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穿越一八五三 作者:酥酥麻麻 (已完結)

 
mk2258 2018-10-13 09:58:2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53 98119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1 20:25
第二八零章 首批投降

這三人貴為蒙古王爺,隻聽從僧格林沁的差遣,而勝保的職務是幫辦江北大營軍務和欽差大臣,之間沒有從屬關係,他們對拿自己的族人去送死很不以為然,但明著回絕又不妥當,隻能不吱聲。¤頂點小說,。。

勝保冷聲道:“三位王爺,越往前地形越是狹窄,我方空有兩萬五千大軍卻沒法展開,若是被民盟軍追上一陣亂槍打來,全軍潰敗倒是事小,怕就怕無處可跑,慌亂之下很可能會自相踐踏,本官絕不是危言聳聽。”

“這個。。。。”三王之一的哲裏木遲疑道:“勝大人,僧王爺傳的令是叫我們押陣,並擇機進擊民盟軍,您看,誠如您所言,現在的地形已經在收縮了,即使我們傾全軍出擊,與民盟軍迎麵相遇之處的寬度也不過兩百來丈,這如何展開兵力?您是知兵的人,騎兵擠在一起如何發揮出速度?失去了速度優勢的騎兵除了給民盟軍當靶子打還能做什麽?所以不是我們怕死,而是有心無力啊!”

“不錯,不錯,哲裏木大人言之有理!”卓索圖與昭烏達均是連聲附合。

“好!”勝保大怒道:“說那麽多作甚?不就是怕死?你們蒙古人當年叱吒草原,今日卻膽小如鼠,當真是讓人失望!本官提醒三位正視一個事實,本官的麾下皆為漢軍,若是分一部分回頭阻擊民盟軍,說不定會被說降,進而影響到全軍,到那時,隻怕你們蒙古人與我們旗人全都是死無全屍!本官再問最後一次。究竟去不去!”

勝保聲色俱厲,話還難聽。可或許是蒙古人真的被奴役日久,祖先那悍勇的血性全被時間長河消磨怠盡。三位蒙古王爺並無怒色,隻是滿臉掙紮,頻頻後望。

勝保說的道理他們也明白,都清楚漢軍不可靠,但即便豁出去,在地形方麵,一邊是城牆,一邊是河流,的確沒法展開兵力。如果民盟軍沒有那種擲出來會爆炸的玩意兒還能咬牙硬衝,現實卻偏偏有,爆炸的威勢令他們不寒而栗,挨著就是死啊!

相反的,以漢軍步卒阻擊,快速布置好掩體遮擋,民盟軍未必能攻的過來,雖然要承擔漢軍反水的風險,可無論如何。總比明知是死還要向上湊強的多。

卓索圖咬咬牙道:“勝大人,對不住了,我們確實不是怕死,而是衝過去十死無生。死的毫無價值,其實勝大人無非是擔心漢軍投敵,這樣罷。本王提個折中建議,勝大人依舊派漢軍布防。由我們蒙古人擔任監軍,誰若敢降。立刻斬殺,本王料想無人有這膽子,這豈不是解決了漢軍投敵之患?本王願率部留下!”

昭烏達跟著道:“勝大人,請速下決斷,若是再作拖延,恐怕連布置陣地的時間都沒有,那你我真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勝保想想也是,蒙古騎兵不願衝鋒,他又不是僧格林沁,沒法強行下令,的確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於是麵色緩和了些,向遠處喚道:“江總兵,你去後麵領後隊五千就地布防,與昭烏達王爺密切協作,斷不容民盟軍越過半步,否則,提頭來見!”

這名江總兵叫做江朝輝,雖然隔著近十丈,但勝保與三位蒙古王爺的談話多多少少也聽了些,想讓自己賣命,又不信任,換了誰心裏都不舒服,何況還是直接阻擊民盟軍,危險程度遠超與發匪或撚子作戰十倍百倍,他是一萬個不願意,可這時,隻得拱了拱手:“卑職領命!”

“嗯”或許是擔心綠營叛變蒙古人鎮壓不住,勝保和聲細氣的揮了揮手:“此戰無須主動出擊,隻要阻擊住民盟軍便算你一大功,本官會為你和有功將士向皇上請賞,你且放心,去罷。”

“喳!”江朝輝麵無表情的打了個千,翻身上馬,疾向後馳,昭烏達也招呼上所屬的一千多人緊緊跟了上前。

“嗯?停下!”看著前方的清軍分出一部駐防,陸大有立刻止住全軍。

四五裏的距離,走路半個小時,奔跑十分鍾不到,清軍所謂的布防在倉促之下根本沒法完成,隻是把幾十門輕炮並成一排擺放,之間堆著些撿來的磚瓦木塊把路封死,高度連腰部都不到。

經再三確認,清軍陣中並無重炮,陸大有才再次一揮手:“全軍突進至四百米,上!”

頓時,所以有齊吼一聲,發力奔跑,對麵的清軍紛紛現出了緊張之色!

江朝輝不由提議道:“昭烏達王爺,若是此時以騎兵迎頭痛擊,民盟軍或因來不及重整隊形而就此潰敗,請王爺莫要錯失良機。”

昭烏達需要給勝保幾分麵子,對於一個小小的總兵,卻不必有絲毫客氣,當即陰聲陰氣道:“勝大人著我等不必出擊,依本王之見,還是穩守為妙,莫要多事,隻須勝大人率主力攻破河口,當可回師,一舉奠定勝局!”

江朝輝滿臉的不敢置信,蒙古人不僅膽小,還愚蠢啊,這麽明顯的局勢難道看不出來?但還是忍著怒,耐心勸道:“昭烏達王爺。。。。”

話才脫口,昭烏達已不耐煩的打斷道:“休要多言,或者你去向勝大人請令,請來軍令,本王自當出馬!”

向勝保請軍令,一來一回,民盟軍早衝上來了,江朝輝隻覺得一陣陣怒火直衝頭頂,不禁怒道:“昭烏達王爺既然怕死,那好,把馬匹給我們,由我們綠營衝鋒,這總可以了吧?”

孰不料,昭烏達也是很不高興的一擺袖子:“江總兵,本王念你情急之下才出言不遜,可以不與你計較,但若再有下次,絕不輕饒,借馬之事,我大清從無先例,你還是做好你的本份罷。”

這話一出,不僅止於江朝輝,周圍的綠營團練均是一股濃濃的絕望布滿了全身,要知道,人在奔跑時有個慣性,即使及時停下也會有片刻的隊形鬆散,拿騎兵衝擊,雖未必奏效,卻是唯一取勝的機會,總要試一試才行,可是蒙古人不但怕死不敢上,更是吝嗇到連馬都不肯借,這還能說什麽呢?隻能說連這一線機會都沒法把握,事實上已經喪失了任何取勝的希望。

人人滿腔不甘,氣氛異常憋悶,眼睜睜看著民盟軍快速接近,在一百多丈處列隊停了下來,端槍瞄準自己。

陸大有正待勸降,這時,也不知是誰大叫一聲:“江大人,此戰根本沒有勝算,而民盟軍也是綠營出身,料想不會無端殺害我等,我們降了吧!”

昭烏達立時滿臉橫肉一哆嗦,厲聲喝道:“你們。。。。要造反?本王奉僧王爺軍令,誰敢降敵,立刻斬殺!”

“閉嘴!”江朝輝回過頭,怒道:“你們這些蒙古人,個個吃的肥頭大耳,卻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老子們投降,都給你們這些蒙古人逼的,左也不成,右也不成,難道著弟兄們白白送死?弟兄們,先打死這些蠢豬,給民盟軍納上投名狀!”

“砰砰砰砰”槍聲大作,硝煙濃的不見五指,隻能聽到一陣陣的慘叫傳來,民盟軍戰士均是目瞪口呆,他們並不清楚綠營團練與蒙古人的矛盾,隻是覺得一言未勸,一槍未發,對麵就投降了,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待硝煙散去,才能看到,原本在清軍陣後騎著馬的蒙古人已經不見了,隻有些朦朦朧朧的影子拍馬向回奔逃,江朝輝又大喝一聲:“弟兄們,做了初一就不怕做十五,都把辮子割了!”

陸大有還沒來的及阻擊,清軍已是人人抽出腰刀,扯過辮子,橫著一割!

刷刷刷!五千條辮子掉落下來!

其實民盟軍對於清軍綠營是有政策的,那就是有家有小的一律放還原籍,隻有光棍才會留下,但這些人熱血上頭,光圖個痛快,那還有什麽好說,想放走都不可能了。

陸大有放聲喚道:“清軍兄弟們,歡迎你們加入,我是中國民主同盟軍二軍軍長陸大有,我也是出身於綠營,原是南京城門守卒,僅僅一年不到的光景,已經成為了統率一萬多人的一軍之長,在我們民盟軍隻要刻苦向上,英勇作戰,人人都能得到公平的晉升機會,總之,你們不會後悔今天的選擇!

好了,時間有限,具體政策容後再說,現在都跟老子過去,把勝保捉來獻給王司令!”說完,就領著戰士們大踏步向前!

民盟軍擺出了一副推心置腹的態度,沒有絲毫防備,雖然清軍人人都清楚自己割了辮子,又反水殺了近千蒙古人,已經是自絕於清庭,根本不可再動什麽心思,卻仍是覺得心裏充滿著融融暖意,與旗人的猜忌防範形成了鮮明對比,都認為降的不冤!

待民盟軍上前,江朝輝領著眾人齊齊拜倒:“降將江朝輝與弟兄們參見陸大人!”

陸大有學著王楓的樣子,扶起江朝輝,笑嗬嗬道:“江兄弟不必多禮,今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你也不必叫我陸大人,叫陸軍長或是大有兄弟皆可,來,各位都起來,我們一起走!”

清軍五千降卒轟然應諾!未完待續。。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1 20:26
第二八一章 全軍投降

“什麽?”眼見河口營寨就在不遠處,岸邊停靠著密密麻麻的船隻都看的清清楚楚,勝保卻接到了留守清軍反水投敵的消息,頓時大驚失色!

一名逃回來的蒙古騎兵哭著道:“勝大人,昭烏達王爺被叛軍亂槍打死了,我們蒙古人的近千名勇士也死了,您得為我們做主啊!”

這個時候的勝保哪能想到為個蒙古王爺做主,他心亂如麻,如果有可能的話,他會立刻棄軍而逃,要知道,投降就是個滾雪球的過程,全軍隻要有一個人投降沒被處理的話,就會越滾越大,直至全體投降,更何況投降的還是五千人?

可是河口也是渡口,被民盟軍控製,臨清的地形又是兩麵臨河,另一麵被民盟軍主力堵住,根本是上天無門,入地無路,這可把他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來了,他們來了!”這時,突然有人向前一指!

果然,有影影綽綽的人影正在快步奔來,原本是一千多人,現在已經擴展到了六千多人,這說明那五千綠營團練是真的投降了

各色小聲議論紛起,勝保隻覺得有很多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都起了變化,但他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引來兵變,如果有辦法帶著軍卒過河那還有點底氣,卻偏偏是束手無策,豆大的汗珠瞬間布滿了他的額角。

蒙古人、旗人,都下意識向一團匯聚,綠營與團練中的喧嘩則是越來越大,一股燥動的氣氛迅速蔓延開來。

這時。遠處一個聲音傳來:“弟兄們,我是總兵江朝輝。我已經帶著部下五千人降了民盟軍,民盟軍對我們推心置腹。不捆不綁,當兄弟般看待,你們還在猶豫什麽?難道想陪著勝保死嗎?還不速速擒捉以勝保為首的旗人和蒙古人舉義反正?”

“大家別聽他的,咱們人多勢眾,未必不能勝之,給本官上,隻要擊退逆賊與民盟軍,本官……不,皇上重重有賞。這可是一步登天的機會啊,上!”勝保急的大聲叫喚,還有模有樣的伸手一指!

隻可惜,沒有人聽他的,一支支槍刷刷端了起來,剛開始有些人還很遲疑,當看到端起槍的同伴越來越多,自己的手也隨之愈發堅定,以極快的速度。每一名綠營團練都把槍端了起來!

