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同桌凶猛 作者︰柳下揮(全書完)

 
V123210 2018-10-8 21:42:2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2 459921
V123210 發表於 2019-4-26 17:50
第兩百一十九章、想你才累 !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陳述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梗著脖子說道:「什麼叫做以前擔心我追不上,追上了擔心我守不住?我有那麼差勁嗎?你問問湯大海李如意,是不是覺得我和小溪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我們並不這麼覺得。」湯大海連連搖頭,說道:「表姐是神仙中人,你一個凡夫俗子怎麼可能配得上她?」

    然後他一臉諂媚的看向身邊的謝雨潔,說道:「小潔,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就是。」謝雨潔自然是支持自己的好閨蜜的,陳述雖然很優秀,但是,在她的心目中,孔溪就是嫁給王子都擔心對方的發量配不上她的顏值。

    老爹的視線轉移到了李如意的臉上,李如意立即回答說道:「配不上。」

    在大是大非的立場選擇上,李如意一如既往的堅定。

    陳述瞪大眼睛看向這些朋友,說道:「你們說這種話的時候良心不會痛嗎?」

    「你要認清現實。」老爹不滿的看向陳述,說道:「你看看人家小溪,要樣貌有樣貌,要才華有才華,性格好,人又善良,對每個人都彬彬有禮的,以前我不知道她是誰的時候,每次來吃麵都是老爹老爹的叫著,客客氣氣的沒有一點大明星的架子……」

    「我們不也是老爹老爹的叫著,沒聽到誰叫你老媽了?」

    老爹大怒,指著陳述的鼻子破口大罵:「臭小子,你壞就壞在這張嘴上面,一句話就能夠把人氣的半死。就不能好好說話?以後這個毛病要好好改改。」

    「不能改,小溪就喜歡我這樣的。」

    「……」

    湯大海大樂,附和著說道:「沒錯,小溪要是喜歡有錢的,那應該選我。要是喜歡長得好看的,那應該選擇李如意。她偏偏喜歡上了陳述……陳述和我們比有什麼長處?不就是說話比我們惡毒嗎?」

    謝雨潔冷笑連連,出聲說道:「怎麼?小溪沒有選擇有錢的,你很遺憾的樣子?」

    「怎麼可能?」湯大海這才知道自己口沒遮欄的「犯錯」,趕緊補救說道:「我就喜歡會畫畫的。」

    「湯大海,你惡不噁心啊?」陳述實在是受不了這倆個人了,沒好氣的說道。

    「你和孔溪倆人在飯桌上你一句我一句背詩的時候,你們怎麼不覺得噁心?現在自己看不下去了?你想過當初我和李如意的感受嗎?」

    「我沒感受。」李如意趕緊出聲撇清自己,你們打你們的,我要吃菜。

    「好了好了,我一名話還沒說完,就被你們倆給打斷了半天。」老爹出聲阻止陳述和湯大海的戰爭,出聲說道:「我還是要說說陳述,小溪能夠看上你,那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以後可要對小溪好點。我可告訴你,你以後要是敢欺負小溪,看我怎麼收拾你。」

    「是是,老爹你說的是。」陳述連連點頭,他怕自己再鬧下去,老爹一怒之下出手趕人,自己就吃不上這一桌子豐盛的美食了。「下半輩子,我的責任就是哄小溪開心。這樣老爹滿意了吧?」

    「關鍵還是要讓小溪滿意,我滿不滿意有什麼要緊?現在的年輕人嘴上說的好聽,做起來卻總不是那麼回事兒。」老爹看了女兒江虞一眼,像是有感而發,臉色陰沉的說道:「哪像我們那個時候?說一輩子就是一輩子。就沒有說話不算數的。」

    「爸,你少說兩句,菜都涼了。」江虞臉色黯然,在旁邊小聲提醒。

    「都要好好的。」老爹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出聲說道。

    陳述和李如意湯大海也紛紛端起酒杯,陪著老爹喝了一杯。

    然後大家低頭吃菜,現場氣氛有點兒沉默。

    湯大海拚命的給陳述打眼色,示意他趕緊找個話題打破冷場。這樣的狀態讓他有些坐立難安。

    陳述吐出嘴裡的魚刺,正準備出腔講一個笑話的時候,老爹看向陳述問道:「你那邊出了些問題?」

    「也不算是什麼問題。」陳述出聲說道:「只不過是一次選擇而已。」

    「你是個有想法的,我倒是不擔心你選擇錯了。我就是怕你鑽牛角尖。」老爹說道:「你不要怕,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只要我這家小麵館還開著,就少不了你一口吃的。」

    「既然老爹這麼說了,那我從明天開始就每天晚上到你這兒來吃麵。」陳述高興的說道。

    「那也得公司先把你炒了才行。」老爹冷冷的瞥了陳述一眼,說道:「明天來,自己去掃碼支付。」

    「小氣。」陳述說道。

    「你才小氣。」

    「好了好了,喝酒喝酒。」湯大海舉起酒杯,說道:「我和小潔破鏡重圓,你們就不想對我們說點兒什麼嗎?」

    「破鏡重圓?」謝雨潔臉色大變,伸手掐向湯大海的腰間嫩肉,喝道:「你會不會用成語啊?不會用就不要用。」

    「就是。鏡子破了,可就很難再重新圓起來了。」陳述笑著說道。

    「說錯了說錯了。我和小潔破除心結,準備轟轟烈烈的相愛一場。你們是不是要說些祝福的話?」湯大海趕緊出聲糾正。

    「那我們就祝你百年好合。」陳述笑著說道。

    大家一起舉杯,現場氣氛也再一次變得熱烈起來。

    酒足飯飽,大家幫助老爹收拾了碗筷後,便一個個的向老爹告辭。

    陳述還住在原來的佳源小區,距離老爹麵館很近,走幾步就到家了。所以,他算是半個「東道主」。

    湯大海出門的時候,拉著陳述問道:「沒事吧?」

    「沒事。」陳述笑著說道:「能有什麼事?和以前比,我擁有的實在太多了。這點兒挫折算得了什麼?」

    「就是,我要是栗琨,我就絕對不會那麼小家子氣。一個企劃部總監就想讓你放棄表姐?做夢。怎麼著也要給一大筆公司股份才行啊……表姐的賺錢能力,是一個小小的企劃部總監能夠相比的?實在不行,你就辭職在家做個小白臉嘛。表姐養得起。」

    「湯大海,你什麼意思?給陳述股份,他就可以同意和小溪分手了?」謝雨潔不滿的說道,這些混蛋怎麼把他們家小溪當作交易了呢?

    「我就是那麼一比喻。」湯大海對著陳述眨了眨眼睛,說道:「我倒是希望他們能把你炒掉。你要是能夠回來接管螢火蟲,我就解脫出去陪著小潔到處遊山玩水了。」

    「我要畫畫。」

    「創作需要靈感。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只有走在路上,我們才能夠找到更多的畫畫靈感。你說是不是?」

    謝雨潔心中甜蜜,嘴上卻說道:「你懂什麼創作?」

    「我好兄弟是著名編劇,我未婚妻是享譽全球的畫家,每天受你們熏陶,我怎麼可能不懂創作?」湯大海笑呵呵的說道。他拍拍陳述的肩膀,說道:「有什麼需要,和我們打聲招呼。」

    「放心吧,我和小溪很好,不會受到任何影響。」陳述說道。

    「那我們回去了,我要送我親愛的回家。」湯大海摟著謝雨潔的肩膀,滿臉寵溺的說道。

    「……」

    李如意也走了過來,說道:「我明天就要趕去上海了。」

    「你忙自己的,不用擔心我。」陳述說道。他知道,李如意是特意為了自己這邊的事情趕回來的。這個人嘴上從來不說關心的話,但是一直在用行動來證明。「跑來跑去的,也挺累的。」

    李如意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回去了。」

    「你喝酒了,不要自己開車。」陳述出聲說道。

    李如意也買了輛代步車,一輛大眾越野,一點兒也不顯眼。不過,這也非常符合他的性格。

    如果不是因為長得太好看的話,李如意確實是一個很低調的男人。

    「虞姐送我。」李如意指了指拿著車鑰匙站在旁邊的江虞說道。「她沒有喝酒。」

    陳述對著江虞點了點頭,笑著說道:「麻煩你了。」

    「沒事的。」江虞俏臉微紅,不好意思和陳述的眼神對視。

    她是一個很成熟的女人,卻又是一個極其容易害羞的女人。成熟的是外表和身體,卻一直有一顆水女般青澀的靈魂。

    或許,這也和她所從事的職業有關。她是一個廚師,更喜歡的是和那些食材打交道。那些天材地寶經過她的妙手點綴成為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食物,讓客人吃出滿滿的幸福感的同時,她自己也沉溺其中難以自拔。

    而廚房又是一個相當封閉的空間,有點兒像是畫家工作室,能夠讓她全身心的投入到這種藝術創作之中。

    等到李如意和江虞也駕車離開,陳述也快步朝著回家的路走去。

    他和孔溪的視頻時間到了,剛才在吃飯的時候,他就已經收到了小溪的視頻邀請。

    虎居山一行,倆人的感情更加堅定,情感也更加的灼熱。

    和千千萬萬熱戀中的情侶一樣,他們現在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

    YUE。這是花城一家有名的紅酒會所。

    在一間隱蔽的包廂裡面,王信正手捧著醒酒壺,姿態優雅,手法專業的為兩位女士面前的玻璃酒杯倒上白葡萄酒。

    等到為自己也倒了一杯之後,這才放下醒酒壺坐了下來,說道:「滴金酒莊的貴腐甜白,很受女士們的喜愛。口感細膩,喝完了也有助於睡眠。這款酒被稱為全世界最昂貴的白葡萄酒,1978年的貴腐甜白一瓶價值十萬美金。當然,我們這瓶可不是那麼好的年份,不過也是最好的年份之一。韶姐,你試試?」

    「我不懂喝酒。」坐在王信對面的女人端起酒杯泯了一口,然後點了點頭,稱讚說道:「不過王總說的對,確實很符合女人的口感。」

    「對韶姐久仰大名,卻是初次見面,所以就先喝點甜白。等到以後相處的時間久了,知道了韶姐的酒量和喜好,我們就可以多喝幾杯。」王信身邊的豔美女子出聲說道:「來日方長。」

    王韶看向坐在對面的一對年輕男女,心裡卻是感嘆不已。

    今天下午,業界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輩大佬給他電話,說是介紹兩個朋友給她認識。大佬的要求她難以拒絕,只得答應下來。沒想到等到她趕到約定地點的時候,等候在包廂裡面的竟然是華美的王信和他的女朋友凌晨。

    對於這兩個人,王韶可是一點兒也不陌生。

    先不說華美原本就和東正是競爭關係,華美沒少在東正這邊挖角,而東正也沒少給華美那邊使絆子,兩邊經常打得不可開交。孔溪現在代言的DSN水晶鞋系列可就是硬生生從華美手裡「搶」過來的。

    對於王信這樣一個從英國留學回來掌控華美大權的年輕人,東正這邊的高層們自然是極其關注的。王韶是孔溪的助理,是「偽高層」之一,所以她也對王信有所瞭解。

    更何況後來又出了那個「撬牆事件」,王信竟然搶了自己下屬的女人,而他的那個下屬陳述又神奇般的成了東正集團企劃部副總監,而且還和孔溪以及她個人有了各種各樣的牽扯……

    這關係真是夠複雜的!

    如果僅僅看樣貌,王信斯文儒雅,一舉一動充滿了精緻的英倫風範,給人一種很紳士的感覺。而凌晨也高挑美豔,為人處事圓潤大方,給人一種受過良好教育的女子感覺。

    這樣的一對情侶,確實很容易獲得外人的好感。

    可是,凌晨是陳述的前女友,王信是陳述的情敵,而孔溪又是陳述的現女友……

    從個人情感上面,王韶自然是站在陳述這邊的。雖然她也不喜歡陳述和孔溪戀愛這件事情,因為這會影響到孔溪的演藝事業和廣告代言,也會直接影響到她的個人收入。

    但是,陳述已經幫過她很多忙,而且也幫她賺過很多錢,做人做事都無可挑剔。如果孔溪非要找一個人戀愛的話,陳述倒也是一個很不錯的人選。

    無論是因公,還是為私,王韶都不喜歡王信和凌晨這一對。

    所以,進來看到坐在面前的是他們倆人之後,王韶就一直保持著一個警惕甚至帶著一絲絲敵意的態度。

    王韶沒有接凌晨的話,而是看向王信問道:「王總特意找了老大哥約我出來,又請我喝這麼好的白葡萄酒,一定是有什麼事情想和我談吧?」

    「哈哈哈,韶姐快人快語,我喜歡。」王信側臉看向凌晨,問道:「有沒有發現我和韶姐的性格有些相似之處?」

    「都很直率。」凌晨附和著說道。「有一說一,絕不藏著掖著。」

    王信點了點頭,對凌晨的回答非常滿意,說道:「我和韶姐都姓王,五百年前是一家。既然是一家人,我也就有話直說了了。」

    王信的身體微微前傾,直視著王韶的眼神,也在細心的留意著她的面部表情變化:「我們華美想簽下孔溪。」

    王韶的警惕心更重,出聲說道:「孔溪和東正還有合約在身,不知道王總為何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合約還有半年時間就到期了。」王信笑著說道:「這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半年時間,連一部劇都拍不下來吧?所以,我們華美提前約韶姐出來,就是想要和韶姐談一談孔溪小姐的下一步行程問題。還請韶姐理解我們的一片苦心,也相信我們華美對韶姐和孔溪小姐的誠意。」

    「小溪和東正關係密切,自從入行起就和東正簽約,一直合作至今,大家相處的非常愉快。公司老闆和幾位董事也都和小溪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小溪是一個極念舊情的人,我想,她是不會輕易答應轉到其它公司的。」王韶出聲拒絕。

