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穿越一八五三 作者:酥酥麻麻 (已完結)

 
mk2258 2018-10-13 09:58:2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53 98117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1 20:24
第二七零章 蘇北蘇南的差異

王楓隻能在蘇州留一晚,眾女雖不舍,卻能理解,紛紛拿出百倍的溫柔來服伺他,但王楓擁美同眠的夢想沒有實現,因為洪宣嬌與傅家姐妹要把與王楓獨處的機會留給艾麗絲。

而且她們認為與男人歡好是很私密的事情,有第三人在場,心理上總是過不去那道坎,包括最為豪爽的洪宣嬌,她可以當著周秀英麵幫王楓解決,可是換成她自己操刀上陣,仍是難以接受。

第二天一早,正月初八,也就是公曆二月五日,王楓拒絕了女人們相送的要求,隻與楊水嬌匆匆趕向軍營,與戰士們匯合之後就離開了蘇州。

這一次的兵力是第二軍的兩個師,按三三製原則,一個師的標準兵力為八千一百人,加後勤保障及輔助文職人員,約為八千五百人,但目前民盟軍的編製並不滿員,番號越排後,人員就越少。

戰鬥人員最充足的是第一軍,每個師為六千人左右,洪宣嬌擔任軍長,在洋人隨時來攻的情況下,肩負保衛蘇州的重任,輕動不得,王楓帶出的第二軍,每個師為五千人,加上四百名特戰隊員,其中男女各二百,五百名婦女醫護隊,與一百名兵器局的隨軍人員,總兵力是一萬一千人。

除了人手一杆米尼槍,一杆備用槍管,兩門加農炮,還有百餘輛車駕,裝載著輪胎、槍炮零配件、炮彈、火藥、硝酸硫酸、工具等遠征必備物與一部分幹糧。

另一部分幹糧由戰士們隨身攜帶,睡袋也是各人自己背著。

目前王楓軍中,已經應用到了充氣橡膠輪胎。這項應用走在了英法等西方列強軍隊的前麵,雖然充氣輪胎於一八四五首次出現在英國。並獲得了英國政府的專利,但當時的英國。過於注重傳統的紳士化,為了保護馬車,所以限製蒸汽車的發展,汽車在市區被限定為時速三點二公裏,郊區為六點四公裏,比人步行還慢,導致這項劃時代的發明失去了市場,慢慢被人遺忘,目前英法等西方軍隊中的輪胎。仍是實心橡膠輪胎。

輪胎的關鍵在於簾布,即橡膠的附著層,一般使用帆布,按曆史發展進程分別為交叉線、斜線和子午線,雖然子午線是當今世界的主流民用輪胎,但考慮到工藝限製、生產成本與應用程度,民盟軍使用的輪胎仍是斜交線輪胎,可縱是如此,成本也高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每隻輪胎連同內胎的造價為二十兩白銀,就這還不算鑄鐵承重圈與對馬車的改造費用!

這使得蘇州老板們放棄了投資輪胎廠的想法,資本都是逐利的,近百倍於木輻合輪子的成本。在汽車未推廣之前幾乎看不到充氣輪胎的前途,雖然都對充氣輪胎的穩定性與舒適性連聲稱讚,可就是沒有一個人掏錢。

但王楓不缺錢。他創辦了第一個軍辦企業,中國民主同盟軍輪胎製造廠。並按照解放軍的老習慣,以雜亂無章的編號使人摸不清究竟。命名為了民盟軍第八五四三工廠。

全軍有一百三十輛馬車,每輛車配四隻輪胎與四隻備用輪胎,加農炮的輪胎是特製,比普通車輛大了一倍,造價更是達到八十兩白銀,每門炮單軸四隻輪胎,十二匹馬拉,兩門炮加備用輪胎是八隻,輪胎的總造價合計是兩萬一千四百四十兩白銀,都是血本啊!

楊水嬌坐在馬車的幫子上,腳一掂一掂的,忍不住讚道:“橡膠輪胎貴是貴了點,但挺舒服的,不顛了,好象路是平的一樣,而且也沒了木頭輪子的嘎吱嘎吱聲,我告訴你,我平時最討厭做車的,現在卻發現坐車也是蠻舒服的嘛。”

王楓可舍不得坐車上,與戰士們跟在車旁走路,這時,就心疼的歎了口氣:“楊水嬌,你下來吧,二十兩銀子一隻啊,把輪胎坐炸了你賠的起嗎?”

“哼!”楊水嬌輕哼一聲:“我才多重,還沒一百斤吧?你一輛車能裝載幾千斤,還差我這一百斤?你就是看不得我坐著,你走路,小氣鬼!”

自從清晨與王楓出門,楊水嬌的心情一直很愉快,因為她把這次出征看作了與王楓單獨相處的機會,去年救援小刀會她錯過了,被洪宣嬌搶先一步,這一次,終於等來了機會。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楊水嬌禁不住的哼起了小曲!

這一刻的楊水嬌,隻能用秀色可餐來形容,王楓自然不願掃興,回頭招了招手:“姑娘們,都上車坐著吧!”

女兵中,立時爆出了銀鈴般的歡呼聲,紛紛學著楊水嬌跳上車幫坐下,能坐著,誰願意走路呢?

蘇州到寶山兩百裏出頭,全軍於二月七日上午抵達寶山碼頭,隨即就投入了忙碌的渡江當中,上百條船分批分次渡江,直到傍晚才悉數渡過去。

江北與江南完全是兩個世界,江北一大片鹽堿地,了無人煙,隻能看到不多的水鳥在盤旋覓食,蘇三娘的過江地點是在揚州,民盟軍的登陸地點則是在海門廳,暫時王楓沒有攻打蘇北的打算,因此直接繞過城池,北上通州,再一路疾行,入淮安,過海州,經徐州入山東,從淮安府開始,都是人煙稀少,圩寨林立,幾乎每個村都有圩寨,完全是一派五胡亂華時期鄉民結塢自保的景象。

這一天是二月十五日,全軍剛剛離開了徐州,進入山東兗州,雖然天色已經漆黑,但天空中飄著雨夾雪,地麵泥濘濕滑,沒有地方展開睡袋休息,隻得連夜行軍。

戰士們身披蓑衣,吃力的推著車輛冒著雨雪前行,陸大有終於忍不住道:“總司令,自從過了鎮江,蘇南村與村之間都有道路相連,人丁稠密,路邊有亭台供人休息,可是蘇北呢?徐州號稱五省通衢,江淮水陸要衝,卻破敗至此,說實話,我是土生土長的南京人,這還是第一次過江,蘇北與蘇南,僅一江之隔就是兩個天啊!”

“哎~~”王楓歎了口氣,無奈道:“徐淮曆來是兵家必爭之地,所謂守江必守淮,南北之間的交戰很容易這一帶形成長時間拉鋸,再是水陸要衝,經濟剛剛有所發展,一場戰爭足以摧毀一切,你想想,曆史上徐淮發生過多少次爭奪戰?恐怕數都數不清。

而江南有史可考的毀滅性戰爭不過寥寥數次,第一次是梁朝候景之亂,第二次是蒙古滅南宋,第三次是清軍下江南,有幾百年的間隔足以恢複元氣。

除此之外,還有氣候因素,蘇北有淮河與黃河兩大水患,由於地勢低沆,一旦夏季暴雨成災,必然成千裏澤國,所有的財產全部被大水衝走,因此,從各個方麵來講,蘇北不如蘇南是有著深刻原因的。

要想發展蘇北乃至皖北,除了安定的環境,首要是治水,同時人禍也不可忽視,蘇北魯南有兩大患,一是土匪,二是地主,這一路行來密密麻麻的圩寨看到沒有?都是地主為了防備撚子組織起的民間武裝,必須清剿,其中重點是地主,剿了地主,土匪自然消滅,如果這一次救援三娘姐順利的話,回師時我們順道攻取蘇北全境,解放蘇北人民!”

楊水嬌不解道:“為何剿了地主土匪會自然消滅?曆來官府不都是以剿匪為主嗎?難道土匪是地主養的?”

王楓嘿嘿一笑:“為什麽會有土匪?還不是活不下去的老百姓聚眾為匪?從這個角度來說,無論是太平軍,還是活躍在淮北的撚子都屬於匪的範疇,官府代表地主利益的,所以頭痛醫頭,腳痛醫腳,而我們是人民的政權,有充足的理由從源頭解決匪患。”

這倒不是王楓信口開河,從晚清到民國,蘇北魯南近百年來一直是鬧土匪的重災區,就連新四軍給中央的電文中也說,蘇北的民情與蘇南完全不同,可是解放後,土匪一夜之間消失,不二秘訣便是打土豪分田地,老百姓有了地,誰還當土匪?

要知道,當土匪是高風險,低收益的行當,被逮著就是死,而地主都是有武裝的,攻破地主的圩寨並不容易。

“哦~~”楊水嬌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卻似是想到了什麽,連忙補充道:“我從金田轉戰到南京,幾千裏的路途從未感覺不適應,但在過了江之後,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好象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國度,具體又說不清楚。”

“不錯,不錯,我也有!”王楓手下的兵,大體分為四塊,一是原南京綠營,以南京人為主,二是俘虜的湖南兵,三是蘇南本地人,四是來自於廣西的大腳娘們兒,他們的共同特點都是江南人,這一過江,再被楊水嬌提醒,立時都有了同樣的感覺,紛紛表示讚同。

王楓想了想,便道:“雖然我不願意承認,卻不得不承認,你們的感覺來源於文化上的差異,南方文化傳承於魏晉,最大限度的保留了古代中國以詩書傳家的傳統,理想主義與人文主義色彩較為濃厚,我打個比方,就拿明清兩朝來說,江浙一帶是進士的生產基地,楊水嬌你則是客家,客家保留了許多唐宋時期的文化傳統,你自己想想,你的習慣與我們在細微處沒有沒差別?”(未完待續。。)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1 20:24
第二七一章被困臨清

“好象是有一點!”楊水嬌側著腦袋想了想,才點點頭道:“那麽北方呢?”

王楓解釋道:“北方先是五胡十六國,然後是五代興替,再是金元統治,這都是民族的浩劫,在為奴為狗之下,活著才是當務之急,文化方麵又深受胡風影響,而胡族是蒙昧落後的代表,北方自然文化氣息不濃,實用主義占據了重要地位。

具體到魯南蘇北,首先因為戰亂頻繁,使得當地民眾走入了兩個極端,一類是結社自保,民風剽悍,這是撚子能鬧起來的重要原因,反觀太平軍,自從金田出來一直到湖南,說句難聽話,始終磕磕碰碰,沒辦法,南方相對安定,鄉土觀念較濃,不容易動員,如果不是楊秀清當機立斷東進南京,恐怕不出數年就會被活活耗死。

另一類則是卑躬屈膝,小心謹慎,蘇北佃農見著地主,多老遠就要點頭哈腰,麵帶笑容問我某老爺好,必須帶我,不帶我當場就是一頓毒打,而在蘇南,這樣的情況很少發生,不過這與蘇南經濟發達,不種地也可以進城當雇工有著一定關係。

再就是魯南蘇北處於長江黃河兩大文化帶的中間,兩邊不靠,與南北都沒什麽緊密的往來,形成了獨特的文化生態,這也是你們感覺格格不入的根本原因。”

“哦!”陸大有恍然大悟道:“還虧得總司令講解,我明白了,那看來得把南方文化引入蘇北啊!”

