的歉意,反而面色毫無端倪的突然一沉,陰惻惻的道:「你怎麼不是嫌疑人,張同學,你現在涉嫌故意破壞膠澳市『城市自動防禦體系』,我要緊急逮捕你。」

    之後根本不理會張初九的反應,猛的將包裹著身體的斗篷掀開,裡面竟不是人的軀幹、四肢。而是一團黑漆漆的霧氣。

    沒了斗篷的束縛,那黑霧彷彿數量無盡的急速擴散開來,短短幾秒的時間便充滿了小半個天幕,化為巨掌之形朝張初九抓去。

    有些錯愕不及局面怎麼會突然間莫名其妙變成這樣的張初九,面對著翻臉比翻書還快的甲丁首席,自然不會束手就擒,一邊驅動鐵木羽翼向後疾退;

    一邊大聲吼道:「甲丁首席,你剛才認定是自己的手下對我進行了錯誤攻擊,現在突然就要緊急逮捕我,簡直是精神不正常。

    這種喜怒無常的錯亂狀態下,明顯已經不能按照正常的思維邏輯去執法,所以我是不會放棄抵抗的。

    此外我嚴正的警告你,我眼睛裡裝載著星際高等科技文明萘洛特的個人智腦,早在甲辛098、甲辛099兩個巡視官剛出現時,就開始利用插件錄像…」

    這時陰雨將至,大塊的烏雲遮住了天上的明月,港邊的海風突兀間變得凜冽起來,打著旋,帶起了『嗚嗚…』的呼嘯之聲。

    張初九的怒吼隨著風聲四散,卻絲毫沒有動搖甲丁首席的意志,半空中那恐怖的巨手仍毫不遲疑的追在張初九的身後。

    這種情況下張初九不再徒勞的嘶吼,開始認真禦敵。

    感覺鐵木羽翼的加速度根本不及那黑霧巨手快捷,他被逼無奈之下,像是躲避人手的蒼蠅一樣,反而迎向那栩栩如生的巨大霧手,冒險從其指縫間鑽了過去,勉強化解了甲丁首席的突襲。

    但黑霧巨手之後已經沒甲丁首席的身影,似乎其已經和霧手融為了一體一般。

    張初九不是白挨打不還手的性格,雖然沒了首要目標卻並未放棄還擊,凌空虛立於烏雲下,同時加持金神可立、大日乘天兩神通在身,手掐劍訣朝黑霧巨手的手背一指,袖中爆出千縷劍光,化為一條光帶,朝那霧手刺去。

    金、火煞力相融能夠產生獨特的『爆裂』屬性,而這種復合能力和『金、木、水、火、土』這五大原始元素屬相比,單純就破壞、殺傷力而言就好像木頭和棉花一般。

    同樣重量的木棍和棉花團,用同樣的力度打在人的腦袋上,造成的後果卻截然不同。

    而『懸天河』御劍法之所以能被張顯剛認為是神技,傳授給張初九作為唯一的禦敵之術,原因之一便是其可以『一法應萬功』,無論使用者修煉何種功法,它都能夠將其威能完美的展現出來。

    張初九清楚爆裂之力的強大,也熟悉懸天河的玄妙,雖然限於場地沒有實驗過將這兩者相合,卻能推想出自己這招的威力,覺得就算不能把那黑霧巨手擊碎,也至少能夠將其重創。

    但萬沒想到,就在他發出的那道光流即將擊中霧手手背的一瞬間,黑霧巨手詭異的一變,指骨倒折,手背變成了手心,一把將劍流攥在了掌心。

    一陣宛如悶雷的『嘭嘭…』爆炸聲過後,黑霧巨手只被炸的稍稍鬆開,沒拿住張初九的劍器,任其逃了出來,重新飛回了主人的衣袖,卻絲毫沒有受到傷害。

    這種情形下,甲丁首席明顯已經對張初九形成了碾壓之勢。

    但詭異的是他似乎並沒有因此自傲,反而對張初九的表現大為驚嘆,忍不住讚道:「張同學,你的劍技以五行屬性為根基,巧用生化之道另闢蹊徑的模擬出星雲流轉,球星泯滅之象,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張初九居高臨下望著那黑霧巨手,聽著甲丁首席的讚歎,卻根本尋找不到敵人的蹤跡,臉色鐵青,心中默默想到:「這個甲丁首席打鬥間還不忘記賣弄高人的姿態,裝B點評我的招數,看來根本不是想要偏袒屬下或者突發神經對我發動的進攻,而是另有目的。

    這目的暫時不太好猜,但既然他是在國安局供職的公務人員,朝廷鷹犬,就有辦法對付。」,突然轉身振動背後的羽翼朝不遠處的大海衝去。

    見張初九逃向大海,黑霧巨手凌空追了過去,像是貓撲老鼠一般,明明佔盡上風,卻並不使盡全力,而是戲弄著展開攻擊,不停的撩撥著和張初九對起招來。

    兩人就這樣一追一逃越來越深了大洋。

    途中,張初九被巨手一記揮擊帶起的旋風吹的身形不定,為了保持速度不得不順著風向不斷升空,最終竟飛到貼近雲層的高度。

    在閃避著烏雲間醞釀的銀蛇閃電時,他眼中突然浮現出一個虛框:「通訊錄中『蚊子』來電,是否接聽」。

    心中一動,張初九乾脆冒險鑽進雲層,隱住身形,用意識接通來電,剛想要講話就被衝進嘴巴的水汽哽了一下。

    與此同時,一個熟悉的女聲唸唸叨叨的在張初九的耳中響起,「初九你不會真來接我了吧,這邊天氣不好,你可千萬別逞強出海啊…」

    此時此刻張初九哪有耐心聽柳雅雯的嘮叨,將加持的神通化為『玄水萬變』,聲嘶力竭的大聲喊道:「電話不要掛斷,打開你的衛星定位。」

    「什麼,初九你在哪啊,我怎麼聽見有很大的風聲。」電話另一端柳雅雯愣了一下道。

    「電話不要掛斷,打開你的衛星定位。」張初九最後咆哮道:「我現在沒辦法分心和你說太多話,電話不要掛斷,打開你的衛星定位!」

    話音落地,一條粗大如人頭的銀色電漿在他身旁毒蛇般的竄出,眼看就要擊中張初九的身體,卻被一隻突然凝現出來,大如一層平房雅間,透明的身軀裡鑲嵌著一顆長著蘋果臉蛋的可愛女童頭顱的巨大水母擋住。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20 20:23
一百七十一章 破局