其中一人冷聲道:“勝大人,咱們有家有小,也要活命,實在是對不住了。卑職勸您老實點罷,免得槍枝走火麵子上不好交待,或許民盟軍未必會要了您的命。”

被黑洞洞的槍口指著的滋味絕不好受。勝保勉強舉目一看,並不是他一個人。旗人與蒙古人全都被槍指著,均是噤若寒蟬。一動不動,空氣中充滿著緊張的氣氛,在這種時刻,隻要有一個人開槍,就會引發連鎖反應,所有的旗人與蒙古人都會當場身死。

“唉”勝保頹然歎了口氣,肩膀耷拉著,雙目失去了神彩,心裏卻是悔恨翻湧,悔的是昨夜沒有趁勝追擊,如果在打退了蘇三娘的突圍之後,不計傷亡的攻城,那千把發匪插翼難飛,然後留一些當人質,最起碼也有提條件的資格啊。

恨的則是僧格林沁,因為是僧格林沁拍板明天再攻,但是淪為了階下囚,再悔再恨還有什麽用呢?

“快走,愣著幹什麽?再磨磨蹭蹭老子一槍崩了你!”

“你他娘的還敢騎馬,還當你是蒙古老爺啊,給老子下來,乖乖的牽著走!”

一聲聲喝斥從耳邊傳來,勝保再次歎了口氣,老老實實的向民盟軍走去……

這一次,收降的兵勇連同之前攻打河口時俘虜的三千多人,達到了創紀錄的兩萬三千人,幾乎就是民盟軍一個整編軍的人數,戰士們歡欣雀躍,笑臉相迎,熱情地講解著各項政策與蘇鬆太常的基本情況,由於他們中的大部分都是從綠營或者團練中出來的,對降卒具有天然的親近感,在心理上已經把降卒當作了自己的戰友,這種真摯的情感又回饋給了降卒們,使他們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而在臨清城頭,“哼!”唐彩芳冷哼一聲:“竟然全部收降,看來王司令是打算編到自己軍中了,那我們豈不是報仇沒希望了?我們出來時有六千多人啊,在勝保手中折了一半,這裏麵有很多人的手上都沾著我們兄弟姐妹的鮮血,難道就這樣算了?”

馮明遠無奈道:“民盟軍的根基是清軍綠營,王司令怎麽可能濫殺綠營兵勇?其實我們能活著已經是謝天謝地了,等見著王司令一定要好好感謝他,走罷,不要想太多,回去吧!”

“有機會,我一定要討個說法!”唐彩芳不憤的向下瞥了一眼,便飛奔而去。

城頭上冷冷清清,太平軍高層自然是健步如飛,但城下隻有一千多民盟軍戰士,帶著超過兩萬的舉義綠營團練,還得押著三千左右的蒙古人和千把名旗人,足足花了一個小時,才回到了民盟軍的主陣地,王楓大喜!

“幹的好!”王楓猛拍了下陸大有的肩膀,便道:“你立刻著手對舉義人員的整編,基本上還按著老辦法,但是要問明籍貫,凡是來自於江蘇省的,全部要求割去辮子,留在我們軍中!”

“是!”陸大有敬了個禮,一路小跑而去。

“咦?”楊水嬌卻訝道:“你怎麽把江蘇省的全留下來了?難道是要攻打蘇北嗎?”

王楓點點頭道:“目前才二月份,我們走之前據探子來報,廣州香港尚未有英國人的軍艦聚集,所以我們有充足的時間,這次回師,就一並解放蘇北人民,蘇北人民實在是太苦了,而且守江必守淮,有蘇北在手,也可以作為我們蘇南核心區的屏障。”

說著,王楓又把目光投向了勝保、蒙古二王等一眾身份較為尊貴的俘虜,一一掃視起來,那看獵物的目光看的每個人都是心底生寒,卻又不敢發出聲音。

好半天,王楓才目光一收,淡淡道:“我這個人呢,並不嗜殺,卻也不會留下無用之輩,你們都說說看,有沒有活下來的理由,當然,誰要想死可以舉手,我現在就送他上西天!”

要說想死,那是一個都沒有,否則當時就該反抗,這一聽到王楓鬆了口,頓時,俘虜們的目中爆出了一線希望。

哲裏木立刻單手捧胸,搶先嚷嚷道:“尊敬的王大人,我願意拿牛羊,美女來贖回自己,我們蒙古大草原上的牛羊肉質鮮嫩,我們蒙古族的美女能歌善舞,婀娜多姿,我給您一萬隻牛羊和一百名美女,不,十萬隻牛羊和一千名美女,這是我的全部家當了,隻求您高抬貴手,放了我和我部族的勇士。”

“對,對!我卓索圖也願意出同樣的價錢!”卓索圖跟著就道。

“哧”王楓卻輕笑一聲:“好啊,把牛羊和美女送來,我立刻放你們走,我王某人向來牙齒當金使,連洋人都跟我做生意,說罷,什麽時候拿來?”

“這……”兩位蒙古王爺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如何把贖金送到王楓手上,在蒙古大草原與王楓的勢力之間,還隔著大清朝,其實給金銀比什麽牛羊美女都方便,但即便貴為蒙古王爺,金銀也少得很,他們的財產,隻有牛馬羊、女人和奴隸!

這可把二位王爺急的滿頭冒汗!

“再好好想想罷,我會給你們留幾天時間!”王楓丟下了森冷無情的話語之後,就看向了勝保,問道:“勝大人,你值多少銀子,自己報個價!”

王楓學精了,因為他也認為當初找福興要十萬兩的贖金似乎是有點少,主要是他現在有錢,十萬兩白銀看不上眼,於是改為讓人質自己報價,處理起來靈活一些。

勝保的額頭再次滲出了汗珠,他是道光二十年舉人,他這個舉人是貨真價實的舉人,在旗人中相當難能可貴,關健是沒有顯赫的家族,隻能通過苦讀上位。

旗人其實也不是個個吃香喝辣,有相當一部分隻是每年領著不多的津貼勉強糊口,甚至有日子過不下去的都把位於北京內城的宅子賣給了漢人,朝庭一開始是嚴令禁止,落到後麵就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沒辦法,京城物價高昂,旗人不善於營生,坐吃山空之下,即便是朝庭也沒法填補如此之大的窟窿!

勝保也屬於這一類人,不過他能認清現狀,刻苦攻讀,在中了舉人之後,考授順天府教授,遷讚善,以乙榜任國子監祭酒,轉翰林,直到去年才任江北大營幫辦軍務大臣,曆數他的履曆,全都是沒什麽油水的清水衙門,哪來的銀子贖自己啊!

好半天,勝保才結結巴巴道:“一……一千兩,如何?”

“哈哈哈哈”王楓氣的大笑:“勝大人,你再說一遍我聽聽,我是不是耳朵有毛病?”

周圍的戰士們也是麵麵相覦,一個欽差大臣就值一千兩?畢竟在大多數人的普遍認知中,旗人,尤其是旗人中的滿人,那都是大清朝的一等公民,誰不是腰纏萬貫?

“撲通!”一聲,勝保卻是當場跪了,連忙哀求道:“王大人,我是真的沒錢啊,一千兩還得賣掉家裏老宅才能湊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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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8-10-21 20:26
第二八二章 甕中捉鱉

勝保聲淚俱下,把自己的老底全兜了出來,給戰士們普及了有關普通旗人真實生存狀況方麵的知識

王楓卻毫無側隱之心,冷聲道:“勝大人,我不是聽你哭窮的,我們民盟軍也不是叫花子,一個隻值一千兩銀子的人留著有什麽用?我現在去攻打僧格林沁,我回來時,希望你能拿出一個讓我滿意的數額,你的時間不多了,想活命,就拿出點誠意來!”

勝保倒不是舍不得花錢,而是確實隻能拿出這麽點銀子,其實他也清楚,一千兩銀子與他欽差大臣的身份不相襯,況且看王楓的語氣,哪怕再七拚八湊借個幾千兩也無濟於事,恐怕王楓回來之時,便是自己命喪槍下的那一刻!

眼見王楓要走,勝保急的五內俱焚!

或許是人逼急了總能激發出些潛力,在王楓邁出腳步的一刹那,勝保靈光一現,連忙喚道:“王大人,且慢!”

“哦?”王楓轉頭看了過去。

勝保迫不急待道:“王大人,請問您想不想知道李開芳與林鳳祥的下落?”

“李開芳?林鳳祥?”王楓喃喃自語,他北上的主要目地是為了救蘇三娘,當然了,能順手解去林李之圍也樂於成事,畢竟洪宣嬌曾點評過這二人極重義氣,能施加恩德自是再好不過。

李開芳與林鳳祥雖然不是帥才,卻至少是個將才,太平軍的槍械別說與自己比,即便連清軍也遠遠不如。可這二人愣是轉戰數千裏,僅領著孤軍突破到清庭的核心統治地帶。已經是相當難能可貴了。

“說說看!”王楓淡淡問道。

就象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勝保忙不迭道:“林鳳祥與李開芳早在數日前便被僧王爺擊破。生俘及其以下四千餘人,於昨日押來臨清城下勸降蘇三娘不成,便渡河北上送往北京。

這個……送入北京的後果您是知道的,但不會立即處死,而是會先詔告百姓,祭祖告天,大約能拖個兩三天吧,罪將以為,您既能北上救援蘇三娘部。想必不會對林李二部置之不理……”

勝保還在嘮嘮叨叨分析著因果厲害,王楓已不耐的打斷道:“你究竟想說什麽?有話快說!”

“是,是!”勝保猛一咬牙:“您如果能及時殲滅僧王爺部,可以去北京城下以罪將及部屬作為人質,交換林李二將軍與發……不,是太平軍的所有被俘戰士,料來會對您感恩戴德,必會為您所用,而且以您的力量。在安全方麵不用擔心,北京的兵力出來了近半,剩下的要駐守城池,哪敢招惹您啊!”

說完。勝保目含期望,灼灼注視著王楓,包括其他旗人。甚至蒙古人都是目中期翼之色大作!

其實勝保這話三分真,七分假。北京的總兵力約為禦前侍衛一千四百人,火器營七千八。神機營一萬四,健銳營四千、九門提督直屬三萬左右,虎槍營六百,前鋒營一千八,滿蒙漢步軍營兩萬一,巡撲營一千八,其餘綠營及各營尚有數萬,合計總兵力十餘萬!

這些兵力並不完全駐守在北京城裏,滿人八旗兵駐紮在城外,比如著名的香山大營、西山大營與豐台大營等外三旗大營,被僧格林沁與綿愉帶出來的近半兵力隻是駐守於城內的兵力,最起碼九門提督直屬三萬那是一兵一卒都未調動。

同時,北京附近還有察哈爾、河北綠營,甚至情況緊急時還能從天津和沈陽調兵,況且京城一帶和江南又有區別,江南遠離統治核心,又有過慘痛的被屠殺經曆,對清庭有一定的離心傾向,這一點越是往南越是明顯,什麽天地會,紅花會,小刀會的大本營就在福建兩廣地區,具有深厚的群眾基礎,根本剿之不絕。

而京城一帶權貴密集,遍地大莊園,是滿漢地主階級的大本營,與清庭利益悠關,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是守舊勢力的代表,對民盟軍推行的改革沒有半點興趣,隻希望維持現狀,如果王楓來犯,隨時會組織武裝保衛清庭!

勝保的目地是想把王楓誘到北京,能被換走自然是最好,再退一步說,無論交換成不成,鹹豐都不會坐視王楓大搖大擺的離開,在派兵圍殺的過程中,說不定能找到逃跑的機會呢。

總之,對於勝保來說,試一試比什麽都不做要好,否則王楓攻打僧格林沁部回來便是死路一條。

他並不看好僧格林沁,一方麵是臨清的封閉式地形限製了突圍的可能,而民盟軍的犀利槍炮又將這份可能無限降低,另一方麵是由於綠營團練的不戰而降,兵力對比產生了顯著改變,軍心士氣也會或多或少的受到影響,基本上,僧格林沁是完了,無非是民盟軍付出代價的多少而己。

王楓卻是陷入了沉吟當中,好半天,才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勝保,便道:“勝大人,你太高看自己了,你不值這個價,不過念在你提供消息的份上,先容你多活數日,來人,俘虜嚴加看守,沒捆的都捆起來,再召河口一個旅秘密回援,匆要讓清軍發現行蹤,今日甕中捉鱉,活捉僧格林沁和綿愉!”

