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特工] 諜影風雲 作者:尋青藤(連載中)

 
V123210 2018-10-10 12:59:1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08 222039
V123210 發表於 2019-2-9 17:42
第五百一十八章 渠道打通

    駱興朝的分析也有一定的道理,上海情報站之意確實有不少外圍力量,以充作特工們的眼線和耳目,崔光啟作為長期活動在上海的行動隊長,他手中掌握的力量和關係自然也是很多的,具體的情況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今井優志聽到這裡,不由得更加頭痛,現在崔光啟失蹤案變得越來越複雜,而他在特高課本部的工作太繁重,不可能把精力放在一個投敵者失蹤這件事情上。

    今井優志看著駱興朝說道:「好吧,駱桑,崔光啟的失蹤我們以後慢慢調查,但是我估計他已經死亡的幾率非常的大,這件案子我會讓聞浩具體跟進的,你的任務還是不變,接著監視偵緝處發生的異常情況,我不希望,每一次都是出了紕漏之後才知道,你的工作還是要努力,明白了嗎?」

    駱興朝趕緊立正回答道:「嗨依,請組長放心,我一定會小心盯著每一個可疑人員,不會讓您失望的!」

    今井優志接下來又詢問了幾名偵緝處的特工,就結束了調查工作。

    看來短時間內是沒有什麼結果了,今井優志把之後的調查工作全部交給了聞浩。

    「聞桑,崔光啟的失蹤案就全部交給你了,盡快找出真相,至於副處長的職位暫時空懸,畢竟崔光啟的失蹤時間還短,案子的進展情況要及時匯報給竹下君,你明白了嗎?」

    「嗨依!我一定及時匯報!」聞浩點頭領命。

    「還有一件事,這件晨光貿易行的電材走私案,你也要派得力的人手繼續追查,絕不能讓一隻真空管,一塊電池流出上海市區,哪怕案子牽扯到日本商行,也要一查到底,如果需要支援,我會調特高課本部的特工幫助!」

    「是,是,卑職一定照辦,一定照辦!」聞浩連聲答應著。

    此時他心中暗自慶幸,崔光啟的失蹤,壞事變好事,讓他在偵緝處大權獨攬,以他的手段,只要抓緊時間整肅隊伍,在短時間裡就可以讓確立絕對的權威,以後偵緝處這個部門就只會有自己一個聲音了!

    至於追查崔光啟的失蹤,聽這口氣,今井優志對崔光啟的下場也是持悲觀態度,對於今井優志的吩咐他不敢不盡心,但是期間的分寸就靠自己掌握了。

    在聞浩等人的恭送下,今井優志和竹下慎也上了車。

    「組長,您說崔光啟現在還活著嗎?」竹下慎也開口問道。

    今井優志搖了搖頭說道:「現在還不能確定,不過我們的直覺告訴我,他恐怕已經被害了,雖然說崔光啟對我們來說也沒有太大的價值,死了一個崔光啟,我們還可以再扶植一個,不過我擔心的是,這會不會是我們的老對手回來了?」

    「老對手?」

    「對,一個老對手!」

    接下來的日子裡,聞浩繼續派人在四處尋找崔光啟的下落,對於電話的追蹤查詢,按照今井優志的吩咐,偵緝處的特務們從崔光啟失蹤後向前推,很快就找到了一家小店舖的公用電話,可是店舖老闆卻說印象不清楚了,只是隱約記得,打電話的男子帶禮帽穿大衣,還帶墨鏡,根本無法看清楚容貌。

    偵緝處的調查很快就無法進行下去了,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家都知道希望渺茫,聞浩也隨勢結束了調查,把精力都放在追查走私案件的身上。

    寧志恆在清除崔光啟的當天晚上,就把結果上報給了總部,並同時給黃賢正也發了一份電報,解釋了自己冒險下手清除崔光啟的原因,黃賢正知道崔光啟竟然差點揭穿了寧志恆的身份,也嚇得一身冷汗,不由得一陣慶幸,自然沒有怪罪寧志恆的意思。

    事情進行的很順利,可是總部和黃賢正給寧志恆的回電讓寧志恆頗為頭痛。

    這兩封電報裡,處座命令他儘早地回武漢總部敘職,黃副處長也是催促他回去,商議軍事情報調查處即將提升一事,以及對寧志恆的人事安排。

    從內容上看,處座和黃副處長都想著讓寧志恆回總部擔任行動處的主官,處座的意思再明顯不過,當然是以一個行動隊處主官的代價,阻止寧志恆在上海的發展,確保他在軍事情報調查處的主官地位。

    黃副處長是考慮整個保定系的利益,考慮行動處主官的權利對鞏固保定系地位的重大幫助。

    可是寧志恆卻根本不想回去,他也並沒有把這個行動處主官的位置看在眼裡。

    現在他在上海的工作進行的非常順利,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在法租界和公共租界開設了大量的產業,在青幫幫眾裡,安排了以季宏義為首的大批情報站特工,可以說在整個租界地區,有任何風吹草動,都難逃他的耳目。

    而在日本人的勢力範圍,特高課裡有竹下慎也和駱興朝的潛伏,在憲兵司令部有勝田隆司大佐的信任,石川武志及其一眾軍官的支持和響應,他自己本人也開始打入上海日本人的上層社會。

    又守著亞洲最大的情報市場,手中握有已經佈置完成的走私渠道,可以說要人有人,要錢有錢,要資源有資源,這樣風水寶地,自己一手打下來的局面,怎麼可能拱手與人。

    況且現在武漢政府正在緊張地準備即將到來的大戰,此時已經成為險地,他這個時候回去,自身的安全肯定是有一定的風險。

    可是處座與黃副處長,一個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一個是自己的派系大佬,真正的靠山,他們的命令不可違背,所以武漢總部是必須要趕回的,寧志恆要力勸兩位處長打消之前的打算,這樣的工作在電報裡是無法完成的,必須要進行一次或者多次的詳談,陳明利害,總之上海他是絕對不會放棄的,務必保住自己在上海的這班家底。

    上海藤原會社的辦公室裡,寧志恆正在處理手中的文件,敲門聲響起。

    「進來!」

    易華安推門而入,稟告道:「會長,石川少佐來了。」

    「快請!」

    石川武志一路笑聲地走了進來,精神抖擻,神清颯爽,腳下都帶著一陣風。

    看著他滿面春風的模樣,寧志恆放下手中的文件,不禁打趣的說道:「武志,你現在的可是春風得意馬蹄急,是不是有什麼好事情?」

    石川武志哈哈笑道:「剛剛和駐軍十六聯隊的管野中佐見了一面,他已經鬆口,願意為我們的貨物讓開一條通道,從現在起,我們的貨物可以發往江西,直接進入中國人的統治區,真是不容易,花了這麼長時間,不知扔進去多少錢,光是金條就不下三十多根,這一條運輸線,我們終於打通了。」

    聽到他的話,寧志恆不禁大喜,這段時間以來,香港的分公司利用香港的港口優勢,在市面上全力掃貨,瘋狂採購各種管制類貨物,上到市面上急需要的各種上好的西藥,下到各種電材,鋼材,金屬部件,汽油,機油等等,只要不是軍火,統統都是大力買進,總之馬力全部發動,儘量地把上海發過去的款項在最短的時間裡都換成貨物,將所有能夠收集到的貨物,都發送到上海。

    運輸量是越來越大,到港的貨船越來越密集,每一次貨物到港,左柔就會利用情報站的下屬各個貿易行迅速接手,並在法租界和公共租界就把貨物散掉,資金又發往香港再次掃貨,整個情報站的資金和產業如同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規模發展之快,連寧志恆這個始作俑者都是沒有料到,資本的力量在這個特殊時期越發顯得強大無匹。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要把利益最大化,在上海本地散貨,利潤雖然也很高,可是遠遠不如運往內地銷售的利潤,為此寧志恆也多次催促石川武志盡快完成此項工作。

    現在石川武志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在儘量地去交好憲兵司令部,海關,以及駐軍下各地駐守關卡的軍官,大把大把的錢散了出去,短短的幾個月時間,身邊已經聚攏了大批的追隨者,最直接的效果,就是現在藤原會社的貨物在吳淞口海關不僅可以免於檢查,還可以優先進港卸貨,總之是一路綠燈,一切問題在金錢開道的前提下都不是問題。

    至於對外的運輸通道,寧志恆首選了去往江西方向的通道,江西並不是日軍的主攻方向,目前還在中國軍隊手中,是距離上海最近的國統區。

    在他的授意下,石川武志揮舞美鈔和金條,將所有的障礙踢開,管野中佐是通往江西,最後一道關卡的駐守軍官,現在也終於拿了下來,一條上海通往西南方向的第一條運輸通道終於打開了。

    「武志,干的漂亮!我就知道你行的!」寧志恆興奮不已,他快步來到酒櫃,取出一瓶上好的香檳,又將兩隻高腳玻璃酒杯拿在手中,示意石川武志。

    石川武志得到寧志恆的誇獎,也是得意洋洋,幾步來到寧志恆的面前,接過高腳酒杯,讓寧志恆親自為他斟滿,不由得笑道:「智仁,你知道嗎?剛才我把二十根金條放在管野中佐面前時,他的表情是多麼的可笑,一個漁民的兒子,他只怕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金子吧!哈哈哈哈!」

    到現在,石川武志回想起之前的一幕,還是心中得意之極!

    之前還自持軍功,高傲自大的傢伙,一瞬間就在一堆金條面前,脫下自己偽裝的外衣,恭敬地向自己鞠躬行禮,這樣虛偽的傢伙,自己這些日子還見的少嗎,哪一個抵得過金錢的力量?
V123210 發表於 2019-2-10 11:46
第五百一十九章 臨行安排

    寧志恆與石川武志輕輕的碰了一下酒杯,滿眼的讚許,笑著說道:「武志,這麼快就打通了這條運輸線,你功不可沒,我決定,將這一次到港利潤的五成,作為你的獎勵,你可以盡情地去放鬆一下,這段時間確實是幸苦你了!」

    聽到寧志恆的話,石川武志的眼睛都笑眯了,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香檳,笑著說道:「太好了,智仁,我可就不客氣了!是該好好放鬆一下,我聽說在南街那邊又開了一家不錯的伎館,有時間我們一起去看看!」

    寧志恆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這種事情,你還是找你那些夥伴去吧,我可沒有時間!」

    石川武志不禁有些失望,他為難地說道:「智仁,我那些朋友們都很想有機會拜見你,雖然都是些平民軍官,可都是握有實權的角色,還是可以結交一下的!」

    寧志恆無奈地說道:「武志,你的那些朋友們當然重要,有機會我肯定要結識一下,不過我這段時間確實沒有時間,香港的分公司出了一些問題,我要馬上去處理,明天就走!」

    「你又要去香港?這麼快!」石川武志詫異地說道。

    「是啊,武志,香港是我們重要的貨源地,但都是由中國僱員在主持,現在出了一些問題,我必須要趕緊去處理,不能耽誤我們的生意運轉,要知道,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大筆的金錢,少發一趟貨物,我們最少要損失三萬美金,這個損失我們承擔不起!」

    一提到生意,石川武志頓時不敢多言,他現在體會到了金錢的力量,可以讓他這個憲兵少佐在上海呼風喚雨,威風八面,走到哪裡都是恭敬豔羨的目光,這種感覺讓他這個石川家的旁系弟子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所以他對會社的生意比寧志恆都緊張,他急忙問道:「問題很大嗎?你需要去多久?」

