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特工] 諜影風雲 作者:尋青藤(連載中)

 
V123210 2018-10-10 12:59:1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08 222040
V123210 發表於 2019-2-19 19:28
第五百三十八章 救下親人

    警察局長的辦公室裡,程緒才正悠閒自得的坐在座椅上,向站在身前的警長劉賓問道:「口供還沒有審出來?」

    劉賓點了點頭,回答道:「這個小子看著秀才模樣,骨頭還真硬,我審過這麼多犯人,能打成這樣還一聲不吭的可沒見過幾個。」

    程緒才卻是不以為意,他們做這些事情做的多了,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嘴硬又能扛過幾日?

    「這個小子就是天真,以為不認罪就能逃過一劫,早晚都是死,一會你去把他老子娘都抓過去,當著他的面收拾,我看他能熬過幾時?」

    劉賓陪著笑臉,說道:「局長,何必這麼麻煩,乾脆直接給他按個手印就得了,我看這個小子不會認的,認了就是死,更何況要牽扯全家,老實說,審下去也沒個結果,這個小子的勁頭倒像是紅黨的做派,有股子狠勁!」

    程緒才翻了翻眼皮地,訓斥道:「你知道什麼,這件案子要釘死了通敵,這麼多的人命,就憑著一個手印就殺了?萬一要有人查驗怎麼辦?還是要坐實一些證據才保險!」

    「這個世道里,人命像草一樣,誰會管這些,」劉賓不以為然地笑道,可是看著程緒才射來的狠厲目光,頓時把下面的話咽到肚子裡了,「是,局長您說的是,小心為上,我這就去把他老子抓過去,看這個小子嘴還硬不硬?」

    他跟著程緒才多年,當然知道對面這個人是個什麼角色,這才是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狼。

    可就在他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人一腳踢開,一名警察也被人一把推了進來,緊跟著一隊軍人衝了進來,冷森森的槍口對準了屋裡面的兩個人。

    「誰是程緒才?」為首的軍官冷聲問道。

    程緒才和劉賓被眼前的一幕嚇得茫然失措,程緒才到底是經過些風雨的人,他強自鎮定的輕咳了一聲,說道:「我就…」

    「抓起來!」軍官看到程緒才搭話,就知道這是正主了,根本沒有理會他說什麼,下令抓捕。

    兩個隊員上前,手中的短槍猛力砸了下來,槍托重重地砸在程緒才的臉上,頓時鮮血直流。

    程緒才發出一聲慘叫,卻被另一名隊員一拳頭打在小肚上,劇烈的疼痛頓時讓他止住了聲,身子蜷縮了起來,兩名隊員將他的手拷在身後,一把摁在桌案上,動彈不得!

    這些隊員們手段暴力,根本沒有絲毫的顧忌,讓一旁的警長劉賓嚇得腿肚子發軟,嘴唇哆嗦著不敢說話。

    軍官看著程緒才接著說道:「我們是軍統局行動處的,我們處長就在樓下等你,現在跟我們走一趟吧!」

    這句話一出口,程緒才和劉賓臉上頓時嚇得煞白,他們的頂頭上司就是軍統局,如果他們是地獄裡的小鬼,那軍統局裡的特務們就是真正的惡魔,他們圖財害命還要找個藉口,可軍統局連藉口都不用找,殺人如草芥一般!

    現在一聽說軍統局行動處的處長要見他,程緒才嚇得腿都直打哆嗦,他顫聲問道:「這位長官,卑職不知道有何得罪之處,還請告知,感激不盡,感激不盡!」

    軍官可沒有這個耐心搭理他,現在處座還在樓下大廳等著消息,自己可不敢耽誤。

    「還有這個人,一起帶下去!」

    又有兩名隊員上前將一旁嚇得不敢說話的劉賓銬了起來,將兩個人又推又搡,帶了下去。

    警察局的大廳裡,譚錦輝端坐在一張座椅上,身邊的隊員們將大廳控制了起來,有十多名警察被趕在角落裡,靠著牆角蹲著,偷偷地看著這些凶神惡煞。

    看著這些平時盛氣凌人,耀武揚威的黑皮警察,現在就像一隻隻溫順的綿羊,老老實實在等候自己的處置,譚錦輝心中著實感到一陣暢快淋漓的快意。

    很快程緒才和劉賓被帶了下來,軍官來到譚錦輝的面前,立正敬禮道:「處座,這個人就是程緒才!」

    譚錦輝一聽,馬上站起身來,一把抓住程緒才衣領,厲聲的追問道:「江柏安和譚元豐在哪裡?江文博現在在哪裡?說!」

    程緒才自然知道眼前的這個青年上校軍官就是軍統局行動處的處長,這樣的大人物對他來說是高不可攀,平時想見都見不到的,現在竟然抓住自己,急聲追問江柏安的下落。

    這是大事不好了!程緒才只覺得天旋地轉,口中泛苦,痛悔不已。

    不用說這位處長大人是認識江柏安的,看著他一臉焦急的模樣,兩個人的關係一定非同一般,自己這一次絕對是踢到一塊厚厚的鐵板了!

    潘興和宋文華這兩個混蛋誤我!

    「處,處長,他們就在後面的監牢裡,我帶你們去!」程緒才趕緊回答道。

    「走!」孫家成一腳將程緒才踢了跟頭。

    監牢之中,審訊室裡的木樁上,捆綁著一個血肉模糊的青年,他渾身上下遍體的血痕,十個手指插著長長的竹籤,鮮血一滴一滴的淌了出來,頭無力地向下耷拉著,腫脹的眼眶將眼睛擠成一條細縫,眼中不時閃過一絲憤怒至極的光芒,正是譚錦輝的表弟江文博。

    兩名獄警敞開著襯衣,嘴裡叼著香菸,坐在一旁冷冷的看著他,一名獄警嘴裡說道:「你小子是個狠角色,可惜沒有用,來到這裡的人,就是塊鋼鐵也能給你煉成汁,早晚的事,早認了免受皮肉之苦,我們也省事!」

    可是江文博就好像沒有聽見一般,根本沒有搭理他,要不是那微微睜開的眼睛,別人還以為這是一個死人呢。

    另一名獄警沒精打采的說道:「別問了,一會等劉頭來了,讓他自己折騰吧!我們熬了一晚上了,也歇一會!」

    「也是,問出來我們也落不了好處,肥肉都讓他們吃了,連口湯也不會給我們剩下!」獄警將手中的鐵鉗扔在一旁,開口說道。

    江文博這個時候微微抬起頭來,眼睛冷冷地看著兩個人,嘴角輕輕一咧,露出一絲不屑之色。

    一名獄警頓時被激怒了,他一下子站了起來,抓起一條皮鞭狠狠地抽了江文博一鞭子,頓時在他的身上又帶走一道皮肉。

    可是江文博一聲也不哼,咬著牙強自忍受著,眼中的恨意毫不掩飾。

    「你小子是不是想著有一天活著出去,就生吃活剝了我們。」旁邊的獄警淡淡地說道,他深吸了一口香菸,搖了搖頭,「你就別妄想了,程局長看上了你們家的家業,怎麼可能放你們活著出去,最後都是一個死,到了陰曹地府可別怨我們兄弟,你的仇人可不是我們!」

    江文博知道他們的話是真的,自己一家人突然被這些警察抓了起來,出首告發自己的,正是和姜家積怨多年的宋文華,罪名竟然是勾結日本人,想一想都知道是怎麼回事,自然是那位程局長和宋文華勾結在一起,要對江家下毒手了。

    世道黑暗,政府腐敗,到處充斥著這些貪婪狠毒的惡徒,他們為了錢財可以喪盡天良,自己一家這一次可能是在劫難逃了。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陣紛雜的腳步之聲,兩名獄警聞聲向外看去,頓時被嚇了一跳。

    只見局長程緒才一路跌跌撞撞地被人推了進來,身後衝進來幾名軍人,為首的一個軍官一揮手,頓時身後的隊員們沖上前去將這兩名獄警也捆綁了起來。

    這個時候,眾人閃開一條道路,一名年輕的軍官邁步走了進來,一眼看到木樁上被捆綁的江文博,眼神一緊,趕緊來到面前,一把扶住他的身子。

    江文博微微睜開的眼睛看著這場變故,當他看見走上前的譚錦輝的時候,頓時一驚,他努力的想把眼睛掙的大一些,要看得清楚一些。

    沒有看錯!這個一身筆挺的軍裝佩戴上校軍銜的青年軍官,正是自己的表哥譚錦輝,江文博只覺得腦子好像出現了幻覺,自己的表哥怎麼會以這幅形象,突然出現在這裡?

    「文博,對不起,我來晚了!我來晚了!」譚錦輝看著眼前已經被嚴刑拷打得不成人形的表弟,不由得痛心不已。

    他回聲命令道:「趕緊把人解下來,找醫生治療!」

    馬上有幾名隊員上前,把江文博從木樁上解了下來,斜靠在一旁。

    這個時候孫家成抓過那兩名獄警,厲聲問道:「江家和譚家的人都在哪裡?」

    兩名獄警這時已經知道事情的大概了,應該是江家人搬來了救兵,趕緊回答道:「都在左邊的牢房裡。」

    孫家成一揮手,馬上有軍官把他們拖出去,趕去解救兩家人。

    譚錦輝抱住江文博的身子,怒火中燒,他轉頭看向孫家成,孫家成馬上上前詢問道:「處座,你有什麼,盡可以吩咐!」

    譚錦輝知道寧志恆在他們來之前,就說過,這些陷害自己家人的仇人,都可以隨自己心願處置,他轉頭看了看血肉模糊的江文博,惡狠狠地吐出一句:「我要讓他們死!」
V123210 發表於 2019-2-20 17:57
第五百三十九章 真假難辨

    譚錦輝這句話一出口,身邊的軍官們馬上行動了起來,他們行動二處的處長,是軍統局最有實力的高層之一,更是軍統局凶名最盛,以心狠手辣著稱的寧閻王,他的命令必須無條件地執行!

    殺人對他來說跟喝水一樣簡單,這一次親自帶隊衝進警察局,不殺人才是一件稀罕事。

    很快警察局長程緒才,警長劉賓,甚至還有那兩名獄警,都被隊員們拖出了監牢。

    尤其是那兩名獄警萬萬沒有想到,他們剛剛還在如同貓逗弄老鼠一般,戲耍江文博,可轉眼間就來了一個大反轉,自己就成了階下囚。

    他們看著一旁被按在地上的局長和警長,平時高高在上的程緒才和劉賓,像兩隻死狗一樣癱軟在地,不由得如喪考批,不停地哀聲求饒,可是行動隊員的一陣拳腳,就被打得氣息奄奄,再也說不出話來。

    譚錦輝看著程緒才,狠聲問道:「宋文華在哪裡?」

    程緒才這個時候把腸子都悔青了,他在警察局長這個位子做了這麼多年,雖然也是壞事做盡,手中的血案無數,可是因為他只挑軟柿子捏,再加上手段狠辣,做事謹慎,所以一直都是平安無事。

    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這一次偏偏出了差錯,譚家是武漢城裡幾代的老商戶,背景和跟腳都是再清楚不過了,除了之前那位已經逃到重慶的市政府劉秘書,還算有些能量之外,其他人都不足道。

    可怎麼也沒有算到,譚家藏的這麼深,竟然還和軍統局的行動處長有關係,剛剛抓了一天,就驚動了這樣的大人物親自帶隊找上門了,這一下還能有活路嗎,這可都是一群吃人的魔王啊!