“遵命!”戰士們分出數人傳令,其餘抽出繩子兩兩一捆,王楓則快步向前走去。

而在大營裏,綿愉早已經是嚇的唇青齒白,六神無主,反反複複在僧格林沁身邊打著轉,還一遍遍的念叨著該如何是好,僧格林沁終於忍受不住,咆哮道:“夠了,惠王爺,急就能打敗民盟軍?我們已經陷入了死地當中,你先冷靜下來!”

“僧王爺,全靠你了啊!”綿愉哭喪著臉哀求道,這個時候,僧格林沁成了他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那怕是被冒犯也不計較。

僧格林沁深吸了口氣,放眼望去,將士們麵如土色,直直看著前方重新逼近的民盟軍,連最基本的防禦準備都不做,還不是一個兩個,而是大部分,顯然被嚇破了膽,如果不是身為旗人,恐怕早就降了,也恰因於此,才有拚死一搏的機會。

僧格林沁突然喝道:“弟兄們,民盟軍不給我們活路,難道就伸長脖子等著挨一刀?你們是京城的精兵,發匪尚還知道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倒賺,怎麽你們連發匪都不如?

今日唯有下破釜沉舟之決心,置之死地而後生,才有一線生機,你們是英勇的女真後裔,你們的祖上以區區數十萬人馬入主了中國花花世界,這是何等的英雄壯舉?怎麽到你們就不行了?

當今天下,有洋人,有發匪,有撚子,還有民盟軍作亂,我大清江山汲汲可危,皇上危矣,我們身為皇上的奴才,正是需要我們以鮮血保衛,弟兄們,拿出勇氣來,既便是死,也要英勇赴死,切莫丟了祖先的顏臉,來,現在聽本王號令,健銳營、外火器營、兩翼前鋒營、八旗護軍營與巡撲五營各守營區,凡有敢後退半步者,斬不赦!”

“喳!”旗人齊聲應諾,各自依壘守備,士氣稍微振作了些。

在難熬的等待當中,“嘭”民盟軍中,炮聲再響,有了之前的連續射擊作為參照,炮彈精準無比的擊中寨牆,每一炮都擊出了一個三到四丈的巨大豁口,後麵的營帳連帶營中的旗兵一覽無餘。

民盟軍則是分的很散,從兩個方向穩步推進,投降的綠營團練也被利用上了,經匆匆甄別,臨時調征五千人堵住另一個方向,剩下一麵的臨清城不需要布防,即使越過,河口還留有一個旅的兵力呢!

眼見民盟軍即將合圍,僧格林沁雖然下了拚死一戰的命令,官兵們卻是束手無策,槍炮打不遠啊,這是最要人命的。

“砰砰”猛然之間,槍聲大作,一枚枚子彈射入營區,而營區裏除了些炮架車輛,幾乎就沒有東西可以遮擋。

慘叫聲四處紛起,雖然不密集,卻是連續不斷,這和攻打河口營寨不一樣,攻打河口需要趕時間,所以要搶攻,而此時,已經形成了關門打狗的態勢,所以民盟軍不急著邁入營區,隻是站在遠處端槍打,清軍別說開槍放炮,連頭都沒法抬。

“他娘的,老子受不了啦,弟兄們,跟老子上!”這時,一名巡撲營的軍官憋屈的沒法忍受,猛一招手!

要知道,巡撲營就相當於王楓軍中的特種部隊,是護衛皇帝的,素來心高氣傲,光挨打不還手,哪能受得了?

頓時,幾百名巡撲營士兵嗷嗷叫著挺槍衝了出來,民盟軍就像聞到了魚腥味的老貓一樣,紛紛舉槍打去!

“啊,啊!”密集的慘叫連成一片,巡撲營固然勇猛,卻根本沒有肉搏的機會,就紛紛中彈倒地,不多時,地麵躺倒了橫八豎八一溜排的屍體,全體陣亡!

有了巡撲營的前車之鑒,再沒有人敢莽撞,隻能承受著光挨打不還手的辣心滋味,隨著時間推移,聚集起的誓死之心也在漸漸消散,這已經不是憑著血勇就能殺敵的問題了,而是有心殺敵卻無力,心裏充滿了絕望的情緒。未完待續。

ps:謝謝銀色海影的打賞與knowknowknow的月票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1 20:26
第二八二章 甕中捉鱉

勝保聲淚俱下,把自己的老底全兜了出來,給戰士們普及了有關普通旗人真實生存狀況方麵的知識

王楓卻毫無側隱之心,冷聲道:“勝大人,我不是聽你哭窮的,我們民盟軍也不是叫花子,一個隻值一千兩銀子的人留著有什麽用?我現在去攻打僧格林沁,我回來時,希望你能拿出一個讓我滿意的數額,你的時間不多了,想活命,就拿出點誠意來!”

勝保倒不是舍不得花錢,而是確實隻能拿出這麽點銀子,其實他也清楚,一千兩銀子與他欽差大臣的身份不相襯,況且看王楓的語氣,哪怕再七拚八湊借個幾千兩也無濟於事,恐怕王楓回來之時,便是自己命喪槍下的那一刻!

眼見王楓要走,勝保急的五內俱焚!

或許是人逼急了總能激發出些潛力,在王楓邁出腳步的一刹那,勝保靈光一現,連忙喚道:“王大人,且慢!”

“哦?”王楓轉頭看了過去。

勝保迫不急待道:“王大人,請問您想不想知道李開芳與林鳳祥的下落?”

“李開芳?林鳳祥?”王楓喃喃自語,他北上的主要目地是為了救蘇三娘,當然了,能順手解去林李之圍也樂於成事,畢竟洪宣嬌曾點評過這二人極重義氣,能施加恩德自是再好不過。

李開芳與林鳳祥雖然不是帥才,卻至少是個將才,太平軍的槍械別說與自己比,即便連清軍也遠遠不如。可這二人愣是轉戰數千裏,僅領著孤軍突破到清庭的核心統治地帶。已經是相當難能可貴了。

“說說看!”王楓淡淡問道。

就象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勝保忙不迭道:“林鳳祥與李開芳早在數日前便被僧王爺擊破。生俘及其以下四千餘人,於昨日押來臨清城下勸降蘇三娘不成,便渡河北上送往北京。

這個……送入北京的後果您是知道的,但不會立即處死,而是會先詔告百姓,祭祖告天,大約能拖個兩三天吧,罪將以為,您既能北上救援蘇三娘部。想必不會對林李二部置之不理……”

勝保還在嘮嘮叨叨分析著因果厲害,王楓已不耐的打斷道:“你究竟想說什麽?有話快說!”

“是,是!”勝保猛一咬牙:“您如果能及時殲滅僧王爺部,可以去北京城下以罪將及部屬作為人質,交換林李二將軍與發……不,是太平軍的所有被俘戰士,料來會對您感恩戴德,必會為您所用,而且以您的力量。在安全方麵不用擔心,北京的兵力出來了近半,剩下的要駐守城池,哪敢招惹您啊!”

說完。勝保目含期望,灼灼注視著王楓,包括其他旗人。甚至蒙古人都是目中期翼之色大作!

其實勝保這話三分真,七分假。北京的總兵力約為禦前侍衛一千四百人,火器營七千八。神機營一萬四,健銳營四千、九門提督直屬三萬左右,虎槍營六百,前鋒營一千八,滿蒙漢步軍營兩萬一,巡撲營一千八,其餘綠營及各營尚有數萬,合計總兵力十餘萬!

這些兵力並不完全駐守在北京城裏,滿人八旗兵駐紮在城外,比如著名的香山大營、西山大營與豐台大營等外三旗大營,被僧格林沁與綿愉帶出來的近半兵力隻是駐守於城內的兵力,最起碼九門提督直屬三萬那是一兵一卒都未調動。

同時,北京附近還有察哈爾、河北綠營,甚至情況緊急時還能從天津和沈陽調兵,況且京城一帶和江南又有區別,江南遠離統治核心,又有過慘痛的被屠殺經曆,對清庭有一定的離心傾向,這一點越是往南越是明顯,什麽天地會,紅花會,小刀會的大本營就在福建兩廣地區,具有深厚的群眾基礎,根本剿之不絕。

而京城一帶權貴密集,遍地大莊園,是滿漢地主階級的大本營,與清庭利益悠關,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是守舊勢力的代表,對民盟軍推行的改革沒有半點興趣,隻希望維持現狀,如果王楓來犯,隨時會組織武裝保衛清庭!

勝保的目地是想把王楓誘到北京,能被換走自然是最好,再退一步說,無論交換成不成,鹹豐都不會坐視王楓大搖大擺的離開,在派兵圍殺的過程中,說不定能找到逃跑的機會呢。

總之,對於勝保來說,試一試比什麽都不做要好,否則王楓攻打僧格林沁部回來便是死路一條。

他並不看好僧格林沁,一方麵是臨清的封閉式地形限製了突圍的可能,而民盟軍的犀利槍炮又將這份可能無限降低,另一方麵是由於綠營團練的不戰而降,兵力對比產生了顯著改變,軍心士氣也會或多或少的受到影響,基本上,僧格林沁是完了,無非是民盟軍付出代價的多少而己。

王楓卻是陷入了沉吟當中,好半天,才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勝保,便道:“勝大人,你太高看自己了,你不值這個價,不過念在你提供消息的份上,先容你多活數日,來人,俘虜嚴加看守,沒捆的都捆起來,再召河口一個旅秘密回援,匆要讓清軍發現行蹤,今日甕中捉鱉,活捉僧格林沁和綿愉!”

“遵命!”戰士們分出數人傳令,其餘抽出繩子兩兩一捆,王楓則快步向前走去。

而在大營裏,綿愉早已經是嚇的唇青齒白,六神無主,反反複複在僧格林沁身邊打著轉,還一遍遍的念叨著該如何是好,僧格林沁終於忍受不住,咆哮道:“夠了,惠王爺,急就能打敗民盟軍?我們已經陷入了死地當中,你先冷靜下來!”

“僧王爺,全靠你了啊!”綿愉哭喪著臉哀求道,這個時候,僧格林沁成了他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那怕是被冒犯也不計較。

僧格林沁深吸了口氣,放眼望去,將士們麵如土色,直直看著前方重新逼近的民盟軍,連最基本的防禦準備都不做,還不是一個兩個,而是大部分,顯然被嚇破了膽,如果不是身為旗人,恐怕早就降了,也恰因於此,才有拚死一搏的機會。

僧格林沁突然喝道:“弟兄們,民盟軍不給我們活路,難道就伸長脖子等著挨一刀?你們是京城的精兵,發匪尚還知道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倒賺,怎麽你們連發匪都不如?

今日唯有下破釜沉舟之決心,置之死地而後生,才有一線生機,你們是英勇的女真後裔,你們的祖上以區區數十萬人馬入主了中國花花世界,這是何等的英雄壯舉?怎麽到你們就不行了?

當今天下,有洋人,有發匪,有撚子,還有民盟軍作亂,我大清江山汲汲可危,皇上危矣,我們身為皇上的奴才,正是需要我們以鮮血保衛,弟兄們,拿出勇氣來,既便是死,也要英勇赴死,切莫丟了祖先的顏臉,來,現在聽本王號令,健銳營、外火器營、兩翼前鋒營、八旗護軍營與巡撲五營各守營區,凡有敢後退半步者,斬不赦!”

“喳!”旗人齊聲應諾,各自依壘守備,士氣稍微振作了些。

在難熬的等待當中,“嘭”民盟軍中,炮聲再響,有了之前的連續射擊作為參照,炮彈精準無比的擊中寨牆,每一炮都擊出了一個三到四丈的巨大豁口,後麵的營帳連帶營中的旗兵一覽無餘。

民盟軍則是分的很散,從兩個方向穩步推進,投降的綠營團練也被利用上了,經匆匆甄別,臨時調征五千人堵住另一個方向,剩下一麵的臨清城不需要布防,即使越過,河口還留有一個旅的兵力呢!

