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同桌凶猛 作者︰柳下揮(全書完)

 
V123210 2018-10-8 21:42:2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2 459925
V123210 發表於 2019-6-10 07:20
第兩百五十九章、不寒而慄!

    被父親當面訓斥,王信並不敢出聲反駁。從凌晨這件事情上面來看,自己確實是看走了眼。以前清清純純人畜無害柔美的就像是一朵小白花一樣的女人,今日卻向自己展露了那醜陋的嘴臉和凶狠的獠牙,連續喝了好幾杯威士忌都沒能把身體裡面那種強烈的不適感壓下去,直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自己當真瞭解凌晨嗎?」王信不由得在心裡問出這個問題。

    以前他覺得自己懂,這個世界上只有自己是懂她的。一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想要通過自己的勤奮努力擺脫泥沼過上更好的生活,這有錯嗎?

    現在他卻不敢如此確定了。

    今天的凌晨是陌生的,比上一次她和陳述分手時躲在洗手間裡面痛哭出聲嘶吼著喊「我選擇生活,有錯嗎」還要讓人更加的記憶深刻。

    那個時候的凌晨還是個人,還是個女人。

    現在的凌晨就像是一頭怪獸,一頭瞄準了獵物雙腿後蹬蓄力即將要撲過去撕咬的野獸。

    王信感覺到了害怕,在他獨自面對凌晨的時候,他感覺到了害怕。他竟然會畏懼一個比他瘦小孱弱的女人。

    「你覺得凌晨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王譽品著威士忌辛辣的泥煤味道,看著王信問道。

    「聰明。勤奮。有上進心。」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不擇手段。」

    「你總算是看明白了。」王譽輕輕嘆息,說道:「一個聰明人,倘若沒有道德束縛,她能夠做出多麼危險的事情?」

    「你是說凌晨可能會報復?」

    「可能?」王譽冷笑,說道:「是凌晨讓你來和我商量的吧?」

    「是的。」王信羞愧的低頭。他覺得凌晨是瞭解自己的父親的,父親也是瞭解凌晨的。而夾在中間的自己就像是一個代言人、傳話筒,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智障一般。

    「真是個聰明的女人啊。」王譽輕輕嘆息,心想,要是自己的兒子有這般的心機手段,華美交付到他的手上也就沒有任何擔憂了,現在嘛,只能再等一等看一看了。現在的兒子,還是太稚嫩了啊。他以為書本上學習到的那些東西就能夠幫他管理企業獲得成功,真正的知識是書本上學習不到的。也好,就讓凌晨來給他上這第一堂課吧。「她知道我會答應。」

    「爸,她太貪心了。」王信出聲說道:「她要鳳凰城小區那套江景房,我已經答應給她了。按照現在的市價,那套房子就能夠讓她獲利兩千萬以上。但是她還張嘴要三千萬現金,當我們家的錢是大風颳來的嗎?她才跟了我多久?兩年的時間就想拿走半個億……憑什麼啊?」

    「不甘心?」

    「我是氣不過。」

    「你是心裡不服氣。」王譽一針見血的說道:「原本以為養了一條聽話的狗,卻沒想到那條狗突然有一天對著主人呲牙咧嘴還想要啃你的骨頭吃你的肉。」

    「……」

    王信不想和老頭子說話了。

    凌晨傷了他的心,老爺子卻一直在傷他的人。

    難受。想哭。

    「你剛才也說了,她聰明,而且做事不擇手段。在她做你助理的這兩年時間裡,她掌握了你的多少信息?又掌握了華美多少的秘密?手裡握住了你多少的資源和人脈?這些,你都想過了沒有?」王譽沉聲問道。

    王信心臟猛地一帝,以前他愛凌晨,自然也信凌晨。凌晨是他的心腹,也是他的左膀右臂。一些他不願意處理的事情,都是讓凌晨去處理的。一些重要人物的洽談,也由她在身邊陪伴。

    更要命的是,她極擅經營,又懂得籠絡人心,逢年過節的問候禮物不斷,讓自己的那些朋友和重要的客戶對她觀感極佳。

    在那個時候,自己自然是樂於看到她這般左右逢源的。但是經父親這麼一提醒,凌晨當真存心報復的話,她能夠利用手裡掌握的這些東西做多少事情?

    「對於這樣的人來說,或許幫助你成一件事情很難,但是他們想要壞一件事情的時候,那就非常容易了。」王譽諄諄教導,為這個兒子簡直操碎了心。

    「那我們……就這樣答應她的所有要求?」王信沉聲說道:「我們就這樣被一個女人威脅敲詐,就這樣被她牽著鼻子走?」

    「又能如何?」王譽出聲反問:「不過,你想想,為什麼凌晨沒有要一個億,沒有要五千萬,為何選擇了三千萬這個數字嗎?」

    「為什麼?」王信問道。

    「因為這在我們的可接受範圍之內。」王譽出聲說道:「如果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是一個玩伴,那麼,五百萬我都覺得太多了。因為她是你的貼身助理,掌控了你太多的信息和商務機密,我為此願意支付兩千萬。」

    王譽的視線轉移到了桌子上那薄薄的一頁檢驗單上面,說道:「這張紙值一千萬。」

    「……」

    王信沒想到自己的親生骨肉,在父親的眼裡還不如那些商務信息重要。要知道,自從凌晨拿出這張紙之後,就讓他方寸大亂,完全不知道如何應對才好。

    無論如何,那可是自己的孩子啊。自己的第一個孩子。

    「這一千萬是買斷錢。買斷他們與我王家的情份。」王譽說道:「我不希望以後那個孩子還和我們之間有任何的關係。如果可以的話,讓凌晨放棄那個孩子吧。」

    「爸……」

    「當務之急,你要去做兩件事情:第一,去確定這個孩子是不是你的。第二,說服凌晨放棄這個孩子。以凌晨的行事風格,想必她會同意的。」

    「是。」王信沉聲答應,說道:「我會和凌晨談。」

    「談判的時候帶上黃律師。」

    「……」

    王譽對著兒子舉杯,說道:「來,祝賀你。」

    「祝賀我?」王信苦笑不已。自己落魄至此,還做了一樁這麼失敗的生意,父親竟然對自己說祝賀?祝賀什麼?

    「你想想,倘若沒有這麼一出的話,你在未來的漫長歲月裡,每日要和一條冰冷的毒蛇共眠,這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情?」王譽出聲說道。

    王信想像了一番那樣的畫面,不寒而慄。
V123210 發表於 2019-6-10 07:20
第兩百六十章、命名權!

    《逆鱗》電視劇殺青之後,孔溪再也沒有接過新的劇本合同。CE品牌的冬季新品已經上線,做為亞洲區的唯一代言人,孔溪自然要滿世界的奔走幫忙宣傳站台,大街小巷的牆面車身以及電視報紙上面都是孔溪的廣告。

    娛樂巨頭DSN也宣佈了孔溪將成為他們的核心產品水晶鞋系列的代言人,孔溪身穿白色公主裙腳踩水晶鞋風情款款的從古堡深處朝著人們走來,那樣精緻唯美恍如精靈般的模樣氣質驚豔了多少人的眼球,也撩動了多少男人女人的心弦啊。

    水晶鞋系列廣告播出,好評如潮。

    「DSN這一次終於選對了代言人,孔溪就是我們心目中真正的公主。」

    「天啊,我戀愛了,看到孔溪出現的那一剎那,我再次戀愛了。」

    「老夫的少女心啊。我現在就去買水晶鞋……實在是太美了。」

    --------

    因為這一年來的持續熱度,無數的品牌商找過來想要和孔溪合作。在王韶和陳述的共同審核下,又簽下了四家合作夥伴,一家是全球知名的豪車代言、一家是百年歷史的名表代言,一家來自意大利以前只為皇室提供訂製服務的珠寶代言,還有一家是世界最大的運動品牌商的個人時尚潮牌的合作代言。前面三者是為了讓孔溪走高端大氣的國際路線,而和運動品牌的合作是希望孔溪不要丟失年輕人的市場。

    畢竟,得年輕人才能得天下。

    在陳述的發展規劃當中,孔溪還要持續和兩至三家年輕品牌合作,甚至是和國內一些有天賦的設計師直接合作開發潮牌,這樣就可以利用個人的影響力把國內的品牌給推向世界。

    陳述和孔溪永遠都不會忘記上次和CE集團合作的那次事件,因為孔溪小腿受傷,國際奢侈品巨頭立即翻臉,甚至不惜出言威脅。雖然最終被陳述給完美解決,但是,這次事件卻給陳述和孔溪一個警示:一定要佔據時尚領域的話語權。

    只有那樣,別人才會求著和你合作,而不是你自己委屈求全的貼上去求人合作。

    花城機場。

    侯機廳外圍被擠得人山人海,每個人都興奮又焦急的朝著出口張望著。還有人手裡舉著孔溪的應援牌,時不時的喊著「孔溪」的名字。聲音響亮,動作整齊劃一,看來是經過用心排練的。

    孔溪是一個低調的藝人,很少對外界暴露自己的行程信息。除非參加一些迫不得已的商業活動或者頒獎典禮,粉絲們才會知道孔溪此時此刻所在的地點。因為那些活動會有大量的媒體宣傳。

    今天孔溪從國外回來,登機之後被同機的客人給認了出來,而且還拍了照片發了微博。孔溪的粉絲無意間發現了這條微博,花城後援會立即組織起來跑到機場接機。

    飛機還有半個小時就要到達,粉絲們即開心又激動。好久沒有看到他們的小公主,今天終於有機會近距離的接觸偶像了。

    因為人來的太多,機場這邊已經派來保安維持秩序,後援會的管理者們也在不停的囑咐大家不推不擠做高素質有禮貌的好粉絲。

    陳述趕到現場的時候,發現現場已經人山人海,自己根本就擠不進去。

    陳述無奈,只得給孔溪發了一條信息,然後朝著停車場方位走了過去。

    雖然後援會管理者再三叮囑,但是當孔溪推著行李箱從出口走出來時,仍然聽到那震耳欲聾的呼喊聲音。

    靜靜和郭旭冉一左一右的保護著孔溪,又有四名機場安保人員趕了過來,簇擁著孔溪向外面走去。

    孔溪對著大家揮了揮手,出聲說道:「感謝你們跑來看我。辛苦大家了。大家快回去吧,我也要回家了。」

    「孔溪,我愛你。啊,小溪……」

    「孔溪,給我們簽個名吧?我和女朋友都好喜歡你。」

    「小溪,你好漂亮啊。」

    -------

    孔溪不張嘴還好,一說話就讓接機的粉絲們更加的瘋狂了,他們瘋了一樣的向前擠去,機場派來負責安保的人牆已經搖搖欲墜。

    「孔溪小姐,請迅速離開。」機場安保人員出聲提醒,倘若這邊出現什麼踩踏事故,那可就是他們機場的負責了。

    「好的。」孔溪也知道接機的粉絲太多,會給機場的正常運轉帶來影響,歉意的說道:「對不起,給你們帶來麻煩了。」

    「應該的。」安保人員笑著說道:「主要是孔溪小姐太紅了,我也是你的粉絲呢。」

    「今天辛苦你們了,給我一個地址,我會讓助理送一份小禮物表達我的心意。」孔溪出聲說道。

    「謝謝孔溪小姐。」安保人員高興的說道。他們時常會做些保護重要人物安全的事情,但是沒想到紅遍亞洲的孔溪如此的平易近人,而且還要讓助理給他們贈送禮物。這份平易近人的態度就值得他們的尊重。