    寧志恆拍了拍他的肩頭,安慰道:「問題不大,不過要耽誤一段時間,我要把香港的分公司徹底地整肅一遍,估計要二到三個月,這段時間,你的工作還是交朋友,多交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我們的事業要想有發展,光靠我們自己的力量是不夠的!」

    「明白了,這種事情我比較擅長,哈哈!」聽到寧志恆的話,石川武志這才放下心來。

    「我走這段時間,勝田大佐那裡,你要替我多走動走動,每一次的款項要及時送過去,我會交代給赤木,你自行領取就可以!有事情,我會給赤木發電報,由他來通知你,運輸線的工作交給平尾大智來完成,他的工作能力很強,你們多溝通,總之,這條運輸線要盡快通車!」寧志恆仔細地叮囑道。

    「放心吧!這件事情交給我,你走這段時間,我會把這項工作完成的!」石川武志點頭答應道。

    兩個人又高興地聊了一會,寧志恆讓易華安準備了二萬美元,交到了石川武志的手裡作為獎勵,頓時讓他心花怒放,興高采烈地離開了。

    寧志恆又分別向易華安和平尾平尾大智安排了具體工作,易華安主要負責財務和電台,並作為寧志恆耳目和傳聲筒,遙控藤原會社的工作,當然也暗地裡負責上海市區裡的情報工作。

    平尾大智負責藤原會社的所有商務工作,包括正常的經營和走私渠道運轉。

    當天晚上,在那處小酒館裡,寧志恆和竹下慎也再次接頭。

    寧志恆開口問道:「這段時間特高課和偵緝處對崔光啟的失蹤有什麼進展嗎?」

    竹下慎也搖了搖頭,笑著說道:「調查工作都交給了聞浩,我看他也並不上心,不過他們還是找到了那個公用電話,幸好之前做了些偽裝,不然可真有些懸!」

    「聞浩這個人還是有些手段的,你不要掉以輕心,要時刻注意案情的變化,這一次是迫不得已,以後你不能參與任何行動!」

    「明白!」

    「我這一次要回武漢總部敘職,我估計時間要兩到三月左右。」

    「知道了,那你離開這段時間,我的工作有什麼安排?」

    「你的存在是絕密,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所以我走這段時間,你進入蟄伏狀態,什麼也不要說,什麼也不要做,直到我親自來啟用你!」

    竹下慎也一聽,不由得皺眉說道:「如果有特別重大的情報怎麼辦?」

    「我說過,蟄伏!你什麼也不要做,哪怕是天塌下來,也只能等我喚醒你!」寧志恆斷然說道。

    「特高課裡的消息也未必就是真的,你的鬥爭經驗太少,有些消息就是老特工也很難分辨真假,要小心中了圈套,一切都是以安全為主。」

    「是!」竹下慎也點頭領命。

    寧志恆在第二天趕回了公共租界,回到了譚公館,馬上將幾名主要骨幹召集起來,通報了此次回總部敘職的事情,並決定讓孫家成和苗勇義帶領一個行動小組隨行保護。

    一切都安排妥當,大家回去各自準備,寧志恆單獨留下霍越澤密談。

    「越澤,我讓你暗中查找王漢民的蹤跡,現在情況如何?」寧志恆輕聲問道。

    寧志恆對王漢民的到來,一直是心懷戒備的,雖然他不至於踩著王漢民上位,可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對於豬隊友,永遠不要低估他們的破壞力。

    霍越澤略微欠了欠身,回答道:「報告站長,都已經查清楚了,他們現在重新開設了一家商行,名叫悅興貿易行,情報站的機關就在雁南路五十七號,我在附近佈置了兩個監視點,他們還有一家書店,五天前剛剛開業,只是這兩天悅興貿易行裡多了些生面孔,我估計是總部派來的第二批人員,具體的人數不詳。」

    現在情報站在法租界裡的實力很強,手下的情報隊人員收集情報的能力大增,再加上青幫裡的潛伏情報人員,可說是消息靈通。

    再說王漢民的情報站進入法租界的時間,寧志恆是知道的,這麼多人員一起進入法租界,還是沒有逃過霍越澤的追查,很快就找到了王漢民的蹤跡,並且由此找出了其他人員的藏身之處。

    霍越澤一直是他的得力助手,在工作能力上從未讓他失望過,以他的水平調查王漢民,還是綽綽有餘的。

    「他們近期有什麼舉動嗎?」寧志恆問道。

    霍越澤回答道:「目前沒有什麼發現,王漢民很沉得住氣,他這段時間一直在雁南路五十七號,很少出現,只有在十一天前出過一次門,他在亞瑟大戲院的五號包廂和一個人見面,後來我們的人跟了下去,查明了這個人的身份。」

    「查明了身份?是什麼人?」寧志恆詫異地問道。

    霍越澤點頭說道:「這個人是上海衛生局的一個辦公室主任,名叫封時年,四十二歲,二個月剛剛從北平來,據我們調查,他投靠的是市政廳衛生部的副部長錢景明,剛一來到上海,錢景明就給他安排了這個位子。」

    寧志恆一怔,片刻後嘴角露出微微的笑意,這個人是從北平剛剛來到上海,卻很快和王漢民接上了關係,這就有些意思了!

    「你的看法呢?」寧志恆淡淡地問道。

    「封時年肯定是我們的人,和王漢民接頭的時候喬裝改扮,反跟蹤能力很強,要不是王漢民早就在我們的視線以內,我佈置的人手多,差點就跟丟了!」

    當時,封時年表現的很警覺,好在霍越澤手下的情報人員都是精銳,做事也很仔細,幾經周折還是找到了封時年的落腳點,查出了他的身份。

    霍越澤接著說道:「不過,他並不是單身來上海,還有他的老婆孩子,老婆名叫史秋桐,看著有三十多歲,一個兒子叫封夏青,應該有十歲左右。」

    寧志恆詫異地問道:「還帶了家眷,這不應該啊!」

    軍事情報調查處的特工們也有假扮夫妻的先例,可是還帶著孩子的可真不多見,這在行動時是大忌,如果被人挾制,就是一件大麻煩,軍事情報調查處對這方面是很注意的。

    霍越澤也是有些猶豫地說道:「我也是對這一點有些疑慮,不過封時年是我們的人應該沒有問題,需不需要我們查下去,我們可以派人去北平調查一下他的來歷!」

    寧志恆沉吟了片刻,點頭說道:「派人去北平調查,我估計這個人是處座給王漢民安排的一枚棋子,但是以防萬一,我們還是要查一查,不過動作要隱蔽一點,不要驚動了處座。」

    「是!」霍越澤點頭答應,「那市政廳衛生部的副部長錢景明,我們還查嗎?這個人戰前就一直在市政廳任職,從來沒有離開上海,會不會也是處座安排的棋子?」

    寧志恆卻是搖了搖頭,笑著說道:「封時年是我們的人,從北平來上海投靠錢景明,這個錢景明一定不是我們的人,我們軍情處的手法不會這麼粗糙,最多是用別的手段拉上的關係,不外乎是找的關係,或者直接用錢買通,對他的調查可以放一放!」

    「是!」霍越澤點頭領命。
V123210 發表於 2019-2-10 11:49
第五百二十章 抵達武漢

    寧志恆知道處座對自己領導的情報站心懷戒心,畢竟這個情報站都是保定系的力量,所以有很多事情都瞞著自己,如果估計都不差,像封時年這樣的棋子,以後還會陸續出現,用來加強王漢民手中的力量。

    不過寧志恆並不在乎,處座現在擺明了不讓他上位,寧志恆也無所謂,不過是缺了那個站長的名頭,寧志恆看重的是手中的實力,還有他一手打下來的局面,這些才是他的根本,他絕不會允許任何人覬覦,就算是處座,也休想做到!

    「越澤,這一次我去武漢總部敘職,臨走之前,我要交給你一項任務!」寧志恆臉色嚴肅的說道。

    霍越澤趕緊坐直了身子,靜等寧志恆的命令。

    「我們保定系在上海發展迅速,終究還是招了處座的忌,這一次有意要把我調回武漢總部,甚至還想吞併我們手中的力量,這是絕不允許的!

    我想好了,如果這一次我實在做不通他的工作,硬要調我回去,還要強行接收我們的力量,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你等候我的指令,只要接到落雁這兩個字的電文,你馬上對王漢民實施斬首行動,我要讓他的情報站群龍無首,陷入癱瘓,我倒要看看,到時候處座如何處置!」

    霍越澤聽到寧志恆的話,不由得大吃一驚,武漢總部竟然要插手自己情報站的工作,現在情報站在上海置下了這麼大的家業,可全是站長帶著兄弟們好不容易才創下來的,怎麼可能拱手與人!

    怪不得站長一直對王漢民進行調查,原來早就有了這份戒心,一旦事有不測,就乾脆來個釜底抽薪,讓處座無人可用,大家都討不了好。

    「是,站長,你放心,王漢民現在一直在我們的監視之下,要想對付他太容易了!」霍越澤馬上點頭領命。

    寧志恆對霍越澤的態度很滿意,畢竟大家都是保定系,有著共同的利益,再說霍越澤一直以來的表現也是對自己唯命是從,從來沒有違背過自己的命令,寧志恆對他還是非常信任的。

    「手法上要巧妙一點,最好能夠做出一場意外的假象,這一點你靈活掌握!」

    「站長放心,這些是我們的老本行,保證做的天衣無縫!」

    寧志恆向霍越澤面授機宜,兩個人商談了很久,霍越澤才告辭離去。

    看著霍越澤離去,一直等候在外面的左柔才推門而進,看著寧志恆略顯疲憊的臉色,她幾步上前來到他的面前,輕聲說道:「武漢現在是大戰將起,日本人馬上就要發動新的攻擊,這個時候回去,是不是太危險了?」

    寧志恆握住她的手,笑著安慰道:「這是總部的命令,兩位處長都開了口,我不能違抗軍令,再說國軍幾十萬大軍守衛,武漢還是安全的。」

    左柔當然是不想和寧志恆分開,接著說道:「我想和你一起回去,有我在,可以為你們喬裝改扮,路上的安全肯定沒有問題!」

    寧志恆搖了搖頭,輕聲說道:「現在上海這麼大的攤子,別的不說,我們這麼多的資金運轉,都要交給你處理,你的工作會更加忙碌的,再說我如果和兩位處長商談的順利,也許很快就能回來,你放心吧!」

    「如果不順利呢?你會留在總部嗎?」左柔問道。

    寧志恆眉頭一皺,遲疑了片刻,這也是他最擔心的事情,最後斷然說道:「這可由不得他們,情報站現在的家當是我一手創下來的,人員又都是我的舊部,就算他們想來拿走,也要看我同不同意!」

    說到最後,看著左柔安慰道:「你放心,不會有問題的,退一萬步講,我要是真回不來上海,我也要把你們三兄妹調回身邊,我們不會分開的!」

    聽到他的話,左柔的心中頓時大定,她抿嘴一笑,開口說道:「其實現在這個世道,哪裡也不是淨土,無論是上海還是武漢,只要是不和你分開,在哪裡都一樣!」

    寧志恆輕輕拍了拍左柔的手,輕嘆了一口氣,搖頭說道:「委屈你了,有時候我真的很後悔,不應該把你也拉進了軍情處,讓你也陪著我一起冒險,以後這樣的日子會很長,但願老天有眼,保佑你我能夠平平安安地渡過這場戰爭!」