“誒~~”王楓擺了擺手:“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各地有各地的文化特征,我們沒必要幹吃力不討好的事。說到底,就是一個窮字。吃不飽還談什麽文化?富裕了自然會有文化方麵的需求,政府隻需要促進江南江北的人員經濟交流就可以了。”

說這話的同時,王楓的思路回到了長江上,長江浩浩蕩蕩,既保護了江南獨特的文化生態,又是阻隔南北往來的最大元凶,解決的唯一方法,便是造長江大橋,其實資金鋼鐵。甚至選址都好解決,關鍵是技術人才,王楓感覺向國外派出留學生已經刻不容緩了,當然,英法很可能會由於政治因素受到刁難,王楓的首選目的地是美國。

一夜風雪,直到天亮才堪堪停住,戰士們都疲憊不堪,但地麵依然泥濘。沒法休息,隻得用了早飯之後繼續向北行進,走到當天下午,腳下的土地才較為幹爽。於是王楓下令休息,楊水嬌更是連晚飯都顧不得吃,就匆匆把靴子一脫。縮進睡袋裏呼呼睡了起來。

二月二十日,民盟軍趕到了蘇三娘曾渡過的張秋渡口。立刻分發人馬征集船隻,在等待期間。傳來了蘇三娘因攻克臨清,占據城池失去了機動性,被清軍勝保部團團圍困的消息,這讓王楓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

二月二十三日,終於征集到了船隻,王楓當即下令渡河,於次日清晨全部渡過,從張秋渡口到臨清約有四百裏的路程,全軍緊急前行,至二十六日,距臨清還有一百五十裏。

當初蘇三娘攻克臨清,由於兵力有限,使得清軍在突圍之前把糧草器械焚毀殆盡,得到的是一座空城,在休整一夜準備撤出時,卻被及時趕來的勝保部兩萬餘人圍困,動彈不得,隻能困守孤城。

這幾日裏,清軍日日強攻,就在剛剛,還打退了清軍的進攻,城下百丈方圓範圍遍布著攻城器械的殘骸和清軍屍體,但蘇三娘沒有任何喜色,反而俏麵布滿了擔憂。

一方麵,城內沒有任何補給,即將陷入彈盡糧絕的絕境,況且己方也是損失慘重,六千多人嚴重減員,有戰鬥力的隻剩四千不到了,其實真正戰死倒也落個痛快,就怕沒死又治不好,隻能眼睜睜看著昔日的老部下在痛苦中哀嚎,而無能為力,她的心都在滴血。

另一方麵,根據被困前得到的消息,林鳳祥與李開芳在靜海、獨流一帶盡管憑借臨時構築的工事,忍饑耐寒,抗擊僧格林沁部數萬清軍和團練的不斷圍攻,卻終因被圍日久,糧食彈藥告急,援軍又無消息,已於二月五日突圍南走,但於阜城再次被圍,目前生死未卜,徹底斷絕了消息。

“誒!”蘇三娘重重一捶城跺,悔恨萬分道:“這一次北來,不但救不了林李二位將軍,還害了大家,都怨我一意孤行,我蘇三娘對不起各位兄弟姐妹。”

天地會舊部,蘇三娘的族弟馮遠明拱了拱手:“副總管,這事怪不得你,屬下尋思了下,理該是東王存了借刀殺人之心,才指使您北上救援,咱們畢竟來自於天地會廣義堂,一直就看不慣那幫子廣西人搞的裝神弄鬼那一套,始終走不到一條道上!”

“正是!”女營師帥唐彩芳恨恨道:“當初天王請您於金田共聚大業,說什麽天下兄弟姐妹是一家,還說掃平妖孽,共建天國,可是打下南京立刻變臉,這幫子人,沒一個好東西!您曾經和屬下透過口風,您那義弟勸您反了天國重鑲義舉,您一直都拿不定主意,要早知今日,當時就該帶領兄弟姐妹們出走蘇鬆太常。”

這話一出,蘇三娘臉上的愧疚更是濃的化不開,歎道:“在張秋渡口,王楓派人來勸我回師,可是....我竟被豬油蒙了心,真恨不能以死謝罪啊!”

“其實罪魁禍首還是楊秀清!”林幼娘,也就是被王楓交給蘇三娘撫養的那名小女孩接來道:“那姓王的在蘇鬆太常蒸蒸日上,又殺了黃維江,已經擺明了與楊秀清撕破麵皮,而您是那人的義姐,楊秀清豈能不擔心您為內應?所以先下手為強,借清妖之手把您除去!”

蘇三娘轉回頭看去,當初王楓把林幼娘送來時,這個女孩子瘦瘦小小,被自己收為了徒弟,現在身子架長開了些,筋骨也強健了許多,卻始終不苟言笑,而且一提到王楓,眼神就冷洌無比,顯然是把王楓給恨上了,怎麽勸都沒用。

蘇三娘搖搖頭道:“幼娘?你還是恨他麽?他也是身不由己啊,正是當天晚上,他心裏苦悶,找我喝酒,勸我反了太平天國,這一切的誘因全由於你的祖父慘死在他麵前,而他在蘇鬆太常所做的一切,都表明了他是真正為民眾著想的,與天王東王不是一路人。”

林幼娘淡淡道:“師傅您放心,他把我交給您撫養,又背著祖父的屍體走到紫金山腳安葬,舊債已經全部抵消,我不恨他。”

話是這麽說,可是林幼娘的語氣中分明透出了言不由衷,蘇三娘苦笑道:“我們落到今日的山窮水盡地步,恐怕能活下來的十不存一,你恨也罷,不恨也罷,已經沒有意義了。”

人都死了,還談何怨恨呢?林幼娘沉默下來,卻是不自禁的摸向了綁在腰間的匕首,軍中每名女兵都配了一把,不為別的,隻為被擒之前及時自盡。

女人落到清軍手上的命運如出一轍,首先是米,然後剝的精光綁上刑場淩遲,甚至有的還要騎木驢!

“又來了!”這時,唐彩芳猛的向前一指,聲音中滿是怨恨!

以往清軍攻城,被打退之後不會急於上前,需要休整一天,可是前方剛剛退卻的清軍,竟然重新列起了隊形,旌旗搖動,火炮前移,擺出了一副搶攻的模樣。

蘇三娘拿過望遠鏡細細一看,不由倒吸了口涼氣,清軍後隊有新的人馬前來,從旗號上分辯,是僧格林沁領軍,僧格林沁約四十來歲,襲科爾沁郡王,任鑲黃旗蒙古都統,禦前大臣,署鑾儀衛事,去年因太平軍北伐,督辦京城巡防,任參讚大臣。

鹹豐親將努爾哈赤使用過的寶刀授予僧格林沁,命其率軍進剿,於是僧格林沁受命統領健銳營、外火器營、兩翼前鋒營、八旗護軍營、巡撲五營及察哈爾各官兵,並哲裏木、卓索圖、昭烏達等蒙古諸王勁旅出京。

這一支軍隊,比勝保的軍隊更加駭人,勝保的兵力以綠營為主,而僧格林沁的兵力則以禦林軍與蒙古騎兵為主,那整齊的槍隊、炮隊,還有膘肥體壯的蒙古騎兵,無不令人心神動搖,這才是大清朝真正的精銳之師!

在僧格林沁邊上,也是一個中年人,這是惠親王綿愉,被鹹豐任命為奉命大將軍,雖然他在名義上是領軍主將,但顯然,真正發號施令的還是僧格林沁。

“副總管,您再往後看!”唐彩芳又是大聲驚呼。

蘇三娘把望遠鏡後移,頓時,俏麵煞白,嬌軀都禁不住的起了陣陣顫抖!

清軍後隊以察哈爾綠營和地方團練為主,近萬人的隊伍看押著大批囚俘,均是戴重枷,上腳鐐,在寒風中衣衫襤褸,艱難的向前行走,最前麵則是幾十輛囚車,蘇三娘看的清清楚楚,其中二人一是林鳳祥,另一個是李開芳,渾身浴血,精神萎靡不振。

很明顯,北伐軍全軍覆沒,而且被俘的人數約有四千多,這意味著兩萬五千人的北伐軍,隻剩下了這麽點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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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二章 趁夜突圍

城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每個人都是滿臉的悲憤之色,拳頭緊緊攢起,一股決死的氣勢漸漸回蕩開來。

勝保原有近三萬軍,以己方的四千殘兵敗將想逃出生天,幾乎是九死一生,如今又來了僧格林沁的數萬精銳,每個人都不再抱有苟活的心思了。

“哈哈哈哈”一名戰士突然哈哈狂笑道:“兔崽子們,有種就來啊,爺爺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倒賺!”

“哈哈哈哈,來啊,爺爺等著你們!誓與臨清共存亡!”清軍增援部隊的來到,反而激起了太平軍的同仇敵愾,人人揮舞起兵器,擺出了一副等著你來攻的模樣。

僧格林沁眉頭一皺,略有些不滿道:“本王早就說過,根本不需要如此大張旗鼓的過來,於入夜渡河布置好陣地,明日清晨發起總攻,擒捉區區發匪殘渣易如反掌,可這倒好,反而激起了義憤,恐怕想攻破臨清還要多費了手腳了。

押著俘虜來示威是綿愉的主意,僧格林沁的話語中卻透出了一副老資格的口氣,擺明了是看不起他這個太平王爺,綿愉也是麵色略有些不快,擺擺手道:“兵法有雲,不戰而屈人之兵,攻打臨清,難道將士們就沒有死傷?以威壓之,以利誘之,或能勸說發匪出城投降,介時生死盡操於你我指掌之間,豈不是一舉兩得?”

趕過來的勝保趕忙打著圓場道:“惠親王言之有理,咱們不妨試一試,倘若發匪不降。再以重炮轟擊城池也不為遲,莫非還怕他長上翅膀飛了不成?”

僧格林沁麵色好看了些。猛一揮手:“押上去!”

所謂的押上去,並不是全體俘虜都押上。而是由攻城部隊押著數十輛囚車,緩緩向臨清靠近。

城頭上方,蘇三娘也是伸手一揮:“清妖上來了,先看看他們想說什麽。”

喧叫聲戛然而止,人人怒目向下望去。

囚車夾雜在火炮與攻城器械當中,距城池一裏多停了下來,勝保亮開嗓門,喚道:“蘇三娘,你跑不掉了。還不率眾出城速速受降?或能免爾等死罪!”

囚車裏的林鳳祥,卻是猛的張開眼睛,大叫道:“原來是三娘,都是我和老李害了你啊,愧不該不聽王兄弟良言,一意孤行,落至今日田地,我林鳳祥挨五百刀是活該,可惜了弟兄們無一幸免。也害得三娘你陷入絕境,老天爺,你為何不開眼?”

李開芳也跟著叫道:“三娘,趁著清軍尚未合圍。趕緊走吧,能走一個是一個,日後有機會再為我們報仇!”

“哈哈哈哈”綿愉放聲笑道:“報仇?下輩子吧!蘇三娘。本王數一二三,你若不降。立刻將林李二逆斬於城下!”

這話一出,林鳳祥與李開芳眼裏都現出了些神彩。要知道,義軍首領一般是活剮五百刀的下場,而斬於城下,那是速死啊,一刀了事,雖然他們都是硬漢子,可是能不挨五百刀誰又會非要往上湊呢?”

林鳳祥連忙叫道:“三娘,千萬莫降,十八年後,老子林鳳祥還是一條好漢!”

蘇三娘也是一瞬間想透了其中的關鍵,猛一咬牙道:“林將軍,李將軍,各位兄弟們,今日三娘無能救下諸位,但隻要有一口氣在,必會蕩盡清妖,為大家報仇,請放心去吧!”

‘蠢材,蠢材!’僧格林沁則是心裏連罵蠢材,恨不能狠狠扇綿愉一大耳刮子,他不敢想象,世界上竟有如此蠢貨,發匪不怕死,拿死威脅有什麽用?反而是早死早解脫!

所謂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周圍的將士們也是目中紛紛現出了古怪之色。

綿愉或許是意識到了言語中的漏洞,老臉一紅,趕緊揮揮手:“押下去,押下去,送到北京當街淩遲,現在本王命令,全麵進攻!”

傳令兵望向了僧格林沁,僧格林沁略一點頭,於是,立刻揮動起旗幟。

“嘭嘭”炮聲隆隆,喊殺震天,新一輪攻城開始,這一次,一直攻到天黑,雖然仍未攻破,但太平軍的傷亡人數又上升了近千人,更加要命的是,糧食隻能吃到明天了,子彈不足五千發,炮彈也已經全部打光。

可以說,這是真正的山窮水盡,明天清軍再發起進攻,臨清必然守不住。

“副總管!”一名受傷的將領悲聲叫道:“趁著天黑,趕緊帶弟兄們走吧,李將軍說的不錯,能跑一個是一個,真是全軍覆沒,咱們也認了,若是不走,等到明日天亮,那就是所有人的死期啊!”

林幼娘也扯了扯蘇三娘:“師傅,無論成不成總要試一下,今晚是我們突圍的最後機會了。”

“好!”蘇三娘大聲喚道:“著所有人準備,傷員全部背上,今夜十二點全軍出南門!”