    聽到譚錦輝問他的話,他頓時想到應該把事情推到那兩個混蛋的身上,要是沒有這兩個混蛋,自己一個堂堂的警察局長,怎麼會落到現在這步田地。

    但願這位處長大發慈悲,也許能讓自己逃過一條活命,想到這裡,他拚死上前,一把抱住譚錦輝的小腿,哀嚎道:「處長,處長,這一切都是宋文華的誣告,我是被矇蔽的,宋文華我知道他在哪裡,我帶您去,我可以戴罪立功,戴罪立功啊!」

    譚錦輝俯視著腳邊的小丑,冷冷地看著眼前醜態百出的表演,心中感覺說不出的痛快,只覺得快意恩仇,大丈夫就該如此,他的眼神冰冷,嘴裡淡淡的說道:「用不著,你們誰都逃不了!」

    此時的他,竟然不自覺的將寧志恆的氣質和語氣,學得惟妙惟肖,讓一旁的孫家成都在瞬間恍惚了一下,差一點以為是處座親臨。

    這些人都被帶回了行動二處,只要進了這裡,他們很快就會把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包括他們小時候尿床的事情都會吐出來,反正就不可能再活著出去了。

    江譚兩家人被孫家成安排人送回了江家大院,譚錦輝多次忍不住想去和家人說幾句話,但都被孫家成嚴厲的眼神制止住了。

    譚錦輝只好遠遠地看著親人們離去,江文博傷勢嚴重,被緊急送往軍統局的專屬醫院救治,寧志恆特意派人送去二支磺胺,這在現在的武漢城裡,可是最珍貴不過的寶貝了,足以救下江文博這條性命,也讓譚錦輝感激不已。

    至於出首誣告江家的宋文華,很快就在家中被行動隊抓捕。

    二十三軍上校團長潘興,被孫家成帶隊衝進軍營,以臨陣脫逃,滋擾地方等多項罪名抓捕,等待他們的都是一個下場。

    第二天上午,一間病房裡,身穿中山便裝的譚錦輝看著病床上的江文博,輕聲問道:「文博,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江文博渾身包紮著白紗布,身體非常虛弱,他勉強笑了笑,看著譚錦輝,以微弱沙啞的聲音問道:「輝哥,我沒事,幸好你來得及時,不然我可就見不到你了!」

    譚錦輝輕嘆了一聲,安慰著說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這一次萬幸能夠躲過一劫,以後一定會順順利利的,你要好好養傷,早日康復,以後我不在的時候,就靠你來照顧兩家老人了!」

    「你要去哪裡?」聽到譚錦輝的話,江文博頓時露出詫異的眼神。

    譚錦輝沒有回答,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很多事情他是絕對不能說的。

    江文博等了半天,見到譚錦輝為難的樣子,又看著譚錦輝身上的中山便裝,終於再次問道:「輝哥,昨天你佩戴著上校軍銜,我沒有看錯吧!」

    譚錦輝猶豫了一下,最後點頭說道:「是!」

    江文博非常聰明,心思靈透,昨天聽到那位少校軍官恭敬地稱呼表哥為「處座」,接著表哥下令,警察局長,包括對自己動刑的兩名獄警,就都被抓了起來,

    他絕不會忘記,那些人跪在表哥的腳下,哀聲求饒的樣子,他也清楚地記得,表哥身上散發的那股狠厲肅殺之氣,和往日判若兩人,所有的一切都表明,自己這位表哥絕不是只是一位士紳家的大少爺那般簡單,這裡面肯定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自己和表哥關係一直很好,兩個人幾乎無話不談,可是兩年前表哥去往南京,說是託人找了一份公職,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了。

    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就已經成為了一名上校軍官,這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過他看得出來,表哥是不想讓人知道這些事情的,他也不願意多談。

    譚錦輝也知道自己這位表弟聰明過人,他開口說道:「文博,答應我,這件事不要告訴家裡人,我不想讓他們擔心!」

    「好!」江文博輕聲答應道,他知道表哥一定有他的原因,「輝哥,我為你保密,你也要答應一件事!」

    「什麼事情?你儘管說,我一定為你做到!」譚錦輝趕緊點頭說道。

    江文博語氣不甘的說道:「輝哥,這一次家中遭難,程緒才這些混蛋貪圖我們家的財產,竟然要我們全家人的性命,偏偏我們卻無還手之力,我算看清楚了,這個世道黑暗,弱肉強食,我們家這一次是躲了過去,那下一次呢?我想過了,以後再也不能過這樣任人宰割,朝不保夕的日子。」

    「你想怎麼樣?」譚錦輝問道。

    「我想和你一樣當兵入伍,這個年頭,拿筆桿子的怎麼都鬥的過拿槍桿子的,我要投筆從戎,我聽軍醫說了,你們這個部門就是新成立的軍統局,權利大的驚人,我就要加入這樣的部門,可以嗎?」

    江文博緊緊地盯著譚錦輝的眼睛,等待他的回答。

    江文博的決心已下,從此不再當一個文弱書生,任強人宰割卻無力反抗,他要在這個世道里,擁有保護自己家人的力量。

    譚錦輝猶豫了一下,這一次家中的劫難,也是讓他感到自身力量的渺小,自己如果真的有權力和地位保護家人,又何至於求到寧處長門下,從此人生不得自由。

    所以表弟受這一次的刺激,突然做出這個決定,譚錦輝也並沒有覺得不對。

    尤其是軍統局在這一方面確實有很多優勢,它是中國政府最大的情報特權部門,而且並不直接與日本人作戰,相對一般軍人要安全很多,自己的表弟選擇這個部門也確實不錯。

    「文博,你想好了?」

    「想好了,輝哥,你能幫我嗎?」江文博問道。

    「我試一試,但願你不會後悔!」

    處長的辦公室裡,寧志恆看著眼前的譚錦輝說道:「現在你的事情都解決了,想來應該讓你滿意了吧!」

    譚錦輝躬身一禮,感激的說道:「多謝處座您出手相救,大恩大德,感激不盡。」

    寧志恆擺了擺手,笑著說道:「光說好聽的沒用,以後就看你的實際表現了,錦輝,你時刻謹記,自己以後就是一名黨國軍人了,要盡快的適應這個身份!」

    「是,卑職明白!」

    寧志恆想了想,接著說道:「你的身份不能曝光,從現在開始,我會安排孫家成帶著你,他是我最信任的人,也是最早跟隨我的心腹,你的一切行動都要聽從他的指揮,並且接受他的訓練,務必要對我模仿的一模一樣,尤其是你的口音,這一點一定要矯正過來。」

    「是!」譚錦輝趕緊點頭領命。

    寧志恆揮了揮手,譚錦輝退出了寧志恆的辦公室,孫家成邁步走了進來。

    「處座!」

    「江譚兩家人必須要及時送往重慶單獨安置,譚錦輝很重要,我們要有絕對的把握控制住他。」

    「是,我馬上安排!」

    寧志恆又想了想,接著吩咐道:「還有,譚錦輝是個孝子,我也成全他這份孝心,讓他回去見一面,找個藉口和家人解釋一下,免得說我不近人情!」

    孫家成點頭說道:「明白,我親自陪著他去,絕不讓他亂說,譚錦輝是個聰明人,分得清楚輕重,不過他有一個小要求。」

    「什麼要求?只要不過分就答應他!」

    「他的那位表弟,這一次被程緒才誣陷,關進了大牢,看來是受了刺激,想投筆從戎,加入我們軍統局,譚錦輝不敢跟您提,求我幫忙安排,我也拿不準,特意向您請示!」

    「他的表弟,江文博?」寧志恆詫異地問道。

    「是,就是這個人,我調查過,身家清白,是學校教員,文化程度很高,還懂日語,被程緒才拷打了一天一夜,硬是一聲也沒吭,是個硬骨頭,我覺得是個可造之材,只要稍加訓練,就是把好手,處座,這樣有文化,會日語,有骨頭的人可不多見!」

    孫家成這是做足了功課,對江文博進行了詳細的調查,結果發現這個青年的條件真的很好,遂起了愛才之心。

    「你這麼說,就一定是答應譚錦輝了?」寧志恆淡淡地一笑。

    他沉思了片刻,譚錦輝以後就是自己的影子,要想讓他死心塌地的為自己效力,還是多抓住一些籌碼為好,況且孫家成也看好這個人,也許是個可用之人。

    「好吧,具體你來安排,不過這個人不能留在總部,這樣容易和譚錦輝接觸,會有麻煩的,讓他管好自己的嘴,等他傷好之後送到訓練處學習一下,然後就派去外站,遠一點,以後就看他的造化了。」

    「是!」孫家成領命回答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9-2-20 17:58
第五百四十章 疏而不漏

    武漢城戶部大街附近的一個餐館裡,苗勇義坐在座位上,手裡端著一杯咖啡,輕輕喝了一口,看著窗外的人流。

    執行尋找宮原良平的任務已經近兩個月了,他們擴大搜查範圍,把附近的街區都查了一遍,可是這個人就像是融入大海的水滴,消失的無影無蹤。

    苗勇義和手下隊員們的耐性也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坐在他對面的仇子石看了看手錶,開口說道:「隊長,現在任務毫無進展,我們的任務看來是完不成了,日本人就快兵臨城下,我聽說電信處的人員在昨天就撤離了,你說,我們是不是也該撤了。」

    苗勇義也是嘆了一口氣,武漢會戰打到現在已歷時數月,中日雙方投入上百萬大軍廝殺,都是損失慘重,但是到底沒有擋住日本人的進攻,武漢城是肯定要放棄了,看來自己前往重慶已經不可避免了。

    至於尋找宮原良平的任務,就是寧志恆也是沒有抱太大的希望,照目前的情況來判斷,宮原良平離開武漢的幾率很大,自己現在做的是無用功。

    不過他是隊長,是任務的執行者,不能給部下洩氣,於是輕聲說道:「我們不用著急,都是孤家寡人無牽無掛的,等撤離命令一下,上車走人就是了,只是現在任務還要堅持,也許最後還會有機會。」

    仇子石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他伸手從兜裡掏出一包香菸,準備抽一根解解乏,可是打開一看,裡面就剩下了一根,看了看苗勇義。

    苗勇義一笑說道:「你不用讓我,我又不抽菸。」

    仇子石嘿嘿一笑,將這根香菸叼在嘴中,點燃之後深深的吸了一口,站起身來說道:「我去買包煙,一會就去換班了,沒有煙我可頂不住。」

    說完,他出了餐館的大門,快步向不遠處的一個小商舖走去。

    「掌櫃的,來兩包哈德門!」

    「好嘞,給您!」

    接過了香菸,遞過去一張鈔票,仇子石轉身準備離開,可是就在這個時候,身後也走進來一個男子,兩個人迎面就碰在了一起。

    「對不起,真是抱歉!」

    還沒有等仇子石說話,對面的男子連聲道歉,見對方非常客氣,仇子石也不以為意,擺了擺手就邁步出了小商舖。

    身後那位男子的聲音傳來:「掌櫃,請給我拿一條長麻繩,要專門打包裝的那種。」

    仇子石突然站住了腳步,就在剛才一錯身的功夫,他掃了對方一眼,當然沒有注意,可是現在一下子就有些恍然想起,這個男子的容貌竟然和照片裡的宮原良平有幾分相似!

