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穿越一八五三 作者:酥酥麻麻 (已完結)

 
mk2258 2018-10-13 09:58:2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53 98157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2 22:41
第六零八章 慶元黨案

“你是誰?”王楓不緊不慢的看了過去,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才問道。

這名老家夥向正北方向遙遙拱了拱手:“老夫丁善慶,受道光爺厚恩,取為道光三年進士,授翰林院編修,曾任道光老師,曆貴州、廣東鄉試主考,國子監司業,會試分校,順天鄉試同考,官廣西學政,後因母老辭官返湘,受聘為嶽麓書院山長,至今已十年有餘。”

丁善慶滿臉傲然,確實,他有驕傲的資格,他的履曆金光閃閃,是教育界與文化界的元老,弟子門生遍布天下,而且他不為利動,默默耕耘,具有人格上的閃光點。

隻不過,以王楓為首的一眾奇裝異服者並未誠惶誠恐的向他施禮問好,數千名士兵的目中也沒有射出尊敬之色,而是表情冷淡,仿佛在看他自拉自唱一樣,甚至還有人帶著絲厭惡。

丁善慶暗暗著惱,悶哼一聲:“我嶽麓書院始自於宋開寶九年(公元976年),曆千年滄桑,朱子、王陽明等一代宗師曾多次來我學院講學,由我學院培養出的人材浩若繁星,多不勝舉,今日王司令卻帶兵圍住書院,是為何意呀?”

王楓隨意拱了拱手:“原來是丁校長,請進去說話。”說著,又轉頭喝道:“把書院團團圍住,一個都不許放走。”

“是!”戰士們向四周散開,另有一部分列隊跟在了王楓身後。

“你....”丁善慶頓時怒容滿麵,但王楓並不理他,自顧自的向內走去。

丁善慶一看,猛一甩袖子。也跟在了王楓身後。

嶽麓書院依嶽麓山而建,風景優美,占地宏大,最近一次損毀是石達開、蕭朝貴他們圍攻長沙的那一次,雖經地方上全力修繕。但一路上仍能見到零星的殘垣斷壁。

“嗯?”當走過崇道祠時,王楓腳步一頓,如果沒記錯,這個祠堂專祀朱熹、張栻!

“走,我們進去看看!”王楓手一招,徑直走了進去。

果然。諾大的屋子裏,迎麵便是朱熹與張栻的塑像,像前有供桌香案,供人祭拜,兩邊的牆壁上記載著二人的事跡。尤其是最為醒目的一篇,用很大的篇幅詳細介紹了發生在南宋孝宗乾道三年(公元1167年),朱熹來訪與張栻論學,舉行了曆史上有名的朱張會講的盛況。

據載,當時前來聽講者絡繹不絕,時人描繪一時輿馬之眾,飲池水立涸,這次會講。具有理學發展的裏程碑式的意義。

王楓略一掃視,便道:“張栻研習理學雖為我不喜,但此人在朝庭南渡。人心惶惶之時,毅然接過主講嶽麓書院的重擔,並以反對科舉利祿之學、培養傳道濟民的人才作為辦學指導方針,培養出了一批經世之才,為穩定東南局勢起到了不可磨滅的作用,從曆史上的意義來說。張栻與我中華有功,來人。拿香來,我為張夫子上一柱香!”

一名黑鷹隊員把線香引燃。遞給王楓,王楓接過,恭恭敬敬的三鞠躬,然後插在了香爐當中。

這讓丁善慶暗暗點頭,盡管王楓當他麵貶斥理學,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離經叛道之輩,可是他給張栻上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他認同了張栻的地位,不敢亂來啊!

丁善慶捋了捋胡須,看向了朱熹像,這個人會不會給朱熹上香呢?

王楓也看了過去,皺眉道:“朱熹這個人,繼承二程學說,將之廣為傳播,在當時麵臨金兵壓境,南宋朝庭隨時不保的凶險環境之下,具備一定層麵上的穩定人心作用,因此,他有小功。

他提出了存天理,滅人欲的口號,姑且不論他本意如何,後世儒生是否有曲解,可是存天理滅人欲成了理學的一麵招牌,成了自南宋之後曆代統治者禁錮人民思想,奴役壓榨人民的重要工具,也是中國逐漸喪失開拓創新精神,日趨保守,最終被西方列強拉開差距的開端,所以此人罪大滔天,縱有百善亦不足以抵此一罪!

而且朱熹此人,明麵上教人存天理滅人欲,暗地裏,則引誘尼姑為寵妾,並勾引兒媳,這是在自己的褲襠裏玩存人欲滅天理的把戲啊,說一套做一套,分明是個偽君子!

品行不端,又是禁錮中國思想長達近千年之久的始祖,哪來的資格接受後人供奉?來人,把朱熹的像搬出去,就地砸碎!”

“你....住手!”丁善慶氣的臉都通紅,立刻攔住道:“世人皆言王司令乃離經叛道之輩,今日一見,果然如此,朱子一生,幾經沉浮,一切汙蔑之言皆來自於政敵的攻擊,而你王司令不辨是非,僅憑道聽途說就給朱子定罪,要照老夫看,你的本意是以攻擊朱子為幌子,在為自己的離經叛道找個借口罷了,如此卑劣行徑,又如何堵得住天下人悠悠眾口?”

“哈哈哈哈~~”王楓哈哈大笑道:“丁院長,在治學方麵,除了教出曾氏兄弟,沒見你出什麽成就,但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不小,好,今日我們就來扒一扒朱熹的皮。

卷三十七明確記載:監察禦史沈繼祖劾朱熹,詔落熹秘閣修撰,罷宮觀。

這指的是南宋寧宗慶元二年劾朱熹十大罪狀,諸如不敬於君、不忠於國、玩侮朝廷、為害風教、私故人財等等,為害風教即指誘引尼姑二人以為寵妾,每之官則與之偕行,及家婦不夫而孕,我想你不會連宋史都沒讀過吧?”

“哼!”丁善慶重重一甩衣袖,索性轉過身不看王楓,一副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不屑與你爭辯的不講理模樣。

王楓也不理他,繼續道:“沈繼祖主張將朱熹斬首,以絕朱學,這就是曆史上著名的慶元黨案,也就是說所謂納尼為妾與私通兒媳並非空穴來風,但此事究竟有無,需要論證。

這一案子在當時弄得朱熹聲名狼藉,十大罪狀其中有多少是欲加之辭,我們不好判斷,卻可以相信納尼為妾與私通兒媳是真實的,因為以當時朱熹的身份,沒人敢告假狀。

當時朱熹經宰相趙汝愚推薦,出任煥章閣侍製兼侍講,這既是皇帝的顧問,也是皇帝的老師,這是最貼近皇帝的身份,如若沒有確鑿無疑的證據,誰敢誣陷?誰能誣陷?

更何況朱熹身為一代大儒與一代宗師的雙重身份,隻有他以道德衡量別人,從他對待嚴蕊一案中可以看到他的囂張,確實,他的弟子遍布天下,他有囂張的本錢。

我們可以猜測下朱熹的心理,可能是他以為沒有人敢難為他,而且如果沒有納尼為妾與私通兒媳的事實,朱熹也很容易反駁,並進而對其它罪名予以否認,但事實是,朱熹沒有否認。

我很難想象,一個以道學揚名的人,一個特別注重氣節的人,竟連一句辯解之辭都沒有,隻是上表認罪說草茅賤士,章句腐儒,唯知偽學之傳,豈適明時之用,並承認自己私故人財、納其尼女等數條,聲稱要深省昨非,細尋今是,表示要悔過自新。

當然了,你認為這是朱熹為政敵所迫,但至少我認為納尼為妾是真的,丁校長,我不明白你的想法,納尼為妾事關氣節人品,連朱熹都承認了,怎麽你還為他抱不平?你,是故作不知,還是發現了有利於朱熹的證據?如果是後一條,請你指出。”

丁善慶麵對王楓那咄咄逼人的逼問,再也沒法躲了,隻得強提一口氣,冷哼道:“由於慶元黨案,朱子被彈劾掛冠,理學威風掃地,被斥為偽學,朱子被斥為偽師,學生被斥為偽徒,寧宗又進一步下詔,命凡薦舉為官,一律不取偽學之士,似乎於一夜之間,理學被打上了歪理邪說的烙印。

隻不過,孟子有雲:盡信書,不如無書,曆史的真實與否,我們沒法探究,你緊揪著一點不放,自然也有你的目地,可是在朱子過世的九年之後,寧宗為朱子平反昭雪,恢複名譽,朝廷聲明其學說非偽學,而至理宗時更頒詔追贈朱子為太師、信國公,把朱子列入孔廟從禮,並把他的列入學官法寶之教科書,如果朱子真如你所說的那般不堪,寧宗理宗父子又為何態度大變?”

“你這老頭就會狡辯!”楊水嬌氣不過道:“中國曆朝曆代的統治者,從來不問是非對錯,隻看對自己有益無益,朱熹教人存天理,滅人欲,恰恰迎合了統治階級需要利用假道學去欺騙人的需要,如果不披著假道學的外衣,皇帝還能利用什麽去騙人服從安份不鬧事?

而存天理,滅人欲的核心思想就是教導被統治階服從統治階級的統治和奴役,從這方麵來說,朱熹假道學的外表救了他,不管朱熹內裏如何,總之,是皇帝需要這副假道學的外表。

而且中國曆來有為尊者諱的陋習,人都死了,自然要把朱熹不光彩的那一麵抹殺掉!