    距離膠澳市大陸架10幾海里外的大洋上,『海之夢』號乘風破浪,緩緩繞島前行著。

    作為一艘排水量以10萬噸計算,可以容納3300名遊客,以及同等數量工作人員的豪華郵輪,『海之夢』足有五層高的船樓上燈火通明。

    上千位社會富裕階層的客人,正在裡面的海上酒吧、賭場、電影院、餐廳等等場所消遣娛樂,度過美好的休閒時光。

    船樓外的船舷上掛著無數明亮的綵燈,將整個甲板照耀的朦朧而柔和。

    此時天空中飄著幾片烏雲,綿綿小雨隨風落下,卻連人的衣服都打濕不了。

    海面上波浪甚是洶湧,站在平穩如陸地的郵輪甲板向遠處瞭望,浪峰連綿不絕的此起彼伏,海天之間偶爾還有飛鳥翱翔的身影一閃即逝,景色中透出一種陰鬱的美感。

    甲板中間有一座圓形的舞台,一支5、6個人組成的小樂隊正冒著細雨在台上表演。

    舞台四周圍繞著幾圈白色塑料圓桌、太陽傘和躺椅,幾十名年齡各異,自覺頗有品味的客人錯落的半臥在傘下的躺椅上,欣賞著樂隊的藍調音樂。

    在他們和船樓之間,建有一座販賣零食、熱飲和冰品的圓亭。

    柳雅雯站在亭子大約10米開外的空曠處,手裡拿著手機,眉頭緊皺,東看西瞧也不知在找些什麼。

    3個和她年齡相若,1男兩女的朋友在圓亭買了許多零嘴飲料,捧著來到柳雅雯身邊。

    其中留著烏黑的長直髮,五官深邃,長相清純,看起來有點混血模樣的少女把一支拇指大小的甜筒冰淇淋,直接塞進了柳雅雯的嘴巴,不滿的說道:「雅雯,你又抽哪門子的風啊。

    好不容易我們聯合向柳爸、華媽請假,為你爭取到了這次外宿的機會,你不好好享受,跑到甲板上淋雨幹什麼。」

    「杜子純,是你們趁著我喝醉的時候硬拽我上的船,」柳雅雯撇撇嘴道:「當然要幫我向爸、媽請假。

    這事可沒什麼功勞可邀。

    你們覺得甲板上淋雨,自己回船艙就是了,別來煩我,我真的有很要緊的事辦。」

    「都到大海上了,你能有什麼要緊的事辦。」1男兩女中的另一個少女聞言,奇怪的問道。

    「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了,」柳雅雯焦躁的擺擺手道:「總之就是我今天本來和一個朋友約好了晚上要見面,結果被你們趁著喝醉,硬拽到了船上。

    和他打電話說約會取消,他覺得你們在不經我同意的情況下,硬拽我上船是不對的,要來船上接我。

    結果不知怎麼的突然就失聯了,我懷疑是遇到了什麼意外。」

    「你哪個朋友竟然這麼編排我們,還讓你這麼擔心,」那少女聞言脫口而出道,話剛說完眼睛一亮,自問自答的猜出了謎底,「不會是青梅竹馬的初九DD吧?」

    「徐琥珀,你去死吧,什麼初九DD,他是我死黨好不好。」柳雅雯怒目圓睜的罵了一句,卻不做分辨,顯然是默認了答案。

    徐琥珀面容清秀,卻有著一雙劍眉,雖是女孩卻顯得英氣勃勃,見柳雅雯生氣不僅沒有閉嘴,反而一臉怪笑的又說道:「哎呀,雅雯JJ生氣了,人家有掌握超凡力量的青梅竹馬,我可沒有,好怕怕呀。

    子純啊,你怕不怕?」

    「我不怕,但好羨慕啊,」杜子純聞言也拿腔拿調的望著柳雅雯,湊趣的道:「人家的初九DD還是個正經授籙的道士,長得又帥又有氣質,想起來真讓人有一種禁忌的悸動呢。」

    3個女孩頓時鬧成了一團。

    剩下唯一一個少男,在一邊觀戰,忍不住撇撇嘴嘟囔道:「你們這些女生真可怕,平常裝的文文靜靜的,瘋起來全都『污』的嚇人。

    有男朋友了還顧著青梅竹馬,口口聲聲讓我們相信是藍顏知己、是友誼,可我們男生也想認識個紅粉知己的時候,你們怎麼不答應了呢。」

    聽到這番話,杜子純眼睛一瞪,不再和柳雅雯鬧騰,扭頭看著自己的男友道:「紅粉知己,宋鎮奘想認識誰當紅粉知己呀,也介紹給我認識、認識唄。」

    少年聞言恨不得扇自己一個嘴巴,苦笑著道:「我就是比喻,不是真的有。」

    他正說著,遠方一陣尖銳的破空聲突然穿透雨幕,傳到了『海之夢』號的甲板上。

    緊接著一隻大到驚人,半是虛幻,半是實體的怪物水母,緊貼著海面乘浪而來,在距離郵輪數十米外,猛地一躍飛騰而起,在一片驚呼聲中,躥上了甲板。

    那水母露出全貌後,高度竟然足有10餘米,圓溜溜的透明身軀中長著一顆碩大的女童腦袋,無數細長的腕足從身下延伸出來,四下伸展,逼得不少人慌忙閃避。

    而如此恐怖、巨大的水母頭頂上,竟有一個消瘦的少年巋然屹立。

    海風吹蕩著他衣衫獵獵,髮絲飛揚,成百上千游魚般的光劍按照某種玄妙軌跡縈繞著他凌空飛旋,望之簡直宛如神仙中人。

    杜子純站的角度,恰好能仰望到那少年的側臉,驚駭之餘看著他竟然感覺有些眼熟。

    而這時柳雅雯已經回過神來,一眼就認出站在人頭水母上的少年正是自己的死黨張初九,想要靠近,又有些害怕那怪物水母,猶豫間,張初九已仰望空中,開口暴喝道:「甲丁首席,你是膠澳市國安局的高級幹部,發瘋追我一個遵紀守法的道士,到底是為了什麼。

    如果你真認為我是破壞公共資產的嫌疑人,那請通知警察,帶著法律文件來傳喚我,我保證絕不反抗。

    可要是你抱有其他目的的話,我勸你還是罷手,華國是法制社會,再是要害部門的高階幹部你也不可能一手遮天,還是懸崖勒馬的好。」

    他話音落地。一張煙霧巨掌衝破雲層,從天而降,斜斜懸在了距離『海之夢』船舷不過3、四十米開外的半空中。

    一個充滿讚賞語氣的聲音突然響起,「因為我是國家公職人員,所以選擇逃到了乘客非富即貴的豪華郵輪上嗎,讓我投鼠忌器嗎。

    看來你不僅有力、有勇,亦有謀啊,既然如此,這次就放過你吧。」
V123210 發表於 2018-12-20 20:23
一百七十二章 大爭

    甲丁首席話語間充滿著一種無法言語的放浪、桀驁,實在不像國家公職人員那種無論背後是什麼性格、表現,一旦到了公共場所卻總是一副道貌岸然,一心一意為國、為民的面目。

    好在他終究不再發瘋般的追擊個不停,證明張初九的消禍之策已然湊效。

    緊繃的神經終於稍稍放鬆了一些,張初九靜待著頭頂的霧手離去,卻沒想到甲丁首席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過你雖然可以放過,你帶著的那隻怪物我卻要抓走,免得它發瘋失控,危害公共安全。」

    話音落地,根本不容張初九分辨,空中那巨大的霧掌已經遮天蔽月的緩緩向他腳下的巨大水母抓去。

    龍有逆鱗,人有禁忌。

    張初九自從在倫敦讀了足夠多的古代先哲思想典籍,以及各個文明古國原文的正史、野傳,獲得了足夠的精神食糧,配合他超高的智商,變得思維成熟後,絕大部分情況下都能夠保持著理性的心態。

    可人非太上孰能忘情,再理智他性格上也仍有弱點存在。

    那大水母黑伢孵化出來之後一直陪在張初九身邊,朝夕相處。

    他闖蕩虛境時,累了、倦了黑伢替他放哨,帶去的食物、淨水用完了,黑伢替他覓食、尋找水源;

    在英國遭遇滅世暴雨,躲在地下避難所的危難時刻,是黑伢幫他獵殺了無數邪惡飛蟲;

    祖父死後,剛剛由荊南搬到膠澳,夜深人靜修煉完『延煞法』偶爾望著窗外的明月感覺寂寥時,也是黑伢悄悄顯形安慰著他。

    在張初九的眼中,這只看似恐怖的巨大水母已經變得像自己的親人一般,此時見甲丁首席竟然要對它下手,不由的五內俱焚,失去了冷靜。

    臉上露出一絲瘋狂之意,張初九沒再徒勞的用勸說、威脅、爭辯阻止,而是聲若梟鳥的『桀桀…』笑了起來,「看來這世界遇到不講道理的混賬,秩序、法律什麼的統統都是馬後炮,終究還是要靠自己的力量來捍衛尊嚴,保護自己珍視的東西!