    苗勇義坐在餐館裡久久沒有等到仇子石回來,不禁有些心急,情報特工們對時間的掌握都非常嚴格,什麼時間做什麼事情,他們都有一定的計畫,現在自己和仇子石應該去和另外兩名特工換班了,仇子石一定是有事情耽誤了。

    苗勇義不再等候,他起身出了餐館,快步向附近的小商舖走去,可是在商舖裡他根本沒有看見仇子石,正要詢問掌櫃,就看見仇子石從另外一個方向疾步走了過來。

    苗勇義趕緊迎了上去開口問道:「有情況?」

    「找到目標了!」仇子石低聲興奮的說道。

    苗勇義一聽頓時心頭大喜,他擺頭示意,兩個人回到附近的轎車,發動車輛,很快來到一處寫字樓下。

    「就是在這裡,我剛才在商舖裡買菸,碰見了目標,已經確認無誤,然後一路跟蹤到這裡。」仇子石指著對面的寫字樓說道。

    苗勇義看了看這棟寫字樓,慶幸的說道:「這裡我們上次已經查過了,看來是疏忽了,沒有想到你的運氣這麼好,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隊長,你在這裡盯著,我去召集其它人,這一次可不能讓他跑了!」仇子石說道。

    「好!」

    當天晚上,寧志恆的官邸,苗勇義將一份調查材料遞交到寧志恆的手裡。

    「找到了?」

    寧志恆接過材料看了一眼,馬上精神一振,開口問道。

    苗勇義笑呵呵地說道:「找到了,宮原良平化名呂華清,就在這棟寫字樓的三樓,一家叫茂昌貿易行的公司當文員。

    半年前應聘任職,時間也正好吻合,單身一個人,就在附近租了一處公寓安身,我們已經佈置了監視點,晝夜進行監視。」

    寧志恆將手中的材料放下,滿意的說道:「勇義,你身上有著職業特工最重要的東西,那就是堅持,不達目的決不放棄,這兩個月的時間沒有白費,幹的好!」

    寧志恆對苗勇義一向都是鼓勵為主,他知道苗勇義本身的能力也是不差,不然也不會在黃埔軍校同班中名列前茅,他欠缺的就是經驗,只要自己給他機會,他會成長的很快。

    聽到寧志恆的誇獎,苗勇義是高興極了,他笑呵呵地說道:「其實都是運氣,那家公司我們查過一次,可是呂華清,也就是宮原良平,因為生了急病,休息了很長時間,結果疏漏了過去,還是你說的對,走了九十九步,就差最後一步,好在最後還是找到了!」

    寧志恆說道:「還是那個原則,遠遠地盯著,不要驚醒了他,現在還不是動他的時候。」

    寧志恆想了想又開口說道:「他是傳遞情報的信鴿,既然他還逗留在武漢,這說明他的情報員現在還在武漢,可是現在政府部門都已經大多遷往重慶,留在武漢城裡的只有幾個重要部門,看來這個鼴鼠就在這幾個部門裡,我們離他是越來越近了。」

    現在武漢會戰的戰局已經逐漸明朗,武漢城的陷落已經不可避免,區別只是早晚的事,目前國軍的戰略目的就是要消耗日軍有限的軍力,拖延對方進攻的速度,所以留在武漢的除了統帥部,就只有幾個與作戰有關係的重要部門,比如軍統局,還要負責收集戰場情報,以提供給統帥部作為參考。

    突然寧志恆心中一動,難道這個鼴鼠就藏在軍統局裡?

    苗勇義說道:「」我們今天發現他在買打包裝用的麻繩,會不會在收拾行李,準備離開武漢,他如果不和情報員聯繫,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當然是一直跟蹤下去,無論他是去往長沙還是重慶,我們都要跟下去,直到找出他的情報員。

    而且像這樣單獨潛伏的特工,保密級別很高,他們的身份一定非常重要,沒有非常重大的情報是不會和上線聯繫的,我之前抓捕的日本高級特工,潛伏在軍情處多年,也沒有發出過幾次情報,不過每一次的情報都讓軍情處蒙受了重大損失,偏偏這樣的內鬼是最危險的,危害性也最大,所以要找到他並不容易。」

    寧志恆指的就是當初的軍情處時期,他親手發現的鼴鼠嚴宜春,幾次情報的洩露,都讓情報科的重大行動失敗,以至於情報科在對日本間諜的追查工作中毫無建樹,最後被後來居上的行動科佔據了上風,可見其危害之大。

    苗勇義此時正是心氣正高的時候,這是他第一次主持行動,就獲得了重大突破,心中正是躍躍欲試。

    他單手握拳砸在桌案上,興奮地說道:「志恆,你放心,我一定會盯死這個人,直到找出他身後的情報員,親手挖出這個日本間諜!」

    寧志恆一愣,他猶豫一下,開口說道:「勇義,總部西遷重慶的命令已經下達了,四天後,我們就要動身去往重慶,可是這件案子很重要,知情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我不打算更換人員,你和你的人要繼續留下來監視宮原良平,有沒有問題?」

    寧志恆還是怕苗勇義出現意外,畢竟世道混亂,兵凶戰險,把他們幾個單獨留在武漢,寧志恆是不放心的。

    苗勇義看出了寧志恆的猶豫,臉上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不滿的說道:「志恆,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你忘了從小到大,哪次不是聽我的,就連咱們偷偷跑去報考軍校,還不是我拽著你去的,現在可倒好,你成了老媽子,我倒成了長不大的孩子,別忘了,我也是在戰場上浴血拚殺,從死人堆裡出來的。」

    苗勇義確實心中一直憋著這口氣,倆兄弟從小到大都是以他為主,可是自從再一次重逢之後,寧志恆無論在能力和職務上,各方面都穩壓了他一頭,甚至自己不得不服從組織命令,離開了野戰部隊,潛伏在寧志恆的身邊,在他的內心深處是非常抗拒的。

    而且在上海時,他被寧志恆安排在譚公館留守,沒有機會參與行動任務,也沒有得到一份有價值的情報,白白耗費了一年的時光,以苗勇義的性格,早就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他不喜歡這樣的工作,更不喜歡寧志恆把他保護起來,他想要更適合自己的空間,這一次案件有了重大突破,這是一次好機會,他更加不可能放手。
V123210 發表於 2019-2-21 17:40
第五百四十一章 組織安排

    聽到苗勇義的這番話,寧志恆頓時無言,他對苗勇義知之甚深,知道這個兄弟從來都是性格直爽,熱血方剛,自己一直把他押在身邊,自認為是對他好,可能真是做錯了,是不是應該給他一些機會,讓他獨當一面,這樣也許有更好的發展。

    不過他又有些擔心,老實說以苗勇義的性格,是很不適合做特工工作的,如果沒有自己的保護,很難說會不會有意外發生?

    他猶豫了半晌,最後終於下了決定,苗勇義也是堂堂熱血男兒,用不著自己患得患失地照顧,而且現在看來這樣做,自己這位兄弟是很不高興的。

    寧志恆說道:「好吧,那就這樣說定了,從現在開始,你和你的人就負責宮原良平的跟蹤和監視,武器和經費可以隨意支取,直到有個結果出來,這件案子的時間會很長,你要有心理準備!」

    「太好了,志恆,你放心,我不會魯莽行事的。」苗勇義聽到寧志恆同意,不禁萬分驚喜,自己終於可以獨當一面,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想一想能夠親手挖出日本間諜,這是一件多麼令人激動的事情。

    這件事情談妥,苗勇義也是心神一鬆,四下看了看,突然之間想起一件事來,開口問道:「對了,這些天我怎麼一直沒有看到老孫啊?」

    寧志恆淡淡地笑道:「有一件特別任務需要他去辦,暫時你見不著他。」

    孫家成現在和譚錦輝寸步不離,專門負責訓練譚錦輝,而譚錦輝的存在是絕密,自然不能讓別人知道,這裡面也包括了苗勇義。

    苗勇義搖了搖頭,有些遺憾的說道:「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們兩個都有任務,下一次見面估計會在重慶了。」

    第二天的中午,武漢城南,身穿一身粗布短衫,頭戴一頂氈帽的苗勇義出現在一家小旅店的門口。

    他抬頭看了看店門上的招牌,然後邁步走了進去,這個旅店不大,可是住的人卻不少,大多都是湧進武漢城的難民。

    苗勇義將帽簷拉得很低,擋住自己的容貌,耐心守候著,等到櫃檯前無人之時,這才上前和掌櫃搭話。

    「掌櫃,我想開一間房。」

    旅館的掌櫃是一個三十多多歲的中年男子,他抬頭看了看苗勇義,客氣地回答道:「不好意思,小店已經客滿了,您換一家問問!」

    苗勇義沒有接話,而是再次說道:「我要一間光線最好的朝南上房!」

    對面的掌櫃一怔,隨即微微一笑,客氣地說道:「對不起,上房沒有了,我們有朝北的三間套房。」

    「掌櫃的請關照一二,我可是劉老闆介紹來的。」

    」請問是那位劉老闆?」

    「城西字畫店的劉老闆,他畫的老虎是最好的了。」

    「哦,原來是劉老闆的朋友,請,請裡面談!」

    中年掌櫃伸手示意,將苗勇引進了後堂。

    中年掌櫃將苗勇義引進後堂之內,仔細端詳了一下苗勇義,緩聲說道:「這個緊急聯絡點很久沒有啟用了,你需要我做什麼?」

    苗勇義輕聲說道:「我想要向上海地下組織方面聯繫,有重要情況要匯報。」

    掌櫃猶豫了一下,說道:「我需要請示。」

    苗勇義皺了皺眉,再次說道:「我時間很緊,隨時會離開武漢,請盡快為我聯繫,你就說我是秀才的信使,需要第二次驗證。」

    掌櫃點了點頭,這個緊急聯絡點的保密級別非常高,是市委直接領導的專用聯絡點,能夠找上門來,需要匯報的情況一定很重要,自然不能耽誤。

    「好,你在這裡等我的消息!」

    一個小時之後,掌櫃帶著一個身穿長衫的清瘦老者進入了房間。

    掌櫃退出了房間,這位老者看著苗勇義,笑著問道:「我是武漢市委的代表,你可以叫我泉叔,你的身份?」

    苗勇義說道:「我是直屬上海市委領導的組織成員,來武漢之前,組織給了我這個緊急聯絡點的聯絡方式,說是如果有緊急情況,就來到這裡尋求你們的幫助。」

    說完,他掏出半張法幣,然後靜靜的看著對方,這是要驗證對方的級別,因為另外半張法幣就在武漢市委高層的手中,如果對方沒有拿出另外的半張法幣,他是不能將自己的情況透漏的。

    畢竟苗勇義自己的保密等級也很高,他是上海市委負責人林翰文的直屬成員,在整個上海市委,也只有林翰文和他的上線,那位修錶店的老師傅,才知道他的存在。

    泉叔從懷中取出一本書,打開之後,從裡面的夾頁裡也取出半張嶄新的鈔票。

    兩個半張鈔票嚴絲合縫的拼在一起,苗勇義和泉叔確認了對方身份無誤,都是相對一笑,放下心來。

    這是最高等級的地下特工確認身份時,才需要的第二次驗證,也是來武漢前林瀚文特意交給苗勇義的,就是怕他在武漢出現意外,失去聯繫,可見林翰文對苗勇義的重視程度。

    苗勇義確認完身份,這才開口說道:「我是上海市委直屬的成員,代號時針,原來一直在上海潛伏,可是現在因為情況有變,我的潛伏地點要有所改變,可我只掌握武漢這一個聯絡點,如果我去往長沙或者重慶工作,就會造成失聯,為了不失去聯繫,我需要將我的情況上報給上海市委,請示下一步行動!」

    泉叔聽完苗勇義的話,點了點頭,這種情況在地下黨的組織並不少見,潛伏的地下黨成員會因為各種原因轉換工作地點,他們在之前的組織關係,就要相應的改變,這需要非常嚴謹的銜接工作。