    在安保人員的保護下,孔溪登上了等在機場門口的房車,房車朝著外面駛去,一直駛出機場的拱形橋,這才在環島旁邊的一個加油站路口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孔溪從房車跳下,快速鑽進了停泊在旁邊的一輛奔馳車裡。

    孔溪伸手摟住陳述的脖子,在他的嘴唇上啄了一口,說道:「陳述,我想死你了。」

    「我也是。」陳述笑著說道:「原本我以為我是第一個就能夠見到你的。沒想到趕到接機廳一看,你的粉絲人山人海的,我根本就擠不進去……想著還是不要給你惹麻煩了,就給你發了條信息在路邊等你。」

    「我也以為一出來就能夠看到你呢,沒想到飛機剛剛落地就收到了你的信息。」孔溪握著陳述的手,不滿的說道:「能有什麼麻煩?你來的正好啊,我會向大家隆重介紹你的,說這是我男朋友,以後請大家多多關照。」

    「那我不是要被你的粉絲吐口水淹死?」陳述笑著說道:「我倒是不怕死,就是怕髒。」

    「胡說,才不會呢。」孔溪說道。她從隨身攜帶的包包裡摸出一個小盒子,說道:「我有禮物送給你。」

    打開盒子,裡面是一塊名牌手錶。上次倆人依偎在一起看電視,恰好看到這個品牌的手錶廣告,孔溪問了一句「好看嗎」,陳述就隨口答應一句「好看」,現在那塊手錶就出現在陳述面前了。

    孔溪親自動手幫陳述戴上手錶,說道:「我知道你喜歡戴手錶,以後就戴我送你的表吧。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就讓這塊手錶陪伴你。你每次抬腕看一眼時間,就會想到這塊表是孔溪送的,就會情不自禁的想我一次。」

    戴好之後,孔溪舉起陳述的手腕認真端詳,然後滿意的點頭,說道:「我男人戴這塊手錶真好看。」

    「我也有禮物要送給你。」陳述說道。

    「哎呀,你剛剛買了房子,還要裝修呢,不要浪費錢了。」孔溪埋怨的說道。她可以為陳述花錢,卻不願意陳述為了她花錢。

    畢竟,她比陳述有錢。

    陳述轉身在後座拿了一份文件袋過來,他把文件袋遞給孔溪,說道:「這是我剛剛寫好的劇本。這個故事是寫給你的,所以,我想把這個劇本的命名權也送給你。」
V123210 發表於 2019-6-16 22:37
第兩百六十一章、男主角問題!

    喜歡一個人,就想把最好的送給她。

    陳述覺得自己有錢了,有名了,還是一家文化公司的老闆,說到這裡心裡還真是有一絲絲小小的膨脹……他有理由也有資格給自己女人最好的生活和禮物。

    結果他發現自己很難做到。

    孔溪是眾多品牌的代言人,她家裡面的名牌包包奢侈品手錶項鏈數不勝數,大部份都是品牌方贈送或者贊助的,還有一些是合作夥伴或者業界同行的禮物,孔溪只有出席重要活動時才會佩戴,平時就將它們束之高閣難以想起。

    人們常見的能夠拿來送給女孩子的禮物,孔溪都不需要了。那些東西對她沒有任何意義和誘惑力。

    以他們的故事原型為她寫一個劇本,由她來擔任這部劇的女主角,然後把這個劇本的命名權送給她……在她的生命長河中留下一個重重的印跡。

    這就是陳述想要送給她的禮物。

    孔溪大為感動,接過劇本捧在懷裡,說道:「真的嗎?為什麼要我命名啊?你在寫這個劇本的時候,一定提前想好了名字吧?」

    「我想好了。」陳述說道。

    「那就用你之前想好的名字吧。」

    「但是現在已經忘記了。」陳述說道:「這個劇本必須要由你命名才行。不然我寧願它沒有名字。」

    孔溪想了想,從口袋裡找出簽字筆,在上面端端正正的寫上三個大字:螢火蟲。

    「螢火蟲?」陳述看向孔溪,笑著說道:「為什麼要叫這個名字?」

    「和你分開後的很多年,我每次看到螢火蟲的時候,就會想起我們一起在村外看螢火蟲的不快樂時光。你還記得嗎?有一次你捉了很多螢火蟲裝在一個玻璃瓶子裡,我看到之後很生氣,就讓你把螢火蟲都放出來。你不願意,說為什麼別人可以捉就你不能捉,我不知道如何反駁你這句話,就直接動手把你推倒在地上,然後把瓶子搶走,把裡面的螢火蟲全都給放出來了。」

    「以我的性格,一定嚥不下這口氣拚命抗爭和你打個不死不休吧?」

    孔溪眼神怪異的看了陳述一眼,說道:「並沒有。你坐在地上委屈的哭了。」

    「……」陳述面紅耳赤。

    我怎麼能哭了?我怎麼能做出這麼丟臉的事情?

    「後來每當我想起這件事情,心裡就特別的後悔。心想,當時我要是不推你就好了,當時我要是沒有搶走你的螢火蟲就好了,當你在哭的時候,我蹲下來勸一勸你就好了……感覺人生有太多的遺憾,卻擔心再也沒有機會來彌補。」

    「在很多年的時光裡,螢火蟲成了我的一道心結。現在,我所有的遺憾都得到了彌補,我終於可以再一次和你一起看螢火蟲了。這個心結自然而然就解除了。所以,我想把這個劇本的名字叫做《螢火蟲》。因為它對我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

    「沒問題。」陳述欣然同意,說道:「別說是螢火蟲,你就是叫它屎殼郎

    我也沒意見。」

    「……」

    「你說,當年要是我捉了好多屎殼郎在玻璃瓶子裡,你讓我把它們放了,我不同意,你就生氣的打我,還搶走了我的瓶子……多年以後咱們再次相見,我為你寫了一部劇本,你說這是你的遺憾,你要以它來命名我們的劇本。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嗎?」

    孔溪眼神凶狠,說道:「信不信我咬你?」

    「不要生氣。」陳述笑著說道:「就當是文學上的一點點探討。」

    「我才不要和你討論那麼噁心的東西呢。」

    「你對屎殼郎有偏見。」陳述說道。

    「不許再說這個了。」孔溪揮舞著拳頭。

    「好好好,不說了。」陳述看著劇本上面孔溪用簽字筆寫下的三個漂亮大字,說道:「那麼,我們的《螢火蟲》就由你來飾演女一號了。」

    「當然。」孔溪一臉篤定的說道。「當仁不讓。不讓我演,我看看其它女人誰敢來演這個角色。」

    「就是。不給她們任何機會。」陳述附和著說道。

    說完之後,倆人相視而笑。

    陳述看向孔溪,說道:「這部劇和公司名字一樣,會有影響嗎?」

    「當然會有影響。」孔溪說道。「不過這是好的影響。劇本我已經看過了,我覺得已經沒有什麼地方需要修改了。我演女主角,宋導這樣對愛情戲極其擅長的名導來導,我相信,《螢火蟲》一定能夠大紅大火。《螢火蟲》火了,這部劇的出品方螢火蟲文化不也一起跟著火了嗎?這是為公司揚名的大好時機,我們可不要錯過了。」

    陳述大為讚賞,說道:「我們家小溪真聰明。」

    這是陳述最喜歡孔溪的一點,真實不做作。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更知道自己應該拒絕什麼。她不會拒絕利益,但是更不會因為利益而犧牲自己的藝術創造和演藝生涯。

    她知道什麼事情是應該放棄的,而有些東西是一定要力求爭取的。

    譬如為公司揚名的機會,譬如愛情。

    「那當然了。」孔溪得意洋洋的模樣,說道:「不然的話,怎麼那麼多年過去了,你還逃脫不了我的手掌心?」

    「如果你是如來佛祖的話,我願意做那隻翻不出你手掌心的孫猴子。」陳述伸手握住孔溪的小手,脈脈含情的看著她的眼睛,說道:「我都不願意有任何的掙扎。」

    「陳述……」孔溪感覺自己要被融化了。真是奇怪的事情啊,演了那麼多愛情劇,別人和她說的那些台詞,她完全沒有任何的感覺,有時候身體還會起一層的雞皮疙瘩,感覺男人和女人之間為何要說這麼肉麻的話呢?

    現在她有了陳述之後,才知道這不是肉麻,這是……真情流露。

    她覺得,這樣的話她永遠都聽不膩。

    「而且我還不會像那隻孫猴子一樣隨地小便。」陳述認真的補充了一句。

    「討厭。」孔溪拍了陳述一記,說道:「人家正感動著呢,被你一句話給破壞掉了情緒。」

    「我不希望你感動。」陳述說道:「因為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甘之如飴。」

    「我也是。」孔溪痴痴的說道。

    「對了,你希望誰演這部劇的男主角?」陳述問道。

    孔溪看向陳述,說道:「你來決定。」
V123210 發表於 2019-6-16 22:37
第兩百六十二章、我不後悔!