又一聲傷員叫道:“副總管,我們不能走,我們如果離開隻能是拖累你們,到頭來一個都走不掉,請副總管帶著未受傷的兄弟姐妹自行離去。”

“不行!要死大家死在一塊兒,一個都不能放棄!”唐彩芳當即斷喝一聲!

“唐姑娘,你的心意咱們領了!”傷員中能跪的都陸續跪下,一人大聲道:“我們不怕死,但因為我們拖累了大家,我們九泉之下也難以瞑目,副總管,隻要給我們每人留一把刀就可以了,爭取拚他娘的幾個再自行了斷,若是副總管不允,我們現在就死!”

蘇三娘帶出的全是她的嫡係,由廣東高州一路轉戰,直至被洪秀全勸說投了太平軍,原來男男女女有近萬人,但在三年的艱苦作戰中,隻剩下了六千多人。

這一次北上天津,僅臨清一役,就陣亡了兩千多,受傷失去戰鬥力的有近千人,也就是說,有行動能力可以突圍的隻有三千人,而這三千人中,能活下來三百人,已經是老天爺保偌了。

如果能以自己的死換來其他人的生,蘇三娘會毫不猶豫,如果民盟軍戰士能再勸說她一次,她也會帶隊回返,可是世界上沒有如果。

蘇三娘一一看去,傷員中有男有女,有的半邊身子血肉模糊,有的是胳膊腿受傷,還有人的傷不止一處,雖然眉眼間布滿了痛苦之色,但每個人都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擺出了一副你不答應,我們立刻自殺的架勢。

“撲通”一聲,蘇三娘情不自禁的跪了下來,從不流淚的她,眼淚水終於布滿了臉龐,放棄戰友,既令她羞愧,也令她心痛,可是這個時候,隻能狠狠甩了把眼淚,哭著道:“我。。。。蘇三娘,對不住大家了!嗚嗚嗚”

“撲通!撲通!”蘇三娘身後的戰士也紛紛跪下,滿臉都是淚水。

“副總管,如有來生,我們還做你的下屬,請放心去吧!”營地裏哭聲大作,一股悲怨之氣衝天而起!

蘇三娘狠狠吸了幾口氣,猛一拱手,就快步離開,她感覺哪怕多呆一秒鍾,她都會改變主意,因為理智告訴她,放棄俘虜雖然殘忍,卻是唯一的選擇!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既緩慢的讓人心焦,又快的使人無奈,當懷表的指針定格在十二點時,南門下方已經聚集了三千人,三千人五千發子彈,意味著每人連兩槍都開不到,就必須以血肉之軀來抵擋清軍的炮火。

這一刻,蘇三娘拋去了所有的情緒,有如一個機器人般,以不帶人類感情的語氣說道:“臨清地處平原,城外由西南往東北是衛運河,由東南往西北是古運河,在城北匯聚注入漳河,所以我們隻有往南一條路可走,清軍必然會嚴防死守,考慮到清軍有大量的蒙古騎兵,我們若分散開來隻能被逐一砍殺,所以我們的隊形絕不能亂,大家聽我號令,出發!”

“喀啦啦”城門緩緩打開,戰士們離城而出。

臨清的地形比較特殊,受衛運河、古運河與馬浹河限製,構成了一個向南開口的三角形,在它的北部是漳衛河,過了河便是河北,所以蘇三娘明知道攻占城池會很危險,卻不得不奪取,否則在半渡之時,城內守軍從後殺出,將會帶來災難性的後果,隻是沒有料到勝保會來的如此之快,連第二天離城而去的機會都不給,就趁夜強行渡河把城池團團圍住了。

二月底的深夜,乍暖還寒,天地間一絲風都沒有,空氣仿佛都粘稠起來,太平軍構成的隊形類似一個鬆散的圓陣,遇有騎兵衝擊可以相互守護,遇到清軍以槍炮攻擊,則又可以散開,可是圓陣發揮作用是建立在雙方兵力相差不大的基礎上,以三千疲弱之兵構成的陣勢去麵對十餘倍於自己的精銳之師,誰的心裏都沒底。

但以太平軍的條件隻能結成圓陣,攻擊力強的鋒矢、魚鱗等陣需要快速的機動性,而蘇三娘的手下是以步卒為主,如果有足夠騎兵,也許早就突出重圍了。

陣中沒有人說話,全都警惕的趕路,雖然在理智上都清楚清軍必然會在前方的某一處出現,可是在感情上,又盼望會有奇跡發生,包括蘇三娘,都存了一絲幻想!未完待續。。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1 20:24
第二七三章 鑽入陷阱

“嘭嘭嘭”正當所有人的心都緊緊扣著,四周突然傳來了沉悶的炮聲,隻見道道火舌噴吐,自己一方的戰士當場倒下了幾十個,這反而使蘇三娘鬆了口氣,雖然希望破滅,卻也徹底去了僥幸,橫下一條心突圍便是,於是連忙下令全軍散開隊形。

“呼呼呼”緊接著,數不清的火把被擲了出來,把腳下照的一片透亮。

“哈哈哈哈”正前方,在密密麻麻的侍衛護侍下,綿愉、僧格林沁與勝保騎著高頭大馬,其中綿愉哈哈大笑道:“蘇三娘,本王早料到你會趁夜突圍,已布下天羅地網等著你,你沒有任何機會,不過本王憐你忠勇,故可網開一麵,你若投降,本王可代向皇上美言一二,此時不降,還待何時?”

“清妖,閉上你的臭嘴!”蘇三娘冷眼一瞥,便回頭道:“擒賊先擒王,我們若能捉來綿愉,或有一線生機,兄弟姐妹們,是生是死,全在今夜,上!”

“殺!”陣中喊殺聲爆起,太平軍近三千人,以極其悲壯的方式猛衝過去,其實誰都清楚,綿愉以身作餌,這何嚐不是個陷阱呢,借著火把的光亮也可以看到,前方有火炮,有成排的火槍兵,還有策著馬隨時可以發起衝鋒的蒙古騎兵,相反的,兩邊均是一片黑暗,卻沒有人樂觀的認1頂1點1小1說,為清軍不會在兩側布置兵力。

與其衝入黑暗中和摸不清底細的清軍作戰,真不如迎著光亮冒死衝上,這是個陽謀。不愁蘇三娘不上勾,果然。綿愉、僧格林沁與勝保就交換了一個會心的眼神,僧格林沁淡淡道:“開炮!”

“嘭嘭”十幾團火光噴出。太平軍中響起了零星的慘叫聲,清軍每個人的臉上都現出了玩弄獵物般的笑容,在他們看來,這就是一場狩獵,獵物則是以蘇三娘為首的太平軍。

勝保原有兩萬多軍,僧格林沁與綿愉帶的兵力將近三萬,其中八千察哈爾兵勇與團練押著林鳳祥等人回北京處死,目前總兵力仍有近五萬之多,以十餘倍於太平軍的數量。有騎兵,有火槍,還有火炮,又有臨清特殊的地形配合,除了會飛,太平軍別想跑掉一個!

狩獵的樂趣來自於把獵物圍住,使之恐懼、驚慌、逃竄,以及那絕望的眼神,真正一槍打死反而沒有意思。那不叫狩獵,而是叫獵殺,狩者,從犬。從守,犬是狩獵的助手,守則是狩獵的真諦。守住要道,使其逃無可逃。

因此蒙古騎兵並未發起衝鋒。尤其是陣中還有不少娘們兒,沒拿來快活就殺死。豈不是暴殮天物?

在隆隆炮聲中,獵物越來越近,僧格林沁再次手一揮!

“砰砰砰”頓時槍聲大作,但太平軍也有槍,兩邊的槍都是燧發槍與火繩槍,在性能上,不存在誰比誰更先進,因此太平軍雖然倒下了近百人,清軍卻也有數十人中彈。

“娘的,兔子還咬人啊,騎兵....”僧格林沁剛要下令騎兵衝鋒,綿愉連忙打斷道:“僧王爺稍安匆燥,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莫非還怕發匪衝過來不成?你看,最前麵那個女匪首理該是蘇三娘,想不到年過三旬仍豔美如斯,若能生擒活捉,本王第一個上,你第二個!”

“嗯”僧格林沁直直看了會兒蘇三娘,點了點頭,對於排在綿愉後麵,他一點都不在意,蒙古人從來不注重貞操,也不在意沾上別的男人的穢物,哪怕當了王爺,都沒有這方麵的講究,況且他是郡王,綿愉是親王,是鹹豐爺的親叔叔,於情於理,都該第一個上。

“喀啦,喀啦!”僧格林沁搖了搖手腕,又晃了晃脖子,立時一陣骨骼爆響傳來,他是化勁高手,要知道,化勁高手鳳毛麟角,既使是被傳的神乎其神的石達開,功夫也處於這個檔次,蘇三娘身為女人難道還能厲害過石達開?他有信心活捉蘇三娘!

出於高手之間的感應,蘇三娘也看向了僧格林沁,這一看,一股強烈的危險感瞬間湧上心頭,心神也為之動搖,就在這時,意外陡生,一枚實心彈在身邊落下,激起的碎石就像子彈一樣打進了大腿內側,不禁悶哼一聲,身形一崴!

僅僅須臾間,蘇三娘的褲管便被湧出的鮮血浸紅,雖然強撐著沒有跌倒,但靈活性不免受到影響,在槍林彈雨中,這是會要命的,她還沒把按著大腿的手拿開,右胸又是一朵血花綻出,這仿佛推倒了多米諾骨牌,再次悶哼一聲,身體向後跌倒!

“師傅,你怎麽了?”林幼娘一把接過蘇三娘,那瘦小的身體吃力的抱著,急的大聲叫喚。

蘇三娘麵如金紙,隻是勉強睜了睜眼睛,腦袋就低低垂了下來,按理說,以她的功夫不會如此不堪,可是這一槍打中的是胸口,而且燧發槍的子彈初速慢,打出的又是圓形子彈,空腔效應更加明顯,在她的身體內造成了強烈的破壞。

“師傅,師傅,你醒醒啊!”林幼娘瞬時間淚流滿麵,搖晃著蘇三娘大聲哭叫,對於她來說,蘇三娘亦師亦母,如果有可能,她寧可以自己代替蘇三娘。

林幼娘的大哭引起了周圍戰士的注意,每個人均是心裏一驚,唐彩芳一步竄上前,探手往蘇三娘鼻子底下一摸,還有細若遊絲的呼吸,當下急聲道:“幼娘,你不要哭,你師傅還活著,給我,我來帶著。”說著,就把蘇三娘接到手裏,又大叫道:“快來人,幫忙把副總管包紮一下。”

兩名女兵各從自己的衣角撕下一塊給蘇三娘包紮,從南京出來,無論男女都沒換過衣服,又是急行軍,又是作戰,衣服上泥土血跡,汙漬斑斑,髒的不能再髒,但太平軍沒有專門救護傷員的知識與概念,這個時候,隻求止血,顧不得其他。

“砰!”馮遠明向前開了一槍,便問道:“唐姑娘,副總管受了重傷,我們該怎麽辦?”

唐彩芳想都不想道:“衝,衝出去才能救治副總管,大夥兒都不要停!”

戰士們雖然一心想衝出包圍,清軍也雖然仍未出動騎兵,卻占有槍械數量方麵的優勢,幾千名火槍兵列在前排,分成六輪輪著打,每一輪齊射,太平軍突前的戰士中都要丟下數十直至上百具屍體,沒法衝到近前肉搏。

“這樣不行!”林幼娘回過神來,大聲道:“我們衝不出去,清妖根本就是貓戲耗子,未盡全力,唐姐姐,還是回城,先把師傅救回來再說,總好過現在就死在清軍槍下。”

從槍聲響起開始,說來可憐,太平軍隻向前移動了幾十米,付出的代價則是五六百人的傷亡,而在前方,是清軍幾千人規模的火槍陣,然後是火炮,蒙古騎兵分布在兩翼,最後才是被團團護衛的綿愉等人,可以說,要想活捉綿愉,那怕人死光了都近不了身,清軍的火力比太平軍強的太多。

唐彩芳迅速就看明白了形勢,猛一咬牙:“大家把傷員背上,先回城!”

戰士們也清楚,繼續往前沒有任何希望,向兩邊分散而逃隻能是被各個擊攻,回城等著清軍來攻,或才有一命換一命的機會,這時已經沒人再懷有活命的心思,紛紛抬起傷員,撒開腿向回奔去。

“嗯?”一看太平軍要跑,僧格林沁頓時臉一沉,猛一揮手:“騎兵,上!”