眼見民盟軍即將合圍,僧格林沁雖然下了拚死一戰的命令,官兵們卻是束手無策,槍炮打不遠啊,這是最要人命的。

“砰砰”猛然之間,槍聲大作,一枚枚子彈射入營區,而營區裏除了些炮架車輛,幾乎就沒有東西可以遮擋。

慘叫聲四處紛起,雖然不密集,卻是連續不斷,這和攻打河口營寨不一樣,攻打河口需要趕時間,所以要搶攻,而此時,已經形成了關門打狗的態勢,所以民盟軍不急著邁入營區,隻是站在遠處端槍打,清軍別說開槍放炮,連頭都沒法抬。

“他娘的,老子受不了啦,弟兄們,跟老子上!”這時,一名巡撲營的軍官憋屈的沒法忍受,猛一招手!

要知道,巡撲營就相當於王楓軍中的特種部隊,是護衛皇帝的,素來心高氣傲,光挨打不還手,哪能受得了?

頓時,幾百名巡撲營士兵嗷嗷叫著挺槍衝了出來,民盟軍就像聞到了魚腥味的老貓一樣,紛紛舉槍打去!

“啊,啊!”密集的慘叫連成一片,巡撲營固然勇猛,卻根本沒有肉搏的機會,就紛紛中彈倒地,不多時,地麵躺倒了橫八豎八一溜排的屍體,全體陣亡!

有了巡撲營的前車之鑒,再沒有人敢莽撞,隻能承受著光挨打不還手的辣心滋味,隨著時間推移,聚集起的誓死之心也在漸漸消散,這已經不是憑著血勇就能殺敵的問題了,而是有心殺敵卻無力,心裏充滿了絕望的情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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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8-10-21 20:27
第二八三章踏入陷阱

綿愉也躲在一輛車的後麵,急聲道:“僧王爺,這樣不行啊,戰士們固然有拚死一搏的勇氣,還不了手又有何用?咱們還得想辦法突圍出去啊!

前門被堵,河口被扼,即使棄營北走也未必能搶到船隻,但您看那邊,那邊是由逆賊駐守,咱們不如秘密召集全軍,衝過去,把他陣勢衝亂,或能趁亂脫逃。

僧格林沁直直望了過去,五千兵勇端槍列隊,站的密密麻麻,雖然擺出了一副銅牆鐵壁的架勢,可是無論如何,總好過與民盟軍作戰,隻不過,這不是明顯的漏洞嗎,難道是民盟軍忽略了?

僧格林沁掏出望遠鏡細細觀察,更遠處,還有民盟軍的戰士在收編降卒,民盟軍的服色全是墨綠色,一眼就能大概數出人數,正是一千多人。

突然,僧格林沁縱身一躍,跳起一丈多高再一看,隨即就使了個千斤墜猛的下落,待民盟軍戰士回過神紛紛放槍時,僧格林沁已經安然無恙的落回了地麵。

雖然隻是短短的一兩秒,但身為化勁高手,眼力非尋常人可比,正麵進攻的民盟軍約有五千左右,另有千名男女暫時未動,扣除駐守河口的兵力,這說明民盟軍能調動的兵力全在這裏了。

雖然心裏還存有一絲疑竇,總覺得民盟軍不應該留下空隙,可是僧格林沁別無選擇,沒辦法,車輛並非密不透風的掩體,稍不留神就會被擊中,而且已經有民盟軍戰士上好子彈趴下來打。專門打腿!

光是僧格林沁就看到,已經有了數十人腿腳中槍。癱倒在地上,要知道。腿被打中連跑都跑不了,基本上也是死。

並且隨著減員,民盟軍會逐漸壓縮包圍圈,最終攻占整個營區,目前連正午都沒到,要想拖到天黑突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猛一咬牙,僧格林沁打了手勢,低喝道:“傳令,全軍準備。聽本王號令突擊右側叛逆!”

“喳!”命令小聲向周圍傳達。

約十五分鍾之後,僧格林沁猛一把夾住綿愉,站起來爆喝道:“弟兄們,跟老子上!”

“殺!”還剩下的近九千旗兵幾乎同一時刻,紛紛跳出來,向著位於右側的綠營團練猛衝而去!

“砰砰砰~~”槍聲更加緊密,民盟軍也隨之逼近,在奔跑途中,一具具屍體摔倒下來。被炮彈波及的,屍體更是被掀到了天上,但旗兵是真的豁出去了,他們明白。這是唯一的活路,抱著不被擊中就是賺的心理,以最快的速度飛奔!

臨清城頭。“哈!”唐彩芳怪叫一聲:“僧妖果然中計了,王司令賊的很。居然調一部分河口守軍偷偷潛回來,蹲在綠營身後。幸好王司令不是我們的敵人,與他為敵,被玩死了都不知道,這比與清庭為敵更可怕!”

周圍眾人,紛紛現出了深有同感之色,民盟軍的一舉一動,全都看的一清二楚,兵力調配張馳有度,該快的時候快,該慢的時候慢,並不因武器上的優勢冒進出擊,全軍上下如臂使指,讓習慣了以一湧而上方式做戰的太平軍看的陣陣頭皮發麻,也讓清軍空占著人數的優勢有力沒處使,最終死的死,降的降,不可能降的旗人則陷入了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的絕境當中。

下麵的僧格林沁自然看不到民盟軍搞的名堂,兩裏,一裏半,距離快速拉短,裹挾在士兵深處他就感覺自己的心跳也越來越快,綿愉更是渾身僵硬,眼晴都閉了起來。

一裏,這是一個關鍵節點,因為民盟軍的槍差不多能打這麽遠,僧格林沁出於本能,心髒猛的一抽,正當他暗暗嘲笑自己多疑的時候,卻是瞬間麵色大變!

在綠營團練的身後,突然站出一千多名身穿墨綠色軍裝的戰士,邁前一步,端槍便打!

“砰砰砰砰~~”這都不用瞄準,隻要槍端平幾乎就能打中,當場有五六百名旗兵慘叫著跌倒在地!

這顯然是中了民盟軍的詭計,‘你娘的!’僧格林沁忍不住暴罵出聲,可是罵也沒用,正前方的民盟軍仿如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全軍陣形出現了雪崩式崩潰,再沒有人去衝擊綠營團練,全都向著四周八方胡亂逃竄,而這恰恰又成了民盟軍的活靶子。

“不要亂,不要亂,跟老子衝!”僧格林沁聲嘶力竭的大吼,卻沒有人聽他的,哪怕親手捏死了幾名從身邊經過的旗兵都無濟無事,軍隊已經徹底崩潰了!

戰場上鮮血遍地,硝煙彌漫,屍體密集處都堆疊成了小丘,整個戰局就是一場一邊倒的屠殺!

“此時不降,還待何時?”猛然間,一個聲音憑空炸響,這讓幸存的旗兵均是一怔,慌亂的心緒也恢複了幾分清明,甚至有很多人都在捫心自問,自己有投降的機會嗎?早說啊,要是能降早降了啊!

趁著旗兵停下來的瞬間,槍炮聲也驟的一停,王楓再次喝道:“放下武器,速速投降,我們民盟軍要拿你們去交換被俘的太平軍戰士,你們能不能活下來,就看紫禁城裏的那位爺肯不肯開恩了,快點,我數到三,再不投降,格殺匆論,一,二....”

數到二時,已是嘩啦嘩啦連響,槍枝被扔了一地,乃至腰刀匕首都全扔了下來。

僧格林沁身為主將,自然不會拿把燧發槍,他隻是把腰刀解下,隨手一扔。

綿愉卻是雙目無神,怔怔道:“僧王爺,咱們真要做那階下囚?你我可是大清朝的王爺,我大清朝立國兩百餘載,從未有王爺被俘,今日被咱們開了先河,這既是國恥,死後也沒麵目去見列祖列宗啊!”

僧格林沁麵無表情道:“惠王爺,如果你想自盡,盡請自便。”

“這....”綿愉不吱聲了,自殺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很難,尤其是金貴的親王,養尊處優大半輩子,哪有自我了斷的勇氣?所謂好死不如賴活著,既便是下半生在屈辱與嘲笑中渡過也不願死。

僧格林沁轉回目光,向民盟軍深處搜尋,猛然間目光一定,他看見了一個人,心髒不爭氣的狂跳了下,這個人即使不是王楓,也是民盟軍中極為重要的人物,不禁捏了捏拳頭!

他與王楓類似,也存有挾持人質脫身的念頭,但必須要隱藏好,不能露出一分一毫的端倪,機會隻有一次,絕不能浪費。

在民盟軍的呼喝下,旗兵依次出列受降,身邊的軍士越來越少,直到隻剩下了他與綿愉自己。

僧格林沁眼角跳了下,他看到一行人快步走來,當即就做出了一副認命的樣子。

來的正是以王楓為首的民盟軍高層及部分戰士,隔著十米左右,王楓手一揮,所有人都停了下來,僧格林沁雖然隱藏的很好,可是散發出的那絲若有若無氣息卻在表明,他的功夫與石達開不相上下,這給王楓帶來了一種危險的感覺。

石達開的功夫高歸高,但對自己沒有殺機,這與僧格林沁的刻意隱藏起來完全是兩個概念,王楓前世身為特工,經受過了長時間的辨別訓練。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哪怕眼皮子跳了下,或者是麵部肌肉有輕微的緊繃,王楓都能感應的到,他正是在僧格林沁身上感應到了滔天恨意與無限殺機!

“誰是僧格林沁?”王楓明知故問的問道。

“本王便是!”僧格林沁胸脯一挺,他雖然想捉住王楓,但內心的高傲使他不願向王楓彎下腰。

“大膽清妖,擺什麽臭架子,還不速速跪下受降?”兩名戰士立刻抽出繩索,就要去捆僧格林沁。

僧格林沁暗道了聲好,隻要人上來,他就可以趁機把人打飛製造混亂,然後以雷霆之勢捉住王楓,王楓的深淺很容易看出,在拚死一擊之下,或有幾分成功的把握。

孰不料,王楓手一揮,製止住了戰士,隨即問道:“你的功夫練到化勁了罷?”

僧格林沁麵色微變,王楓又冷聲道:“僧格林沁,你是否要擒住我王某人作為人質?”

這話一出,僧格林沁麵色劇變,當下身形一展,和身向王楓猛撲過去。

化勁高手的身法不是開玩笑的,戰士們隻覺得眼前一花,連槍都來不及端,但王楓不同,他雖然功夫遠未恢複,可是作為特工獨有的應對意識還在,在僧格林沁麵色第二變的刹那,掏出了兩把手槍!

一把是楊水嬌送的定情手槍,另一把來自於洪秀全,是洪宣秀讓帶在身上。

僧格林沁的身形剛剛騰空,王楓已經兩隻大拇指頂開保險,猛扣下扳機!

“砰砰!”兩聲槍響!

化勁高手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子彈,況且還是身形騰空,無處借力,雖然僧格林沁看到王楓掏出槍時勉強擰了腰,卻仍是悶哼一聲,左小腿一朵血花憑空綻現,畢竟他沒有受過躲子彈的訓練,能躲開一顆已經很不錯了。

手槍子彈威力不大,可就是威力不大,才能引發空腔效應,就看到僧格林沁身形一滯,嘴角剛出現了抽搐的模樣,“砰砰砰砰~~”又是連續幾槍,僧格林沁的身上再次綻出了幾朵血花!(未完待續。。)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1 21:19
第二八四章 真髒脈

僧格林沁除了小腿上的那一槍,雙肩與雙膝均是鮮血沽沽,很明顯是各中一槍,雖然化勁高手恢複能力驚人,卻筋骨受重創,至少大半年內動不了手。

僧格林沁的身體蜷成一團,一聲不吭,目中噴火怒視王楓,王楓淡淡道:“僧王爺,這是你自取其辱,我勸你不要再出妖娥子了,或許你們家主子開恩,還能留你一條命,來人,帶下去,給他止血,把子彈挖出來!”