    第二天,寧志恆帶著孫家成和苗勇義等一行人,一起登上了前往香港的客輪,他們要先趕往香港,再坐客機飛往武漢。

    五天之後,客輪抵達香港碼頭,早就接到消息的沈翔,帶著手下的隊員們前來接船,看到寧志恆等人下了船,趕緊迎了上來。

    沈翔心情有些激動,看著寧志恆不禁感慨的說道:「站長,分別多時,現在終於見到您了!」

    沈翔自從建站之後,就被寧志恆派往香港組建藤原會社,工作方面干的極為出色,寧志恆對他是非常滿意,特意為他請功,如今也已經是少校軍銜,手下的隊員們也都晉陞為上尉和中尉。

    寧志恆也是上前一步,伸手握住沈翔的手,親切地說道:「伯駿,你也幸苦了,現在香港的工作做得很好,全都是你們的功勞!」

    沈翔趕緊回答道:「都是站長的栽培,這是卑職應盡之責,不敢居功!」

    沈翔又和孫家成和苗勇義見禮,苗勇義和他是初次見面,兩個人相互介紹了一番。

    寧志恆見寒暄已畢,便吩咐道:「伯駿,現在帶我去會社看一看吧!」

    「是!」沈翔急忙答應道,馬上把眾人請上了車,一行車隊迅速駛出碼頭。

    這個時期的香港還遠沒有後世的輝煌和繁華,但是因為地理的優勢,也已經發展的非常不錯,現在已經成為中國政府經濟運輸線上最重要的支撐點,在近幾年發展的極為迅速,尤其是碼頭附近的聚集了大量的人員,各種貿易行如雨後春筍建立起來,香港的藤原會社設立在碼頭附近的一家寫字樓裡,門面也不大,從外面看上去並不起眼。

    這也是寧志恆對沈翔刻意交代了,香港的分公司主要任務就是為上海的情報站採購輸送各種貨物,儘量不要引起他人的注意,悶聲發大財才是道理。

    寧志恆在沈翔的引導下,參觀了會社的辦公樓,會社的業務很多,員工也有不少,除了幾個高層是情報站特工,其他都是僱傭的商業人員。

    這裡的員工還是第一次看見自己的大老闆露面,他們以前只是知道藤原會社的老闆是個日本人,可是自從加入會社以來,才發現公司裡的所有員工卻都是中國人,現在才看到了真人。

    寧志恆露面的主要目的就是要讓大家知道,他此時身在香港,萬一有人追查他的行蹤,也可以有一個掩飾,當然這種可能性很小,因為目前為止,日本方面還沒有人懷疑這位藤原家的子弟,更何況香港遠離上海,現在這裡也不是日本人的勢力範圍,不過寧志恆向來做事都是有備無患,在細節上儘量不露出破綻,這已經成為他的習慣。

    接下來又參觀了藤原會社在碼頭附近的倉庫,倉庫很大,堆滿了各種內地急需的貨物。

    寧志恆滿意地點了點頭,對沈翔說道:「伯駿,現在上海的貿易是我們情報站工作的重中之重,你們不要參與任何情報工作,只需要做好這一項工作,就是大功一件!」

    「是,我們一定按照站長您的指示,全力完成這項工作!」

    「你再做一件事,以我的名義購買一套公寓,同時將我在香港居住的事情,透漏給會社的員工,做出我一直在香港的假象!」

    寧志恆估計這一次離開上海的時間不會短,自己的行蹤必須要有一個交代。

    「是,我馬上去辦!」沈翔點頭領命。

    「客機已經安排好了嗎?」

    寧志恆的時間很緊,現在武漢大戰將起,香港通往武漢的航班也即將停運,他必須要抓緊行程。

    「安排好了,明天上午十點的客機,我已經把這趟航班的飛機票全訂了下來,飛機上不會有其他閒雜人等礙事!」

    「做的好!」

    沈翔做事仔細,考慮周到,在接到寧志恆的電報後,就做好準備工作。

    去往武漢的航程很順利,就在第二天的下午三時,客機終於抵達了武漢機場。

    寧志恆率先一步,帶著一眾隨從下了飛機,這個時候機場外,黃副處長的隨身秘書餘光佑正焦急地等待著。

    看到寧志恆的身影,他趕緊快步迎了上來,與寧志恆親切地握了握手。

    「余秘書,還要辛苦你親自來迎接,真是有勞了。」寧志恆笑著說道。

    餘光佑趕緊擺手說道:「客氣了,都是自己人,寧站長,你總算是安全抵達了,處座知道你今天的航班,心中一直放心不下,現在日本人的戰機已經開始進入戒備狀態,我們的領空已經不安全了,處座非常擔心你的安全,早就派我守在機場,一接到你,就要趕緊通知他!」

    餘光佑口中的處座,當然是黃賢正,也是寧志恆抵達武漢,第一個要拜見的人!
V123210 發表於 2019-2-11 18:00
第五百二十一章 初見成效

    餘光佑就在機場的值班室給黃賢正打了電話,匯報寧志恆已經安全抵達武漢,放下了電話,趕緊走出了值班室。

    「寧站長,處座讓你直接去他的宅邸,晚上為你準備了家宴!」

    然後又對孫家成笑著說道:「孫少校,我已經為你們安排了住所,現在就帶你們過去!」

    孫家成看向寧志恆,見寧志恆點了點頭,孫家成便微笑著對餘光佑說道:「有勞余秘書了!」

    說完,將一個提箱交給寧志恆,轉身帶著眾人上了其它轎車。

    寧志恆和餘光佑同上一輛黑色轎車快速離去,不多時穿過武漢市區,向城西開去。

    寧志恆坐在轎車後座,看著窗外的景物,不由得感慨的說道:「武漢不愧是華中大城,民國政府的陪都,繁華興盛竟然還比南京尤勝幾分,可惜,此次大戰一起,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坐在一旁的餘光佑聽到寧志恆的感慨,微微一笑,說道:「寧站長剛從亞洲名都大上海回來,還看得上這武漢的景像嗎?」

    「各有千秋,韻味不同,武漢我是第一次來,難免有些新鮮,余秘書,我離開總部已經一年多,不知道現在的總部形勢,可有什麼變化?」

    寧志恆離開中樞已久,現在對軍事情報調查處的情況已經很陌生了,想從余秘書這裡先瞭解一下。

    餘光佑對寧志恆詢問不敢怠慢,沉聲說道:「現在總部的局勢確實和一年多前大不一樣了,處座現在大力徵召青年學生還有各方力量加入軍情處,人員擴充的很多,並大力提拔手下的骨幹,現在的總部人員已經是一年前的好幾倍,地方站也開始紛紛擴張,大家都在搶權搶人,爭取在這一次的級別提升中搶得先機。」

    這些都是寧志恆意料之中,他皺著眉頭問道:「我們保定系就沒有做一些工作嗎?」

    「當然也不能放過這次的好機會,我們吸收了大量的人員,兩位處座也是你來我往,僵持不下,這一次,你的職務安排就是重中之重,想來你也是知道的,今天處座讓你赴家宴,就是要和你好好商量一下。」

    餘光佑自然知道,現在在軍事情報調查處,寧志恆的地位比之一年多前,已經大不一樣了。

    一年多前的寧志恆,還只是一個青年新銳的行動組組長,影響力還侷限於總部機關,在青年軍官中頗有號召力。

    在可現在的寧志恆,已經憑藉其在浦東戰場,在上海敵後的出色之極的表現,讓軍事情報調查處裡的所有人,包括軍事情報調查處的老牌特工們都心悅誠服,接連幾次的重大行動和情報,讓整個軍事情報調查處在統帥部裡地位大升。

    現在即使是趙子良和谷正奇這樣的老牌特務頭子,也已經不得不把寧志恆放在同一個層面來評論,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現在在高層都已經有人風傳,寧志恆此次必然有重大的提升,軍銜再升上一級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接下來的職位在整個軍事情報調查處的權力結構中也將佔有重要的地位。

    一個年僅二十二歲的軍情處上校,卻躋身於眾多高層之列,這對於其他人來說,是一件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偏偏對於寧志恆,大家卻覺得理所應當,沒有人感覺到不妥。

    寧志恆又詢問了一些情況,餘光佑都一一回答。

    寧志恆聽完餘光佑的介紹,心中暗中思索著,看來總部裡也是暗流湧動,更堅定了他此地不宜久留的想法。

    今天他的任務就是要和黃賢正好好地談一談,必須要盡全力把黃賢正說服,以求獲得他的支持,這樣他才好進行接下來跟處座的談判。

    轎車很快來到了一處府邸,這裡是黃賢正在武漢的住所,比他在南京的住所要小了不少,現在原南京的國民政府都搬到了武漢,龐大的政府機構和數以十萬計的難民都擠到了這座城市裡,其擁擠程度可想而知,也就是軍事情報調查處是特權部門,黃賢正這才搞到了這個宅邸,有很多政府部門的官員,還要靠租房度日,真是苦不堪言。

    寧志恆隨著余秘書走進了這處宅邸,這個時候宅邸裡走出了一名衣著華貴的中年婦女,正是黃賢正的夫人。

    寧志恆之前是黃賢正家的常客,與黃夫人是很熟悉的,他趕緊躬身施禮說道:「夫人好!」

    黃夫人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她把寧志恆讓在沙發上坐下,笑呵呵說道:「志恆,這麼長時間不見,你們處長天天念叨你,今天終於回來了,剛才他打電話回來說,一會兒提前下班,讓你稍候!我給你們做了幾個好菜,你們多喝幾杯!」

    「讓處座費心了!」寧志恆恭敬的說道,轉身從提箱中取出一個精緻的珠寶盒,雙手遞交到黃夫人的面前,「我記得您的生日快要到了,這是我特意從法國訂製一套珠寶,不知道您喜不喜歡?」

    黃夫人一怔,七天後正是她的生日,可沒有想到寧志恆竟然也記得,不由得臉上喜逐顏開,欣喜的說道:「哈哈,你不說我自己都要忘了,老黃前些天還說這件事情,可是我卻懶得過,女人年紀大了就不願意過生日,怕提醒自己又老了一歲,哈哈,倒是志恆你有心了!還是從法國訂製的?我可忍不住了,先開開眼了!」

    說到這裡,伸手接過了這個珠寶盒,寧志恆是黃賢正的心腹愛將,寧志恆又是晚輩,敬送禮物也是不好拒絕的,不然反而顯得生分。

    「當然,您打開看一看!肯定會滿意的!」寧志恆微笑著說道。

    黃夫人輕輕地將首飾盒盒蓋打開,頓時一道亮麗的紅芒閃爍而過,黃夫人的眼睛一下子就睜得大大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是一條圓形水晶項鏈,橢圓形的水晶,溫潤而優雅,大圓小圓互相融合,晶瑩剔透,下面墜著一顆碩大的紅寶石,完美無瑕,散發出一種純潔的光芒,晶瑩剔透的紅色,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璀璨奪目!

    兩者完美的結合,構成和諧的整體,彰顯典雅高貴的質感,散發著迷人魅力。

    這是寧志恆特意在上海最好的珠寶店購置的頂級珠寶,他這一次回總部,需要做的工作很多,當然要做好充足的準備工作,黃賢正的夫人就是其中重要的一環。

    黃賢正早年也是在軍中打拚,老實說,他在軍中的表現平平,和身邊的同窗戰友相比並不出眾,所以在仕途上很不順利,可是後來好運來臨,竟然得了黃夫人的青睞,而黃夫人正是當時國黨大佬,老同盟會員彭英的小妹妹,這之後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不用多久便平步青雲,並憑藉彭英的關係,在保定系裡地位提升的很快,最後被大佬們選中,成為保定系在軍事情報調查處裡的代言人。

    可以說黃賢正能有今天,其夫人身後的背景,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當然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普通軍官,能夠得到大小姐的青睞,並從此改變命運,走上人生巔峰,他心中對自己的夫人是即愛慕又是感激的,所以成為一個妻管嚴,也是順理成章的事,好在黃夫人賢惠懂事,夫妻相敬如賓,頗為和睦。

    寧志恆早就知道這一點,所以提前做好了功課,花重金買下了這個紅寶石項鏈,送給黃夫人做生日禮物。

    看著這條精美絕倫的紅寶石項鏈,黃夫人自然萬分喜歡,但是她畢竟是大家出身,知道這條項鏈的價值,不由得惋惜地說道:「志恆,這個禮物太貴重了,我只怕你們處長埋怨我不懂事,真的不能收!」

    寧志恆笑著說道:「夫人放心,我把這件禮物送給您,比送給處座一座金山還讓他高興,處座只會說我會辦事,怎麼會埋怨您!」

    此話一出口,頓時讓黃夫人心花怒發,林寧志恆此話說的很對,黃賢正一直對妻子是又敬又愛,知道這件禮物得了夫人的歡心,自然是高興還來不及呢!