    男人是求生欲,女人叫情商。

    陳述問孔溪男主角的選擇問題,孔溪為了不讓陳述吃醋,直接就把這個問題給踢回去給了陳述。

    「我能做什麼決定?」陳述笑著說道:「哪個男藝人的戲比較好,還要你來衡量判斷。我又不懂這些。再說,就算當真要請,也要你親自出面才行。我自己去,人家也不一定會給這個面子。」

    「不管誰來演,演得都是你。你覺得這個人行,我們就用。你覺得不行,我們就不用。」

    「那就李如意吧。」陳述認真的思考了一番,說道:「只有他能夠演出我的顏值。」

    「如意只能夠演出你的顏值,但是演不出你的氣質。」孔溪出聲說道:「如果你鍾意如意的話,就那讓他來飾演男主角吧。不過,我覺得還是你本色出演最好。」

    陳述拚命搖頭,說道:「不成不成。這部劇不成。這部劇是咱們公司自己投的,賺錢重要。下部劇讓別人投,我們倆去演男女主角。」

    「沒問題。」孔溪鄭重點頭,一起做出了「坑別人」的重要決定。

    陳述看著孔溪,說道:「我和宋導聊過,這部劇由我們的螢火蟲文化和他們的森林文化各投百分四十,再找一家網絡平台和一家電視台,各給他們百分之十的投資份額,當然,具體的合作條款和投資比例後面再商量,反正我們佔據著決定權就成了,宋導已經去操作這件事情了-----女主角由我們來指定,我指定的是你。男主角由宋導那邊來指定。」

    孔溪點了點頭,說道:「這樣也很合理。或許宋導那邊也有自己想用的人選。不過,可以嘗試著推薦一下如意。畢竟是我們公司自己的藝人,如果能夠拿到這個角色,對如意來說也是一次巨大的提升。」

    陳述點了點頭,說道:「可以嘗試,但是不能堅持。」

    合作是要建立在雙贏的基礎上,自己這邊已經推出了女主角,宋導那邊就有男主角的選擇權力。陳述也想把李如意給推到男一的位置,但是,倘若因此讓宋導心生不快的話,會影響整個項目的進度或者成片質量。

    《螢火蟲》算是螢火蟲文化真正大手筆投資的第一部戲,只能成,不能敗。陳述必須要將百分之百的精力給聚集在這個項目上面,力保它能夠成為一部即有市場又有口碑的爆款劇。

    「明白。」孔溪說道,她也認可陳述的安排。做公司不是玩遊戲,由著自己的性子去折騰。方方面面要考慮的因素實在太多了,稍有不慎就萬劫不覆。

    既然決定要獨立出來做公司,他們還是希望能夠真正把這家公司給做起來。

    陳述把車子發動起來,問道:「先去你家還是先去我家?」

    「先去我們家。」孔溪說道。

    -------

    「凌小姐,你看一下,如果合同沒有問題的話,就在這上面簽字吧。」律師把手裡的筆遞了過去,看著凌晨說道。

    凌晨抓起合同檢查了一番,提筆在簽字頁唰唰的把名字寫上。

    律師接過合同,確定簽字無誤之後,把合同收起來裝進自己的公文包裡,看著王信說道:「王總,我這邊處理完了。」

    「謝謝。」王信點了點頭,他的視線一直盯著凌晨,盯著這個提起筆來乾脆利落的簽署自己名字的女人身上,彷彿和自己撕裂脫離再無干係是她迫不及待的事情,說道:「你先走吧。」

    「王總客氣了。」律師謙虛一聲,提包起身離開這是非之地。

    等到律師走遠,王信看著凌晨,問道:「你有什麼打算?」

    凌晨嘴角浮現一抹嘲諷的笑意,說道:「在我簽字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你這是對我表示關心嗎?」

    王信就想抽自己一耳光,明明知道這個女人心狠手辣,為何還要出聲招惹?難道自己還不如她決絕灑脫?

    「我關心的是孩子。」王信惡聲惡氣的說道,他被凌晨的態度給激怒了。

    「孩子?哪有什麼孩子?」凌晨反問。

    王信一愣,指了指她的肚子,說道:「你肚子裡的孩子。」

    凌晨笑得更加開心了,笑得前仰後合,笑得眼淚珠子都要流出來了,她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指著王信說道:「王信,你實在是太好笑了。」

    「……」王信沒笑。

    他覺得這句話一點兒也不好笑。

    凌晨用一根手指頭戳了戳留在桌子上的合同副本,說道:「你知道這上面寫的是什麼嗎?寫的是我必須要放棄這個孩子,不能讓孩子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為此,你們王家願意支付一大筆的補償費用。難道這不是你和父親已經商量好的條款嗎?現在你卻告訴我在關心孩子,哪裡有什麼孩子?」

    「你……你瘋了。」

    「我瘋了嗎?」凌晨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表情凶恨的盯著王信,說道:「是你們把我逼瘋的。」

    「沒有人逼你,是你在逼自己。」王信終於找回了一點兒信心,說道:「我問過你,會不會後悔,你說不會。」

    「我不後悔。」凌晨臉色慘白,仍然咬牙說道:「我怎麼會後悔呢?」

    ------

    「後悔嗎?」

    等到王信離開之後,凌晨再一次問出這樣的問題。

    她甚至不敢嘀咕出聲,而只是在心裡偷偷的問自己。

    她怕別人看出來自己的後悔。

    凌晨把那份合同收起來,裝進自己隨身攜帶的包包裡。她還有這份合約,她還有錢。

    她還能夠用這些資本做很多事情,甚至可以自己投資一家影視公司,假如她願意的話。

    「我不後悔。」她對自己說。

    倘若沒有當初的選擇,她就沒有今天的一切。

    「對,就是這樣。」她聲音堅定的對自己說道。

    醫院已經約好了,她要去做一個小手術。那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手術。畢竟,那是王家兌現承諾的前提條件。

    凌晨招手埋單,侍者說已經被人買過了。

    凌晨輕笑出聲,像是一頭暴怒的熊一般衝出去,離開的時候還不忘記把咖啡錢給付了,確實是受過英氏良好教育的男人。

    可惜了!

    凌晨拉開車門,把手裡的提包給放到了副駕座上。

    嗯,這是一輛寶馬五系,是她過生日的時候王信送給她的,寫的也是她的名字。

    要是跟陳述的話,是不可能開上這種好車的。

    她更沒有後悔的理由。

    只是,她想要找個人陪伴,她想等到自己從手術台上下來的時候,有人衝上來握著自己的手說幾句安慰的話。

    無論真心還是假意,這都是她此刻迫切需要的。

    想了想,她從包包裡摸出手機,發了一條信息出去:小苗,有時間嗎?

    小苗是她的高中同學,也算是半個同鄉,在同學群裡面知道大家同在花城,加了微信之後也約著吃了幾頓飯逛過幾次街,算是她在花城可以信任的人。

    沒有回應。

    凌晨直接打電話過去,電話被掛斷,很快又收到一條信息:在開會。

    凌晨的嘴角扯了扯,又給李雪發了一條信息:小雪,現在有時間嗎?有點事要麻煩你。

    微信很快收到對方的回覆:晨姐,我在外地出差,回來再約。抱歉啊。

    凌晨手指飛點,從通訊錄裡面搜出了一個即熟悉又陌生的號碼。

    猶豫片刻,終究還是合上了手機。

    發動車輛,然後發洩似的猛踩油門。

    哐……

    車頭和前側彎道一輛突然轉出來的車子給撞了個正著。

    砰!

    凌晨只覺得腦袋就像是被人用重錘近距離的擊打了一下,耳朵裡面嗡嗡嗡的有無數隻蒼蠅在飛。

    伸出手來,入眼處是觸目驚心的紅。
V123210 發表於 2019-6-16 22:38
第兩百六十三章、話語如刀!

    凌晨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夢裡面她和陳述在二食堂門口初次相遇。金秋九月,她身穿白色長裙,戴著自己最喜歡的那隻黃色蝴蝶結,走動之間,就像是有一隻黃色的小蝴蝶在頭頂發叢間翩翩起舞一般。那個時候陳述正和班級裡面的同學到教務處去領課本,陳述抱著的那捆書繩子斷開,有幾本書掉落下來,凌晨幫忙撿了起來遞還回去,陳述說謝謝同學,凌晨問那你要怎麼謝我?她看到陳述驚愕慌張的表情時,忍不住「撲嗤」一聲笑了起來,聲音清脆悅耳,如她內心深處彷彿有無數條小溪泉水叮叮噹噹流敞過來一般的愉悅心情。那個時候她想,這個男生真是可愛。

    「凌晨……凌晨……」

    這是陳述的聲音。

    每到吃飯時間,陳述就會到她所在的七號寢室樓樓下喊她的名字,她的宿舍在三樓,陳述站在英語角花壇上面的聲音清晰可見,然後寢室裡面的姑娘們就一起跟著吆喝「凌晨凌晨陳述叫你吃飯了」「凌晨你的陳哥哥來了」「陳述你什麼時候請我們寢室姐妹吃飯」……

    陳述在叫我,我要下樓陪他去食堂吃飯了。

    凌晨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可是眼皮子好沉啊,人也覺得疲憊,就像是好幾天沒有睡覺現在根本就沒辦法睡醒一般。

    「凌晨……凌晨……」

    陳述的聲音更加急迫了。

    「他一定等的著急了吧?」

    凌晨在心裡想著,然後,她更加用力的想要睜開眼睛,甚至為了讓自己趕緊清醒過來,她都開始用指甲掐自己的掌心。

    嚯!

    她終於睜開了眼睛,大片耀眼的白光直撲而來,刺的她趕緊再次把眼睛閉了起來。

    「凌晨……」有人在耳朵邊輕聲喚道。

    不是陳述的聲音,怎麼變成了母親的聲音?

    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母親那蒼老而憔悴的面容近在咫尺。

    「媽。」凌晨張了張嘴,一臉疑惑的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自己和王信談判結束,然後拿著合同開車準備去預約的醫院做手術,當她一腳踩上油門的時候,從側前方的車道上面突然間站過來一輛車,然後她的寶馬車頭狠狠的撞了過去……

    血,她還記得自己滿手鮮血,後面的事情就完全不知道了。

    「晨晨。」譚月華剛想說話,眼眶就變得濕潤起來,大顆的眼淚珠子順著臉頰滑落,伸手抓著女兒枯瘦如柴的小手,說道:「晨晨,你沒事吧?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哪裡不舒服?」

    凌晨愣了一下,然後便想伸手想要去觸摸自己的肚子,可是自己的雙手手肘處全部都被打上了石膏,根本就沒辦法動彈。

    「媽,我……我……」

    凌晨不知道應該如何給母親解釋。

    她懷孕的事情,母親並不知情。她要把孩子打掉的想法,母親也並不知道。

    她又如何張嘴,詢問那個孩子怎麼樣了呢?