“遵命!”幾名士兵上前,拖起僧格林沁向後走去。

被拖著走,不僅僅要承受傷口因拉扯而來的劇痛,更多的,還在於心理上的屈辱感,這一刻,僧格林沁連想死的心都有了,但失去了行動能力,根本沒法反抗。

王楓又把目光移向了綿愉,綿愉頓時渾身打起了哆嗦,他其實很想向王楓解釋自己不知情,可是身為大清朝的親王,鹹豐的親叔叔,又放不下架子哀求,一時之間,麵孔布滿了掙紮與不安。

這時,陸大有跑了過來,敬禮道:“報告總司令,連同蒙古人與勝保部所屬旗人,目前共俘獲八千八百四十人!”

“這麽多?”楊水嬌立時訝道:“從臨清到北京有八百多裏呢,那戰士們可得小心了,別鬧出亂子來。”

王楓也有同樣的感覺,尋思了一陣子,便轉頭問道:“惠王爺,你們一共俘虜了多少太平軍?報個實數!”

綿愉不敢打馬虎眼,掰著手指算了半天,才小心翼翼道:“大約是四千三百人。”

王楓點了點頭。向陸大有道:“把所有失去行動能力的傷員全部殺掉,另外俘虜中有多少蒙古人?”

陸大有稍微一怔。便問道:“蒙古人有兩千五百二十一人,是不是也要殺掉了”

“不錯!”王楓揮了揮手:“除了那兩個蒙古王爺留下。其他的蒙古人全部槍斃,快去罷!”

“遵命!”陸大有轉身離去,綿愉卻是嚇的腿都軟了,這簡直是殺人不眨眼啊!

楊水嬌也不解道:“我知道你嫌俘虜人多,一命換一命還多出不少呢,不能走路帶著累贅,殺了也就殺了,但幹嘛隻殺蒙古人,旗人不是數量更多嗎?”

王楓耐心解釋道:“蒙古人不值錢。都是蒙古王爺的奴仆,你說有哪家主人會花錢把奴仆贖走,對不對?清庭更別指望,兩百年來,清庭一直對蒙古實行減丁政策,還巴不得蒙古人多死一點,而旗人不同,他們是大清朝的一等公民,多多少少總能值點銀子吧?走罷。外麵交給戰士們處理,我們進城與三娘姐匯合!”

“嗯!”楊水嬌重重一點頭。

蒙古人本身就是被五花大綁,殺起來很簡單,讓綠營動手。幾個人一拖就拽了出來,再是膘肥體壯都沒用,然後強摁著跪下。一名戰士端槍上前,頂住後腦殼!

“砰砰砰砰”一陣槍響。地麵躺了一溜排屍體,除了那兩個蒙古王爺。所有的蒙古人全部被殺的幹幹淨淨,接著,戰士們又命令旗人俘虜挖坑把屍體掩埋。

城頭上,唐彩芳驚呼道:“王司令真狠啊,要是蒙古人早知道投降也是死,恐怕腸子都悔青了吧。”

馮明遠接過來道:“所謂滿蒙一家,蒙古人也不是好貨色,死就死了,來,城下有人過來了,應該是王司令,我們趕緊開城迎接。”

“嗯!”眾人紛紛向著城下奔去。

戰士們與兵器局人員暫時留在城外,他們除了需要整編降卒,還要接收清軍兩座大營裏的糧草裝備,其中的槍械更是無比重要,雖然都是燧發槍與火繩槍,但民盟軍有改造成米尼槍的技術,這一戰全殲清軍四萬多人,按最保守的估計,至少五六萬條槍管會有的,這無疑將極大的增強民盟軍的實力。

王楓隻帶著特戰隊與婦女醫護隊入城,遠遠的,就能看到城門緩緩打開,一溜子人快步而出,無論男男女女,均是衣衫襤褸,臉麵布滿了困乏之色,卻又有著掩飾不住的激動。

“咦?三娘姐呢?”楊水嬌輕咦一聲。

王楓也是心頭困惑,眉頭皺了皺道:“也許在城裏有事吧,我們快點過去。”

又走近了些,王楓遙搖拱了拱手:“各位,我是中國民主同盟軍總司令王楓,今日來遲一步,讓大家受苦了。”

馮明遠上前兩步,領著眾人深深一躬:“王司令言重了,若非王司令仗義來援,恐怕我們已全部成了槍下遊魂,王司令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王楓雖然急於見到蘇三娘,可這時,不得不擠出一絲笑容道:“各位快快請起,不知能否向王某介紹一下?”

眾人紛紛稱謝起身,馮明遠介紹道:“我是太平軍左四軍師帥馮明遠,這位是女營師帥唐彩芳。。。。”

足足介紹了十來人,王楓才終於問道:“三娘姐呢?怎麽沒見著三娘姐?”

城門處的氣氛迅速轉為黯淡,王楓暗道一聲不好,果然,唐彩芳咬了咬牙:“副總管身受重傷,昏迷不醒。。。。”

唐彩芳簡略道出了昨晚的突圍經過,聽的王楓是麵色連變,他倒不是責怪蘇三娘的莽撞,在身陷於絕境的情況下,又不知道外麵有援軍將至,換了自己也會冒死突圍,他隻是擔心蘇三娘的傷勢。

“快,快帶我去看看!”唐彩芳的話音剛剛落下,王楓就迫不急待的催促。

眾人也是心焦,帶著王楓上了城頭,隻見蘇三娘孤零零的睡在一張竹床上,麵色煞白,不省人事,渾身包裹著厚厚的被褥,頓時,王楓的肺都要氣炸了,咆哮道:“是誰?誰把三娘姐抬出來的?難道不知道傷者不能吹風,你們是想害死三娘姐嗎?”

傷員本就身體虛弱,再被冷風一吹,極易感染上風邪,就算神仙下凡都束手無策,一時之間,每個人都低下了腦袋,有心解釋一二,可是又不知從何說起。

林幼娘卻冷聲道:“我們哪裏知道你會過來,當時的情況已經緊迫之極,清妖即將攻城,他們有四萬多人,槍炮齊全,而我們呢?我們隻有千把人,還糧草彈藥斷絕,誰都清楚臨清城是守不住了,你們男人城破之後還能一死了之,可是我們女人落在清妖手上,你想過會是什麽後果嗎?

是我把師傅帶上城頭,我擔心師傅落在清妖手上受辱,以備不測時給師傅一個痛快,你要怪就怪我,與其他人無關。”

林幼娘眼角一掃,看到了楊水嬌,驀然間,一抹仇恨綻放出來!

誠如她自己所說,在理智上,她可以與王楓一筆勾銷,但楊水嬌是逼死她爺爺的真凶,無論如何都不能原諒,即使是承情被救,不能向楊水嬌尋仇,卻不代表恨意可以消除。

楊水嬌也認出了林幼娘,渾身一寒,縮到了王楓身後。

王楓暗暗頭疼,楊水嬌早年做下的糊塗事,現在碰上苦主了,這怎麽弄呢?要想化解林幼娘的仇恨,短時間內也沒有太好的辦法,隻得拍了拍楊水嬌,示意不用擔心,便回頭喚道:“你,你,帶著姐妹們去救治傷員,你們幾個,把三娘姐抬下去,跟我施救。”

“遵命!”女兵中分出幾人,小心翼翼的去抬蘇三娘,剩下的早一步向城下走去。

很快的,蘇三娘被抬到了住所,王楓第一件事是把男人趕走,然後吩咐道:“林幼娘,弄個火盆過來,再燒點熱水。”

林幼娘一聲不吭的離開了屋子。

王楓在蘇三娘的床頭坐下,伸手往額頭一摸,滾燙滾燙,甚至因著屋子裏的安靜都可以聽到蘇三娘那細若遊絲的呻吟聲,顯然在昏迷中依然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王楓連忙喚道:“楊水嬌,給三娘姐做皮試,快!”

“噢!”楊水嬌應了聲,立刻打開醫藥箱,準備起來。

王楓又低頭看去,想了想,把手指搭上了蘇三娘的腕脈,頓時心裏一涼,蘇三妨的脈象出現了真髒脈的跡象,即對應著病危所特有的一種脈象,具有無胃、無神、無根的特點,是病邪深重,元氣衰竭,胃氣已敗的征象,又稱做敗脈、絕脈、死脈和怪脈。

所謂無胃,即脈來弦急,無衝和,脈動短小而堅搏,如循薏苡子為轉豆脈,或急促堅硬如彈石,反映邪盛正衰,胃氣不能相從,心肝腎等髒氣獨現,是病情重危的征兆。

無根則指虛大無根或微弱不應指,如浮數之極,至數不清,如釜中沸水,浮泛無根,為三陽熱極,陰液枯渴之征候,為三陰寒極,亡陽於外,虛陽浮越的征象。

無神之脈則是脈率無序,脈形散亂,如脈在筋肉間連連數急,三五不調,止而複作。

《素問、玉機真藏論》有雲:邪氣勝者,精氣衰也,故病甚者,胃氣不能與之俱至於手太陽,故真髒之氣獨見,獨見者,病勝髒也,故曰死。

《醫學入門、死脈總訣》也指出:雀啄連來三五啄,屋漏半日一滴落,彈石硬來尋即散,搭指散亂真解索,魚翔似有又似無,蝦蝦靜中跳一躍,更有釜沸湧如羹,旦占夕死不須藥!

總之,在古典醫學中,蘇三娘已經沒救了,這是最理智的做法,便是給她個痛快,也免得多受痛苦。未完待續。。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1 21:19
第二八五章 檢查傷勢

在傳統中醫上,真髒脈提示著神氣渙散,生命即將告終,但隨著醫療技術的發展,通過研究和臨床實踐,現代醫學對真髒脈有了全新的認識,其中的一部分是屬於髒腑器質病變,未必為無藥可醫的死證,及時救治,仍有挽回生命的希望

可這份希望也極其渺茫,主要是耽擱的太久,又由並發症感染引起了高燒,如果換成尋常人,肯定撐不了這麽久,還虧得蘇三娘有一身好功夫,底子厚,才能拖到現在。

王楓眉心緊鎖,麵色凝重,小心的掀開了被子,蘇三娘身著一襲皺巴巴的衣服,分布著零零星星的汙塊,還有些緊,雖然唐彩芳曾讓林幼娘找幹淨的衣服給蘇三娘換上,但急行軍加連續鏖戰,哪裏有啊!

就這還是在居民廢棄的屋舍中扒拉出來,算是比較幹淨,況且時間倉促又來不及清洗。

在蘇三娘的前胸與大腿根部,有兩片幹涸的血跡,一股濃鬱的血腥味間雜著舊衣服所特有的黴腐味道撲麵而來,王楓隻感覺心頭一陣陣的刺痛!

想當初,蘇三娘英姿爽颯,美豔傲人,可如今,生死難卜,彌留之際連合適的衣服都穿不上!

“啊?”正拿著針筒走來的楊水嬌不禁驚呼一聲!

唐彩芳也連忙問道:“王……王司令,副總管有救嗎?您一定要救回來,我求您了。”

王楓深深吸了一大口氣,使心神晉入到古井無波的境界,才麵無表情道:“唐姑娘。我隻能說盡人事,聽天命。楊水嬌,趕緊過來給三娘姐打針!”

“噢!”楊水嬌有些生疏的把針管推了推。擠出了幾滴**,這是青黴素的第一次應用,穩定性尚未得到臨床驗證,說實話,心裏很有些緊張,擔心一針下去,蘇三娘就此香消玉隕。

“楊水嬌,你磨蹭什麽?”王楓不耐的催促道。

“哦”楊水嬌委屈的看了眼王楓,拿出蘇三娘的一條胳膊。摞起衣袖,蘇三娘的皮膚和她的臉色一樣的白,可這種白,是一種毫無光澤的蒼白。

楊水嬌持著針管,手腕略有些哆嗦,找到小臂中段,“嗤!”的一聲,把針尖紮了進去,然後推動活塞。把藥液注入,接著,又抓起另一隻手臂,同樣施為。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蘇三娘兩條手臂各鼓起了一個小小的皮丘,王楓也緊張起來。

其實,青黴素本不致人過敏。過敏的根源在於藥物品質不純,所含的青黴烯酸、青黴噻唑等雜質才是最主要的致敏原。後世的高品質青黴素已經不需要做皮試了,但眼下不行。

約摸過了一刻鍾。兩個小皮丘都沒有出現紅腫或是硬塊,這說明皮試呈現的是陰性反應,王楓暗鬆了口氣,卻也不能掉以輕心,因為皮試有時會有遲緩反應,個別患者過敏試驗雖是陰性,但在注射藥物數小時或數日後,才會出現發熱皮疹,過敏休克等症狀。

不過,此時已無法可想,王楓又道:“楊水嬌,立刻給三娘姐注射青黴素八十萬單位,對著靜脈打!”