    「你的情況我需要和上海市委確認,你近期會離開武漢嗎?」泉叔問道。

    「我無法確定,不過很有可能離開,所以才要著急和上級聯繫,因為我一旦離開武漢城,就再也沒有聯繫渠道了!」

    泉叔聽完也是一陣為難,這種情況就有些麻煩了,他開口問道:「你剛才說你會去長沙或者是重慶工作?」

    「我說過了,無法確定。」苗勇義小心地回答著,儘量不透漏自己的身份信息。

    泉叔是多年的地下黨成員,鬥爭經驗極為豐富,當然聽出了苗永義的顧慮,對面這個代號時針的年輕人,手裡拿著只有最高等級成員才有的第二次驗證的憑證,身份在上海市委一定非常重要,應該是潛伏在國黨很重要的部門,而現在政府部門紛紛向重慶遷移,時針現在無法確定自己的位置,生怕失去聯繫,所以要上報給他的上線請示。

    泉叔只是在轉瞬之間,就把苗勇義的情況猜了八九分,他點頭說道:「好吧,時針同志,你擬電文,我馬上轉發上海市委,明天這個時候,你來這裡,我給你帶來回電內容!」

    苗勇義趕緊從上衣兜掏出鋼筆,取過一張紙,思索了片刻之後,擬了一張電文交給泉叔。

    「老闆已調任總部,我行蹤難定,恐失聯,等待指示,時針!」

    泉叔看著電文,點了點頭,時針做事很小心,電文裡沒有透漏任何信息,這封電文只有上海市委才能明白真實的含義。

    電文的內容很短,泉叔記下來之後,取出火柴,擦燃之後,將電文焚燬。

    苗勇義和泉叔握手而別,迅速離開聯絡點。

    上海市委也在當天晚上接到了武漢方面的電文,林翰文拿到電文後,這才知道苗勇義這一次回到武漢,竟然是一去不回,直接調回了軍統局總部工作。

    苗勇義是林翰文非常看重的情報員,因為軍事情報調查處初期,加入的門檻很高,審查嚴格等種種原因,所以苗勇義是目前地下黨打入軍事情報調查處等級最高的潛伏者。

    尤其苗勇義的情況特殊,他是軍情處上海站站長寧志恆的親信心腹,而寧志恆是軍情處青年軍官的領軍人物,未來在軍事情報調查處的地位會更高,連帶著苗勇義的地位也會越來越重要。

    事實上也是如此,剛剛加入情報站一年的苗勇義,在寧志恆的刻意提拔下,連升兩級,提升至少校軍銜,已經成為軍情處的中層骨幹。

    一切情況都表明,苗勇義的巨大潛伏價值,所以林翰文對苗勇義的命令就是蟄伏,除非是事關地下黨的絕密情報,否則絕不允許採取任何行動。

    儘管苗勇義這一年來沒有向組織傳遞一份情報,但林翰文卻是沒有半點介意,反而慶幸自己對苗勇義的保護措施得當,他看重的是苗勇義的未來發展。

    現在看來事情比他預想的還要好,電文中的老闆當然是指苗勇義在軍情處的靠山寧志恆,軍情處提升為軍統局,寧志恆必然在這一次的提升中,獲得了一定的好處,所以才有機會從地方調回總部任職,苗勇義作為他的心腹,自然也是跟著一起調動,這下子苗勇義終於成功打入了軍統局總部,潛伏價值再次提升了一個等級,這絕對是一件好事,自己必須要上報,看來苗勇義的領導工作,要交給總部情報部門了。

    於是很快苗勇義就接到了林翰文的回電:情況已知,時針蟄伏,等待喚醒,秀才!
V123210 發表於 2019-2-21 17:42
第五百四十二章 家人團聚

    軍統局的機關總部在四天後陸續離開了武漢城,寧志恆的行動二處也在第三批撤離名單中。

    七天之後的早晨,寧志恆下令,行動二處受命開拔。

    寧志恆站在轎車旁,臉色深沉地看著長長的車隊駛出總部,良久之後,輕嘆一聲說道:「這裡我們早晚會回來的!」

    說完,他轉身對身旁一身便裝的苗勇義說道:「勇義,我先走一步,你留在這裡一切小心,盡快給我消息,我也好放心!」

    苗勇義點頭說道:「知道了,你放心,我會緊緊盯死宮原良平,也許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見面的。」

    「這是在武漢留守的軍統站的緊急聯絡點,如果有消息及時傳達給我,現在就記下來!」寧志恆將手中的紙條交給苗勇義。

    苗勇義接過來,仔細地看著,他的記憶力很好,將上面的地址和暗號都一一記了下來,默背幾遍之後,將紙條還給了寧志恆。

    「記下來了!」苗勇義說道。

    「多保重!」

    「你也是!」

    寧志恆點了點頭,伸出手來,兩兄弟握手而別,他轉身上了轎車,車輛發動,在一眾衛隊的護送下,離開了武漢城。

    苗勇義揮手告別,看著寧志恆的車輛消失在視線裡,這才轉身離開。

    路上輾轉多時,終於在十天後,寧志恆率部抵達西部重鎮重慶。

    距離重慶越近,寧志恆的心情就越迫切,這個城市裡有自己的親人和師長,這麼長時間的分別,眼看就要和他們相聚了,讓他分外的期待和盼望。

    行動處的安置工作是非常繁瑣的,需要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來處理各項事務,可是寧志恆沒有管這些瑣事,全部交給衛良弼來處理。

    到達重慶之後,寧志恆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直接就趕往沙坪壩區。

    寧志恆坐在轎車裡面,看著窗外街道的繁榮景象,不由得感到有些詫異,市容市貌完全不像是一個邊城。

    重慶原本就是西部重鎮,靜臥四川盆地之中,棲息於長江與嘉陵江交合之處,交道便利,且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歷來就是四川的政治和經濟中心,歷任四川主政者在重慶的基礎設施建設上,都是不餘遺力,所以城市的建設也在四川省各大城市中位居首位。

    尤其是近幾年來飛速發展,作為政府的臨時首都,國民政府的所在地,重慶更是在短短的幾年間再上一個台階,完全換了一番景象。

    大量的人員和資本向這裡彙集,不僅是政府官員,還有社會各界名流,全國的新聞機構、文化團體,學校都西遷重慶,各地的知名教授、學者等也匯聚山城,各種大型建築也紛紛拔地而起,讓重慶這個古老的城市煥發出驚人的魅力。

    隨著戰事的推延,重慶成為「戰時首都」之後,也將成為中國抗戰時期大後方的政治、軍事、經濟、文化中心。

    轎車很快來到了一條大街的主幹道上,這條大街道路寬敞,兩邊商舖林立,顯得分外熱鬧和繁華。

    車輛不多時來到拐進一條支道上,在一處嶄新的大宅院門口停了下來,整座住宅面積很大,青磚紅瓦的高大院牆,寬大的金屬院門,四個琉璃門燈並排佈置,這裡就是寧家的在重慶新修建的住所。

    孫家成為寧志恆打開車門,寧志恆下了車,看著這處宅院,心中不由得有些激動,他揮手制止了孫家成想要叩門的動作,自己走上前,輕輕敲動門環。

    寧志恆敲動門環,不多時裡面裡腳步聲響起,旁邊的小門打開,寧家的老門房蝦球探出身子來,一眼看到了寧志恆。

    「二少爺,是您回來了!」蝦叔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自家的二少爺是寧家上下的頂樑柱,主心骨,自從杭城一別,全家人來到重慶這個陌生的城市,就日夜盼望著這二少爺能夠早日趕到重慶團圓,沒有想到,今天總算是如願以償了。

    他上前一把抓住寧志恆的手,高興地喊道:「二少爺,總算把你盼回來了。」

    寧志恆看到蝦叔也是非常高興,笑著說道:「是啊,總算是回來了,家裡人都好吧!」

    「好,都好!」蝦叔忙不迭地回答道。

    他回身馬上把大門打開,然後高聲喊道:「二少爺回來了,二少爺回來了!」

    聲音很快驚動了大院裡的所有人,原本安靜地住宅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家人們紛紛從房間裡趕了出來。

    寧志恆剛剛走進大院,母親桑素娥是最快迎出來的,身後是妹妹寧珍。

    「母親,我回來了!」

    寧志恆輕輕地吐出一句,頓時讓桑素娥眼淚落了下來,她上前一把握住寧志恆的手,埋怨說道:「你這個孩子,不是說好了半年就來重慶和我們匯合的嗎?這都過去多長時間了?現在到處都在打仗,全家人都為你提心吊膽,怎麼這麼不懂事?」

    聽到母親的話,寧志恆趕緊安慰說道:「我知道,我知道,讓您擔心了,不過您放心,我又不用衝鋒陷陣,坐在辦公室裡,能有什麼危險!」

    桑素娥哼了一聲,她的心中雪亮,她對這個兒子甚是瞭解,越是說的輕描淡寫,實情就越是沒那樣簡單。

    「你也不用搪塞我,你當兵打仗,為國殺敵,我不攔你,可總要給我們來封信吧,這麼長時間,連一張紙片兒都沒有,你心裡還有我這個娘?」

    桑素娥越說越氣,拉著寧志恆的手不放,就開始教訓起來,像是要把這麼長時間的擔心都傾訴出來。

    寧志恆知道母親的心情,只好賠著笑臉,好言安慰,看著身旁的妹妹寧珍,趕緊一個眼色使了過去。

    寧珍看著寧志恆得意的一笑,這才抱著桑素娥的手臂,開口解圍,說道:「母親,二哥才回家,水都沒喝上一口,你讓他進去慢慢訓,再說你看他身後這麼多手下,給他留點面子才好吧!」

    桑素娥這才醒悟過來,看著寧志恆身後一行護衛,趕緊說道:「對,對,進來說話吧,我這就喊你父親和大哥回來!」

    「還等你說,蝦叔已經派人去喊了,我們快進去吧!」寧珍笑著說道。

    一家人熱熱鬧鬧地走進了客廳,寧志恆四下看了看,只覺得這處宅院修建的確實不小,比之杭城的舊宅也不遑多讓,看來家人們在這裡生活得還是不錯,不覺暗中點頭。

    很快鄭姨娘也趕了過來,與寧志恆見禮,寧志恆微微點頭問候,他此時在家中的地位自然不必說了,也就是母親桑素娥能夠說他兩句,其他人都是對他敬畏幾分,就是父親寧良才和他交談時,也是多以商量的口吻。

    大嫂帶著侄兒銘銘也趕了過來,已經三歲多的銘銘嘴巴很甜,「二叔二叔」的叫著,讓寧志恆分外喜歡,他將侄兒抱在懷中,將一塊精心挑選的金鑲玉長命鎖掛在他的胸前。

    這一下,妹妹寧珍不依了,她在一旁不住的向二哥討要禮物,逗得大家都是哈哈大笑,寧志恆自然是早有準備,都是刻意挑選的精緻禮品,很合大家的心意。

    很快,外面腳步聲傳來,父親寧良才和大哥寧志鵬聞訊趕了回來。

    全家人歡聲笑語,寧志恆坐在其中,傾聽著親人們的交談,被這濃濃的親情圍繞著,心中感到無比的溫暖,亂世之中,自己的家人們能夠平平安安的在此相聚,有什麼比這更重要的呢?