“殺!”轟隆隆的馬蹄聲暴響,不僅僅是正麵的騎兵,黑暗中,大地輕微動搖,兩翼的騎兵也在殺來,綿愉雖然還沒過足狩獵的癮,可是他沒有阻止僧格林沁的理由,也擔心強行阻止說不定會被參上一本,隻能暗道了可惜,向前看去。

“清妖騎兵來了,讓副總管與姐妹們先走,這裏有咱們大老爺們兒殿後。”

“快把老子放下,老子兩條腿都斷了,活著還有什麽意思?你們先走,讓老子早死早投胎!”

“開槍,開槍!”

“砰砰砰”太平軍邊開槍邊撤退,人員迅速集中,以血肉之軀抵擋騎兵的衝擊,分散隻能是全體陣亡,集中還可以給裏麵的人留一絲活路。

零散的槍聲中,蒙古騎兵隻倒下了幾十人,餘眾均是高舉馬刀疾速而來。

一名斷了雙腿的太平軍戰士,盤坐在地,緊緊握著環首大刀,直盯著前方的馬蹄,對馬上的蒙古騎兵揮起的馬刀不聞不問,在脖子上一股涼意將將升起之時,突然猛一揮刀!

“哧”一道血線飆出,一顆頭顱飛上天空,卻在同一時間,馬匹暴出一聲痛苦的嘶鳴,一條前小腿直直向後飛去,整匹馬驟失平衡,重重砸在這名戰士沒了腦袋的身體上,貼著地麵衝出數丈,馬上騎士也被甩飛,腦袋撞地,當場頸椎折斷!

不遠處,一名兩條膀子都鮮血淋漓的太平軍,瞅著一名摔下馬正要跑開的蒙古騎兵,和身一撲,雙腿緊纏,二人雙雙摔倒!

“放手,快放手,砰砰你這賤種!啊!”這名蒙古騎兵猛力捶打著纏住自己的戰士,打的鮮血直噴,可就是掙不脫,隨即就被後麵的馬蹄踏上,慘叫聲戛然而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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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8-10-21 20:24
第二七四章 又有軍來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戰場上,處處都是以命換命,傷員掩護正常人,男人掩護女人,麵對著密密麻麻的蒙古騎兵,且戰且退,急速減員,也無比慘烈。頂點小說,。。

當約百名男人自願組成人盾抵擋騎兵,虎目含淚,再三大叫著快回去時,“轟!”的一聲,城門終於緊緊關上,三千人出城突圍,隻回來了一千兩百人左右,折損六成,幾乎人人掛彩。

目睹著己方的騎兵如砍瓜切菜般的斬殺著留在外麵的太平軍,僧格林沁沒有任何喜悅,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軍隊,或許裝配簡陋,或許戰鬥隊形原始,卻有著鋼鐵般的意誌與大不畏死的精神,他的心裏翻江蹈海,沉默了。

綿愉與勝保也是一股股涼意直直透上脊背,就好象狩獵的獵物並不是想象中的兔子綿羊,而是一頭頭野狼,雖然野狼終究逃不脫獵人的手掌,可是那臨死前的一聲聲長嚎,那麵孔上的獰猙表情,那眼裏的澈骨仇恨,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是一個被屠殺了幾億人,被壓迫了兩百多年的民族來自於血脈中的仇恨,也雙雙沉默了。

直到蒙古騎兵收隊回返,僧格林沁才回過神來,鄭重道:“發匪一個都留不得,惠親王,本王勸你收了玩發匪女人的心思,城破之後,除幾個酋首,其餘人等就地斬殺!”

綿愉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點點頭道:“僧王爺說的不錯,本王從未料到。這一支發匪竟生猛如斯,簡直不能當作人來看待。難怪南方匪患數年不平,對付此等妖人。隻能悉數殺絕,如今發匪新敗,要不要趁夜攻城?”

“不!”僧格林沁揮手製止:“發匪雖敗,卻氣勢如虹,況且破城容易,打巷戰難,黑夜中視線不清,情況不明,於我軍大為不利。且讓發匪多活一晚,明日天亮,全軍進攻,務求一舉殲之。”

“好!”綿愉轉頭喚道:“收隊回營,都給本王打起精神來,不得讓發匪跑掉一個!待明日破賊,本王與僧王爺,勝大人會為諸位向皇上請功!”

“遵命!”命令依次傳達,清軍除除向後退去。

沒過多久。城下已空無一人,天地間重新歸於黑暗,但唐彩芳隻是暫時鬆了口氣,明日天亮。清軍將會發動更加猛烈的攻擊,眼下不過暴風雨的前夜罷了,相較於自己的生死。她更放不下蘇三娘的安危,於是吩咐幾句。交待戰士們輪流休息,匆要懈怠。便匆匆而去。

“清軍已經退走了,副總管怎麽樣了?”十分鍾之後,唐彩芳來到一座小院,推開門,迫不及待的問道。

屋子裏隻有林幼娘在,嗚嗚哭著道:“師傅至今未醒,而且。。。。而且開始發燒了,唐姐姐,你快救救師傅吧。”

唐彩芳快步上前,就看到蘇三娘雙眸緊閉,麵容被昏暗的油煙映的臘黃臘黃,直挺挺的躺在床上,額頭覆著塊濕布,渾身彌漫出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再一探手伸向額頭,果然滾燙!

唐彩芳雖然心急如焚,恨不能以身代替,同時也清楚蘇三娘的致命傷來自於大腿與胸口,可是不知道如何處理,甚至那兩處傷口她連碰都不敢碰,生怕蘇三娘血如泉湧,當場斃命!

當時在戰場上死亡的士兵,真正直接戰死的還不到三分之一,有很多是由於受了傷得不到有效救治,或是鮮血流盡而死,或是傷口感染發炎,在病痛中死亡,作為一名戰士,唐彩芳很容易就能判斷出蘇三娘快不行了,這麽重的傷,縱是天王老子下凡也難救,無非是能支撐多久罷了。

唐彩芳跪在床頭,握住蘇三娘那蒼白的手,眼淚水流了滿臉,一幕幕往事在心頭浮現,好半天,才猛擦了把眼淚,回過頭道:“幼娘,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撐不住了,你一定要親手了結副總管的性命,知道嗎?”

“我。。。。”林幼娘渾身劇顫,蘇三娘的生命危如累卵,外麵的形勢緊迫之急,她不是不知道,她也明白蘇三娘落入清軍手中的後果,可這是她師傅啊,自殺她能下得了手,殺蘇三娘。。。。

林幼娘久久不吱聲,麵色布滿了痛苦掙紮,唐彩芳冷聲道:“副總管清清白白,如果你下不了手,副總管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原諒你的,更不會認了你這個徒弟。”

“我。。。。我知道了,我會的!“林幼娘猛一咬牙,淚水卻不受控製的再次流了出來。

“唉”唐彩芳歎了口氣,柔聲道:“幼娘,去端盆熱水來,我們給副總管擦擦身子,最好再找一套幹淨的衣服。”

這完全是一副給蘇三娘安排身後事的準備,“嗚嗚嗚”林幼娘大哭著奔了出去!

。。。。。。

這一夜誰都沒法入睡,當天蒙蒙亮時,唐彩芳與林幼娘,抬著蘇三娘上了城頭,蘇三娘渾身都包裹在被褥中,臉麵不再是那麽臘黃了,卻依然蒼白如紙。

“來了!”馮明遠突然向前一指!

臨清以南的大片開闊地上,聳立著清軍的營寨,距城十裏左右,左右各一座,鉗製住太平軍南歸的道路,這時的兩座營寨中,均是號角長鳴,鼓聲陣陣,一隊隊士兵挾著攻城器械與火炮魚貫而出,注入寨前的空地迅速列著陣形,總人數大約在四萬左右。

扣除掉城北扼住渡口的兵力與守寨的兵力,清軍是傾巢出動,顯然存了一擊必殺的心思。

經過一夜匆忙準備,城頭多了些磚牆石塊與擂木,這是太平軍除了不多的弓箭槍枝,唯一可以用來守城的,因為炮彈全打光了,隻能憑著最原始的裝備與清軍作戰。

“咚咚咚”沉悶的鼓聲再起,攻城器械、火槍隊與火炮隊緩緩前壓,側翼由蒙古騎兵守護,武裝到牙齒的四萬大軍,帶給了守軍沉重的心理壓力,要知道,能參與戰鬥的,隻有千人左右!

“兄弟姐妹們,清妖是存心把我們往死路上趕,你們怕不怕?”唐彩芳突然喝問道!

“不怕!”

“好!”唐彩芳表情嚴肅,又道:“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倒賺,就讓我們與清妖誓死周旋,但願蒼天有靈,十八年後我們兄弟姐妹再次聚首,還殺清妖!”

“殺!”戰士們揮舞起兵器大聲叫喚!

城頭的喧鬧傳到了城下,勝保不禁冷冷笑道:“發匪除了會扯著嗓子喊兩句,也沒別的轍了,我軍全力進攻,恐怕不到正午,便能結束戰鬥,惠王爺,下令吧!”

“嗯!”綿愉點了點頭,猛一招手:“進攻!”

第三通鼓響起,清軍火炮齊鳴,一道道火舌噴吐,打的城牆上磚屑四散迸飛,在火炮的掩護下,攻城部隊與火槍隊發力前奔,戰鬥終於打響!

“大家做好準備,聽我號令開槍放箭!”唐彩芳也是猛聲叫喚,戰士們紛紛做好準備。

這在就時,馮明遠突然喚道:“唐姑娘,快看清軍後麵,好象有人來了!”

臨清城牆高達三丈,站的高,看的遠,在清軍營寨後方,的確有一團模模的黑影,還在移動。

唐彩芳趕忙拿過望遠鏡一看,這一次看清了些,真的是人,還是身著墨綠色西式衣服的一支軍隊,約有萬人。

“這是。。。。”唐彩芳的聲音都有些顫抖,這個時候,自己一方最需要的就是援軍啊,雖然她不能確定這支軍隊是屬於哪一方,卻敢肯定不是清軍。

馮明遠放下望遠鏡,驚呼道:“分明是洋人的軍服,難道是洋人來了?不可能,洋人怎麽會救我們?”

唐彩芳不吱聲,繼續細看,她想從旗號上辨別,但她隻看到了繡著古怪圖案的紅旗,而沒有常見的將領名號。

“難道是。。。。他?那個姓王的?我聽師傅說過,他的軍裝好象是古裏古怪,學著洋人的式樣!”林幼娘猛然間發出了不敢置信的聲音。

“嗯!還真有可能,王司令曾派人勸說副總管回師,這說明他知道副總管的行蹤,肯定是他親自來了!”唐彩芳猛點了點頭。

眾人越想越有可能,蘇三娘是王楓的姐姐啊,雖然是義姐,可是交換過帖子,拜過了關二爺,這就與親姐姐沒什麽不同,一時之間,均是目中希翼之色大作!

能活著,誰願意去死呢?

而在清軍陣地中,“報!”一名士兵急匆匆跑來,施禮道:“惠王爺、僧王爺與勝大人,我軍後部有不明軍隊靠近,僅距五裏,人數約有萬人!”

‘什麽?”三人齊刷刷的麵色劇變,太平軍雖然在江南活動,但實際上在淮南與黃淮之間,清庭幾乎喪失了有效統治,因為整個黃淮海平原鬧著撚子,地主紛紛築圩寨自立,小的依附大的,大的稱霸一方,形同於獨立王國,形勢一片混亂。

朝庭剿殺發匪的北伐軍,隻征召了京城衛戍部隊與察哈爾的綠營團練,並未給山東駐軍下令,這個時候能想到的,隻能是撚子,畢竟撚子與發匪還是有些聯係的。

“他娘的,撚子是找死!”勝保立時打了個千:“二位王爺,卑職願回營主持防禦,絕不教撚子越過營寨半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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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五章王楓不懂兵法

僧格林沁與綿愉相視一眼,對於撚子,真沒好什麽好怕的,那就是一群土匪流民,地地道道的烏合之眾,比發匪差遠了,憑著留守的數千兵力,抵擋不成問題。

綿愉不當回事的點點頭道:“既然勝大人願往,那再好不過,小心點!”

