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穿越一八五三 作者:酥酥麻麻 (已完結)

 
mk2258 2018-10-13 09:58:2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53 98158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2 22:40

當年短毛並無火炮相助,僅靠水雷就讓英夷吃了大虧,而今日,我方有石鍾山炮台居高臨下,配有西洋火炮近二十門,又何懼於他!

賴漢英聽令,本帥命你率部下協同田興恕駐守石鍾山腳,務必護得石鍾山周全,胡林翼,本帥命你坐鎮石鍾山,節製步軍,而本帥親率水師,與胡以晃於湖口布下水雷陣,若你我幾人配合得當,未必不能大破短毛!”

“遵命!”胡林翼、田興恕、胡以晃和賴漢英均是重重一拱手!

“好了,大家分頭準備吧,切匆懈怠!”曾國藩揮了揮手,便快步而出。

隨著民盟軍的西進,九江一帶充滿著緊張氣氛,目前的湘軍,主要駐守在南昌、九江、長沙與武昌一帶。

南昌被民盟軍第四集團軍圍而不攻,不過長沙湘軍不敢輕易去解南昌之圍,一是擔心被圍點打援,畢竟民盟軍火炮凶猛,未必能攻破民盟軍的防線,二來長沙方麵也清楚,決定南昌命運的,還在於九江之戰。

九江集中了湘軍近半精銳,有大小戰船五百來條,當然了,他這五百來條船與民盟軍是不能比的,體型較小,沒有一艘蒸汽動力,最先進的也隻是類似於紅單船這樣的快船,不過他數量眾多,而且長江中遊水道狹窄,湖口段的寬度隻有三千米左右,太大的船周旋不開,在這樣的水文環境下,小船勝在靈活,不是一點優勢都沒有。

另外經過與英國方麵緊急接洽,終於在今年過年前後,通過緬甸運來了二十門加農炮與五千條米尼槍,這沒辦法,緬北山區崎嶇難行,能運來這麽點武器,已經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了,其中火炮架上了石鍾山炮台,米尼槍則分配給了胡林翼與曾國藩本部使用。(未完待續……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2 22:40
第五九九章 湘軍的缺陷

又過兩天,也就是六月十七日,民盟軍大小艦船近百艘,陸軍四個師進至了湖口縣石鍾山以東十公裏處。

陸路由石達開率領,水路由王楓坐鎮李廣將軍號。

在拿起望遠鏡,細細打量了一番之後,王楓轉頭吩咐道:“水陸兩軍,暫停前進!”

“遵命!”一道道旗語打出。

石鍾山就像一塊巨石突兀在江邊,靠江的一麵,異常陡峭,山頂可以隱見一個個的火炮陣地,而在山下,依據靠江遠近分布著左中右三片陣地。

靠江最遠的左側,是竿軍的陣地,竿軍服飾雜駁,一部分身著綠營團練號衣,另一部分則具有湘貴少數民族的典型特征,武器以鳥槍、長矛弓箭為主。

中路是湘軍本部,身著清軍綠營團練的標準藍色號衣,大多數人蓄著濃密不等的胡須,胸前一個大大的勇字,武器以遂發槍為主,還有些米尼槍,陣中的火炮以營為單位專門陣列。

右路,也就是最靠江的一側,服飾也很駁雜,相當一部分人還穿著隸屬於西王韋昌輝的黃背心白邊號衣,武器除了米尼槍沒有,比湘軍還略有不如,長矛弓箭占的比例較大,火炮數量也不多。

這三片陣地呈一半弧形守護石鍾山,很多人都隱匿∈◆,..在陳地深處,暫時看不出兵力多少。

而在水麵上,遠遠一看,帆影綽綽,無比壯觀,密密麻麻的全是小船。基本上船首都架著一門火炮。

石達開早就有了停步的意思,現在的他。自從軍中武器裝備大量更新之後,已經摒棄了一味猛衝的戰法。改而依靠武器的先進,步步為營逼進,這一見到船上打來旗號,立刻揮停全軍,陳列起進攻隊形。

艦隊停住則是相對麻煩些,以前在槳帆時代,可以通過倒劃大槳說停就停,可是現在不行了,船上不再配槳。要想停船,隻能先停住螺旋槳,然後反方向轉動,抵擋住上遊江水的衝擊。

隨著旗號打出,各艦的發動機轟鳴聲漸次減弱,行駛速度也逐漸降了下來,但整支艦隊要完全停住,還得有一會兒。

“嗯~~”楊水嬌不禁點了點頭:“別看曾國藩是個文人,但他練兵還是有一手的。中間那個陣地的精神麵貌顯然要強於江邊,左邊的那支雖然也不差,卻顯得雜亂了些。”

張宗禹也在王楓身邊,王楓轉頭問道:“張宗禹。你看呢。”

張宗禹不敢怠慢,想了想才道:“聽說曾國藩練兵是以威繼光兵法為基礎,結合洋人練兵法改良而來。由今日湘軍的隊形來看,倒是下了一番苦功。尤其是他的炮隊單列,每營設立劈山炮營。顯然已經意識到了火炮在戰爭中隻有集中使用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總司令萬萬不可輕視啊。”

王楓淡淡道:“曾國藩雖然用心,不過他訓練方法老舊,眼界不夠開闊,他的湘軍存在一個很重要的缺陷。”

王楓說一半不說了,張宗禹清楚這是在考較自己,當下拿起望遠鏡再次細看起來,可是怎麽看都是陣容齊整,看不出什麽缺陷。

王楓又道:“周彥器,你來說說!”

“是!”周彥器大聲道:“湘軍步隊每營含營官合計505人,分4哨,每哨108人,設哨官一名,哨長一名,每哨8隊,每隊12到14人,加上營官的親兵,全營共38隊,劈山炮兩隊,抬槍八隊,小槍9隊,刀矛19隊,又有長夫180名。

馬隊則含營官每隊511人,全營有馬276匹,設營官1名,幫辦1名,分5哨,每哨102人,設正副哨官各一人,馬勇50名,散勇5棚,每棚10名,又有夥夫長夫81人。

他這裏麵存在的問題是,營是湘軍中最大的固定編製,營官以上即為統領,每統領轄軍少則數營,多則十數營,以至數十營,無定規,全視該統領地位、實力而定。

因此我們可以看出,湘軍雖然開始逐漸裝備現代武器,也采取了西式訓練方法,但他的基本組織結構仍然沒有跳出舊式勇營的窠臼,與我軍相比,我們不難發現湘軍編製在現代戰爭條件下的不足之處。

以步隊來說,湘軍的營大約可以看作我們的營,哨相當於連,隊或棚相當於班,但是,我們會很驚訝的發現,現代軍隊中最重要的基本戰術單位,也是培養基層指揮員最重要的崗位:排,在湘軍中找不到,哨下麵直接是隊,這導致的後果是基層指揮員的嚴重不足。

與此同時,湘軍中也沒有營部的概念,一個營官竟然沒有任何輔助他的指揮員,連個副營官也沒有,更不要提什麽參謀長了。”

張宗禹不知所謂的問道:“這與湘軍的戰鬥力有什麽關係?”

“問得好!”周彥器微微笑道:“湘軍的編製,是冷兵器時代的產物,冷兵器時代,遠射火力稀疏,主要靠步兵的白刃衝擊,因此隻有密集隊形才可以保證足夠的突擊力量,但隨著火器的出現和威力的逐漸增加,密集隊形既不利於發揮己方火力,也會成為敵人的活靶子,帶來簇前數十人,擁擠一處,易中敵彈的惡果。

即使湘軍意識到了自身在組織結構上的欠缺,在密集火力麵前跟上步兵隊列分散化的發展趨勢,可是一旦拉開戰鬥隊形,士兵沒有軍官的指揮,戰鬥意誌與主動性都上不來,小部隊的運用更是無從談起,結果隻能是遇敵即敗,敗即逃。”

張宗禹現出了深思之色,幾年前在蕭縣與民盟軍相遇,以他現在的眼光來看,當時的撚軍根本不配稱之為軍,隻能算一支流民武裝,可是如今的撚軍被李鴻章改造為了淮軍,引進了很多新式武器,即使在組織結構上存在周彥器所說的缺陷,可是碰上民盟軍,真的會遇敵即敗,敗即逃嗎?