    看著兒子平安歸來,一大家人又這麼高興,桑素娥心情大好,對寧志恆問道:「志恆,重慶現在是國都,這一次你回來就不走了吧?」

    寧志恆一愣,隨即溫言回答道:「還是要聽上面的安排,我公務在身,身不由己呀!」

    寧良才知道寧志恆的工作性質不同一般,他早就私下詳細瞭解過軍事情報調查處這個部門,知道做這個行當的,有很多事情是不能說的,看著寧志恆不願多說,就趕緊打斷了桑素娥的詢問,開口說道:「不是和你說過,志恆的事情不要多問,他這麼大了,自有分寸!你去安排一下,做幾個志恆愛吃的好菜。」

    說完,他站起身來,向兩個兒子示意,於是三個人起身前往書房議事。

    進了書房,父子三人分別落座,看著自己的二兒子感慨萬千。

    「志恆,還是你的眼光准吶,早早的把我們家的後路佈置好,你知道嗎,杭城有不少人都逃到了重慶,他們說杭城淪陷時已成廢墟,日本人燒殺搶掠,屍橫遍地,都說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日本人竟然如此喪心病狂,如果我們寧家留在杭城,真不敢想像,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寧良才說到這裡,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可惜了杭城的那些熟悉的鄉親們,不知道現在是生是死,流落何方?

    「是啊!太凶險了,幸好我們早走了幾個月,不然全家人都要陷在杭城了,我們家前街的老趙一家人,就活下來了他一個,現在在我們家鋪子裡做工,孤零零的一個人,天天自己跟自己說話,人都快瘋了,真是太慘了!」寧志鵬也是輕聲嘆道。

    他說起這些事情,都是滿腔的痛恨和憤怒,又是陣陣的後怕,如果沒有自己的二弟堅持己見,強硬處置,全家人現在只怕會和那些鄉親們一樣,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樣的悲慘遭遇。

    寧志恆聽完也是半晌沉默不語,最後無奈地說道:「我們僥倖逃過劫難,可是更多的鄉親流落異鄉,以後要多收容這些同鄉,為他們做一些事情。」

    寧良才和寧志鵬都是點頭稱是!
V123210 發表於 2019-2-24 09:29
第五百四十三章 處理瑣事

    寧志恆又詳細詢問了寧家在重慶的狀況,正如衛良弼所說,寧家人此時在重慶過得確實不錯。

    因為寧志恆提前佈局,現在寧家在重慶擁有眾多的房產,還在碼頭附近開辦了貨棧貿易行,現在全家人的生活比之在杭城還要強上許多,其他三兄妹家,也是在寧良才的照顧下,過得很是不錯。

    尤其是在中日全面戰爭爆發之後,杭城遭受的大劫難,讓這三家人都是後怕不已,要不是三房的堅持,只怕這一大家子人都要葬身在杭城了,自那以後,寧家的大小事情都是寧良才一言而決,就是一向固執的寧良生,也不再多說一句了。

    寧志恆問道:「我的老師現在怎麼樣?」

    寧志鵬回答道:「賀教官兩個多月前才剛剛來到重慶,按照約定我們將三成的房產都交給了他,可是他堅持不要,只收了幾處住宅,分給了他的幾名同事,父親和我再三相勸,可是賀教官很固執,我們也沒有辦法!」

    賀峰為人過於方正,又豪俠仗義,當初也是為了寧志恆的託付,還有自己的家人安危,這才幫助寧家在重慶安身,現在也不願多佔寧家的便宜,只收下了幾處住宅,還是為了安置身邊的好友。

    隨著國民政府及所屬中央機關西遷重慶,華東地區工廠、學校、團體等紛紛遷到重慶,大量人員湧入,從而使得重慶這個山城的人口急劇增加,目前已多達百萬,重慶市區的房屋不僅價格高昂,一日一價,而且更多的時候是有價無市,一房難得,很多處在社會底層的普通市民,只得流離失所,投親靠友和逃到鄉村,或是搭建簡易的棚房度日。

    中央軍官學校因為搬遷的時間較晚,到重慶之後,也面臨到了這樣的問題,很多教官都是拖家帶口一大家人,可是分配的宿舍狹小擁擠,根本無法安置,可是他們又是清水衙門的教官,平日裡全靠薪水度日,沒有別的外來收入,自然也購置不起價格高昂的市區住宅。

    寧志恆素來知道老師的脾氣,點了點頭說道:「老師向來是如此行事,重義輕財,要不是如此,也不交下那麼多的袍澤好友,這樣,你們多準備幾套住宅,我明天送過去,老師的朋友多,我估計他還要送不少人。」

    寧良才連連點頭說道:「當初按你說的,我們修建了很多高檔住宅,除了我們自己家人居住,現在手上還有不少,你全都拿去,最好多結交些高官,這樣我們寧家產業才安全,你不知道,我們搶先一步拿下了這些產業,之前有不少人盯上了我們寧家,還是你師兄出手,這才嚇退了他們,我這心裡正擔心呢,這年頭沒有權勢,多少家財也守不住!」

    寧良才到底是商海沉浮的老人,不做守財奴,捨得下大本錢結交人脈,做事情極有魄力,這從當初聽從寧志恆的一席話,就捨得把全副身家投到遙遠的重慶來這件事上,就可見一斑。

    寧志恆一皺眉,竟然還真有人盯上他的產業,不過能被師兄衛良弼打發走的,應該不是什麼大人物,倒也不足為慮。

    「還是父親您看的清楚,現在重慶城裡高官權貴雲集,哪一個也不是好打發的,我雖說也不怕他們,可畢竟根基尚淺,以後這些住宅都要陸續送出去,送的越多,我們寧家以後的日子就越好過,大哥,你為我挑選一棟最好的住宅,我要送給我的上司,這個人願意坐鎮,以後就沒有人敢打我們寧家的主意。」

    寧志恆指的當然是黃賢正,武漢會戰正在緊要關頭,局座和黃賢正此時還在武漢城,不日即將撤離,來到重慶,到時候自己這份大禮就要派用場了。

    寧志鵬趕緊答應,現在寧家是寧志恆做主,他素來知道這個二弟的秉性,向來是說一不二,自然不敢多說,自己聽命行事就好。

    「對了,父親,大哥,我說明一下,我這次調任軍統局行動二處的處長,我的師兄衛良弼擔任副處長,是我的副手,但是因為我的工作性質保密,所以以後你們不能主動的去找我,如果有急事,可以先找我的師兄,他會為你們解決。」

    寧志恆這樣做,是怕萬一自己身在上海,寧家人主動找上門去,找不到自己,再萬一碰見譚錦輝這個影子,只怕會出紕漏,所以他要把話說清楚,以免發生意外。

    寧良才和寧志鵬聽完一愣,但很快就點頭答應,他們很清楚寧志恆的工作性質,都是一些隱秘的工作,有些特殊要求也不奇怪。

    寧良才有些奇怪地問道:「你這是又陞官了?志恆,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原因,我們不會多問,不過我們總該知道你的在什麼地方做事吧?你之前不是軍事情報調查處的少校組長嗎?現在怎麼又跑到這個什麼軍統局去了。」

    寧志恆微微點頭,軍事情報調查處之前還算是個保密等級很高的情報單位,一般人是不知道這個單位的存在,可自從改組軍統局之後,就已經正式亮相在普通大眾面前,自己的職務也算不上秘密,告訴家人也算不上什麼事情。

    寧志恆解釋道:「其實都是一回事,就在上個月,軍事情報調查處提升為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也叫軍統局!我這一年多也立了些功勞,所以職務也提升了,不過這些事情不要外傳,自己知道就好。」

    寧良才和寧志鵬對軍統局沒有什麼瞭解,也不知道寧志恆的這個處長到底是多大的官,不過想來權力應該不小,也都是為寧志恆高興,寧志恆現在是寧家的主心骨,他的地位高一分,寧家在戰亂紛飛的世道里就多了一分依仗。

    「對了,我今天怎麼沒有看到志明,他現在在哪裡?」

    寧志恆突然想起來,家中的三弟一直沒有露面。

    寧良才回答道:「他在學校讀書,晚上才回來,現在重慶搬來了很多全國知名的學校,機會難得,我將他送進了金陵大學。」

    「金陵大學?」寧志恆心中一動,「金陵大學也搬到重慶了?這個學校可是名校,志明真是好運氣!」

    竟然這麼巧,剛剛來到重慶就知道了金陵大學的消息,寧志恆自從離開南京,就和農夫失去了聯繫,茫茫人海中,想要找到農夫,就必須要先找到他的上級方博逸,而方博逸是金陵大學的教授,看來自己很快就可以和組織接上關係了。

    第二天,中央軍官學校教官賀峰的家裡,幾位同事好友正在一起喝茶說話,今天大家正好休沐在家,就相約在賀峰的家中聚會聊天。

    「老賀,這武漢前線的戰局不容樂觀,日本人佔領武漢已成定局,至此華中地區將淪於敵手,想想就覺得痛心!這個仗是怎麼打的?」

    龐豐全也是賀峰的好友,與賀峰一批稱成為中央軍校的教官,也是保定系成員,他們這些人都是正值盛年的時候,被委員長抽調出軍隊調入軍校任職,仕途不順,在一起難免會評論時弊,發一些牢騷。

    「就是,這要是讓我們來帶兵,就算是日本人裝備精良,兵鋒犀利,可七十萬打三十萬,怎麼也不能打成這樣!」一旁的冉宏也是將茶杯在桌子上重重的一頓,鬱悶地說道,「我的學生給我寫信,說是部隊之間毫無協作,任由日本人穿插突進,還沒有開始交火,身後就是敵人了,這場仗是怎麼指揮的?」

    看著手中報紙的沈浩成聽到冉宏抱怨,放下報紙,無奈地說道:「老冉,你這就是想當然了,我們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各地各省的軍隊集中在一起,怎麼可能不出問題!中央軍和地方軍打了那麼多年,我們也是從那個時候過來的,心中誰會沒有猜忌和疙瘩?現在能夠站在一起,對抗日本人就已經非常不錯了,你還指望他們能夠合作無間?統帥部也是頭痛著呢!」

    沈浩成是重慶本地駐軍的上校旅長,也是幫助賀峰和寧家購置房產的主要力量,幾個朋友裡,就他現在手握軍權,所以對前方的情況更瞭解一些。

    賀峰看著幾位戰友爭論,揮手示意,開口說道:「大家在這裡不過是紙上談兵,我們也都是久經沙場的,知道真的帶起兵來,問題就多了,任何一點因素都可能影響戰局的變化,不過總得來說還是實力說話,現在開戰不過一年多,日本人兵鋒正盛,我方難免有些應對不濟,不過我相信,再接著打下去,勝利還是可期的,沒有必要那麼悲觀!」

    「還是老賀說的有道理,日本國小人少,打消耗是拼不過我們的,關鍵是看我們能夠堅持多長時間,時間越長對我們越有利,最後就是我們反擊的時候了。」沈浩成贊成賀峰的觀點。

    「可惜了,我們這些人是沒有機會再上戰場為國效力了,以後要在教書匠這個位置上終老了!」龐豐全輕嘆了一聲,他當年也是軍中驍將,現在想起昔日的風光,還是難以忘懷。

    「倒是志成,你的年齡比我們小,現在又在軍中效力,以後還是有機會上陣殺敵,不像我們,無職無權,就守在這個小小的山城發發牢騷,現在我們也是泛泛空談,濟不上什麼事,說實話,如今混成這樣,要不是老賀的學生孝敬了這幾處宅子,我們這幾家人還都擠在那間破屋子裡,現在連棲身之地都沒有,哪裡還有閒心在這裡東聊西扯!」
V123210 發表於 2019-2-24 09:31
第五百四十四章 拜見老師

    龐豐全的話,頓時讓屋子裡的氣氛有些沉悶,大家都是情況境遇相同,空有報國志氣,可卻只能守在這裡發發牢騷。

    冉宏決定轉換一下話題,他笑著說道:「說起這個房子來,老賀,你那個學生可是夠孝敬你的,一出手就是好幾套大宅子,現在重慶的一套房子得多少錢,尤其是像這樣的大宅子,已經是天價了,而且想買都買不到,我還聽說一個月以前國民政府軍事情報審計統計局成立了,現在叫軍統局,你這位學生可是地位不低,現在已經是上校處長了。」