    「韶姐,生意歸生意,朋友歸朋友。小溪就算和我們華美簽約,就不能和東正的老闆們做朋友了?如果當真是這樣的話,那麼就證明那些老闆們心胸狹隘,小溪就更要離開這樣的公司了。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頓了頓,王信接著說道:「再說,我們對孔溪小姐保持著足夠的關注。孔溪小姐是個念舊情的人,這個我們信。但是,東正卻是一個重視利益需要巨額利潤來支撐股價的上市公司。孔溪小姐對他們好,他們有沒有珍惜孔溪小姐的好?倘若珍惜了,就不會有蘇音的咄咄逼人了吧?也不會有大量的資源向其它藝人傾斜了吧?他們都做好了隨時讓其它人來替代孔溪小姐的準備,孔溪小姐就沒有為自己的未來好好的考慮一番嗎?」

    「小溪終究和別人是不一樣的。」王韶敷衍的說道。

    「是的,孔溪小姐當然和別人不一樣,這也是我們極其想要和孔溪小姐這樣的優質藝人合作的原因。」凌晨接話說道:「特別是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正是讓孔溪小姐和東正高層的矛盾明面化。就算孔溪小姐願意和東正續約,矛盾已經發生,裂痕已經存在,那根刺一直卡在咽喉,恐怕合作雙方都不痛快吧?」

    「當然,我說的這是孔溪小姐繼續留在東正的結果。若是孔溪小姐有換一個新環境的打算,那麼,我們華美傳媒就是最好的選擇了。雖然外界一直說花城有三大傳媒公司,但是我們內行人都清楚,真正旗鼓相當的只有東正和華美。無論是藝人儲備、宣發資源、項目資金等等任何一個方面看,東正和華美都要遙遙領先光輝。」

    「孔溪小姐這樣的藝人,自然要和最頂尖的公司合作。而我們華美佔據天然優勢,理應成為孔溪小姐的最佳選擇。當然,這次約韶姐出來,也主要是想要表達一番我們合作的意願。也希望韶姐能夠把我們的這番意願轉達給孔溪小姐。華美一姐,虛位以待。」

    「我會轉達的。」王韶點頭說道。不管雙方是一個什麼樣的立場,孔溪轉會都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也是孔溪團隊每一個人都必須百分之一千重視的事情。王韶必須要把華美的這番祈求轉遞到孔溪身邊。

    孔溪選不選,那是孔溪的事情。至少,自己要為她多做幾條備選方案。不然的話,等到孔溪當真回來和東正談判的時候就要陷入被動了。

    凌晨站起來主動替王韶的酒杯裡面加酒,順勢在王韶身邊坐下,很是熱情的說道:「韶姐,你是一手將孔溪小姐這樣一個校園新人帶到如今的天后巨星的上帝之手,我對你崇拜的不得了。能夠做到這一步的經紀人實在是鳳毛麟角。韶姐,我敬你一杯。」

    「不敢當,主要還是小溪自己天賦好,又足夠的努力。」王韶謙虛的說道。

    「華美這邊也為韶姐準備了很好的職位,一定不會讓韶姐這樣能力超群的人受到任何委屈。」凌晨一臉誠摯的說道,想要拿下孔溪,就先要從她身邊的工作人員著手。

    先把王韶給拉到他們這邊,再由王韶去說服孔溪,那樣就事半功倍了。

    王韶心裡冷笑不已,不讓能力超群的人受到任何委屈?難道陳述沒有能力?難道他的能力還不夠超群?

    能夠成為孔溪的經紀人,王韶其實骨子裡也是非常驕傲的。但是,當她親眼看到陳述一次次的佈局落子化腐朽為神奇之後,她心裡非常的清楚,自己的能力是不如陳述的。

    陳述這樣的人在華美都下場淒慘,自己去了……當然,她倒是不用擔心有人搶她老公的問題。

    「謝謝。我的工作會和小溪一起變動,以小溪的意願為主。」王韶出聲說道,把自己的利益和小溪的利益綁定在一起。她不會為了自己的個人利益而去做損害孔溪利益的事情。

    「明白。小溪真是有一個好幫手。」凌晨由衷的感嘆說道:「韶姐,咱們也算是朋友了,你偷偷給我透個底,小溪大概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態度?」

    王韶想了想,看著凌晨問道:「小溪最近的緋聞事件你們都看到了嗎?」

    凌晨的表情微僵,王信卻冷笑出聲,說道:「那些媒體胡編亂造,就是喜歡這種男女之間的花邊新聞來吸引眼球。八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他們都能夠寫成未婚生子……再說,我們談的是合作,是過億的大生意。不管小溪和那個傢伙的緋聞事件是不是真實的,難道小溪還能夠為了他就放棄這數億的大生意不成?」

    「她可能真的會這麼做。」王韶面無表情的說道。

    「什麼?」王信和凌晨滿臉詫異的看著王韶。

    在他們的世界裡,感情和生意是可以分開來,為了利益可以犧牲一部份感情或者很多感情。當然,這取決於利益的大小。

    他們不相信陳述能夠和孔溪戀愛。就算是互有好感,又能說明什麼呢?娛樂圈裡每天都在上演分分合合的戲碼,對他們這些人來說,感情不是必需品,只是調味料。

    再說,如果他們要和孔溪簽約,那將是涉及到數年幾個億的大生意。在這麼大的數字面前,陳述和孔溪的那點兒緋聞……又算得了什麼?

    還有,他們也有著一層非常隱晦的心思,倘若把孔溪給拉到自己公司,那麼,陳述和孔溪自然會分開。陳述之所以這段時間混得風聲水起,不就是抱上了孔溪的大腿嗎?

    離開了孔溪,他就會被瞬間打回原型。他什麼都不是,一文不值。

    可是,王韶的話卻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以我對她的瞭解。」王韶面無表情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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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拒絕了?」說這句話的時候,孔溪穿著小恐龍的連身睡衣,縮在被窩裡面,舉著手機和陳述視頻聊天。

    「難道你希望我接受?」陳述笑著說道:「就連湯大海那樣的智商都覺得老闆報價低了,一個企劃部總監就想讓我斬斷和你的關係,是在羞辱我還是羞辱你呢?」

    「就是。」孔溪佯作氣憤的說道:「至少要給一個集團副董才行。」

    「哈哈哈,湯大海就是這麼說的。」

    「看來胖大海還是很有經商頭腦的。」

    「他還說讓我做一個小白臉,讓你養著我。」

    「好啊,假如你願意的話。」

    「那不行。」陳述乾脆拒絕:「相比較我我這張好看的臉,我的才華更加出色。我的第二個劇本已經啟動了,等到第一集寫出來我發給你看看。」

    「好啊,我有優先選擇權哦。」

    「那當然了。這個劇本就是為你而寫的。你就是這部劇的女主角。」

    孔溪的眼神更加溫柔,聲音甜膩的說道:「導演說再有一個星期山上的戲就要拍完了,我們就去象山影視城拍室內戲。那個時候,你去看我就方便了,我也可以隨時飛回去處理一些事情。」

    「嗯。那樣我們見面就容易多了。」陳述說道:「我記得《逆鱗》裡面有句台詞叫做「還沒走遠就已經思念」。那天你送我下山,車子剛剛拐彎,我就忍不住想要衝回去見你了。」

    「我站在原地,也幻想過你的車子調頭回來呢。」

    「你又瘦了些。」陳述心疼的說道:「是不是最近拍戲太累了?」

    「拍戲不累。」孔溪的臉明媚如盛開的桃花,輕咬薄唇,說道:「想你才累。」
V123210 發表於 2019-4-26 17:50
第兩百二十章、 伴郎!

    「陳總監早。」

    「陳總監,好久沒見到你了。」

    「陳總監,我們支持你哦。加油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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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述走進企劃部辦公樓層的時候,遇到的同事紛紛上前和他打著招呼。這還是他和孔溪的緋聞曝光後的第一天來公司上班。

    有人只是單純的問候,有人笑容曖昧一幅我知道你秘密的表情,還有些膽子大的的勇敢站出來對他和孔溪的戀情表示支持。

    對於企劃部的同事們來說,都有種見證奇蹟的荒謬感覺。

    一個第一天來企劃部報導就懟得駱總監下不來台的副總監,所有人都以為他將和他的前任們一樣被發配到「荒涼之地」,或者直接施以「炒刑」。

    只是沒想到的是,這個人不僅僅堅持了下來,還在企劃部裡面一言九鼎負責全面工作,獲得了所有同事們的尊重和愛戴。

    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那也只不過是小人物的上位史,遠遠不能稱之為「奇蹟」。

    他竟然和東正一姐傳了緋聞!

    要知道,孔溪是東正的招牌、搖錢樹、也是東正內部無數職員的女神偶像……有很多人選擇進入東正工作,就是為了和自己的偶像更近一些。

    就像是王韶當年為了白起源應聘經紀助理的工作一般。

    他們喜歡孔溪、愛慕孔溪、甚至模仿著孔溪,他們學習她的穿衣風格、剪著和她一樣的劉海、買來和她一樣的口紅顏色……

    只是,那是神。

    是只可遠觀,不可褻瀆的。

    如果僅僅是緋聞的話,那也稱不得「奇蹟」。畢竟,哪個當紅的明星不是緋聞纏身的?

    可是,當陳述去劇組探班,兩個人一起爬山失蹤的消息以及照片報導出來後,所有人才清楚,這不是緋聞,他們是真真正正的在戀愛。

    這明明是一對相愛的情侶啊。

    他們忍不住在心裡腹誹,陳總監你大學讀的是撩人專業嗎?怎麼就能夠把東正一姐給拿下了呢?

    要知道,你剛剛和前女友分手才幾個月,而到東正工作都不到半年時間……

    渣男!

    當然,每個人也與有榮焉。

    畢竟,那個和孔溪女神談戀愛的男人是他們的同事,是他們的上司,是他們一起吃飯喝酒每天早晨都要彼此打招呼的朋友。

    每當身邊有人問起的時候,他們津津有味的講述陳述的各種日常,在那一刻,自己無疑就是人群中的焦點。

    陳述走進辦公室的時候,腳步微停,對坐在門口的秘書說道:「通知宣發組和新媒體小組,十點半在小會議室開會。」

    「好的,陳總監。」

    陳述回到辦公室,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後,開始投入到繁忙的工作當中。他好幾天沒來公司,雖然大多數工作有駱傑在也不會耽擱,但是他也需要再次熟悉一番,不然重新接手過來的時候會斷檔,根本不知道項目進程。

    十點半的時候,秘書電話提醒到小會議室開會。

    佈置完接下來一段時間的工作任務,剛剛回到辦公室坐下,駱傑端著茶杯走了進來。

    「晚上一起吃飯?」駱傑靠在門口,出聲問道。

    「怎麼?駱總監要請客?」陳述笑著說道。

    「知道你在山上辛苦,晚上帶你去吃些好的。」駱傑說道。

    「山上是挺艱苦的。」陳述說道。想起在虎居山上吃的那些煙燻雞天椒蛇煙燻肉麻辣兔以及各種各樣的山菌野味,情不自禁的吞嚥了好幾口口水。「那我晚上就跟著駱總監去改善一下生活。」

    「起源也去。」駱傑看著陳述,有些心虛的模樣。

    陳述一愣,然後咧開嘴巴笑了起來,說道:「正好,我還想好好謝謝他呢。」

    駱傑這才松了口氣,說道:「那就這麼說定了。我訂好吃飯的地方給你發信息,下了班咱們一起走。」

    中午草草吃了個盒飯,下午又見了幾撥人,討論了幾個新進藝人的宣傳方案,駱傑過來敲門,陳述合上面前的筆記本電腦,說道:「稍等,我收拾一下就好了。」

    因為有白起源在,吃飯的地方便非常私密。大家都不願意吃得興高采烈的時候,有人過來拍拍白起源的肩膀說道「偶像能給我簽個名嘛」「男神我好喜歡你哦我們能合張影嘛」。

    白起源又不是湯大海。

    陳述和駱傑趕到的時候,白起源竟然已經等候在包廂裡面了。

    陳述大驚,心想,這些大牌藝人不是最講究出場順序嘛,像是吃飯這種事情,總要最後一個到達才能夠顯出自己的咖位……

    就連駱傑也非常的震驚,連連道歉,說道:「白爺,你怎麼先來了?對不住對不住,我開著車一路急趕,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白起源抬腕看了一下手錶,說道:「還沒到約定時間呢,你們又沒有遲到。道歉做什麼?我是剛剛在附近參加一場活動,順路就過來了。」

    「累白爺久等了。」陳述笑著和白起源打招呼。

    白起源指了指身邊的位置,說道:「坐下聊吧。我也是剛剛來,沒有久等。」

    陳述和駱傑分別坐在白起源的左右兩側,駱傑立即招來服務員開始點菜,白起源收起手機,看著陳述說道:「今天的聚會是我請駱總監幫忙安排的。」

    「白爺安排聚會,我來埋單。」陳述笑著說道。

    「別叫白爺,叫起源吧。朋友都這麼叫。」白起源出聲說道:「不過,你確實應該來埋這個單。」

    陳述對白起源印象大改,心想,這還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而且做事面面俱倒,就拿吃飯埋單這件事情來說吧,在場三人都不會缺少這點錢,但是,白起源願意讓陳述來埋單,有種讓陳述接受他的好意,而又通過埋單這件事情把人情給還掉的意思。

    「原本就想著回來請起源吃頓飯,沒想到倒讓起源先費心安排了。」陳述笑著說道。

    他和孔溪的新聞炒得最兇猛的時候,突然間有不少媒體跳出來公佈了孔溪和白起源之間的緋聞,甚至還有一些兩人一起吃飯白起源送孔溪回家的照片。白起源的知名度和影響力比陳述要大上太多,白起源和孔溪之間的緋聞自然更加引人矚目。