    「孩子沒了。」譚月華抹了一把眼淚說道:「大出血,幸好送來的及時,不然你人也沒了……你這孩子,你怎麼就這麼不讓人省心啊。都有了身孕,為什麼不和爸爸媽媽說一聲?為什麼也不知道注意一下身體?無論如何,身體都要有個人照應著……」

    「這個時候……和孩子說這些做什麼?」傳來一個男人沙啞的聲音。

    那是父親的聲音,凌晨這才知道父親也到了花城,轉過身去,看著白髮如雪滿眼血絲的老人,說道:「爸,你怎麼也來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能不來嗎?」凌國強悶聲說道。擔心自己的話語太重了,表情太嚴肅了,讓寶貝女兒承受不住,趕緊安慰著說道:「你人沒事就好。孩子沒了就沒了,你還年輕,以後還能再要。」

    「爸……」凌晨聲音哽咽,難以自持。

    一直以來,她都固執的認為自己沒有錯,自己做了所有女人都會做的選擇題,但是看到父母雙親那極度擔憂卻還在小心翼翼溫柔仔細撫慰自己的模樣,內心酸楚,忍不住悲嗆出聲。

    「好孩子,沒事的。沒事的。」譚月華將女兒緊緊的摟抱在懷裡,嘴上不停的說道:「沒事了沒事了,爸爸媽媽來了,爸爸媽媽會一直陪伴在你身邊。不要擔心,有爸媽在,誰也欺負不了晨晨。」

    「爸,媽,對不起,對不起……」

    「不要說這種傻話。你沒有對不起我們,你只要把自己照顧好就好了。一家人,說這些話做什麼?」凌國強看到老婆和女兒抱頭痛哭,也覺得鼻腔酸澀難受的不行,但是他是男人,是這個家裡唯一的男人,所以他必須要堅強,必須要把眼淚憋回去。「從小到大,你都是我和媽媽的驕傲。以前是,以後也是。」

    又出聲呵斥老婆,說道:「孩子哭,你怎麼也跟著哭起來了?之前不是說得好好的嗎?」

    譚月華趕緊伸手抹掉眼淚,說道:「不哭了,我不哭了,晨晨也不哭了。晨晨沒事就好,晨晨沒事,媽心裡比什麼都高興。晨晨餓不餓?我去給你做好吃的。」

    想到這裡是醫院,不是在自己家裡,沒有親自下廚的條件,又改口說道:「晨晨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回來。」

    「我不餓。」凌晨心中難受之極,但是不想讓兩老過度傷心,也強行的裝作開心的模樣,笑著說道:「我沒事。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爸爸媽媽呢。沒想到一睜開眼睛,你們倆位就坐在我面前了。」

    笑容牽扯到臉上的肌肉,一股強烈的刺痛傳來,讓凌晨的整個身體都跟著冒起了冷汗。

    「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譚月華沒有注意到女兒的痛苦表情,連吐口水,說道:「不許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你才幾歲,怎麼就會見不到爸爸媽媽呢?」

    「是啊。」凌國強也出聲叮囑,說道:「不許再說這些話。整天把死啊活啊的掛在嘴邊,像什麼話?」

    「好。我不說。」凌晨趕緊答應下來,問道:「媽,我的臉怎麼了?」

    她感覺到自己的臉上被包紮了紗布,卻只是以為自己撞車的時候被擦傷了,但是剛才那種疼痛明顯不僅僅是擦傷皮肉那麼簡單。

    譚月華看了凌國強一眼,笑著說道:「沒事,就是被掛了一下。我已經問過醫生了,醫生說過一段時間就好了,不會在臉上留疤痕的。」

    「真的沒事?」凌晨不相信的問道。她太瞭解自己的母親了,她一輩子拿不定主意,也不會騙人,有什麼事情都會先和父親商量一下。剛才看向父親的那個無意識的眼神,顯然是希望能夠得到父親的某種支持和認可。

    「真的沒事。」凌國強出聲說道。「就是被劃了一下,醫生都說沒事了。不信你一會兒自己問醫生。」

    「是啊。不信你問醫生,醫生肯定也這麼說。」譚月華再次出聲附和。

    「沒事就好。」凌晨出聲說道。心想,這個時候,哪裡還需要在意這些呢?

    譚月華看到女兒不再追究「容貌」問題,這才松了口氣,看著凌晨問道:「小晨,你和陳述…..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你住院的這兩天,他從來都沒有來過,一個電話也沒有打過來。我和你爸用你的手機給他打電話,他也沒有接過。」

    凌晨急了,問道:「你們給陳述打過電話?」

    凌晨和陳述戀愛多年,譚月華和凌國強知道陳述的存在,對這個清秀精明又把女兒照顧極好的男孩子非常喜歡。這次凌晨出事,他們就想著聯繫陳述,沒想到陳述根本不接電話。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凌晨早就和那個他們看好的男人分手了。

    「是啊。用你的手機打的。」譚月華解釋著說道:「我們沒他的號碼。想著這麼大的事情,總要告訴他一聲,沒想到他不接。」

    「那你們……」

    「別焦心。」凌國強出聲說道:「打了兩次,他沒接,就沒再打了。我們也不知道你們倆之間出了什麼事情,也不好一直打過去。」

    聽到父親這麼說,凌晨這才稍微好受了一些,心想,父親用自己的手機給陳述打電話,他一定覺得自己恬不知恥吧?一次又一次的被拒絕卻又一次又一次的黏上去?

    想到父親打了兩次電話,他卻根本就不願意接聽,心裡又變得異常難受起來。

    「陳述,他心裡應該是恨自己的吧?」

    「可是,這個陳述也不太負責任了吧?」譚月華埋怨的說道:「不管倆個人之間有什麼矛盾,不能好好想辦法解決?孩子總是無辜的,難道他就一點兒也不為你們的孩子考慮?」

    凌晨臉色蒼白,卻仍然咬牙說道:「孩子不是他的。」

    「什麼?」不知道譚月華是沒聽明白凌晨這句話的意思,還是聽明白了不能夠確定,忍不住再次出聲詢問。

    「我說,那個孩子不是陳述的。」凌晨沉聲說道。話語如刀,每一刀都戳向自己的心臟位置。

    「……」
V123210 發表於 2019-6-16 22:38
第兩百六十四章、醜媳婦總得回去見公婆!

    「我說,那個孩子不是陳述的。」

    聽到凌晨竭盡全力喊出來的這句話,房間裡一下子陷入了無言的沉寂之中。

    凌國強和譚月華都是比較傳統的中國父母,一個是小學老師,一個是企業小組長,一輩子在那個略顯偏僻的沿海小縣城裡生活,有著千百年來約定束成的道德審美和行為準則,他們很難接受這種事情的發生。

    倘若是別人家的女兒做出這種事情,譚月華可能還要在家裡罵上幾句「真不要臉」、「女孩子家家的,怎麼能幹出這樣的事情」、「要是我的女兒,我非要打斷她的腿不可」……

    可是,這種事情偏偏就生在自己女兒的身上。

    而且,他們還不能打斷凌晨的腿,甚至連一句苛責的話都不敢說。

    「不是陳述的?」譚月華看著女兒慘白的小臉,小聲問道:「那是誰的啊?總要有個男人吧?」

    潛意識裡,仍然覺得這是一件很羞辱的事情。家醜不可外揚,大聲說話被人聽到了怎麼辦?

    「已經不重要了。」凌晨說道。就算說出王信的名字又如何?讓他來看望自己?提一個果藍虛情假意的表達一下關心?

    不管他臉上表現的多麼難過嘴上說的多麼動聽,怕是心裡一定樂開了花吧?

    「這個女人是自作自受!」

    「看看吶,這個女人離開了自己就像是一條落魄狗一樣……」

    「賤人,你也有今天?」

    --------

    王信不瞭解她,但是她太瞭解王信了。

    她知道王信一定會是這樣的表現,紳士般的禮儀,以讓人無可挑剔的姿態和父母寒暄洽談,內心深處卻視你們這些人如草雞土狗不屑一顧。他看不起自己,更不會看得起自己的父母。

    她怎麼可能會讓這樣的人過來呢?

    「怎麼會不重要呢?」凌國強沉聲喝道:「原本以為這孩子是陳述的,我還想著找機會和陳述好好談談……」

    看到女兒臉色難堪,凌國強趕緊改口,說道:「但是,無論這個孩子是誰的,你有責任,他也有責任。所有的後果都讓一個女人來承擔,算是什麼男人?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麼完了。我得找那個男人要一個說法。這不是欺負人嗎?」

    「他本來就算不得什麼男人。」凌晨沉聲說道。「所以,就不需要多此一舉了。」

    「晨晨……」

    「爸,就這麼決定了。」凌晨出聲打斷了凌國強的話,說道:「這件事情由我一個人承擔,不用找任何人來承擔責任。你不用和其它人聯繫,更不要和陳述聯繫。千萬千萬不要和陳述聯繫。就算陳述主動打來電話,你也不要告訴我這邊的任何狀況。」

    「可是你一個人……」

    「爸,我一個人扛得住。」凌晨臉上浮現一抹森然的笑意,說道:「都走到這一步,死都經歷過了,還有什麼事情是我承受不住的呢?」

    凌國強沉沉嘆息。

    他看不得女兒受委屈,他也希望能夠幫女兒討還一個公道。可是,女兒連那個男人的名字都不願意說起,他們老倆口又能為她做些什麼呢?