對了,還有你這老頭一口一個道光爺,本姑娘問你,道光是你爺爺嗎?哼,認胡虜為祖宗,這與認賊作父有什麽區別?恐怕你真正的爺爺聽到了,都要在祖墳底下氣的冒青煙吧!”(未完待續。。。)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2 22:41
第六零九章 以死殉辮

丁善慶的爺爺有沒有在祖墳底下冒青煙不得而知,丁善慶卻是氣的胡子都吹起來了,想他堂堂大儒、帝師的身份,曾國藩、曾國荃、左宗棠等能吏都與他有師生之誼,走到哪兒都受人尊敬,別說被一個小女人指著鼻子痛罵,就連敢當麵頂撞他的人都幾乎沒有!

“你你你....”丁善慶顫抖的手臂指著楊水嬌,半天才道:“夫子誠不欺我,果然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哧~~”楊水嬌不屑的輕笑一聲:“理屈辭窮就開始罵人了?你這老頭也隻有這點本事,還道光年間的進士呢,我看你被點為進士,也是擅寫馬屁文章奉承道光的緣故。∷,”

“你....老夫不與你爭辯!”丁善慶一陣陣的喘著氣,顯然是憤怒到了極致!

“水嬌姑娘,你的政治素養大有長勁啊!”王楓向楊水嬌豎起了大拇指,隨即又道:“丁院長,事實證明,朱熹首先就品行不端,而道德乃人的立身之本,當今中國在滿清兩百年的奴役之下,道德淪喪已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曹孟德用人講究不拘一格,唯才是舉,但是我不行,我不能坐視中國淪為一個墮落之國,所以,我用人的首要標準是在道德上沒有大的瑕疵,朱熹學說既禍害中國千年,其人又品行不端,我不管你對我有什麽想法,今天我必須要把朱熹像砸爛,來人,搬出去!”

或許是意識到了自己無力阻止王楓。這一次,丁善慶隻是以噴火的目光看著幾名黑鷹隊員把朱熹像扛到外麵。然後掄起大鐵錘,一下下的砸在朱熹像上麵。每砸一下,他都感覺是砸在了自己的心窩裏,這雖然是泥胎,卻是他的信仰,是他付諸了半輩子心血的義理玄奧啊!

“砰!”隨著最後一記鐵錘落下,朱熹像化為了一地碎泥,丁善慶的眼神也明顯黯淡,就象失了魂一樣。

“走,我們再往前麵去看看!”王楓招了招手。領著眾人向深處走去,丁善慶則如一具行屍走肉跟在後麵。

“這是四箴亭,專祀程顥、程頤兄弟,這二人雖然私德無虧,卻是理學的奠基人,影響到了朱熹,所以對理學禁錮中國千年也要承擔部分責任,來人,把他倆的像移走。不用砸爛,扔雜物間吧。”

“文廟,來,大夥兒都進去瞧瞧。”

“嗯?程顥、程頤兄弟與朱熹何德何能。竟敢高踞文廟?來人,搬出去,搬出去!”

每走一路。隻要看到有朱熹和二程的朔像或者畫像,王楓立刻叫人清走。而丁善慶再也不發一言,除了目中的恨意愈發濃冽。

這就樣。一直來到了講堂,講堂位於書院的中心位置,是書院的教學重地和舉行重大活動的場所,也是書院的核心,王楓讓人搬來幾個椅子到講堂外麵的廣場,與各人分別坐下,耐心等候著一眾道學先生的到來。

丁善慶則是站著,冷眼旁觀。

一批批的道學被領了過來,有的帶著不安,有的滿臉怒容,還有一些書院的學生,但是廣場周圍全都是荷槍實彈的士兵,沒有人敢高聲喧嘩。

直到廣場上聚集了近五千人,一名黑鷹戰士才湊到王楓麵前,小聲道:“總司令,能來的都過了。”

“好!”王楓站了起來,冷眼一掃,便道:“各位,我是中國民主同盟軍總司令王楓,我軍於不久前,成功光複了江西、湖南與湖北的部分地域,滿清兩百多年來的奴役壓迫從此在兩湖大地結束了!

當然,我知道某些人當奴才當久了,並不歡迎我們的到來,但是我不管你們歡不歡迎,我們已經來了,而且不會再走,將永遠守護腳下的這片土地,現在,我宣布幾件與大家切身相關的事情,首先,請各位把辮子剪了!”

與之前民盟軍每進占一地,當地民眾踴躍剪辮子不同,廣場上站著的近五千人沒有一個附合。

“哼,果然是當奴才當久了!”王楓冷冷一笑,一指丁善慶:“從你開始,丁院長,你先剪。”

丁善慶一把抓過辮子,不屈道:“身為大清人,死為大清鬼,老夫不剪!”

“真不剪?”王楓淡淡道:“留頭不留辮,留辮不留頭,想好了再說話。”

“何必多想?”丁善慶大義凜然道:“滿人雖是蠻夷出身,卻仰慕中華文明,因此也是中華大家庭中的一份子,而大清崇尚理學,曆代皇帝勤政愛民,功蓋漢唐,尤其是康雍乾大盛世,遠超文景、貞觀、開元等小盛世,大清乃中華文明正統!

但你,籍人妻女,沒人家財,血債累累,離經叛道,滿嘴邪說,乃一妖孽之徒,與黃巢、李自成、張獻忠、洪秀全與楊秀清等天理不容之輩齊名,老夫豈會怕你?要老夫的命,盡管來拿,要老夫的辮子,斷不敢從!”

“哈哈哈哈~~”王楓哈哈大笑,笑聲中透出了顯而易見的憤怒,就連石達開等人也是臉麵漸趨冰冷,這個時候,他們所能想到的隻有奴化兩個字,偏偏這個奴才還當的心安理得,當的理所當然!

好一會兒,王楓笑聲漸止,長長歎了口氣:“兩百年前,清軍以留頭不留發,留發不留頭為由,大肆屠殺你們的祖先,可是兩百年後,你們寧願斷頭也不願割辮,我不知你們的祖先如果地下有靈,會是個什麽心情,會不會托夢給你們,可是我現在的心裏很難過,我沒有力氣去斥責你們了。”

說著,王楓轉頭看向丁善慶,厲聲道:“你不割,我們幫你割,來人,把他的辮子給割了!”

“是!”幾名黑鷹戰士分別拽住了丁善慶。

“住手,住手,老夫誓死不割!你這個離經叛道之徒,將來九泉之下,有何顏臉去見孔孟諸聖....”丁善慶拚命掙紮,破口大罵,可是他一把老骨頭,又如何是虎狼般的黑鷹戰士對手?

“喀嚓!”一聲,一條斑白的大辮子被剪了下來,但戰士們並不罷休,而是喀嚓喀嚓繼續剪,給丁善慶剪了個板寸,末了,還拿了麵鏡子給他照照,讓他看清楚自己的新形象。

丁善慶呆若木雞,怔怔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他的信念,他的理想被逐分逐寸的摧毀,他隻覺得賴以支撐他生存下去的依托沒了,心裏空****,落不著邊。

“身是大清人,死是大清鬼!姓王的,老夫做鬼也不放過你!”丁善慶突然怪叫一聲,脖子一縮,頭一低,向不遠處的一塊假山衝去,竟要以死來殉這根辮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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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8-10-22 22:41
第六一零章 不為尊者諱

戰士們哪能讓丁善慶就這樣死了,伸臂一拽,就把他給拽了回來。

在丁善慶眼裏,死亡不但不可怕,反而是獲取名節的一條捷徑,為大清,為義理殉身,這得是多大的榮耀啊,卻偏偏,王楓不讓他死,他隻能以極端仇視的目光瞪向王楓。

王楓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向下喝道:“給你們五分鍾時間,自己把辮子剪了,過期不剪者,由我們動手,實在有頑冥不靈之輩,那可別怪我們不客氣了,拿剪刀過去!”

“是!”戰士們紛紛上前,數百把剪刀被遞到了人群當中,有的人剛一被塞到手上,就把剪刀重重扔下地,還有的人猶豫不決,向左右看去,似乎在等別人先剪。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王楓掏出懷表看了看,冷聲道:“還有最後一分鍾了,不要以為你們人多,我就不敢拿你們如何,我告訴你們,我們的軍隊正在長沙城裏剿殺謀反作亂者,而進入長沙之前,我們攻破了無數圩寨,殺些人對我們不算什麽,我希望你們考慮清楚,不要自己誤了自己,還有三十秒。”

戰士們圍在廣場四周,雖然沒有端槍,但槍尖都上了刺刀,那一排排明晃晃的光芒,那彌布滿場的肅殺氣氛,給每一個人都帶來了沉重的壓力。

“別。。。。別開槍,我剪!”一名學生終於扛不住壓力,手忙腳亂的把辮子剪去。

“我也剪,你幫我一下,快點,快點。沒時間了。”有了第一個人帶頭,就好象瘟疫在以恐怖的速度擴散,很多人都慌忙提起剪刀,互相幫忙著剪辮子。

“唉!”丁善慶不禁重重歎了口氣,氣節呢?氣節在哪兒?都是一群不忠不義之悲啊。

可是沒過多久。他的眼神又亮了起來,還有兩百多人沒剪,在他看來,這兩百多人無疑是我大清的忠實子民。

“去,幫他們剪了!”這兩百多人,大多數都是和丁善慶年紀差不多的老學究。他們思想僵化,眼界狹窄,接受新思想,新思維的能力奇差,王楓也不多廢口舌。揮了揮手。

“是!”數百名士兵兩三個一揪,掰頭的掰頭,拽辮子的拽辮子,扭胳膊的扭胳膊,怎麽粗暴怎麽來,一陣陣的喀嚓喀嚓聲響過,伴著哭罵聲,最後兩百多條辮子被剪了下來。

“啪啪!”王楓雙手一拍。把注意力吸引過來,又道:“現在宣布第二條命令,自即日起。二程與朱熹移出天下文廟,理學隻作為研究與曆史考證之用,正式退出教學舞台,任何人不得再傳播理學,政府招考公務人員也不以理學為錄用標準!”