    「那好,我就不和志恆你客氣了,老實說,我這件項鏈雖然珍貴,可也比不過你之前送給他的那些罈罈罐罐,說起來,我還是吃了虧的,哈哈!」

    說到這裡,黃夫人也不禁有些莞爾,這個青年每次上門從不空手,既懂事又能幹,難怪丈夫天天在嘴邊誇耀,說此人是保定系難得一見的奇才,早晚必成大器!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汽車剎車的聲音,很快黃賢正快步走了進來。

    寧志恆趕緊挺身立正,朗聲道:「處座,寧志恆向您報導!」

    黃賢正腳步輕快,滿面春風,將手中的公文包交給妻子,上前一把握住寧志恆的手,哈哈笑道:「終於安全回來了,你這個小子,一走就是一年多,你知道我多為你擔心嗎?」

    說完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寧志恆,再次滿意地說道:「不錯,比之一年前要沉穩多了,到底是獨擋一面,主持一方,頗有大將之風!」

    寧志恆聽得出來,黃賢正是真心為他的安全歸來而高興,這位大佬到底是心存仁厚,對自己是實心實意的愛護,不由得感激地說道:「勞處座您惦念,志恆受之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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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二章 書房密談

    黃賢正轉頭向黃夫人說道:「你先去準備,我和志恆有話說!」

    黃夫人點了點頭,然後笑著對寧志恆說道:「志恆,你們談,我再去做幾個好菜謝謝你!」

    寧志恆趕緊點頭稱是,黃賢正卻是聽出意思來,看著黃夫人手中的珠寶盒,就知道肯定是寧志恆送的禮物,看夫人的語氣,必然頗合心意。

    他沒有多說,示意寧志恆書房商談,寧志恆拿起提箱隨黃賢正走進了書房。

    兩個人分別落座,寧志恆趕緊就拿過提箱,取出一個長條狀的包裝盒,取出一副短軸畫卷,小心地遞交到黃賢正的面前。

    「處座,我在上海收集了不少的古董,可是實在是攜帶不便,就挑選了這一件,其它的物件,我以後想辦法運回來,都是好東西,您一定會喜歡的!」

    黃賢正眼睛一亮,他知道寧志恆的眼力精準,能夠讓寧志恆挑選的精品,必然是稀世珍寶。

    他急忙小心的取過畫軸,放在桌案上,輕輕的展開,一看提款頓時一驚。

    「沈周的元春祝壽圖!」黃賢正低聲驚嘆道。

    沈周字啟南,明代繪畫大師,吳門畫派的創始人,是吳門四家之首,與文徵明、唐寅、仇英並稱「明四家」,在整個明代的畫家裡面,沈周的地位特別重要,他還是文征明的老師,他一生淡泊名利,崇尚尊師重道,繪畫風格獨樹一幟,據說他尤其擅長畫祝壽圖,當時的很多官員每逢做壽,都要去請他畫祝壽圖,在當時甚至已成為風氣,名聲極大,但可惜流傳後世的極其稀少,沒有想到竟然寧志恆竟然蒐集到了一副,頓時讓黃賢正大為驚喜。

    黃賢正收集的古董文物極多,可大多都是器物類的居多,偏偏在書畫類是一大弱項,主要是這一類的文物收藏品,都在那些世代相傳的書香門第官宦之家手中,都是作為傳世珍寶,除非家族中有大變,否則是絕不會出手的。

    這些珍貴的書畫文物,並不像普通金銀玉器類古董那樣便於流通,能夠真正知道它們價值的人很少,都是收藏的大家,所以收集書畫類的古董難度很大,更不要說是蒐集到明朝四大家這個級別的精品。

    這一次寧志恆確實說的是實話,寧志恆之前就派人在上海收集此類文物,近年來由於戰亂頻生,全國各地的文物古董價值暴跌,但是在上海,因為貿易便利,商業發達,是全國經濟的中心,聚集了全國最多的富賈巨商,其中不乏喜歡收集文物的大家,所以文物的價值還保持在一個相對較高位置,為利所趨,各地的古董販子們紛紛將古董運往上海,所以這裡也成為各類文物的彙集之地。

    寧志恆知道黃賢正最喜歡收藏,便經常出手購買,他手上的資金充沛,再加上眼力精準,很快就收集到了一大批精品,沈周的元春祝壽圖就是其中之一!

    黃賢正看到這樣的精品,頓時將其他的事物拋在兩旁,什麼也顧不上了,他仔細的欣賞品鑑,不住的點頭,最後還取過放大鏡認真的查看了起來。

    寧志恆知道黃賢正的習慣,便靜靜地坐在一旁等候著,直到黃賢正放下手中的放大鏡,臉上是滿滿的歡喜欣慰之色。

    「志恆,你的眼力不差,這樣的好東西都能找到,說說看,是怎麼找到的?」黃賢正笑著問道,可是頭也沒有抬,目光仍然停留在這幅畫捲上。

    寧志恆笑著說道:「上海不僅是全國的經濟中心,也是文化中心,現在全國各地的文物都被文物販子們運到了上海,交易量甚大,此類精品也是不少,所以只要下功夫和本錢,這樣的好東西還是能找到的,處座,上海可是一塊寶地啊!」

    黃賢正本來正在欣賞這幅畫作,可是聽到寧志恆的這句話,頓時眉頭一皺,他自然能聽出話中之意,這一次他催寧志恆回武漢,就是要好好和他詳細的商談一下,勸說寧志恆回總部擔任行動處主官,以鞏固保定系在軍事情報調查處的地位。

    黃賢正小心謹慎地將畫卷收起,然後放入畫盒中,然後看著寧志恆輕聲說道:「我之前一直催促你早日回到總部述職,可是你卻一直拖延,直到現在才回來,是不是心中有些不情願啊!這一方諸侯當習慣了,大權在握,揮斥方遒,不願意回來低眉順眼地坐辦公室了。」

    寧志恆趕緊解釋道:「處座,您誤會了,我在上海的事情沒有收尾,接到您的電報後,我就打算儘早回來,可是沒有想到,一次偶然,竟然會被崔光啟認出我的身份,我只好緊急處置,下手將他清除了,可是事出倉促,留下了不少的漏洞,我自然是要盯緊了這件事情的收尾工作,觀察事態的發展,直到確認沒有問題後,這才敢起身回來,絕不是藉故拖延!」

    這些話絕對是實情,寧志恆也不想拖到現在才回來,他也想早一點把這件棘手的事情解決,畢竟大戰將起,越晚回來路上越危險,結果就被崔光啟的事情耽誤到現在。

    「你在電報裡沒有說清楚,崔光啟是如何認出你的?你給我把事情詳細說一說。」

    之前寧志恆的電報裡並沒有把具體情況說清楚,畢竟每一次發報的內容要求儘量的簡短,內容過長,發報時間也就要延長,非常容易暴露。

    寧志恆趕緊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清楚,但是對何思明的情況卻一字未提,只是簡單地一句話揭過,只是說崔光啟試圖調查自己,被自己察覺,這才下手清除。

    可是黃賢正卻是嘿嘿一笑,說道:「你在上海倒是如魚得水,消息靈通,崔光啟是特工偵緝處的副處長,可剛剛對你進行調查,就被你聽到了風聲,你是怎麼做到的?」

    黃賢正經驗豐富,可不是那麼容易糊弄的人,他對寧志恆違背自己的命令親自動手清除崔光啟,還是心有懷疑的,只是在電報裡沒有辦法詳細詢問,現在自然要問清楚。

    寧志恆看黃賢正追問,自己必須要有一個交代,看來只好拋出自己的一張底牌,他開口說道:「處座,其實在特工偵緝處有我們自己的人。」

    「有我們的人?」黃賢正詫異的問道。

    「對,這個人名叫駱興朝!」

    於是寧志恆先把駱興朝的情況詳細的匯報了一遍,何思明是自己單獨領導的王牌,也是打入日本間諜部門地位最高的內線,寧志恆絕不會把他的存在告訴另外一個人,哪怕是自己的靠山黃賢正。

    但是駱興朝竹之前是鄭宏伯的手下,他的存在至少也有鄭鄭宏和侯偉兆兩個人知道,算不上絕密,並且他也不確定鄭宏伯會不會對其他人提及,所以對駱興朝把保密等級當然要降低一等,就是告訴黃賢正也是無妨。

    「你是說這個駱興朝原來是鄭宏伯的人,他臨走前卻把關係交給了你!」

    黃賢正聽到這裡,才恍然大悟,他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竟然如此反轉複雜,一個在戰前就為雙方定為雙面間諜的情報站特工,最後還是打入了日本人的內部,成為寧志恆手裡的底牌。

    寧志恆點頭說道:「當時情況緊急,而在上海知道駱興朝身份的人只有三個,鄭宏伯和侯偉兆要馬上撤出上海,於是就將這個人交給了我,沒有想到,在關鍵的時候發揮了作用!」

    黃賢正思量了半響,點頭說道:「這個人很重要,我們在日本人那裡一直沒有自己的人,這一次崔光啟的叛變,雖然造成了巨大的損失,可對於我們保定系來說,卻是毫髮無損,反而得到了這個重要的暗子,真是峰迴路轉,算是因禍得福!」

    寧志恆看黃賢正不再起疑,心中也是一鬆,軍事情報調查處裡都是心思剔透的精明人,哪一個也不好糊弄的,黃賢正以前並不管事,手段都是暗地裡進行,寧志恆看他也是一位淳淳長者,可如今手握實權,開始處理起事務來,也是眼裡不揉沙子,上位者的威勢越發的彰顯,讓寧志恆暗生警惕之心,以後對黃賢正也是要謹慎相待,不能出半點差錯。

    「清除崔光啟的手尾料理乾淨了嗎?」

    「處座放心,現在日本人對這件事情也並不上心,他們把偵破工作交給了特工偵緝處的處長聞浩,這個人是中央黨務調查處的叛徒,和崔光啟一向都有矛盾,追查的工作已經不了了之,所以我才敢放心回總部述職!」寧志恆解釋道。

    黃賢正聽完寧志恆的話,這才點頭說道:「好,這就好,你在上海的工作我們都知道,工作的非常出色,幾次重大情報都是你提供的,對戰局的影響很大,尤其是徐州戰役的勝利,你功不可沒,委座和幾位長官都是對你非常滿意,軍情處獲益良多,不過,正因為這樣,你遭了別人的忌,這一次花大價錢要把你從上海調回來,你是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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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三章 財帛動心

    黃賢正的話,直截了當的進入了是此次談話的主題,寧志恆頓時打起精神,坐直了身子,開口回答道:「處座,這件事情我認為不妥!」

    「我就知道,你是不情願的!說說你的理由吧!」

    「是,」寧志恆頓首回答道,輕咳了一聲,「處座,上海站在軍情處的地位大家都清楚,不僅是甲種第一大站,更重要的是它有著別的情報站根本沒有的資源,情報資源!