    沈志成一聽也是哈哈一笑,接著說道:「何止,行動二處的正副處長都是老賀的門生,這個處全是咱們保定系成員,聽說這一次張長官和李長官都相中了老賀的門生,可說是年輕有為。」

    說完,幾人不住的點頭讚歎,這幾個教官,門下都有幾個門生,可是現在就走到上校級別的卻是沒有,更何況是軍統局的上校處長,不客氣的說,此時寧志恆的地位已經遠遠超出他們這些賦閒教書的上校軍官。

    賀豐全也笑著說道:「你們一說這話,老賀是不愛聽的,以前都是說他賀永年教學生做特務的本事一流,大家還都笑談,你看看現在,兩個學生年紀輕輕,就雙雙成了軍統局的上校處長,手握軍中的監督,稽查,軍法大權,權勢顯赫,可不是我們這些人可比。」

    被這幾位老友打趣,賀峰也是苦笑連連,他的得意門生好幾個,可偏偏加入正規軍隊的沒有什麼出眾,反而加入軍情處的兩個都成了事,現在都是實權在握的特務頭子,也難怪讓身旁的戰友們打趣。

    就在大家說笑的時候,院門處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林嬸,去看看誰來了?」賀峰迴身呼喊道,這時一個身穿粗布衣裳的中年婦女趕緊從偏廳走出,向院門走去。

    她打開院門,卻看見門口站著一位身穿中山便裝的青年,卻是不認識。

    「你找誰?」林嬸開口問道。

    這位青年正是寧志恆,他昨天到達重慶,今天就趕來拜見老師,他看了看林嬸,有些奇怪,老師家裡並沒有雇過傭人,這個傭人應該是來重慶之後才雇的。

    「我找賀教官,我是他的學生!」

    這個時候賀峰的太太李蘭,也聞聲走了出來,一看是寧志恆,頓時喜笑顏開,向屋子裡喊道:「永年,是志恆回來了!」

    說完,就快步向前將寧志恆讓了進來,屋子裡的賀峰一聽也是高興地笑道:「說曹操,曹操到!這個孩子上門來了,看起來軍統局也撤回重慶了。」

    寧志恆很快走進了客廳,看著客廳裡的幾位客人,趕緊將手中的禮品交給師母李蘭,然後躬身行禮。

    「老師!」

    「冉教官!」

    「龐教官!」

    這些都是軍校的老師,寧志恆自然認識,他不敢怠慢,一一見禮,兩個人也笑著點頭。

    倒是沈志成是個生面孔,於是賀峰笑著介紹道:「這位就是我的好友沈志成,你知道的!」

    寧志恆一聽,這位就是幫助自家在重慶購地立足的駐軍旅長沈志成,馬上躬身深深一禮。

    「原來是沈叔父,學生一家在重慶得以順利安身,都是叔父的照顧,學生感激不盡!」

    寧志恆的態度誠懇,確實是發自內心的感激,要不是這位沈志成的大力支持,寧家很難在這裡立足求生,沈志成對寧家的幫助確實極大。

    沈志成也急忙說道:「志恆,客氣了,你的老師是我的生死之交,這些不過是舉手之勞,倒是我該謝謝你,借你的東風,我也置了幾套房產,總算是掙些養老錢,說起來是我佔了便宜,哈哈!」

    寧志恆如今位高權重,不僅在職務上高於沈志成,就是在保定系裡的地位,備受幾位大佬重視的寧志恆也高於在坐的幾位,寧志恆如此放低自己的姿態,頓時讓沈志成有些惶恐。

    賀峰很滿意自己學生的態度,寧志恆的性情內斂沉穩而毫不張揚,又向來視自己如父,對自己當然是親近,可是對自己的好友們也是如此態度親切,恭敬有加,這讓他在朋友們面前很有面子。

    「好了,這一年多沒見,看著是老成了許多,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賀峰笑著說道,揮手示意讓寧志恆坐下說話。

    寧志恆坐在賀峰的身旁,微笑著回答道:「學生是昨天回來的,軍統局已經陸續撤回重慶,我是第三批撤回來的。」

    「前方的戰事到底如何了?我們這些人也都是道聽途說,具體的情況都不清楚,你是做情報蒐集的,應該掌握最新的情況。」賀峰接著問道。

    寧志恆的行動二處是保定系的力量,所以是專門處理軍隊方面事務的部門,涉及方方面面,權限極大,手下情報科每天都會從分設在前線部隊的情報部門收集大量的軍情匯報,自然掌握著最新的戰況。

    他略微沉吟了一下,挑著可以對外的情況說道:「目前戰況不容樂觀,長江北岸日軍剛剛和我們經過激烈的拉鋸戰,但是他們在猛烈炮火和飛機的掩護下,已經佔領武穴,並向田家鎮發動猛攻,目前田家鎮中還在我們手中,雙方激戰正酣。

    上個月下旬,日軍又增派援軍從合肥出發,兵分兩路,左路沿大別山北麓西進,經商城直插武漢,目前已經佔領商城,我軍退守大別山各隘口,層層阻擊日軍,現在正與日軍展開激烈的鏖戰。

    右路沿淮河南岸西進,攻取信陽後,迂迴武漢,現在信陽還在我們手裡,可是日本攻勢甚急,估計也就能支持二十天左右,如果一旦讓日軍攻佔信陽,平漢鐵路線將被切斷,我們活動的餘地將更小。」

    戰局到現在已經明朗,日軍是咬著牙往前打,中國軍隊是層層抵抗,有計畫的撤退,以空間換取時間,總的來說,中國軍隊還是處於下風。

    龐豐全搖頭說道:「從目前來看,武漢已經沒有保留的可能,只能再退一步了。」

    冉宏卻是另有看法,他開口說道:「可是日本人的軍力這一次也暴露無遺,他們已經無力再進一步了,武漢將是他們的極限,我們退守長沙,只要稍加經營,就能組成一道堅固的防線,日本人就必須要和我們打消耗戰,他們耗不起!」

    幾個人頓時圍繞著這個話題討論起來,可是寧志恆沒有參與其中,而是在一旁安靜地聽著,這些人沒有辦法上陣殺敵,只能以這種方式發洩自己的情緒。

    直到正午時分,大家才各自散去,他們的住處都是賀峰贈予的大宅院,相距都很近,看著寧志恆登門,師生二人自然有話要說,也就紛紛告辭離去。

    賀峰和寧志恆將眾人送出大門,這才回來單獨說話。

    「這些人都是過過嘴癮,到我這裡來發發牢騷,你也就姑且一聽,不必當真!」賀峰輕聲說道。

    「我知道,幾位教官都是殺敵心切,一心救國,我也是非常欽佩的!不過我聽說高層的幾位長官,因為前線將領損耗嚴重,提議讓中央軍校的這批老教官重新帶兵打仗,畢竟都是經驗豐富的老人,如今正是用人之際,就這麼閒置著,著實可惜了。」

    賀峰一聽精神大振,趕緊開口問道:「還有這個消息,確實嗎?」

    寧志恆看著老師,就知道這個消息一定讓他心有所動,笑著說道:「只是有這個提議,但是委員長顧慮重重,他多年來一直打壓我們保定系的力量,扶植黃埔系,這個彎子不會輕易拐過來的,能不能通過還是未知!」

    賀峰卻是心懷希望,點頭說道:「戰事越來越吃緊,看來我們這些人也就快熬出頭了,真不想終老於此啊!」

    寧志恆這時才將一個木盒取了出來,放在賀峰的面前,輕聲說道:「老師現在重慶故交甚多,來往之間頗多花費,這一年來我在上海也有不少收穫,這是學生孝敬給您的。」

    賀峰一聽,眉頭一皺,伸手上前打開木盒,裡面是一張嶄新的匯票,仔細一看,頓時心頭一驚,赫然是一張六萬美元的花旗銀行匯票。

    賀峰的臉色一沉,將手中的匯票放回木盒推了回來,低聲呵斥道:「怎麼回事!我家中自有積蓄,薪水也足夠花費,用不著你的孝敬,是不是你父親讓你送來的?不是已經說清楚了嗎,當時我是沒有出本錢的,只是幫你父親置些產業,我拿幾處房產也就可以了,難道讓我厚顏白拿好處,佔自己學生的便宜,笑話!」

    寧志恆急忙解釋道:「父親當初有言在先,產業的三成本來就是您的,可是您堅決不收,他一直心存歉疚,再說現在重慶物價飛漲,您的那點薪水實在是太緊張了,再說您不需要,您的那些好友也是需要的,您一向急公好義,他們有難處時,您總不能坐視不管吧,這些錢留下來總有用處……」

    說剛說到一半,就被賀峰揮手止住,賀峰哈哈地一笑,說道:「你這個孩子以前都是寡言少語,一天裡難得聽你一句話,可是自從畢業之後就變得厲害,當起說客來比你父親可厲害多了,我堂堂一個上校的薪水怎麼會不夠用,養家餬口沒有問題,至於我的那些朋友,我能力所及能幫就幫,不能幫我也不會強攬上身,這些錢說什麼我是不會收的,你不要再多說!」

    他言語堅決,不容置喙,讓寧志恆頗為無奈!
V123210 發表於 2019-2-24 09:35
第五百四十五章 安排任務

    對於老師的堅持,寧志恆是早有心理準備的,於是他又將幾份地契拿了出來,擺在桌子上,鄭重的說道:「老師,錢你不願意收,也就罷了,可是這幾處宅子你必須收下,這些宅子空置著也是浪費,您在軍中的袍澤甚多,如今重慶一房難求,你用來送給昔日的舊友正當其時,也算是全了兄弟之誼。」

    這一次賀峰是真的生氣了,他的脾氣耿直,單手一拍桌案,沉聲呵斥道:「我又不是宋江,當不了及時雨,你這一套都是和誰學的,是不是黃忠信那個傢伙,好好的學生交到他的手裡,就變成這個樣子!」

    寧志恆不覺開口辯解道:「這幾處宅子,您不要也便宜別人了!黃副局長就直接收了!」

    「我不是黃忠信!」

    賀峰的聲音很高,讓一直在廚房裡準備午餐的李蘭嚇了一跳,趕緊來到客廳,聽見賀峰在教訓寧志恆,急忙勸說道:「你這是怎麼了,志恆這麼長時間沒有回來,一回來就沒有好臉子,他的脾氣犟,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切都好好說。」

    賀峰看見李蘭出來勸阻,臉色這才稍微緩和了一下,他也知道寧志恆脾氣與自己相仿,都不是好相與的,這才指著桌子上那些東西,緩聲說道:「你都收回去,我以後要用自然會開口,現在我拿著也沒有用!」

    李蘭一眼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不過她向來賢惠,從不違背丈夫的意思,也開口對寧志恆說道:「志恆,還是先聽你老師的,先把錢拿回去,再說這麼多錢放在家裡,我也怕賊惦記,提心吊膽的不安心。」

    寧志恆此時頗為無奈,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到處大撒金錢,處處打點,但那都是有目的,有功利的,唯獨這一次給老師送錢送房,是真心實意,一片赤誠,只是為了讓老師能夠生活的寬裕一些,可偏偏這一次還送不出去,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