“離經叛道,天理不容!”

“不教文章義理我們吃什麽。喝什麽?”

“不讓學理學,那我們學什麽?”

一時之間。下麵喧囂塵上,每個人都憤怒的大吼。也顧不得周圍荷槍實彈的士兵了,剪辮子雖然難以讓人接受,可這隻是個習慣問題,真不讓留,慢慢也就適應了,但是不讓教理學,這是砸長沙全城幾千名教書老先生的飯碗啊!

“哼!”周秀英輕哼一聲:“別看他們叫那麽歡,說到底,不還是為個錢?我敢保證,你如果每人給一百塊錢,他們立刻不叫。”

“我可沒那麽傻。”王楓嘀咕了句,就雙手一壓,大聲道:“大家都安靜,我既然砸了你們的飯碗,自然要給大家安排條生路,教書先生可以教少數民族與貧苦農民讀書識字,一切的費用,包括薪資都由政府支付。

另外同學們你們也不要急,未來一兩個月內,將有來自於江浙的老師教你們現代科學技術與數理化知識,同時,嶽麓書院經改造後正式更名為長沙理工科學校,對於基礎教育部分,是不收學費的,學完基礎課程,你們的知識足夠養活你們全家。

當然了,如有人想繼續深造,隻需繳納不多的深造費用,也許,你就是走在時代前列的弄潮兒。

不過我知道,不是每個人都能付得起學費,對於這部分人,隻要你們想學,會有政府教育部門向你們提供期限不等的無息貨款,另有皎皎者,可以由政府出資,享受公費去美國留學待遇。

大家不要怪我羅嗦,當今世界,時代在向前發展,科學技術日新月益,理學已經逐漸散發出了腐朽沒落的氣息,隻有跟得上時代,才不會被曆史淘汰,我不管你們是否能接受,你們都必須接受,你們是湖南的精英,是上天的寵兒,我相信各位會作出最正確的選擇!”

學生們倒是安靜了下來,甚至很多人的眼裏煥發出了神彩,那個時代的內陸年輕人,雖然不如沿海地區的眼界開闊,可是近十來年,隨著洋人不斷深入中國內地,帶來了新的知識與新的思維,對於一些洋玩意兒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

而老先生那邊則是再次喧鬧。

“什麽?讓我們去教化外蠻夷和泥腿子識字?不行,不行,我們都是斯文人,哪能自降身份,堅決不同意!”

“夠了!”王楓突然麵色一沉,厲斥道:“少數民族就不是我們中國人?當然,由於曆史的原因,少數民族地區的經濟文化一直都比較落後,可這恰恰需要我們去幫助他們,帶給他們先進的文化知識,幫助他們走出大山,走出封閉的村寨,與我們融為一體,至於農民,你們更沒有看不起農民的資格,不是農民耕種土地,你們吃什麽,喝什麽?識兩個字就了不起了?

政府給你們安排了出路,你們有權不接受政府的安排,但是,我把醜話說在前頭,以後窮困潦倒喝西北風不要怪政府,甚至如果有誰敢謀反作亂,煽動社會不滿情緒,那就別怪我們予以毫不留情的鎮壓,今天我言盡於此,大家都回去吧,回去好好想一想!”

教書先生們也就是口頭叫兩嗓子發泄下不滿,真要造反,那是萬萬不敢,而王楓已經下了最後通牒,這一下子就把囂張氣焰給打掉了,均是議論紛紛的向外走去。

丁善慶狠狠瞪了眼王楓,大袖一甩,也要離開,王楓卻喚道:“站住!”

“嗯?”丁善慶緩緩轉過頭。

“丁院長,想不想死?”王楓緩緩問道。

“為皇上盡忠,為義理殉道,老夫引頸以待,求之不得!”丁善慶往正北方拱了拱手。

王楓又問道:“我砸了朱熹的像,下令把二程和朱熹移出文廟,想必你心裏氣恨難平吧,想不想痛罵我一頓?”

“朝思夜盼!”丁善慶渾然不懼的應道。

王楓卻嗬嗬一笑:“那我再問你,天下文人恨我入骨,你想不想我背負上千古罵名,把我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

“嗯?”丁善慶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混濁的老眼驚疑不定的打量了王楓片刻,似乎在猜測王楓究竟打著什麽算盤,不過王楓笑咪咪,神色不露任何端倪。

好一會兒,丁善慶才收回目光,可是他發現,那視死如歸的氣勢竟於不經意間泄去了一小點,當即暗罵一聲狡猾,趕忙腰背一挺,冷著臉道:“望眼欲穿!”

“哦~~”王楓點了點頭,問道:“丁院長,你第二和第三個心願都沒完成,就這樣去死,你不覺得憋屈?”

“你究竟想說什麽?何不直言?”丁善慶頗有種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感覺,不耐煩道。

王楓伸出兩根手指,淡淡道:“我給你實現第二和第三個心願的機會,你要不要?”

丁善慶突然發現他看不懂王楓了,心裏嘀咕了一陣子,才蠻不在乎道:“說來聽聽又有何妨?”

王楓也是突然麵色一肅,正色道:“丁院長,我想請你主持修《清史》,當然了,如果你有精力,重修二十四史我也鼎力支持,我會在考古與各有關方麵給予傾斜,你可以在《清史》中痛罵我,詳細陳列我的所作所為,讓後人知道,我究竟幹了些什麽,不過,我提兩個要求,第一,實事求是,第二,不為尊者諱!”

在前世,易教授曾於名聲最盛時誇下海口,聲稱要重修中國史,而且與以往的帝王將相史不同,這是一部全新的,專門反映勞動人民的中國史,當時王楓一聽就知道他是在嘩眾取寵。

因為說句實在話,勞動人民以個體來看,都是小人物,小人物能有什麽曆史?無非是雞毛蒜皮,柴米油鹽,屁大的事,這樣的史即使修出了也不會有人看。

事實上,曆史從來就不存在必然性,是由一個個的偶然事件疊加而成,決定曆史走向的也不是普通大眾,而是各路風流人物,即所謂的帝王將相,隻有他們的事跡才為世人關心,所以從一開始,易教授就沒把握住重點,真正要想修出一部與眾不同的史書,前提條件不是記載的主體,而是是否客觀,即不為尊者諱。

中國人自古以來就有為尊者諱的傳統,可以想象,以易教授區區文人身份,他隻要敢不為尊者諱,立刻會有無數人跳出來指責他,他也會於一瞬間失去所有的名聲與財富。

所以不難理解,易教授重修中國史的豪言在炒作了一陣子之後,就不了了之了,他本人也從此深居簡出,從公眾的視線中逐漸淡出,這沒辦法,牛比吹炸了,沒臉出來啊。未完待續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2 22:41
第六一一章 糾結的丁善慶

中國人曆來講究成王敗寇,勝利者人格完美,心懷天下,是理所當然的高大上,失敗者則是卑鄙陰險,殘暴不仁,被釘在了一根根的曆史恥辱柱上。

可是真實的曆史是否如此?勝利者就真的那麽完美,失敗者也真的那麽不堪嗎?答案顯然不是。

不為尊者諱,表達的深層意思即是不以成敗論英雄,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是非分明,公平公正,不因一功而遮百惡,意味著顛覆中國自周武伐商以來的約定成俗,然而近三千年的傳統豈是說顛覆就顛覆?它所需要的,不僅僅是決心,也不僅僅是勇氣,還需要有強大的力量作為後盾!

無須諱言,王楓有革弊迎新的決心和勇氣,但是他更有實力,在民盟軍中,他一言九鼎,在民眾心中,他眾望所歸,他有能力打破沿襲了三千年的陋習,還曆史一個真麵目!

他的願望是,曆史不應該是統治階級愚民惑民的工具,也不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曆史是客觀事實,每個人都有權力了解真實的曆史,對曆史上的風雲人物作出自己的見解。

丁善慶卻驚呆了,他沒想到王楓竟然邀請他主持修史,要知道,在一般人眼裏,修史不算什麽,可是在專家眼裏,能有資格修史,尤其還是主持修史,那都是文學界* 的泰鬥名宿啊!

太史公不用多提,在史學界的地位無可撼動,就拿班超、班固、劉曄、房玄齡、歐陽修等諸多名宿大家來說,誰不是在青籍上留下了千古史韻?修史對於一名文人具有無可非凡的意義!

一瞬間。丁善慶的臉都泛起了一絲潮紅!