    上海華洋混雜,各國勢力盤根錯節,不僅使上海成為了遠東第一大都市,同時也成為了中國最大的情報彙集中心,這裡我甚至可以蒐集到東北地區乃至西北地區的軍事情報,這一次的廣州策反案就是典型的一個例子。

    現在我的情報站已經把手伸入了情報市場,經過多次的試探和摸索,我們和各國的情報網絡都進行了接觸,並打下堅實的基礎,不客氣的說,我所率領的情報站,已經成為了上海情報市場最大的買家,就目前為止,我們情報站投入的資金不七十萬美元!」

    「多少?」黃賢正聲音突起,眼中的精光乍起,大手一拍桌案。

    「報告處座,確切地說是七十二萬美元!」寧志恆恭敬的回答道。

    黃賢正瞪大了眼睛看著寧志恆,在抗戰初期,這絕對是一筆天文數字的巨款,要知道他黃賢正這個少將,一個月的薪水才不過八百元法幣,當然這只是明面上的收入,但儘管是這樣,寧志恆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竟然投入了這麼多的資金在上海情報市場,讓黃賢正一時之間根本無法置信。

    但是他知道以寧志恆的為人秉性,絕不會在他面前虛浮誇耀,以寧志恆的傲骨,也不屑於這麼做!

    再說這一年多的時間,從上海情報站源源不斷送來的各種政治,經濟,軍事情報,其中蘊含的價值之高,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這都足以證明這一點。

    就連處座自己都承認,就算將整個華中地區的情報經費都投入到上海情報市場,也收集不到這麼多情報,這也正是大家對寧志恆的情報蒐集能力無比佩服的原因,因為從來沒有哪一個情報主官,有這樣的魄力,敢把這樣一大筆資金投入到那個無底洞去!

    只有寧志恆做到了,當然結果也是令人滿意的,事實證明,在情報市場上,只要你有錢,就沒有你買不到的消息。

    「你從哪裡來的這麼多錢,你搶銀行了?」黃賢正沒好氣的問道。

    寧志恆這個時候也不好隱瞞,開口說道:「這的確是一筆巨款,不過我也曾向您匯報過,淞滬大戰即將敗退的前夕,我在浦東搬走了幾個外國商人的倉庫,這件事情您還記得吧?」

    搬運浦東倉庫的事情,寧志恆早就上報過給黃賢正,畢竟參與的人員太多,這件事情早晚會漏風,所以他才花大價錢買通了處座為自己背書,以絕後患。

    黃賢正作為自己真正的大靠山,寧志恆更是沒有隱瞞的必要,曾經發電文上報過這件事情,但是具體獲利多少並沒有提,只是說將這筆錢用作了組建情報站的經費。

    「我記得,可是你沒有提過,竟然搶了這麼多?」黃賢正不禁有些不滿的說道。

    在他的理解之中,區區幾個倉庫能價值幾何,淞滬大撤退,兵敗如山倒,整個軍團都如雪崩一樣迅速垮塌,慌亂之中寧志恆又能搬走多少,想來獲利有限的很,況且在敵後組建情報站花費巨大,這支情報站又都是保定系的嫡系力量,他唯恐經費不足,讓這支力量受到了損失,所以也就沒有再提這件事。

    從這一點上看,黃賢正反而比處座做得更加漂亮,他更看重的是自己手下的安全,對於錢財的需求遠不如處座那樣貪婪。

    寧志恆苦笑一聲,雙手一攤委屈的說道:「哪裡能獲利這麼多?當時運回來的貨物有限,就這樣,還硬被處座插手,指使他的把兄弟岳生給分走了一半,剩下的資金我開設了幾個貿易行,慢慢地積累,後來憑藉著我的掩飾身份,打通了日本憲兵司令部的關係,做起了走私生意,獲利頗豐,這才有實力插手情報市場,處座,上海站能有如今的成績,這裡面的艱辛真是難以言表,我是咬著牙硬挺過來的,現在一切都上了軌道,卻要拱手相讓,實在是太可惜了!」

    寧志恆當初在上海鋤奸行動大獲成功,回來後曾經向黃賢正詳細稟報行動的過程,所以黃賢正是知道他的另一個身份,日本藤原家族旁系子弟的身份。

    黃賢正聽完以後,也是眉頭緊皺,他沒有想到,寧志恆竟然付出這樣大的努力,這才在上海創下的這番局面,作出了如此突出的成績,看來之前自己想的有些簡單了。

    「走私生意獲利幾何?」黃賢正的眼睛閃爍著精光,開口問道。

    寧志恆一看就知道,黃賢正是意動了,不禁心中大喜,自己這一次來總部述職,想要勸說兩位處座改變想法,最大的依仗就是手中擁有別人無法想像的充足資金,只要自己肯付出一定的代價,在利益的權衡之下,相信能夠讓兩位處座做出一些讓步的!

    「刨去運營的成本,還有走通關係的費用,一年最少有一百萬美元的純收益!」寧志恆語氣肯定的說道。

    「真有這麼多?」黃賢正不禁動容,一年能有一百萬美元的純收入,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想,這完全是一個巨大的金礦。

    要知道他這些年在軍事情報調查處裡,使盡了手段,插手後勤裝備科,安插自己的人員,甚至倒賣槍支軍火,這一年下來的收益,大部分要孝敬給上面大佬們,還有刨去手下眾多人員的好處費,最後落到他自己的兜裡也不過十幾萬美元。

    可是和寧志恆在上海一年的走私收益一比,就差的太遠了,黃賢正頓時不淡定了!

    「當然有這麼多,處座,現在日本人對我國採取經濟封鎖,使得許多管制物品在國內的價格翻了許多倍,很多外國人都看中了這一商機,大搞走私生意,英國人,法國人,美國人,甚至德國人都在上海有自己的走私渠道,這裡面的利潤極其豐厚。

    現在我們政府在廣州灣還能夠保留一條經濟通道,但是我估計用不了多久,英國人和法國人的面子就不管用了,日本人一定會掐斷這條通道,他們擁有強大的海空軍,做到這一點並不困難。

    到那個時候,國內經濟物資,軍用物資的價格會再次飛昇,走私生意的利潤將會翻倍,我開通的這條走私渠道,將會成為一條黃金渠道,處座,這個時候拱手讓與他人,豈不是太可惜了!」

    寧志恆的話讓黃賢正徹底無語了,這和他之前預料的完全不一樣,作為上位者,他要做的自然是權衡利弊,考慮到方方面面的利益,一年一百萬美元的純收益,足以讓黃賢正拿出所有的力量來維護,絕不會讓任何人來覬覦。

    黃賢正揮了揮手,然後閉上眼睛,緩緩的靠在座椅之上,手指在椅背上不停的敲擊著,腦子裡飛快的思考著。

    寧志恆看到自己的方法奏效,心神一鬆,想想也是,這個世上又有幾人能夠無視金錢的力量,黃賢正又不是聖人,自然也不能夠例外。

    時間過去了良久,黃賢正這才慢慢睜開了眼睛,他看著寧志恆緩緩的說道:「你說的很對,隨著時局的發展,國內的各種物資將會越來越匱乏,你這條走私渠道絕對稱得上是黃金渠道,說什麼也不能夠放棄,這對我們來說至關重要!」

    可是說到這裡,他又眉頭一皺:「可是處座那裡已經挑明了,上海站絕對不能夠讓給我們保定系,你知道嗎,他不僅給王漢民再次加派了五十名優秀特工,還將蘇南的幾支救國軍的指揮權交給了王漢民,王漢民可以隨時調用這些軍隊,並補充人員,可是對於你的情報站根本沒有任何說法,這是擺明了,想要加強王漢民手中的力量,壓制你的力量發展,把你從上海擠走!」

    這些都是處座在開始佈局的小動作,可是黃賢正最擅長的就是佈局棋子,這些事情又豈能瞞過他,不過也正由此可以看出,處座絕不會放棄上海的決心,為此黃賢正才開始考慮讓出上海,轉而換取行動處主官的位置,這樣也不至於太吃虧!

    寧志恆聽到黃賢正的話,卻是微微一笑,開口說道:「上海的情況特殊,那裡是日本人華中情報部門的集中地,實力空前的強大,不客氣的說,以王漢民的能力,就是給他再多的力量也是白費,他在上海的情報站機關,產業,人員,甚至佈置的暗子,都在我的監視之下,不是我說的悲觀,他如果不行動,就老老實實地守著正站長的位子,那還可以堅持下去,可如果不斷地加強他手中的力量,那就不可避免地要執行情報任務,那個時候很難保證不出問題,只怕他還不如鄭宏伯,鄭宏伯好在能夠全身而退,我只怕他王漢民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9-2-12 18:34
第五百二十四章 達成共識

    黃賢正沒有想到寧志恆竟然把工作做的如此細緻,他連忙問道:「你對他瞭解的這麼多,他察覺了嗎?」

    寧志恆肯定的回答道:「沒有,我這麼做也只是以防萬一,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

    黃賢正一拍椅子的把手,緩聲說道:「做的好,從一定程度上來說,王漢民也是你的對手,那王漢民對你的情報站瞭解多少?」

    寧志恆說道:「處座放心,我對他一直懷有戒心,一直沒有和他們產生聯繫,現在上海到處都佈滿了日本人的特工和耳目,萬一王漢民失手,很難說不連累到我!」

    黃賢正站起來舒展了一下身子,在屋子裡走了幾步,接著說道:「不管怎麼說,處座那裡是不會放手的,就算是王漢民栽了跟頭,他還會再派人去接任,志恆,你自己是怎麼打算的?」

    寧志恆早就做好了準備,他趕緊說道:「我覺得上海站維持現狀是最好的,我也沒有打算去和王漢民爭這個站長的位子,那不過是個虛名,手下的實力才是真的,我在上海佈置的人員,產業,情報市場的關係,走私貨物渠道,這才是我們最需要看重的,這些決不能讓出去。」

    黃賢正看的出來這才是寧志恆真正的底線,可是他卻是考慮的更多,這一次的軍事情報調查處的提升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自己必須要撈足了好處,不然日後會追悔莫及!