周彥器看了看他,又道:“湘軍營製在上層組織方麵還有兩個嚴重問題,在我們民盟軍中,基本戰略單位是師,往上有軍與集團軍,層次分明,各有統屬。

在湘軍中固定編製最大單位是營,戰時,一般由各個統領指揮數量不等的營參戰,各統領之間無從屬關係。而營往往是由統領親自募集訓練,與統領本人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不是統領或者由統領指定的親信指揮,極有可能產生諸如不服調遣,軍令難以通達,甚至嘩變的極端情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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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8-10-22 22:40
第六零零章 拾我們的牙慧

說到這一點,張宗禹不由點了點頭,以撚軍為例,張樂行雖然是名義上的大統領,卻隻能直接指揮他的直屬部隊,如果想指揮其餘撚鋪的部隊,就必須與各撚鋪的首領協商。

王楓接過周彥器的話頭,繼續道:“另一個問題是關於高級指揮官的培養,湘軍各統領轄軍不等,以普遍八到九個營計算,大約相當於我們師的編製,但如胡林翼、李續賓那樣的總統諸軍,指揮的部隊可以達到二十到三十個營,甚至更多,相當於我們軍的編製。

從營到師、軍這樣大的差距,中間竟然沒有一個銜接層次,這就導致各軍的統領隻能從營官中選拔,而作為分隊的營和作為兵團的師,對指揮官的要求大為不同。

營官隻需要在狹小的戰術範圍內考慮問題,職權賦予的軍事活動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完成,統領卻需要統籌全局,必須擁有控製整個戰局,指揮大兵團作戰的才能。

作為聯係這兩者橋梁的團級單位,在現代軍隊中是培養高級指揮官不可缺少的環節,可是湘軍沒有團這個概念,我可以斷言,相當部分的營官一旦提升為統領,會很不稱職,當遇上大敵∷頂∷點∷小∷說,時,一敗塗地的可能性極大。”

說著,王楓話頭一轉,看向張宗禹道:“你知道你很不服氣,石達開、林鳳祥等太平軍老將被我提撥為一軍之首可能沒有誰會有想法,但年齡、經曆與你差不多的李秀成、陳玉成卻也被我委以重任,而你隻屈居一名小兵。你是不是認為我在故意針對你,或者是你的出身?”

張宗禹猛一咬牙。便道:“撚軍說一套做一套,確實是對不住淮北百姓。我張宗禹又是孤身來投,不比李秀成與陳玉成好歹有些手下,因此從最底層做起並無不妥,總司令多慮了。”

周彥器、楊水嬌、周秀英,還有陳老四等人均是相視一眼,然後搖了搖頭。

“嗬嗬嗬嗬”王楓笑了起來:“張宗禹,你還是不明白啊,我向來對事不對人,我既然肯定接納你。就不會故意去針對你,這和李秀成陳玉成帶著些手下加入民盟軍沒有任何關係。

你這個人我知道的,傲骨有那麽一兩根,你父親生前指盼你讀書出仕,而你雖然好讀書,卻不屑給清庭做奴才,每當被逼的狠了,就以必須文章足登台閣,吾方應考試作為理由搪塞。暗中則是聯絡貧苦、潛蓄實力,待張樂行舉兵,你率部數百人投奔了張樂行,這很好。人不能沒有傲骨,但是有傲骨不代表你可以恃才自傲。

我看你好象對周副隊長關於湘軍的分析頗不以為然,那好。我希望你能用心去觀察,我們是怎麽打這一場仗的。”

“是!”張宗禹麵無表情的應了聲。

王楓也不再管他。向岸上的第二集團軍看去。

湘軍上下也在觀察著民盟軍,民盟軍雖然人數不如湘軍。艦船的數量也不如湘軍,但每個人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石鍾山頂,胡林翼則是直勾勾的看著那三艘巨大的軍艦,神色頗為複雜,好半天才歎了口氣:“這三條船是民盟軍自己造的,排除敵對的立場,我還是挺欽佩的,他成軍才多少年?而我大清立國有多少年?確實能為常人所不能啊,王楓這個人,難道短短數年之內就能把民盟軍壯大至此,可是如此威武的軍艦,也即將毀在大帥的水雷陣下,長江中遊可不比下遊水麵寬闊,當成百上千的水雷湧過來時,我倒要看看他如何破去,來人,給大帥傳號!”

“是!”一名親兵轉身而去。

不多時,山頂燃起了滾滾狼煙,直衝雲宵,這是告訴曾國藩,山上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投入戰鬥。

曾國藩一看,立刻猛一揮手:“布雷!”

刷刷刷!一道道旗語打出,近百艘烏篷船從陣中衝了出去,在即將脫離船隊的時候,突然燃起了衝天大火,然後便是撲通撲通連響,一道道身影躍入水中,奮力向回遊。

在湖口上遊,有一座巨大的沙洲,將近十平方公裏的麵積,名為江洲,九江的江州古名便是由此而來,江洲把滾滾江水分為兩股,又在湖口一帶交匯,使得江水更加洶湧,流速比之王楓曾與東印度公司交戰的寶山江麵,更不知快了多少倍。

不多時,近百艘火船變成了一個個冒著濃煙的光點遠離,曾國藩又是一揮手!

第二次旗語打出!

這一次,又有百條烏篷船駛出,順著水流,緊緊飄了過去。

曾國藩的座船類似於快蟹船,他站在望樓上,端起望遠鏡,炯炯的目光直視前方,緊挨著江邊的賴漢英部,諸多視線也跟著船隻看去,當然了,站的高,看的遠的胡林翼,是看的最為清楚的一個。

“看你怎麽破!”胡林翼喃喃自語。

“哼!”江麵的李廣將軍號上,周秀英忍不住冷哼一聲:“放火船掩護後麵的小船布雷,這就不就是我們在寶山用過的那一招嘛,聽你們把曾國藩吹的神乎其神,我還以為他有多大的本事呢,還不是在拾我們的牙慧?”

楊水嬌一本正經道:“秀英,你不要大意,這裏江麵狹窄,水流湍急,放水雷的威脅要比在寶山大多了。”說著,轉頭問道:“現在能不能開炮了?”

“再等等!”王楓端著望遠鏡,仔細觀察江麵,約過了十分鍾,這才猛一揮手:“開炮!”

三艘護衛艦的艦首合計有六門炮,在其左右與空檔間,又有五艘炮艇平齊,隨著傳令兵旗幟一揮,“嘭嘭嘭”十一門122毫米加農炮齊齊開火!

約四公裏外的水麵上,掀起了滔天水柱,浪頭打來,立時把火船掀翻,還有幾條火船直接被炮彈擊中,帶著漫天火星炸裂開來。

胡林翼雖然暗暗心驚,卻仍是冷笑不斷,按民盟軍第一輪炮擊連同掀翻帶上擊毀的火船合計九艘計算,把全部火船擊毀也需要十五分鍾左右的時間,就這還是把民盟軍火炮準頭的因素考慮了進去。

而放火船的目地並不是指望能給民盟軍帶來多大威脅,隻希望能掩護後麵的布雷船施放水雷,要知道,靠的越近施放,水雷的作用也就越大,尤其是往江裏投下錨雷!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第一輪過後,民盟軍那最大的三艘軍艦上,裝在船兩側較小的炮也調轉炮頭,跟隨主炮一起向前轟擊,就看到遠處的江麵一朵朵的黑煙騰起,射速之快,遠超他的想象,腳下的江麵則是火船一條接一條的減少,要麽掀翻,要麽被炸的粉身碎骨!

張宗禹的心裏也是掀起了驚濤駭浪,他時常聽聞民盟軍的火力如何如何凶猛,但是在他的想象中,無非是射程遠一些罷了,而今日所見徹底顛覆了他的世界觀,這不光是火力凶猛,還無比密集,尤其是當海軍戰士們打開後炮栓,用力抽出的居然是黃澄澄的彈殼!

‘是銅,沒錯,這就是銅,民盟軍竟然拿銅做炮彈,打一發得多少錢啊!”在看清楚之後,張宗禹現出見了鬼的表情,心裏狂呼!

在側前方的江岸上,賴漢英則是一陣陣的頭皮發麻,直直看著江麵上騰起了道道水柱,眼神閃爍。

部將林啟榮不憤道:“大帥嘴上說對太平軍與湘軍一視同仁,但真到排兵布陣時,還不是把我們放在了最危險的江邊?倘若民盟軍軍艦向我陣地開炮,我們又能堅持多久?”