可是他很快冷靜下來。

王楓是什麽人?是他的政敵,是他在思想上的對立者。更是踐踏他尊嚴的罪孽禍首,就在剛剛。當他麵砸毀了朱熹塑像,摧毀了他的精神支持!

如果是鹹豐邀請丁善慶修史,他做夢都會笑醒,但偏偏邀請他的是王楓,是他眼裏的短毛、逆賊、離經叛道者,這種感覺,讓他心裏五味雜陳,他沉默了。

“哧哧~~‘王楓又冷冷一笑:“丁院長,前麵我砸朱熹像時。你跳出來對我破口大罵,我還當你是個不畏強權的了不得人物,說實話,你老人家迂腐是迂腐了點,又有些奴才氣息,不過就衝著這一點,我還是挺欽佩你的。

但是,現在我很失望,我看錯人了。不為尊者諱,說起來簡單,卻需要掀翻一座座的神壇,為一個個罪大惡極的人物正名。他需要大無畏的勇氣與不顧一切的決心,這是太史公所具有的品質,而你。隻是一個受滿清奴化教育洗腦的可憐蟲罷了。

我敢斷言,你的心裏沒有公義。你隻是個沽名釣譽,瞻前顧後的偽君子。

我也不知是否鬼迷心竅。竟然會對你起了欣賞,唉,走眼了,看走眼了啊,算了,我這個人還是很尊老愛幼的,你不願意,我不勉強,世上的名宿大家又不止你一個,你不修無所謂,我還怕找不到人?去吧,去吧,你走吧。”

說著,王楓還連連揮手,一副趕人的模樣。

“你”丁善慶已經記不得今天是第幾次怒火衝天了,可是他敢保證,沒有一次如這次讓他心髒一陣陣的抽痛,這是對自己在人格上的侮辱啊!

他差一點就要厲聲喝罵,然後接下修史的重任,在《清史》中狠狠的鞭韃王楓,揭露他殘忍嗜殺,離經叛道的真麵目,可是等等為王楓修史意味著什麽?是不是等同於自己認同了他的歪理邪說,也認同了民盟軍才是正統?別人,包括自己的許多弟子會不會因為自己改而為他效力?

果然是打的好算盤啊,以激將法利用自己!

“哼!雕蟲小技!”丁善慶不屑的冷哼一聲,轉過身子,就要以離去來表明自己識破了王楓的心思,可是一隻腳剛剛抬起,他又有些猶豫了,這沒辦法,修史對於一名文人來說,誘惑不下於一名癮君子麵對著一屋子各式各樣的毒品!

大清朝從順治二年到乾隆四年,斷斷續續,曆時九十四年修了《明史》,後於乾隆年間,國力最盛之時花十三年修《四庫全書》,一般來說,修史需要投入龐大的人力物力,隻有政治穩定,國力強大之時才會修史,以目前鹹豐朝風雨飄搖的現狀來看,根本沒有修史的可能。

反而是民盟軍,如果真的取大清而代之,因著中國新朝給舊朝修史的傳統,他有為大清修史的義務,更何況民盟軍雖未統一全國,卻根基紮實,轄境民生安定,百業興旺,經濟發達,軍事強盛,具備修史的能力。

如果自己拒絕了王楓的邀請,他肯定還會邀請別人,天下的儒學宗師不是他一個,北京城就有好幾人的名聲不下於他,比如前年殿試一甲一名,高中狀元,年僅二十九歲的翁同龢,在學術上的造詣連他個老前輩都不敢輕視,他不敢保證別人會否有他那樣的氣節,萬一抵擋不住引誘去幫王楓修史呢?

這個世界,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一想到可以名揚青史的機會就這樣被自己拱手送給了別人,丁善慶的心裏不平衡了,他的眼前不自禁的浮現出了《清史》修成之時,那個人接受各方慶賀的場景,那一冊冊刊印的《清史》上,主編的位置印著那個人的名字!

而本來這個位置應該是丁善慶三個大字啊!

丁善慶畢竟不是聖人,利祿他可以不在乎,可是名聲對於他的吸引力無比巨大!

隻不過,一想到王楓離經叛道,禁絕理學,砸毀朱熹塑像,還把二程與朱熹移出文廟,他就氣恨難平,一時之間,名聲與氣節在他心裏鬥個不亦樂乎,麵孔布滿了掙紮,就像中了定身咒一樣,那隻踏出的腳也遲遲放不下來。

這時,楊水嬌突然怪笑一聲:“哎,想想或幹年後,《清史》被編撰出來,某個老頭翻開一看,全都是對我們家王總司令的歌功頌德,不知道會不會氣的吐血呢。”

“嗯!”周秀英用力點了點頭:“那個老頭痛恨王總司令,可是別人未必如此,當寫到與王總司令有關的事跡時,怎麽著,也得筆下稍微留點情麵吧。”

一聽這話,丁善慶的心裏愈發的不平,不僅名聲被別人攫取,就連他最痛恨的王楓也有可能被美化為聖人,那是死都不瞑目啊,當下轉過身子,瞪著王楓道:“王司令曾說過,修《清史》的基本要求是不為尊者諱,此話可當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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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8-10-22 22:42
第六一二章 走訪苗寨

很多人都是說一套做一套,所謂的推己及人,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很難,不為尊者諱,用在別人身上可以當熱鬧看,可是當史書出現了對自己不利的記載,還能淡然視之嗎?

丁善慶有點懷疑王楓是不是在釣魚,先把自己釣上勾,然後怎麽寫還不是他說了算?不禁以懷疑的目光打量過去。

王楓卻是心情沉重道:“古代中國,對史官要求具有直書其事,不掩其瑕的道德操守,齊太史身膏斧鉞,董狐秉筆直書,反映出了中國古代文人不畏強權的氣節,這是何等的令人向往?

可惜自唐宋以降,尤其到了近現代,不僅是社會的整體道德水平日益下滑,就連編史的人都忘了自己該做什麽,在做什麽,你看看《四庫全書》?通篇阿諛奉承,歪曲事實,好好的一部通史,硬是被紀曉崗修成了大清朝的歌功頌德史。

當然,他有身不由己的原因,在清朝高舉的文字獄屠刀之下,我們應該要理解他,可是丁院長,當你拿起《四庫全書》,看著那一篇篇辭藻華美,卻似是而非的文章,你是什麽心情?或者是,根本就沒有在意過?

我可以告訴你,我的心裏,隻有悲哀、憤怒和難過!”

說著,王楓深深歎了口氣,又道:“漢武帝能容太史公,我為何容不了你?我這個人,最不怕別人說三道四,隻要你尊重客觀事實,不肆意歪曲醜化,我是不會管你的,但是我希望你能注意操守,我不想《清史》在你手上被編成第二本《四庫全書》。”

丁善慶再次沉默,目中現出了複雜難明之色,好一會兒,才重重一拱手:“既然王司令把話說到了這種程度,那老夫應下便是,但願王司令日後莫要後悔。”

“丁院長放心吧。我王某人不會連這點氣量都沒有。”王楓淡淡一笑,便道:“三日後我會送你丁氏一族去南京,你回去準備吧。”

說實話,盡管由於王楓之前的肺腑之言。丁善慶對王楓的印象稍有改觀,但由於理學的被貶斥,他肚子裏還是滿腹牢騷,不過王楓的胸襟氣度又讓丁善慶由不得不欽佩。

天底下,又有幾個人能坐視別人對自己的指責?既便是唐太宗。也是為了個從諫從流的好名聲耐著性子遷就魏征,這從魏征死後立即就被推倒墓碑可以看出,唐太宗對魏征的恨是傾盡三江之水也難以洗清啊!

“告辭!”丁善慶暗暗了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直到丁善慶走出了院落,楊水嬌才轉頭道:“我敢保證,這個老頭現在雖然對你恨的咬牙切齒,但最終還是會為你所用,他在朝野間是很有名望的,他肯為你修史,肯定會向外人傳達出他認同你罷黜理學的作法。不管他承不承認,別人都會這麽認為。

而且為你修史,也表明了他不看好大清朝,變相承認你是中國的正統,由於他在文學界的地位,應該會帶動一大批道學先生競相來投,這對於你獲得輿論支持,推行去理學化,淨化文壇風氣非常有利,相比之下。你被他罵兩句也不算什麽了。”

周秀英接過來輕哼一聲:“其實丁善慶心裏明白的很,最主要還是他經受不住修史的誘惑,這說明他對理學的信奉並不堅定,可能他自己沒有意識到。也許鑽研理學隻是他獲取名利的一個工具罷了,現在王楓給了他更好的工具,他把理學踹去一邊其實很好理解,這也是個虛偽的家夥,文人?嗬嗬。”

周秀英的笑聲中充滿著對文人的鄙視,她對文人的定義是來自於王楓。即擅於斷章取義,擅於打嘴炮,卻不幹正事。

石達開則是目射奇光,感慨道:“當初我們太平軍反孔教,除了天王屢試不中的原因,更重要的便是看不慣那些儒生的假道學麵孔,可能是太平軍的手段太過於單一,以致於在理學的大本營湖南,惹來了激烈反抗,也給我們帶來了重大損失。

可是今日,石某觀王司令收服丁善慶過程,著實是神來之筆啊,若是當初天王東王能注意些方式。。。。哎!”