    甲丁首席你找種種藉口,貓抓老鼠一樣的一再逼迫我,不就是想要見識一下我的真正實力嗎。

    既如此我也就不再藏拙了,接我一劍!」

    爾後他目光轉為清冷,低低吟道:「聞中古有天子劍,以燕谿石城為鋒,齊岱為鍔,晉衛為脊,周宋為譚,韓魏為夾,包以四夷,裹以四時,繞以渤海,帶以常山…」

    張初九的吟唱之聲極為低沉,卻隨風飄散傳進甲板上每個人的耳朵中。

    而隨著他的吟唱,環繞在張初九周圍不斷飛旋的劍光變成一道道線條,首尾相接著在空中緩緩勾勒出一柄古樸端秀,劍身脊長與兩刃平行,至鋒處尖削,厚格呈倒凹字形,圓莖有箍的巨大青銅古劍。

    望著那古劍的雛形,張初九臉色煞白的繼續吟道:「制以五行,論以刑德,開以陰陽,持以春夏,行以秋冬。

    此劍出直之無前,舉之無上,案之無下,運之無旁,上決浮雲,下絕地紀,中興人倫…」,吟唱至此,巨劍變得形神兼備,宛如實物一般。

    此劍一成,本來呼嘯的海風噶然而止,郵輪頂上密佈的烏雲突然像是被斬開一樣,裂成兩半,左右散開,露出一輪半圓的明月。

    皎潔的月光直直灑下,照在張初九消瘦的身上,他似乎對自己能完整的凝現出巨劍十分滿意,淡淡一笑,劍指一揮直衝霄漢,最後吟道:「一用鎮天下!」

    隨著這一指,不遠處的青銅古劍一飛衝天,刺穿空中瀰漫的濃濃水汽,幻出無數古城、原野、水鄉、山田,以及數不清的身穿華夏衣冠的先民耕耘勞作的影像。

    這時風聲復起,隱約有歌聲從巨劍中散出,隨風飄蕩在大洋之上,「有章服之美謂之華,有禮儀之大故稱夏,華夏、華夏,偉哉、壯哉!」

    歌聲消失,巨劍已將半空中擎天巨掌輕而易舉的斷為兩半,光華散盡後只剩下九枚黯淡無光的銅錢,悄然飛回了張初九的衣袖中。

    這威力強大到已經隱然超脫劍術巢臼,可以用神通來形容的一劍,乃是張初九目前為止自創出的最強一招。

    他的御劍法來自張顯剛傳授的懸天河,終究目的乃是模擬出蒼穹宇宙星海運轉這一至強天象,根源上暗合道家『法天』之旨,自然威力無窮。

    可就是因為威力太強,需要無窮的劍器才能淋漓盡致的施展出來,為了不讓孫子以後免受蒐集名劍之苦,張顯剛另闢蹊徑,研究出了『金錢字母劍』來配合。

    金錢劍製造簡單至極,唯獨原料罕見必須華夏曆史上可以考證出的9大皇朝開國盛世的錢母。

    而這錢母之所以能夠化為『母劍』是因為,金錢乃紅塵俗世中無論帝王將相、王公貴族還是升斗小民全都鍾愛之物,認為擁有了它便能擁有世間萬物。

    而億萬人日思夜想意識所繫,錢母自然而然便會生出靈異,只要數量夠不要說劍器就是長槍、大戟之類的法寶,也能模擬出神韻。

    也就是說錢母乃是人倫大道演化出的萬應之寶,所以才能化為母劍。

    張初九本身算是學道、習劍的種子,將金錢劍煉化為除了本命法寶『參生鼎』之外的唯一寶具後,時常使用,慢慢感悟到了人倫之寶潛藏的氣韻。

    後來在倫敦夜讀道家兩聖之一,周莊所著的《莊子?雜篇?說劍》時,突有所感,悟出了一式殘招,之後慢慢完善感覺威力極強卻因為沒有合適的試劍場所,一直只在腦海中施展直到現在被甲丁首席逼了出來。

    而霧手被斬斷後,甲丁首席的身影便在原處浮現了出來,望著張初九久久無語,沉默了足足幾十秒鐘才開口問道:「此劍明顯乃是殘招,卻煊赫輝煌宛如燦燦盛世傾朝來伐,暗含人倫大道,不知何名?」

    張初九輕聲答道:「此劍乃是我讀《莊子?雜篇?說劍》篇所悟,源自春秋戰國故事,故名『大爭』。」
V123210 發表於 2019-1-3 18:57
一百七十三章 原委

    現實不是科幻小說、電影,主人公危急時刻拚死『爆種』一下就能越級擊敗強敵,超凡生命體內的能量總數以及可以爆發出來的能量峰值是恆定的,這一點並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當張初九同時加持著金神可立和大日乘天兩種神通,以復合的爆炸之力攻擊甲丁首席毫無效果後,便注定以他自己的力量絕對沒辦法和敵人抗衡。

    所以最後一招大爭之劍,之所以能破開甲丁首席變化的黑霧巨手,依靠的絕不僅僅只是張初九自身的力量,還有毀滅式催發金錢劍器產生的威能。

    這就好比以前他是開著車去撞敵人,這次則是在撞人的同時把汽車自毀利用撞擊和爆炸進行了雙層的攻擊,產生的殺傷力自然是單純撞擊的許多倍。

    而這樣做的慘烈後果是,金錢劍除了九枚開國母錢還保持完整,剩餘的子錢都化為了灰燼,等於張初九一擊之下上百萬購買子錢的資金,和他1年多以來花費偌大心血對劍器的溫養、通通打了水漂。

    不僅如此,因此過分催發劍器受到反噬,張初九的身體也變得五勞七傷,全靠一股精神勉強支撐。

    甲丁首席是何等眼光,早已看出張初九的虛實卻絲毫沒有點破的意思。

    作為傳古大派『混元洞』按照幾十年前華國傳古門派、世家和政府簽署的《共建共榮條約》,向華國安全部門派遣效力的弟子,甲丁首席雖然曾經為國家出生入死執行過幾次高風險的任務,因此在政府官僚序列取得了頗高的地位。

    但其骨子裡卻仍是以前那個孤兒出身,自幼被師傅撫養、教導著長大,視門派為家族、師長為親長、師兄弟姐妹為親人的混元門人。

    平日裡顯不出異常,可一旦國家法紀與門派利益發生了衝突,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有力於『混元洞』的立場。