    「爸,媽,我累了。我想再休息一會。」凌晨出聲說道。

    「好好。」凌國強趕緊站了起來,說道:「我和你媽去給你買點吃的,你躺了幾天都沒吃過東西,現在肚子肯定餓了。醫院的東西都是清湯寡水的,怕是不合你的胃口……我和你媽去給你買碗湯回來。」

    「謝謝爸媽。」凌晨笑著說道。

    等到父母離開,病房門再次關上,凌晨抬頭看著頭頂雪白的天花板,眼角流敞出大顆的淚珠。

    「凌晨,你真可悲。」

    -------

    陳述很忙。

    劇本發給宋子林導演後,他對劇本的最終版本非常滿意,而且他個人也非常喜歡《螢火蟲》這個名字。說這個名字原本就應該像征著青春,象徵著青澀美好的愛情。他們所要做的正是這樣一個青梅竹馬的愛情故事。

    聽說這個名字是孔溪親自取的之後,宋子林導演還開玩笑說就憑這件事情就可以炒作一波。當然,前提是陳述和孔溪同意曝光他們之間的感情狀態。

    雖然圈內的大部份人都已經知道了,但是孔溪的粉絲以及吃瓜群眾們還不能確定。至少孔溪的粉絲們是不太樂意看到她戀愛結婚的。

    陳述是劇本編劇,宋子林親自執導。孔溪是女主角,男主角卻不是李如意。陳述把李如意給推薦過去了,但是宋子林覺得李如意是業界新人,還需要打磨幾年演技,而且他和孔溪的身份地位還不夠對等,他更希望成名已久的胡戈來搭配孔溪飾演一對情侶。

    陳述早就知道宋子林有自己的考慮,而且胡戈也確實在方方面面更適合這部劇的整體基調。包括後期的收視和宣發,也是佔有巨大優勢的。不過陳述還是推薦李如意來飾演男二號,那是男主角兒時的玩伴,也是一個非常有性格的角色。能夠在出道後的第二部戲裡面就直接和影帝胡戈視後孔溪來飆戲,這種機會和資源的力挺是其它新出道藝人難以想像的。

    導演和藝人合約已經簽署,剩餘的就是整個項目的碼盤了。這一塊的業務太複雜繁瑣,陳述專門找了一個業界的資深製片來負責,他還要負責螢火蟲文化的整體業務。

    陳述是幾天後知道凌晨撞車的事情,那是一群朋友聚集在公司喝茶聊天的時候,湯大海不停的對著陳述打眼色,陳述沒好氣的說道:「想說什麼就直接說,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看到謝雨潔一臉狐疑的看向自己,湯大海擔心女友誤會自己有什麼秘密,趕緊說道:「凌晨被車撞了。」

    砰!

    謝雨潔一腳踢在湯大海的小腿上面,生氣的說道:「你說這些做什麼?」

    謝雨潔和孔溪是極好的閨蜜,孔溪現在和陳述戀愛,她對陳述的前女友也有所瞭解。對於陳述來說,凌晨已經是個過去式,湯大海這個時候當著孔溪的面提起凌晨實在是有些不合時宜。

    湯大海一臉委屈,撫摸著自己疼痛的小腿說道:「是陳述讓我說的。」

    「我讓你有什麼話當面說,但是沒讓你說這個。」陳述出聲說道。心想,難怪前幾天接到了凌晨的電話,那個時候他以為凌晨還在糾纏,就直接把電話給掛斷了。

    在他的認知裡,我可以不恨你,但是我也不可能再愛你。我和你之間沒有任何的關係,也不想再有任何的牽扯,就讓大家成為彼此之間的陌生人。

    都已經分手了,你還給我打電話做什麼?

    再說,萬一讓孔溪看到了,她懷疑我們之間舊情復燃怎麼辦?

    當然,以孔溪的聰明智慧,她不可能有這樣的想法……萬一她連懷疑都沒有,那自己心裡不是更難過?她是不是不在意我了?她是不是對我的愛沒有那麼深了?

    陳述才不願意自尋煩惱自找麻煩呢。

    沒想到的是,她卻撞車了……

    「沒關係。」孔溪捧著茶杯,笑呵呵的看了陳述一眼,卻對湯大海說道:「傷得重嗎?」

    「據說傷得挺嚴重的,現在還在住院呢。」湯大海出聲說道。接著又補充了一句,說道:「我也是聽人說的,這件事情鬧得挺大的。還聽說凌晨和王信分手了,她拿了一大筆的分手費。」

    砰!

    謝雨潔又踢了湯大海小腿一腳,說道:「分手就分手唄,她的事情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自己的好閨蜜不方便說的話,不方便表達的情緒,她都要替她說出來,表達出來。

    再說,湯大海這個時候說凌晨分手了這些破事做什麼?難道還要給他們製造機會啊?

    「這不是茶餘飯後的閒聊嘛。」湯大海哭笑不得的模樣,說道:「我就是在群裡看到這麼一條信息,所以就隨口提了那麼一嘴。行行行,我的錯我的錯,咱們還是接著聊我們婚禮的細節問題吧。你夢想中的婚禮是什麼樣子的?」

    「我以前就沒想過要結婚。」謝雨潔酷酷的說道。她以前覺得結婚是一樁很累贅的事情,有可能還會影響自己的藝術創作。但是遇到湯大海之後,卻又發現也沒有那麼的難以接受。

    至於夢想中的婚禮……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想法。她不做這個領域的夢。

    「其它人的也行。你覺得誰的婚禮比較好,咱們就按照那種模式來?」

    「那多沒新意?結婚還要抄襲呢?」陳述出聲補刀。「我們得自己想一個有新意的,能夠讓人終身難忘的。是不是,小溪?」

    「對。」孔溪點頭。「畢竟,對於大多數女人而言,這是一生只有一次的儀式。」

    「……」

    孔溪轉身看向陳述,說道:「我可以陪你一起去看看,但是我想這個時候她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我了吧?你去看看吧,畢竟,曾經相識一場。」

    陳述沉吟片刻,點頭說道:「好。」

    三言兩語便決定了這樁事情,沒有過多討論的必要。

    孔溪知道,陳述是不可能再愛上凌晨的,也不可能再和她有任何的牽扯。她相信陳述,更相信自己。

    陳述也知道,就算自己答應了去看凌晨,孔溪也不會有任何的不快。這只是曾經做為朋友的一場問候,就像是知道某一個老同學老朋友得了一場重病,不管有仇的沒仇的大家都會去看望一樣的道理。

    陳述看著孔溪,說道:「下個月就要過春節了,你跟我一起回洛城吧?要是讓我爸媽知道曾經的那個醜丫頭現在成了他們的兒媳婦,一定會大吃一驚不可。」

    孔溪咯咯嬌笑,說道:「這不好吧?我們還沒有訂婚呢,我就跑到你們家去過春節,這算是怎麼回事兒?別人不會說我不懂矜持吧?怕我爸媽那一關都過不了。」

    「咱爸咱媽那邊交給我來搞定,實在不行我和咱爸再好好喝一頓,非要喝到他開口同意不可。」陳述自信滿滿的說道。孔溪在的時候,他經常陪著孔溪一起回去看望岳父岳母。孔溪出去演戲或者參加一些商務活動的時候,他也會獨自過去看望倆位老人,陪岳父喝酒下棋,向岳母請教廚藝順便幹些雜活。現在孔溪的父母看到他就跟見到了親兒子一樣,對他親熱的不得了。

    「會不會太快了?」孔溪小臉燥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怕什麼?」陳述伸手握住孔溪的手,說道:「醜媳婦總要回去見公婆。」

    「我才不丑。」孔溪昂起小臉,驕傲的說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9-6-21 07:02
第兩百六十五章、我不明白!

    讓湯大海幫忙打聽出凌晨所在的醫院,陳述第二天清早就開車趕了過去。

    醫院門口有禮品店,主要是用來探望病人的鮮花和果籃。若是以前,陳述自然會選擇鮮花。不,若是以前,他不會讓凌晨出這樣的車禍,出了事故也會一直陪伴在她身邊。

    陳述買了個果籃,然後提著果籃步行到住院部。

    湯大海只打聽出凌晨住院的醫院名字,卻不知道具體的病房號,所以陳述先到諮詢處問道:「請問凌晨小姐住哪間病房?」

    「凌晨?」護士看了一眼陳述,一邊在鍵盤上霹靂啪啦的打字輸入,一邊問道:「你是她什麼人?」

    「我是她朋友,過來看望她。」陳述出聲說道。

    護士已經找到了凌晨的信息,出聲說道:「凌晨小姐昨天已經出院了。」

    「出院?」陳述一臉驚訝,問道:「昨天什麼時候出院?你說的是我要找的那個凌晨嗎?」

    陳述聽湯大海說過,凌晨傷得好像挺嚴重的,哪能那麼快就出院啊?

    「住院部只有一個凌晨。」中年護士頗為不滿的瞥了陳述一眼,說道:「因為她傷得比較重,當時院裡是反對她出院的,是她自己要強行出院,她的父母也來了……這件事情還鬧到我們住院部主任那裡,最後還是主任簽字放行。」

    「她為什麼要出院啊?」陳述問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護士說道。「當時不是我值班,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

    「謝謝啊。」

    陳述對護士表達了謝意,提著果籃朝著外面走去。

    凌晨撞車住院,卻在病情還沒有完全康復的情況下出院……她的父母也大老遠的從老家趕來了,那就證明傷得確實挺嚴重的。

    「她為什麼要這麼著急?」陳述在心裡想道。「她是要躲避誰嗎?」

    正在這時,陳述看到一個熟悉的人提著果籃朝這邊走來。

    顯然,他的目的也和自己是一樣的。

    王信也很遠就看到陳述了,那個男人一如既往的清秀修長,卓越不群。獨自站在住院部大樓前面的廊台之下,朝陽的光輝揮灑在他的身上,讓他不顯得渺小,反而更加的熠熠生輝起來。

    「這真是一個讓人妒忌的傢伙啊!」王信在心裡想道。

    當他發現自己的心裡浮現這樣的想法時,表情不由得為之錯愕,就連腳步也情不自禁的放緩了許多。

    自己為什麼會羨慕他呢?這可是之前都看不起的「廢物」。

    他還記得陳述那次「辭職」時的場景,他故作鎮定的在自己面前表演「一往情深」的橋段。可是,在他的眼裡,那個時候的陳述孱弱、狼狽、不堪一擊。

    他在心裡想道,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成為自己的對手?這樣的人……他們的世界以後都不會再有任何的交集吧?

    可是,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站在自己的對立面。

    站在比自己更高的地方,他在俯視自己。

    這種感覺讓王信極度的不舒服。

    「你怎麼會在這裡?」王信在台階下面站定。他覺得自己應該走上去,走上去和陳述並排站在一起。可是,就算並排站在一起又怎麼樣?在他的面前,自己又何償不是個失敗者?

    「和你一樣的目的。」陳述說道。「凌晨已經出院了。」

    「出院?」王信眉頭微皺,看到陳述手裡提著沒有送出去的果籃,又瞬間舒展開來,問道:「什麼時候出院的?」

    「昨天。」陳述說道。

    「昨天就出院了。」王信喃喃說道,然後抬頭看著陳述,說道:「聊幾句?」

    陳述有些恍神,我和你之間有什麼好聊的?