石達開重重歎了口氣。

王楓擺擺手道:“其實丁院長也沒你們講的那麽不堪,最後我說的那些話,他還是挺有感觸的,這個人氣節有一點,隻是用錯了對象,學問也有一點,隻是迂腐了些,我希望他能公正持筆,還曆史一個真相罷,走罷,我們也下山。”

。。。。。。

僅僅是當天,民盟軍禁絕理學的消息漸漸散播開來,引發了諸多反對聲音,到第三天召開訴苦大會時,原本高高在上的大老爺們,被一群泥腿子檢舉揭發,被拉出來成排成排的槍斃,家產也被充為公有,反對王楓的聲音更是達到頂點,甚至王楓都被罵成了秦始皇。

可是又過一天,當王楓親自把丁善慶一家老小數十口送上船,並公開宣布,丁善慶將應他之邀,前往南京主持編撰《清史時》,而丁善慶並不反駁之時,很多反對王楓的道學先生當場就傻眼了。

丁善慶雖然明知自己被王楓狠狠利用了一回,但他一再告誡自己忍辱負重,揭穿王楓的惡行才是正事啊。

王楓在長沙留了十天,接下來一路向著西南方向推進,除了對湖南的情況作具體調查,主要精力則是放在處理民族問題上麵。

中國南方的民族問題,在紅朝以前一直尖銳,不僅僅有漢族與少數民族的衝突,也有少數民族內部與之間的衝突。

尤其是自乾嘉苗民起義以來,鳳凰一線成為了苗漢實際分界線,鳳凰東北土地平坦肥沃,為清庭實際控製,以竿軍作為主體軍事力量,而在鳳凰西南,多山區,土地相對貧瘠,苗民也在鳳凰的西南方向布重兵守護家園,數十年過去,雙方衝突不斷,民族矛盾相當尖銳。

九月底正是水稻收割的時節,盡管是傍晚了,但在鳳凰西南,苗民仍在搶收水稻,同時嚴陣以待,嚴防漢族武裝衝來搶糧。

那密布的訊樓碉堡後方,仿佛隨時都會有軍隊衝出來一樣,每個人的心裏都有些緊張。

當地苗寨首領石六保也站在田埂上,眺望著遠處。

“六保叔,快看,那邊有人來了。”副首領黎老生突然向著汛堡的方向一指。

那邊過來了幾十人,隨著距離接近,可以看到,均是身著一襲草綠色衣褲,除了為首幾人,後麵的都背著槍。

這一行人的莫名出現,讓田間地頭的苗民如臨大敵,紛紛操起鋤頭扁擔,躍上田埂,有武器的則挺起長矛大刀,還有人手忙腳亂的在給鳥槍上子彈。

“別慌!”石六保當即喝道:“就幾十個人能翻起什麽風浪?該幹嘛的還幹嘛去。”

苗民們一看,田裏有千把號人,確實不用擔心,於是陸續散開,但是心裏仍有些不安,時不時就轉頭回看,黎老生也小聲道:“六保叔,這好象不是朝庭的人,你說。。。。他們是從哪兒來的?”

石六保尋思道:“你可能不知道,現在湖南已經變天了,清軍全線潰敗,被一支名為民盟軍的武裝取而代之,這些人,很可能是民盟軍的人,過來。。。。應該是試探的吧。”

“民盟軍?”黎老生喃喃自語,他覺得這個名字很陌生,雖然民盟軍在外界赫赫有名,可是湘西的苗民,往東北是汛樓碉堡,人為的被與外界隔絕開來,往西南則是連綿大山,內中苗寨及各少數民族的寨子星羅棋布,自成體係,與外界天然封閉,所以這裏的人,很少有聽說過民盟軍的。

“噢!”正喃喃著,黎老生突然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最近這一兩個月,我說怎麽竿軍沒動靜了,有時大著膽靠近一看,碉堡上也沒有人,原來是被民盟軍擊敗了啊,對了,六保叔,你說民盟軍過來會和我們說什麽?我們又該怎麽應對?”

“還能說什麽?”石六保不耐道:“該納的糧要納,該上的稅上上,老實安份不要鬧事,或者還會安排些人來管理我們,然後等湖南形勢稍有穩定,就慢慢開始蠶食侵吞我們的土地,幾千年來,漢人一直不都是這一套嗎?最終的目地,是要把我們苗人趕回大山啊!”

“唉!”黎老生重重歎了口氣,滿臉悲憤,自漢朝以來,苗人與漢民之間的衝突斷斷續續,從來沒有真正停止過,漢人仗著武器先進,又喜歡收買苗人的高層,使得苗人總是一敗再敗,但好在漢人每隔兩百來年就會由治轉亂,無暇顧及南疆,那時的苗人才能有一線喘息之機,奪回被漢人搶去的土地,一千多年了,莫不如此。

“行了,別唉聲歎氣的,他們來了,兒郎們,過來幾個人,都打起精神,也讓那些新來的漢人見識下我們苗家的威風!”石六保狠狠瞪了眼黎老生,就大喝道。

大約兩百名苗民丟下鋤頭鐮刀,拿起武器,列隊站在了石六保與黎老生的身邊,個個胸膛高挺,目光銳利,倒是有模有樣。

很快的,對麵一名年青人排眾而出,拱了拱手:“我是中國民主同盟軍總司令王楓,不知幾位貴姓?”

“嗯?”石六保與黎老生相互看了看,來的果然是民盟軍,可這個總司令是多大的官?手下又有多少人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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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8-10-22 22:42
第六一三章 熱烈歡迎

帶著絲不解,石六保回了一禮苗禮:“我是這裏的苗寨的款首石六保,這位是我們的老虎漢黎老生,不知王總司令前來是為何事?”

款首是湘西苗人對首領的稱呼,石六保五十來歲的年紀,一身苗人標準服飾,赤腳,皮膚黝黑,果露的小臂粗壯有力,隻不過,那斑白的鬢角與深深的皺紋顯然記載了他一生的坎坷。

老虎漢相當於苗人部落的武裝力量總司令,黎老生三十出頭,精壯有力。

王楓略一打量二人,便微微笑道:“看來我運氣不錯,竟然碰上了正主,這裏不是談話之地,兩位不請我去你們的寨子坐坐麽?”

“這....”兩個人再次看了看,都有些摸不透王楓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要知道,苗寨是苗人的老巢,自乾嘉苗民起義之後,清朝官員是能不進盡量不進,雙方會麵一般都安排在寨子外麵。

雖然就目前而言,民盟軍與清朝不是同一股勢力,和苗民之間也沒什麽瓜葛,可是這些人都是漢人,漢苗之間幾十年來斷斷續續的戰爭早已使得雙方仇深似海,民族間的仇恨豈能以私怨視之?他們進了寨子就不擔心出不來?

隻不過,人家自己都提出要進去了,拒絕的話,弄的反而像怕了他一樣,更何況苗寨是自家老巢,還怕他這幾十個人搞出明堂?

石六保略一沉吟,便道:“寨子在後麵十來裏,如果貴客不嫌路遠,石某自當奉茶待客。請。”

“請!”王楓伸手示意。

石六保帶了百來人跟著回去。

這一路上,雖然苗民望向王楓等人的目光中大多都有些不善,不過石六保身為頭領,畢竟是見過世麵的,在沒有弄清這些不速之客的目地之前。也不會貿易與對方撕破臉皮,隻是有一搭沒有一搭的應付著王楓沒太多營養的問話。

諸如你們這個寨子是鼓社製、議榔製,又或是俚老製?再如你們這個寨子由多少村落組成,有多少人口,每年的收成等等諸如此類。

通過詢問,王楓了解到了這個寨子由三十多個自然村組成。人口過萬,這在苗人村落中已經是相當大的勢力了,因此也天然的承擔起了與竿軍作戰的責任,也由於常年作戰,這裏的苗民個個彪悍異於常人。且常年在山中行走,翻山越嶺自有一套本事。

這讓王楓起了些想法。

而石六保與黎老生等人也從王楓那裏了解到了民盟軍的近況,均是大感駭然,短短幾年,已經囊擴了中國南方的大片國土,數次打敗過洋人,清軍遇上不堪一擊,太平天國也被滅去。尤其是竿軍被民盟軍強行解散更是讓他們振奮,這可是與他們鬥了近百年的死敵啊!

不知不覺中,他們說話的語氣中漸漸地帶上了一絲尊敬。也多了點惶恐不安,他們不清楚,被民盟軍盯上是好事還是壞事。

隨著交談,一座依山而建的苗寨出現在了眼前,看著前方與自家款首談笑風聲的王楓,石六保突然向石達開問道:“總司令在你們民盟軍中是多大的官。手下多少弟兄?”

“呃”每個人的臉麵都現出了古怪之色,自從成軍以來。從來沒有人會提出這樣的問題,可是再一看與王楓並排走著。表麵上毫不拘束的石六保,他們明白了,這是無知者無畏啊!

“嗯嗯~~”石達開清咳兩聲,一本正經道:“我叫石達開,是民盟軍第二集團軍司令,手下有七萬多弟兄,而我們民盟軍中,共有五個集團軍,也就是說,有五個司令。

在我們五人的上麵,還有個總司令,民盟軍是由他建立,用通俗的話來講,他是天下兵馬大元帥,哪,我們的大元帥正和你們的款首走在一起。”

一瞬間,天地安靜無比,石六保頓時定住了腳步,石達開在南方固然是威名赫赫,但他更沒有想到,王楓的來頭會如此之大,竟然是民盟軍的首領。

打個比方,雖然苗人幾十年來一直在與清庭作戰,可是他們麵對的也無非是地方文武官員而己,如果突然有一天,他和鹹豐肩並肩的走在一走說話,他會是什麽反應?