賴漢英回頭看向了武器先進,陣容整齊的湘軍,又踮起腳尖越過湘軍向更遠的竿軍看去,眼裏閃過了一絲陰霾,卻什麽都沒說。

林啟榮並未多勸,他可以理解賴漢英的心情,因為賴漢英是洪秀全的妻弟。

賴漢英的姐姐叫賴蓮英,其實賴蓮英的處境並不比洪秀全的諸多王娘們好的太多,她被關過小黑屋,被打過板子,還被逼向自己的兒子洪天貴福下跪,過的很不好。

但是就因著這層並不靠譜的關係,賴漢英一怒之下降了曾國藩,而王楓壓根就不知道賴蓮英是何許人也,把她當作一般的女人讓戰士們挑選。

賴蓮英四十多歲的年紀,半步邁入了年老色衰行列,又由於長期得不到滋潤,目測年齡比實際年齡還要大上十歲左右,這樣的女人,戰士們自然不會問津,使得賴蓮英最終被送去蘇北,配給了一個五十來歲的老光棍,而且還是個獨眼龍。

賴漢英得知之後,深感受了羞侮,根本不可能再轉降民盟軍,而王楓對賴蓮英毫不留情的態度,也被解讀為了並沒有招降賴漢英的意思。

隻不過,林啟榮不同。

他與王楓無冤無仇,與洪秀全也沒有淵源,如果這一戰敗了,湘軍基本上就完了,他沒必要給賴漢英陪葬,更何況羅大綱的部將,吳如孝被王楓重用也深深刺激到了他,他要為自己尋一條退路。

林啟榮不自禁的向左右偷偷看去,他要判斷還有誰與自己存有同樣的心思。未完待續。。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2 22:40
第六零一章 去和田興恕談談

江麵上散落著木屑、樹枝與幹草蘆葦,在民盟軍猛烈的炮火下,火船一條不剩,全部被幹翻,後麵僅隔著一公裏距離的又一片烏篷船暴露在了炮管之下。

後一批烏篷船都是湘軍的布雷船,船上的士兵顯然沒料到火船竟然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被清除幹淨,他們還指望著火船燃燒的濃煙能為自己提供掩護呢。

一名營官急的大聲叫道:“快布雷,快布,布完就走,快點!”

旗號分向四周打出,各船這才醒悟過來,把一隻隻大木箱小心翼翼的投入水裏,還有些人三五成群往江裏投放錨雷,江麵上充滿著一派緊張的氣氛。

可就在這時,尖銳的破空聲再度響了起來。

“不好,短毛又開炮了,跳水,快跳水!”霎時間,船上亂作了一窩粥,各船士兵再也顧不得投雷,都如下餃子般躍入水裏,江麵上水花四濺,人頭湧湧。

“轟隆,轟隆!”炮彈毫不留情的打了過來,基本上每條船上都有水雷未能投放,被擊中之後,爆出了強烈的火光,船體頓時粉碎,強烈的衝擊波擊打在人身上,許多人當場狂噴鮮血而亡。

還有的炮彈打在水裏,激起的水柱帶起了道道手舞足蹈的身影,又被重重摜落江中,甚至更有人直接被炮彈擊中,身體被撕裂成了血泥攪和在江水中綻射開來!

江麵成了人間地獄!

僅僅十來分鍾,已經沒有一條完整的船了,一股濃厚的血腥味隨著江風向四處彌散。

“大帥。短毛火炮太過於犀利,我們該如何是好?”湘軍水師都統彭玉麟強壓下心中的驚懼。急忙問道。

曾國藩立刻大叫道:“就在原地放!不要再靠過去了。”

在原地放,會有相當一部分水雷漂不到民盟軍前麵。就被江流衝刷到岸邊,而且錨雷也難以投放,可是民盟軍艦炮的威力太大,靠近了根本沒法布雷,在這種時候也顧不得了,一艘艘布雷船駛到陣前,把漂雷一枚枚的投入水中。

雖然這一次投雷沒有了民盟軍炮火的幹擾,可是每個人的心頭都布上了一絲陰影,終究能有多少發揮出作用。隻能是聽天由命。

“快看,水裏有雷!”李廣將軍號上,楊水嬌放下望遠鏡,伸手一指:“大約一公裏遠,肯定是剛才投下去的,快派掃雷船!”

“好!”王楓招了招手。

在旗語打出之後,三十條掃雷船從軍艦的縫隙中駛了出去。

民盟軍的掃雷船是為掃雷專門打造,它的船體很寬,吃水很淺。空載一尺,滿載一尺半到兩尺,這樣的設計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觸碰到錨雷,而且在他的前端。裝有長達三丈左右的弧形木架,除了水手,另攜帶幾名士兵專責掃雷。

“那邊有!”

“砰!”一名戰士一槍打出。正中水雷,水麵上騰起一道水花。

“那邊也有!”

“砰砰”水麵上的水柱一道接一道。三十條掃雷船,差不多可以封鎖住整個江麵。即使上遊不斷有水雷飄來,偶爾有從槍林彈雨中漏過的,但基本上都被木架擋住,有的炸開,有的都不炸,隻有個把個繼續向下遊飄去,卻無一例外的被艦船上射來的子彈擊中爆開。

江麵上的水柱一道接一道的騰起,看似無比壯觀,但胡林翼的頭皮則是一陣接一陣的發麻,那麽多水雷,一艘船都未炸到,最多隻炸斷了十幾根木架,不過他也沒有辦法,隻能寄期望於那不多的錨雷。

李廣將軍號上,陳老四也道:“總司令,前方水道或有錨雷,要想往前清掃,必須要有攻打石鍾山配合,要不要現在開始?”

王楓略一沉吟,便道:“暫時等一等,你放條小船送我上岸,我想和田興恕談一談。”

“是!”陳老四立刻招呼人手,安排起了船隻,不多時,王楓帶著周秀英和幾名黑鷹隊員坐上小船,向岸邊駛去。

事到如今,湘軍再放漂雷已經沒有意義了,曾被曾國藩寄予厚望的水雷,一顆都沒發揮出作用,這讓他的麵容失去了平靜,而且麵對著民盟軍那現代化的遠洋巨艦,又讓他生出了一種不可力敵的感覺。

“時不我待啊,若是再給本帥幾年時間,未必不能與短毛好好幹上一場!”曾國藩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彭玉麟卻是嘴唇翻了翻,民盟軍是鹹豐三年成軍,而湘軍始自於同年,曾國藩奉命幫辦湖南巡撫張亮基督辦湖南團練,嚴格算起來,還比王楓早了半年。

差不多的時間,曾國藩固然有來自於朝庭的掣肘,但同時也多出了名份大義的優勢,至少他振臂一呼,兩湖鄉紳莫不從之,而王楓是真正的白手起家,起點隻是兩三千的綠營降卒,比曾國藩低了很多,可是結果呢,民盟軍已經一躍成為了江南霸主,占有大清半壁江山。

彭玉麒是水師提督,他甘願把一生都奉獻給水軍,當看到民盟軍的堅船利炮,再看看自己所謂的水師,那一艘艘靠膀子劃的小木船,一兩分鍾才能打一發的火炮,這都是什麽破爛玩意兒啊!

人家王楓能發展起來,為什麽曾國藩不行?今日的民盟軍,和英法美等西方列強的軍隊沒有任何區別,裝備上的巨大差距,讓他看不到勝利的希望。

彭玉麟轉頭看了看曾國藩,但最終還是沒能把心裏話說出口,隻是也跟著搖了搖頭。

而在岸上,三軍皆嚴陣以待,十公裏以外的民盟軍雖然人數不是太多,可是那一門門斜斜豎起的炮口,充滿著巨大的威脅力,沒有人會生出主動進攻的念頭。

以前沒有與民盟軍正式交過鋒,光是聽說如何如何,每人人都給予了極大的重視,但真正碰上麵了,又是另外一回事,這份重視程度還遠遠不夠。

竿軍另一員虎將張文德湊頭道:“大人,民盟軍什麽意思?攻又不攻,退又不退,莫非有陰謀詭計?”

田興恕眉頭緊鎖,他預感到這一戰會很艱難,勝算也很小,可是竿軍自從乾隆年間成軍以來,當了幾輩子的兵,與大小金川,與苗民爆發過無數次戰鬥,從未退縮半步,向民盟軍投降的念頭,那是壓根就沒生出過。

“大人,前麵有人來了!”這時,一名隨從開聲提醒,田興恕不由抬頭看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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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8-10-22 22:40
第六零二章 各懷鬼胎

迎麵策馬過來五人,當頭一人,約二十來歲的年紀,眉清目秀,身邊跟著一名英姿爽颯的女子,稍墜後一點的那人,年近三十,渾身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最後還有兩人,麵色黝黑,身著迷彩服,堅毅的麵龐布滿了冷漠。

張文德放下望遠鏡,不解道:“最前麵那人理該是王楓,跟在他身邊的女人應該是周秀英,是當初上海天地會周立春的獨女,後麵那個是石達開,最後兩個應該是隨從了,他們來做什麽?”