    看著老師確實不願意收下,他只好將匯票和地契收了起來,這個時候,外面院門打開,賀文秀還有賀文星兩個人放學回來。

    他們在門口就看見了寧志恆的轎車,只是不知道是誰上門,進了屋一眼看見寧志恆,頓時大喜過望。

    賀文秀一副女學生的打扮,素雅清麗,看著寧志恆不禁開口笑道:「原來是你回來了,父親總是提及你,生怕你在上海遇險,現在總算是安心了?」

    李蘭卻是莞爾笑道:「你說晚了,他剛才還被你父親教訓了一通,正在生悶氣呢!」

    賀文秀詫異地看著寧志恆一眼,看著他稍顯狼狽樣子,也是嫣然一笑,不再多說,寧志恆上軍校時學習雖然並不出眾,可是脾氣秉性卻和年輕的賀峰非常相像,很入賀峰的眼,這才被賀峰選中成為門生,平時更是待如子侄,很少被訓斥,後來畢業後更是看重,沒想到今天吃了癟。

    弟弟賀文星現在比兩年前高了一個頭,可是跳脫的性子不變,根本不管那麼多,上前一把抓住寧志恆的手臂,說道:「師兄,聽衛師兄說,你在上海可是殺了好多的日本人,現在他們都叫你寧閻王,是不是真的,還有,我的禮物呢?」

    有這個活潑小傢伙插科打諢,家裡的氣氛一下子就活躍了起來,寧志恆自然是早有準備,趕緊將專門挑選的禮物拿了出來,分別送給眾人。

    送給賀峰的,是一個極為精緻的石楠根配翡翠嘴煙斗,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好物件,不過這一回賀峰沒有推辭,倒是正合他的心意,滿意的收下了。

    一陣敘談之後,李蘭準備了豐富的午餐,全家人在一起高高興興地吃了飯,然後師生二人又在書房裡商談了許久,這才起身告辭離去。

    寧志恆回到自己的家中,才發現客廳裡坐著劉大同和陳延慶。

    原來寧志恆昨天來到重慶,剛剛回到家,劉大同就得到了消息,得知自己的靠山回來了,劉大同是欣喜萬分,今天就趕緊帶著陳延慶上門拜見。

    他自從來到重慶擔任地方警察局長,事情並不是想像中那樣順利,重慶的地方勢力盤根錯節,袍哥勢力強大,極為排外,好在有寧志恆的面子,在駐軍和衛良弼的幫助之下,終於站穩了腳跟。

    可是好景不長,地方幫派勢力剛剛擺平,國民政府部門就紛紛搬遷到重慶,達官顯貴紛紛會聚於此,他這個警察局長頓時壓力倍增,只覺得心中空落落的沒有底氣,好在後來聽說軍事情報調查處提升為軍統局,自己的靠山一躍成為軍統局最具實力的上校處長,一下子就覺得脊樑骨挺了起來,信心滿滿,做起事情來再也不畏首畏尾,手段強硬了不少,再加上他從南京帶過來不少的嫡系,現在的工作都很是順利。

    「處座,您回來了!」

    看到寧志恆回來,劉大同和陳延慶急忙立正敬禮。

    「你們來了,走,裡面談!」寧志恆看到兩位舊部,也是非常高興,他示意他們來到書房敘談。

    三個人坐下來之後,寧志恆仔細詢問了他們的一些情況,然後說道:「大頭,重慶現在一下子變成了國都,你這個警察局長的位子可就是炙手可熱了,不少人的眼睛在盯著你,做起事情來要慎重,多看多想,要走腦子,多交朋友少結仇家,以後這個位置才能坐穩。」

    「是,我一定按您說的辦!」劉大同連聲答應道。

    寧志恆這時取出了一個文件袋,對劉大同說道:「我現在交給你一個任務,還是你以前作慣的事,這裡有六張畫像照片,都是有可能在重慶潛伏的日本間諜,進入重慶的時間大概是在三個月之前開始計算,你要把重慶符合情況的人都篩選出來,然後匯報給我。」

    這件案子是寧志恆自己掌握的線索,他不打算交給別人來執行,宮原良平現在已經在苗勇義的監視之下,但是其他六位日本間諜還沒有蹤跡,根據他們下線情報員身份的重要性,應該都是政府重要部門的人員,如果他所料不差,這些潛伏的日本特工應該都隨著自己的情報員進入了重慶,可是重慶現在的人口多達百萬,且大多都是流動的外來人口,想要在這麼多的人裡找出幾個目標,難度是可想而知的。

    劉大同是最早跟隨自己的外圍人員,做事情還沒有出過紕漏,對自己的命令從來是不折不扣地執行,現在更是身為警察局長,不僅掌握著本地人的戶籍資料,還負責登記不斷湧入的外來人口,手下的人員眾多,做這種事情正是最好的人選。

    劉大同一聽,趕緊上前接過文件袋,拍著胸脯保證道:「請處座放心,做別的事情不行,不過要說在重慶找人,確實沒有比我更合適的了,我馬上安排,把網撒出去,一定盡快把人找出來。」

    寧志恆點頭說道:「這次不比在南京的任務,有個新要求,絕不能興師動眾,你要派專門的人選負責,我看就讓延慶來主持就很好,他的心細,做事認真。」

    一旁的陳延慶聽到這裡,馬上起身立正,腳跟一磕,高聲說道:「請處座您放心,卑職一定盡心竭力,完成此項任務!」

    寧志恆點了點頭,接著吩咐道:「你們要挑選最可靠的人員,組成一個專案組,由延慶挑頭,大頭你全力支持,秘密調查這六個日本間諜,記住,找到之後,絕對不能驚動他們,我只需要知道他們在哪裡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我會讓更加專業的特工來接手,此次行動為絕密,所有的參與人員下達封口令,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兒,膽敢違令者,軍法處置,絕不寬待!」

    寧志恆的聲音越發的嚴厲,再次強調了行動的保密程度,讓劉大同和陳延慶不敢有半點怠慢,趕緊紛紛領命稱是。

    「任務完成以後,把名單保存好,等候我的指令,另外,我在總部的工作很多,許多時候,行蹤是保密的,所以有事情我會通知你們,你們如果有事情找不到我,可以通過我的師兄衛良弼來找我,明白了嗎?」寧志恆仔叮囑道。

    劉大同和陳延慶雖然不明就裡,但是寧志恆的命令從來不容違抗,趕緊點頭答應。
V123210 發表於 2019-2-24 09:38
第五百四十六章 再尋農夫

    重慶的一條街道上,金陵大學教授方博逸從自己家中走了出來,他一襲長衫,戴著老式的金邊眼鏡,背著手慢慢地向金陵大學的方向走去。

    在他家的斜對面,有一家西餐館,寧志恆身穿便衣,坐在座位低頭看著報紙,桌子上放了一杯熱咖啡。

    寧志恆從三弟寧志明的口中,打聽到了金陵大學教授方博逸也跟著金陵大學的搬遷來到了重慶,於是決定找上門來,他要順著方博逸這條線,找到農夫夏德言重新接回與地下組織的聯繫。

    寧志恆看著方博逸的身影消失不見,猶豫了片刻,卻並沒有跟上去,方博逸的情況非常特殊,寧志恆自然不能調動行動處的人員來跟蹤,哪怕是他最相信的心腹孫家成,況且孫家成現在守在譚錦輝的身邊,對他進行加緊訓練,暫時也分不開身。

    至於其他人,他就更不能相信了,所以這個工作要自己親自跟進,不過他的時間太緊,很難寸步不離地跟蹤方博逸,思慮了很久,寧志恆決定先碰碰運氣,如果實在找不到農夫的位置線索,他就只能讓劉大同和陳延慶來尋找,不過這樣會承擔一定的風險,很不安全,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這麼做。

    寧志恆收起報紙,將一張鈔票放在桌上,邁步出了西餐廳,左右看了看,開始以方博逸的家為中心,在附近的街道尋找起來。

    他順著街道不停地走下去,主要目標都放在街道兩旁開設的茶館和茶莊,農夫在南京城是做茶葉生意,多年積累的經商經驗,讓對茶葉行業非常的瞭解,如果讓他在重慶這個地方選擇一個掩飾身份,那麼沒有什麼比開茶館和茶莊最合適的了。

    因為在重慶,滿大街都是茶館和茶莊,這裡的居民愛喝茶,尤其愛上茶館裡去喝茶,這是重慶最大的特色行業,各行各業、三教九流各種不同身份的人,都有天天上茶館喝茶的習慣,到茶館裡休息、品茗、聊天、會友和議事,茶館就是人們社交的主要場合,可以說茶館和茶莊,遍佈了重慶的大街小巷,當然這裡也是情報員最容易藏身並活動的好去處。

    寧志恆並沒有進入每一個茶館和茶莊仔細的查看,他也沒有這個時間,他只是簡單的看了看招牌和門面,那些老舊的招牌就暫時放棄,如果是新的招牌和門面,就說明是近期開業的,他就會在紙上把名字和地點記下來,然後進去找各種藉口查看一下,試圖找到農夫的身影。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走了這一整天,寧志恆將附近的幾條街道走了一遍,看了看手中記錄的茶館和茶莊寫滿了一頁,不禁搖了搖頭,這樣的效率可是太低了。

    他沒有想到重慶的茶館竟然多到這個程度,最誇張到了,一條街巷最多時,竟然有十多家茶館,就算是他篩選了良久,需要查找的目標也是太多了,自己是不是再換個思路查一查,這樣做太耗時間了。

    寧志恆這個時候最缺的就是時間,他在等候兩位局長回到重慶,交代清楚工作,然後就必須要動身回上海主持工作,重慶實在是不能停留的時間太長。

    可是他暫時又沒有別的好辦法,不到最後,他是不想假手於他人,寧志恆暗自決定,再搜索兩天,如果還沒有任何進展,他就只能冒險動用劉大同和陳延慶了,自己必須在離開重慶之前找到農夫。

    接下來的兩天裡,他以方博逸的住所為中心,由近及遠,不停地在各處街道上來回穿梭,只要是招牌新一點的茶館和茶莊,他都進去轉一轉,看一看,可是都沒有找到農夫身影。

    工作進行到第三天下午,寧志恆終於準備放棄了,以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在這個城市裡,要想找到農夫確實是太難了。

    就在他結束一天搜索工作,準備離開的時候,發現前面大街北側開著一家茶莊,於是他走上前查看,抬頭看了一眼招牌,頓時愣住了。

    這處茶莊的招牌是新刻的木匾,上面赫然寫著「青石茶莊」四個字,寧志恆不禁心頭狂喜,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就是他一直要找的地方。

    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是沒有白費力氣,不然真的讓劉大同來做這件事情,就算是找到農夫,後患也是不少。

    而這個時候,這家青石茶莊的掌櫃夏德言,也正坐在店舖一側的窗口處,看著街道外面的行人,身旁的小桌子上擺放著一壺清茶。

    自從一年多前,他接到影子最後一封信息之後,不久就從南京城裡撤了出來,而隨著金陵大學的搬遷重慶,他的上線方博逸也被組織上安排來到重慶主持地下工作,組建新的地下組織。

    作為方博逸直接領導的情報員,夏德言也一起來到了山城重慶,並潛伏了下來,並輕車熟路的重新開辦了一家茶莊,作為他的掩飾身份。

    夏德言並不知道影子能不能如他所說的那樣,可以找到自己,可自己是影子唯一的聯絡員,為了便於影子找到自己的行蹤,夏德言還是決定沿用了原來的招牌名字,青石茶莊!

    夏德言知道影子是中央黨務調查處的特工,而且從他掌握的情況和輸送的資金,都可以看出,影子在中央黨務調查處裡也應該有較高的地位。

    據他所知,中央黨務調查處已經改組成為中央執行委員會調查統計局,簡稱為中統局,並且幾個月以前就已經撤到了重慶,按照影子的級別,應該也在撤退之列,此時應該就在山城重慶,可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影子卻遲遲沒有出現和自己聯繫,整整一年多的時間,這中間會不會發生了什麼意外呢?或者說他根本沒有找到自己?