他絕對不敢想去刺殺鹹豐,而是第一時間跪下來磕頭,請求鹹豐高抬貴手,畢竟苗人所謂的反清並不是真的反清,隻是在生存空間被一再壓榨之下,才迫不得己做的反擊行動。

其實包括苗人在內的南方少數民族是很淳樸的,他們沒有裂土分疆的野望,隻想好好活著,曆朝曆代負責少數民族事務的地方官員,如果性情溫和,處事公正,很容易就能得到當地人民的愛戴。

再換句話說,假如清庭對南方少數民族的政策能稍微寬鬆一點,能夠尊重他們訴求,他們會立刻感恩戴德,這從當初太平軍進入湖南,苗寨幾乎無一附從就可以看出他們的心思了。

而王楓雖然沒有稱帝,實際掌握的權力卻不僅不比鹹豐差,甚至還有過之,這就是東南半壁江山的無冕之王啊,今日竟與自己肩並肩有說有笑,他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石寨主,前麵是你們的寨子吧,你不請我進去坐坐?”王楓微笑著拍了拍石六保的肩膀。

“啊,啊?王總司令,翼....石司令快請!”石六保回過神來,連忙彎腰示意,還不忘揮著手大吼:“快,快回寨子,民盟軍的王總司令來了,就是南方的皇帝,快叫所有人出寨迎接,一定要最隆重的禮儀,抓緊時間。”

“是!”幾名苗兵撒退就向寨子狂奔。

“請!”王楓也毫不見外的伸手示意。

可是在得知了王楓的身份之後,石六保再也不敢與王楓肩並肩的走了,而是小心翼翼的後退半步。

不多時,苗寨沸騰起來,寨前湧出了大批青年男女,分列兩旁,男人要麽手持蘆笙,要麽手持芒筒,少女則係著腰鼓,在一聲聽不懂的吆喝之後,突然之間,樂鼓聲大作,青年男女們跳起舞來。

石六保擔心王楓不喜歡這種氣氛,偷偷打量著,在見到王楓滿臉笑容之後,還是忍不住問道:“王總司令,這是我們苗人的飛歌,代代相傳下來,您覺得如何?”

王楓老實說道:“雖然歌詞我不聽懂,可是我能從中聽出苗人那滄桑的曆史,它的風格古樸、熱情奔放,充滿著勃勃生機,我還可以感受到,苗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我很喜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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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8-10-22 22:42
第六一四章 開誠布公

見王楓的神色不似作偽,石六保這才放下心,雖然他不知道王楓突如其來的目地,但王楓的平易近人又讓他多了份念想,當下恭恭敬敬的把王楓等人請進了苗寨。

苗寨中的建築多為具有苗族傳統風格的吊腳樓,狹窄崎嶇的青石板路兩旁,湧來了很多看熱鬧的小孩,戰士們掏出一把把的糖果蜜餞分發過去,孩子們均是歡天喜地。

由於天色已晚,寨中舉辦了盛大的篝火晚會招待貴賓,一堆堆的火焰把每個人的臉龐都映的通紅,不過王楓能留意到,隻有自已與分在各處的戰士們的席中,才堆滿了各種肉食,包括酸湯魚、酸湯肉、五顏六色的糯米飯、油茶等在當時來說算是很奢侈的食品。

而大多數的普通苗人,則是隻有一碗油茶,還有些山芋紅薯等糙食用來果腹,可以看的出,苗人過得是很苦的。

“來,王總司令快嚐嚐吧,這是用我們苗山特有的小黑藥煨成的雞湯,不但味美,還大補呢!”石六保的老婆,一個滿臉皺紋,卻身子骨硬朗的苗家婦女,殷勤的給王楓盛了一碗小黑藥燉雞,裏麵還有一根明晃晃的雞腿。

“嗯,香味獨特、入口持久,肉嫩湯鮮,若是在蘇州上海能開一家具有苗寨風情的酒樓,必然顧客盈門,不錯!”王楓嚐了口,隨即就把一大碗雞湯扒拉個幹淨。

王楓吃飯,完全沒有上位者應有的風度,就和普通人一樣,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可是這完全不了風度的行為,又讓陪坐的苗人們生出了一種親切的感覺,他們心裏也越來越期待。

不過王楓不開口,也沒有人敢多嘴問明來意,漸漸地。席中彌**起了一種很古怪的氣氛,很多苗人都現出了一種欲言又止之色。

王楓放下碗,左右看了看,便道:“我知道大家想說什麽。我可以告訴你們,苗人太苦了,我很想讓苗人過上好日子,我這一趟前來,是想通過實地走訪。了解到苗人的具體訴求,並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盡量解決,現在你們有什麽想問的,盡管問,不要顧忌。”

“這....”每個人都相互看了看,真到王楓讓他們發問,反而都不知道從何開口了。

王楓歎了口氣,又道:“苗人最初是活動在黃河流域,但隨著上古時期的一連串戰爭與為躲避戰亂的需要,幾千年來被迫南遷。才得以在深山老林有一容身之地,可是千百年間,漢人連如此貧瘠的土地都不放過,步步進逼,把你們往山林的更深處驅趕,你們為此死了很多人,也喪失了很多土地,你們是不是很恨漢人?又因為力量薄弱,才又不得不與漢人保持著一定的聯係,是不是?”

席中沉默了。仿佛不遠處的歌舞聲與歡笑聲被隔絕開來,每個人的臉麵都現出了或多或少的恨意,有人疑惑的望著王楓,不明白他為何要破壞這融洽的氣氛。還有人更是拿起酒杯,狠狠一飲而盡!

最終,還是石六保點點頭道:“王總司令說的不錯,我們苗人確實很苦,要說一點不恨是不可能的,但千多年了。一直是這樣,我們又有什麽辦法呢,來,不說這個,喝酒喝酒,王總司令,您能屈尊和我們坐一起喝酒,我們已經感激不盡了,我石老六敬您。”

石六保端起酒碗,猛灌下去,王楓也是一口喝幹,擺擺手道:“有些話必須要說清楚,大家解開心裏的疙瘩才能進一步溝通,石寨主,你搞錯了一個概念,壓迫苗人的,不是廣大漢人,而是封建統治階級,也就是曆代王朝,與普通人是沒有關係的。

你們不要以為外麵的漢人過的很好,很多漢人都是佃農,每年的收成要上交六成給地主,我看有很多漢人過得比你們都不如,比如陝西山西那邊的農民,基本上每天隻能喝兩頓稀粥,窮的連條像樣的褲子都沒有,原來蘇北的農民也同樣如此,但是在我們民盟軍進駐之後,他們的日子已經一天天的好了起來,不說多富裕吧,最起碼不再挨餓,手頭也兩個餘錢了。”

苗人們均是相繼點了點頭,隻不過,都有些勉強。

王楓又道:“其實你們苗人內部也存在很嚴重的壓迫,在雍正以鐵腕手段推行改土歸流之前,你們苗寨的土司,領有大量土地,在這些土地上的苗民被迫淪為了農奴,耕種著領主的土地,交納租賦,服無償勞役,還必須參加領主間的械鬥,為領主賣命,結果造成了上層苗人穿金戴銀,擁有對下層苗人的生殺予奪大權,而下層苗人食不裹腹,戰戰兢兢,生怕觸怒了領主老爺。

更有些苗寨頭領與地方官員勾結起來,不論漢苗,一律壓迫,我如果沒記錯的話,乾嘉苗民起義期間,有很多漢人與苗人並肩做戰,共同反抗統治階級的壓迫,我有沒有說錯?”

一名老年苗人咬咬牙道:“王總司令,您說的對,事實上我們也能理解來苗山討生活的漢人,他們都是活不下去了才會來的,平時也和善的很,很好相處,我們對他們都是以禮相待。”

王楓露出了一絲笑容,點點頭道:“所以說,壓迫與剝削的根源不在於民族成份,而是來自於封建地主階級的貪婪無厭,我們民盟軍與中國曆史上的任何一個封建王朝不同,我們代表的是廣大工農階層與工商業主的利益,對於地主階級,我們給予無情的剿殺。

各位可能不了解,我們在蘇北,破滅大小圩寨數百座,在兩廣、浙江、福建,滅殺的地主總數有數千家,就是不久前,我們進軍江西湖南時,被我們滅族的地主有三千一百八十二家,殺了近十萬人。

那麽,把地主抄家滅族之後,他們的土地財貨我們占有了嗎?我敢摸著良心告訴你們,我們把土地無償分配給了佃戶,抄得的錢財,也基本上都留在當地用於發展!

也許各位會有疑問,你們這麽做是為了什麽?我們的最終目地隻是為了建立一個相對公平,公正的分配製度,讓每個人的勞動都能獲得相應的報酬,從根本上摧毀醜惡的封建製度,建立起社會主義新中國,當然了,有些方麵你們可能不理解,不過沒關係,我相信你們以後會慢慢明白的。”

對於王楓所說的社會主義與分配製度,苗民確實不理解,可是關鍵詞他們聽懂了,那就是打土豪,分田地!