“喳!”勝保恭恭敬敬的打了個千,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馬蹄聲漸行漸遠,僧格林沁卻有了些遲疑,隨即喝道:“傳令,暫停進攻,著健銳營、外火器營、兩翼前鋒營和蒙古諸王勁旅隨時做好回援準備。”

“且慢!”綿愉連忙喚住道:“僧王爺,不過是萬把撚子,何須如此小心?有勝大人坐鎮營寨,足以抵擋。”

“誒~~”僧格林沁的臉麵現出了絲不快,卻仍是耐心解釋道:“惠王爺可莫要大意,所謂蒼鷹搏兔,尚須全力,撚子雖組織散漫,武備落後,可是咱們眼前的這支發匪又能比撚子好上多少?不是一樣令你我大吃一驚?

對於敵人,還是不能小看,撚子既敢來援,必是有所倚仗,打完撚子,回過頭來再攻城也不為遲,難道還怕這千多人跑了?無非是多耗些時間罷了,惠王爺,小心駛得萬年船啊,皇上把京城近半的兵力交給你我,若是出了任何差池,咱們被砍十次腦袋都不足以贖其罪啊!”

僧格林沁的最後一句打動了綿愉,想想也是這個道理,於是揮了揮手:“去罷。去罷!”

傳令兵一溜煙的跑開,片刻之後。攻勢暫止。

來的軍隊正是民盟軍,經連夜趕路。總算趕到了臨清城下,楊水嬌拿望遠鏡觀察了一陣子,便道:“幸好趕的及時,臨清尚未失陷,抓緊時間吧,三娘姐姐恐怕被圍急了。”

王楓轉頭喝道:“陸大有,命令兩個旅分由衛運河與古運河沿河北上,奪取交匯處碼頭,這是殲滅清軍有生力量的大好機會。絕不能跑掉一個!”

“遵命!”陸大有敬了一禮,立刻跑回隊中去傳達命令。

王楓給陸大有下令,而不是直接給下麵的師長旅長下令,隻為了維護全軍的命令逐級傳達機製,從自己做起,避免越級傳令,其實他給陳阿林傳令已經在打擦邊球了,因為陳阿林隻是第一軍的師長,按製度應該由洪宣嬌下令。但他與洪宣嬌是一家人,整個民盟軍實際上是他們倆開的夫妻店,小小的違規倒也沒什麽,而對於第一軍以外的二三軍。就不能越級指揮,必須要通過軍長傳令。

目前第二軍一個旅的兵力是一千六百人左右,僅僅五分鍾。兩隊人馬分向左右的兩條運河疾奔而去。

王楓又望向了前方兩座營寨,說實話。他對於清軍的情況並不是太了解,這兩座營寨從規模上看大差不差。都能容納兩萬多人,區別僅在於靠右側的那座設施較為完備,應該是立寨有了相當時日,另一座隻是草草搭建了寨牆,營壘並未有效分區,顯然新立不久。

略一沉吟,王楓又道:“陸大有,以一個旅兵力護住右翼,十分鍾之後,攻打左側營壘!”

“遵命!”陸大有再次傳達了命令。

民盟軍陷入了忙碌的戰前準備當中,而在城頭上,唐彩芳卻是怪叫一聲:“哎呀,那個王司令怎麽搞的?就這麽點人手還分兵?他應該集中兵力破去清妖一座營寨才對啊,你們看,他兩路分兵沿運河行走,難道是想斷去清妖退路?

我的天,副總管怎麽會有這樣的弟弟?以一萬人全殲清妖四萬,太自大了吧?我求求你,現實點好不好?”說完,還恨鐵不成鋼似的,狠狠一拳捶上了城跺!

又一名女兵絕望的叫道:“完了,完了,他們才兩門炮,而且他的兵力並沒有壓上,難道就靠這兩門炮來轟擊清軍營寨,開玩笑吧?他究竟是不是來救援我們的?他會不會用兵啊?”

城上的每個人都是滿臉焦急之色,恨不能代替王楓去指揮戰鬥,王楓對兵力的分配使用與戰術安排,在他們眼裏純屬莫名其妙,這隻能說明了王楓對軍事一竅不通,可惜的是,他們被困在臨清,出不去!

勝保則站在營寨中央的望樓裏,舉著望遠鏡眺望,他基本上可以確定這支軍隊不是撚子,因為撚子不可能有如此整齊的裝束,大蓋帽、黑皮靴、墨綠色的軍裝,幾乎是北京城裏洋人軍隊的翻版,這讓他想起了近幾個月來一個鬧的沸沸揚揚的名字:中國民主同盟軍!

這支從發匪中分裂出的軍隊,取得的戰績早已不是秘密,炸沉英軍戰艦赫爾墨斯號,全殲英法美三國聯軍數百,以極其恐怖的速度席卷蘇鬆太常,想捂都捂不住!

更重要的是,民盟軍與發匪不同,發匪尊崇邪教,滅絕孔孟,查操家產,強征強搶,所經之處,地方鄉紳尚能自發的組織團練抵抗,而民盟軍雖貶程朱,卻尊孔孟,輕徭薄賦,安定民生,肅清吏治,高舉民主自由的大旗,所占地區一片歌功頌德,據說北京城裏的某些洋人都對民盟軍持有欣賞態度,不為別的,隻為民主自由這四個大字,符合洋人的價值觀。

發匪在清庭眼裏,盡管占據了南京,但所作所為,仍屬於流寇的性質,自古以來,從來沒有流寇成就大業,而民盟軍每占一地,都能建立起高效有序的統治節構,把當地各階層牢牢把握在手中,這才是最致命的!

正如當初的朱元璋,盡收江南士民之心,悶聲發展實力,最終奪得天下,民盟軍的所作所為,恰是朱元璋的翻版!

雖然勝保也看不懂民盟軍的排兵布陣,卻不敢有絲豪大意,當即轉頭喝道:“來人,速去稟報惠王爺與僧王爺,來的不是撚子,而是民盟軍,請速速領軍回防!”

“喳!”一名滿將打了個千,飛奔而去。

城上城下,均是心思各異的打量著民盟軍,而民盟軍僅有的兩門加農炮也已經展開,兵器製造局根據王楓提供的參考,研製出了開腳式炮架與駐鋤設計,其中開腳式炮架可以使炮身製退行程加長,為未來使用更高威力的裝藥與大仰角發射炮彈預留了空間,駐鋤則能改善炮體的穩定程度。

當然了,這隻是最初步的設計,目前的炮架仍是剛性炮架,距離彈性炮架還有些技術難關需要攻克,另外液氣壓式製退機構炮口製退器尚處於理論學習當中,相對於現代社會來說,前一代的彈簧製退機構炮口製退器才剛剛組織專人研製。

總之,要想使火炮設計達到二戰時期那種炮管可以伸縮的野戰炮標準仍有一段較長的路需要走,其中最關鍵的不是技術,技術王楓有,而是材質的不足。

兩門炮相隔數十米,戰士給其中一門裝上彈藥,現在開炮已經不需要王楓親自操作了,一名炮手持著標尺對著前方比劃了一陣子,又以臂長尺與跳眼法綜合測量,隨著一道道口令,炮口上下移動,約兩分鍾之後,角度終於定格!

“放!”

“嘭!”的一聲巨響,炮身猛的一退,一大蓬火光噴出,又過了幾秒鍾,寨牆後方近五十米處發生了強烈爆炸,伴著黑煙,一大團火球當空升起,幾名清軍被波及,當場身亡。

隻不過,炮手沒有任何欣喜,微紅著臉開始了再次校準,他的目標是打寨門,把寨門及其附近的寨牆轟坍,然後米尼槍手穩步推進,民盟軍的戰術其實很簡單,或者說根本沒有戰術,就和現代的美軍一樣,依靠武器的先進性碾壓清軍。

可這落在別人眼裏就不一樣了,唐彩芳頓時驚呼道:“天哪,這是什麽炮?竟然會爆炸,我沒看錯吧?”說著,還揉了揉眼睛。

馮明遠也不敢置信道:“我沒有見到民盟軍從炮口裝炮彈,他的炮彈是從哪來的?”

這個問題無人能答,因為有炮身遮擋,從前麵看不到炮手從後麵裝炮彈的動作,但心裏都生出了些希望,民盟軍火炮的威力如此之大,雖然隻有兩門,卻勝過清軍數十門炮,也許會有轉機呢?

“嘭!”第二炮打出,整座寨門被打成了粉碎,木板碎屑呈放射狀迸射開來,周圍數十名清軍被打中,倒地慘叫哀嚎,以之為中心,由於撕扯的力量,把兩側的寨牆拉塌了兩到三丈,一個寬達五到六丈的缺口豁然出現!

城頭上的太平軍看呆了,尤其是第二炮也沒有裝炮彈的動作,如果說前一炮還能勉強理解為是把彈藥預裝進炮筒,那麽這一次呢?後膛炮他們了解的隻有子母炮,可是子母炮能打這麽遠嗎?一時之間,是即振奮,也很不理解。

勝保也是麵色劇變,他可不比太平軍那般無知,在中英戰爭中吃了英國火炮的大虧之後,清庭大力發展鑄炮技術,八千斤紅夷,一萬斤紅夷層出不窮,威力也有了相對的提高。

在四十年代前,清軍的鑄炮法是以明末流傳下來的泥模法為主,這種方法在用炭火烘烤時,經常是外幹內濕,澆鑄時水分蒸成潮氣,致使火炮常有蜂窩狀孔穴,發射時容易炸裂,功效非常低,不能對炮膛進行深入的加工,使得炮彈射出後,彈道紊亂,也降低了射擊精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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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六章 全麵進攻

如今清軍鑄的炮,則全部改良為了鐵模法,鐵模可多次使用,不用清洗炮膛,消除了泥模鑄炮多蜂窩易炸膛的缺陷,縮短了鑄炮周期,也降低了成本。-..-

但清軍不懂得身管與口徑比例、及火‘門’位置在火‘藥’燃燒中的實際意義,絕大多數火‘門’都開得太前太大,另外受錯誤的設計思路與材質方麵的影響,清軍的炮,炮身龐大,看上去威武無比,並且起名為諸如天佑助威大將軍、神威大將軍、武成永固大將軍等威風凜凜的名字,可是炮口極小,隻能發‘射’較輕的炮彈。

而在同一時期,英法等列強已經把車‘床’應用在了火炮鑄造方麵,即先用車‘床’將火炮鑄成實心圓柱金屬鑄件,然後以配用超長鑽頭的大型鑽‘床’鑽孔,再放到錘‘床’上將這個孔逐步錘削成型,最終加工成火炮,它的優點是炮身較模鑄法更加均勻對稱、光潔度很高,尺寸比例和火‘門’的設計也很合理,‘射’擊‘精’度高。

蘇州兵器局沒有機‘床’,所以沒法采用西法鑄炮,它使用的是雖然古老,卻最為考究的失蠟法,用的鐵料皆經百煉熔淨,最大程度的剔除雜製,即先用蠟製成一炮,絲毫無異,次用泥封密‘陰’幹,鑄時用火烘模開孔,泄出蠟油,將鐵灌入,四五日後,開模取出,將炮實滿火‘藥’,用長心引火繩一點,一經炮響炸飛空中,跌落不壞以不炸裂為度,便無後患之憂。

這種方法鑄出的炮管,‘精’密不比車‘床’造出的差。遊隙值可以減少到內徑的四十幾分之一,這使得較小的火‘藥’就可達到較高的初速度。並提高發‘射’的準確‘性’,況且由於用‘藥’量的減少,管壁即使即使薄一些也不至於炸膛,連帶火炮的機動‘性’也大為增加。

它的缺點便是成本極高,這也是沒辦法,純手工又要講求質量,隻能忍受高成本,但王楓有錢。從洪秀全那裏‘弄’來的錢財,除了黃金沒有動用,一兩銀子也沒撥給江蘇省政fu,而是全部投放在了軍隊身上,其中的三分之一專‘門’用於技術研發,根本不用考慮成本的問題,隻要求在保質保量的基礎上。做到創新與改進。

舍得‘花’錢,自然能出成果,勝保真正被這兩炮震住了,民盟軍的炮不但威力狂大,‘射’程還遠的難以想象,炮位距離營寨約有四裏左右。而朝庭所謂的萬斤紅夷有效‘射’程才不過三裏多。

時任欽差的僧格林沁曾向道光奏報:赴海口炮台,演放炮位....選得長兩丈廢船一隻呈驗,奴才等隨令於海河距炮台六七裏外上流安放,裝載柴草,當將炮座對準船隻。逐加演試,其過火出炮均及靈捷。遠可抵船,甚或過之!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吹牛‘逼’。

相反,時任江西巡撫錢寶琛的奏報:於相距裏許豎立兩層皮靶,連日演試,每炮一位,用火‘藥’一百二十兩加鉛子一百八十兩,響聲俱屬洪亮,其子透過皮靶仍行兩裏有餘,堪以摧堅致遠,這才符合當時清軍火炮的實際‘射’程。

另外一點令勝保震憾的便是準頭,他也看出來了,民盟軍的意圖是轟擊寨‘門’,僅僅兩炮,就把寨‘門’擊垮,這讓他一陣陣的頭皮發麻,麵對著傳說中的民盟軍,他不相信僅憑著自己就能守住營寨!