    沉吟片刻,陳述決定還是和他好好聊聊。畢竟,大家同事一場,而且他喜歡看王信此時失魂落魄的模樣……

    住院部門口人來人往,著實不是聊天的地方。特意去找一間咖啡店坐著聊,大家沒有這份交情也沒有這份心境,萬一剛剛坐下就把話題聊完了,那不是彼此都尷尬的不行?剛剛送上來的咖啡又讓人打包帶走,人家服務員也不樂意啊。

    所以,他們倆漫無目的地往前走了幾步,然後同時在醫院門口的樹萌下站定腳步。

    大家也只有這麼幾步的情份。

    王信主動提出要和陳述聊聊,但是當真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卻又不知道如何張嘴了。

    沉默良久,在陳述正想著要不要假裝自己有事先走的時候,王信終於開口了,說道:「你最近沒有和凌晨聯繫吧?」

    「沒時間。」陳述說道:「再說,我有女朋友,為什麼要和別人的女朋友聯繫?」

    「我和凌晨分手了。」

    「哦。」陳述說道:「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情。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王信有些煩躁的扶了扶眼鏡,說道:「我並沒有對不起她。我給了她房子,我給了她錢,能夠讓她一輩子衣食無憂的錢,這是無數女孩子夢寐以求的事情……她們拚搏一生,也不可能得到這麼多的東西。」

    「所以呢?」陳述冷眼旁觀,看著王信問道:「你告訴我這些是為了什麼?」

    「可是,我終究還是覺得對不起她。我對她有過承諾,說過要照顧她一輩子。如果她沒有出這場車禍,我的心裡對她就只有厭煩甚至仇恨。因為曾經犯過的那些錯誤,我已經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我已經用金錢為自己贖罪。但是,她出事了,聽說傷得還很嚴重……我的心裡又覺得對她有了愧疚。畢竟,是我決定放棄她的。」

    「我別無選擇,你知道嗎?」王信看著陳述,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我承受著巨大的壓力,我沒有其它的選擇。我是一個男人,我想要得到我需要的一切,我也要做出應有的犧牲…..沒有人可以隨隨便便就能夠成功。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嗎?」

    「我不明白。」

    「……」

    王信表情呆滯,心裡琢磨著自己找陳述這樣一個傢伙來做傾訴對象是不是個錯誤?

    柳下揮說

    為了感謝忠僕旺財同學打賞的白銀萌,老柳特意為他斷更一天,是不是特別有儀式感?特別有紀念意義?
V123210 發表於 2019-6-21 07:02
第兩百六十六章、你說的對!

    和預想的不太一樣,看起來談話沒有立即結束的趨勢,平時眼高於頂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公子哥今天的忍耐力驚人,就連陳述都在心裡驚詫不已。

    「他怎麼還不動手打我呢?」

    陳述把果籃放在地上,十幾斤的份量,一直提在手裡還是挺沉的。

    陳述看著王信,說道:「我討厭你,這件事情你知道吧?」

    王信點了點頭,說道:「知道。我也不喜歡你。」

    「你看看,咱們倆還是有共同點的。」陳述大樂,說道:「這人啊,就怕溝通。一旦認真的溝通起來,你就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那麼討厭一個人了。」

    「……」王信的心裡更難受了。

    自己這不是自找苦吃嗎?為什麼要招惹這樣一個毒舌界的大魔王?

    「我為什麼要理解你?」陳述臉上帶著冰冷的笑意,一臉嘲諷的說道:「你這種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傢伙,起點比我們高,平台比我們好,擁有的比我們多,正如你之前和我說過的那樣,你現在掌握的資源、人脈以及能夠調動的金錢,是我們這些普通人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輩子都遙不可及的……」

    「你用你天生自帶的光環搶走了我喜歡的女人,現在卻告訴我你也承受著巨大的壓力。還厚著臉皮說你沒有別的選擇,想要擁有就必須要懂得捨棄……你捨棄的是什麼?捨棄的是我曾經用心呵護的女人,是我求之不得的愛情,是我發誓要一輩子守護在她身邊的婚姻。」

    「我不懂你們豪門的生存法則,我也不想知道你們有錢人的優先等級是如何排列的。我不知道你的壓力從何而來,我一點兒也不關心這些。我只知道,倘若我愛上了一個女人。我會傾盡全力的對她好,呵護她、照顧她、風雨同舟,不離不棄。」

    「我曾經也這麼想過,我……」王信說不下去了。

    他確實想過要好好的對待凌晨,甚至也偶爾想過攜手走進婚姻殿堂這樣的事情。但是,父親和凌晨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倘若選擇了凌晨,父親是不會輕易將華美交付到自己手上的。用父親的話來講就是,他不確定最終華美是姓「王」還是姓「凌」。凌晨的野心太大,或許一個華美都難以滿足。

    所以,王信做出了選擇。

    他選擇了失蹤,選擇了逃避,直到凌晨主動和他聯繫,告訴他自己的分手條件後,他才如釋重負……對於你這種利益主義者,我給了你房子和錢,就不會再有任何情感上的虧欠了吧?

    可是,自己為什麼還如此的難受如此的患得患失呢?

    「你怎麼樣?」陳述追問著說道。對於他不喜歡的人,你越是難以出口的話,我越是想再問上兩遍三遍十幾遍。「你像是清掃垃圾一樣的把她清掃出你的世界?不同的是,清掃垃圾需要一個保潔阿姨和一個垃圾袋,清掃一個女人一段感情只需要一套房子和一筆錢而已。有什麼區別?你付出的也不過是另外一個昂貴的垃圾袋而已。」

    「你說的對。」王信抬頭和陳述的眼神對視,點頭說道:「凌晨是一個利益主義者,她因為利益而拋棄你選擇了我。我也是一個利益主義者,我因為華美而拋棄了凌晨,我的父親也是……我們都是利益主義者。我現在知道父親為何如此的討厭凌晨了,因為我們都是一樣的人。有時候你不得不承認,你最討厭的人其實就是你自己。所以,我們注定了沒辦法成為一家人。」

    「你這麼說……」陳述有些無趣的聳聳肩膀,說道:「我都不知道怎麼接下去了。」

    「我知道,你恨我,你氣我。你想報復我。這些都無所謂。我就是覺得,我的這些情緒這些感受你能懂……我也沒辦法向別人去說,也不知道誰願意來聽。」

    「那是因為你沒有朋友。」陳述說道。

    「對,我們這種人沒有朋友。也不會有人願意和我們這樣的人做朋友。」王信說道。「在面對利益上的抉擇時,情誼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我有。」陳述說道。

    「……」

    「你準備怎麼辦?」陳述問道。

    「什麼怎麼辦?」王信愣了一下,反問著說道。

    「你和凌晨,你準備怎麼辦?」陳述問道。「原本這件事情我不應該摻和,我也沒有摻和的必要。我有了自己的愛情,有了孔溪,我現在生活的很幸福。我的幸福你都想像不到。凌晨也好,你也好,都和我的世界沒有任何關係。就當是滿足我的好奇心吧……你準備怎麼處理和凌晨之間的感情?」

    「處理?已經處理好了。」

    「也就是說,你只是在我面前隨便抱怨幾句而已?讓自己心情舒服一些?如果能夠得到我的支持或者諒解更好?沒有也無所謂?」

    王信想了想,說道:「是的。我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廢物。」陳述說道。

    「陳述……」王信怒了。

    陳述彎腰提起果藍,說道:「浪費時間。」

    說完,轉身就朝著停車場方向走過去。

    走了幾步,陳述又停下步伐,看著王信說道:「你還記得嗎?」

    「什麼?」

    「我辭職的那天,你對我說過一句話。有些距離,不是十年八年的努力就能夠到達或者縮短的。」陳述說道。

    王信表情錯愕,心想,我說過這句話?

    「確實說過。」他想起來當時的場景了。畢竟,時間還沒有過去太久。

    「你說的對。」陳述說道。「有些距離,不是十年八年的努力就能夠到達或者縮短的。因為……」

    陳述對著王信伸出一根手指頭,想了想,又把那根豎起來的中指給彎曲成一個拱型,說道:「只需要半年時間就夠了。」

    「……」

    -------

    陳述走了。

    王信呆愣當場,目視著他的身影遠去,也目視著他開車從面前穿了過去。

    直到車的尾巴也消失不見蹤跡,他才終於從那憋氣委屈的憤怒狀態中回過神來。

    「該死的東西!」

    他猛地把手裡的果藍甩了出去,透明的包裝紙撕裂出巨大的口子,竹伐籃子裡面的楊梅、荔枝、藍莓還有香梨獼猴桃等水果滾落一地。

    「怎麼會有這麼討厭的人?」

    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王信逐漸的冷靜下來,他拍拍自己滾燙的臉頰,說道:「王信,你真是個廢物。」

    他抬腳朝著停車場走過去時,視線掃到了醫院門口的一排小吃排檔。有賣涼皮的、有賣混沌餃子的,有賣瓦罐湯和經濟快餐的,還有烤紅薯的小車。

    凌晨非常喜歡吃烤紅薯,剛剛認識的時候,經常看到她捧著烤紅薯吃得香甜。有時候公司加班,晚餐或者宵夜就是一個烤紅薯。每當她吃烤紅薯時,給人的感覺就是那是全世界最美味的食物。

    王信不喜歡烤紅薯,總覺得路邊的東西不衛生,而且吃太燙的食物對咽喉不好。凌晨安利過幾次,都被他拒絕。喂到他嘴邊,也被他推開。所以,後來凌晨也逐漸的不吃了。

    王信走到烤紅薯車前,說道:「給我一個烤紅薯。」

    「好唻。」大嫂應了一聲,手腳麻利的從爐子裡抓出來一個烤紅薯上秤包裝。

    王信付了錢,學著凌晨的模樣撕開烤紅薯那層黑色的外皮,露出裡面鮮豔欲滴的果肉,然後一口咬了上去。

    滾燙、鮮香,好吃的讓人想要流淚。

    王信的眼淚也確實流下來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9-6-21 07:02
第兩百六十七章、永別!

    陳述並不理解王信,更不原諒凌晨。

    背叛了自己的情侶,搶走了女友的上司,因為他們之間的感情發生了一些矛盾,關係出現了裂痕,然後自己就急急忙忙的站出來調解說和……

    「我看起來像是有病的樣子嗎?」

    倘若這樣的兩個人都值得同情的話,那麼,當初受傷最深的自己又當如何自處?

    當他失戀又失業,行尸走肉般的在街頭晃蕩就連鞋跟走丟了都不知道,當他吃一口青椒蓋飯都要被嗆得流眼淚,當他為了不讓別人也不讓自己看到自己的軟弱一次又一次的跑到沐浴間洗澡其實主要是為了沖洗掉流出來的眼淚,當他一身污水被行業封殺求職郵件和電話被人一次又一次的給拒絕絕望淒涼的躺倒在客廳冰涼的地板上……他承受的這一切,誰來給予他理解?誰又會給予他同情?