田興恕也是滿臉不解。

“大人!”一名隨從接過來道:“屬下聽說,那個王楓最愛招降納叛,他興許是來勸降的。”

果然,在距竿軍陣地前沿約六公裏左右,石達開鼓足真氣,放聲喚道:“竿軍首領田興恕可在?我民盟軍總司令王楓邀你一見。”

石達花化勁的實力確實不是蓋的,雖然聲音不是很洪亮,但悠悠****能飄到好遠,幾秒鍾之後,連曾國藩都能隱約聽到。

曾國藩頓時麵色劇變,很明顯,在水雷陣失效之後,他的局麵極其不利,對於田興恕、賴漢英這些人,也失去了節製的信心,如果陣前倒戈的話,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要知道,王楓手頭加海軍在內的三十來萬兵力,真正靠,自己招募的連三分之一都不到,大多數都是來自於招降納叛與收編俘虜,這說明王楓在這方麵很有一套,一旦田興恕被說服。會立刻波及到被招降的江西兩湖太平軍,甚至他的本部湘軍都會不戰而潰。



曾國藩練軍與一般人不同。他不強調兵法戰技,每到一地。必然高溝深壘,先把自己團團護住,保證後路無憂再去進攻敵人,而是強調忠誠與紀律,起先在他在部下的忠誠方麵是很有信心的,可是隨著趙烈文與三千多湘軍精銳的投降,他的信心在急劇下降。

曾國藩雖然心頭焦急,但他並沒有能力去阻止田興恕出陣與王楓會麵,胡林翼也是目中寒芒直閃。立刻轉頭問道:“山頂火炮能否打中民盟軍幾個僚首?”

一名老炮兵拱了拱手:“回胡大人,田大人陣地前沿距石鍾山約半裏,短毛位置距山頂在十二裏上下,這個位置是西洋火炮的極限,即使二十門炮同時調來射擊,也很難命中他,而且他還可以根據嘯音及時往回跑,因此開炮的把握不大。

再退一步說,山頂的地形崎嶇。炮位挪動並不容易,如果費了諾大工夫挪過來還沒有擊中他,一旦短毛從江麵發起進攻,我軍將處於無炮可用的不利境地。”

山頂還有近百門紅夷大將軍炮。可是與西洋炮一比,已經沒人對它抱以希望了,土炮速度慢。射程近,除了聲音洪亮別無是處。而正對著陸地方向的西洋炮隻有六門,六門齊發。其餘四門還是斜著開炮,射程更短。

“哎”胡林翼無奈的歎了口氣:“看情況再說,著炮手做好開炮準備。”

六門炮立刻填裝起彈藥,炮口緩緩移動。

下麵的田興恕也現出了古怪之色,張文德跟著便道:“大人,王楓自大狂妄,以為天下人皆是不忠不義之輩,您看,他隻要再往前靠近一點,就可以進入山頂火炮射程,您不如以會談地點處於他方的火炮射程之內為由,讓他往前來一點,胡大人必會開炮,一旦命中的話,這或許是我們轉敗為勝的唯一機會,您也將立下不世奇功啊!”

“好!”田興恕猛叫了聲好,便扯著嗓子喚道:“承蒙王總司令相邀,田某不勝惶恐,按理說,田某當第一時間來會,可是王總司令是否沒有誠意?會麵地點靠你方那麽近,嗬嗬你我目前尚為敵對,請恕田某不得不謹慎從事啊!

若是王司令誠心想談,會麵地點應位於你我倆軍的中間線,如此方才公平。”

“好!”胡林翼也在心裏猛叫了聲好,連聲喚道:“快,快,務必瞄準,誰若能命中王逆,本官可做主,請皇上賞他個總兵當當,皇上必會應允!”

一時之間,炮兵人人激動,都在心裏狂呼,快過來,快過來,而較遠炮位的炮兵,則是目中滿含著羨慕,仿佛王楓鐵定會過來一樣。

所有的目光都投了過去。

“哼!”周秀英冷哼一聲:“那姓田的根本沒有誠意,要我看,我們幹脆回去得了,立刻發起進攻,這個人在誘你去送死呢。”

石達開也點點頭道:“這個姓田的,驟膺疆寄,驕橫自大,又不諳文法,意氣用事,總司令雖是一片好意,別人卻未必領情,周軍長說的有道理,還是回去。”



王楓略一遲疑,就搖了搖頭:“從我的本心來說,我很不願意中國人殺中國人,無論如何總要試一試,但我們不可再往前,他若不來,立刻進攻。”

“好!”石達開向前喚道:“田將軍,在我軍火炮射程之下,再往前挪個一裏半裏沒有任何意義,你盡管放心大膽前來,即便談不成,總司令也不會刁難你,我們等你兩分鍾,你若不來,我們會當作你拒絕了總司令釋放的善意,即刻進攻!”

“他娘的!這狡猾的家夥!”胡林翼狠狠一拳擂上山石!

田興恕也是眉心微擰,轉頭問道:“他不肯靠近,怎麽辦?難道就坐看這天賜良機白白跑掉?”

“這....”張文德閃爍的目光盯著前方,沉吟道:“卑職聽說,石達開乃太平軍中第一猛將,無人能敵,而周秀英雖得家傳刀法,可是一區區女流之輩,再厲害又能如何?況且周家刀法未必了得,否則周立春也不會在兵敗之後被鍾殿選生擒活捉。

至於那個王楓,在武林中名不見經傳,看他那白白淨淨樣子,即便有兩下,也無非是筋骨強過普通人罷了,後麵兩個隨從,氣度凝沉,目光銳利,應該是高手。”

“你的意思是....”田興恕不確定的問道。

“卑職的意思,是與他會一會!”張文德用力的點了點頭:“大人武功非凡,還差一步便可邁入化勁,卑職則是暗勁中期,另外再從軍中挑三個暗勁不難!

我們也以五人出去,盡量接近之後,由大人出手格殺王楓,卑職與一人擋住石達開,另兩人去纏住那邊三人,如此安排,料來有七八層的勝算,更何況大人不去與王楓會麵,在氣勢上就弱了幾分,將來傳到皇上那裏,恐怕皇上會不喜啊!”未完待續。。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2 22:40
第六零三章 我徒弟

“既然有七八層的勝算,與那姓王的會一會又有何妨!”田興恕當即喚道:“你,你,還有你,跟本官一起過去。”

被田興恕點到的三人,都是軍中好手,五個人策馬馳出陣中,向著王楓一路小跑。

約相隔百米左右,王楓五人各自掏出一把手槍,往旁邊一扔,以示誠意,同時也含有警告的意思,田興恕等人相互看了看,也各自解下腰刀扔去了一邊,還拍了拍腰間,表示沒帶手槍。

馬速緩緩降低,在二十米上下停住,田興恕拱了拱手:“田某見過王總司令,不知王總司令傳喚是為何事?”

王楓伸手一劃:“現在的形勢已經很明朗了,我軍在海軍上占有絕對優勢,地麵雖暫時未動,但在海軍的配合下,攻占石鍾山不難,不過兵戈一起,難免生靈塗炭,我不願多造殺孽,故親自會你,隻為問你一句願不願降我。”

“這。。”田興恕為難道:“朝庭待我鳳凰軍民不薄,田某若是降了王司令,恐怕難以向下麵人交待啊。”

“如何不薄?”王楓反問道:“乾嘉苗民起義之後,清庭在已損毀南方長城沿線修建汛堡、屯卡、碉樓、炮台、關門等要塞,其中鳳凰占了近半,奉行以屯田養軍的政策。

屯丁分田到戶,且耕且守,戰丁專事操練,由屯田佃租供養,數以萬計的鳳凰人就這樣被屯田固定在了朝廷的戰車上,當兵吃糧成了世代傳統,斷絕了鳳凰人另操他業的一切通道。隻剩下以血肉之軀換取生活的唯一一條路可走。

竿軍與陳村齊名,可是陳村通過造船積蓄下了雄厚的家產。而你們竿軍有什麽?除了在家門口釘上一塊白木小牌,上麵用紅字記有服役人的姓名、年歲和身份。除了按月各自到營上領取一份例銀和口糧,你們還有什麽?這就是所謂的朝庭待你鳳凰軍民不薄?

民族大義我不跟你多講,我軍的律令條例你多少也有些了解,我隻想說,你竿軍若降我,我會把你們打造為一把尖刀,在史書上留下不朽之威名,還會緩和你們與苗民之間的矛盾,除去你們在鳳凰家人的後顧之憂。”

田興恕有了一刹那的心動!他也知道。隻要降了王楓,曾國藩能不能跑掉不清楚,但胡林翼是死定了,江西兩湖也將悉數失去,這確實是個很大的功勞,在民盟軍中能當個軍長,可這是他想要的嗎?

民盟軍的軍長隻掌軍,不從政,既沒有貪汙受賄的機會。也沒法強搶民女,更有條條規章約束,生性桀驁不馴的他,想都不用想。自然是留在大清朝逍遙快活啊!

湘西那個地方,朝庭鞭長莫及,如果能格殺王楓獲得重賞。他田興恕就是土皇帝,想怎麽著就怎麽著。區區苗民還不被他放在眼裏!