    今日意外因為兩名手下做祟,見到了張初九,第一眼甲丁首席便感覺張初九氣息活潑,明顯不是那些養生有道的裝嫩修士。

    而這樣一個少年能把兩名身為3級超凡生命,還穿著外星中等文明進口的武裝盔甲的政府執法者逼得進退維谷,甲丁首席腦筋都沒轉,便認定張初九必然是某個傳古門派、世家的精英弟子,所以最初表現的十分公正。

    可之後隨著對張初九身份的核查,甲丁首席驚訝的發現根據國安總局智腦從收錄進網絡數以億兆,無窮無盡的信息中綜合生成的簡易檔案看,張初九竟然是靠著天賦與機緣自學著有了現在的力量。

    這一下就引起了他的興趣。

    門派延續薪火相傳,最重要的資源便是有資質、毅力的弟子。

    歷史上但凡大興的門派無論是做學問還修神通,都必然是出現了名天縱之才的門人披荊斬棘開拓進取,才能力壓群雄傲視同儕。

    現在有一位璞玉般的修行奇才出現在眼前,甲丁首席首先想到便是師門如今某種意義上正值春黃不接,生出了將張初九引進混元洞的念頭。

    可問題是『混元洞』再缺少撐門面的弟子,畢竟是華夏一等一的傳古門派,不可能輕易便納人入門。

    尤其張初九年齡都已經15歲,在現代發達網路的熏陶下早就有了自己的主見,思維已經定型很難培養成對門派忠心不二的弟子,更是增加了入門的難度。

    如果是旁人即便一時興起,可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其中的困難,九成九會熄了引張初九入門的念頭。

    可甲丁首席卻因為一念之差,成了剩下那1%的拗種。

    由於先入為主的心理作用,他看張初九越看越覺得不凡,突然間靈機一動想到,若是能證明這份不凡,師門也許就會破例將張初九納入門庭,為傳承增加一根良薪。

    為了師門未來的利益,甲丁首席瞬間把國家法紀維繫的公正拋到了腦後,突然間翻臉如翻書的裝出居心叵測的樣子,恐嚇要逮捕張初九,逼得張初九不得不施展出種種手段逃走。

    追逃之間,甲丁首席將張初九的表現全都用眼眶裡的個人智腦記錄了下來,打算播放給師門裡的尊長看,證明張初九的價值。

    一開始在甲丁首席想,自己身為高階超凡者,就算放水的再厲害,一個年級只有15歲出頭,野路子出身的少年又能支撐多久,卻沒料到,張初九竟然韌性十足,在他手裡堅持了許久都不落下風。

    這讓甲丁首席越來越喜出望外,也激起了他的好勝心,想要看看張初九的極限到底在哪。

    因此當張初九逃上了『海之夢』號,繼續出手很可能會連累師門的情況下,甲丁首席還是忍不住撩撥張初九的底線,最終逼得他使出了未完成的『大爭之劍』。

    這逆轉的一擊令甲丁首席決意無論如何都要將張初九拉攏進師門。

    而當他聽到『大爭』乃是張初九自創時,更是瞠目結舌,態度不知不覺間有了180°的改變,不再用國家高級執法人員而是道門同修的身份,鄭重稽首施禮道:「如此雄劍貧道到見不勝榮幸。

    本該與君浮一大白以盡餘興,但今日君似已力竭,便不攪擾了。」,說到這裡甲丁首席從左手尾指的儲物戒指裡取出一個三寸見方的古舊木匣。

    雙手捧著摩挲了兩下,目光中閃過一抹不捨,他笑著將匣子打開,從裡面取出一顆鴿子蛋大小,暗金色的圓坨坨藥丸來。

    「這是我在地心偶得的一顆『混元斗金丸』,」兩指捏著藥丸,甲丁首席笑吟吟的說道:「乃中古便失傳的仙方奇藥,本打算未來破境時服用。

    但既然今天因為一時相戲,誤使道友傷了根基不可不償,便送予道友作賠禮了。」

    說完之後他將那金丸朝張初九臨空一彈,藥丸便直接衝進了已經無力閃躲的張初九的嘴巴。

    之後甲丁首席朝張初九再次稽首,最後說的:「君若十年不死,我華夏必添一劍豪,到時吾輩當避汝鋒芒也。」,轉身颯然而去,消失在夜幕之中。
V123210 發表於 2019-1-3 18:58
一百七十四章 禍福相依

    認定張初九是千年難得一遇的修煉種子,甲丁首席當機立斷,拿出自認為最高的誠意向他道歉,彌補了嫌隙後又極力誇讚了張初九幾句,當機立斷的離去,連夜返回師門,向尊長陳情,開始籌劃納其入門之事。

    而目送甲丁首席離去的張初九卻因為缺少相應的情報,卻怎麼都推斷不出甲丁首席發這一陣子瘋之又和自己示好的目的是什麼。

    喳巴喳巴剛剛被迫吞了金丸的嘴巴,感覺沒滋沒味的就又揉了揉肚子,也沒什麼異常,心裡暗暗想到:「那瘋子也不知道硬喂我吃了什麼丹藥,竟說是中古仙丹,信了他才有鬼。

    不過以他的實力而言,真想害我的話,認真動手恐怕幾招就能把我擊殺,也不用裝神弄鬼的下藥害我,真不明白到底是什麼目的。」,口中輕聲說道:「伢子,這裡是公共場合,你現在塊頭那麼大,很容易引起騷亂,把我放到地上就隱身吧。」

    腳下的黑伢委屈的,「嚶嚶…」鳴叫幾聲,舞動觸角小心翼翼的將張初九輕柔的捲住,放到了『海之夢』號的甲板上,之後便化為煙霧消散的不見了蹤影。

    張初九落地後,不遠處的杜子純終於看清楚了他的臉孔,忍不住脫口而出道:「雅雯,那站在大海怪頭上和人鬥法的傢伙,真的是你那個青梅竹馬哎。

    那麼騷包,需不需要每次出場都那麼炫,那麼誇張啊。」

    一旁的柳雅雯聞言沒有作聲,死死盯著張初九,見他臉色煞白,身體不時微微發抖好像已經消耗到了燈枯油竭的地步,急忙跑了過去。

    先沒問他為什麼說來海上接自己,卻莫名其妙和別人爭鬥著上了郵輪,直接伸手扶住他的肩膀道:「你還好吧,初九?」

    「不好意思啊蚊子,本來是來接你的,可現在搞得這麼狼狽,還得要你照顧了。」張初九笑笑輕聲說道,話音未落,整個人已癱軟下來,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恍恍惚惚間感覺身體一沉,從極高的地方墜落了下來,張初九心中一悸,猛地睜開了眼睛。

    眼前一片純白,錯愕間他左右看了看發現原來自己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房中。

    這是間單人病房,面積不大但顯得乾淨素雅。

    雪白的天花板上裝著盞白色的吸頂燈,病床對面蔚藍色的牆面上懸掛著一台小型的投影電視,旁邊隔著間只能容納一個人使用的衛浴室,病房裡並沒有看護,只床頭櫃上放著一個無線的呼叫器。

    張初九回覆神智後歇了一會,完全清醒了過來,第一件事便是嘗試著運轉體內煞力,看有沒有因傷受損,卻沒料到一試之下發現『延煞法』不僅沒有倒退,反而由初入3層境界提升到了3層巔峰。