    一時間,倒是他們倆人的緋聞熱度超過了陳述探班孔溪的新聞,也將那些說孔溪未婚先孕的消息給掩蓋下去。而且,這種做法很有種「禍水東引」,轉移公眾眼球的作用。

    「你不是說孔溪和陳述有一腿嗎?那麼他和白起源又是什麼關係?」

    「我只站孔溪白起源CP,陳述和溪姐只是普通同事關系」

    「一會兒陳述,一會兒白起源的,你們有完沒完?抱走我們家可憐的溪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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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好回來辦點事,晚上沒有其它的安排,就想著大家一起吃頓飯聚聚。」白起源笑著說道:「不然一直在上海拍戲,你就算想請客,我們也回不來。」

    「還真是巧了。」陳述說道。白起源是《機長先生》的男一號,是整部劇裡面戲份最多的角色,自然不能隨意離組。「剛才還和駱總說呢,我也想找個機會來感謝白爺的捨身相救。」

    「哈哈哈,捨身相救,這個說法很有意思。」白起源笑哈哈的說道:「不過,我這確實是捨身相救啊,前面唾沫橫飛,我義無反顧的一頭紮了進去。所以,我說這頓飯你來埋單最是合適。你說是不是?」

    「理所應當。」陳述豪爽的說道:「別說是一頓飯了,就是請一個月也是應該的事情。」

    駱傑點完菜後,把IAPD遞給服務員,轉身說道:「陳述這小子最是小氣,我們搭伙小半年了,還沒請我吃過一頓好吃的。這次起源總算是讓他大出血了。」

    「那可不能便宜了他。」白起源說道:「他現在是愛情事業雙得意,羨煞旁人。我們總要狠狠宰他一刀才行。」

    「那我再點兩瓶年份好點的紅酒,今晚咱們三個不醉不歸。」駱傑是個人來瘋,一聽白起源說要宰陳述一刀,立即跳起來要喝酒。

    「朋友聚會,當然要喝酒。」白起源說道。

    三人大笑。

    白起源臉上的笑容逐漸斂去,看著陳述問道:「你和小溪……真的在一起了?」

    陳述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既然是朋友,就沒必要隱瞞什麼。小溪現在確實是我女朋友,我們倆現在在談戀愛。」

    白起源臉色黯然,輕輕嘆息著說道:「小溪是個好姑娘,可惜我們有緣無份。」

    駱傑一看白起源臉色,擔心倆人之間發生衝突,那樣的話這頓飯也不用吃了,趕緊在中間打圓場說道:「只能說各花入各眼。起源這樣的優質鑽石王老五,也不知道被多少小姑娘惦記著。」

    白起源看了駱傑一眼,不滿的說道:「你緊張什麼?我在你心中就是那麼小家子氣的男人?」

    駱傑訕笑,說道:「怎麼會呢?起源是什麼樣的男人,整個業界都是有口皆碑。」

    「不過,願賭服輸。」白起源看向陳述,說道:「之前我們倆打了個賭,誰能夠贏得小溪,誰就是這場賭的贏家……現在你贏了,想要什麼賭注?」

    陳述想了想,說道:「等到我和小溪結婚的時候,你來給我做伴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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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一章、 分紅!

    「簡直是欺人太甚!」

    要不是害怕丟人,白起源當場就想拍桌子走人。

    雖然我競爭失敗了,爭女人爭輸了,但是並不代表我心裡沒有一點疙瘩。我大度的向你表示祝福,你說幾句客氣話不就得了,竟然得寸進尺的跑來要求我給你做伴郎。

    孔溪啊,那是我胸口的硃砂痣,是我頭頂的明月光,是我想求而不得的姑娘。你卻讓我親自過來把她送走?眼睜睜的看著她被你套上戒指託付自己的一生?

    何其殘忍?

    白起源氣呼呼的看向陳述,陳述卻是喜孜孜的看著白起源。

    駱傑有點兒慌。

    好端端的,怎麼就扯到新郎伴郎這一茬上去了呢?

    跟這兩個人吃飯,簡直是提心吊膽如履薄冰啊。

    「賭注?還有賭注?你們倆什麼時候打過賭啊?」駱傑笑呵呵的說道,努力的想要讓他們三人之間的聚會氛圍更加輕鬆歡快一些。

    他很擔心面前的這兩個人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一個是東正的大牌藝人,集團股東,這個自己得罪不起。另外一個……雖然是自己的下屬,卻也是自己的朋友,好像也得罪不起。

    做人難吶!

    白起源是一個八面玲瓏的人,自然不會讓駱傑冷場,看了他一眼,認真解釋著說道:「上次小溪受傷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孔溪拍戲時小腿受傷,白起源帶著捧花前去探望,沒想到卻在電梯口遇到了剛剛下樓的陳述,倆人彼此看不順眼,一陣唇槍舌劍的廝殺,然後各自信心滿滿的打了這樣一個賭:

    誰能夠獲得孔溪的芳心,誰便是最終的勝利者。輸家要答應贏家一個要求。

    那個時候的白起源自然不相信自己會輸給陳述,無論是身份地位、才華顏值,還是多年陪伴的感情沉甸,都不可能是陳述這種「路人」所能夠比擬的。

    只是沒想到的是,事情的發展實在太有戲劇性,孔溪沒有選擇自己這個身份地位相當顏值工作契合的靈魂伴侶,而是選擇了那個相識不足數月要錢沒錢要容貌沒容貌的企劃部副總監陳述。

    白起源輸了!

    「陳述就是和你開個玩笑,哪能當真要什麼賭注呢?」駱傑不停的給陳述擠眼睛,說道:「要是讓小溪知道你們拿她來打賭,怕是不會輕饒了你們。」

    「你真的要我給你做伴郎?」白起源看向陳述,出聲問道。

    陳述點了點頭,說道:「願賭服輸。」

    「你不怕我搶你的風頭?」白起源嘴角浮現一抹嘲諷的笑意,說道:「據我所知,一般新郎都不願意找比自己帥氣的男人做伴郎。」

    「那是一般新郎,我是不一般的新郎。」陳述志在必得的模樣,說道:「我對自己有信心。」

    「輿論影響也不好。」

    「我們是在意別人看法的人嗎?」

    「好,那我答應了。」白起源點頭。

    「爽快。」陳述說道。

    然後倆人相視大笑。

    「這是?」駱傑有點懵。剛才還劍拔弩張的,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笑成這樣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白起源看向駱傑,說道:「這是陳述把我當好朋友呢。要是交情不夠的話,哪有機會給他做伴郎啊?怎麼?你還當真擔心我們倆打起來啊?」

    駱傑一聽,就有些不樂意了,說道:「那我呢?我也要做伴郎。」

    陳述看著駱傑,一臉嚴肅的說道:「你想跑都不成。」

    駱傑瞬間高興起來,說道:「既然這樣,今天晚上就更要好好喝一杯了。」

    「那是當然。」陳述說道:「今天晚上不醉不歸。最好喝到起源明天沒辦法去上海拍戲。」

    白起源看向陳述,說道:「《機長先生》是你寫的劇本,男二號李如意是你的好兄弟,而且出品方之一的螢火蟲文化又和你關係密切……我不去拍戲,損失最大的是誰?」

    「是蘇音。」陳述說道。

    三人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白起源看向陳述,說道:「事情鬧這麼大,你那邊是不是有些麻煩?能不能承受得住壓力?」

    「和小溪比,其它事情都微不足道。」陳述說道。

    「難怪小溪最終選擇了你。」白起源輕輕嘆息。

    「因為我對她愛的深沉?」陳述問道。

    「不,是你比我更會拍馬屁。」白起源滿心滿肺的都是悔意:「我就是太驕傲自大了啊,總是喜歡把喜歡藏在心裡,結果那麼多年過去了……小溪是我的朋友,卻成了你的女朋友。」

    陳述拍拍白起源的肩膀,說道:「吃一塹,長一智。下次遇到喜歡的姑娘,就要勇敢的表達自己的心意了。」

    白起源搖頭,說道:「各人性格不同,你能做的,我怕是做不來。這些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每個人都覺得理所當然,若是從我嘴裡說出來,難道你們不覺得彆扭?」

    駱傑點了點頭,說道:「是挺彆扭的。你可是大名鼎鼎的白爺啊,躺在那裡等著姑娘撲上來就成了,哪裡還需要自己去表白?」

    「等你遇到自己真正喜歡的人,你就會發現,所有的矜持套路欲拒還迎都是假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我要做這個女人所有孩子的父親。」

    「後爸?」駱傑問道。

    「……」

    這些朋友都沒法處了。

    絕交!

    ------

    自從陳述虎居山探班回歸的當天被老闆栗琨直接召喚到辦公室聊了一回之後,就再也沒有理會過陳述了,就好像已經忘記這個人的存在一般。

    當然,老闆日理萬機,也確實不可能一直把自己這個企劃部副總監記在心裡。

    陳述自然樂得清靜,反正自己已經表明了態度,剩餘的就是你們抉擇的事情了。

    當然,陳述並沒有因為自己有可能被老闆開除而放鬆警惕,那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也是對駱傑的不負責任。他和往常一樣,每天上午到辦公室處理各個項目的流程審批以及狀態進度,下午和各個小組進行單獨的會議或者頭腦碰撞,力求將公司有限的宣傳資源有效分配到每一個藝人的頭上,並且不會讓他們覺得自己厚此薄彼,心生怨念。

    陳述的工作越來越得心應手,而且因為時間調度合理,任務解決迅速,這一段時間公司所有職員都不需要加班。這讓企劃部的同事們更是對陳述充滿了愛戴和感激。

    要知道,對於傳媒公司而言加班是常態。一個重要項目的策劃推進遇到難題時,整個部門連續熬幾個通宵也是常有的事情。

    如果拿的是同一份薪水,做的是同一份工作,誰不希望能夠早一些回家陪陪老人孩子?誰不希望能夠有一些空閒時間陪老婆去逛街買兩條衣服看一場電影?

    人生苦短,除了工作還有生活。

    可是現在大多數人只有工作,沒有了生活。

    陳述把車子拐進螢火蟲文化的小院時,公司職員已經下班,小樓古樸靜謐,就像是這繁華街市的隱者。二樓亮著燈,湯大海站在落地窗前對著陳述招手示意他上樓。

    陳述把車子熄火,然後朝著小樓走去。他有一段時間沒有來螢火蟲文化了,一是避嫌,畢竟,他現在還是東正的企劃部副總監,與他而言,既然拿著東正的薪水,就應該要盡職盡責的做好這份工作。另外,他來這邊也著實沒有什麼事情,現在各部門人員基本配備齊全,整個框架也搭建了起來,而且湯大海專心去做一件事情的時候,確實有著讓人驚嘆的才華和管理能力。他只需要做一個隱藏在幕後的小股東就成了。

    陳述走進湯大海辦公室的時候,發現他已經在茶几上醒好了紅酒,沙發兩邊各放了一個高腳杯。

    「喲,這酒不錯。讓湯總破費了。」陳述看了一眼酒標,笑著說道。

    「如意不在,咱們倆隨便喝點。等到如意回來,咱們兄弟三個再好好聚聚。」湯大海一幅這種事情不值一提的淡定模樣,說道。「等等,我去關個燈。」

    於是,湯大海跑過去把房間的燈給熄滅了。

    屋子裡面瞬間陷入黑暗,陳述好奇的問道:「大海,你關燈做什麼?」

    話音剛落,湯大海就已經用準備好的火柴點燃了面前的蠟燭,屋子裡面再一次明亮起來。光線昏暗,氣氛曖昧。

    陳述心裡有些慌了,深深的呼出一口濁氣,想要趁著湯大海沒能把那些話說出來之前就先表明自己的態度,這樣大家以後還能夠做朋友。

    「大海,你這是做什麼?你已經有了謝雨潔,而且你們倆已經訂婚了,很快就要正式擺酒了吧?我和小溪的感情也非常好,你也看到了,雖然會有一些坎坷,但是這對我們而言只不過是腳板上面紮著的一根小刺,不可能因為這根刺就把整隻腳給鋸掉了……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你當作我最好的兄弟。」

    「我也把你當作我最好的兄弟啊。」湯大海正在忙活著給陳述倒酒,聽了他的話後,一臉茫然的抬起頭來,那張大臉在這暈黃燭光的照耀下是如此的龐大而……丑萌。「你說這些做什麼?」

    頓了頓,湯大海終於反應過來了,端起酒杯就要朝著陳述的臉上潑過去,破口大罵著說道:「陳述,沒想到你還有那麼齷齪的心思。我湯大海堂堂正正,又鐵又直,怎麼可能是你想的那種人?再說,就算我是,我也不會看上你。」

    「那我就放心了。」陳述走過去把燈打開,說道:「咱們打開天燈說亮話。你又是紅酒又是蠟燭的,我的心裡總是毛毛的。」

    「不懂情調。」湯大海一臉鄙夷的看著陳述,說道:「我在巴黎的時候,都是和雨潔這麼喝酒的。」

    「那是雨潔不想看清楚你這張大臉吧?」陳述說道:「當然,你們倆是開著燈喝還是關著燈喝,是站著喝跪著喝躺著喝,那是你們的愛好和自由。咱們倆喝酒,就這麼開著燈喝。」

    湯大海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面,端起酒杯輕輕的搖晃著,說道:「隨你吧。被你這麼一攪和,我連酒都喝不下去了。」

    「你喝不下去就不要喝了,不要勉強自己。」陳述出聲勸慰,說道:「不要怕浪費,我一個人能喝完。」

    「你想的美,好幾千塊錢一瓶呢。」湯大海冷笑出聲。

    「感謝湯總請我喝酒。」陳述端起酒杯和湯大海碰杯,泯了一口後,問道:「湯總讓我特意跑過來一趟,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宣佈?」

    「當然。」湯大海說道:「你就算不摻和公司的管理和具體業務,分紅你總要參與一下吧?」

    「分紅?」陳述笑著問道:「股權已經出售了?」

    「樂海雖然不是三大,但卻是行業排名比較靠前的公司,而且,撇開徐永威這個人的人品不談,能力倒是毋庸置疑的。吃著國家大力發展文娛產業的紅利,樂海這幾年發展的著實很不錯。若不是因為劉隆這次的事件影響,樂海都已經要開始考慮獨立上市或者整體打包出售給上市公司的事情了。」

    「不然的話,這麼一大塊肥肉出來的時候,也不會有那麼多人跳出來和我們爭搶了。雖然徐永威這個老狐狸或許心中有愧,想要讓我們不再追究他自己身上的那些責任,有著拿劉隆的錢來消自己災的意思,但是,不得不說,這次倒是送給咱們螢火蟲一個天大的人情。」

    陳述點了點頭,說道:「有時候不得不承認,反而是徐永威這樣的人更容易成功。拿得起,又放得下。就這兩樣事情,就把多少心思純正的人給擋在了門外。」

    「是啊。」湯大海輕輕嘆息,說道:「我們要是成功了,也成為徐永威那樣的人嗎?」

    陳述想了想,說道:「我希望不是。」

    「對,我們必須不是。」湯大海說道:「為了那兩個臭錢,值得犧牲那麼多東西嗎?」

    「……」

    這就是典型的站著說話不腰疼了。當然,陳述是不會糾正他的這種錯誤的。

    畢竟,湯大海除了丑和萌,也就只有性子耿直這一個優點了。

    「天大的人情?」陳述眯眼打量著湯大海,說道:「能夠讓視錢財如糞土的湯大少說出這句話,怕是這次螢火蟲文化確實賺了不少吧?」

    「你猜猜?」湯大海故作神秘的樣子。

    陳述想了想,伸出三根手指頭,說道:「三千萬?」

    「不,加個零。」湯大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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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二章、那我就當你死了 !