情不自禁的,每個人都是目中精光大盛,黎老生趕忙道:“王....總司令,您準備拿我們怎麽辦?”

“這話問的好!”王楓王楓不假思索道:“首先我承諾一點,曆代以來對苗人的壓迫與歧視自即日而終,漢族與苗族是平等的個體,都是中華大家庭的一員,應該互相尊重彼此的文化與生活習慣。”

既然已經把話說開,石六保索性大著膽道:“王總司令,苗人已經看見您釋放的誠意了,也發自內心的感激您,隻不過,漢族對苗族歧視了上千年,恐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變的。

就拿雍正推行的改土歸流來說,其實旨意如果能夠落實下去,對廣大的普通苗人是很有好處的,可是在落實的過程中,不可避免的帶進了歧視和曲解,再加上地方官員與苗族頭人互相勾結,中飽私囊,使得一項項原本是出自於好意的律令最終演變為了壓榨苗人的苛政,在忍無可忍之下,我們苗人不得不拿起武器反抗,這是血淋淋的教訓啊,我們就擔心...”

說著,石六保望向了王楓,一副欲言又的模樣。

王楓微笑著搖了搖頭:“我們民盟軍與清朝不一樣,我們的政務人員施政都有一套嚴格的監督與公示體係,為的就是防止各種腐敗現象滋生....”

王楓用大量的篇幅詳細介紹了政務公開製度與財務審計製度,並且展望了將來的民主選舉,末了,又補充道:“當然了,誠如石寨主的擔心,在政策實施過程難免會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因此我們歡迎廣大的苗族同胞對我們的工作進行監督,提出批評意見,隻要是我們錯了,我們會全力改正,同時,如果苗人能夠接受我們的各項約束,我們也大力歡迎苗人進入各級政府,哪怕是在中央政府中擔任領導職位,實現真正意義上的民族平等。”

苗人不由議論紛紛,很多人的臉麵都現出了激動之色,他們確實感受到了王楓的誠意,也看到了被平等對待的希望,他們並沒有太多的要求,能夠被平等對待,就已經滿足了,至於王楓畫下的去中央政府任職的美好餡餅,那是想都不敢去想。

王楓一一觀察著各人的神色變化,過了片刻,突然嗬嗬笑道:“前麵說了那麽多,隻是為了讓大家了解我們民盟軍是一支怎樣的軍隊,下麵我掏點幹貨出來吧。

由於種種現實原因,漢族相對於苗族呈現出強勢,而苗族在經濟文化方麵又確實不如漢族,其實一切的問題,都可以歸結為經濟問題,隻要苗人的生活富裕了,很多難題都會迎刃而解,所以,我會從多方麵著手,加大中央,地方政府對苗族與南方各少數民族地區的扶持力度....”(未完待續。)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2 22:42
第六一五章 苗人山地部隊

王楓所謂的幹貨,就是經濟方麵的各項扶持措施,民族自治他是從來都不考慮,因為他最終的目標是把各民族揉合為一個民族,而不是突出民族之間的鮮明特征。

就像美國一樣,未來的中國,所有中國人都認同自己是中國人,最多私底下區分出苗裔、漢裔、壯裔等等。

民族融合是中華民族向前發展的原動力,隻不過,古代的民族融合非常血腥,而當今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生產力的提高,一不定非要依賴軍事手段,可以從政治、經濟等各方麵去推動民族融合,多了很多的選項。

當然了,直接向苗民撒錢那是不可能的,給什麽都不能給錢,給錢隻會養出一批懶人,王楓給予的都是政策方麵的措施,比如在苗民聚區地推行土改,落實分田到戶、稅率與漢區一樣,另由經濟發達地區與當地的相應級別行政單位結成友好縣市,給予科技、文化與投資方麵的幫助。

王楓當場拍板,由寶山縣與鳳凰縣結成兄弟友好縣,不久之後會由寶山縣政府派出專人來鳳凰考察。

再如要想富,先修路,民盟軍在剿滅湖南地主的過程中,獲得了大量金銀,其中的一部分將會用於少數民族地區的基礎設施建設,把路修通了,不僅會加強外界與苗民地區的,經濟聯係,即使有變故發生,把軍隊開來平亂也方便啊!

又比如組織掃盲班,免費教苗民小孩讀書識字,苗族的文字在戰亂中早已遺失了。王楓不會沒事找事的幫苗民複原古文字,他教的隻能是中文。

實際上。民族融合的最好方法就是書同文,車同軌。王楓從一開始就存了消滅各少數民族語言文字的心思。

但無論如何,王楓是真心幫助少數民族地區發展,在介紹完了大的方向之後,又道:“其實苗山本身就是一座寶藏,苗藥也有著非同凡響的療效,我會首先幫你們建立醫藥公司,專事苗藥的生產經營,隻要你們肯用心做,嚴把質量關。推廣到全國不成問題,另外當地的特產,如刺繡、臘染等具有民族特色的手工藝品,以及可口的苗家菜,在寶山的人過來之後,可以由他們幫你們在江浙建立銷售網點,我相信會取得不俗的反應。

而且將來路修通了,你們可以利用荒山野嶺,試著發展規模種植柑桔、柚子等經濟價值較高。又易於儲藏運輸的水果,總之,勤勞才能致富,而苗家人曆來就具有吃苦耐勞的優良傳統。在政府的各方麵扶持之下,你們辛勤的汗水再也不會白流,一定會結出豐碩的果實。”

“王總司令說的好啊!”雖然沒有給錢。但苗人還是無比興奮,對於王楓描繪出的遠景。短期內不會有太大觸動,畢竟他們與外部世界是處於相對封閉狀態。還意識不到與外麵交流所帶來的巨大利益,他們隻是在為分田分地與免除苛捐雜稅而激動。

石六保就舉杯大叫道:“王總司令,我們敬您!”

“幹!”王楓與眾人一飲而盡,一時之間,氣氛熱烈之極。

其實王楓也能猜出苗人的想法,不過他現在不會多說,隻要苗人接觸到外麵那繽紛多彩的世界,還有幾個人肯留在大山裏,肯安安心心呆在老家種地呢?

王楓放下酒杯,突然問道:“石寨主,不知你們有沒有興趣組織些人手加入我們民盟軍?”

“嗯?”苗人們全都望了過來。

王楓解釋道:“苗人常年與大山為伴,翻山越嶺如履平地,這是非常突出的優點,我想通過你們的寨子,聯合周邊苗寨,由我們出錢出裝備,各苗寨出人,共同訓練出一支山地部隊,專門用於山地作戰,你們可以先商量一下。”

在苗人眼裏,王楓要求苗人為民盟軍效力很正常,就和曆朝曆代一樣,我臣服於你,就有義務出人給你當仆從軍,既表示忠心,也是一種特殊的人質,這是約定成俗的潛規則,數千年來一直如此。

黎老生不假思索道:“王總司令,這沒什麽好商量的,我們苗人雖然愛好和平,但一生都在戰鬥中長大,沒有人會畏懼死亡,隻是....能不能說詳細一點?”

王楓並沒有立刻說,而是看了看苗人們的神色,似乎有所明悟,當下轉頭道:“好象我們的苗人兄弟對我們有些誤會啊,石司令,你給大夥兒說清楚罷。”

“噢”石達開也漸漸地現出了恍然大悟之色,嗬嗬笑道:“各位可能是誤會了,我們民盟軍沒有主軍與仆從軍之分,來自於不同地區的部隊,地位一律平等。

而且在我們民盟軍中,苗壯侗瑤等南方各族的戰士都有,他們與漢人不分彼此,團結一致,情同手足,相當一部分都在軍中擔任職級不等的軍官,其中的佼佼者,如林鳳祥,出身於壯族,他與我地位相同,是第五集團軍的司令。

總之,我們民盟軍沒有民族歧視,也不會拿你們苗人當炮灰,請不用擔心,如果你們在作戰中立了功,自然會按律晉升,日後做到師長軍長,甚至集團軍司令也不是不可能,接下來還是交給總司令。”

“石司令說的不錯。”王楓點點頭道:“第五集團軍將於幾個月後分別從廣西交趾兩個方向攻打雲貴,我希望你們能盡快成軍,配合第五集團軍。

同時,我需要你們與雲貴,乃至中緬邊境的各民族建立聯係,申明我軍政策,盡量說服他們歸附我軍,並且組織當地邊民,修建一條由雲南直通緬甸的公路,打通兩地的藩籬。”

一聽王楓竟然交付如此重要的任務,苗民們想到的不是擔心,而是興奮,任務越重,功勞也越大啊。

石六保忙不迭的拍著胸脯道:“王總司令信任我們,我們又豈能不知恩圖報,要不就明天,先在我們寨子裏選些兒郎,人手不夠的話,我再帶總司令去別的寨子挑人。”

“好,有勞石寨主了!”王楓拱了拱手。

周秀英卻是問道:“怎麽?你看中緬甸了?”