隱秘的打了個準備動手的手勢之後,田興恕裝作不經意的帶著手下緩緩前行。嗬嗬笑著問道:“王總司令說的在理,隻是不知我能得到什麽?”

“你想得到什麽?”王楓的問話剛剛脫口,田興恕一見距離已經接近到了十米之內,突然大喝一聲:“動手!”說著,反手一拽,抽出綁在馬腹下的一柄腰刀,猛一夾馬腹,向王楓猛衝過去。

“噌噌噌噌”四名手下抽刀跟上。

事發突然,民盟軍那方都呆住了,胡林翼也是一怔之後,猛叫一聲好!

雖然馬匹需要衝刺才能發揮出衝擊力,但十米太近了,僅僅眨眼工夫,就是五米過去,田興恕按捺不住狂喜,大叫道:“王總司令,我田興恕忠於皇上,不可能背叛大清,對不住了!”

“殺!”田興恕當頭一刀劈下,看那架式,是要把王楓直接劈成兩半。

另外四人,張文德帶著一名好手衝向石達開,他們不求斃敵,隻求把石達開纏住,為田興恕爭取時間,剩下的兩個則是衝向了周秀英與兩名黑鷹隊員。

“不知死活!”周秀英看了眼王楓,就迎了上去。

戰鬥隱隱形成三塊,王楓雖然沒有刀,可是他手上有馬鞭,當即一鞭倒卷,電般卷向田興恕的脖子。

田興恕頓時嚇了一大跳,從鞭梢帶起的破空聲判斷,王楓的功夫竟然不下於他,如果刀勢不變的話,那麽鞭梢會在砍中王楓之前,先一步卷上自己的脖子。

一刀能不能砍死王楓他不清楚,可是脖子被卷住,鐵定是頸骨折斷的下場,在這種時候,田興恕隻能橫刀上撩,可是王楓手腕再抖,這一鞭的軌跡略有偏移,抽向了田興恕的臉!

田興恕趕忙把頭一扭,刷的一下,鞭影從臉側掠過,雖未抽中,卻勁風割骨,臉龐仍是火辣辣的疼。

“好身手,田某倒是小看了你!”田興恕的冷喝剛剛落下,就聽到身邊一聲慘叫傳來,不禁用眼角餘光快速一瞥!

一名手下被周秀英狠狠一拳砸中肩膀,半邊肩膀立時塌了下去,沒錯,給田興恕帶來的感覺就是砸,除了錘子,還有什麽兵器能砸出這樣的效果呢?

‘不好!’田興恕心裏剛呼了聲不好,周秀英欺身再進,趁著馬匹交錯的刹那,抓住那名手下廢掉的半條手臂,另一拳又是一掄!

“嘭!”的一聲悶響,那名手下鮮血狂噴,連內髒碎塊都給噴了出來,然後周秀英清叱一聲:“下去!”

那個人基本上是半死不活了,毫無反抗的摔落在地麵,周秀英的眼裏猛然閃出一抹凶光,從馬背飛身躍起,雙膝重重一跪!

“喀啦啦撲!”伴著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那人在臨死之前噴出了最後一大口鮮血,隨即脖子一歪,一動不動!

“好爽!下一個!”周秀英這才意猶未盡的站了起來,還不忘順手撿起一把手槍。

非常突然的,戰鬥戛然而止!

“周軍長真是讓石某大開眼界啊!”石達開滿臉驚容,忍不住伸出了大拇指。

“我徒弟!”王楓自豪的介紹道。

“切!”周秀英回了根中指!

而田興恕那邊的四個人卻是紛紛現出了駭然之色,要知道,與周秀英對戰的那人,功夫雖然不是太高,可再差也是暗勁初期,而且竿軍長年與苗民作戰,人人戰鬥經驗豐富,就這樣的一個人,竟連周秀英一個照麵都撐不住,這說明了什麽,說明這個女人也是化勁高手啊!

人家那邊兩個化勁,田興恕也沒有必勝王楓的把握,原本盤算得好好的計劃就象是特意來給人家送菜一樣,這還怎麽打?未完待續。

ps:謝謝會計機構負責人的打賞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2 22:41
第六零四章 加農炮的缺陷

田興恕心如死灰,狠狠瞪了一眼張文德之後,也就是提議格殺王楓的罪魁禍首,就趕忙躍下馬,刀一扔跪了下來:“田某鬼迷心竅,求王總司令恕罪,我願率竿軍來降,戴罪立功!”

撲通撲通,另外三人也跟著跪了下來。

“哼!”周秀英冷冷一哼:“打不過就想求饒?想的美!”

王楓也冷聲道:“我給過你們機會,但你們不珍惜,竟敢暗中還備著把刀,品行如此低劣,沒有資格活在世上,我會把竿軍全部屠掉,一個不留!先把這四個殺了!”

“你....你好狠毒的心腸!”田興恕猛抬起了頭,卻剛好看見三四米遠的前方,有一把手槍,當下翻身一滾,就要拿手槍,隻有拿到槍,或許才能反敗為勝。

“砰!”周秀英毫不猶豫的開槍,一槍正中田興恕的手腕,田興悶哼一聲,緊接著,槍聲再響,額頭綻出了一朵血花,在不甘心的伸出手臂向地上的那把手槍揮了揮之後,就撲倒在了地上。

“跟他們拚了!”張文德心知必死,怒吼一聲,正要衝出去,可是槍聲第三次響起,他的脖子上被打出了一個通紅的血洞。

“砰砰~~”又是兩槍,那兩人也中彈身亡!

“果然是巾幗不讓須眉啊!”周秀英連殺五人眼都不眨,石達開不同生出了一種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的感慨。

“石大哥過獎了!”周秀英抱了抱拳,便道:“我們趕緊走吧,山上可能會開炮。”

“走!”王楓招了招手,各人飛身上馬。快速奔離。

戰鬥結束的太快,直到五匹馬掉頭而去,胡林翼才回過神來,大叫道:“開炮,快開炮!”

“嘭嘭~~”六尊西洋炮的炮口噴吐出火舌。兩發打在王楓等人屁股後麵三百米處,另四發則偏了兩百到五百米不等。

“唉!”胡林翼很不甘心的歎了口氣,隻能看著黑點越來越小,好一會兒,才道:“全軍做好準備,短毛即將來攻。另著竿軍匆亂,各守陣地,為田大人報仇!”



“是!”命令向山下傳達,陣中立刻彌**起了一股緊張的氣氛,果然。還沒過半個小時,首先是江上的汽笛鳴響,以掃雷船開路,三艘護衛艦與炮艇不緊不慢的綴綴在後方,隨即便是陸上的步兵部隊護著火炮緩緩前行。

胡林翼暫時顧不得陸地,緊緊盯著江麵,對於他來說,江麵上的軍艦威脅才最為巨大。

那三十條掃雷船雖然是人工劃槳。卻勝在輕巧,速度極快,兩邊索具全開。在江中劃出了一道道的白痕,但僅僅駛出六裏就調頭行駛,顯然是小心翼翼,生怕進入山上火炮的射程範圍。

又過了半個小時,掃雷船才停在六裏上限一字排開,後麵的戰艦也依次停了下來。護衛艦上,六門主炮炮口向著山頂緩緩移動。擺出了一副轟擊的架式。

胡林翼不由問道:“由山腳到短毛戰艦約十四裏,他莫不是在準備向山頂開炮?他的火炮能打到山頂?”

“這個....”負責炮兵陣地的一名千總不確定道:“根據短毛攻打廣州得來的第一手資料。短毛火炮射程大概在十三裏上下,應該是打不上來吧。”

話是這麽說,但下麵的軍艦確實是在瞄準定位,讓每個人的心裏都有種毛毛的感覺,而感覺最是毛毛的,還是緊挨著江邊的賴漢英部,即便按十裏來算,民盟軍艦炮也足以轟擊到陣地前沿,可是他們沒有任何反擊的手段。

“嘭嘭~~”突然之間,六炮齊發,江麵騰起了六個光點,賴漢英立刻鬆了口氣:“不是衝我們來的。”

這六枚光點以極快的速度直撲向石鍾山,一瞬間,山上每個人的心都懸了起來,無不暗中狂呼,掉下去,掉下去!

隻可惜,願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三艘護衛艦上的主炮,最大射程八千五百米,換算成清朝的裏數,約為十五裏,而目前戰艦距石鍾山的距離是十四裏!