    陳述還保持著伸出三根手指頭的可笑模樣,聽了湯大海的話後,表情呆滯,大腦一片空白。

    良久,他看向湯大海問道:「你給我喝的是不是假酒?」

    「假酒?」湯大海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細細的品嚐一番,說道:「不假啊,和我以前喝的一個味。我找的酒商還是很靠譜的,他怎麼敢給自己的VVIP大客戶喝假酒?」

    「那我怎麼只喝了一杯,就覺得頭有些暈了?」陳述捂著額頭說道。

    「你不會是酒精過敏吧?不可能啊。以前咱們喝酒也沒這種情況……」湯大海一臉擔憂的模樣,說道:「有可能是空腹喝酒引起的,我拿點幹果給你墊墊?好像還有牛肉乾,要不要來點?」

    「不用不用。」陳述擺手拒絕,神情亢奮的說道:「你再給我講講分紅的事情,你說這次咱們能賺多少?」

    「三個億。」湯大海說道:「前期的收購資金是我找福星集團拆借的,我們要償還那一筆借債和這段時間的利息,扣除之後,大概有三個億。」

    「三個億?真的是三個億?怎麼會這麼多?」陳述實在是被嚇壞了。

    三個億不是三千萬,而是十個三千萬。這不是數字,而是實實在在的能夠進入他們螢火蟲文化戶頭裡的利潤。

    陳述想過,倘若他一直這麼寫下去,劇越來越紅,劇本越來越貴,幾年以後也許能夠賺到三千萬。

    但是,他從來沒敢想像自己可以賺到三個億。

    北上廣深的很多人都有千萬身家,畢竟,只要有房子的人,差不多就等同於擁有千萬資產……房子本身就值這個數了。但是,能夠身家過億的卻是少之又少,就算在千萬富翁中也屬於鳳毛麟角的存在。

    這對陳述而言確實是一筆龐大的財富。

    如果按照他在東正或者華美的工資來計算的話,他要工作千年不吃不喝才能夠賺到這麼多錢……

    「很多嗎?」湯大海面無表情的看向陳述,說道:「福星集團每年的廣告費用都不只這個數。」

    「……」

    陳述覺得湯大海這已經不是耿直了,是梗塞。

    很容易就讓人心肌梗塞。

    「你要這麼想。」陳述看向湯大海,說道:「你之前在電視台做播音主持,一年有多少收入?」

    「二十萬?」湯大海想了想,說道:「再加上各種私活走穴,大概四五十萬?」

    「那也不少了。」陳述說道:「就算你每年五十萬吧,不吃不喝,需要多少年才能夠賺到三個億?」

    湯大海想了又想,沒搞清楚這複雜的數學題答案,說道:「得好多年。」

    「對,如果只靠你自己的話,得好多年才能夠賺到三個億。這麼想,是不是開心許多?」

    湯大海頓時樂了,說道:「對啊,這是依靠我個人能力賺到的三個億,和我爸沒有任何關係。」

    「……還是有一點點關係的。」陳述真是替自己這個朋友害臊,卻又不想過度打擊他的自尊心,說道:「我們之所以能夠擊敗其它的競爭者,成功收購劉隆手裡的樂海股權,是因為你爸願意給我們提供大額度的低利率貸款。若是沒有前期的收購資金,我們怎麼可能賺到後面的三個億?就算我們知道這次收購很賺錢,我們也沒有機會賺到這筆錢啊。」

    湯大海有些氣俀,說道:「那還是我爸的功勞了?」

    「倒也不能完全說是他的功勞。你也很努力。」陳述安慰湯大海說道。

    「我只有努力了?」

    「你這話讓人怎麼接?」陳述沒好氣的說道。收購資金是找你爸借的,財務團隊是福星集團派來的,包括後期的談判也有福星集團的高管團隊介入……除了努力,你也確實沒做過什麼好不好?

    湯大海輕輕嘆息,說道:「就算這次我爸幫了咱們一點小忙,但是從今以後,咱們螢火蟲文化就是一家有著龐大現金流的公司了……以後我們就可以做很多事情了。咱們再也不用求人了。」

    陳述看向湯大海,說道:「你的想法很對,也很不對。咱們螢火蟲文化有三個億的資金,確實可以解決很多困難,也可以幫助我們做很多事情。但是,做任何事情都是需要合作夥伴的,譬如說我們要操盤一個項目,自然要多找幾家公司一起來合作、雖然利益要和大家共享,但是風險也一起承擔。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任何時候,我們都不能沒有了朋友。」

    「我就說嘛,還是你來管理螢火蟲公司比較好。」湯大海埋怨的說道:「與其讓別人趕你出門,還不如自己體面的離開。出來之後立即出任螢火蟲文化的董事長,以後咱們做大了去收購東正集團……亮瞎栗琨的狗眼。」

    陳述笑而不語,說道:「為何這次能夠賺那麼多?後期的談判我沒有關注,實在是讓我大吃一驚。」

    「我也是想要給你一個驚喜,所以沒有事事向你匯報。」湯大海得意洋洋的說道:「我們收購了劉隆的那部份股權,按照樂海的總市值來預估,還是值一個多億的。但是,樂海現在陷入信譽危機,一些業務也暫時停滯。所以,這一部份股權就要打一個折扣了。」

    「所以,我們收購的成本價格是低於他本來應有的市場估值的。但是,我們收購成功之後,就等於是把劉隆這隻老鼠給踢出局外,而且注入了大筆現金之後,樂海之前暫停的兩個項目立即又重新啟動起來。我們等於是即拯救了樂海的聲譽,也拯救了樂海的事業。這也是為什麼樂海那邊為何一定要全現金收購的原因,因為他們現在的名聲不太好,而且外界一致唱衰,就連去銀行貸款都非常困難。」

    「情況這麼糟糕,那為什麼還有那麼多競爭對手要跳出來收購呢?」陳述問道。

    「為了和我們做同樣的事情。」湯大海說道。

    「高價出售?」

    「是的。把公司盤活,讓那部份股權更加值錢的同時,讓所有人都對這家公司的未來產生期待。」湯大海解釋說道:「我們賣出去的價格高嗎?當然很高了。但是,倘若樂海未來上市成功,或者說被東正這樣的大型上市公司收購,和那時的收益相比,我們獲得的這點兒利益就微不足道了。這就是資本層面的操作了。」

    「所以,那些人願意溢價購買我們手裡的樂海股權,其實是購買的預期收益?」

    「不錯。」湯大海點了點頭,說道:「如果不是因為不喜歡徐永威這個人,而且他和如意之前發生過的那些矛盾,我還真想把這些股權放在手裡握一握,說不得一年兩年之後就更加值錢了。要是握到樂海獨立上市成功,螢火蟲文化就成為上市公司的大股東。你想想,那個時候我們是什麼身家?」

    陳述笑笑,說道:「算了,賺我們該賺的錢就成了。雖然徐永威這次幫了大忙,如果不是他在中間操作,我們很難成為這次收購最後的贏家,但是,這個人終究不是好的合作夥伴。從他對待劉隆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來了。以前咱們去樂海談判的時候,劉隆大哥長大哥短的叫著,對他又敬又怕。一旦出事,立即落井下石,踩得比誰都凶狠。」

    「我也是這麼想的。」湯大海出聲說道:「所以,股權收購成功之後,我立即放出風聲說要出售。你猜我最後把它賣給哪一家了?」

    「猜不到。」陳述說道。剛才就猜錯了,他不願意隨意暴露自己的愚蠢。

    「華美。」

    「……」

    --------

    電話響起的時候,陳述還沉寂在自己的美夢當中。在夢裡,他買了一幢白色的大房子,房子前面有著大大的草坪和湖泊。孔溪坐在院子的草坪裡彈鋼琴,而他則在陪伴著一對兒女在旁邊踢足球……是的,夢裡面他們已經結婚多年,並且有了一對孩子。

    他剛剛一腳把球踢飛,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他四處搜索,摸遍全身,發現自己穿的運動服口袋裡面並沒有手機,然後便一下子驚醒過來。

    竟然是個夢!

    看了一眼來電暗示,上面是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

    陳述按下接聽鍵,出聲問道:「喂,你好,哪位?」

    「陳述,是我。」話筒裡面傳來一個即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熟悉的是,這個聲音在耳朵邊響起過很多年。陌生的是,他已經逐漸的忘記了這個聲音的主人長著一張什麼樣的臉。

    「凌晨?」陳述坐了起來,聲音嚴厲的問道:「這麼晚了,你給我打電話做什麼?」

    「陳述,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談談,明天中午方便出來坐坐嗎?」

    「你肯定沒聽過一句話,但是我現在可以贈送給你:最好的前任,就應該像是死了一樣。」陳述出聲說道。「你能不能當我死了?」

    「不能。」凌晨說道:「陳述,我們就算不再是戀人,也可以做朋友。就算做不了朋友,也可以進行一些商業上的合作。我找你是有要緊的事情想和你談,你不要有什麼誤會,也希望你能成熟一些……」

    「那我就當你死了。」陳述說道,然後毅然決然的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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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三章、她恨她 !

    「神經病!」

    掛斷電話,陳述仍然怒意難平。

    你背叛了我的感情,辜負了我的忠誠,讓我在奮鬥了幾年的公司裡一無所有,讓我在行業內聲譽掃地------然後,你現在告訴我說「我們就算是戀人,也可以做朋友。就算做不了朋友,也可以進行一些商業上的合作」?

    什麼時候「朋友」這兩個字那麼不值錢了?

    至於「商業上的合作」那就更不可能了。你們潑我髒水,我也捅過你們刀子----原本大家就關係不睦,我有必要和你們合作嗎?我想要賺錢,還需要找上你們嗎?

    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了,我已經是一個擁有三個億的三分之一資產的超級富豪了,我囂張跋扈,我驕傲膨脹,我眼高於頂,我放浪形骸,我誰都不放在眼裡了。

    除了孔溪!