    「可是這一次處座肯拿出的一個行動處的主官職位,他點名只能由你來擔任,你是知道的,行動科現在在我們軍情處中的地位,這可是我們保定系的一次機會,如果這樣放棄了太可惜了。」黃賢正惋惜的說道。

    寧志恆坐在座椅上,抬頭看著走來走去的黃賢正,笑著說道:「其實您有些多慮了!」

    黃賢正一怔,停下了腳步看著寧志恆說道:「你怎麼看?」

    寧志恆淡淡的說道:「這一次提升,我們必然從中分一杯羹,這一點處座也要默認,因為什麼?當然是因為我們保定系在軍中的力量強橫,他如果沒有我們的支持,如何插手軍隊事務?監管軍隊的情報,貪腐,舞弊等工作如何開展,正因為他拒絕和我們合作,今年年初才會發生那麼多的軍中抗法事件,搞得不可收拾,最後校長出面才把事情平息了下去。這一次不妨和他談一談,只要給我們一個行動處,以後軍中的糾察監管,還有情報工作就由這個行動處來執行,畢竟由我們來做這些事情比他方便得多,這樣也省的他和軍中大佬們起衝突,甚至主官的位子我們也可以讓他的人來擔任,當然這個行動處的骨幹必須都是我們的人,我們只需要實權就可以了,這樣無論是上海站還是行動處都是他的人做主官,從明面上來說,他佔足了便宜,而我們呢,在上海我們保住了現在的局面,尤其是那條走私渠道,實力無損,在行動處,我們掌握住實權,這豈不是兩全其美!」

    黃賢正沒好氣的看了看寧志恆,笑著罵道:「你真當處座是個傻子嗎?大家都是明白人,誰在乎那個虛名,你分了他的權,還要抱住自己的聚寶盆不撒手,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如果我從聚寶盆裡分給他一些寶貝呢?」

    黃賢正一聽頓時有些猶豫,說道:「把話說清楚?」

    寧志恆乾脆直接了當地說道:「處座這個人貪權愛財,我們可以再加上一個籌碼,我是這麼想的,我們在走私上的收益有一百萬美元,估計投入情報網中的費用大概要七十萬美元左右,剩下的三十萬,我願意孝敬您二十萬,給處座十萬,您看這個分配方案怎麼樣?」

    黃賢正仔細盤算了一下,搖頭說道:「十萬美元是不少,可是以處座的為人,想讓他放權,只怕還是不夠!」

    寧志恆一咬牙,也是狠聲說道:「那就二十萬,這是底線了,您是知道的,上海情報市場上,要想蒐集到重大情報,沒有真金白銀是不行的,光是這一次的廣州李江冠策反案的情報,我就足足花了六萬美元,一年六十萬美元的預算,我是不能再減了!」

    「好,就這個條件!」黃賢正點頭應道,「我明天就和處座去談,不過,志恆,這麼多的錢你能拿的出來嗎?」

    寧志恆當然明白黃賢正的意思,空頭許願和真金白銀的放到眼前,完全是兩回事,這是要寧志恆現在就拿出這筆錢來,黃賢正好去和處座討價還價。

    寧志恆趕緊從懷裡取出一個木盒,輕輕地打開,拿出幾張匯票,雙手遞交到黃賢正的面前,恭敬地說道:「這是美國花旗銀行的匯票,每一張是十萬美元,在漢口的分行馬上就可以兌現。」

    黃賢正伸手接過來,才發現寧志恆已經將自己的那一份也交了過來,看著手中的這幾張薄薄的紙片,黃賢正卻是感到分外的沉重,他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笑著說道:「看來你是早有準備,誰能夠想到,就這麼一會兒功夫,輕飄飄的就花出去幾十萬美元,人家都是為了陞官削尖腦袋,你倒好,花錢把官往外推,說出去誰信!」

    寧志恆也是頗為無奈,他苦笑說道:「這官我可不敢要,要了就把全部身家搭進去了!」

    這句話讓黃賢正也是有些啞然失笑!

    兩個人把大事情商量妥當,自然是心情輕鬆,黃賢正看晚飯時間已經過了,知道黃夫人已經在外面等了很久,趕緊招呼寧志恆走出了書房。

    來到餐廳裡,黃夫人正守在餐桌旁,她在家中雖然強勢,可卻是知道輕重,知道黃賢正和寧志恆在書房必然商談大事,所以守在外面不去打擾。

    她看見兩個人出來,趕緊吩咐傭人上菜,轉頭有些惱火地瞪了黃賢正一眼,黃賢正趕緊賠笑道:「和志恆談事情,忘了時間,還望夫人莫怪!」

    說完連連拱手道歉,寧志恆在一旁不覺有些好笑,轉頭看向黃夫人問道:「夫人,怎麼沒有見桂生?」

    黃賢正夫婦有一個兒子叫黃桂生,今年不過十六歲,寧志恆也準備了禮物相贈,可是今天進來之後就沒有見到過,現在晚餐時間已到,卻仍然沒有見到人,不覺有些奇怪。

    黃賢正擺手笑道:「這個孩子在武漢上了半年學,天天跟著他那些同學演講遊行,惹是生非,再說現在武漢已經不安全了,我們干脆把他送到長沙,孩子大舅的家裡,也省得我們提心吊膽的!」

    黃賢正口中的大舅子,自然是國黨大佬彭英,現在正住在長沙。

    酒席就很快擺上,三個人分賓主落座,開始進餐。

    寧志恆首先說道:「還是處座思慮周到,把桂生提前送走,現在武漢已經不安全了,我軍和日軍這一次的會戰,必然會激烈非常,規模不會下於淞滬戰爭,槍炮無眼,勝負難料,我們確實應該要多做一些準備!」

    黃賢正這個時候也是感慨萬分,對寧志恆說道:「說實話,還是你老師先見之明,早早的就在重慶購置產業,可是我對戰局的估計太過樂觀,當初我在武漢和長沙都置下些產業,可現如今,武漢這裡的產業,我已經準備出手了,不知道長沙會不會也這樣?」

    黃夫人聽到這裡,眼睛一亮,對寧志恆問道:「志恆,你們處長說你們全家人都搬到了重慶,和你的老師住在一起嗎?」

    寧志恆點頭說道:「是的,當時老師認為中日大戰不可避免,雙方的實力相差懸殊,戰爭初期就會失陷大量的國土,所以才會去重慶置產,我當然也是聽從老師的安排,把家人都從杭州搬到了重慶,幸虧走的及時,躲過了杭城的劫難!」

    黃賢正夫婦也是頗為寧志恆感到慶幸,黃賢正可惜的說道:「你的老師一家人在半個月前,已經隨中央軍校搬遷到重慶了,可惜你來晚了一步,要不還能夠師徒相見。」

    說到這裡,他又嘆了口氣說道:「現在重慶地價直線的飆升,可惜我沒有準備,沒有想到,我黃賢正聰明一世,竟然不如賀瘋子聰明一時,真是氣煞我也!」

    黃夫人白了他一眼,隨口說道:「你那都是小聰明,老賀那是大智慧!」

    三個人哈哈大笑,寧志恆趕緊接著說道:「其實處座不用著急,家父跟著老師也在重慶購置了兩條街區,並在那裡修建了多處安全性極好的高檔住宅,寬大舒適,還有獨立的防空洞,安全性也可以保證,這些住宅大多送給了老師和他的幾位同窗和同僚,我早就給家父打過電報,讓他特意為您留了一處,只是當初戰局還沒有現在這麼惡劣,我也不知道用不用得上,所以沒有跟處座您直說!」

    「什麼!」黃賢正夫婦一聲驚呼,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寧志恆的家底竟然如此雄厚,現在在重慶能夠坐擁兩條街區,那可真是一件極為龐大的產業。

    最重要的是,寧志恆早就為自己一家人也準備了一套住宅,這可是太過意外的禮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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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五章 尋友未成

    黃賢正不禁感慨萬千,用手就拍了拍桌案,說道:「志恆,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的老師,他早年在軍中,就在我們這些同窗裡,脫穎而出,展露鋒芒,作戰勇猛,頗受重用,賀瘋子這個綽號就是那個時候傳下來的,這個傢伙年少成名,當時我就對他羨慕不已。

    後來他鋒芒太露,招了人忌,被調入軍校當了教官,我就想,以他的才華,卻被迫當了教書匠,只怕此生難展抱負,真是可惜了!可沒想到他卻是因禍得福,桃李天下,門下精英輩出,幾個學生都是出色的人才,尤其是良弼和你,更是難得!想想看,人這一輩子,有時候真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誠不欺我!」

    寧志恆趕緊謙虛的說道:「處座您太過獎了!老師早年馳騁疆場,雖然快意,可之後卻是半生坎坷,常常也是鬱悶難安,只恨不能再帶兵上陣,報效國家,我們都是知道的,說到後來居上,大有成就者還得是處座!」

    這番話倒是說在黃賢正的心坎上了,他們這一期的同學中,他黃賢正也算的是佼佼者了!

    「哈哈,你就是會說話,這一點不像你的老師,要想從賀瘋子嘴裡聽到一句好話,那比登天還難!」黃賢正點了點寧志恆,笑著說道。

    黃夫人此時也是喜笑顏開,趕緊開口問道:「志恆真是有心了,那我們可就要謝謝志恆你了!」

    「不敢,都是我應該做的!」

    黃賢正興致盎然,接著說道:「老賀的同窗不外乎也是我們保定系的戰友同窗,大家都是相熟多年,正好可以住在一起熱鬧熱鬧!」

    接著他又看向了黃夫人,笑著說道:「這一下可有人陪你打麻將了。」

    「那可太好了!」黃夫人笑呵呵地說道。

    一場家宴,寧志恆和黃賢正夫婦賓主言歡,氣氛分外的和睦歡暢,又在一起聊了很久,寧志恆這才告辭離開,由余秘書送到了早就安排好的住所,和孫家成等人匯合。

    黃賢正夫婦把寧志恆送走之後,黃夫人的笑容不減,對黃賢正說道:「老黃,志恆年紀輕輕,可是做事情手面可真大,你知道嗎?他今天送給我的生日禮物,一款從法國訂製的紅寶石項鏈,光是那塊紅寶石就最少價值三千美元,現在又送了一套重慶的大宅子,這手筆可是太大了!」

    黃夫人對寧志恆的印象本來就極好,現在接連的重禮相送,頓時覺得滿意之極,自然要為他說幾句好話。

    黃賢正也是覺得滿意至極,他笑著說道:「不用你說好話,志恆是我最看重的人才,當然是差不了,你啊!女人家見識還是淺,這點錢就驚住了?你知不知道,剛剛在書房裡,這個小傢伙,一口氣花了四十萬美元,這個手筆才是嚇人呢!」

    「四十萬美元!」黃夫人驚呼一聲!

    寧志恆這一次回總部述職,早就心有準備,如果想要達成目標,肯定是要付出一定的代價,不過好在只要是能用錢擺平的問題,就都不是問題。

    一年付出四十萬美元的孝敬,這個數目雖然巨大,但對於寧志恆來說還可以承受,按照走私渠道近期的盈利情況,預測每年的純盈利最少也應該有二百萬美元以上,而且隨著時局的發展,這個數目還會繼續上升。

    今天給黃賢正報的數目打了折扣,其實黃賢正心中也是有數的,不過一年二十萬美元的孝敬,也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足以讓他心滿意足了,只怕今天晚上都睡不好覺了!

    用這筆錢將兩位頂頭上司拉上自己的車,利益共享,只要不是大的權力衝突,相信處座日後對自己也會少了很多刁難,畢竟誰會和錢過不去呢!