勝保忍不住喚道:“惠王爺與僧王爺呢?怎麽還沒回來?來人,再去催催,就說民盟軍的火炮威力難以抵擋,速調主力來援!”

“喳!”一名隨從飛奔而去。

而這時,在接到第一名隨從的回報之後,綿愉與僧格林沁正在爭執呢。

綿愉冷冷一笑:“僧王爺,你也太小心了吧,民盟軍又如何?不過萬把人而己,居然還敢分兵斷我後路,依本王之見,當盡出騎隊滅其兩翼,再回師殲其主力,有勝大人坐鎮營壘,當可守到我等回返!”

僧格林沁不悅道:“惠王爺,非是本王膽小,而是人的名兒,樹的影兒,民盟軍的所作所為,你我,乃至皇上豈是不知?連英夷都對民盟軍忌憚甚深,咱們如何能輕忽大意?”

營壘為我軍根本,不容有失,眼下當以與勝大人匯合方為上策,擊潰民盟軍主力,再回過頭支援河口,河口是一小寨,駐有數千軍馬,足以撐到我軍回援,或許不須回援,隻須擊潰民盟軍主力,便能起到不戰自潰的效果!”

僧格林沁的辯角理據充分,綿愉在內心深處也認同了營壘的重要‘性’大於河口,但改口麵子過不去啊,於是提了個折中的建議:“我軍兵力充沛,有能力分別應對,不如派出部分軍卒圍攻北上民盟軍,與守軍裏應外合,一舉殲之!”

僧格林沁不以為然道:“我們若分兵,民盟軍不去攻打營壘,反而結壘自守,這豈不是被他白白拖住了兵力?惠王爺,對付民盟軍,隻有集中力量殲其主力方是正道,僧某雖不才,卻領軍二十餘載,如何分不清孰輕孰重?請放心,破去民盟軍,首功依然歸惠王爺。”

綿愉現出了一絲怒容,這擺明了是在嘲笑自己是個太平王爺,還變著法子罵自己貪功,說實話,綿愉對功勞真不大看的中,身為鹹豐爺的叔叔,貴至親王,再有功勞還能如何?仍不過是個親王,總不能當皇帝吧,他需要的隻是臉麵與認同感!

但僧格林沁分明不給麵子,當下正要發作,這時,第二名隨從奔了過來,打千道:“稟惠王爺與僧王爺,民盟軍火炮犀利之極,勝大人請二位速返....”

這名隨從如實道出了民盟軍的火炮威力,聽的綿愉麵‘色’微變,心裏打起了鼓,僧格林沁瞥了他一眼,沉聲道:“惠王爺,還猶豫什麽?若是營寨有任何閃失,可是你我能擔待的起?”

‘也罷,先讓你得瑟一陣子!’綿愉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猛一咬牙:“回軍!”

“咣咣咣~~”鑼聲炸響,各軍依次後撤,城頭上的太平軍看的一清二楚,唐彩芳不由驚呼道:“清妖居然退兵了,看來要盡全力對付民盟軍,王司令能撐得住嗎?”

沒有人接唐彩芳的話頭,卻臉麵都紛紛現出了一抹擔心之‘色’,民盟軍一萬人分出去三千多,又分出一千多擔任側翼,僅憑著五千餘人抵擋清軍的主力!

“哎~~”林幼娘歎了口氣,低頭看向了蘇三娘,蘇三娘額頭覆著塊濕布,雙眸緊閉,伴著時隱時沒的囈語與低低"shen yin",那修長入鬃的柳眉微擰,顯然在承受著病痛的折磨。

退軍的銅鑼聲傳出了好幾裏,楊水嬌連忙道:“王楓,我勸你不要急於攻打清軍營寨,畢竟裏麵的情況不情楚,而且清軍正在退兵,他肯定會先來進攻,我們隻要拿槍打就可以了。”

“嗯?”王楓想想也是,當即讚道:“楊水嬌,你很不錯,就聽你的!”

“哼!”楊水嬌俏麵微紅,輕哼一聲,不自禁的擺‘弄’起了衣角,盡現‘女’兒家的羞態。

王楓轉頭喝道:“陸大有,著弟兄們抓緊時間挖掘‘胸’牆,炮手輪流打,把數據記錄下來!”

“遵命!”陸大有跑去一旁傳令,戰士們立刻忙碌起來,炮手則時打時停,全當作實彈演練,具體是把戰場劃分為坐標,以預‘射’並記錄參數作為校準!

零星的炮聲中,僧格林沁與綿愉登上了望樓,與勝保一樣均是沉著臉不說話,直到半個多小時以後,全軍撤回了營中,僧格林沁才猛一揮手:“傳令,著健銳營、外火器營、兩翼前鋒營、八旗護軍營壓上,著哲裏木、卓索圖、昭烏達‘蒙’古三王做好衝鋒準備,著巡撲五營殿後以防發匪衝出,著勝保大營攻打民盟軍側翼!”

目前的清軍中,火槍普及率近乎百分之百,其中外火器營攜帶各型火炮,另外三營則是京城衛戍部隊,‘蒙’古騎兵備用,而擔當攻打民盟軍側翼的軍隊雖然是雜兵,人數卻有兩萬左右,僧格林沁這一出便是傾盡全力,顯然是存了把民盟軍一把捏死的心思。

鼓聲再響,號角再鳴,首先是勝保大營,即王楓防守的那座,突爆出一陣呐喊,密密麻麻的兵勇一湧而出,在寨前快速列隊,僅僅十分鍾不到,就一湧而上,發足狂奔。

正麵的清軍則沒有集結,因為民盟軍的火炮太厲害了,集結起來是當活靶子給人家轟,在勝保大營傾巢而出之後,也是發足奔來,他們必須要以最快的速度通過戰場前的空地,與此同時,則是一‘門’‘門’火炮被推了出來。

數萬人一起進攻,場麵無比壯觀,楊水嬌略有些緊張,不自禁的抓住了王楓的衣袖。

“不要怕!”王楓拍了拍楊水嬌的後背,便喚道:“打!給老子打清軍的火炮!

步卒可以快速奔跑,但火炮不行,隻能慢騰騰的移動,一名炮手站上臨時壘起的土堆,向前眺望,隨即就確定了目標,一道道口令發了出來,炮口也相應的做著移動。

打,自然是撿‘射’程遠的打,“嘭!”的一聲巨響,炮彈落在一‘門’紅夷大炮的一丈附近,連人帶馬,當場掀翻幾十個,就連炮車的輪子都被炸裂開來! 哈小說...--94696+dsuaahhh+27317117-->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1 20:25
第二七七章 換騎兵來

民盟軍的手榴彈,經多次實戰檢驗,破片殺傷半徑穩定在了六到七米之間,而加農炮的有效殺傷半徑是十五到二十米,在這個範圍內,任何人都逃不過一死。

“好!”城頭上,唐彩芳猛一捶城垛,滿臉的激動之色,這可是一炸一片啊!

“娘了個比!”僧格林沁卻是狠狠罵了句,但僅僅過了十幾秒,自家門前又是轟隆一聲巨響,這一次爆出火光的同時,在邊上還炸出了一片,很明顯是引爆了裝藥,兩炮過後,沒多久又是第三炮,正中一尊紅夷大炮!

“噝~~”綿愉倒吸了口涼氣:“民盟軍的火炮射速怎如此之快?還打的又準又遠,他的兩門炮足抵得上咱們所有的大將軍炮,僧王爺,本王擔心火炮尚未推上陣地,就全被他打光了,不如....派騎兵罷,直接以騎兵一舉把他衝垮。”

僧格林沁有了一瞬間的遲疑,向左側看了一眼,左邊的近兩萬軍前鋒距離民盟軍陣地接近到了一裏,再向前跑個百來丈就可以開槍了,一次幾千條槍,一輪輪不間斷齊射,打不死也要把他壓的抬不起頭來,然後攻下陣地,兩麵包抄,民盟軍必敗!

頓時,僧格林沁堅定的把手一擺:“不!本王偏不信他能一直打下去,莫非他不怕炸膛?最多七八炮,他總要停下,況且惠王爺請看,那邊即將交戰,而咱們前方的鍵銳營、兩翼前鋒營與八旗護軍營將士皆是精銳中的精銳。個個槍法精準,足以攻破民盟軍陣地,若是此時派上騎兵。反而會衝到自己人,等等罷,騎兵隻有在關鍵時候出擊才能發揮作用!”

“嗯~~”綿愉擼著胡須,點了點頭。

但令他們失望的是,民盟軍的炮火根本不停,打完五炮,立刻澆水降溫。換另一門炮打,炮聲始終隆隆。就看到自己軍中的紅夷大炮被一門門的掀翻,心裏那是鮮血狂滴啊!

不要小看射程隻相差幾百米,慢速火炮麵對速射火炮,這幾百米的射程足以決定生死。當時的野戰火炮已經充分吸取了西方的優點,都是架在輪子上的,因此不是裝上火藥炮彈就能打,必須先展開炮架,要不然一炮轟出去,巨大的反震力足以把輪子壓成粉碎,而展開炮架需要時間,即使展開了,裝藥填彈也要時間。所以說,就算火炮能安然抵達預定炮位,卻有一個幾分鍾的時間定著不動。又不能開火,隻能被當做活靶子一個個掀翻!

偏偏清軍的火炮是以小型火炮為主!

自康熙以來,由於北邊驅逐沙俄占了黑龍江,東南平了鄭氏,周圍已無敵手,基本沒有對於重型火炮的需求。所以產量極少,相反的。整個大清朝農民起義不斷,農民軍的特點是來去如風,流動作戰,帶著紅夷大炮追趕農民軍一輩子都追不上,而且南邊雲貴湘山區的土司又不斷叛亂,這些地區山路崎嶇,紅夷大炮很難通過,所以輕型火炮的開發生產異常旺盛。

諸如衝天炮、九節十成銅炮、鐵心銅炮、得勝銅炮,發熕鐵炮、子母炮,嚴威炮、奇炮、龍炮、行宮信炮、抬炮、回炮、某某大神炮,竟有十幾個型號,其餘禦製金龍炮,渾銅炮,劈山炮等等諸如此類,都是幾百斤重的輕炮,紛紛問世。

這類火炮攜行方便,訓練輕鬆,大受戰鬥力嚴重退化的八旗軍與綠營歡迎,當然了,在射程與威力方麵也要大打折扣,普遍射程也就是兩三百米。

雖然中英戰爭使清庭意識到了自己的不足,大力開發重炮,但受近現代科學知識與治鐵工藝的限製,在技術方麵始終進展不是很大,數量也有限,並且大部分都分配給了海防、關隘與節點城池,野戰仍然是以輕型火炮為主。

就拿這次來說,勝保軍與僧格林沁軍四萬多人,近五百門火炮,紅夷重炮卻隻有二十餘門,僅短短幾分鍾的工夫,在民盟軍的點射下,已經有七門喪失了戰鬥力!

“砰砰砰~~”突然之間,槍聲大作,綿愉忍不住驚呼道:“好,那邊打起來了!”

可這好字剛剛脫口,麵色立時變得僵硬無比,民盟軍的阻擊陣地的確是打起來了,隻是與料想中雙方互有射擊不同,而是民盟軍在單方麵開槍。

一蓬蓬硝煙從槍口中噴出,密集而又快速,隔著一百五十丈遠的己方戰士,紛紛中槍倒地,通過望遠鏡可以看的清清楚楚,有很多人滿臉茫然,怔在了原地,顯然是不明白怎麽回事,畢竟是隔著一百五十丈開槍啊,如果偶爾打中了一個兩個,還可以勉強理解為僥幸,現實卻是成排成排的倒下!