一般藥物的重量以克,容量以毫升為基本單位,這很直觀,而如生物製劑、抗生素等因純度不夠,以藥物的常用重量及容量單位不能表示藥理效價,因此以藥理作用效價單位表示劑量,如果對藥物的效價單位和重量單位之間的折算概念不清,將會出現給藥劑量誤差,導致嚴重的差錯。

這是王楓根據現代醫學在蘇州中醫藥集團內部專門針對青黴素給出的概念,由於抗生素的毒副作用不容忽視,所以定性定量是走向臨床實踐的關鍵一步。

經老中醫們反複推算,並使用了從租界購買的測算設備,甚至還有顯微鏡,最終把青黴素鈉鹽效價單位定為每毫克1670,八十萬單位即0。48克青黴素鈉,這比較符合現代的普通青黴素純度。

隨軍攜帶的青黴素,按二十萬單位分成了無數小份,楊水嬌取出四份青黴素鈉,溶解進自帶的蒸餾水,吸進針管之後,一針打進了蘇三娘的靜脈。

一般情況下是肌肉注射,但生命垂危時,則必須是靜脈注射,要求劑量小而精準。

從頭到尾,唐彩芳都不明白這兩人在做什麽,卻又不敢打擾,這時終於忍不住問道:“王司令,怎麽樣了?”

王楓向外看了看,便道:“要做手術,楊水嬌,把麻藥和工具準備好,林幼娘怎麽還不回來?”

正說著,林幼娘端著個火盆走了進來,屋子裏立時多了些曖意,於是王楓伸手就去解蘇三娘的衣服。

“你做什麽?”林幼娘頓時柳眉一豎,一把拉住了王楓!

王楓頭也不回,冷冷道:“三娘姐需要手術取出子彈,不脫衣服怎麽做?”

林幼娘不依不饒道:“師傅的身子清清白白,哪能讓你一個男人看見?就算要做手術,非得你嗎?難道其他人不行?”

王楓不耐煩了,臉一沉道:“林幼娘,我承認,我們是虧欠你,對不住你,可這不是你撒潑的理由,三娘姐命在旦夕,你糾纏不清耽擱了治療,你拿什麽來賠?你信不信我叫人把你綁起來?”

楊水嬌跟著勸道:“幼娘,我們跟隨王楓的時間太短,隻能處理些不是太重的傷勢,三娘姐姐的手術真的隻有王楓能做。”

唐彩芳也道:“幼娘,人命關天,我想副總管會理解的,況且王司令還是副總管的弟弟,這總比不相幹的男人要好一些。”

林幼娘一聲不吭,退去了一邊,可是那警惕的目光始終盯著王楓。

王楓也不管她,麻利的把蘇三娘的上衣剝了下來,蘇三娘的身體修長中不失豐韻,歲月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一絲痕跡,可這就這具身體,遍布著一絲絲的暗紅色的凝固、或是半凝固的血汙,有些身體凹陷處都已經發黑。這原本能顛倒眾生的身體,眼下非但不具有任何美感,反而令人毛骨聳然,尤其是右胸口纏著的一大塊浸滿血塊的白布。

王楓把手繞到背後,解開布的活扣,輕輕一掀,卻沒扯動,於是湊上細看,原來,白布已經和傷口粘在了一起。

“拿剪刀來,再化點明礬到熱水裏搓條毛巾!”王楓轉頭吩咐道。

楊水嬌趕忙遞上一把小巧的剪刀,刀頭呈弧狀,這是最標準的醫用剪刀,然後又取出一塊明帆化入了熱水當中,明帆具有一定的殺毒消炎效果。

王楓則是挑起布頭,細心開剪,在沙沙聲中,一個直徑約一厘米大小的黑洞漸漸呈現在了眼前,黑洞裏有一枚圓滾溜溜的鐵彈,擊斷了肋骨,嵌在了肺葉裏麵。

這比王楓預想的還要凶險,蘇三娘的傷口周圍紅腫,有些化膿,這顯然是處理不當受到了二次感染,而且在鐵彈周圍,正緩慢的向肺葉裏滲出鮮血!

這已經不是拿個鑷子就能把子彈取出的問題了,而是必須做開胸手術。

王楓招了招手:“楊水嬌,把毛巾給我,你找些女兵進來驗血,在做手術之前,必須給三娘姐輸血,否則冒然打開胸腔,或會血流不止而亡。”

“嗯!”雖然楊水嬌不明白輸血的概念,卻沒有多問,在把毛巾遞給王楓之後,就跑了出去。

王楓先替蘇三娘擦幹血汙,略一遲疑,又脫了蘇三娘的褲子,因為另一處傷在大腿根部。

蘇三娘沒有穿內褲,那個時候穿內褲的女人,除了民盟軍的女兵與蘇鬆太常的個別女人,應該不是很多,所以一脫就是整個脫光。

“你幹嘛?”林幼娘下意識的阻止,畢竟脫褲子與脫上半身的衣服完全不一樣,上身**還好一些,可是下半身被男人看了,基本上就和被搞過沒有什麽區別,甚至有性子烈的都會想不開自殺!

唐彩芳連忙拉了拉她:“幼娘,現在隻有王司令可以救副總管,顧不得那麽多了,這些事情,還是等副總管醒來自己處理吧。”

林幼娘警告性的瞪了眼王楓,便把臉轉去一邊,身為女人,看另一個女人的那個地方也是很難堪的。

其實從頭到尾,王楓都沒理會林幼娘,他隻是埋頭把包裹著左大腿的血布剪開,然後就可以清楚地看到,左腿的傷口,隻要再上移五厘米就是女人的那處。

王楓隻一眼就移開目光,他不敢看了,這不是太醜,有的女人那個地方很醜,雜亂無章的黑毛,兩邊黑皮皺皺,裏麵還往外翻,象鱗片一樣黑不溜秋,但蘇三娘不是,仿佛十來歲的少女,鮮嫩嬌美!

趁著楊水嬌還沒來,王楓拿起布給蘇三娘擦腿,林幼娘立時很不滿的說道:“給師傅擦血漬不勞您親自己動手吧?”

要說王楓沒有一點邪惡的心思,連他自己都不承認,擦血漬的確不用他動手,即使對林幼娘與唐彩芳的手法不放心,可是屋子裏還有幾個女兵呢,女兵都受過最基本的護理訓練。

隻不過,王楓麵不改色道:“林幼娘,動手術還得我親自來,我擦不擦有區別嗎?你不要把什麽事情都往男女方麵去想,我看你是閑的太無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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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六章 手術開始

“哼!”林幼娘很是不齒的輕哼一聲,可是她也沒辦法,王楓看也看了,在擦血的過程中,手背也會不可避免的碰過去,可以說,蘇三娘的清白已經毀在了王楓手裏,強行拉開有什麽意義呢?

但其中最關鍵,還是王楓的眼神清澈,沒有一點不正常的神色,讓林幼娘稍稍放下了心。

很快的,王楓把血漬清除幹淨,接下來便是測血型。

血型的概念在二十世紀初才出現,經百年發展,測量血型在現代社會隻要幾分鍾就能出結果,可是在當時,王楓是測血型的第一人,如果使用儀器的話,需要采取樣本以玻片法或試管法對比觀察,這是個相當繁瑣的過程,因此王楓采用的是最簡單的混血法。

也就是用已知血型的血,去測試未知血型的血。

原理很簡單,單一血型的血液靜止後,血清與血細胞會沉澱出兩個分層,如果有對應抗體和抗原的兩種血混在一起,分層會增加,打個比方來說,有待測血液,把它分別與已知血型的a、b、ab四種血液混合,結果會分別為三層、三層、四層與兩層,那麽,就可以得出為ab型血的結論。

盡管王楓並不知道包括他自已在內的所有人的血型,但隻要最終沉澱出的結果是兩層就可以了,不過,這種方法存有重大缺陷,a與b兩種血型沒法區分,如果蘇三娘很不幸的屬於這兩種血型之一,就必須使用複雜的試管法或玻片法來分辨。這需要的時間很長,雖然準確度要高於混血法。卻怕就怕蘇三娘等不起。

王楓拿來一隻碗,拉起蘇三娘的手臂置於碗的上方。用剪刀小心挑開了她手腕處的靜脈。

蘇三娘並不如常人般血如泉湧,而是一點點的向外滲透,顯然重傷已經讓她流了太多的血,王楓隻得輕輕擠壓她手臂的上靜脈血管,卻不敢放的太多,有了小半碗之後,分倒入各隻玻璃杯中,緊接著就替她把血止住。

林幼娘與唐彩芳,包括留下的幾名女兵都不明白王楓在做什麽。隻是瞪大眼睛看著,這時,王楓拿起一隻杯子,喚手:“林幼娘,你過來拿穩,手不能抖!”

“哦!”這種時候林幼娘可不敢含糊,接來玻璃杯,果然拿的穩穩當當,杯中血液也緩慢的沉澱。分為了上下兩層,其餘幾隻,王楓則讓唐彩芳與另幾名女兵分持手中。

剛好楊水嬌領著十幾名女兵走了進來,於是王楓招了招手:“楊水嬌。現在要驗血型,從你開始,我給你放血。”

楊水嬌揣著滿腹不解。摞起衣袖,把藕白玉臂伸了過去。王楓接住移到林幼娘手持的玻璃杯上方,揮刀一劃。幾滴血珠當空灑落!

不僅止於王楓,所有人都受氣氛影響,一副緊張的心情,眨都不帶眨的看向了那隻玻璃杯,漸漸地,血液在沉澱之後分為三層,王楓搖搖頭道:“你不行,必須要兩層,來,下一個!”

“哦!”楊水嬌略有些失望。自覺退向一邊,林幼娘趕緊把空著的那一隻手臂伸了出來:“該我了!”

王楓點了點頭,替她把衣袖摞起,揮刀再劃!

這一次,正是兩層,王楓頓時精神一振,這說明蘇三娘的血型不是那倒黴的a或b之一,當即喚道:“好!就是你,你自已放點血,把這兩個琉璃杯洗幹淨,用你的血以同樣方法鑒別其他人,抓緊時間,你我分頭行動!”

有了樣本,又有王楓與林幼娘的的分頭行動,效率明顯提高,約十分鍾左右,已經挑出了六名合適的女兵。

按每人放三百毫升血計算,加林幼娘已經超過了兩千毫升,王楓立刻喚道:“你,你,先放一杯!”