    第二天早上,寧志恆並沒有去總部報到,按照昨天晚上商量好,先由黃賢正和處座去談,畢竟就是以寧志恆現在的地位,也沒有資格和處座談條件,這是兩位處座之間的博弈。

    「勇義,收拾一下,今天我們出去一趟。」

    寧志恆對照鏡子,簡單地收拾了一下,然後對苗勇義說道。

    「好!」苗勇義答應著走出了房間。

    一旁的孫家成也趕緊站了起來,寧志恆對他吩咐道:「今天你帶著兄弟們先去四處看一看,自由活動,武漢是個大城市,可看的地方很多,有機會就轉一轉,我和勇義去找一位同窗敘舊!」

    孫家成有些猶豫的說道:「站長,我還是跟著你安全一些!」

    寧志恆淡淡的一笑說道:「這裡可是武漢城,國民政府的陪都,光天化日的有什麼危險?放心吧!」

    孫家成只好點頭稱是,寧志恆和苗勇義兩個人出門,叫了兩輛黃包車,迅速離去。

    武漢城非常的大,市容也很繁華,大街小巷都是人流,有很多都是身穿土黃色軍裝的國軍士兵。

    黃包車在武漢的城區內走了半個多小時,按照寧志恆所報的地址,在一個街口停了下來。

    兩個人下了黃包車,徒步走在大街上。

    苗勇義望著陌生的街道,對寧志恆問道:「按照元青當時跟我們說的地址,應該就是在這裡!」

    他們二人這一次來探訪的同窗安元青,正是在黃埔軍校學習的時期,與他們最要好的一位同學。

    當時他們同窗之中,有五位同窗最為要好,分別是寧志恆,苗勇義,柯承運,夏元明,安元青。

    其中安元青在一次訓練中誤中流彈,負傷住院,因為他的家人本來也不同意他報考軍校,投身軍旅,所以事情發生之後,很快就被家人接走,匆匆分別已是三年的時間過去了。

    他的家鄉正是湖北武漢,同窗好友分別已久,這一次來武漢,寧志恆和苗勇義當然要去看一看,好在當時安元青留下了家中地址,寧志恆也還記得,按照地址找了過來。

    走了沒多一會兒,他們來到了一處獨門的大宅院,這處院落很是氣派,青白色的院牆高大,通體金屬的庭院大門,兩旁還各開了一個小門,兩根支柱上面還都安裝了琉璃照明燈。

    苗勇義上前看了看門牌號,不禁有些詫異地說道:「應該是這裡了,可看著氣派,可不是一般人家!」

    寧志恆知道安元青的家世很好,當時他的母親來黃埔軍校接安元青的時候,寧志恆還見過一面,看其穿著談吐,就知道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人家。

    「敲門看一看!」

    苗勇義上前敲打著門環,不多時,一個傭人打扮的中年人打開了院門,看著寧志恆兩個人開口問道:「二位要找誰?」

    苗勇義說道:「請問安元青是住在這裡嗎?」

    這位傭人一愣,點頭說道:「你們是找二少爺的?」

    「對,他現在在嗎?」苗勇義一聽沒有找錯,高興地問道。

    寧志恆也前一步,看著這位傭人,可是讓他們失望的是,中年傭人搖了搖頭,回答道:「安家都已經搬走了,所有人都不在,我是留下來看院子的。」

    「都搬走了?什麼時候搬走的?搬去了哪裡?」寧志恆開口問道。

    這位中年傭人用審視的目光看了看兩個人,寧志恆和苗勇義兩個人都是一身普通的中山裝,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看面容都是端正青朗,不像什麼壞人。

    寧志恆解釋道:「我們是安元青在學校時候的同窗,這一次來到武漢,專程來拜訪他的!」

    中年傭人點頭回答道:「安廳長一家人在半個月前,就搬往重慶了,說是武漢馬上就要打仗了,除了當兵的,政府要員都要撤離。」

    此言一出,頓時讓兩個人非常的失望,興致勃勃前來找同窗聚會,卻沒想到撲了一個空,兩個人又向中年傭人打聽安元青一家人在重慶的地址。

    可是這位傭人卻是搖了搖頭推說不知道,寧志恆看出來這是對他們二人頗有戒心,知道再問也沒有什麼結果,也就只好作罷。

    兩個人轉身離去,苗勇義有些惱火的說道:「我看是這個人知道些什麼,就是不願意告訴我們,眼睛滴溜溜的轉,把我們當賊人看了!」

    寧志恆嘿嘿一笑,打趣的說道:「誰叫你長得就像個賊人,不過兵荒馬亂的,人有個戒心反而好,這個人一定是安家的老傭人,不然也不會讓他看家。」

    苗勇義也是無奈,轉頭問道:「元青的父親是個什麼廳長,這些政府部門是不是都要搬到重慶去。」

    寧志恆點頭說道:「現在政府部門大多都開始搬遷了,想來上面也是知道這一次大戰前景難料,聽說我們軍情處在重慶也有了準備,武漢這裡我們待不長!」

    「又要走?這兩年來到處走,走到哪裡算是個頭?上海丟了,南京丟了,湖北丟了,下面可就是湖南,武漢打完了,一定就是長沙,日本人一路打下去,華中重鎮可就不多了,志恆,你說我們能擋的住日本人嗎?」苗勇義看著寧志恆問道,目光中充滿了希翼,好像要從寧志恆這裡得到什麼答案。

    如今中日大戰不到兩年時間,大片國土淪陷,並且都是中華民國最富庶的幾個東部地區,民國政府一退再退,確實讓很多人都喪失了信心,產生了悲觀情緒。

    寧志恆知道,現在這還只是在抗戰初期,再過一年進入抗戰中期的時候,這種悲觀情緒將會愈發的蔓延增長,他看著苗勇義的眼睛,面容嚴肅的問道:「勇義,這不是擋不擋得住的問題,擋不住也得擋,你放心,只要中國人沒有死絕,就一直會戰鬥下去,直到把日本人趕出中國,否則這場戰爭永遠不會結束!」
V123210 發表於 2019-2-13 18:31
第五百二十六章 佈置任務

    寧志恆的話讓苗勇義精神大振,他重重地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兩個人沒有再叫黃包車,而是在武漢城內邊走邊看,邊走邊聊,武漢是華中大城,商業繁榮,市井街道別走一番景象,寧志恆這一年多,一直在敵後工作,心神都是繃著一條弦,現在也是正好有機會放鬆一下,心情也慢慢好了起來。

    不覺時間到了中午,苗勇義覺得有些餓了,轉頭對寧志恆問道:「中午找點吃的吧!」

    寧志恆左右看了看,伸手叫來兩個人黃包車,坐了上去,對車伕說道:「戶部大街,聯豐酒店!」

    兩個人很快趕到了聯豐酒店,這是一家高檔的西式酒店,在武漢是並不多見,寧志恆進入大廳後,找了一個靠窗的座位坐了下來。

    苗勇義四下看了看,大廳裡的人並不多,只有幾個桌子上有食客,無論男女都是穿著時尚,衣料考究,看得出來都是階層較高的市民。

    「你怎麼知道有這個酒店的?你也沒有來過武漢?」苗勇義奇怪地問道,「這家酒店很有名嗎?」

    他來到寧志恆的對面坐了下來,看了看窗外的街道,從這裡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外面來來去去的人流。

    寧志恆微微一笑,伸手打了個響指,一名侍應生快步走了過來。

    「兩位先生需要點什麼?」

    「鵝肝醬,蔬菜湯,烤牛排,雙份!一份蔬菜沙拉,再來一瓶白葡萄酒!」寧志恆簡短地說道。

    「好的,請稍候!」

    點完菜式,寧志恆這才說道:「這裡你以後會常來,我今天帶你來熟悉一下環境。」

    「我會常來?」苗勇義聽得一頭霧水,不過他知道寧志恆絕不會無緣無故的說這些話,靜靜地等待下文。

    寧志恆選擇這裡來進餐,自然也是有他的原因。

    半年前,何思明向他匯報,他的老師秋田彰仁帶著他,還有幾名精通中文的日本特工,趕往南京接收了六名中國人,這些人都是日本軍方根據他們的特殊身份,篩選出來的戰俘。

    其中一名,就是現在上海特高科特工偵緝處處長聞浩,他是因為被捕的時候消息不密,被其他中國特工知道了,已經無法完成潛伏的任務,所以才被秋田彰仁帶回了上海。

    而其他五名人員,都被秋田彰仁帶到了武漢,按照他們原來的身份安插回了中國政府部門內部,配備了單獨的聯絡員和電台,建立了相對獨立的情報渠道。

    可是因為秋田彰仁做事謹慎,在安插內線的過程,處置得非常嚴密,就連自己最信任的學生何思明都不知道具體的情況。

    但是何思明還是把當時一起執行任務,精通中文的七名日本特工給記了下來,寧志恆根據這些描述,把他們的容貌都畫了下來。

    何思明告訴寧志恆一個細節,在行動快要結束的時候,何思明說受他老師的指派,給其中一名日本特工送了五萬法幣的活動經費,接頭地點就是現在他們所處的這個聯豐酒店的大廳。

    這名日本特工名叫宮原良平,二十九歲,並且根據當時兩個人接頭的情況,寧志恆大致判斷,此人的掩飾身份應該是附近商行或者公司的職員。

    寧志恆這一次來到武漢,就準備藉著這次機會,根據這個重要的線索,找到這個日本特工,並順藤摸瓜找到他的下線情報員,也就是安插回政府重要部門的內線。

    寧志恆此時並沒有對苗勇義多解釋,很快菜餚端了上來,寧志恆示意苗勇義進餐。

    苗勇義手拿著刀叉,看著寧志恆熟練的使用時,不由得有些無奈地說道:「你以前是不吃這些洋菜的,可是現在被左處長給慣壞了,這些能吃飽嗎?」

    有一段時間,左柔學習做西餐進步很快,手藝越發的好,寧志恆就誇獎了幾句,造成直接的後果,就是在一段時間裡,每天都是西餐,直到以寧志恆的耐性也有些吃不住了,這才作罷,苗勇義為此還取笑過寧志恆。

    寧志恆哈哈一笑,指著桌子上的菜餚說道:「勇義,你現在好歹也是軍情處的少校特工,有些東西是要學習一下了,做我們這一行的,要多聽,多看,多學,什麼都要瞭解一下,在大上海待了一年,你竟然連吃西餐都沒有學會,不得不說,你這個特工不太合格啊!」

    上海是中國最西方化的城市,在這裡東方文化和西方文化相互碰撞融合,尤其是在公共租界和法租界,西餐館到處都是,很多上海市民都會吃西餐。

    苗勇義有些笨拙地使用著刀叉,嘴裡有些不服:「我並不是不會吃西餐,只是不喜歡,這些洋人們的規矩太多,講究太多,所以我很少去西餐館吃飯,再說你平時就讓我守著譚公館,我出去的機會也很少!」

    寧志恆頓時無語,苗勇義的職責就是保衛情報站機關,所以一直很少出去執行任務,這也是寧志恆特意為之的,苗勇義很不喜歡這樣的工作,之前就已經多次向寧志恆提出做外勤,可是寧志恆都找各種藉口拒絕了,主要是怕他瞭解太多情報站的情況。

    自從苗勇義加入情報站以來,一直都是蟄伏狀態,從來沒有向地下黨發出過一次消息,主要是有些情報對地下黨沒有什麼價值,現在看來是對他有些太過於約束了,所以寧志恆打算給他找點事做。

    寧志恆熟練地切下一塊牛排肉,用叉子送進了嘴裡,然後開口說道:「勇義,我知道你不喜歡守在譚公館,所以這一次來武漢特意帶上你,畢竟你現在隸屬於軍情處,回到總部瞭解一下是很有必要的,再有就是讓你散散心,你不是想出外勤任務嗎,這一次我就交給你一個任務!」

    苗勇義一聽就來了興致,趕緊問道:「什麼任務,我一定保證完成的漂漂亮亮。」

    「先吃飯吧!吃完飯我和你好好說一說!」

    兩個人很快吃完了主餐,侍應生端上兩杯咖啡,寧志恆這才開始說道:「我們得到了一個消息,日本特高課潛伏在武漢的情報人員,有一個就是隱藏在這個聯豐酒店附近,但是具體位置不詳,你這一次的任務就是要找出這個日本間諜。」

    「日本間諜?」苗勇義一聽趕緊連連點頭,他最願意做的事情,就是對付日本人,現在不能上戰場殺敵,可是在情報戰線上對付日本間諜,當然是他心中所願!