    陳述看了看旁邊的枕頭,心想:「幸好今天晚上孔溪沒有睡在自己身邊,不然凌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還不得讓孔溪誤會?」

    想到這種可能性,陳述就有種心有餘悸的慌張感。就像是自己做了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似的。

    陳述劃開手機,打開微信,找到孔溪的微信號,打字說道:凌晨剛剛給我打過電話。

    想了想,又把這一行小字刪除,寫道:我想你了。

    他相信孔溪,他也相信孔溪相信他。

    「睡覺。」陳述把手機放到床頭,然後再一次躺倒在被窩裡。

    聽著電話裡面的忙音,凌晨臉色煞白,心臟就像是被一隻尖利的錐子狠狠刺下,痛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她知道以陳述的性格,自己打過去這通電話,一定不會討到什麼好臉色。但是,她還是抱著一定的幻想,而且也做了那麼多的鋪墊,她不是去和陳述道歉求和,更不是什麼舊情復燃,而是希望大家以一個成年人的方式來達成某一項的合作-----

    她沒想到陳述那般的絕情。

    比她想像的絕情還要更加絕情。

    「那我就當你死了!」

    她寧願陳述能夠對她破口大罵,也不希望她用那般鄙夷不屑極度厭煩的語氣說出這句話來。

    王信坐在一邊品著紅茶,看到凌晨臉色難堪之極,便已經知道了這通電話的最終結果,問道:「他說什麼?」

    「他不見。」凌晨說道。

    她沒有把那句「那我就當你死了」的話說給王信聽,她也不會把這句話說給任何人聽。這是她一個人要深藏於底的秘密。

    一是傷得太痛,二是罵的太凶。

    他不能讓王信覺得自己是個不值錢的女人,她不能讓王信覺得自己一文不值。

    對於男人這種動物,別人要的,他會搶。

    別人不要的,怕是他也不要了。

    「不見就不見唄。」王信放下手裡的茶杯,捻起盤子裡的綠豆糕吃了一小口。這是他的一個獨特的習慣,每天晚上睡覺前都要喝一杯紅茶,吃一塊綠豆糕。又因為他堅持健身的緣故,倒是一直保持著得體的身材。「他以為他是誰?也不知道老頭子是怎麼想的,竟然以為說服了陳述就能夠說服孔溪簽約我們。陳述能有那麼大的影響力?」

    「董事長交待的事情,我們總要努力的嘗試一番。」凌晨看向王信,一臉歉意的說道:「對不起,沒能幫上忙。他還恨著我。」

    王信把小半塊綠豆糕塞進嘴巴裡,用旁邊準備好的手帕把手擦拭乾淨,伸手握著凌晨的手,勸慰著說道:「說什麼對不起?這又不是你的錯。倒是讓你給他打電話有些強人所難了。我都說了,不要打這通電話,你偏要試試。有時候啊,你也不要太把我爸說的那些話放在心裡。他哪裡瞭解現在的狀況?」

    凌晨低眉順眼,楚楚可憐的模樣,柔聲說道:「我知道,伯父不喜歡我。如果不是你堅持的話,怕是我們倆早就被分開了。我知道這會讓你承受著巨大的壓力,我也想要幫幫你,想要和你一起分擔,無論是生活上的事情,還是工作上的事情-----我想著,倘若我能夠把這件事情完美的解決掉了,能夠讓孔溪順利的和華美簽約,那麼,伯父會不會對我的態度有所變化?他會不會覺得-----我是一個能夠真正幫到你的女人?是你的良配?」

    「晨晨,委屈你了。」王信握緊凌晨的小手,說道:「我爸是那種老古董,一時半會兒還沒轉過彎來。過一段時間就能夠接受你了。你的表現他都看在眼裡,他會被我們給感動的。再說,他是我爸,我是他兒子,最終他也只能接受我的選擇。」

    「我很笨,但是我會努力的。」凌晨認真的點頭,說道。

    「好,我們一起努力。」王信笑著說道:「你的臉色很不好看,是不是他說了什麼難聽的話?」

    凌晨點了點頭,說道:「無所謂了,是我欠他的。」

    「早晚要讓他付出代價。」王信冷笑連連:「我就不信了,一個小人物能夠折騰出什麼浪花出來?」

    「你都說了,他是一個小人物,別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凌晨勸導著說道:「給他打這通電話,本來是想通過他來勸服孔溪加盟華美。既然他這條路走不通,那這件事情還要繼續嗎?」

    「當然。」王信眼神深邃,沉聲說道:「我要直接和孔溪談。」

    ---------

    身穿黑色西裝制服的侍者推開房間門,然後側讓到一邊做出一個邀請手勢,說道:「孔小姐,請。」

    「謝謝。」孔溪對著他點頭道謝,然後抬腳跨進包廂,王韶緊緊的跟隨在身後。

    坐在包廂裡面等候的王信和凌晨立即起身迎接,王信老遠的就伸出手來,笑著說道:「孔溪小姐,好久不見,真是越來越讓人驚豔啊。」

    「王總繆讚了。」孔溪笑著說道。「王總也風采依舊。」

    「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哪能和孔溪小姐這等神仙中人相提並論?」王信笑呵呵的說道,又向王韶伸手,主動打招呼說道:「韶姐,我們又見面了。也要感謝韶姐的安排,才能夠見到我仰慕已久的孔溪小姐。」

    王韶和王信握了握手,說道:「我答應過王總,要把你們的誠意帶給小溪,自然是要說到做到的。」

    王韶神情坦然,並不擔心孔溪誤會她和王信之間的關係。畢竟,她現在和孔溪綁定極深,是真正的一條船上的人。孔溪好,她也好。孔溪不好,她也落不得什麼好。

    而且,上回和王信凌晨私下見面,她回去之後就立即告訴了孔溪這件事情。孔溪對自己和他們之間的見面內容不太感冒,倒是問了好幾個和凌晨有關的問題。

    女人呵!

    「是的,我們想讓孔溪小姐感受到我們的誠意,我也感受到了韶姐的誠意。」王信哈哈大笑出聲,指著身邊的凌晨介紹道:「這是凌晨,是我的助理。」

    「孔溪小姐,我是你的粉絲。你的每一部戲我都看過。」凌晨快步向前一步,主動向孔溪伸出手來,像是一個小粉絲遇到偶像一般的激動。

    自從孔溪進門之後,她就一直站在旁邊關注著她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

    真是個完美的女人啊,容顏精緻、皮膚白皙、優雅溫和,讓每一個和她接觸的人都如沐春風。

    待人接物禮貌得體,就算是對待為她開門的侍者都不吝給予真誠的笑意感謝。她在這樣的場合遊刃有餘,不需要刻意的做什麼,不需要多說一句話,卻是人群當中當之無愧的焦點。

    無論是王韶還是王信,包括站在旁邊的自己,所有人在說話的時候,視線都會情不自禁的放在她的臉上。

    因為什麼?

    因為內心深處隱晦的擔心會把她冷落掉。

    同為女人,凌晨卻極度的羨慕這樣的女人。

    不,是嫉妒。

    凌晨是孔溪的粉絲嗎?當然不是。

    以前她雖然聽過孔溪的歌,也看過孔溪的影視作品,但是,那只是單純的喜歡,或者也覺得孔溪的演技很不錯。

    在她的世界裡,那是一個和她的世界有距離感的人,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人。和其它的許許多多明星一樣。

    可是,因為工作的緣故,她見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那些燦爛的如天上星辰一樣的人物和她同桌吃飯,和她喝酒聊天,甚至和她成為可以一起喝下午茶的「閨蜜」-----

    她突然間發現,這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這才是自己渴望的生活方式。

    她不想去吃油膩膩的肥腸面了,她不想去人踩人的步行街了,她不想再去擠公交或者地鐵,她不想整天和那些她和一樣一個月只有幾千塊錢收入的同事坐在一起買折扣券搶雙十一的降價商品。

    她知道,她和陳述在一起,永遠都不可能擺脫這樣的生活。

    而王信,卻讓她所幻想的一切都伸手可得。

    所以,這不是人生當中一道抉擇題,這是一道送分題。

    她義無反顧的投入了王信的懷抱,把相戀多年的陳述一腳踢開。

    可是,沒想到的是,陳述的遭遇更加離奇,他離開華美,卻進了東正。沒了小組組長,卻成了企劃部副總監。

    更要命的是,他竟然和這樣一個各方面完美無缺的女人傳了緋聞。

    孔溪!

    孔溪!

    孔溪!

    她無數次的在心裡呼喚這個名字,她無數次的在電腦裡面搜索這個女人的資料,她又重新聽完了她的每一首歌曲,看完了她主演的每一部電影電影劇。

    她甚至翻遍了她所有的微博,把數千條內容從頭到尾的翻閱了一遍。

    她恨她!
V123210 發表於 2019-5-8 07:08
第兩百二十四章、謝謝 !

    孔溪也在暗地裡打量凌晨。

    自從知道了陳述的遭遇後,便對凌晨這個「前女友」記憶深刻。

    她搜過凌晨的百度百科,發現凌晨沒有百度百科。

    找過陳述的微博,發現陳述不曾在微博上發過凌晨的照片。

    陳述的微信朋友圈顯示對朋友半年可見,但是這半年裡面顯然已經沒有了凌晨的支言片語任何訊息。甚至連朋友圈都很少發了。

    孔溪靈機一動,心想,凌晨是王信的秘書,王信是公眾人物,出行自然要有秘書陪同。

    於是,她在搜索櫃裡面輸入了「王信」的名字,找到了王信出席活動的照片,也找到了凌晨。

    那是她頭一回見到凌晨。

    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就是第一眼,她就知道那個女人就是凌晨。灰色襯衣,銀色套裝,身材高挑,窈窕而清豔。

    最難得的是,豔而不俗,給人一種此女高冷難以接近的距離感。

    人這一生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拚命的想要和某個人或者某件事拉近距離。

    從容貌來看,她確實是一個很招人喜歡的女人。

    從妝容上來看,她也著實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

    千萬不要小看女人的衣著妝扮,因為這裡面隱藏著海量的信息。

    她想向你炫耀自己的身材乃或展示自己的情趣,是性感風還是性冷淡風,是熱情奔放還是落落大方,是御姐向還是森女風,是保守一些還是狂野一些,是無聲的拒絕還是熾熱的求偶,都會通過她們眼影的畫法、口紅的色彩、髮型的梳理、腰間的一條束帶或者脖頸的一條絲巾表現出來。

    直男們總是奇怪女人一次梳妝打扮為何需要數個小時的時間,卻不知道女人要用這數個小時的時間進行無數次自己和自己的博弈。

    只是簡單的一次晚餐,還是一次抵死纏綿,在她們抬腳跨出房間門的那一刻就已經全部考慮好了。

    凌晨知道自已的優勢,又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

    後來因為自己和陳述的緋聞曝光,好事者把陳述的前段情史也給扒了出來,恰好印證了孔溪的猜測是正確的。

    有些人彼此不曾聯繫,卻有可能是一生之敵。

    當然,孔溪自然是不會把凌晨當作敵人的。

    只是,倘若你愛上了一個人,又怎麼可能不想要知道他的點點滴滴?

    以及前女友們的信息?

    「孔溪小姐,我是你的粉絲。你的每一部戲我都看過。

    看到凌晨熱情的奔跑而來,孔溪伸手和她握了握,展顏微笑,一臉誠摯的說道:「謝謝。」

    「孔溪小姐可千萬別這麼說。您是表演藝術家,您的作品就是我們這些粉絲的精神食糧。我最近上班的路上一直單曲循環孔溪小姐的《過錯》呢,我好喜歡那一首歌啊。就是好久沒有看到偶像的新戲了,實在是期待得緊。」

    孔溪眨了眨眼睛,說道:「我謝你,不是因為你喜歡我。」

    「嗯?」凌晨雙眼疑惑的看向孔溪,這是什麼意思?

    剎那間,凌晨的臉色慘白。

    她想強行歡笑,但是看向孔溪的眼神卻充滿了惡毒。於是,那張好看的小臉就變得猙獰扭曲……也哭笑不得。

    我謝你,不是因為你喜歡我。

    我謝你,是因為你不喜歡陳述。

    孔溪很聰明,凌晨也不傻。

    只是短短的兩個字眼,兩人便進行了一次激烈的交鋒。

    而且,凌晨一敗塗地。

    她真是又氣又恨啊,這個女人,這個光彩照人的女人,她為何要喜歡陳述?

    而且,更讓凌晨難以接受的是,這樣一個聲名赫赫的女人,倆人頭一回見面,就迫不及待的要跳出來替自己的「緋聞男友」打抱不平?你還講不講體面?還要不要名聲?

    還想不想談合作?

    在場眾人,王韶是最為瞭解孔溪性子的。

    當她數次詢問有關凌晨的問題,當她讓自己把上回私下見面的情節內容再三複述,當她對凌晨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關注,王韶就知道,那個女人要倒霉了。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這才剛剛進屋,屁股都還沒落在椅子上呢,這個小祖宗就已經忍不住出手了。

    看到孔溪笑語盈盈淡若無事的模樣,王韶只覺得心裡浮起陣陣涼氣。

    千萬不要招惹天蠍!

    王信之前並不明白孔溪和凌晨之間的暗鬥,在他看來,凌晨假扮粉絲去和孔溪拉攏感情拉近關係,為的就是在接下來的談判中得到一些印象分,讓孔溪體會到他們的熱情和誠意。為此,凌晨甚至連孔溪之前演的那些影視作品都看了一遍,還張嘴就能夠說出孔溪某張專輯裡面的一首歌曲。

    這個女人,做起事來確實是很盡心盡力的。

    而孔溪也表現的優雅得體,笑容溫和,握手道謝。這簡直是他想像中最完美的開局了,預示著他們接下來的談判一定會順順利利。

    可是,凌晨的臉色為何那麼難堪?

    心裡「咯登」一聲,王信便明白了那句「謝謝」的真正含義了。

    這個孔溪,簡直是欺人太甚啊!

    她這一巴掌不僅僅是抽在凌晨臉上,也同樣的是抽在自己的臉上啊。

    那句「謝謝」,謝的不僅僅是凌晨,還有自己。

    王信低頭扶了扶眼鏡,將眼裡的戾氣恰到好處的掩飾過去,笑呵呵的說道:「來了半天了,怎麼能讓溪姐一直站著說話呢?這可體現不出我們華美的禮儀。」

    王信做出邀請的手勢,說道:「溪姐、韶姐,我們坐下來說話。紅酒已經醒好了,現在入喉剛剛好。」

    王信沒有理會凌晨的態度,也極好的掩飾了自己的情緒,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熱情友好的邀請孔溪和王韶落座喝酒。

    凌晨的臉色也恢復了正常,只是再也沒辦法像剛才那樣裝作孔溪的「粉絲」熱情寒暄了。

    孔溪自然不會窮追猛打,那樣就失了優雅從容,反而像是個潑婦一般的被人看輕。

    她落座之後,笑著說道:「我不會喝酒,給我一杯蘇打水就好了。」

    王信正要倒酒的動作就是一頓,笑著說道:「溪姐怎麼會不會喝酒呢?我可是特意找熟悉的朋友打聽了,都說溪姐是海量。」

    「以前喝,現在不敢喝了。」孔溪笑著說道:「你們也知道,前段時間生了一場病,然後出了些事情之後鬧得沸沸揚揚的。被媒體給炒了大半個月,各種難聽的話都有,煩都煩死了。從那以後,我就沒喝過酒了。」

    孔溪說的自然就是陳述探班的事情了,那次確實被媒體給炒了大半個月,而且說陳述和孔溪好事將近奉子成婚……

    王信對陳述孔溪那麼「重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情?