“嗯!”兩名女兵雙雙一點頭,各自揮刀,不多時,已接滿了兩大杯鮮血。

王楓又道:“楊水嬌,拿針管把血吸進去,再給三娘姐注射,但要注意,吸的時候小心,血裏不能帶空氣,否則三娘姐必死無疑,其次是要控製注入的速度,慢一點,不要急,每分鍾控製在五十到一百毫升之間。”

“噢!”楊水嬌蹲下,如法操作。

其實王楓也是無計可施,正常輸血是通過靜脈滴注,可是在這個年代,沒有塑料軟管,利用硝化纖維做出的塑料是硬塑料,在輸血的過程中很容易折斷,所以隻能用笨法子。

過了兩分鍾,楊水嬌吸好了滿滿一大管血,被王楓領到了蘇三娘的身邊。

蘇三娘的床已經被女兵抬到了屋子正中,身體經過擦拭,好看了許多,那蒼白暗啞毫無光澤的皮膚,仿如一具冰封千年的女屍,不過王楓清楚,蘇三娘隻是陷入了重度昏迷。

王楓不敢耽擱,指出了蘇三娘左上臂內側的肱動靜脈,讓楊水嬌一針紮入,肱動靜脈是人體的一條主靜脈,位於肘窩向上半寸不到,攜血量大,距離心髒位置近,能夠及時輸送新鮮血液。

趁著楊水嬌輸入的工夫,雲峰拿手指按壓起了蘇三娘那又涼又軟又滑的胸脯,有時還把整個手掌覆上去做著比劃,林幼娘仿佛條件反射一樣,警惕的盯著王楓,生怕他有撫摸、擰捏等等的輕薄性小動作,要知道,男人都是天生的色胚子。

王楓淡淡道:“林幼娘,你不要那麽緊張,我隻是在給三娘姐比劃下刀的位置,你放心,三娘姐命在旦夕,我沒那麽下流。”

王楓從表麵上看神色凝重,還伴隨著突如其來的掐手指或是眉心一皺,的確象是在計算著下刀位置,這讓林幼娘首次以平和的眼神望向了王楓,就連原本有些懷疑,而又不好意思指出的唐彩芳與楊水嬌,都是暗暗生出了愧疚。

當然了,王楓的另一個目地是觀察蘇三娘的生命體征,至於有沒有別的心思,那隻有天知地知他自己知了。

時間緩緩流逝,在令人焦急的等待當中,楊水嬌已經輸進去了一整管血。

一名女兵趕緊遞上下一隻裝滿血的針筒,楊水嬌又開始輸起第二筒血,被點中的女兵則是自覺的劃開腕脈,將鮮血滴入杯中。

每一滴鮮血,都承載著一絲微弱的生機,如果仔細看去,蘇三娘那蒼白的臉龐竟恢複了少許血色,盡管很不明顯,卻不失為一個可喜的變化。

很多人都發現了這一點,盡管蘇三娘仍是靜靜躺著一動不動,可這落在她們眼裏,已經不吝於一個活生生的奇跡,漸漸地,屋內竟洋溢起了一派樂觀的氣氛。

但王楓清楚,這隻是個開始,真正的嚴峻形勢還在後麵。

首先是肺腔內的淤血積水,如果處理不當,將會立刻窒息而亡,神仙也難救,其次是破開胸口的劇痛,也可能使得蘇三娘那脆弱的心髒難以承受而驟停,最後則是肺血栓栓塞與深靜脈栓塞在術後的致死率要超過一半,它發生隱蔽、原因複雜,這意味著既使手術成功了,也不能調以輕心,最起碼要渡過五至七天的危險期才能轉入平安,好在蘇三娘有功夫在身,這個過程很可能會相應縮短。

如果是在現代社會的手術台上,雖說王楓不是外科醫生,但他有百分之一千的把握救回蘇三娘。而這個時候,第一步的輸血雖然看起來很成功。卻也不過把整體手術的成功率提高到三成罷了,蘇三娘仍是麵臨著生死大考。

“呼~~”王楓靜氣凝神,深深吸了一口氣,這一刻,他摒棄了任何人類情緒,仿佛變成了一台機器人。

王楓低喝道:“楊水嬌,無論如何,輸血都不能停!你們幾個,分別按住三娘姐四肢,千萬不能讓她掙動!你,把麻藥給我!”

氣氛一瞬間變得緊張,各人默不作聲的各就各位,王楓也接過了一瓶黑呼呼的膏體。

現代社會,臨床上使用的麻醉劑是氯安酮,也就是俗稱的k粉,而王楓使用的麻醉劑則來自於以蔓陀羅為主藥的中成藥,分為湯劑與膏藥兩種,來自於一九七零年代徐州醫學院附屬醫院的科研成果,經十餘年使用,已經充分驗證了有效性,卻因為價格便宜,因而在二十一世紀被市場無情的淘汰了。

這聽起來似乎很不可思議,可這恰恰是中國二十一世紀醫藥行業的現狀,一方麵來自於西方醫藥集團對中國中醫藥行業的抹黑醜化,另一方麵,在以藥養醫的大背景下,較便宜的藥品醫院無利可圖,同樣效果的藥品,合資藥挾幾十倍甚至數百倍的巨大價格優勢,可以給醫院帶來豐厚的回報,自然被醫院青睞,要知道,對於處方藥,病人是沒有選擇權的,非處方藥,醫生的推薦也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而且不僅僅是藥品,醫療器械也是如此,例如國產彩超機,幾十萬一台,延保一年加八千,而進口彩超機幾千萬一台,五年全保,實際上兩者的質量和透視效果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大醫院一般是以國產彩超機看不清楚為由拒絕使用,使得國產彩超機隻能在縣鄉級衛生院的市場中苟延殘喘。

類似的例子還有許多,總之,現在的中國,已經沒有了民族醫藥行行業發展的空間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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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七章 呼吸停止

以藥養醫的道路是一條歧路,犧牲了民族醫藥產業,養肥了國際醫藥集團,這很明顯給王楓上了生動的一課

這時,王楓全神貫注,擠出些麻醉劑,以蘇三娘的傷口為中心,把整片胸脯都塗抹上,隨即就操刀一劃!

“嗤!”鮮血如泉噴湧,一屋子的女人均是麵色劇變,甚至林幼娘差點就抓住王楓,王楓連忙解釋道:“不要慌,這是胸腔淤血,排出來有好處!”

林幼娘剛剛把手收回,卻是“唔”的一聲悶哼,蘇三娘竟被痛醒了,麵容扭曲,眼珠滾圓,仿佛隨時會從眼眶裏迸射出來,身體也是出於本能的扭動掙紮。

畢竟在效果上,中成藥的麻醉劑發揮作用的時間要慢一些,肌膚組織深處還沒有滲透到,其實針劑見效最快,但遺憾的是,針劑還未研製出來,隻能拿膏藥湊和著用了。

王楓趕緊喚道:“壓緊!再緊一點!尤其是輸血的手臂,三娘姐你也不要亂動,我是王楓,我在給你治傷,你忍一忍!”

蘇三娘似乎聽懂了王楓的話,無神的眼晴看了看,緊繃的身體也稍稍放鬆,可是臉麵依然扭曲,王楓隻能視若無睹,一手按壓住再度流滿了鮮血的胸脯,第二刀刺了下去!

“唔!”的一陣悶哼,蘇三娘渾身又是一緊,顯然痛苦萬分,可隨即就不再動彈,唯一能動而不影響別人的手指,已經把指甲深深刺進了自已的手掌心!

女人們全都是目中垂淚,林幼娘早就調過了腦袋。不忍再看,這哪是救人啊。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分明是殺人,而且還不讓人痛痛快快的死,一刀刀受盡折磨而死,但這個念頭隻是放心裏想想罷了,誰都清楚,王楓不會故意去折磨蘇三娘。

其實王楓這兩刀表麵上凶猛,實則恰到好處,僅僅是劃開皮肉,而沒有傷及下麵的肺腑。

兩刀劃過。那慘不忍睹的胸脯上夾著子彈的位置現出了一個直角型創口,王楓把刀交到女兵,手指觸上了被切開的皮膚,他有了一瞬間的猶豫,掏出彈丸是至關重要的一步,如果成了,拯救蘇三娘的把握將會再加一成!

王楓看了看那張**扭曲,滿是汗珠的臉龐,猛一橫心。把創口稍稍向上一提,然後另一隻手的兩根手指伸了進去,他能感覺到,蘇三娘的身體繃緊的就如一根張滿的弓弦!

“三娘姐。忍著!”王楓低喝一聲,摸著那斷折的肋骨,純以兩指指尖夾住彈丸。緩緩摩著方位,要知道。取出彈丸必須一次成功,還不能觸碰到肋骨。否則一旦被彈回,就不知道會落入胸腔中的哪裏,需要做全麵開胸手術,這是會要人命的!

人人緊張的透不過氣來,蘇三娘也明白這是關鍵時刻,強行睜大眼睛望向王楓,疲憊的目光中充滿了鼓勵。

可是王楓遲疑了!

“怎麽了?”楊水嬌忍不住問道。

在彈丸與肺的交接處,滲出了一小圈淡黃顏色的膿液,這就是王楓遲疑的原因,如果不出所料,蘇三娘被引發了肺水腫!

肺水腫,顧名思義,即肺內組織液的生成與回流平衡失調,使大量組織液在短時間內不能被肺淋巴和肺靜脈係統吸收,從而由肺毛細血管向外滲透,積聚在肺泡、肺間質與細小支氣管內,嚴重時會造成患者呼吸衰竭而亡,它的成因有很多,蘇三娘屬於急性肺水腫,是由胸腔積液壓迫肺部引起。

王楓又看向了蘇三娘的麵龐,果然,嘴角有暗紅色的泡沫在向外緩慢溢出,她自己竟沒有覺察。

雲峰連忙喚道:“林幼娘,給三娘姐把嘴巴清除幹淨!”

林幼娘立刻拿來布條,小心捏開蘇三娘的嘴巴。就著手指在裏麵順勢一刮,拿出來時,沾的滿滿的全是粉紅色泡沫痰!

這其實很糝人的,有的女兵已經感覺到自已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並不說她們憎惡蘇三娘,而是人的本能,反倒是林幼娘從表麵上看沒有太多的不適應。

王楓快速收回目光,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了創口上,由於引發了肺水腫,他的心裏已經生出了不妙的預感,隻不過,如果不撥,蘇三娘必死,撥了還能賭一賭運氣。

在他的字典裏,沒有半途而費這個詞,既然做了初一,那就看天意吧!

“三娘姐,你一定要撐住!”王楓深吸了口氣,兩指用力,向上一摳,這一刹那,屋裏的所有人全都是心肝一提!

“嗤!”紫紅色間雜著絲絲縷縷淡黃顏色的**噴湧而出,還伴隨著撲鼻而來的腥臭!

女人們下意識的捂住口鼻,就連林幼娘都是眉頭一皺,隻有王楓不為所動,而蘇三娘那微弱的呼吸迅速變的急促,臉龐汗如雨下,口中的泡沫痰更是不要本錢般的陣陣湧出!

王楓暗道不妙,急喚道:“林幼娘,清除口鼻穢物,楊水嬌,輸血量加快一倍!”

但王楓明白,所做的這些並不能緩解蘇三娘的急症,關鍵還在於噴湧而出的膿血,原本子彈未摳,她的肺部能保持住相對平衡,可是這一摳去,平衡立刻打亂,如果不及時排除膿血,一旦蔓延到未曾受創的左肺,即使天仙下凡也將束手無策!

‘娘的!三娘妹,我為你拚了!’雲峰猛一咬牙,探頭向下,嘴巴對準創口,“噝溜!”一聲,猛的一吸!

“這……”女人們目瞪口呆,王楓不顧肮髒,也不顧惡心給蘇三娘吸膿,這才是真正的姐弟之情啊!!

隻見王楓伏在蘇三娘身上吸進膿血,再一口一口的向外吐出,表麵上是一副毫不芥蒂的模樣,其實是有苦難言,盡管在低頭的前一刻,他已閉上呼吸,甚至還封閉了味蕾,但那粘粘滑滑的感覺,的確非常不好受,如果非要打個比方,那麽,他隻能想到如同張嘴接下別人吐出的濃痰!

這時的王楓,對吳起充滿了欽佩,吳起是吸士兵腿上的膿血,那條長滿黑毛滿是老垢的大腿,相比而言,自已雖然吸的也是膿血,卻是吸的蘇三娘,一個又威嚴,又讓自己存有浮想的美豔大姐姐,這在心理上無疑要舒坦許多。

王楓雖然情緒激烈波動,卻不敢有丁點放鬆,這已經是最關鍵的時候了,至於並發症、術後感染,就目前而言,還遙遠了點。

“咳咳”猛然間,一陣劇烈的咳嗽傳來,蘇三娘嘴裏的泡沫痰直往外湧,連帶她的身體也不由自主的有了坐起的趨勢!

“不好!”王楓大叫道:“林幼娘,拿嘴吸,不要耽擱!”

林幼娘有了片刻的遲疑,這不僅僅是從別人嘴裏吸膿痰覺得非常惡心,還在於要與蘇三娘,她的女師傅,一個女人嘴對著嘴,雖然她清楚蘇三娘已經到了生死關頭,由於痰液阻塞氣管,隨時將會香消玉隕,但出於本能,仍是一怔!

“罵了隔壁的,三娘姐白養了你這個徒弟,一邊去!”王楓等不及了,一把將林幼娘推了開來!