僧格林沁當即色變道:“難怪民盟軍敢於如此托大,原來是有打一百五十丈遠的火槍在手,他娘的,這比我們的輕炮都打的遠,他從哪兒弄來的?世上怎麽會有如此逆天的槍?”

這個問題綿愉沒法回答,隻是急聲道:“僧王爺,我們的火炮根本沒法推到陣前,將士們的槍也隻能打到四十丈,恐怕沒到射程就要折損過半,必須要用騎兵啊,隻有騎兵才能衝破民盟軍的陣地!”

說實話,僧格林沁很不願出動騎兵,因為騎兵都是蒙古人,是他的老鄉,而且蒙古人已經不多了,整個大草原,方圓數百萬裏,隻剩下了兩百萬不到,按照男性丁壯占三分之一計算,其中至少一半都出家當了喇嘛,真正可以繁衍後代的丁壯隻有十來萬,所以蒙古人異常金貴,每死一個都是巨大損失!

以蒙古騎兵去衝擊民盟的槍陣,還不知道要死多少呢,可是綿愉的要求合情合理,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

僧格林沁強忍著心痛,猛一咬牙:“傳令,著各營立刻後退,著哲裏木、卓索圖、昭烏達三王率部出擊!”

旗號隨之打出,別說攻擊民盟軍側翼的雜兵,即便是擔當主攻任務的京城諸營也是萌生退意,麵對著一千多人就被打的慘不忍睹,而自己麵對的是五千多人!

頓時,清軍數萬人快速後撤,但是人能撒開腿跑,火炮還得慢騰騰的推,民盟軍的火炮毫不留情,專撿紅夷大炮打,在隆隆炮火中,號角也一陣緊似一陣,三支騎兵隊伍,約有萬人從寨中馳出,也不列隊,全部以散兵線衝擊!

蹄聲震天,連幾裏外的臨清城頭都能感受到輕微震動,太平軍戰士不自禁的摒住了呼吸。

唐彩芳猛一捏拳頭:“清軍也隻能在我們麵前逞逞威風,碰到民盟軍就蔫了,我看僧妖即使出動騎兵也無濟於事,民盟軍的槍能打到一百五十丈,他有幾騎能衝過去?”

馮明遠搖搖頭道:“不可大意,蒙古騎兵迅疾如風,可不是開玩笑的,一旦被衝破陣地後果不堪設想,隻可惜了,我們這些殘兵敗將幫不上忙,唉!”

馮明遠重重歎了口氣,滿臉的無奈之色,其他人也深有同感,深恨自己的無能,隻能當個觀眾。

民盟軍陣地前,陸大有卻是興奮的嚎叫道:“奶奶的,清妖出騎兵了,好,老子最喜歡打騎兵,弟兄們,準備!”

目前駐守主陣地的是民盟軍第二軍第一師,三個旅分成三排,鬆散錯開站立,均是微弓著背,槍托頂在肩膀上。

“砰砰砰~~”當蒙古騎兵進入射程時,第一排開火,在這種情況下基本上不用瞄準,也不必刻意對著人打,隻要打中馬匹就可以了,一千多顆子彈平平射出,馬匹的嘶鳴聲此起彼伏,成排成排的衝倒在地,把騎士甩飛出去,有很多當場被後麵的奔馬踏死,運氣好的,也是筋斷骨折爬不起來。

從望樓的角度上來,最前方仿佛被削平了一小塊,足足損失了近五百騎,雖然早有預料,僧格林沁的嘴角卻仍是猛一陣**,死的都是他蒙古族的勇士啊!

緊隨著第一陣槍聲,又是第二輪齊射,第三輪齊射,戰場上慘不忍睹,遍地人屍馬屍。

但總的來說,戰馬的急速衝刺速度是每秒十七米,而米尼槍的射程是五百米,也就是隻需要三十秒將衝破民盟軍的陣地,戰士們開槍的平均速度是每分鍾三發,分成三排打,預先上好子彈,這意味著隻能多打一輪。

當第四次齊射過後,一萬騎兵,減員了至少兩千,僧格林沁目中精光大盛,因為無論如何,民盟軍都沒有開第五槍的機會了,以付出兩千蒙古勇士的代價衝破民盟軍陣地,值!

綿愉與另一座大營中的勝保也是雙拳緊緊握住,他們仿佛看到了民盟軍被撞的人仰馬翻的場麵,成敗就定格在這一刻。

而城頭的太平軍戰士則是指甲都捏進了肉裏,想不到如此厲害的槍都擋不住騎兵,唉,完了,甚至都有不少人把臉別去了一邊,實在不忍心再看了。

卻沒有人留意到一個細節,那就是第二第三槍放過之後,後兩排民盟軍戰士並未給槍枝上子彈,而是在第一排放第四槍的同時,齊齊踏上前,與剛放完槍的第一排戰士摸上腰際,掏出個家夥擱嘴上一咬,就奮力向前方擲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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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8-10-21 20:25
第二七八章陷入絕境

五千枚手榴彈一起開炸是什麽效果?恐怕在場的每個人都沒法用言語來表達,隻能說會一輩子記住這個壯觀的場麵,即便是王楓,腦袋中所能想到的,除了集束炸彈別無他物。

集束炸彈炸過之後,地麵就如同被犁了一遍!

當硝煙稍稍散盡,才看到戰場上出現了一條寬約丈許,長達裏許的淺坑,坑的兩側,尤其是靠近清軍營寨一側三五丈內遍布屍體,幾乎鋪滿了地麵,淺坑中什麽都沒有,這並不是說沒炸著,而是被炸的屍骨無存!

僅僅是一瞬間的安靜,場中便嘶鳴聲大作,戰馬控製不住的驚蹶起來,哪怕是再受過訓練的戰馬都沒用,紛紛撒開蹄子亂蹶亂跳,還有的不辨方向四散奔跑,有很多沒回過神的蒙古騎兵當場被顛落在地,形勢徹底亂了!

“開槍!開槍!”有相當數量的驚馬竟然直衝而來,王楓也沒料到會有這一出,連聲大叫!

一時之間,戰士們來不及上子彈,但特種隊員與女兵手中有槍,趕忙上前,舉槍便打!

“砰砰砰~~”槍聲再次響起,這一次不再是齊射,而是點射,女兵是來自於收降沒多久的洪秀全女侍衛,訓練時間短,槍法不怎麽樣,但特戰隊員的槍法無比精準,專門對著朝自己方向奔來的驚馬打,一打一個,戰士們也利用緩衝,以最快的速度上起子彈。

槍聲連續不斷。一匹匹戰馬倒下,一名名騎士身亡,這顯然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是近現代軍事工業對遊牧文明的絞殺,為肆虐中國北方長達幾千年的遊牧文明敲響了喪鍾,米尼槍加手榴彈的組合,徹底把遊牧民族打回了原形。

地麵被鮮血染的通紅,局勢重新回到了民盟軍的掌控之中,幸存的騎兵發瘋般的向回奔逃,蒙古人那悍不畏死的作風早已在滿人的統治下消磨殆盡。曾經縱橫歐亞大陸的騎射也沒有施展出半分,隻是嗷嗷怪叫著高舉馬刀一味猛衝。

現代人一般都認為清朝不重視火器發展。在康熙後期開始重弓馬輕火器,火器逐步荒廢,到鴉片戰爭時已不知火器為何物,於是手持刀矛的清軍在洋人的火器麵前一敗塗地。s173言情小說吧

事實卻恰好相反。滿人才是最重火器,弓馬騎射,刀矛肉搏反而是滿人荒廢最快的項目,清軍對弓馬騎射,刀矛肉搏訓練的荒廢速度史無前例,全球找不到第二家,可以說清軍在鴉片戰爭時期甚至鴉片戰爭之後,一直是全球火器作戰思想最嚴重的國家,幾乎廢除了肉搏戰。或者說是沒有肉搏能力,打仗全靠火器對射,如果清庭真是弓馬立國。以騎射為主,對抗英國那射程短,射速慢的燧發槍,鴉片戰爭或還有勝利的可能。

清軍對火器特別著迷始自於後金,對火器技術的興趣與接受使用的能力高的驚人,遠遠超過了明朝。清軍下江南,最大的倚仗便是紅夷大炮。

過份的依賴火器加上康熙之後的相對穩定。清軍久不作戰,疏於訓練,貪圖享樂,哪還願意操練勞苦的弓馬騎射,刀槍肉搏?從上到下無不叫嚷著要求裝備火銃,要知道,火銃訓練比射箭簡單的多,裝上藥啪的一響,把鐵丸打出去就可以了,輕鬆又有趣,是人都可以完成,而射箭那是真累死人,不用上百斤的力氣根本拉不了硬弓,刀矛訓練也絕對是苦活,所以清軍的火器裝備率越來越高,弓馬騎射刀矛肉搏則逐漸荒廢,過渡到了以使用火器為主的作戰時代,大量的鳥槍與輕炮取代了弓箭長矛。

清庭打著滿蒙聯合的幌子,實際上是與漢族地主的聯合政權,蒙古人在清庭的長期壓製減丁之下,比清軍退化的還厲害,真實地位比漢人都不如,隻要稍微有一點強盛的苗頭,立刻就會迎來無情的絞殺,說白了,蒙古人起著炮灰的作用。

清軍不會開弓射箭,但好歹還能開槍打炮,可是蒙古人呢,既失去了開弓射箭的能力,又不被允許裝備火器,隻能騎在馬上被敵方當作活靶子打。

蒙古諸部在明朝時,尚能獨立自主,給明朝北方帶來巨大的軍事壓力,但投靠滿人區區兩百多年,人口從三千萬劇減到兩百萬,已經處於了亡族滅種的邊緣。

一個種族的消亡,要麽是天災人禍,要麽是疫病橫行,或者是被外族斬盡殺絕,即使是因腐化墮落而滅亡,好歹祖上也闊過,可是如蒙古這樣,被滿清忽悠的全民族當喇嘛以致人丁銳減,可以說是世界上絕無僅有,這既是一個千古奇葩,也是一個強烈的諷刺!

王楓灼灼望著前方,心裏無限感慨,說實話,蒙古人如此不堪,著實讓他吃了一驚,如果蒙古人在策馬的同時向前射箭,民盟軍未必能勝的如此輕鬆,說不定還會因手榴彈落地誤炸到自己。

這隻能說明蒙古人是真的失去了騎射的能力!

王楓隨即收拾起心情,猛一揮手:“陸大有,傳令二師一旅,看守左側大營,一師全體戰士,上!”

“遵命!”陸大有滿臉振奮的傳達了命令!

“嘭~~”暫時停歇的炮聲再次響起,戰士們並不是一湧而上,而是列成鬆散隊形穩步前推,當然了,如遇上未死透的蒙古騎兵,也負責補一刀送上西天。

“好!想不到民盟軍竟有如此手段,清妖插翼難飛!”城頭上,唐彩芳激動的猛一捶城垛,滿臉都是不敢置信之色,打到這個地步,任誰都清楚民盟軍人數雖然少,卻的確擁有全殲清軍的能力,難怪之前會如此托大,可笑的是,自己還不識貨呢!

這個時候,每一名戰士都歡呼奔走,更有不少女兵擁抱在一起嚎啕大哭,唐彩芳定下心來,連忙喚道:“大家安靜,咱們雖然不能給民盟軍幫上什麽,卻不能添亂,各人歸位穩守,嚴防清妖狗急跳牆,奪取城池!”

“遵命!”戰士們齊聲應諾!

城頭下,兩座清軍大營均是亂成了一團,回撤的步卒尚未列隊,又有大批蒙古騎兵潰退回來,一副末日來臨的景象。

綿愉陣陣顫抖,急的大叫道:“僧王爺,這該如何是好啊,趕緊想個辦法,幹脆全軍壓上,與民盟軍拚了,咱們仗著人多,未必不能置之死地而後生!”

綿愉是真的怕了,無論是太平軍還是民盟軍,抓到旗人除了殺,沒有第二個說法,尤其是以往被捉的滿清權貴無非是總督巡撫而己,他卻貴為親王,又是鹹豐的親叔叔,落到民盟軍的手上恐怕遠不止是一刀殺了那麽簡單,還更會給愛新覺羅氏蒙羞!