    這個女人的語言技巧非常高,她每一句話都不離陳述,卻又並不明說,你知道,她也知道你知道,就是不停的在給你心裡添堵。

    王信心裡難受之極,仍然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笑著說道:「溪姐,我給你倒一杯,就喝這一杯,如何?小酒怡情嘛。而且這是紅酒,晚上喝了對身體好。」

    「真的不用了。」孔溪伸手擋住杯口,說道:「給我一杯蘇打就好。」

    王韶不想讓氣氛太過尷尬,把自己面前的酒杯遞了過去,說道:「小溪確實不能喝酒,上次生病還沒好利索,醫生也特別叮囑過不能讓她喝酒。小溪不喝,我替她喝。這麼好的紅酒可不能浪費了。」

    王信總算找到了台階下台,笑呵呵的說道:「好,那今天晚上我就和韶姐好好喝幾杯。」

    王信幫王韶倒了紅酒,也為自己和凌晨倒了紅酒,孔溪那邊如願的拿到了一杯檸檬蘇打水。

    雖然凌晨坐在孔溪對面,孔溪卻並不多看她一眼,完全把她當作一個透明人一般,看著王信問道:「王老呢?好久沒看到他了,一直想著去拜訪他老人家呢。」

    孔溪之所以答應來參加這個酒局,就是因為他們搬出來了一個她難以拒絕的人:王譽。

    王譽是王信的父親,也是華美的創始人。最重要的是,他做過二屆電視行業的會長,是業界舉足輕重的人物。

    而且,孔溪剛剛出道時還承過他的恩情,雖然她的簽約東家是東正,但是王譽依然在一次電視領域的評獎上面將一項重要大獎頒發給了孔溪。而那一次的競爭者有兩個人出自華美。

    這是一個胸有丘壑的老人,也是一個對電視劇行業做出過巨大貢獻的前輩。

    所以,孔溪接到王譽親自打來邀請她一起小坐的電話後,沒有任何猶豫的就答應下來。

    「我爸今天下午有一場球,狀態不好,十八洞打完時間就耗費的有些多了,現在正在趕過來的路上。」王信笑著說道,對著孔溪舉杯:「感謝溪姐百忙之中抽出時間,我替我爸敬你一杯。」

    王信說替父親敬酒,孔溪就不能不給面子了。

    孔溪舉杯喝了一口檸檬水,看著王信問道:「王總哪一年的?」

    王信說了一個數字。

    孔溪點了點頭,說道:「你比我大,別叫我姐。」

    「……」
V123210 發表於 2019-5-8 07:09
第兩百二十五章、有完沒完?

    要不是在自己家的會所,王信都想要摔杯子走人了。

    即便如此,王信的臉色也有些不那麼好看了。我們對你客客氣氣的,你卻把「客」字給扣掉,只還給我們一個「氣」字?

    你這不是打臉,你這是撕破臉啊?

    有很多事情,在你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

    王信這輩子沒受過窮,也沒吃過苦,無論走到哪裡都有人奉承,何時何地都是高人一等,享受著世界上最頂級的資源待遇。

    原本以為,自己從英國學成歸來,即將承擔起重大的責任義務,將帶領華美在影視圈攪弄風雲,成為行業內最耀眼的那顆明珠。

    他要讓所有人知道:虎父無犬子!

    可是,自從遇到陳述之後,自己卻一次又一次的遭遇失敗,一次又一次的被人羞辱。

    現在坐在他們面前的孔溪,她對花城三大傳媒巨頭之一華美的老闆可曾有一絲一毫的尊重?

    泥菩薩尚且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是王信這種心高氣傲的天之驕子?

    王信看著孔溪,出聲問道:「孔溪小姐對我有意見?」

    孔溪抿嘴微笑,說道:「那倒沒有,你是我的恩人,我對王總只有感激。」

    「……」

    又來了。

    王信的臉上火辣辣的生疼,心口也有種被人狠狠戳了一刀的疼感。

    千萬不要得罪女人!

    千萬不要得罪天蠍女人!

    這一刀又一刀的下去,不死不休!

    凌晨看了一眼王信的臉色,出聲說道:「孔溪小姐,我這人說話比較直,如果有說錯的地方,還請您多多擔待……」

    「我為什麼要擔待?」孔溪終於掃了凌晨一眼,說道:「如果擔心自己說錯話,可以閉嘴不要說話。自己想要說話,卻又想要讓別人來承擔這個後果……我們還沒有那麼深厚的交情吧?」

    「我想知道,孔溪小姐和陳述是什麼關係?」凌晨不想和孔溪進行這種口舌之爭,乾淨利落的進入正題。

    「我和陳述是什麼關係,和你有什麼關係?」孔溪捧著蘇打喝了一口,潤了潤喉嚨後,出聲反問。

    「和我沒關係,但是和我們今天晚上見面的主題有關係。」凌晨看了王信一眼,見到他並沒有阻止自己的意思,瞬間理解他的心思,他也憋著一股氣需要發洩呢,於是便更加大膽,出聲說道:「我們想知道,陳述能否影響到孔溪小姐在一些重大事項上的選擇?」

    「譬如呢?」

    「簽約華美。」凌晨說道。

    她覺得這種事情就應該是你情我願,沒必要藏著掖著,更沒必要繞彎彎。凌晨自詡自己算不得是個蠢人,孔溪更是一個極其難纏的對手。既然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什麼話就敞開來說吧。

    誰也不要侮辱誰的智商!

    「當然。」孔溪毫不猶豫的說道。

    凌晨一愣,這不是她想要聽到的答案,也不是她想到能夠聽到的答案。

    以孔溪的身份地位,就算她當真喜歡一個男人,也不會這麼當眾就肆無忌憚的喊出來吧?就算當眾喊出來,也不會讓那個男人影響到自己的事業發展吧?

    愛情擱置一邊,事業才是你的重心好不好?

    這是被陳述下了降頭?還是被愛情沖昏了大腦?

    「所以說,孔溪小姐和陳述是戀人關係?陳述的喜好能夠完全的影響到孔溪小姐的職業選擇?」

    「不僅僅如此。」孔溪說道:「陳述的喜好,還能夠影響到我的人生選擇。」

    「什麼意思?」

    「他要是願意向我求婚,我現在就已經是陳太太了。」孔溪嘴角帶著甜美的笑意,眼神裡面有著憧憬的光輝。

    這樣的光彩刺痛了凌晨,她的眼眶發紅,盯著孔溪說道:「他能夠給你帶來什麼?」

    「愛情。」

    「愛情?」

    「我和你不同。」孔溪看向凌晨,說道:「你一無所有,所以你出賣了愛情。我什麼都有,唯一在意的就只有愛情了。」

    「你覺得我很可笑?」

    「沒有。」孔溪輕輕搖頭,說道:「我覺得你很可憐。」

    「可憐?以前的我才可憐。正如你所說,以前的我一無所有,現在,我也和你一樣擁有了一切。」凌晨冷笑出聲,說道:「以前就算我們在路上遇到,你也不會對我這種小人物不屑一顧吧?不,我們或許連相遇的機會都沒有。而現在我卻能夠和你這樣的大人物坐在一起喝酒聊天,不已經證明了我的選擇是正確的嗎?」

    「也是。」孔溪點了點頭,並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和凌晨發生爭執,畢竟,人生道路千百條,各人選擇不同。「你開心就好。」

    「……」

    凌晨心想,我開心嗎?

    「我當然開心了,哈哈哈……」

    凌晨在心裡狂笑出聲。

    只是笑聲陰森,笑容猙獰。

    孔溪看向王信,說道:「我明白王總邀我見面的原因,韶姐之前也和我說過一回。但是,我現在可以告訴王總,我不會和華美簽約。」

    「第一,因為陳述。是的,這是最主要的原因。陳述是我的男朋友,他是從華美走出去的,經歷了愛情上的背叛和公司的驅逐。雖然他再三告訴我說,他對以前的事情並不在意,讓我不用在意他的態度。但是,怎麼可能心裡沒有一點芥蒂呢?他考慮我的前途,我自然也要考慮他的感受。我不會為了一份工作而讓他心裡難受,即使只是一點點的不開心也不行。」

    「第二,我和東正合作十年,從入行到現在,風雨同舟,彼此成就。東正給了我太多的機會和榮譽,栗董他們與我而言也是亦師亦友。當然,現在外面都在傳言說我和東正高層之間有矛盾,是的,這一點兒我不否認,我們之間確實有一些需要解決的問題。但是,我會先嘗試著去和栗董他們溝通去解決問題,而不是一言不發就跳到競爭對手的公司。即傷人,又傷已。這種事情不符合我的做事風格。」

    「第三,王老與我有提拔之恩,我對他即信又敬。我和王總話不投機,我和凌秘書怕是也很難和平共處。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尋求合作呢?要知道,我們出來工作,不僅僅是為了賺錢,而且是要開心的賺錢。我在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我希望你們也一樣。如果雙方的合作僅僅依靠利益來支撐,倘若等到有一天利益談不攏的時候,所有積蓄的矛盾爆發出來,與你與我,都是傷心又傷身。也會讓王老在中間左右為難,何苦呢?」

    孔溪表情誠摯,言語直白。有什麼說什麼,不藏也不避。

    可是,這些話聽在凌晨和王信耳裡卻極其的不是滋味。

    他們沒辦法相信,那個小小的陳述竟然在孔溪的心裡有著如此重要的地位。當初有人這麼告訴他們的時候,他們心裡冷笑不已,嘴上也是直接嘲諷。

    愛情值多少錢?能夠和他們要談的數億大生意相比?

    可是,孔溪偏偏就因為陳述而不給他們一點點的機會。

    他們不喜歡孔溪,但是,卻也不得不承認,孔溪說的話非常的中肯。是啊,前期相處都矛盾重重,完全依靠利益來綁定,以後利益談不攏的時候,撕逼起來可就實在是太難看了。

    那個時候華美受損,孔溪也同樣的受損,這樣的事情原本就沒有贏家。既然已經預料到那樣的結局,為何還不能及時止損呢?

    強扭的瓜不甜!

    王信和凌晨對視一笑,都有種無言以對的尷尬感。

    這幹得都是什麼事啊?

    哐!

    包廂門被人重重推開,白褲黑衫,外面罩著一條淺色夾克、頭髮梳理的一絲不亂的華美創始人王譽走了進來,人還未到,聲音已至,連連道歉著說道:「對不起對不起,遲到了,我自罰一杯。」

    屋子裡所有的人都站起身來迎接,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個人所取得的成就,都值得他們的尊重。

    王譽走到孔溪面前,笑著說道:「今天的手感不好,打到第十一個洞的時候,好幾次都把球給打飛了出去。一直過不去。我這個人啊,就不是信邪。越困難的事情,我就越是想要趟過去。好不容易把球給推過去了,結果時間都被耽擱去了。小溪等急了吧?」

    「沒能一睹王老球場上的風采,實在是遺憾啊。」孔溪笑著說道:「我也是剛到。」

    王虞對著王韶點了點頭,邀請說道:「坐。都坐下說話。」

    等到王譽就座的時候,凌晨已經機靈的站起來為他倒好了紅酒。

    王譽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說道:「我向小溪道歉,自罰一杯。」

    「王老不需要這樣。」孔溪連忙出聲阻止。

    王譽把空杯子放下,看著孔溪說道:「好久沒見小溪了,最近過得還好吧?」

    「很好。」孔溪笑著說道:「所有的變化,都是我期待的。」

    「那就好啊。」王譽點了點頭,說道:「聽說感情的事情也順利解決了?」

    「是的。」孔溪如實答道,都是行業中人,這種事情也沒有什麼需要隱瞞的了。「他叫陳述。有機會帶來見王老。」

    「好啊。好啊。能夠被小溪看中的男人,那一定非常的優秀。我對這個小夥子非常的好奇,有機會是一定要見見的。」王譽笑著說道。

    王信和凌晨對視一眼,臉色就更加難堪了。

    有完沒完啊?你們今天這是打臉上癮了吧?
V123210 發表於 2019-5-8 07:10
第兩百二十六章、力量!

    被孔溪打臉,還有情可願。畢竟,大家有著曾經彼此捅刀的淵源。

    但是,被自己親生父親給莫名其妙的插了一刀,就讓王信有些難以接受了……以父親的行事風格,怕是早就讓人把凌晨的背景資料給查了個底朝天。如果說他不知道凌晨和陳述的關係,王信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再說,前段時間孔溪和陳述的緋聞炒得沸沸揚揚,順帶著「前女友」凌晨也跟著上了熱搜。父親是影視行業的老人,仍然保持著每日閱讀娛樂新聞的習慣,怎麼可能沒有關注到這些?

    但是,他知道凌晨是陳述的前女友,還這樣當著眾人的面稱讚陳述。這就實在是有些太過份了。

    而且,你這樣讓凌晨置身何地?

    果然,看到凌晨臉色煞白,眼眶泛紅,想要流淚卻又強行忍住的楚楚可憐模樣,王信心頭酸澀,伸手拍拍凌晨的手背,給予她無言的安慰和溫暖。

    孔溪滿臉幸福,嘴上卻是謙虛的說道:「哪裡能當得上王老這樣的讚美?他呀,談不上優秀,就是會寫點小故事,現在有個本子正在由東正做影視改編。對待感情也比較認真,不會朝三暮四,對我也是極好的。懂生活,有情趣,我很喜歡他。」

    「……」

    凌晨起身,說道:「我去趟洗手間。」

    推開洗手間的門,反手將門鎖死,然後打開水籠頭的開關,任由水流嘩嘩流敞。

    凌晨眼眶濕潤,大顆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羞辱!

    一次又一次的羞辱!