“轟轟~~”山坡上,騰起了四團火光,碎石、樹幹被炸落江中,還有幾具屍體被掀飛出來,顯然有四枚炮彈擊中山體,另兩枚落在了山腳下的江裏。



“不好!”胡林翼頓時麵色再變,心裏也作起了天人交戰,究竟走還是不走,民盟軍艦炮的射程之遠,勝過了曾國藩千辛萬苦才弄來的西洋炮,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胡大人,縱使短毛的炮彈隻能打到這裏,但隻要稍向前挪動,就能打到山頂,您趕緊下山吧。”那名千總勸道。

“這個....”胡林翼還在遲疑著,畢竟受曾國藩委托鎮守石鍾山,被嚇跑了,不但對名聲不好,也難以交待。

“轟轟~~”這時,山壁上又是幾炮開花,另有兩枚掠過頭頂,帶著呼嘯聲炸在了山頂的另一側。

“咦?”那名千總突然福至心靈,提醒道:“胡大人,短毛的炮彈好象落不到我們的陣地,對了,肯定是的,他的炮彈軌跡平直,要麽隻能炸中山崖,要麽隻能飛掠而過,看來我們並非沒有反擊之力啊!”

“嗯?”胡林翼目中精光一閃,細細回想一下,確實是這樣呢,到第三輪炮打來,又掀飛了幾塊山石,並且在後方的空地上留下了一個深坑之後,他徹底放心了,不自禁的哈哈大笑起來。

“哎~~”還在李廣將軍號上的楊水嬌無奈的歎了口氣:“加農炮射程遠,威力大,好是挺好的,可是彈道太過於平直,根本打不到山頂的炮台,要靠裝在側舷的榴彈炮吧,又不如加農彈打的遠,必須進入山頂火炮的射程,王楓也真是的,當初設計火炮的時候,怎麽就沒想到把加農炮與榴彈炮合為一體呢?”

實際指揮艦隊的陳老四啞然失笑,在東海艦隊幹了幾年,他當然知道加農炮和榴彈炮的諸多區別,要想以一種炮管同時打出加農炮與榴彈炮的效果,以手頭現有的技術條件,那根本是不可能。

更何況現在使用的加農炮和榴彈炮距離王楓給出的要求還存在很大的差距,在沒有完善之前,也不可能投人入力物力去研究如何把兩種炮二合一。

陳老四向岸上看了看,便道:“步軍已經在展開炮兵陣地了,我們必須要衝上去壓製山頭炮火,海戰哪有不挨炮的?順便也可以檢驗一下我們的裝甲,傳令,艦隊前行三裏射擊,我們都避進船倉!”(未完待續)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2 22:41
第六零五章 胡林翼身亡

陸地上率先打響了戰鬥,一百多門加農炮與榴彈炮組合成的炮陣向竿軍陣地傾泄著一陣陣的彈雨,就看到火光黑煙一片片的騰起,一座座工事在猛烈的炮火下被摧毀,數不清的殘肢斷臂被炸飛出來。

另外還有十來門152加農炮沒有參與,這些大家夥口徑大,射程遠,專門用來壓製火頂火力。

靠陸地一麵的石鍾山沒有靠江一麵那麽陡峭,炮彈可以沿著斜坡角度打到陣地上,而正對著竿軍的隻有兩門西洋炮,偶爾有炮彈從山頂射出。

如今民盟軍的火炮已裝上了鋼製擋板,拆卸式的,裝上去之後,隻要不是炮彈正中火炮,或者從頭頂落下,可以擋住大部分的殺傷。

湘軍與太平軍都清楚,這是對田興恕意圖行刺王楓的報複,雖然刺殺以失敗告終,可是王楓作為民盟軍的最高首領,權威不容挑戰,竿軍必須被殲滅!

他們的心裏也在暗自駭然,民盟軍專打竿軍,其實是存有警告的意思,在攻破竿軍陣地之後,如果再不投降,那麽下一個就是自己了。

隻不過,無論是賴漢英還是山下的湘軍,都存有一絲幻想,假如山頂的火炮摧毀了民盟軍的艦隊呢?

“嘭嘭~~”江麵上終於傳來了炮聲,和陸地上差不多密集,三艘護衛艦,每艘的三門加農炮與靠江一側的三門榴彈炮同時開炮,這就是十八門,另外還有十艘炮艇。炮艇的尾炮旋轉角度不夠,沒法動用。隻能使用三門火炮,合計三十門。四十八門火炮一齊開炮,其中的榴彈足以打到山頂陣地上!

“還擊,還擊!”胡林翼躲在一塊巨石後方,厲聲大叫!

山頂上,硝煙彌漫,火光滾滾,一顆顆古樹被折斷,一座座亭台樓閣被摧毀,一門門火炮被掀飛。一片片的屍體被炸飛開來。

湘軍有十來門西洋炮可以打中民盟軍戰艦,隻不過,兩千多噸排水量的軍艦,不是幾炮就可以擊沉的,在這種時候,預裝的裝甲,那薄薄的幾厘米厚的鐵板充分發揮出了作用。

擊中側舷的炮彈,在裝甲表麵炸開,大多都能打出個凹坑。卻傷害不到船體結構,而偶爾擊中船麵的炮彈,由於非戰鬥人員已先一步撤入船倉,炮兵的前方又都有鐵板防守。雖然一眼看過去,被擊中的軍艦濃煙滾滾,實際上帶來的傷亡極其有限。

更重要的是。無論從火力的密度上,還是在射速上。湘軍都差了民盟軍不止一籌,往往湘軍打一炮。底下的炮彈已經飛上來了四五發。

盡管湘軍可以看到江裏的軍艦,民盟軍看不到山上的炮,卻可以從炮彈的飛行軌跡推斷出火炮的大概位置,密集的炮彈打過去,足以給湘軍帶來重大傷亡。

看著山頂遍布的屍體,二十門西洋炮被摧毀了近半,另外百來門被冠以各種大將軍名號的紅夷大炮卻連開炮的機會都沒有,胡林翼的心裏充滿了苦澀,還有著說不上來的恐懼。

“胡大人,胡大人,快走吧,山上守不住了!”一名隨從急的大叫道。

“本官,本官....”其實胡林翼很想說誓與陣地共存亡,可這樣的話說不出口啊,當他還在猶豫不決時,頭頂突然一陣呼嘯傳來。

“大人,快躲!”隨從拉著胡林翼就要向外跑,卻為時已晚,轟隆一聲巨響,炮彈在身後兩米處爆炸,強烈的衝擊波把包括胡林翼在內的附近十來人全部掀飛出去,人還在半空中,已經被炮彈碎片打成了一個個篩子。

“撲通!”胡林翼渾身鮮血,麵孔模糊,重重摔落在了地麵。

唯一能證明他身份的,便是落在不遠處的頭品頂戴與身著的從二品錦雞補子。

在武昌太平軍投降之後,胡林翼以第一時間進駐武昌,被鹹豐實授為湖北巡撫,賞頭品頂戴!

“胡大人為皇上盡忠啦,胡大人為皇上盡忠啦!”也不知是誰,突然放聲大叫,四周還存活下來的軍卒一看,的確是胡林翼!

民盟軍的炮火如此凶猛,連主帥都被炸死了,傾刻之間,山上的炮兵一哄而散,紛紛向著山下狂奔。

“嗯?山上的炮怎麽停了?”炮彈落地與開炮雖然都是巨響,但還是有著很大區別的,久經戰陣的賴漢英一聽就聽出來了,當下驚疑不定的向山上望去。

原太平軍陣地上,每個人都縮在了掩體後麵,這沒辦法,他們靠江最近,看的也最清楚,一排排的光點騰向石鍾山,隻要指揮者的念頭稍微有個轉動,炮彈將會毫不留情的打過來。

根據得來的消息,隔著湘軍的竿軍陣地即將崩潰,已經開始有人逃跑了。

隨著山頂火炮台的啞火,江麵上的軍艦陸續停止射擊,轟向竿軍陣地的各型火炮也停了下來,動靜的劇烈轉換使得很多人都不適應,耳朵裏麵仍然是轟隆隆直響。

足足過了五分鍾,石達開才大聲喝道:“石鍾山炮台已被破去,湘軍敗局已定,念在同為中國人的份上,限你們五分鍾之內出陣投降,否則我軍將予以毫不留情的打擊,另有能擒拿曾國藩、胡林翼者,重重有賞!”

三片陣地立時傳來了小聲議論,其中以左右兩側的竿軍與原太平軍陣地議論聲音最大。

竿軍是民盟軍的重點打擊目標,死傷累累,田興恕又在之前被當場格殺,早已心無鬥誌,而太平軍投入湘軍時間不長,對湘軍沒有太大的認同感。

石達開又向太平軍方向喚道:“我是石達開,林鳳祥、李開芳、蘇三娘等諸多太平軍戰士都投入了民盟軍,你們還猶豫什麽?現在,我代表王總司令命令原西殿屬下立刻出陣,接受收編!”