    天可憐見,在他最艱難最無助的時候,遇到了孔溪。

    那個天使一樣的女孩兒降臨在他的世界裡,讓他有了立身之所,有了安心之地,有了今天所擁有的一切。

    他願意投入自己全部的熱情和愛去回饋她,她也值得自己這麼做。

    而王信呢?不過是一個被父母家庭寵壞了的公子哥而已。志大才疏,又好高鶩遠。滿心想要成就一番偉大的事業,卻被現實抽了一記又一記耳光。

    他知道自己對凌晨的感情,但是卻因為即將到手的利益而將其捨棄。他不會去挽回凌晨,因為他不可能放棄自己想要得到的利益。

    他愛凌晨嗎?或許會帶有一些感情吧。但是,他更愛自己。

    在他的人生序列之中,「我」排第一位,其二就是利益。

    凌晨呢?

    凌晨和王信的性格是一樣的,她的人生序列也同樣的是:我、利益。

    這也是他們彼此吸引,卻又最終只能分道揚鑣的原因。

    他們是同一類人。誰會喜歡另一個自己呢?

    當然,在得知凌晨遭遇車禍之後,陳述還是選擇前去探望。正如所有人都覺得他應該過去看看一樣。

    「我討厭你,但是沒討厭到讓你去死。」

    大概就是這樣一種有限度的豁達吧。

    沒有見到凌晨,陳述也沒想過刻意追尋。和王信聊完,陳述也當作從來不曾見面。

    這是兩個已經完全脫離了自己的世界,和他沒有任何關係的陌生人。

    他要忙著陪伴孔溪吃飯遊玩看電影,他要忙著為湯大海的婚禮出謀劃策,他要忙著為李如意尋找更好的表演機會和動人角色,他在忙著讓螢火蟲騰飛,讓每一個螢火蟲的職員都能夠享受更好的公司福利拿到更多的薪水待遇……

    這些才是他生命裡重要的人和事。

    在孔溪與東正的合約還有一個月就要到期的時候,栗琨親自打電話邀請陳述參加飯局。這是陳述離開東正之後頭一回接到栗琨的電話。

    掛斷電話,陳述仍然有種太不真切的感覺。

    在他離開東正之後,接到了大老闆打來的電話。

    而且,栗琨在電話裡親切而不失尊重的叫他「陳總」。

    栗琨是把他放在一個對待的位置來溝通的,這在東正的時候是難以想像的事情。

    飯局地點是栗琨選的,名字叫做「寂」。

    陳述趕過去之後,才發現是一座江南園林風格的私密飯館。

    陳述趕到包廂,栗琨竟然提前一步到達了。看到陳述進來,栗琨放下手裡的茶杯起身和陳述握手,說道:「陳總,咱們是好久不見了。」

    「栗董好。」陳述恭敬的向栗琨打招呼,無論如何,他都是圈內長輩,而且曾經是自己的上司。在整個行業的影業力不是自己這個新人可以相提並論的。

    「別那麼客氣。」栗琨笑呵呵的說道,拉著陳述到沙發上坐下,說道:「知道你喜歡喝茶,這是這裡上好的西湖龍井,用的是豹突泉的泉水烹製的。你試試口感如何。」

    陳述趕緊接過茶杯,說道:「我喜歡喝茶,但是沒有栗董喝的這麼精細,平時也喝不著這麼好的茶葉。」

    「沒關係。我讓黃秘書給你準備了兩斤,一會回去的時候帶上。」

    「栗董太客氣了,實在是受寵若驚啊。」

    栗琨的秘書進來向陳述打招呼,大家都是熟人,倒也不用刻意介紹。秘書走到栗琨面前,問道:「老闆,可以安排上菜了嗎?」

    「可以。」栗琨點頭,看著陳述說道:「走,上桌,咱們邊吃邊聊。」

    菜餚很精緻,揚州獅子頭、杭州醬鴨、淮揚乾絲、東坡肉、西湖蓴菜湯等鮮美可口。

    栗琨舉起酒杯,說道:「陳述,這第一杯酒就敬你事業蒸蒸日上。」

    「謝謝栗董,也祝栗董身體健康。」陳述舉杯和栗琨的杯子碰在一起。

    倆人一飲而盡,栗琨要起身倒酒,陳述趕緊接過紅酒壺,說道:「栗董,我在東正的時候,您是我的老闆。現在我雖然離開東正了,您也仍然是我的長輩。倒酒的任務就交給我吧。」

    栗琨哈哈大笑,說道:「我經常和駱董他們說,你離開東正,是東正的一大損失。不過,我也知道,廟小菩薩大,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你是一定會走上創業這條路的。你也一定能夠創業成功。」

    「謝謝栗董的支持和鼓勵。我在東正工作的時間不長,卻是最讓我懷念的地方。我在東正收穫良多。」

    「懷念不如相見。有時間就多去看看之前的同事朋友們,也可以去我辦公室找我喝茶。」

    「一定會去的。」陳述說道。

    栗琨看著陳述,說道:「我上次和你提過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栗董提點我的地方很多,我都記著呢。」陳述笑著說道。

    栗琨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小溪是一定會離開東正的,而且也一定會加入螢火蟲。所以,我向你提過,由東正集團來入股螢火蟲文化,我們倆家結成合作夥伴,你覺得如何?」

    「我覺得很好。」陳述爽快的答應下來,這件事情他已經深思熟慮極久,而且也私下和孔溪考慮過,說道:「不過,我也有一個小小的條件。」

    「請講。」栗琨說道。他沒想到陳述這麼好講話,看來這個人不僅僅聰明,而且是念情意的。

    「螢火蟲文化願意出讓百分之十的股權給東正集團,這一點兒我和小溪也私下討論過。不過,我們的想法是,東正集團想要這百分之十的股權,要投入一半現金,一半股份。」

    「投入一半現金,我能夠理解。按照螢火蟲文化現在的估值進行資金注入就成了。」栗琨說道:「一半股份是什麼意思?」

    「其實就是股權置換。我們用螢火蟲文化百分之五的股權,換取東正集團一部份股權。」陳述出聲說道:「不知道栗董意下如何?」

    栗琨沉吟不語。

    良久,他看著陳述說道:「我個人並不反對。但是,東正集團是一家上市公司,這樣的股權轉換是需要開股東大會來表決的,我個人無法決定。」

    陳述知道栗琨的態度和選擇,舉起手裡的酒杯,說道:「祝我們合作愉快。」

    「祝我們合作愉快。」栗琨笑著說道。

    ……

    青河康復醫院。

    這是位於青山腳下的一家療養院,依山傍水,空氣清新,環境優美,很是適合病人做康復治療。

    凌晨強行從花城人民醫院辦理出院手術,然後就立即找人將其安排進了這家康復醫院。

    她在這裡已經住了二十幾天了,眼見著天氣越來越冷,年關也越來越近。凌晨知道老家的習俗,老人們都希望在老家祭拜祖先,走親訪友,自己的身體逐漸康復,父母也要回去準備過年了。

    「要不,咱們今年就在花城過節吧?」譚月華對丈夫凌國強說道:「晨晨的身體還沒全好,咱們倆個要是走了,她一個人留在花城孤苦伶仃的也沒有個人照顧,萬一有個什麼事情需要人搭把手的,她一個人怎麼辦?」

    凌國強沉吟片刻,說道:「要不,你留下,我回去?家裡還有一大攤子事要收拾呢。」

    「你一個人回去,怕是連一口熱乎飯都吃不上。大過節的,還能到誰家去對付一口啊?」譚月華出聲說道:「要走就一起走,要留就一起留。你以前不也總是說,等到退休了就到花城找女兒,給女兒做做飯帶帶孩子,現在怎麼又操心家裡那點破事了?」

    「哪裡是些破事?祖宗不拜了?領導不走了?還有那裡裡外外的活計,不也得個人去照應著?」

    「那有女兒重要?」

    「晨晨現在不是沒事了嗎?醫生已經說了,晨晨要是想出院的話,現在就能夠出院了……」

    凌晨躺在病床上看書,聽到父母的爭執聲音,出聲說道:「爸,媽,你們別吵了。你們回去吧。」

    「那可不行。」譚月華搖頭,說道:「就是你爸回去,我也不能回去。我留在這邊照顧你。」

    「就是。讓你媽留下。」凌國強出附和說道。他操心家裡的事,更擔心女兒的身體。

    「我媽留下幹什麼?我也跟你們回去。」凌晨笑著說道。

    「你也要回去?」譚月華大驚,看了一眼凌晨臉上的傷疤,說道:「你這個時候回去做什麼啊?咱們那邊天氣寒,不如花城這邊暖和……還有,不是說好了年後要做手術的嗎?」

    凌晨伸手撫摸著臉上的疤痕,說道:「手術不做了。」

    「不做了?為什麼不做啊?年紀輕輕的一個小姑娘,臉上留下這一道疤怎麼辦?以後還要不要找婆家了?」

    「不找了。」

    「晨晨……」

    「媽,我已經決定了。」凌晨的性子一如既往的強勢,看著譚月華和凌國強說道:「我不準備做手術了。就讓這道疤留在我臉上吧,這是我應該受到的教訓和懲罰。看到它,才能夠讓我時刻記得我做過多麼愚蠢的事情。」

    「可是……」

    「沒有可是。」凌晨說道。

    「……」譚月華和凌國強一臉擔心的看著凌晨。

    「我陪你們一起回老家過春節,春節之後,我就開始辦理出國手續。等到我在國外安頓好了之後,就回來把你們二老也一起接走。」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的草綠花紅,心情卻是異常的沉重,說道:「這裡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了。我們出去重新開始生活吧。」

    「晨晨……」譚月華還想出聲再勸。

    凌國強出聲打斷,說道:「回去。咱們一起回去,過一個開開心心的團圓年。」

    ---------

    坐在火車上面,凌晨看著窗外發了好一陣子呆。

    讀大學的時候,每到寒暑假回家,陳述就會買下大包小包的禮物讓自己帶回去。

    自己一個人提不動,陳述就找出各種理由騙過安檢送自己進來。他把自己安頓好後,就坐在旁邊陪自己說話,直到火車快要啟動關門即將關閉才飛快的跳下車。

    他奔跑在開始行走的火車外面,不停的對著車窗裡面的自己揮手,依依不捨的模樣就像是這次分別以後再也不能相見。

    可是,陳述再也不可能來送自己回家了。

    這一次,就當真是永別了。

    凌晨劃開手機,迅速的找到那個熟悉的號碼,在上面輸入了三個字:對不起。

    當她看到信息發送成功的標示後,立即選擇把手機關機。

    她怕等來回音。

    更怕等不來回音。
V123210 發表於 2019-6-26 18:09
第兩百六十八章、嫂子!