“嗚嗚嗚”林幼娘又羞又窘,當場嚎啕大哭,卻沒法分辯,因為自己的確是遲疑了,隻能眼睜睜看著王楓把嘴向下一湊,鼓足氣,猛的一吸!

這時,王楓發揮出了暗勁高手的本色,吸力十足,一口氣吸到了蘇三娘的肺裏麵。

“滋溜溜”正是由於吸力十足,王楓也把自己的嘴吸的滿滿,作為男人,哪怕是前世執行任務時生吃過老鼠蜥蜴等惡心的動物,這時都有了種強烈想嘔吐的衝動,好不容易才壓下胸腹間的翻騰側頭吐出了口中穢物。

王楓正待再吸第二口,“咕咕咕”又是喉頭蠕動的聲音響起,蘇三娘破天荒的主動張開嘴巴,一張一合,脖子前伸,高高昂著,顯然是竭力想吸入外界的空氣,可那臉上的痛苦表情已經表明,她一絲一毫都沒吸進去!

“王楓,快想想辦法,三娘姐快不行了!”楊水嬌驚慌失措,連忙尖聲喚道。

王楓也是心頭大急,就看到蘇三娘痛苦的舉止在一個定格之後,便腦袋一垂,渾身癱軟下來!

“師傅!”林幼娘趕緊伏下,伸手去試鼻息,頓時渾身一顫,失聲痛哭:“師傅!嗚嗚嗚”

“王司令,您救救副總管吧,我知道您一定能行!求求您了,嗚嗚嗚”唐彩芳猛撲上前,抱著王楓大腿哭著哀求。

其實人死不能複生,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林幼娘的臉上掛滿了悔恨與愧疚,唐彩芳也在最初的衝動過後放開王楓,屋內的哭聲迅速匯成了一片。

“都別哭,不許哭!”王楓突然厲聲喝道:“三娘姐,臘月二十八我得到了你率師北上的消息,就立刻派人去勸你回來,而我領軍去南京救鸞祥和善祥,初七回到蘇州,當天就聽楊水嬌說你不肯回來,於是我初八再次出征,這麽多戰士跟著我,連過年都落不到休息,隻是為了把你救回來!

可是現在倒好,人是救回來了,你卻死了,你解脫了是不是?那我呢,拚死拚活個啥?你對得起我嗎?對得起我們民盟軍的戰士嗎?”未完待續。

ps:謝謝金玉和敗絮的月票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1 21:20
第二八八章 奇怪的夢

王楓聲色俱厲,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女人們紛紛看了過來,甚至有人連哭泣都止住了,蘇三娘已經死了啊,雖然很讓人心痛,也很不舍,可是吼兩嗓子就能把死人吼回來嗎?如果有用的話,自己也願意大吼大叫!

每個人都認為王楓是悲痛過度才行為失常,楊水嬌抹了把眼淚,哽咽道:“王楓,三娘姐已經去了,你就讓她安安靜靜的走吧,我們。。。。還是替三娘姐把身體擦擦幹淨,啊?”

孰不料,王楓連看都不看楊水嬌,操刀刷刷兩下,直接切上了蘇三娘的左胸!

這一次的創口更大,但蘇三娘沒有任何動彈,就連血液也不是噴湧而出,而是一點點的向外滲透,所有的一切都充分說明,蘇三娘是真的死了。

林幼娘立時怒道:“你做什麽?師傅都去了,你幹嘛還要破壞她的身體?”

雲峰冷冰冰道:“人在剛死之時,十五分鍾內不會損傷大腦,及時搶救未必不能救回,林幼娘,無論如何我都要再試一次,現在請你為你的師傅渡氣,不要嫌髒,快點!”

林幼娘將信將疑的看了眼雲峰,她不懂腦死亡與普通死亡之間的不同,但王楓既然這麽說,總是有些把握的,況且最後一句話也讓她很不舒服。

仿佛為了證明自己不嫌棄師傅,林幼娘俯下身體,小心捏開蘇三娘的嘴唇,先猛吸一口,把汙穢吸出來。轉頭吐出之後,才把自已的氣息渡了進去。

王楓又道:“楊水嬌。輸血不要停!你們也別閑著,該放血的趕緊放血。不要耽擱!”說完,就把手掌探入蘇三娘的左胸創口,向心髒摸去。

王楓這兩刀,是從胸骨左緣至腋前線沿第五肋間切開胸壁,這個位置,處於心髒的正上方,也是女人胸脯的下半部,由該處下手,可以最便捷的握上心髒。

其實這個方法非常危險。一般都是經驗豐富的老醫生來做,但在十萬火急之下,王楓隻能姑且一試,因為在體外進行按壓心髒,從蘇三娘的情況來看,救回的希望不大,而腦細胞死亡的速度很快,所以搶救蘇三娘的機會隻有一次,王楓隻能兵行險著。”

王楓極為小心的握上心髒。蘇三娘的心髒已停止了跳動,卻還殘留著一絲溫熱與一點點的彈性,他以拇指和大魚際放在右室前側,另四指平放在左室後側。並盡量伸開手掌,使手指與心髒盡可能的接觸,同時還要小心再小心。避免用指尖抓擠,否則。心肌極易受到損傷,甚至穿孔都不是沒可能。

見到這一幕。每個人都驚呆了,抓著心就能救回來嗎?均是瞪大眼睛,大氣都不敢透。

屋內鴉雀無聲,除了林幼娘有節奏的吸氣吹氣聲音。

王楓再次深吸一口氣。五指向內緩緩擠壓,在擠壓的過程中,不僅要用力均勻、有節奏,還要小心避免使心髒扭曲,可以說,對於首次接觸他人心髒的王楓,這是個高難度的純技術活,他的手指向內收緊時動作緩慢,向外放鬆時則稍快一些,這對血液充盈有利,頻率比正常人的心跳稍慢一些。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屋內的氣氛幾近於凝滯,所有人都緊張的如同一根繃緊的弦,就連王楓都是滿頭大汗,眼神中透出了越來越明顯的焦急,輸血、吹氣與按摩心髒三管齊下,可是蘇三娘沒有哪怕一丁點的生命體征出現。

時間可能很短,也可能很長,總之,王楓不知道過了多久,但他清楚。越拖下去,蘇三娘就越是難以蘇醒。

“副總管,你快醒來啊,咱們都在為你祈禱,你感覺不到嗎?我不相信你舍得走,你的靈魂還一定飄蕩在屋裏,快回來吧!嗚嗚嗚”唐彩芳或許是受不住這份煎熬,也或許是真的感應到了什麽,突然抬起頭來,向著屋頂放聲大哭!

這一哭,立刻打破了屋內的沉寂,女人們紛紛舉目張望,哭泣聲四起。

王楓愈發心煩,手指差點打滑,當即罵道:“唐彩芳,你這個娘們兒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哭什麽哭?哭能把人哭回來?哭有個屁用!都給老子安靜!”

唐彩芳給罵的渾身一個哆嗦,趕忙止住了哭泣,其餘的女人也是紛紛捂上嘴巴,但眼淚水仍是控製不住的哧哧下落,壓抑到極致的抽泣聲怎麽都沒法抑製。

既便如此,王楓還不滿意,猛的低頭看向了蘇三娘,又道:“我知道,你是心裏有愧,這麽多戰士因為你的錯誤決定而死於非命,你是不是覺得隻能以死謝罪?但誰沒個犯錯的時候?解放全中國,需要千千萬萬的戰士拋頭顱灑熱血!

三娘姐,戰士們的血沒有白流,他們不會怪你,因為他們譜寫了一曲英雄之歌,他們的精神將激勵千千萬萬的勇士!你回來吧,活著的人需要你去帶領他們戰鬥,我們不僅要與滿洲人作戰,還要與俄國人、英國人、法國人、安南人、緬族人、日本人,甚至是全世界和我們為敵的人戰鬥!

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無窮,中國人民要想站起來,就隻有不停的戰鬥,如此多姿多彩的人生,你舍得錯過嗎?難道你不想與我們建立自己的國家嗎?三娘姐,我告訴你,這一天不會太遠!

三娘姐姐,你是我的義姐,是我的親人,其實我還願意照顧你一生一世,甚至你當我的孩子親娘!

雖然你比我大了十二歲,又是個破了身的寡婦,但我不在乎,因為我摸著你的心了,你那死鬼男人沒摸過吧?你沒有感覺到我從手指傳來的溫曖?你一定感覺到了,因為你的心在我手裏,所以,你從此之後就屬於我,沒有我的同意,你不可以去死!明白嗎?”

這一刻的雲峰,喋喋不休,滿身血汙,麵容扭曲,手還伸入到蘇三娘的胸腔裏麵,有如一個專吃人心的惡魔!

可是沒有一個人生出這樣的感覺,均是目中含淚,默默的為蘇三娘祈禱。

從外麵看,蘇三娘呼吸斷絕,心跳停止,可是腦細胞並未死亡,還在做著挽回生命的最後一絲努力。

蘇三娘感覺自己突然間就墜入了一個奇異的世界,周圍滿是柔和的白光,沐浴在身上,既溫曖又安全。

仿佛瞑瞑中有一個聲音在召喚,蘇三娘足不沾地的向前行走,漸漸地,眼前出現了一個孔洞,隨著距離接近,孔洞也越來越大,甚至還能看到後麵的青山綠水。

完全沒有征兆,在孔洞的入口處,刷刷刷出現了一排人影,蘇三娘仔細看去,全部都是她戰死的老部下,從當年在高州舉起義旗,直到不久前的臨清城下,一個不少,足有近萬人,出奇的是,她隻一眼就看的清清楚楚。

尤其是站最前的那人,盡管麵孔有些模糊,蘇三娘卻認出了這就是蘇三相!

“玉娘,我等了你足足十幾年啊,快過來吧,在這個世界,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你看,我身後的景色多麽美麗,來吧!”蘇三相滿臉深情的伸出了雙手。

“堂主、副總管,來吧,這個世界沒有戰爭,也沒有壓迫,人人安居樂業,也不會死,你看我們多麽幸福?這是仙境啊,來吧!”那近萬人也是頻頻招手。

“三相,兄弟姐妹們。。。。我這就來!”蘇三娘驚喜交加,也伸出手臂加快了步伐。

就在這時,身後又有聲音傳來:“副總管,你不能過去,過去就真的死了,那都是假的,是你的幻覺!”

“師傅,我們都等著你回來呢,回頭吧,現在還來的及!”

“三娘姐姐,蘇三相死了十幾年,你還想他作甚?快回來,做我王楓的女人,我們並肩戰鬥,打破舊秩序,解放全中國,回來吧,我們生一大堆孩子!”

蘇三娘轉回腦袋,身後又是一大堆人,有唐彩芳,林幼娘,從臨清突圍時的許多部下,還有王楓!

蘇三娘有了一瞬間的遲疑,隨即便咬咬牙道:“我累了,戰鬥了十幾年,我想好好休息,王楓,我不能和你並肩戰鬥,我也不能做你的女人,因為我是你姐姐,蘇三相才是我的丈夫!”說完,就想朝那個孔洞走去。

也不知怎麽回事,王楓嗖的一下,閃到她身邊,拉住手臂道:“不許你走!”

“你。。。。太霸道了!”蘇三娘俏麵一寒,厲聲喝斥,並連甩手臂,隻可惜怎麽甩都甩不開。

“哪來的野小子,滾!”孔洞裏的蘇三相一看妻子被人糾纏,一步邁出,要給蘇三娘解圍,卻是啊的一聲慘叫,邁入白光中的那條腿,瞬間化為了一根枯骨!

“三相你。。。。怎麽了?”蘇三娘一怔,急聲問道。

“哈哈哈哈”王楓接過來,哈哈大笑道:“三娘姐姐,你還看不出來嗎?那是陰間啊,他們全都是一堆白骨,是死人,死人哪裏能入陽間?你身處的白光仍是陽間,但隻要你走過去,就會化為一堆枯骨,跟我回去,給我暖被窩,替我生孩子!”

“玉娘,你不要聽他的,這是仙境,真是仙境,快來啊!”蘇三相急的大叫,卻不敢再踏入白光半步,其他人也是同樣如此,隻是站在孔洞內深情呼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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