石達開在太平軍中素以公正、仗義著稱,無論在東殿西殿,都頗有威望,這一抬出名號,本就不願死戰的林啟林趕忙道:“賴帥,我們還是降了吧,跟著曾帥與跟著王總司令沒有太大的區別,死戰下去隻能是全軍覆沒,我林啟榮不是怕死,我相信大多數的弟兄們也不會怕死,而是....死的不值啊!”

太平軍與清軍作戰,至少還頂個反清的民族大義,可是與民盟軍死戰到底,又是為了什麽?

最起碼,民盟軍不壓迫百姓,善待每一名降卒,薪餉從不拖欠,沒婆娘的還幫著張羅婆娘,基本上解決了戰士們的後顧之憂,死在這樣的軍隊手上又算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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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8-10-22 22:41
第六零六章 撤退

周圍的人,都在看著賴漢英,賴漢英臉麵一陣青一陣白,顯然在做著劇烈的思想鬥爭。

林啟榮忍不住催促道:“賴帥,翼。。。。石司令隻給了五分鍾時間,五分鍾之後很可能要開炮了,您快做決定吧。”

一股浮燥的氣息迅速凝聚,很多人都現出了不耐煩之色,賴漢英渾身猛一顫抖,大吼道:“你我皆受西王大恩,本應誓死相從,卻因西王慘死才投了曾帥,而曾帥待我等不薄,如今曾帥有難,你我豈能棄之而去?況且一反再反,又如何立於天地之間?

本帥下令,任何人不得後退半步,與短毛誓死一搏,但凡有敢於投敵者,斬!”

一瞬間,現場無比安靜,大夥兒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與民盟軍誓死一搏,拿什麽去搏?拿血肉之軀去與炮彈子彈搏鬥嗎?

很多人更是麵現不敢置信之色,狠狠晃了晃腦袋!

一名胡子拉喳的部將頓時怒道:“賴漢英,你他娘的別把話說那麽漂亮,說一千,道一萬,你不就是為你那個姐姐嗎?民盟軍在安置你姐姐方麵是否欠妥我們姑且不論,可是你為了女人咽不下氣,就要拉我們兩萬弟兄給你陪葬,你是何居心?姓賴的,你太惡毒了!”

“曾帥又哪裏待我們不薄?武器還是長矛大刀,把我們安排在江邊送死,這就是你所謂的待我們不薄?”

“還虧得王總司令手下留情,至今未有一發炮彈打來,賴漢英,到現在你還看不明白?這分明是網開一麵,給我們一個機會啊,至於西王與東王的恩恕都成了過去,我再說句心裏話,他們上層之間的爭權奪利和我們有根鳥毛關係?真要打起來,死的不還是我們?反而是民盟軍內部團結,投了民盟軍。最起碼不用擔心被自己人害死,即便是戰死,也是死於疆場,是英勇就義。死的光榮!”

“弟兄們,時間不多了,王總司令隻留了五分鍾時間,我們還和那姓賴的羅嗦什麽?直接把他砍了,自己出去投誠便是!”

“姓賴的。拿命來!”

霎時間,群情洶湧,幾十名怒憤的將領撥刀衝了上去,一陣雪亮的刀光閃過之後,賴漢英渾身都是刀口,直直的躺在地上。

林啟榮暗暗歎了口氣,他想投降是不錯,卻絕不要賴漢英的命,可是賴漢英犯了眾怒,他還能如何?

連續深吸了幾口氣。林啟榮大喝道:“放下武器,打白旗,各營約束士卒,依次出壕,向民盟軍投降!”

賴漢英被殺的消息快速傳播,戰士們紛紛放下刀槍,隨著一道白旗打出,一隊隊赤手空拳的軍卒走出了戰壕。

太平軍一降,湘軍也坐不住了。

“快看,竿軍跑了!”

湘軍戰士們趕緊轉頭看去。緊挨著的陣地上,竿軍並沒有向民盟軍投降,而是一窩蜂的向正南麵撒腿狂奔,一副兵敗如山倒的模樣。

“他娘的。竟然跑?總司令,開炮吧!”隸屬於第八軍的炮兵旅長一看竿軍一哄而散,連忙向王楓請示。

王楓略一遲疑,便道:“田興恕刺殺我不成反被當場擊斃,後來竿軍又承受我軍的炮火打擊,竿軍理當心裏有個疙瘩。這樣的軍隊即使來降,也多半不會用心,算了,殺的人已經夠多了,讓他們走吧。”

說完,轉頭喚道:“傳令,自即日起,竿軍除名,鳳凰駐軍就地解散,三代之內不許從軍,若有敢再從軍者,視為謀反!”

“是!”一名戰士向後跑去。

王楓又把目光投向了前方的湘軍陣地,此時的湘軍陣地上,亂作一團糟,各營之間互不統屬,全憑山頂的胡林翼指揮調度,偏偏胡林翼又沒個消息下來。

盡管無人敢提投降二字,但陣中也沒有那種血戰到底的氣勢,很多人都是作出了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從山上跑下來的炮手大叫道:“不好了,不好了,胡大人為皇上盡忠了!”

“什麽?”眾人麵麵相覦,在問清楚清況之後,均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有話想說,又不敢說。

最終還是一名營官忍不住道:“快沒時間了,民盟軍快開炮了,要不?我們降了吧?”

“那。。。。那就降吧,隻能對不住大帥了。有人起頭,眾人均是紛紛附和,很快的,湘軍陣中也搖起了白旗,隊隊軍卒魚貫而出。

。。。。。。

當民盟軍軍艦與石鍾山炮台相繼停止炮擊之後,曾國藩心時就升起了一種不妙的感覺,他預感到,炮台淪陷了。

果然,湘軍與太平軍雙雙投降沒過多久,一名滿臉黑灰的營官就乘著小船而來,大叫道:“大帥,胡大人為皇上盡忠,石鍾山被攻破,竿軍潰散而逃,我湘軍與原太平軍不戰而降!”

“什麽?”曾國藩頓時眼前一黑,身形搖搖欲墜!

湘軍是他一生的心血,可是在民盟軍麵前,連正式交戰都沒有,就如此的不堪一擊,這一刻,他隻覺得萬念俱灰,連跳江自殺的心思都有了。

彭玉麟趕忙扶住曾國藩,急勸道:“大人,短毛軍艦來了,投到江裏的十來顆錨雷未必能擋得住他,還是趕緊退吧。”

“退?退哪去?”曾國藩有如失了神似的,喃喃道:“退武昌?短毛不日將溯江而上,進逼武昌,退回武昌能否守住?或者退往長沙?短毛取了武昌,必會水陸並進,沿洞庭洞至湘江一線直取長沙,長沙能否守住?

本官受皇上大恩,理當肝膽圖報,也耽精竭慮,整軍治政,從不敢有半點懈怠,卻不料,數年心血,僅一戰便一敗塗地,兩湖將相繼陷入敵手,你讓本官有何顏臉去見皇上?又有何顏臉去見兩湖士紳?本官不走,願以此身殉國!”

說著,曾國藩奮力一掙,就要向江裏跳。

“大帥!不可啊!”彭玉麟抱的更緊了些,還招呼道:“愣著做什麽?快攔住大帥!”

眾人包括胡以晃都是死死拽住曾國藩。

“放開,快放開,讓本官為皇上盡忠!”曾國藩又蹬又踢,厲聲咆哮,一副求死的模樣。

“大帥!”彭玉麟突然大喝一聲:“短毛全軍皆是西式裝備,我軍麵對毫無還手之力,放眼天下,足以與英法等列強爭鋒,又豈是我湘軍一家能敵?

今日之敗,其實不冤,罪也不在大帥,若是大帥非要自擔其責,也須由朝庭來定,而大人一心尋死,實為懦弱之舉,豈是國士所為?玉麟言盡於此,若大帥還想尋死,我等絕不再攔!”

“是啊,大帥,劉邦曾多次敗給項羽,最後不也是翻了身?一次的勝敗算不得什麽。”

“我大清正值多難之秋,正需要大帥這樣的國士為國籌謀啊!”

眾人紛紛勸說,並試著放開手。

果然,曾國藩不掙紮了,望向了正在接近的軍艦,茫然問道:“那本帥該往何處去?”

彭玉麟沉吟道:“兩湖已不可再留,京城也不可往,大人倘若出現在京城,必會被皇上揖拿問罪,玉麟並非想讓大帥逃避罪責,而是留待有用之身才能圖謀再起。

聽說李鴻章把淮軍搞的有聲有色,而此人與大帥有師徒之誼,大帥不妨往亳州暫投李鴻章,或許還能搭上洋人那條線,弄來更多的武器裝備,他日再恢複我湘軍也能輕巧些。”

曾國藩默默道:“那兩湖就徹底放手給短毛了?”