    收到信息的時候,陳述正和孔溪坐在回洛城的飛機上面。

    「怎麼了?」孔溪看到陳述表情古怪,關心的問道。

    「凌晨給我發來一條信息。」陳述說道,順手就把手機遞了過去,把屏幕上的信息內容展示給孔溪看。

    孔溪瞟了一眼,伸手握住陳述的手,說道:「她還好嗎?」

    「不知道。」陳述說道。他並沒有看到凌晨,想來凌晨也是不願意見到他的……她那麼急急忙忙的辦理出院手續,想來也是為了躲避一些不想見到的人。

    那裡面自然也包括自己。

    陳述不能保證誰一定會喜歡他,但是他能確定誰在討厭他。這點兒自信他還是有的。

    「你爸爸媽媽會不會還記得我?」孔溪隨口就轉移了話題。凌晨已經是過去式,他們更在意的是眼下的生活。譬如,孔溪頭一回跟隨陳述回他的老家過年。

    孔溪家境優渥,成名極早。置身名利場,什麼樣的風浪沒有見過?

    就連上次她和陳述一起被人綁架,她也篤定沉穩,通過一些蛛絲馬跡最終搜尋到陳述被藏身的地址,一舉將陳述給完全救出……

    可是,為什麼想到要面對陳述的父母雙親三姑六婆小腿就抖動個不停呢?

    「應該記得吧。」陳述笑著說道。

    「那可怎麼辦啊?」孔溪慌了,說道:「小時候我總欺負你,還害得你被狗咬……聽說我搬家走了以後,你媽媽還牽著你去我家找我,希望為自己的兒子討還公道。」

    「以前沒討到的公道,現在你不是都還了嗎?」陳述笑著說道。

    孔溪伸手撫摸陳述額頭的那道三角型疤痕,說道:「你爸爸媽媽要是不喜歡我怎麼辦啊?」

    「怎麼會呢?」陳述伸出雙手把孔溪的小手緊緊握住,生怕她害怕逃跑一般,看著她的眼睛說道:「那個時候你欺負我,卻也對我好。你還記得嗎?我和陳鋒陳銳兄弟倆打架,其它人都在旁邊鼓掌看熱鬧,只有你帶人過去幫我把他們打走。我都記得很清楚。」

    孔溪俏臉微紅,說道:「他們兄弟倆個欺人太甚,陳銳打不過你,竟然讓哥哥陳鋒幫忙,不要臉……」

    「孔小姐小時候就有俠義心腸。」

    「那當然了。」孔溪昂著腦袋,說道:「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

    「你出的可不是手,撿了條燒火棍打得他們抱頭逃竄。」

    「後來他們還想要報復。」

    「我知道。他們兄弟倆不敢招惹你,就想著來欺負我,結果又被你帶人給堵了一次,然後就老實了。從此以後,他們再次看到我就躲著走。」

    「啊?那件事情你也知道啊?」

    「你的小跟班當中有一個可是我的堂妹。」

    「你是說陳瑩吧。」孔溪冷笑連連,說道:「就知道她是個叛徒。」

    「她是我們陳家人,怎麼會是叛徒呢?要說叛徒的話,也是我們陳家的叛徒。她知道你那麼多事情,卻隱瞞著什麼都不告訴我。更讓人生氣的是,她還跟著你一起欺負我。我是後來看到陳濤陳銳兄弟倆見到我的時候表情不對,我就問了陳瑩,她這才告訴了我實情。」

    「反正就是個叛徒。」孔溪「咬牙切齒」的說道。

    「好吧。等到回去之後,你親自找她興師問罪。」

    「啊?」孔溪慌了,說道:「陳瑩也要回去啊?」

    「過春節啊,她當然要回家了。不僅僅陳瑩要回來,好多同學朋友都會回來。」

    「……」

    孔溪更加忐忑了。

    --------

    花城是夏天,洛城已經是冬天了。

    陳述和孔溪下了飛機,在更衣室裡面穿上毛衣和羽絨服,戴上帽子和圍巾、口罩,把自己給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別說是孔溪的粉絲,就算是彼此雙方迎面走過都很難把對面的人給認出來。

    陳述推著倆個行李箱前行帶路,孔溪緊緊跟隨在他的身側。雖然她也曾經在這座城市生活,而且後來也曾獨自一人散心旅遊或者工作緣故臨時落腳,可是,這一次踏足這一方土地的意義非凡。

    這是陳述的家鄉,她的一切都寄託在他的身上了。

    「陳述。」有人大聲喊道。

    出口接機處,一個******的女人揮舞著雙臂向他們招手。

    「陳瑩來了。」陳述笑著說道。

    「我看到了。」孔溪紅臉更紅,說道:「變化好大啊。」

    「你們多少年沒見了?還以為她是以前的豁牙妹啊?」陳述笑著說道。陳瑩小時候牙齒不好,好幾顆牙被蟲蛀了,所以上下兩排的牙齒缺少了好幾顆,說話總給人一種漏氣的感覺,大家就給她取了個外號叫做「豁牙妹」。

    孔溪悄悄掐了陳述一記,說道:「人家現在都長成大姑娘了,不許再提這個外號。」

    「好好。不提。不提。」陳述趕緊投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孔溪也學會這種女人家的「絕命殺招」了。小手往你腰間那麼一伸,就會傳來一張讓人同居不堪難以忍耐的疼痛。

    湯大海說他也時常領略謝雨潔的「奪命追魂掐」,倆人仔細探討過一番,這種技能到底是孔溪傳授給謝雨潔的,還是謝雨潔傳授給孔溪的,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女人天生自帶技能。

    陳瑩大步上前,一把抱住陳述,說道:「哥,你們終於回來了。」

    「等久了吧?」陳述拍拍陳瑩的後背,笑著說道。他們倆人小時候的關係一般,反而是長大之後感情更加深厚一些。畢業之後大家各分東西,只能在春節時候才能夠見上一面。每次見面大家都極其熱情,分別之時也是依依不捨。

    「等了一個多小時了。我本來是計算好時間的,提前半個鐘頭過來就成了。但是大娘一直催我,我不得不提前出發。」陳瑩笑著說道。

    陳述指著身邊的孔溪,問道:「你一定認識她吧?」

    「我聽大娘說過。」陳瑩面對孔溪時反而有些羞澀,曾經形影不離的夥伴,多年相見卻是如此的陌生,說道:「大娘說詩詩姐要來。」

    孔溪小的時候跟母姓,名字叫做「傅詩」。是從她母親的名字「傅斯羽」裡面摘了一個字,取其同音「詩」字得來的。後來孔溪轉到花城,上戶口的時候就重新隨了父姓,名字也改成了「孔溪」。

    這也是陳述後來沒辦法把眼前的「孔溪」想像成當年的「傅詩」的原因。無論是身份、樣貌、還是性格都天差地別,實在是讓人覺得人生奇妙,有諸多不可思議之處。

    「陳瑩,我們又見面了。」孔溪笑著主動和陳瑩打招呼。

    「詩詩姐,歡迎你來洛城。」陳瑩有些緊張的伸出手來準備和孔溪握手。

    「洛城也是我的家。」孔溪說道,她沒有去接陳瑩的手,卻一把摟住陳瑩入懷,說道:「憑什麼給你你哥擁抱,不給我擁抱?」

    「詩詩姐……」陳瑩心裡感動不已,詩詩姐沒有忘記她,詩詩姐沒有因為自己是大明星就對她擺架子,詩詩姐還是以前的詩詩姐。

    「小瑩,我們好多年沒見了,我好想你。」孔溪出聲說道。

    「是啊詩詩姐。」陳瑩笑著說道:「我聽大娘說你要來,激動的不行。其實我知道你成了明星,雖然你的變化非常大,但是也有很多地方沒有變……還是被我一眼就認出來了。只是我沒想到的是,你會和我哥有聯繫,而且……而且還談起了戀愛,成了我嫂子。」

    孔溪看了陳述一眼,說道:「我也沒想到會那麼巧呢。」

    「對了,我應該叫你詩詩姐還是叫你小溪姐?」陳瑩看著孔溪問道。

    陳述看了陳瑩一眼,面不改色的說道:「叫嫂子。」

    「……」

    陳瑩開了輛大眾SUV過來,陳述把他和孔溪的倆個巨大號的行李箱塞進後備箱,然後拉開後車門準備上車的時候,卻被孔溪給推了出去,說道:「你去開車,讓小瑩到後面陪我說話。你是男人,怎麼能讓一個女孩子為我們開車呢?」

    「嫂子,沒關係的。路我熟,我來開車吧。」陳瑩出聲勸道。

    「沒事。讓陳述表現一下他的紳士風度。」孔溪笑著說道。

    陳述無奈,只得走過去拉開駕駛室的車門,說道:「你去後排吧,我來開車。」

    「那好吧。」陳瑩解開安全帶下車,鑽進後排陪孔溪聊天去了,陳述呵了口氣,開車朝著好久沒回來的家走過去。

    開車到小區門口,陳述就感覺到情況不對勁了。

    小區門口擠滿了人,所有人都在翹首張望,就像是要迎接遠行的遊子回家似的。

    等到陳述把車開近,不知道誰喊了一句:「來了。」

    這句話就像是按下了開關鍵,轟隆隆的聲音就響了起來,無數人朝著陳述的車子奔了過來。

    「陳述,是陳述這娃……女娃娃呢?女娃娃在哪裡?」

    「新媳婦呢?新媳婦在哪裡?聽說長得可漂亮了,跟天上的仙女似的……」

    「陳述,我是你二大爺啊……陳述,你小子快下車,怎麼還往裡面懟呢……」

    ------

    陳述轉身看向陳瑩,陳瑩眼神躲避,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就在微信上面跟蔡小朋說了一聲,沒想到他嚷嚷的整個院子都知道了。」

    蔡小朋是陳瑩的男朋友,準備年後五一就結婚了。所以,陳瑩去機場接人,跟男朋友報備一下也是理所當然的。

    陳述無奈,跟孔溪解釋著說道:「這個小區是拆遷房,之前的鄰居大多都選擇安置在這裡,也有一些去別的地方買房……以前就是街坊鄰居,還有不少人都是一門子的親戚,所以聽說我帶女朋友回來,大家都想過來看看。」

    「不是。」陳瑩說道:「我說我嫂子是大明星孔溪,所以大家就圍過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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