    「有沒有什麼線索?總要有些依據吧?」苗勇義急忙問道。

    寧志恆輕輕地喝了一口咖啡,低聲說道:「這個日本人的情況我們有些瞭解,這個人名叫宮原良平,年齡三十歲左右,據我判斷他的隱藏身份是這附近的貿易行或者公司的職員,但這只是我的判斷,你不能完全以此為依據,並且我手裡還有這個日本人的畫像。」

    「畫像!就是他們常說的,你有一手憑空畫像的絕技,沒有見過真人,就可以畫的和真人一模一樣!」苗勇義低聲說道,不禁好奇之心大起。

    「你這本事都是從哪裡學的?特工訓練還教這些?要不是我們倆從小在一起,你化成灰我都認識,我都懷疑你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苗勇義身邊不乏有寧志恆從南京帶過去的老行動隊員,經常在苗勇義的耳邊說起寧志恆當初在南京城大顯身手的事蹟,開始的時候總認為這些人在以訛傳訛,拍寧志恆的馬屁,直到後來才知道,自己這位兄弟真的是名不虛傳,在軍情處總部享有偌大的威名,更是軍情處首屈一指的反諜高手。

    「這些傢伙,連保密條例都忘了!嘴裡沒有一個把門的,什麼都說!」

    寧志恆不禁啞然失笑,他不想和苗勇義多加解釋,自己在南京的事蹟現在也不是絕密了,事情過去了這麼久,自己的這些老部下拿出來吹噓一下也是難免。

    苗勇義嘿嘿笑道:「都是平時無事閒聊,都是我主動打聽的,你可別找他們的麻煩。」

    說完趕緊把話題轉開,情報處紀律森嚴,如果真要是計較,自己那些兄弟只怕要倒霉。

    「志恆,你就把這件事情交給我,我肯定抓住這個傢伙,絕不會讓你失望!」

    寧志恆擺了擺手,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他沉聲說道:「我讓你找人,不是讓你抓人,這個人你只要找到就好,絕對不能驚動他,我要順著這條線找到他的情報員,記住,這件事情是絕密,我給你調五個人,這件案子只限於你們知道,找到以後匯報給我,之後下達封口令,對任何人也不能提及,明白了嗎?」

    苗勇義看著寧志恆如此慎重其事,自然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他也是訓練有素的黃埔軍官,紀律和服從當然是絕沒有問題的,馬上低聲回答道:「是,一定不驚動目標,行動後下達封口令,絕不外洩!」

    寧志恆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這次是你第一次主持情報行動,我知道你自從加入情報站以來,和身邊的隊員們也學了不少,不過這一次是實戰,你凡事都要過一過腦子,多想一想!」

    「是!」苗勇義點頭領命。

    寧志恆這一次尋找這個目標,目的只是想暗中找到情報員,查明他的身份就可以了,做到心中有數,但絕不會動手抓捕,因為這個內線潛伏的時間還短,如果沒有任何收集情報的動作,就被自己給抓了,那就會讓日本人懷疑到上海方面,對何思明帶來一定要危險。
V123210 發表於 2019-2-14 18:35
第五百二十七章 大局已定

    寧志恆和苗勇義走出聯豐飯店,又在附近觀察了一下,這裡是武漢最繁華的地段之一,商業公司和貿易行的招牌掛的到處都是,看來要想找到這個宮原良平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當天晚上余秘書來接寧志恆去黃賢正的家中吃飯,這是要通知今天談判的結果了。

    兩個人在書房相對而坐,黃賢正沉聲說道:「今天上午就和處座談了兩個多小時,下午才給了我回話,這一次總算是差強人意,大家都能交代得過去。」

    寧志恆趕緊說道:「您快說一說。」

    黃賢正微微一笑,說道:「其實正如昨天預料的一樣,行動處的主官還是你,畢竟現在我手下的其他人都沒有這個資格坐這個位置。

    但是上海站你不能再佔一個甲種站的編制,以後上海只能是王漢民這一個情報站,你手下的情報站必須改個名稱,歸建在你的行動處,經費也由你的行動處自己負責!」

    「這麼大方?」寧志恆詫異地問道。

    這個結果可是太出人意料了,這樣的安排,完全達成了之前的預想,保定系不僅拿下了一個行動處,自己還保留下來了在上海的班底和實力。

    至於上海軍事情報站更是沒有問題,處座擔心保定系窺伺站長之位,把這支潛伏隊伍劃出上海軍事情報站以外,杜絕伺機上位的可能,可這一點寧志恆卻根本不在意,他也沒有那個野心,歸建在自己的行動處之下,正和自己的心意。

    看來處座也是知道,就是強行收編自己的人馬,自己也是不答應的,這是寧志恆的底線,否則就只能執行落雁計畫,大家拼內耗就是了,得益的是日本人,這也是自己和處座都不想看到的。

    黃賢正輕哼了一聲,撇了撇嘴說道:「哪有那麼便宜!我是又唱紅臉又唱白臉,拉大旗,扯虎皮,把張長官和李長官都抬出來,可是和他吵了大半天,也不管用!

    最後只好答應他,我們在電信科裡的人員都撤出來,電信科以後都交給他了,還有每年二十萬美元的孝敬加到了三十萬,他才最後點了頭。」

    「這不是獅子大張口嗎!您怎麼能夠答應他?」寧志恆不由得一驚,這麼算下來自己好像並沒有佔到便宜啊!

    電信科現在是軍事情報調查處裡,是僅次於行動科和情報科的大科室,投入了大筆的資金購買了最先進的設備,培訓了大量的電信人員,並且組建的電信專家小組成績斐然,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努力,在電訊水平上面進步的飛快,已經不次於日本情報部門,這是軍事情報調查處的一個重大成績。

    保定系在電信科裡安排了不少的人員,實力不弱,現在全部撤出來,這個代價實在有些大。

    至於多出來的十萬美元,寧志恆再咬咬牙也是能夠拿出來的,可是這樣算起來,這一次是吃虧有些大了,心中著實不甘。

    黃賢正也是無奈地說道:「近幾年來,他在電信科投入的力度非常大,確實花費了不少心血,現在出了成績,想要獨佔也是有情可原,他早就有這個意思,只是我一直不肯吐口罷了,這一次他毫不相讓,我權衡再三,最後也只能答應他,畢竟他是軍事主官,身後又有委座撐腰,鬥下去沒有好處,就讓他一步,至於每年多拿的那十萬美金不用你出,從我的份額裡扣給他就是了,這樣也算是談下來了!」

    寧志恆卻是暗中搖頭,說到底黃賢正精明有餘,卻是魄力不足,這一次的機會難得,要知道這個時候,最不想橫生枝節的,就是處座自己,這也正是保定系搶蛋糕的好時候,可是自己拿出這麼大一筆資金孝敬他,還交出了電信科,最後就撈到了一個行動處,要知道這個行動處就是處座不願意給,憑藉著保定系的力量,處座也是要交出實權的,區別不過是個虛名而已。

    至於上海的力量原本就是自己的,處座硬來也是不懼,再說沒有了自己藤原家子弟的身份,那條黃金渠道他也是拿不走。

    現在可好,讓人又吃又拿,就拿回來一個行動處主官的虛名,在這一次的較量中,明顯保定系落了下風,現在處座只怕還在被窩裡偷著笑呢!

    老實說,如果要換做自己來爭,好處可以多給,但勢力絕不能妥協,寸土不讓,畢竟實力才是根本,由此可見,黃賢正還是在性格上不夠強勢,在最關鍵的時候退了一步,心理上輸了老奸巨猾的處座一籌,吃了一個悶虧!

    「您也太厚道了!」寧志恆不禁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您放心,那十萬美元的窟窿我來補,怎麼也不能讓您吃虧!」

    黃賢正聽出來寧志恆的意思,其實事情談到最後,他也覺得自己有些吃虧了,可是面對強勢的處座,他還是忍了下來,他還是善於在小處入手,暗中佈局,直接和處座起衝突,他還是下不了那個決心。

    「算了,錢還是你留下吧!志恆,我是說真話,並不是我不愛錢,可是前提是不能影響國事,你有錢還是多買點情報回來,那可是能救人命的真寶貝,還有,把你那些好東西給我運回來就是有心了!」黃賢正擺了擺手說道,他做人還是有底線的,愛財但不貪婪,做不到像處座那樣狠厲,出手從不留情,能拿的好處從來就不放過。

    寧志恆看的出這是黃賢正的心裡話,能省下來十萬美元他可以做很多事情,於是只好點頭答應。

    「處座,我現在已經打通了上海通往江西的運輸通道,近期就可以通車運行,只要一通車,各種的緊俏物資和軍用物資都可以直接在國統區傾銷,換取大筆的利潤,不過這樣在我們國統區的運輸安全就要我們自己來保障了,我在上海鞭長莫及,這些就需要我們保定系的力量了,這些都需要您去打招呼!」

    黃賢正頓時一驚,他沒有想到寧志恆的動作會這麼快,竟然已經打通了上海與國統區的運輸通道,這樣一來,這條走私渠道的意義就完全變了性質,它不僅為保定系提供了數額巨大的財富,更重要的是它將為中國軍隊提供各種急需的軍事物資,對日後的抗戰幫助極大。

    「你能確定?」黃賢正眼神一緊,急聲問道。

    「能夠確定,只要您這邊安排好了,我這就發電,讓他們開始通車運貨,只是為了安全起見,我建議挑選可靠的人手親自操作,整套的流程不能假手於人,否則我在上海的貿易行就會暴露,損失會很大。」

    黃賢正連連點頭,他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他坐直了身子,沉聲說道:「這件事我親自安排,絕不能出半點差錯,從我們保定系裡挑選精英組成一個小組,我們在黑市上有自己的渠道,這些物資會盡快出手,只要你在上海沒有出差錯,在國統區,我們自己的地盤裡就絕不會出差錯!」

    黃賢正身後背靠保定系這棵大樹,自身又是中國政府最大的特務頭子,手握軍權和特權,做這樣的事情根本不在話下,完全有這個自信。

    寧志恆笑著說道:「那就好,上海日本人那裡雖然麻煩,但是只要肯下大本錢,還是可以擺平的,只是現在攤子越來越大,海關,駐軍,憲兵,我需要打點的地方越來越多,花費也越來越多,還請處座諒解!」

    黃賢正哈哈一笑,知道寧志恆這是怕自己眼紅這些高額利潤,截留這筆財富,致使上海的敵後工作無法展開。

    「你放心,能夠在上海建立這條運輸渠道意義重大,我就是不拿一分錢,這條渠道也要拼盡全力保下來,絕不能有失,貪權愛財誰人不想,但我們到底是黨國軍人,國家大義是不能違背,你也要記住這一點!」

    「是,處座的拳拳愛國之心,志恆感佩之極,並以為楷模,時刻警惕自己,決不敢稍有懈怠!」

    寧志恆對黃賢正不禁暗自點頭,他雖然也有著舊軍隊裡的一些毛病和習氣,但在大節上是絕不含糊,這一點還是值得自己信任的。

    兩個人又仔細研究了具體的細節問題,把整個渠道的運輸和銷售等問題安排好,這才告辭離去。

    第二天,寧志恆這才帶著手下人來到了武漢軍事情報調查處的總部,正式向處座報到,進行述職匯報。

    車輛進入軍情處的大門,來到辦公樓門口時,已經知道他回來消息的趙子良和向彥,帶著行動科幾名骨幹正等在辦公樓下,寧志恆早就看到他們,一下車就快走幾步,一把握住趙子良的手。

    「科長,終於見到你們了!」

    寧志恆是行動科的主要骨幹,也是趙子良的得力幹將,行動科有如今的地位,寧志恆功不可沒。

    當初處座一紙令下,調行動科兩位行動組長,寧志恆和葉志武同時上了前線,這兩個人是趙子良最得力的干將和最信任的心腹,趙子良是萬分不捨,後來葉志武戰死沙場,寧志恆留在了敵後,兩個人都沒有回來,讓趙子良痛心不已,很長時間沒有緩過來,直到今天才等到了寧志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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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