    可是無論如何他都必須要堅持下去,影子的重要性絕對值得他這樣做,能夠在中統局裡安插這樣重要的內線,其作用是戰略性的,這在之前的幾次行動中都得到了具體的體現。

    而且他的上級方博逸目前也是重慶的地下領導人,他把接回影子的希望都寄託在夏德言的身上,從來不安排夏德言做別的情報工作,就是怕他出了意外,而導致影子失聯,所以夏德言唯一的任務就是等待影子的出現。

    天色也逐漸見晚,路上的行人也少了很多,這個時候,一位青年走進了青石茶莊,夥計趕緊上前招呼道:「先生,您要點啥子?」

    這位青年只是淡淡地一笑,並沒有說話,而是在店舖裡左右看了看,眼光掃過正在窗口品茶的夏德言,正和夏德言的目光空中相對,兩個人同時微微點頭,禮貌的示意了一下,青年這才上前來到櫃檯說道:「估計,給我包二兩龍井。」

    「要得!您稍等一哈!」夥計慇勤的回答道,回身熟練地稱量著茶葉。

    寧志恆的口音雖然不是川音,可是如今全國各地方的人都匯聚於重慶,口音非常的多樣繁雜,夏德言也並沒有覺得奇怪,他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青年付完錢,沒有片刻的停留,就轉身離去,很快消失不見。

    夏德言看著這位青年離去,突然感覺心中竟然若有所覺,卻找不到什麼原因,只好微微地搖了搖頭,將手中的茶杯端起,輕輕地抿了一口茶,接著看向窗外的景物。

    寧志恆離開青石茶莊,快步走了很遠,看左右無人,才將手中的茶包拆散扔到垃圾堆裡,拍了拍手,然後轉身離去。

    看到夏德言的那一刻,寧志恆證實了自己的判斷,找到了農夫,自己就可以和組織重新建立聯繫,他的心中終於踏實下來了。

    同樣可以看出農夫也在一直等待自己的消息,他煞費苦心保留青石茶莊的店舖名,就是給自己留一個重要的線索,好在自己也沒有讓他失望,終於找上門來了。

    接下來的幾天,寧志恆開始正常上下班,好在一般的事務都由衛良弼處理,需要他出面處理的公務並不多,他可以騰出手來,親自指導譚錦輝的模仿訓練。

    通過這段時間的訓練,譚錦輝進步的非常快,很快的就融入到角色中,無論是神韻和氣質都模仿的有模有樣,只是在口音方面進步不大,不過這種事情欲速則不達,只能慢慢的改進。

    半個月之後,戰局比之前預料的發展的更快,信陽終於被日軍攻佔,平漢鐵路被切斷,我軍已無選擇,接下來就是逐步撤退,保存力量,以圖再戰,局座作為委員長的隨從還留在武漢,佈置撤退事宜,副局長黃賢正終於先行一步撤到了重慶。

    寧志恆和衛良弼率隊在機場迎接了黃賢正的到來,在總部機關訓話之後,黃賢正被寧志恆接到了早就準備好的宅邸。

    聽聞黃賢正一家人的到來,賀峰和保定系的舊友們也都等候在此,久別重逢,所有老朋友都是唏噓不已,當天晚上舉杯相邀,為黃賢正接風洗塵,直至深夜才各自散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9-2-24 10:44
第五百四十七章 真假處長

    第二天上午,寧志恆的辦公室,衛良弼敲門而入,看著座位上的寧志恆笑著問道:「志恆,找我來有什麼事情!」

    坐在座椅上寧志恆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是站起身來走到衛良弼的面前。

    衛良弼注意到寧志恆穿著一身筆挺的上校軍服,不禁有些詫異,寧志恆平時極少穿軍裝,除非是有正式活動,或者軍事行動,一般的時候都是一身中山便裝。

    「怎麼,今天有活動?」衛良弼疑惑地問道,他是主持日常工作的副處長,局裡有活動的話,通知自己的,可是他並沒有聽說。

    寧志恆搖了搖頭,開口說道:「師兄!我找你來有些事情要談!」

    只是這一句話,衛良弼頓時覺得不對勁,他的身形一退,手下意識地向腰間摸去。

    衛良弼的身手雖然不及寧志恆,但也是身手矯健的高手,他的反應極為迅速,也讓對面的寧志恆一時間手足無措。

    「師兄!」

    這個時候,衛良弼的身後傳來一聲呼喊,讓他的動作一僵,身形一側,身後赫然又是一位身穿上校軍裝的寧志恆。

    「志恆?」

    衛良弼這個時候被眼前的一幕,搞的有些迷糊了,一個辦公室裡突然出現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寧志恆,但是他很清楚,第一個寧志恆肯定有問題。

    身後的寧志恆哈哈一笑,揮手示意對方的譚錦輝,讓他站到自己的面前,兩個人並肩而立,一時間,讓衛良弼有些恍惚難辨。

    「師兄,你看這個人和我有幾分相像?」寧志恆笑著問道。

    聽到這句話,衛良弼馬上確定了寧志恆的真身,這才把精神放鬆下來,他仔細看了看兩個人的容貌和穿著,半晌之後,不禁點頭讚歎道:「就外形而言,幾乎是沒有什麼區別了,甚至眼神也模仿的毫無二致,就是我也難分辨,只是他的口音不對,雖然也是杭城口音,與你有些相像,可是你的聲線粗一些,沉穩有力,他的聲線有點細,並且欠一些底氣。」

    衛良弼的觀察力精準,一下子就點中了譚錦輝的關鍵差異,寧志恆不由得有些洩氣,看來這個缺陷確實很大,可這個問題很難解決,地方口音是可以學習的,可是每個人的聲線不同,在細微之處,很難瞞過那些熟悉自己的人。

    「處座,您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會模仿的和您的聲音一模一樣。」譚錦輝在一旁慚愧地說道。

    花了這麼長時間進行練習,原本信心十足的以為可以瞞過所有人,可是今天第一次露面,就被人一眼看穿,初次亮相就遭失敗,他也唯恐處座會怪罪與他。

    寧志恆看著他說道:「你也看見了,口音的問題很大,你還是要努力練習。」

    「是,卑職一定多加練習,定不讓處座您失望!」譚錦輝連聲保證道。

    衛良弼問道:「志恆,你這是要準備回上海了?」

    他知道寧志恆在上海的事務很多,不能在重慶滯留時間太長,這個替身的出現,讓他一下子就明白了,看來師弟這是準備離開了。

    寧志恆說道:「是啊,時間不等人啊,我必須要盡快返回上海,不然很容易出事,師兄,我走之後,一切就拜託你了。」

    「沒有問題,我來做這個副處長,就是來當你的管家,你不用擔心。」

    寧志恆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我們一起去向局座匯報,有些事情要商量一下了。」

    說完,他拿起了電話撥打了出去。

    寧志恆需要和向黃賢正匯報的,正是譚錦輝的使用問題,譚錦輝是他準備留在重慶總部的替身,這樣寧志恆在上海工作的時候,譚錦輝按照他的指令,在重慶總部刻意同時出現,這樣就沒有人能夠把上海的藤原智仁和遠在重慶的寧志恆聯繫在一起。

    但是這樣使用的話,譚錦輝的存在必須要知會幾個人知道,因為這樣的安排,是瞞不過這幾個人的。

    首先是局座,作為軍統局最高長官,他對寧志恆行蹤當然是一清二楚,當寧志恆同時出現在兩地的時候,譚錦輝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這根本瞞不住他。

    再有就是黃賢正和衛良弼兩個人,理由和局座一樣,他們清楚地知道,寧志恆必須要留在上海主持重要的工作,總部出現的寧志恆只能是一個替身,而且接下來的工作還需要他們兩個人的配合和掩護,這樣才能更好的確保寧志恆在上海的身份安全。

    最後一個人,當然是孫家成,畢竟他是訓練譚錦輝的教官,也是影子計畫中最重要的一環,他現在的職務是行動二處處長寧志恆的警衛隊長,可以隨時隨地的控制和監視譚錦輝,以防出現任何意外。

    除了他們三個人之外,寧志恆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影子的存在,其中也包括苗勇義。

    因為苗勇義如果知道內情,就很容易讓他身後的地下組織知道,這樣知情人的範圍就很難控制了,影子的存在將毫無意義,不過現在苗勇義自己要求獨自主持工作,目前還留在武漢,也正好省去了很多麻煩,不然以他和寧志恆的熟悉程度,只需一眼就能將譚錦輝識別出來。

    黃賢正的辦公室裡,黃賢正正處理著公務,這個時候電話響了起來,黃賢正拿起了電話,正是寧志恆的聲音。

    「局座,我和師兄有事情向您匯報,您現在有時間嗎?」

    「過來吧,我等著你們!」黃賢正笑著答應道。

    「我們還帶了一個朋友,一起拜見您,您看方便嗎?」

    黃賢正一愣,開口問道:「什麼朋友?」

    「您見了就知道了,請您和余秘書說一下!」

    「好吧!」

    黃賢正放下電話,心中詫異,寧志恆並沒有說清楚來人是誰,看來一定是個很重要的人,他喊來余秘書吩咐道:「一會兒,志恆和良弼過來匯報工作,還有一位朋友,你讓他們進來就是了。」

    「是,局座!」余秘書點頭答應道,他不僅是黃賢正的隨身秘書,也同時負責黃賢正的安全工作,如果沒有提前通知他,閒雜人等是見不到黃賢正的,寧志恆和衛良弼也不可能把譚錦輝帶到黃賢正的面前。

    如今在軍統局機構龐大,重慶佈局複雜,很難將這麼大的部門安置在一個地點辦公,尤其是行動二處的人員眾多,所以單獨安置在一處,距離總部有不短的路程。

    寧志恆等人驅車來到總部,譚錦輝用圍巾遮住了臉,三個人來到了黃賢正的辦公室門口,余秘書早就等在這兒,看到他們之後示意他們進入。

    三個人進入黃賢正的辦公室,寧志恆和衛良弼立正行禮,黃賢正看著兩個人身後的譚錦輝,笑著問道:「這位是你們的朋友,怎麼遮遮掩掩的。」

    寧志恆示意譚錦輝放下圍巾,頓時讓黃賢正一驚。

    「這是怎麼回事?」他幾步來到譚錦輝的面前,仔細端詳了片刻,轉頭向寧志恆問道。

    寧志恆笑著說道:「此人叫譚錦輝,是我好不容易找來的一個替身,以後就安排在重慶,今天特意帶他來讓您看一看,您覺得怎麼樣?」

    黃賢正連連點頭,說道:「非常像,完全可以亂真,簡直就是你的影子,難為你從哪裡找到這麼相像的一個替身。」

    可是寧志恆接下來讓譚錦輝說了幾句話之後,黃賢正也聽出了一些異常。

    「他的聲音有些問題,這樣的話是會露馬腳的,尤其是你在總部待的時間過長,很多人都熟悉你的聲音,這些人可不是普通人,都是經驗豐富的老特工,比如說趙子良,他是你的老上級,只要一接觸就會被揭穿!」黃賢正搖頭說道。

    寧志恆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也正是我擔心的地方,所以才要和您商量一下,以後他的使用都要聽您的安排,儘量讓他單獨露面,不要和那些老人們接觸,或者是少接觸,總之只要能夠證明我一直留在重慶就可以!」

    黃賢正沉吟了片刻,點頭答應道:「好吧,這件事情我來安排,另外要找一個好的藉口,為你遮掩,這一點我會和局座商量的,我知道你在上海的處境很艱難,也很危險,我和良弼會全力配合你,重慶這裡不會出問題的!」

    聽到黃賢正的保證,寧志恆這才放下心來,黃賢正經驗豐富老謀深算,由他來安排影子的使用,自己的安全可以得到最大限度的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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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