彭玉麟冷聲道:“湖南理學昌盛,以王楓離經叛道的作風,必不為兩湖士紳相容,大帥且拭目以待,不用多久,兩湖大地將會民怨沸騰,更何況兩湖多山,水網密集,民族成份複雜,短毛初來乍到,或會不服水土,弄至焦頭爛額。”

“彭大人說的是!”一名部將點點頭道:“早些年,王楓曾在蘇北大殺士紳,滅族無數,而兩湖的情況與蘇北頗為相似,土地都掌握在大地主手裏,況且近幾年來為防備長毛流竄,各地士紳又大肆修建圩寨水寨,短毛的進駐,必會惹來當地士紳的警惕,說不定還會聯手拒敵,雖不指望能大破短毛,可是最起碼能拖他一段時間,聽說朝庭正在與洋人謀劃對短毛的圍剿,若是成了,以兩湖士紳為內應,我等或許能有重返家鄉的那一天。”

“嗯~~”曾國藩頓時眼神一亮,掏出兩塊令牌,喝道:“傳令,著江忠嗣領長沙諸營退往漢中暫避,擇機去河南與本帥匯合,著李續賓於武昌預備船隻,與本帥一起溯漢江進河南。”

“是!”兩名親兵各自接過令牌,正要離去。

“慢著!”曾國藩趕忙喚道:“若是有士紳願意隨同撤離,也一並帶上,但不得強迫,走留自願。”

“是!”兩名親兵跳上快船,向回行駛。

曾國藩的眼裏現出了一絲陰霾,緩緩道:“把水雷全部投下,至不濟也能為我們爭取些時間。”

“是!”道道令旗打出,還剩下的數十艘布雷船湧了出去。

曾國藩這才把目光投向了胡以晃,意味深長道:“胡大人,望你能約束住部下,本官不希望賴漢英之事重演。”

“屬下明白了,請大帥放心!”胡以晃心頭一寒,連忙拱手應下。未完待續。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2 22:41
第六零七章 去嶽麓書院

曾國藩在撤退之前,把剩下的近千顆水雷,包括上百顆錨雷全扔入了江中,滾滾木箱飄向下遊,迫使民盟軍不得不停止追擊,靜下心來掃雷。∈♀

在把漂雷與錨雷全部清掃掉之後,天色已經接近了傍晚,湘軍水師早跑的沒影沒蹤了,追擊沒有任何意義,王楓隻得下令就地宿營,明日再渡鄱陽湖。

另外一直到深夜才清點出來,共收編太平軍兩萬與湘軍一萬五,山頂上的湘軍約有兩千,死傷近半之後,剩下的也悉數歸降,而竿軍的人數是一萬八,現場搜索到的屍體有近五千具,也就是說,差不多一萬三千人一哄而散。

第二天一大早,民盟軍開始橫渡起了鄱陽湖,鄱陽湖湖口寬度最窄處約一公裏半,近七萬人渡過去,足足用了兩天時間,直到六月二十日傍晚才進駐九江,這也讓王楓徹底絕了追擊曾國藩的心思。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王楓定下心來整編湘軍和太平軍兩萬餘人,太平軍相對容易,林啟榮被任命為了第十四軍軍長,劃入第四集團軍,在更新裝備與初步操練之後,歸李秀成統轄。

而湘軍的情況較為特殊,湘軍兵勇全部是由各營營官自行招募,也就是說,湘軍隻認自己的營官,這在某種程度上具備了私軍的特征,是民盟軍絕不允許的。

在中國近代史上,北洋各路軍閥來自於淮軍,而淮軍沿襲的是湘軍營製,雖然湘軍在清庭的猜忌下很快式微。不過湘軍以營官募兵,進而形成自己私軍的傳統卻沿襲了下來。

對於湘軍。由於沒法在短時間內摸透各營官的具體情況,因此王楓索性把營官一級的將領全部開除。每人發一百個大洋遣散費放回家,營官以下的一萬多人暫時混編入各連,將來再抽調人手另成一軍。

整編足足用了八天,到六月二十九日,傳來了南昌的消息,果然不出所料,在九江湘軍潰敗之後,南昌守軍一萬五千人投降,江西巡撫文俊上吊自殺。至此,江西全境落入民盟軍手上。

由於事先傳來了武昌湘軍已經棄城而逃的消息,因此王楓命第八軍一個師在五艘炮艇的配合下進駐武昌,命令李秀成留下防守江西的力量之後,挺進湖南,他自己也帶著其餘部隊深入湖南境內,至於那三艘護衛艦,跟著的意義已經不大,況且也中了彈。需要回基地修理,因此早在數日前就往回駛去。

曾國藩曾寄期望於湖南鄉紳會給王楓帶來大麻煩,可是湖南鄉紳的力量基本上都變現為了湘軍,而湘軍收編的收編。逃的逃,這使得他們的力量正處於最虛弱的時期。

於是王楓毫不客氣,剛一進入湖南。就把部隊散開,對各圩寨進行剿殺。執行的政策與當初在蘇北一模一樣,打土豪。分田地!

那時在蘇北隻有兩萬多人,而如今,王楓本部加上第四集團軍的大部,總人數超過了十萬,雖然地形有些不利,可是仗著人多勢眾,效率不受影響,一時之間,湖南大地血流成河,人頭滾滾,無數圩塞被夷為平地,地主鄉紳勢力受到了重大打擊!

不過當兩個月後進駐長沙時,發生了些意外,湘軍雖然退走了,但是城裏麵的士紳竟然組織起團練自發守城,使得王楓一怒之下,用炮火轟塌城牆,很輕鬆的就攻破了長沙。

長沙的街頭冷冷清清,一隊隊士兵穿街走巷,偶有縮在街角的路人雖然談不上表現出多大的仇恨,卻也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模樣,可以看的出來,長沙人民並不歡迎民盟軍。

石達開忍不住搖了搖頭:“總司令,早在鹹豐二年,那時還是太平軍,我和東王,西王便以重兵圍攻長沙,正是長沙士紳出人力財力助清庭死守,聽說許多人還留下了遺書,誓與省城共存亡,後來我軍久攻不下,北上之後,長沙士紳又捐資修造戰船,接濟水師,還組織書院學生參加軍事訓練,哎,長沙這地方,邪門的很哪!”

周秀英尋思道:“湖南是太平軍與朝庭作戰的主戰場,長時間的拉鋸戰,使得湖南民生凋零,百業破敗,民眾朝不保夕,湖南人痛恨太平軍是很正常的,而長沙是湘軍的大本營,我們民盟軍中近半的戰士又來自於太平軍,所以長沙人民不待見我們也可以理解,我想,隻要把政策落實下去,說清楚了,長沙人民會慢慢改變對我們的看法的。”

“沒那麽簡單!”王楓沉著臉道:“長沙是南方的理學中心,理學是什麽?存天理,滅人倫,禁錮思想,教人愚忠,在清庭的有意誘導之下,長沙很有一批愚忠,奉滿清為正統,迂腐守舊,刻薄貪吝,目光短淺,自以為是,自發守城的鄉紳大部分都來自這部分人,或許其中還不少不了清庭對我們的妖魔化宣傳。”

“那你準備怎麽辦?”楊水嬌問道。

王楓獰笑道:“政治鬥爭,既是利益之爭,也是文化之爭,我既然來到了湖南,當然有義務把理學鏟除幹淨,摘去附著在中華文明身上長達近千年之久的毒瘤!

傳令,但凡參與守城的鄉紳團練,一律視為謀反,抄家滅族,另走訪組織長沙貧苦人民,申明我軍政策,促其指證揭發,三日之內召開訴苦大會,最後,再把長沙所有童生以上功名及各私塾書院先生全部帶去嶽麓書院!”

“是!”幾名黑鷹隊員快步離去。

王楓又招了招手:“嶽麓書院並列天下四大書院,走罷,我們先去見識一番。”

“嗯!”石達開等人相繼點了點頭。

王楓並不是隻帶了身邊的幾個人,而是調了一個旅的士兵隨行,嶽麓書院位於湘江以西,大約一個小時之後,一行人浩浩****的來到了書院門口。

“唯楚有才,於斯為甚!”周秀英默默念著大門兩邊的對聯,不禁輕笑一聲:“好大的口氣,除了楚地,誰都不放在眼裏了?”

楊水嬌接過來道:“秀英,理學是大清的國教,而長沙是湖湘理學的根據地,有朝庭支持,不把天下人放在眼裏不是很正常嗎?”

“區區黃毛丫頭也敢妄議理學?“楊水嬌話音剛落,院內就傳來了一個蒼老的怒斥聲。

一名結著花白辮子的老家夥出現在了門口,目泛怒色,挺起腰背掃視著下方的一眾軍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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