    雖然沒有質上的突破可即便如此,也讓張初九的原始超凡力量烈度,由14.39∞增加到了23.99∞。

    並且因為『延煞法』達到3層巔峰,他身上的神文紋身的功效特得到了進一步的釋放,對超凡之力烈度、量度的增幅由1.9增加到了2.8,令其實力單從數據上看就增強了不止1倍,超凡力量的輸出峰值達到了88.89∞烈度,體內生物能則總量達到了888.99量度。

    「什麼個情況,」因禍得福,張初九又驚又喜的想到:「受了那麼重的傷,實力這麼會反而增強了呢?」,突然間腦袋裡靈光一閃,想到了唯一的可能性,「啊,難道那個發瘋的甲丁首席給我吃的藥丸,真是中古時代留下的仙丹。

    這怎麼可能,我又不是他老爸,也不是他兒子,這種能夠直接提升人修為的丹藥就算是在仙佛漫天的時代,也一定很罕見,現在簡直就是孤品。

    他再良心發現也不至於那麼高尚吧。」

    想了半天也理不出頭緒,張初九索性不再多想,感覺嘴巴很乾,隨手拿起呼叫器按了下去。

    不一會一個看起來最多20出頭,個頭不高,長相清秀,身上穿著淺青色制服的護士推門走進病房,看到張初九醒來驚喜的說道:「你醒了啊,21房,感覺怎麼樣?

    先量量血壓和體溫吧,今天是除夕,值班醫生比往常要少,得等一會才能輪到你查房,做進一步的檢查。」

    「已經過年了嗎。」張初九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我現在感覺挺好的,不用查什麼,就是有點口渴,能不能麻煩你給我找點水來喝。」

    「當然可以稍等一會。」看他小小年紀完全是大人的做派,護士心中覺得好笑,表面卻微笑著點點頭,轉身出了病房。

    不一會便用紙殼水杯盛了一杯溫水回到張初九床前,遞給了他,「你一直掛著點滴,其實體內並不缺水,只不過喉嚨干而言,所以不用和太多,潤潤喉就可以了。」

    「哦。」張初九應了一聲,將水杯裡的水一口喝乾,卻果然像護士說的那樣,體內並不缺少水分,瞬間就有了尿意。

    看看頭頂上掛著的點滴袋,他從床上坐了起來,一本正經的朝護士說道:「不好意思護士小姐,我想方便方便,能不能麻煩你出去一下。」

    護士小姐『』噗呲』一聲笑了出來,「21房,現在你已經五天沒吃什麼東西了,應該不會是想大便吧。

    小便的話插著尿管呢,直接尿就可以了。」

    「尿,尿什麼?」張初九聞言一驚,手伸進被窩一摸,發現自己下體完全赤裸,男性的最要害處插著一根導管,順著那導管摸下去,赫然看到盡頭是掛在病床床幫上的一個裝滿淡黃色液體的厚塑料袋。

    看到張初九目瞪口呆的樣子,護士輕聲道:「別害怕,昏迷的病人插尿管是必須的程序。

    導管直接通過你的**開口插入膀胱,只要你精神放鬆,尿液就會自然而然被導引出來。」

    「插著這東西,我怎麼沒感覺?」張初九神情呆滯,顯得有些生無可戀的問道。

    「習慣成自然,你已經插管3天了,身體又一直因為過分疲勞處於昏迷狀態,」護士柔聲答道:「已經適應了導管,所以沒什麼感覺是正常的。

    不過清醒之後,慢慢的還是會覺得不太舒服,到時候我會給你拔管,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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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五章 未來的打算

    大年夜,膠澳市罕見的下了場大雪,等到正月初一中午雪停,馬路上的積雪已經可以淹沒成年人的腳踝了。

    一大早接到電話,知道張初九已經甦醒,張光耀、李偲華就想不顧守歲的疲倦動身去看望兒子,但因為雪實在太大開車太危險,連城市公交都停了,所以沒有成行。

    好不容易挨到雪停,夫婦兩馬上提著慢火熬了10幾個小時的滋補鱉湯,帶著女兒趕到了醫院。

    在他們想像中,張初九既然剛甦醒還不到1天,現在應該躺在病床上虛弱無力精神萎靡的修養,可沒想到進了病房看見的卻是穿著白色的病號服,精神飽滿的盤腿坐在床上,專心對付一大盤藥墩排骨的兒子。

    望著吃的滿嘴流油的張初九,本來的擔心不知怎麼的一下變成了怒火,可對著昏迷了幾天的兒子又不忍心發火,李偲華的臉色不覺變得陰沉起來。

    她身邊的張光耀卻沒有這種感覺,反而覺得兒子醒來之後能吃能喝是件好事,證明身體沒留下什麼暗疾,胸口一塊大石落了地。

    張初九聽到門響,扭頭一看是父母親帶著妹妹來了,笑著道:「爸媽、木子,你們來了啊。

    這幾天擔心壞了吧,對不起,大年節的住了院,讓全家都陪著不得安生。」

    「安不安生都是小事。

    重要的是,你瞞著我們的那些事,柳丫頭都給我說了,」張光耀神色複雜的看著兒子道:「還有膠澳國安局給咱們家發了個公函,表示道歉。

    初九啊,初九,你可真是大膽啊,才15就敢向銀行貸款幾千萬造家廟,還敢和國安局的執法人員發生衝突。

    後一件事咱們先不說誰對誰錯,國安局可是國家強制機關,是能動槍的。

    這要是有個好歹現吃了虧,萬一人真重傷甚至那啥了,就算咱們佔理,以後能討回公道又有什麼意義呢。」

    「爸你說得對,我以後一定改。」面對一臉後怕的父親,張初九毫不反駁的連連點頭道。

    「行了,行了,你別糊弄我了,」張光耀看著兒子漫不經心的樣子嘆了口氣道:「進化成超凡者這種事都不告訴我和你媽,我們還能指望你聽什麼話。」

    張初九其實並不是刻意向父母隱瞞自己超凡生命的身份,只是因為他得以進化的真正原因是自幼修煉爺爺張顯剛傳授的《大陰陽五行衍煞法》。

    而張顯剛幾十年來,因為不願牽連沒有修煉資質的兒女捲入是非恩怨中,一直向包括張光耀在內的所有子女隱瞞自己修士的身份,連帶著張初九也都不好說明。

    後來因為需要去虛境探險,累積實戰經驗,慢慢的張初九超凡者的身份暴露了出來,累得他不得不編出一整套的鬼話來掩蓋。

    這種情況下,雖然已經能夠把自己進化成超凡生命的事告訴父母,可張初九覺得主動撒一個彌天大謊去騙自己的父母實在沒什麼必要,便一直都沒說,直到今天露餡引來了父親的埋怨。

    到了這一步,鬼話就不得說了,張初九暗暗了嘆了口氣,右手悄悄伸進被子裡,手指別成差號心中想到:「老爸這可是你自找挨騙的,不要怪我。」,嘴巴裡卻叫曲道:「爸。

    我是在全國連鎖的煜邦武館學拳,偶然看到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象神獸和八岐大蛇爭鬥的直播,有了些感悟,利用課餘時間不斷回味、研究,莫名其妙進化的…」,把自己編的謊話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

    張初九最後道:「老實說直到現在我都糊糊塗涂,不知道自己到底算哪門子的超凡者,也就更不知道該怎麼跟你和媽說了。

    再說了,這個超凡生命對我根本沒有什麼意義,唯一的作用就是感覺身體壯士了一點,所以也沒太放在心上,覺得說不說無所謂。」

    看到兒子一副不知輕重的樣子,這才想到張初九才剛滿15歲而已,根本不知道成年人的世界是什麼樣的,張光耀搖搖頭道:「你呀,你呀,還是年齡太小,不明白有機緣自悟進化之道的重要性。

    那可是攸關你前途、命運的大事!