僧格林沁也是手指關節捏的啪啪作響,心裏首次生出了恐懼,他可不比綿愉,長期領軍在外,清軍什麽貨色那是太清楚了,隻能打打順風仗,欺侮欺侮如太平軍,撚子之類的農民軍,就這還不是每戰必克,否則也不至於和裝備簡陋的林鳳祥、李開芳部在天津一帶耗那麽久。

一般來說,清軍作戰是程咬金的三板斧,首先是架炮轟擊,然後槍陣前壓,最後騎兵衝鋒,可是在民盟軍麵前,炮不如人,槍也被甩下了一大截,用騎兵衝鋒更不可行,這一戰,他雖然很不願意承認,卻不得不承認,已經敗了,再去衝擊民盟軍,那純屬找死!

連連深吸了幾口氣,僧格林沁咬咬牙道:“惠王爺,我軍與民盟軍在槍械上的差別太大,就如同十幾年前對陣英夷那樣,況且戰士們還未必願意效死,您別忘了,民盟軍是怎麽來的,還不都是些背叛朝庭的綠營兵勇?唯今之計,隻能走河口突圍,回到河北,固守北岸,再向皇上請罪!”

“快!”綿愉六神無主道:“趕緊下令後撤!”

“報!”這時,底下一名士卒慌不擇路的奔來,渾身浴血,連禮都顧不得施,就向上大叫道:“惠王爺,僧王爺,大事不好了,渡口被民盟軍奪去了!”

“什麽?”撲通一聲,綿愉驚的一屁股跌在了木板上!

“怎麽回事?快說!”僧格林沁扶著木牆,氣急敗壞的喝問道。

“回僧王爺,是這樣的....”這名士卒結結巴巴的訴說起來。

守河口的兵力屬於勝保部,勝保則來自於江北大營,手下多為山東及蘇北的綠營團練,當民盟軍兩路沿河奔到寨前,分左右一部分以火力掩護,另一部分直接強攻,木寨中隻有幾門紅夷大炮,雖然造成了些損傷,卻無濟於事,因為其餘的槍炮全部被壓製住,然後突擊隊員衝到距寨牆二三十米時,紛紛擲出手榴彈,轟隆隆一陣亂炸,當場把寨牆炸塌一大截,再順著缺口一湧而入,經過短暫的交火,總共以傷亡六十餘人為代價,擊斃了五百多人,生俘三千多人。

士卒的講訴基本上符合事實,河口被奪,意味著後路被斷,雖然兩條運河都不寬,大約二三十丈,但二月份的水還是很冷的,泅水而走半數都要交待在河裏,況且民盟可以沿著河岸開槍,最終能活著回到河北的,恐怕十不存一!(未完待續)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1 20:25
第二七九章 戰局變幻

這是絕境啊,綿愉麵如土色,卻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力氣,一把抱住僧格林沁的大腿,哭嚎道:“僧王爺,本王的身家性命交給你了,隻要能回到河北,本王願與你結為兄弟,拜你為兄,你可得想想辦法,一定要帶著本王突圍啊!”

僧格林沁正是心煩意亂之時,恨不能一腳把綿愉踢下望樓,況且與綿愉結為兄弟,那是嫌脖子癢了,綿愉是鹹豐爺的親叔叔,結為兄弟豈不是意味著自己也成了鹹豐的叔叔?

狠狠瞪了一眼過去,僧格林沁按下性子道:“惠王爺稍安匆燥,唯今之計,隻有趁民盟軍河口兵力薄弱,搶占回來!”

綿愉趕忙提醒:“僧王爺,綠營兵勇與團練不堪大用,隨時會降了民盟軍,這不得不防啊!”

這的確是個問題,河口的團練與綠營降得,軍中的為何降不得?民盟軍的發家本錢,正是來自於綠營。

前方的民盟軍不緊不慢的逼來,那精準無比的炮彈正依次摧毀著自己一方的火炮,僧格林沁心急如焚,可是綠營降不降,不是由他說了算的。

僧格林沁又把目光投向了右側的勝保大營,自己營中的綠營與團練已經押著發匪俘虜返回北京,其餘不是蒙古人就是旗人,蒙古人折損半數,約剩下四千多,京城各營完好無損,總兵力是一萬五,沒有投敵的可能,但勝保大營不同。除了不多的旗人將領,剩下的一萬多人全部是漢人,根本不能信任!

如果有充足時間。僧格林沁會毫不猶豫的把軍中漢人斬盡殺絕,可是他沒有,民盟軍最多隻有一刻鍾將會攻入營寨,這種時候,必須要下決斷。

身邊有顆定時炸彈隨時會被引爆,形勢已危險之極,猛一咬牙。僧格林沁喚道:“傳令,著勝大人棄寨。率部立刻攻打河口,蒙古騎兵為勝大人押陣,本王授權哲裏木、卓索圖、昭烏達三王見機進擊,著京城各營隨本王依寨阻截。為勝大人爭取時間!”

“遵命!”傳令兵匆匆而去。

綿愉卻急聲道:“僧王爺,咱們為何自己留下?著綠營團練殿後豈不是穩妥?”

僧格林沁無奈的歎了口氣:“著漢軍殿後,恐怕分分鍾就會降了民盟軍,下麵若發生兵變,勝大人未必能鎮得住,介時你我腹背受敵,隻能把命留在臨清,而讓漢兵攻打,我們殿後。表現出了充分的誠意,畢竟民盟軍的戰鬥力是有目共睹的,誰都不願與之交鋒。但我們留下做最危險的活,這還不能感動漢軍?

河口的民盟軍隻有三千多人,他卻有兩萬,兵力在六倍以上,理該不會急於投降,況且還有蒙古騎兵押陣。投降的後果,也得好好掂量一下。走罷,惠王爺,望樓目標大,可別被民盟軍一炮轟了,咱們下去給將士們做個動員。”

綿愉想想也是,的確沒有比僧格林沁更加合適的安排了,當下匆匆離了望樓。

很快的,清軍營中陣陣兵馬調動,僧格林沁與綿愉召集全體旗人緊急訓話,其實不用多講,旗人明白自己的處境,稍一動員,就下了誓死阻擊的決心,因為漢軍有投降的可能,他們卻降不降都是死,哪怕其中有相當一部分是漢軍八旗都沒用。

雖然同為漢人,但太平軍在起兵的數年中,對漢軍八旗比蒙古八旗和滿洲八旗殺的更狠!

王楓也持有類似的觀點,畢竟漢軍八旗其實就是漢奸,而且是當了兩百年的世代老漢奸,這與被征服被奴役的漢人有本質區別,侵略者固然可恨,但本就是生死仇敵,無非是你死我活而已,這是種族之爭,沒什麽好說。

漢奸卻比鬼子還可恨,沒有漢奸,鬼子那麽點兵力哪裏夠用?所以王楓也不會顧念血脈之情,對漢軍八旗一個都不放過,當漢奸是要付出代價的,絕不是一句舉義反正就能了事,而是要徹底清算罪行,包括祖宗十八代犯下的罪,除了抄家滅族,還要永遠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讓全國人民樹立不想當,不敢當,也不能當漢奸的理念!

站在土堆上,觀察著清軍營寨的王楓突然輕咦一聲:“僧格林沁十幾年的兵到底沒有白帶,居然自己留下殿後,看來要勸降綠營不是那麽容易啊。”

陸大有也觀察了一陣子,遲疑道:“總司令,清軍隻以旗軍固守一座營寨,另一座營寨的漢軍已傾巢出動,我們不如圍而不攻,以守護左翼的兵力從空的那座營寨過去,與據守河口的弟兄們前後夾擊,或能迫使北上的漢軍投降,然後再回過頭圍殲僧格林沁部,若是僧格林沁派軍救援,恰好可以在寨外圍剿,這總比攻打營寨要輕鬆的多,您看行不行?”

“好!”王楓猛叫了聲好:“陸大有,我越來越確信,你有獨擋一麵的能力了,你把一師的指揮權轉交給我,你自己過去領軍追擊,我授你臨機處置權!”

“是!”陸大有激動的敬了一禮,三步兩步跳下了土丘。

沒過多久,民盟軍停止了向清軍營寨進逼,而左側那支軍隊開始快速穿插入清軍綠營營寨,臨清城上的唐彩芳也是猛叫了聲好:“王司令果然兵法了得,僧格林沁縮窩裏不出來,那就攻他之必救,看他出不出來,好!”

這時的唐彩芳,似乎忘記了是誰在不久之前,才說過王楓不懂兵法的。

僧格林沁與綿愉卻是臉麵雙雙變色,雖然追過去隻有一千多人,但民盟軍強悍的戰鬥力讓他們不敢有任何輕視。

綿愉連忙道:“僧王爺,要不要派軍阻擊?”

僧格林沁陷入了極度的為難當中,別看他手上有三萬多軍隊,可實際上相對於民盟軍並不占優勢,去攻打河口的軍隊,連同押陣的蒙古騎兵在內合計有兩萬多,假使人人效死,都未必能一舉克之,很可能是長時間的攻堅戰,這就意味著能調動的兵力隻有近萬旗軍。

而民盟軍那邊則是五千多人,幾乎是二比一了,二對一,又是出寨作戰,放棄防守上的先天優勢,勝算微乎其微。

“誒!”僧格林沁重重歎了口氣:“悔不該信勝保之言,以全軍駐防營寨,以致河口被奪,落至如此田地,當初就該直接以騎兵滅去民盟軍兩路北上之師,有河口在手,即使營寨被奪又能如何?都怨本王未察敵情便草率下令!”

僧格林沁似乎忘了真正發號施令的是誰,發了一會兒呆,又搖搖頭道:“不能派軍支援,以防止被民盟軍逐分削弱,來人,速去傳令,著勝保、哲裏木、卓索圖、昭烏達三王擇機進擊追敵!”

“喳!”傳令兵飛身上馬,疾馳而去。

僧格林沁的選擇談不上正確與否,或者說,殘酷的現實逼的他沒有辦法去做選擇,隻能賭一把,賭外麵的兩萬多軍能否擊潰民盟軍一千多人的追兵,如果擊潰了,奪取河口希望大增,甚至反敗為勝也不是沒可能,但假如是奈何不得對方,那麽最終的結局,恐怕是旗軍無一人能活命。

目前的戰場可以分為兩塊,一塊是僧格林沁領清軍主力與民盟軍的主力互相對恃,暫時處於平靜當中,民盟軍在擊毀了清軍的全部重炮之後,暫時停止炮擊,擺出了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態。

另一塊是即將發生在河口的戰爭,兵力對比是民盟軍駐守河口的兩個旅與從後追擊的一個旅,對清軍綠營團練加蒙古騎兵兩萬多人,這將決定整個戰局的走向。

形勢發展成涇渭分明的兩片戰場,是每個人都未能預料到,也包括臨清城頭的一眾太平軍戰士,在交待了部屬匆要懈怠之後,幾名高層便匆匆追著民盟軍北進的方向疾奔而去。

陸大有領著民盟軍一千六百人一路行進,受運河與城牆的限製,越往前地形就收縮,類似於一個不規則的直角三角形,最窄處距城牆僅有百來丈的寬度,三角形的頂點便是河口,距北城牆約三裏左右。

勝保則領著綠營以隔著民盟軍四到五裏的距離快速奔跑,心裏無比焦急,就擔心發生兵變,要知道,軍中除了幾百個旗人,全是綠營和團練,耽在平時無所謂,但在這種時候,就相當於置身於群狼當中,一旦兵變發生,那是跑都跑不掉,而阻止兵變的唯一方法,隻能是盡快攻占河口,把退路重新掌握,為此付出任何代價都不惜!

“勝大人,後麵有民盟軍追過來了!”這時,一騎疾馳而來,大聲喚道。

“什麽?”勝保頓時打了個哆嗦,轉頭一看,果然如此,好在追兵不是太多,這讓他稍鬆了口氣,連忙轉頭道:“民盟軍欺人太甚,還望幾位王爺回師讓他吃個厲害。”

勝保身邊是三位蒙古王爺,全都現出了為難之色,蒙古騎兵死了一半,僧格林沁尚是心疼,他畢竟是清庭的官員,久居北京,可這三人是世居蒙古大草原,死的都是他們的部下,是他們的族人,那是三顆心都在鮮血直滴,再回過頭和民盟軍作戰,那又得死多少人?

他們已經對民盟軍生出了畏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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