    在他們的眼裡,自己不像是個人,更像是一個……任人評說或或者唾棄的夜壺。

    像是突然間想起了什麼,她伸手抹掉了臉上的淚水,一臉凶狠的對鏡子裡面的自己說道:「凌晨,無論再難你都要堅持下去。」

    「你沒有錯,你只是選擇了你想要的生活。」

    凌晨伸手洗了洗手,然後關掉水籠頭,抽出紙巾把手擦拭乾淨。從隨身攜帶的手包裡面拿出化妝包,清潔補粉,打上腮紅,瞬間又變成了明豔佳人。

    她對著鏡子裡面展顏微笑,笑得極其的開心。

    「凌晨,你要笑,對著每個人笑……因為有人在等著看你的笑話。」

    「你哭得越慘,他們就笑得越是開心。」

    她拉開洗手間的門,風情款款的重新走回了包廂。

    看到王信擔憂的眼神,凌晨對著他微笑點頭,示意他不用擔心。

    王譽和孔溪談笑風生,談行業發展,談趣事逸聞,也談從前的交際過往,就是不談合作簽約的事情。

    夜晚十點鐘的時候,孔溪起身告辭,王譽起身相送,說道:「小溪啊,我知道你忙。但是有時間的話,就過來陪我這個老頭子聊聊天。」

    「王老,我會經常過來看望你的,只要你老人家別嫌棄我煩就好了。」孔溪恭敬的說道。

    王譽點了點頭,說道:「人的年紀大了,就變得人嫌鬼厭了。年輕人啊,更是聽不進去你說些什麼話了。小溪願意來陪我聊天,那我是求之不得啊。」

    他擺了擺手,說道:「去吧,回去早些休息。我就不送你出門了。王信,你送送小溪。」

    「好的。」王信答應著說道。

    「孔溪小姐,我送你。」

    「謝謝。」孔溪說道。

    王信和凌晨一直把孔溪送到會所的地下室,那裡有孔溪的房車在等待。

    「王總請留步。」孔溪出聲說道:「感謝您的盛情招待。」

    「客氣了。」王信笑著說道。今天的相處很不愉快,但是,卻也沒有到雙方需要撕破臉的地步,說不得以後還有機會在某一個單獨的項目上面進行合作呢?成年人哪講什麼對錯啊?只要有利益就好。「孔溪小姐,以後有機會再聚。」

    「會的。」孔溪對著王信點了點頭,然後抬腳鑽進了房車。

    從頭到尾,她都不再看凌晨一眼。

    王韶落在身後,微笑著對王信和凌晨點頭致意,說道:「王總,凌秘書,我們下次再約。」

    「韶姐,有機會再一起喝酒啊。」王信笑著說道。

    「當然。」

    「韶姐慢走。」凌晨語笑嫣然,笑著說道。

    王韶頗為詫異的看了凌晨一眼,點頭說道:「謝謝。」

    王韶今天晚上很少說話,她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從頭到尾見證了凌晨的遭遇。不僅僅有來自孔溪的敵意,還有王信的淡漠,更甚至有王譽的挖苦……

    雖然中間臉色有過變化,情緒也有過波動,但是大多數時候都保持著這般的優雅和體面。

    這個女人,當真有其過人之處。

    自己還是要提醒小溪小心一些,這樣一個女人在後面盯著你,誰知道什麼時候會跳出來咬你一口啊?

    王信和凌晨重新返回會所包廂的時候,王譽正坐在沙發上面抽雪茄。

    王信走到王譽面前,說道:「爸,你怎麼沒和孔溪說起簽約的事情?」

    「有些事情還需要說出口嗎?」王譽吐出一口煙沫,整張臉都籠罩在那淡薄的煙霧之中。「孔溪一口酒都不願意喝我們的,證明她不想和我們有任何的牽扯……既然人家已經下定了決心,說出來不過是自取其辱,平白壞了多年的交情。」

    「要我說,不簽就不簽唄?不就是一個孔溪嘛,有人比她演的更好,有人比她更有名氣,還有人比她年輕……我們無論是想要簽和她同等級別的藝人,還是簽約一批有潛力的新人進行培養,都比和她直接合作要好的多,何必要受她這份氣?」王信不滿的說道。

    王譽看了王信一眼,說道:「讓凌秘書先回去吧,我們父子倆說幾句話。」

    王信看向凌晨,說道:「凌晨,你先回去吧。」

    「好的。」凌晨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早些回來。我等你。」

    「我會的。」王信握了握凌晨的手。

    凌晨又對著王譽微微鞠躬,說道:「董事長,我先回去了。」

    王譽不答,凌晨也不在意。她知道對方不會有任何的回應,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凌晨沒有去會所的地下停車場,她和王信開同一輛車過來的,離開的時候,王信沒有把車鑰匙給她,她就只能到路邊去打車。

    剛剛走出會所,頭頂「轟隆」一聲巨響,漆黑的天幕上面有白光閃爍,那是雷電在嘶鳴。

    十一月的花城已經有了深深的涼意,穿上風衣外套的凌晨仍然覺得有些寒冷。

    抬頭看了看天色,仍然沒有叫車的意思,一輛出租車在她身邊放緩了速度,也被她擺手給趕走。

    她大踏步的走在風中,任由那秋風將她的整個身體包裹。

    轟!

    又是一聲響徹天地的巨響,天幕就像是被撕扯開一道口子,傾盆大雨狂湧而來。

    啪嗒!

    凌晨的身體被雨水澆透,走在大雨中的身影就像是狂風暴雨中的一片枯葉。隨風飄揚,任其摧打。

    「搖晃的紅酒杯,嘴唇像染著鮮血

    那不尋常的美,難赦免的罪

    誰忠心的跟隨,充其量當個侍衛

    腳下踩著玫瑰,回敬一個吻當安慰

    可憐」

    大雨之中,尖細帶著顫音的歌聲傳來,如泣如訴。

    ---------

    等到凌晨也離開,包廂裡面只有王譽和王信父子倆人了。

    王譽指了指面前的沙發,說道:「坐下說話。」

    王信坐下,說道:「爸,你想和我聊什麼?」

    「感想如何?」王譽出聲問道。

    「什麼感想?」

    「差距。」

    「什麼差距?誰和誰的差距?」

    「凌秘書和孔溪之間的差距。」王譽說道。他不叫凌晨的名字,一直叫她「凌秘書」或者「那個女人」。

    「爸,你什麼意思?我覺得凌晨也挺好的啊。聰明勤奮,體貼入微,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都是極好的伴侶。」王信頗為頭痛的說道。父親一直不喜歡凌晨,這讓他夾在中間非常的為難。

    他就想不明白了,為什麼父親會對凌晨有那麼大的成見呢?

    再說,凌晨在公事上面能力突出,人情往來面面俱到,對父母長輩也足夠的尊重,甚至有些低聲下氣阿諛奉承,為何父親還不願意接受她呢?

    「孔溪給你什麼樣的感覺?」王譽看向王信,出聲問道。

    即便心裡已經對孔溪有了恨意,在老頭子的逼人眼光審視下,王信也只得說出心裡的真實評價,說道:「進退有據,大方得體。」

    「不錯。你能夠看到這些,也很不容易了。」王譽說道:「但是你忽略了一樣最重要的東西。」

    「什麼東西?」

    「力量。」

    「力量?」王信想了想,孔溪一直表現的溫和隨意,並沒有特別的有力量啊?而且,一個年紀輕輕看起來還有些孱弱的小姑娘,能有什麼力量?

    「那是來自骨子裡的驕傲,能夠掌控一切的自信。」王譽出聲說道:「她的優雅從容,她的談吐舉止,她的溫暖笑容以及無可挑剔的禮儀,都在向人展示這些。她不驕不躁,不人云亦云,更不隨波逐流。思路清晰,目的明確,卻又徑渭分明。不疏遠,卻又很難讓人接近。她知道自己需要什麼,更知道自己應該拒絕什麼。這就是力量。是自控的力量,也是掌控的力量。」

    王譽看向王信,說道:「你的伴侶應該是這樣的女人。無論是在生活上還是在事業上,都能夠真正的幫助你,甚至能夠啟發你,帶領你。你喜歡的那個女人,除了裝腔作勢的拙劣演技之外,就只有那藏也藏不住的野心啊。」
V123210 發表於 2019-5-8 07:10
第兩百二十七章、狼窩!

    花城人信奉這樣一句話:見水生金。

    他們認為,住在看到珠江的房子裡每年能夠賺到一個億。

    王信有著國外留學背景,學的還是商業管理這樣需要具備全球視野的專業,自然不會相信這樣的迷信言論。可是,在他回國之後為自己購置第一套房產的時候,還是情不自禁的選擇了鳳凰城小區的高層湖景公寓。

    他知道那種想法是荒謬的,就算每天都能夠看到碧藍如玉帶的珠江也不可能幫助自己賺到一個億。

    當然,他每年也不僅僅只是賺一個億。

    就像是很多人的信仰之道,他們知道自己信奉的神明沒什麼作用,關鍵時刻並不會顯靈幫助自己。可是,萬一有用呢?

    反正信仰又不值錢!

    王信推開房間門的時候,客廳裡面還亮著燈。光線暈黃的讀書燈,將沙發那一小塊區域籠罩在光亮之中,其它地方卻陷入讓人心悸的陰鬱黑暗。

    王信進屋,看到凌晨穿著睡衣躺在沙發上面,一本《門口的野蠻人》掉落在地毯上面。

    布賴恩.伯勒的《門口的野蠻人》最早於1990年出版,被評為全球最具影響力的商業書籍之一。這本書再現了華爾街史上最著名的爭奪戰……對美國RJR納貝斯克公司的爭奪戰。四個競標方參與了競爭,KKR公司最終以250億美元獲得勝利。

    這是一部商業紀實書籍,卻全面展示了企業的管理者如何取得掌控公司的控制權,是每一個公司管理者和對華爾街金融感興趣的專業人士的必讀之書。

    王信彎腰把書拾起來放到一邊,然後坐在沙發角落看著睡熟的凌晨。

    一直以來,凌晨都是勤奮而自律的,每天晚上睡覺前都會閱讀一本財經或者管理類的書籍。王信知道,凌晨骨子裡是一個帶著小資情調的文藝青年,更喜歡的是沈從文卡夫卡川端康城這些作家的作品。之前推薦的時候,王信還擔心她怕是很難看得進去這些專業性太強的商業書籍,就算看進去了之後也很難讀懂。後來發現她確實很用心的在讀著,為了瞭解一個知識點或者一個金融案例,而會翻閱數十本與其相關的書籍。而且,有什麼問題她也會第一時間向自己請教,與自己進行溝通。

    現在的凌晨不能說是一個商戰高手,但是,至少在一些專業性的知識積蓄上面卻不會是空白而淺薄的。

    她就像是一隻笨拙的蝸牛,先認準一個目標,然後一步一步的向那個目標攀爬。

    「除了裝腔作勢的拙劣演技之外,就只有那藏也藏不住的野心啊!」

    王信又想起父親對凌晨的這句評價。

    他覺得父親的觀點是不對的,她還有什麼?

    還有聰明,而且聰明人不願意付出的勤奮。

    是的,她是一個背叛者,她的一些行徑在很多人看來是可恥的。

    可是,她是自己喜歡的女人,她借助於自己為她提供的資源人脈讓自己過上更美好的生活……難道這不是正確的選擇嗎?

    為了道德上沒有瑕疵,所以生活就要過的一塌糊塗?

    「你回來了?」凌晨的聲音突然間在耳朵邊響了起來。

    王信從恍神狀態中清醒,看著凌晨睡眼朦朧的模樣,出聲問道:「你醒了?」

    「嗯,醒了有一會了。」

    「不好意思,在想些事情,是不是吵到你睡覺了?」

    「沒關係。」凌晨爬起來坐直身體,說道:「餓不餓?我去給你做碗雞蛋面。外面下了好大的雨,身上怕是還帶著寒氣。你快去洗個熱水澡吧,可別著涼了。」

    凌晨和陳述在一起的時候很少下廚,大多數都是陳述為她做飯,或者帶她去吃好吃的來改善生活。

    可是,自從跟隨王信之後,她就自動的代入了陳述之前的角色。

    愛情是一場情侶之間的翹翹板,顏值、錢財、身材、年齡、身份地位,等等都是你所擁有的籌碼。你擁有的籌碼多一些,你所坐著的這一端就要沉一些。

    而坐在那一邊被高高翹起的就會變得焦慮惶恐,想方設法的去增加自己的籌碼。

    那個時候的凌晨自認為自己擁有的籌碼更多,所以她處於被奉承被討好被照顧的那一方。現在,她知道自己和坐在對面的王信相比是微不足道的,於是,她便把勤奮、烹飪、以及卑躬屈膝等籌碼給一一加了上去。

    在王信面前,她變成了自己面前的陳述。

    王信拉住凌晨的手,阻止她起身去做面,說道:「我不餓。你怎麼不去床上睡覺,跑到沙發上睡著了?」

    「我說過要等你的。」凌晨把腦袋靠在王信的肩膀上面,說道:「本來想著一邊看書一邊等你,沒想到實在太困了,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傻瓜。我這麼大的人了,還需要你等?」王信笑著說道,他握著凌晨的手突然間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摸摸凌晨的額頭,說道:「怎麼感覺你有些發燒?」

    「有嗎?」凌晨摸摸自己的額頭,說道:「可能是睡覺睡熱了吧?」

    「外面那麼冷,屋子裡又沒有開暖氣。你連一張毯子都沒蓋在身上,怎麼可能是睡熱了?」王信再次確定了一下,說道:「確實是發燒了,臉也燙得厲害。」

    「沒關係。」凌晨有些愧疚的說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淋到雨了,一會兒吃點藥就好了。」

    「你怎麼淋雨了呢?」王信責怪的說道。

    「我出來之後,外面突然間下起了大雨。我又一時半會兒打不到車,所以就淋了一陣子雨……沒關係的,我感冒好的快,一會兒吃些藥就好了。」

    「都怪我。我要是把車鑰匙給你,讓你開車回來就好了。」王信一臉愧疚的說道:「我去給你拿藥。」

    王信跑去找到感冒藥,端來熱水喂著凌晨喝下,然後抱著她到床上睡覺。

    「好好休息。明天一覺醒來就沒事了。」王信在凌晨的額頭親吻了一口,柔聲安慰。

    「嗯。」凌晨嬌弱無力的答應著。

    「我去洗個澡。」王信說道。

    「快去吧,你可不要再感冒了。」凌晨催促說道。

    等到王信關上臥室門離開,凌晨那昏昏欲睡的眼睛突然間睜開,明利如刀。

    嘩啦啦……

    王信打開水籠頭,任由那溫度稍高的熱水澆灌著自己的身體,將他的身體皮膚給燙成了瑰紅色。

    「我喜歡這樣的人,但是我不允許她成為我的家人。」

    「倘若她要的是名利,那我們便給她名利。三百萬夠不夠?五百萬?或者一千萬?要知道,這已經是她憑藉自己的能力好幾輩子都賺不到的數字了。」

    「你喜歡她?你到底有多喜歡她?倘若因為她而影響到公司的一次重要合作,你選擇支持她。倘若因為她而影響公司的一次重要收購,你也選擇支持她。倘若因為她而影響到你掌控整個華美大局呢?你是不是還要站在她那一邊?」

    --------

    砰!