    比如你現在走的是學習這條路,可是既然成為了超凡生命那就…」說到這裡,他想到兒子全校第一的成績不由的哽了一下,之後擺擺手道:「說起來你這個腦子不學習的話,還真是太可惜了。

    好好努力,未來無論是成為宗教學家還是科學家或者經商、從政,都能很容易的出人頭地,完全不比超凡者差,還更安全。

    這樣的話,成為超凡生命對你還真是意義不大。」

    已經坐在床邊上的李偲華聽到看起來謙和,實際臭知識分子自傲脾氣十分嚴重的丈夫說出這種話,心中的怒氣漸消,忍不住驕傲的拍拍張初九的大腿道:「那是,也不看是誰的兒子。」

    「兒子是咱們兩個人生的好不好。」看到妻子竟然向自己顯擺兒子,張光耀好氣又好笑的道,之後望著張初九,沉默了一會鄭重的問說:「初九啊,你既然自己拿主意,建好了家廟,成了一觀之主,還委託柳丫頭招人經營廟產,就算一隻腳踏進了社會,不再是單純的學生了。

    對未來有什麼打算嗎?」

    「無非就是好好上學,好好經營家廟,先把貸款還完再說。」張初九斟酌著說道:「縱鶴觀開始運營之後,作為觀主我打算搬去觀裡住以便主持早、晚的功課。

    學校嗎,我希望能以自己年級第一的成績做保證,申請上課和自學相結合的學習方式,希望爸能幫忙運作一下。

    至於自悟的神話級武術,我還是會堅持練習,反正道家也有晨起吐納、鍛鍊的習慣,等搬去了觀裡,練起來也方便。

    這些就是我的想法,爸、媽你們覺得怎麼樣?」

    張光耀聽張初九對自己未來的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條,和李偲華交換了一下眼神,點點頭道:「你馬上就是一觀之主了,有權利安排自己的生活,我和你媽媽沒什麼意見。
V123210 發表於 2019-1-3 18:58
一百七十六章 獨立

    張初九身上發生的意外,其實令張光耀、李偲華夫妻兩個最近幾天,產生了深深的無力感。

    15歲的兒子,不是和同學打架鬥毆,不是因為學習太辛苦積勞成疾,不是瞎玩的時候發生意外,不是因為年輕氣盛見義勇為,而是和國家安全局執行特勤人物的超凡者發生糾紛,住了院。

    讓身為著名大學教授、系主任,平時感覺在社會上頗有身份和地位的張光耀以及交遊廣闊,工作時指揮著10幾名小編,幾十個雜務團團轉,主持編輯、刊印的雜誌聞名全國,堪稱女強人、鐵娘子典範的李偲華,變得茫然無措。

    看著昏迷的張初九,他們憤怒之極的想去為兒子討回公道,追責去追誰,可諮詢過律師才知道,根據《華國保密法》自己都不可能弄清楚具體是哪個人傷害了兒子,就算去法院起訴,也只能以國安局為對象。

    而且這種官司不管是國內還是國外,通常一扯皮就是幾年、十幾年,最後還根本分不清不錯,畢竟即便是星際社會民權高漲的時代,單獨一個國民在國家強權機關面前仍然是不值一提。

    知道這一切後,夫妻倆變得無所適從,並在痛苦中慢慢意識到,將兒子接回身邊從此一家4口可以過上和和美美的普通家庭生活,可能只是自己的錯覺。

    10幾年來一直不在身邊的兒子根本不像他們想像中那麼普通,小小年紀便若錐在囊中脫穎而出,已經和自己不在一個『世界』,注定不可能過平凡高中生的生活,

    正是有了這種覺悟,張光耀和李偲華才會在張初九甦醒後,輕而易舉的答應了他種種要求,讓以為得要大費唇舌的張初九喜出望外。

    初5一出院,他便以新年伊始、萬象更新,本來應該初一就為祖父在天之靈祈福現在已經初5不能再耽誤了為由,直接和父母一起去了縱鶴觀。

    趁機讓父母親給自己選了間已經裝修好,家具、寢具也都準備齊全的偏殿作為居所,從家裡搬了被縟過去,算是把離家獨立的事情趁熱打鐵的落實。

    折騰了1天,夜裡張初九又藉口想要通宵為祖父誦經,送走了父母,獨自一人留在了空空蕩蕩的家廟,頓時生出一種久違的自在,笑吟吟了用眼眶裡裝載的智腦插件,撥出了柳雅雯的電話。

    耳邊很快便傳來了死黨歉意的聲音,「初九啊,身份完全康復了嗎。

    算著你今天該出院了吧,對不起啊,我得在老家過年,實在是沒辦法接你出院。」

    「別擔心了蚊子,我身體早就好了,是老爸、老媽和醫生瞎擔心,」張初九聞言安慰道:「一直讓我留院查看,留院查看的,我才在醫院裡呆到現在。

    不過靠你在昏迷時候的表演,一出院我就獨立了,自由了,從家裡搬出來在縱鶴觀自己住了,

    我這個心情啊,你不知道有多麼的爽。」

    「聽你在發瘋,」柳雅雯聽張初九好像在唱詠歎調一樣,激動的宣佈自己的獨立,不由撇撇嘴道:「獨立就那麼好嗎。

    沒阿姨給你做飯了,衣服要自己洗,生病也沒人時時刻刻的關心著,回到家孤孤單單的,有那麼開心嗎。

    我看你呀就是在英國遊學的時候玩瘋了。」

    「什麼玩瘋了,你小姑娘家家的哪裡能懂我堂堂男子漢大丈夫的抱負,」張初九聞言裝出慷慨激昂的聲音反駁道:「獨立是我走向成功的第一步,從此海闊任魚躍,天高隨鳥飛。

    不管是虛境探險還是做些其他啥事,都有了大展身手的餘地。

    總之謝謝你在我昏迷的時候成功的表演,讓張教授、李主編放虎歸山,欠你的錢呢,我從下個月就開始還,不准不要。

    作為一個出門不到30公里外,就是資源豐富級大型虛境的強悍超凡者來說,錢就是王八蛋,你就等著吃高息吧。」

    親兄弟明算賬,更何況是對女生,柳雅雯家裡再有錢,本人再不在乎借給張初九完成家廟最後修繕、裝修的兩千萬,張初九本人也一定要還,這是做人的本分和原則,和矯情無關。

    交往10年,柳雅雯深知張初九的脾性,所以也沒拒絕,笑著應道:「那我等著了。

    對了初九,今年是我太祖200歲誕辰,我得過完正月15才能回膠澳,恐怕不能陪著你招人了。」

    「沒關係的,」張初九笑著說道:「這種小事,我自己搞的定了,你就安心祭祖吧。

    我也會在觀裡替柳家太爺在天之靈祈願冥福,增添氣運的。」

    「謝了。」柳雅雯聽了這話笑嘻嘻的說道,這時雜音傳來,似乎有人在大聲喊著什麼,柳雅雯聽了一會急聲道:「初九,我要去祠堂了,咱們回膠澳見。」,之後不等張初九回答便掛斷了電話。

    結束了通話,張初九感覺心頭的興奮已經散去大半,便回了自己剛剛收拾好的單房,跳上床,閉目修煉起來。

    深夜時分達到了修煉的極限,便起床到了大殿,在三清神像前燃香誦經,開始為自己爺爺和柳雅雯高祖的在天之靈祈福。

    一直折騰到第二天早晨,天濛濛亮,張初九出了道觀,包了輛出租車趕去了荊南,進縣城後卻先沒回自己以前住的白世鋪子,而是來到了與環城河相伴的荊河路上。

    雖然已經立春,但四季分明的荊南縣氣溫仍在零下,河道結冰,河岸空曠寒風凜冽,再加上沒出正月,人都忙著走親竄友的玩樂,路上的行人寥寥無幾。

    張初九下車後,四下里看看,裝出怕冷避風的樣子,緊貼著河道對面的街市縮頭縮腦的漫步前進。

    經過一個外面貼著殘破的警局白紙封條的大院時,餘光撇撇了身前、身後沒人在意,加持著神通神行一閃,人便快如鬼魅的躥進了院子裡。

    這大院就是以前紅杉社的總部,自從10幾個月前張初九化身高階邪物星河之眼,將紅杉社的黑幫分子屠殺殆盡、毀屍滅跡後,便空置了下來。

    畢竟一個院子裡雖然沒有發現屍體,可無緣無故失蹤了幾百個人,在普羅大眾眼裡得多麼的邪門、恐怖。

    別說沒人願意再利用了,就是靠近都不願意,甚至周圍的人家都搬走了幾戶。
V123210 發表於 2019-1-3 18:58
一百七十七章 幻想原材

    1年來無人打理,紅杉社總部大院裡已經長滿了雜草。

    張初九飛縱的略過一人高的草叢,躍進了社團總部大樓,見本來富麗堂皇的華國古典裝潢1層大廳的早已變得灰頭土臉,就連供奉著手持青龍偃月刀,捋髯而笑的華夏武神關羽立像的神龕都佈滿了塵土。

    本來懸掛在神像上放牆壁上,黑底金字的『忠義無雙』匾額,也不知什麼時候掉在了地上,摔成了幾半。

    匾下的巨大黃銅香爐則乾脆不見了蹤影,也不知道是哪個不怕死的小賊偷走了,還是警方拉走做了物證。

    張初九時隔許久,再次潛入紅杉社總部的原因是為了神龕中,出自木雕名家之手,槐木製成,曾經被供奉於香火鼎盛的廟宇,被無數信眾頂禮膜拜至少百年以上時間的關公像。

    這類神像因為被不知多少人視為神靈化身,無數意識寄託之下漸生靈性,成為了墨家眼中不可量產的『幻想原材』,是製作獨一無二,擁有冠名資格強大墨器,必須的核心原料。

    張初九其實早在滅絕紅杉社時,就看出關羽木像的不凡,但當時在最短的時間內,儘量完美的完成復仇是第一要務,他根本沒有採集材料的機會。

    直到今天時過境遷,紅杉社團失蹤案必然已經封入檔案成了懸案,張初九又恰好要回荊南啟走爺爺的骨灰,帶到縱鶴觀偏殿供奉。

    便順路趕來了紅杉社總部碰碰運氣,想看看那關羽神像還在不在,結果收穫了大大的驚喜。

    漫步走到神像前,他用手抹去神像刀鋒上的灰塵,仔細看著木刀的紋理,笑逐顏開的喃喃說道:「100個上了年頭的古廟神像99個是泥胎,木雕也就是一個,尤其還是這麼大的槐木雕像更是罕見。

    好,好,真好,既然遇到這種幻想材料,也是我展示真正技術的時候了。」

    說著他伸手虛虛一拿,並未召喚參生鼎顯形,卻從裡面取出了一柄鋒利的刻刀,開始輕輕削去神像表層刷的紅漆,鍍的桐油,卻絲毫未傷及木雕的本質。

    原來根據張初九夢中獲得的墨學知識,幻想原材不能直接放進參生鼎,必須進行必要的處理後才能收取。

    上次他是忙著報仇沒時間做這件事,現在實力大進又回憶、領悟了更多的墨學之能,自然慌不迭的想要大展拳腳一番。

    而就在張初九滿心歡喜,加持著『金神可立』神通,動作飛快而有力的對關公神像進行初步分解、加工時,一隻麻雀大小,長著純白的羽毛,水晶般尖喙和利爪的小鳥,不知從何處飛來,落在了紅杉社總部大樓一層的地板上。

    非常擬人的歪著腦袋看著忙碌個不停的張初九,那小白鳥露出疑惑的表情,悄然震翅而起,飛到張初九身後,發出尖細的人聲道:「喂小子,你在幹什麼?」

    毫無察覺的被人近身問話,張初九身體一僵驚駭的環顧左右卻沒看到發問者,不由沉聲反問道:「誰,剛才是哪位朋友在講話?」

    「我可不是你朋友,」小白鳥語氣不屑的答道:「你看起來年級應該已經不小了吧,卻在這裡搞破壞,完全是熊孩子一個,應該讓人好好教育、教育才對。」

    張初九順著聲音傳來的方望朝地上一瞧,說話的竟是一隻白羽小雀,心中一動,閃過無數念頭,突然微微一笑道:「你這小雀兒竟然會說話,真是稀奇,也不知道是哪位前輩修者飼養的靈禽好生有趣,不過卻誤會了我。

    在下墨元子,是國家授籙的道士更是一觀一廟之主,那會像你說的那麼不堪,隨隨便便的闖空門搞破壞。

    是我偶爾經過此地時,感覺這院子的風水不對,又看到門上貼著警察局的封條,怕有什麼邪祟遺禍人間,就進來看了看,結果發現這關公像…」

    他的話還沒講完,那小白鳥已經暴怒的鳴叫起來,「你才是修者飼養的靈禽呢,你們一家子都是靈禽。」

    話音落地,白雀身軀一晃,瞬間膨脹了起來,化為一個了身穿白色翎羽長裙,年級大約10歲上下,面頰肥嘟嘟的唇紅齒白,皮膚白皙,彷彿玉石一樣的小姑娘,望著張初九道:「小子,本小姐是『山海觀』道主之女,正經的人類。

    剛才是使了『天罡變化法』,變成了上古神鳥『嚎雪鵲』。

    看你用刀舉輕若重,動作輕盈的樣子,至少也有2級超凡生命。

    而且見白鳥說話也不害怕,見識應該挺廣的,八成是哪個傳古門派、世家的弟子,怎麼就認人上那麼糊塗,連我們山海觀的變化法都看不出來。」

    「我可不是什麼傳古門派、弟子,沒你那麼廣的見識,自然看不你的變化法。」張初九含糊的答道。

    那白雀化成的小姑娘腦子轉的飛快,看起來也不在乎張初九回答什麼,話鋒一轉問起了別的,:「這個關公像怎麼了呀,有什麼問題嗎,我怎麼看不出來,很嚴重嗎?」

    自從祖父死後,張初九就特別注意收集華夏傳古門派、世家的情報,從網絡上知道『山海觀』雖然是華國二流的宗門,但其傳承功法《山海經》分為天罡、地煞兩大部分,玄奧無比。

    其中天罡法可以讓修習者變身36種華夏上古異獸,地煞法則能夠讓修煉者化身72種凶禽猛獸或者人間器物,神奇無比。

    只是因為《山海經》易學難精,華夏重入神話時代百年間,山海觀滿門就沒有一個修煉天罡、地兩功法圓,這才名聲不顯,居於二流。

    可即便如此,根據網上諸多消息靈通人士信誓旦旦的分析,山海觀宗主也就是道主,乃是半隻腳踏進神話生命門檻的人物,更是華國最高行政機構『國務院』的顧問團成員之一,絕不容輕視。