    王信一拳頭砸在了光滑如鏡的大理石牆面之上,皮開肉綻,殷紅的鮮血和那水流融合到一起,還來不及在地上打個轉兒就已經衝進了下水道裡。

    很多時候,你的流血一文不值。

    --------

    陳述坐在電腦前寫稿,孔溪將剝皮的龍眼分開兩瓣,把中間那顆黑乎乎的龍眼子剔除,然後將龍眼肉一分兩半,一半塞到陳述嘴裡,另外一半塞進自己嘴裡。

    「甜不甜?」孔溪笑著問道。

    她穿著一身粉色居家服,素面朝天,長發披散,修長的大腿盤在一起窩在沙發上面,給人一種即慵懶又性感的感覺。

    當然,這裡是陳述的家,是陳述租住的那間小屋。

    「沒有你甜。」陳述雙手飛快的在電腦上面敲子,甜蜜的話卻脫口而出。

    「撒謊。」孔溪說道。「你都沒有看我。」

    陳述輕輕嘆息,停下手上的敲擊工作,從桌子上抓起手機劃開,打開攝像頭功能,

    他把手機鏡面對準孔溪,說道:「笑。」

    於是,孔溪便對著攝像頭咧嘴嬌笑起來。

    「你自己看看。」陳述指著鏡面上孔溪的笑臉,說道:「甜不甜?你自己說句公道話,笑起來的樣子甜不甜?」

    「甜。」孔溪對著陳述眨了眨眼睛,害羞的說道。

    「以後不許懷疑我。」陳述對著孔溪的臉一陣咔嚓咔嚓的按動快門,把她最甜美的笑容給記錄下來,說道:「我最討厭別人懷疑我了。」

    「對不起了。」孔溪又及時的把剝好的龍眼肉給塞到陳述嘴裡,說道:「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怎麼個道歉法?」陳述板著張臉,一本正經的問道。

    「你想要什麼?」孔溪問道。「總得給人家一點兒提示,是不是?」

    「我想要什麼?我要什麼你就給什麼?我說讓你晚上留下來陪我,你就當真留下來?」陳述說道:「關鍵還是你自己的心意。」

    「那我就晚上留下來陪你吧。」孔溪說道。「假如你想要的話。」

    「真的?」陳述瞪大了眼睛。雖然知道大家都是江湖兒女不拘小節,而且在虎居山上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同床共枕」的經歷。

    但是,這裡可是花城,而且是自己的狼……呸呸呸,是自己的小窩。

    難道她不清楚,留下來有可能會發生什麼事情嗎?

    「當然。」孔溪表情堅定的說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9-5-8 07:10
第兩百二十八章、白色襯衣!

    孔溪當真留了下來,根本就不知道等待她的將會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陳述決定先帶孔溪去小區門口吃頓燒烤,雖然他們住的地方距離老爹的老爹麵館也很近,但是,現在外面正下著雨行走不方便。

    再說,萬一老爹看到孔溪這麼晚還跟自己黏在一起勸孔溪早些回家怎麼辦?

    陳述不相信老爹的人品!

    陳述點了二十串羊肉串、十串辣烤板筋、兩隻雞爪、一份烤茄子和一份烤饅頭片,然後看著孔溪,故意裝作漫不經心喝不喝都不重要的模樣問道:「要不要喝一杯?」

    有個詞語叫做「酒後亂性」,由此可見,酒和性總是緊密聯繫在一起的。

    喝醉了酒,或者假裝喝醉了酒,就可以做很多少兒不宜的事情了。

    只要孔溪答應下來,陳述就可以一鼓作氣把孔溪拿下。

    「哼哼……我真是個陰險的男人啊。」陳述在心裡想道。

    「當然。」孔溪點頭,看著小館外面密集如絲的雨線,聽著雨打在玻璃門上面發出來的叮噹聲響,說道:「下雨天當然要喝一杯了。」

    陳述心中暗樂,出聲喊道:「老闆,來兩瓶啤酒。」

    「四瓶。」孔溪說道。「每人兩瓶。」

    「四瓶。」陳述再次出聲糾正。這女人,簡直是自尋死路。

    「來了。」燒烤店老闆娘親自送來的啤酒,幫忙開酒的時候,眼神若有所思的掃過孔溪的臉,笑呵呵的看著陳述,說道:「有一段時間沒見到你了,怎麼好久沒來我這裡吃燒烤了?」

    陳述在這個小區住了兩年,經常和凌晨在周圍的小館子吃飯,和大多數飯館的老闆都混熟了。有時候生意沒有那麼火爆的時候,老闆和老闆娘也會過來敬一杯酒隨意的寒暄幾句。

    「最近工作太忙了。」陳述笑著說道。「沒有時間喝酒。」

    「女朋友很漂亮哦。」老闆娘看著孔溪,笑呵呵的說道。

    陳述點了點頭,說道:「看來咱們倆的眼光都一樣的好。」

    「你這張嘴啊,就是會討女孩子喜歡。」老闆娘咯咯嬌笑,臉上的肥肉都跟著顫抖起來。

    「別這麼說。」陳述說道:「我女朋友還以為咱們之間有什麼關係呢。」

    「死傢伙,一言不合就開車。」老闆娘拍拍孔溪的手背,說道:「姑娘,陳述不是個好人,你要警惕一些。」

    「我喜歡壞人。」孔溪笑靨如花,出聲說道。

    老闆娘頗為詫異的看了孔溪一眼,對著陳述豎了豎大拇指,說道:「你們倆喝著,需要什麼隨時招呼我。」

    「辛苦了。」陳述感激的說道。

    陳述聽他們夫妻倆講過,燒烤攤確實是一項很辛苦的活計,每天早上六點多起床,七點去菜市場買新鮮的青菜和肉食,回來之後擇菜洗菜,切肉醃製,下午開始穿串,晚飯時間開始有客人前來消費,一直營業到凌晨兩三點鐘。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不斷重複。

    很快的,焦香可口的羊肉串就送上來了,陳述和孔溪開始喝酒。

    兩人一邊吃串,一邊聊天,天來地北,行業八卦,無所不談,就像是那些相戀多年的情侶似的。

    不知不覺間,各自面前的兩瓶啤酒就喝完了。

    陳述看向孔溪,問道:「還能喝嗎?」

    「你還能喝嗎?」孔溪反問。

    「我沒問題。」

    「我也沒問題。」

    於是,陳述再一次招手喊道:「老闆娘,再來四瓶啤酒。」

    ------

    陳述連續叫了三次「四瓶啤酒」,他和孔溪每個人喝了六瓶的量。

    半打啤酒,這已經是陳述酒量的極限。

    陳述臉頰微紅,頭腦發脹,說話已經不如之前那般的利落了,俏皮話也沒辦法像之前那般的張嘴就來。

    可是,他不能就此放棄。

    他有理想!

    有目標!

    他的征途是星辰大海……主要是孔溪。

    陳述努力的睜大眼睛,直視著孔溪嬌豔可人的小臉,還沒來得及張嘴說幾句硬氣話,就見到坐在對面的孔溪聲音清脆如水,招手喊道:「老闆娘,再來四瓶。」

    「……」

    陳述是被孔溪扶回來的,因為他走路已經開始搖晃了。東倒西歪的,要是在這大雨裡面摔上一膠,那可就實在太丟臉了。

    孔溪把陳述放在沙發上,找了條乾淨毛巾幫他擦拭乾淨臉和頭髮上的水漬,說道:「我給你倒點水。」

    「不喝了。」陳述說道。他喝了那麼多啤酒,肚子早就撐得難受。「我去下洗手間。」

    關上洗手間房間門,陳述打開水籠頭,連續往臉上潑了好幾捧涼水,這才讓發熱的身體稍微清涼一些,腦袋也變得清醒一些。

    啪!

    陳述一巴掌抽在自己的臉上。

    抬頭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陳述,你這個白痴,廢物!」

    「連個女人都喝不過,你還能做什麼?」

    「爭爭就能贏,試試就能行,千萬不要輕易放棄……」

    -------

    等到陳述從洗手間出來,孔溪已經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茶几上面放著兩杯剛剛倒好的熱水。

    「把蜂蜜水喝了。」孔溪出聲說道。「可以解酒。」

    「我沒有醉。」陳述說道,還是聽話的端起蜂蜜水一飲而盡,轉身看向孔溪,問道:「我們接下來做點兒什麼?」

    孔溪長長的睫毛剪動,俏臉含羞,眼眸如水,聲音怯怯的問道:「你想做點兒什麼?」

    陳述心中早有答案,卻還是故作矜持的思考了一陣子,說道:「我們看部電影吧?」

    「好啊。我最喜歡看電影了。」孔溪爽快的答應了。

    陳述心中冷笑不已。

    女人,你永遠不要低估一個男人的無恥程度。

    「湯大海前幾天推薦給我一部電影,說非常好看,我們一起看看吧?」

    「好啊。是什麼片子?」

    「《招魂》。」陳述說道。這部電影自然不是湯大海向他推薦的,是他剛剛在洗手間裡面搜索到的。他搜「有什麼恐怖的電影推薦」,然後排在前列的就是這一部。

    孔溪眨了眨眼睛,看向陳述問道:「你確定?真的要看嗎?」

    「當然。」陳述咬牙說道。

    「太好了,我最喜歡看恐怖片了。」孔溪高興的說道。

    陳述從手機裡面找到《招魂》這部電影,然後和客廳的電視機連接在一起,用手機把電影投放到電視屏幕上面進行播放。

    「我去把燈關上。」孔溪說道:「看恐怖片的時候一定要關燈。」

    「我也是。這樣看起來才有氣氛。」陳述附和著說道。

    電影開始,男主帶著一家人搬進了一棟舊宅居住,然後一系列驚悚的事情接連發生,當家裡的那條狗離奇死亡時,恐怖的情節開始展開,電影配樂也越發的讓人覺得驚心動魄毛骨悚然起來。

    剛剛開始的時候,陳述和孔溪並排而坐,兩人的身體雖然時有碰撞,卻仍然是獨立的個體。

    「啊!」

    隨著孩子突如其來的一聲驚叫,陳述的身體猛地一抖,全身汗毛倒立,人也情不自禁的朝著孔溪的懷抱撲了過去。

    「你要保護我。」陳述說道。

    「不要怕。」孔溪伸手摟住陳述的腦袋,說道:「有我在。」

    ……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懷裡突然間傳來打鼾的聲音,陳述竟然趴在孔溪的懷裡睡著了。

    孔溪溺愛的刮刮陳述的鼻子,笑著說道:「白痴,你小時候就最怕看恐怖片……沒想到現在還是一樣。」

    盯著陳述熟睡的臉看了一陣子,孔溪有些惱火的說道:「白痴,就這麼點手段?」

    ……

    陳述睜開眼睛時,耳朵裡面傳來的還是嘩啦啦的聲音。

    雨一直下!

    抓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早晨七點十分了。

    「糟糕!」陳述一躍而起。他每天早上六點半鐘都要去大學城跑步,今天的跑步時間已經過了。

    「喝酒誤事啊!」

    陳述在心裡想著。

    「我為什麼要喝那麼多酒呢?」

    陳述拍了拍腦袋,懊惱的問出自己這個問題。

    因為我要陪孔溪喝酒。

    「孔溪?」陳述猛地驚醒過來。對啊,他是為了陪孔溪喝酒才喝了那麼多的酒。

    可是,昨天明明是孔溪跟著自己一起回來的,而且倆人還坐在沙發上一起看了部電影。

    看了部什麼電影來著?

    電影名字陳述已經忘記了,當然,這也不重要。

    可是,孔溪呢?

    單身久了,陳述都忘記自己有女朋友這種事。

    一個人睡久了,陳述都忘記昨天晚上有個女人是跟著自己一起回家的。

    孔溪去了哪裡?難道昨天晚上看完電影她就趕回去了?還是說她今天一大早離開的?

    陳述摸出手機撥打孔溪的電話,客廳裡面卻傳來那熟悉的手機鈴聲。

    陳述掀開被子下床,跑到客廳裡面的時候,發現孔溪的手機正在茶几上面閃爍著,來電顯示的是陳述的名字。

    鼻子裡傳來讓人食慾大開的油香味,耳朵裡還有食物倒進油鍋裡面的滋啦啦聲響。

    陳述掛掉手機,走到廚房門口,看到孔溪穿著棉布拖鞋,那雙修長性感的大長腿裸露在空氣之中,穿著一條略顯寬鬆的白色襯衣在煎雞蛋。

    看起來她不太擅長做這種事情,所以當雞蛋入鍋的時候,油花四濺,而她也有些手忙腳亂起來的躲避開來。

    腿是孔溪的腿,襯衣是陳述的襯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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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