    而這種大人物的女兒竟然和張初九在大年初五,小小荊南縣城裡一座荒廢許久的大院裡碰了面,實在奇怪到了極點。
V123210 發表於 2019-1-3 18:59
一百七十八章 緣之一字,微妙難言

    面對不合常理之事,張初九一向謹慎對待。

    望瞭望小姑娘因為好奇睜大的烏溜溜的眼睛,他裝出羞澀、慚愧的樣子道:「我是有自己子孫廟的道士。

    祖上傳下來的是超度往生,幫逝者安魂、祈冥福之術,順帶著還有一點風水、堪煞的法門,和你這樣的傳古名門弟子不能比。

    你都看不出這神像有異,那八成是我學藝不精看差了吧。」

    那小姑娘在『山海觀』中的地位雖然崇高,卻因為刁鑽調皮的性子和某些特殊原因素來不被家中尊長所喜,隔三差五做錯些什麼事便會被拎出來訓一頓,平常講些什麼根本沒人在意。

    這時見已經是少年人的張初九因為自己的話,露出自愧不如的樣子,自尊心得到極大滿足,本來圓溜溜的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嘴巴卻裝模作樣的安慰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看錯了能坦然承認就是進步的開始。

    沒什麼的。」

    「是,是。」張初九隨口應道,手裡的刻刀卻始終沒停還特意解釋說:「雖然我九成九是看錯了,但為百姓安危計,便是有千分之一、萬分之一起煞的可能性,也要將隱患消弭了再說,你覺得呢?」

    「這話很對。」小姑娘點頭如搗蒜的道:「你雖然是散修,心腸卻很好,難得、難得。」,說話的語調雖然溫和,卻隱隱透露出傳古大派弟子對沒正經傳承修士的輕視。

    張初九聞言暗暗撇撇嘴,不動聲色的笑了笑裝出無意的樣子問道:「姑娘過獎了,哎對了,你堂堂傳古門派的弟子,來荊南這個小縣城一處警方查封的廢棄院子是做什麼?」

    小姑娘臉色頓時變得黯淡了起來,眼圈變紅,淚光隱見的輕聲道:「這裡是我最要好的一個師哥失蹤之處。

    往年每到正月初3他從家裡返回師門後,總是給我帶很多、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有布老虎、魔法棒,像真人一樣的玩具娃娃,今年卻沒有了。」

    說到這裡,她突然收住欲滴的淚水,笑了起來,「不過我覺得師哥一定沒有事,只是被困在某個不知道的地方出不來而已,等他神功大成破困而出,一定還會繼續給阿寶買好吃的,好玩的。」

    聽到這番話,張初九一下便回憶起來自己屠殺紅杉社黑幫分子時,曾經被一個雙手可以變成巨大猿臂的超凡者所阻止,自己費了一番力量才將其擊殺。

    想來那人應該便是精通變化之道的山海觀中弟子,也就是眼前女孩口中的師兄,心中不由暗暗想到:「還神功大成破困而出,你是玄幻小說、電影看傻了吧。」

    可瞧見女孩緊咬著嘴唇,笑著強迫自己相信自己編造的謊話的模樣,他胸口卻又有些發悶。

    人和人的緣分便是這麼奇妙,張初九本來並非是那麼感性,隨便同情人的性格,可偏就這時動了憐憫之心。

    「今天是正月初五,我一家人也不在荊南,得孤零零的過年,」想了想他說道:「不如你陪著我,我陪著你開開心心的玩半天怎麼樣?」

    小姑娘一聽,瞪大了眼睛,露出渴望的眼神,但卻沒有馬上答應下來,而是上下打量著張初九道:「你不是少年版騙小女孩買金魚的『金魚佬』吧。

    好端端的咱們又不熟悉,玩什麼玩。」

    張初九好不容易發一會善心,卻被人這麼褒貶,不由生氣的說道:「我看你一個小姑娘孤單一個人來懷念失蹤的師兄,覺得你有情有義,所以想結交一番。

    結果竟被你看成什麼少年版的『金魚佬』,真是冤死人了,算了、算了…」

    「別算了啊,」女孩聽到張初九的話,笑吟吟的插話道:「你是因為我有情有義所以想結交一番嗎,真有眼光。

    那好,咱們就一起開開心心的玩上半天,我再回『山海觀』,先去哪啊,荊南縣城我可不熟悉。」

    如果是別人表現出這種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性子,張初九早已生厭,可面對著眼前一臉興奮的小姑娘,他卻絲毫生不出芥蒂,把加工好的神像用參生鼎收了起來道:「既然要去玩,那這關公像我就先收起來以後再處理了。

    荊南嗎,正月裡最熱鬧好玩的地方就是河濱公園正門前面的廟會,熱鬧的很,連耍把式練雜技、賣野藥的都有,也不知道是從哪鑽出來的,好玩極了…」

    星際時代,可以隨身存儲大量物質的摺疊空間物品雖然珍貴,卻並不罕見,所以小姑娘對張初九手一晃,便將一人多高的神像收了起來這件事明顯的毫不不在意,關注點完全都集中在了河濱公園的廟會上。

    眼睛閃閃發光的道:「真的嗎,這麼好玩,我只在電視上看到過在有人在街上練雜技,一個很壯的胖子用腦門頂著一根又粗又長的竹竿。

    竹竿上還有一個瘦子爬上爬下的有趣極了,荊南的廟會上也有嗎?」

    「這種雜技倒不一定有,單其它的雜技也很有趣了。」張初九隨口應道,帶著小姑娘出了紅杉社總部大樓,身形一閃消失的不見蹤影。

    之後的半天,兩人先是在廟會裡看把式、嘗小吃、逛老集,又去了公園裡邊玩了簡易的過山車、大擺錘、激流勇進等遊戲。

    接著張初九打電話叫了張騰飛和其它幾個老同學,見面後說小姑娘是自己認的乾妹妹,帶著她一起去荊南最好的館子『榕園居』,正經吃了頓魯菜大餐。

    期間耐不住小姑娘的哀求還給她也點了一瓶精釀啤酒,讓她生平第一次『開了洋葷』。

    酒足飯飽後,一行人去了新星路逛著夜市,張初九給小姑娘買了一大堆有的沒得禮物,還順便拐去『大華』遊戲廳完了兩、三個小時。

    混到接近12點,眾人才各自散去,不一會便只剩下了張初九和小姑娘兩人。

    皎潔的月色下,空檔的街道中,張初九望著小姑娘笑著擺擺手道:「「走吧,大家都走了,都已經這麼晚了,你也快點回家去吧,別讓父母擔心。」

    小姑娘聞言珍惜的把腦袋上帶著的虎皮帽、手上帶著的小貓爪子棉手套摘下來,收進了儲物戒指中,回望著張初九沉默了片刻,目光瑩瑩的問道:「我能叫你哥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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