王楓森然一笑:“緬甸那地方,隻要過了中緬邊境山區,沃野千裏不下於越南,足以安置近千萬的貧民,而且他擁有印度洋的出海口,我盯著很久了。

而在我們與湘軍的作戰中,發現湘軍竟然持有大量西洋武器,這是從哪來的?顯而易見,是來自緬甸!緬甸給湘軍輸送武器,是對中國內政的粗暴幹涉,我會讓緬甸人付出沉重的代價!”未完待續。。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2 22:43
第六一六章 當前的局勢

滇緬公路於抗戰時期修成,曆時一年,動用二十萬勞動力,以老弱婦孺為主,而王楓所要修建的中緬公路,實際上路程短了很多,他隻要求出了大山,能讓軍隊物資抵達緬甸平原地帶即可。

修建中緬公路的難點不在於工程器械的缺乏,近百年後修建的滇緬公路也是純手工築成的一條路,真正的難點在於幾座橋梁的搭建,好在第一批去美國留學的孩子中,相當一部分的主修科目都是工程橋梁,算算時間,在建國前夕也該回來了,可以立刻投入到建設當中。

考慮到百年來科技水平的實際差異,王楓會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

石達開,周秀英自然不清楚修築中緬公路的困難,但他們心裏都明白的很,緬甸在事實上已經亡國了,變成了一個地理名詞概念,哪有能力去給湘軍輸送武器,還不都是英國人幹的好事?

王楓無非是把英國人的屎盆子扣在緬甸頭上,找個出兵借口,他的一句話暴露了他的心思:我盯著緬甸很久了!

通過王楓在兩三年間斷斷續續的介紹可以了解到,緬甸的平原地區比交趾的紅河三角洲麵積還要大,可以養活更多的人口,中緬邊境山區則蘊藏著豐富的礦產資源,這又是一座寶庫啊!

而且吞並緬甸,還可以兵逼印度,從對王楓的了解來看,這個人沒有吞並印度的野心,卻始終把幫助印度獲取獨立放在心上,民盟軍可以以緬甸作為基地,開進印度與英軍作戰,推進印度的民族解放運動。

完全可以想象,一旦中緬公路修好,民盟軍越過大山,必然會重現在越南的血腥屠殺過程,緬甸之所以能獨立於中國,靠的就是中緬邊境那連綿大山作為天然屏障。如果屏障沒了,緬甸人除了亡國滅種沒有別的選擇。

不過對於化外蠻夷來說,教化隻是一種美好的願望,而緬甸人是真正的化外蠻夷。他們和苗侗瑤等南方少數民族不同,中國南方少數民族實際上是幾千年前由黃河流域遷徙過來的九黎後人與當地土人的混血後代,雖然在文化與中原大地逐漸產生了差異,可是在血脈上,卻是土生土長的中國人。甚至他們的血脈比北方中國人還要純正,這也是王楓盡心盡力幫助南方少數民族的根本原因。

相對於中國人,把化外蠻夷騰籠換鳥是一勞永逸的最好辦法,當前還處於列強爭霸時代,並未建立起一套有行為效的國際秩序,因此王楓必須要趁著國力日趨強大,抓住這一機遇,盡可能的吞並小國,他很清楚,穩定的國際秩序會最終建立。到那時,再想兼並別的國家會麵臨著道義上的壓力與國際社會的強力反彈!

總之,王楓打的算盤是,能撈多少是多少,就像俄國一樣,撈了那麽多土地,其中有很多都是千裏無人煙,可是在現代社會,這都成了俄國的合法領土。

王楓舉杯道:“各位,待苗人山地部隊開赴雲貴之時。我會把中緬公路的資料圖送過來,按我的預計,如果動員五十萬人,三五年之內足以修成。一切的物資與錢財都由我們民盟軍承擔,現在,我祝願我們的山地軍能夠在攻打緬甸的戰鬥中立下蓋世奇功,來,幹杯!”

“幹!”苗人們目射奇光,紛紛一飲而盡。

緬甸他們是知道的。那是個弱小的國家,如果不是有大山阻礙,恐怕中原王朝的軍隊早就開過去了,如今王楓先修路,再進軍,顯然是一步正棋。

當晚的酒宴氣氛高漲,賓主盡歡,王楓等人在寨子裏住了下來,從第二天開始,在石六保、黎老生等苗寨高層的陪同下,王楓一行人深入湘西大山,走訪了遠近的苗寨與廩卡族寨子,也就是現代社會土家族的一支。

所到之處,王楓闡明政策,受到了熱烈歡迎,又足足花了一個半月的時間,共征集到苗族與廩卡戰士八千多人,在此基礎上成立了民盟軍第四十八山地獨立師,專責山地作戰,由黎老生任師長,民盟軍方麵派出近百人分別擔任副師長、師參謀長、副旅長、旅參謀長、團營級軍官予以訓練,暫時劃歸第五集團軍由林鳳祥指揮。

到十一月初,寶山派出的數百人參考團來到鳳凰,根據當地的實際情況開展扶貧工作,並承諾幫助湘西的桑植、龍山、永順等縣與江浙一帶的富庶縣結成兄弟友好城市,而在同期,長沙方麵派出千人教師團也來到了湘西,深入村寨教當場村民讀書識字,王楓則以政務院總理的名義進一步下令,號召基層公務人員來少邊窮地區履曆鍛煉,開發當地資源,幫助當地脫貧,期限三年,將來在提撥方麵可獲得優先。

所謂的少邊窮地區,即少數民族聚居區、邊境地區與窮困地區。

當然了,王楓的重點還是放在對山地師的訓練上,直到第二年的五月,突然蘭芳方麵傳來了星加坡有英國、葡萄牙與西班牙等歐洲列強大批軍艦雲集的消息,於是王楓下令第四十八師進駐湘貴邊境,聽候林鳳祥調遣,李秀成部駐守江西湖南,石達開帶領第二集團軍尚未退走的戰士回防駐地,他自己帶著黑鷹與婦女特別軍,輕裝簡行,以最快的速度回返江南。

在路上,還有各種各樣的情報的傳來,諸如清軍八旗在濟南德州一線大量集結,淮軍與湘軍殘部這段時間也是異動頻頻,這無不兆示著一場超大規模的戰役即將爆發。

規模越大的戰役,準備時間就越長,而清庭動員能力有限,這讓王楓反而不擔心了,因為從一開始,他就有通過幾場決定性戰役殲滅清軍有生力量的打算,到六月中旬,王楓回到了蘇州!

政務院內,洪宣嬌、陸大有、丁大全、王有齡、盛宣懷,及張萬常等軍政高層都在。

“現在形勢相當嚴峻!”一見王楓,洪宣嬌就迫不及待道:“據最新情報,清庭京城諸營與長期駐守濟南、德州一線的僧格林沁部,總兵力接近二十萬,淮軍加湘軍殘部也有二十萬左右的兵力,你可不能大意呀,現在的清軍已經今非昔比了,聽說引進了好幾百門西洋火炮,米尼槍也是大量裝備呢。”

“嗯!”盛宣懷點點頭道:“這是清庭的最後一次反撲,如果此戰敗了,旗人輕則喪失對中國的統治權,重則會被滅族,所以肯定不會再如以往那樣一觸即潰,況且還有洋人幾年來的訓練,多多少少總有些成果吧。”

王楓沒有說話,看向了掛在牆的上大幅地圖,地圖上以紅圈圈標注出了清軍的幾個重要屯兵地點,畢竟北方地勢平坦,大兵團要想隱匿行蹤很難。

在近現代戰爭中,由於遠射武器的大量使用,很多古老的戰術也隨之消亡,比如奇襲,兩軍鏖戰正酣時突然衝出一支騎兵,這放在冷兵器時代,完全可以決定勝負成敗,而在熱兵器時代,不僅僅是效果極其有限,還要冒著很大的風險。

一般來說,隱匿兵力的目地是為了奇襲,可是奇襲又難奏效,因此也必要花費額外的成本去隱藏兵力。

淮軍湘軍是以亳州、阜陽和信陽構築了三個攻擊點,這兩軍占據上遊優勢,可以威脅到淮河中下遊乃至江北的大片區域,八旗則是駐兵於濟南、泰安與濟寧一帶,兵鋒直指蘇北,所以不難看出,清軍的第一步戰略意圖是大破民盟軍於江北。

至於第二步第三步有沒有,首先要看第一步的意圖是否達成。

王楓眯著眉頭想了一陣子,隨即問道:“英九兄,你怎麽看?”

王有齡在投奔王楓之前是杭州知府,清朝知府是有權力領綠營作戰的,對軍事並不是一竅不通。

王有齡沉吟道:“清庭以四十萬大軍壓境,在荊襄陝甘或許還有後援,顯然是孤注一擲,乍一看,來勢洶洶,但我軍隻要不主動出擊,依托交通要道與重要城池構築陣地防線,我料清軍必束手無策,而且拖的時間越久,清軍的處境將越是艱難,因為我們擁有廣闊的後方,武器物資可以源源不斷輸送到前線,而清庭沒有生產能力,他所使用的槍械火炮都是從洋人手裏得來,一旦戰損的話,短時間內難以補充,因此要照我看,總司令應陳兵不動,穩守待變,拖他幾個月,局勢必然會逐漸朝向有利於我方的方向發展,到那是,便是決戰之機。”

王有齡的分析如抽絲剝繭,清晰明了,洪宣嬌不由讚道:“王副總理所言甚是,到底薑還是老的辣啊!”

“洪副司令過獎了!”王有齡謙讓著搖了搖頭,又道:“相比於陸軍,海軍才是我們的薄弱環節,據蘭芳又傳來的消息,目前在星加坡已經聚集了多國戰艦五十來艘,這還是不連運輸商船在內,而我們的海軍才剛剛起步,論起實力,遠不如歐洲列強,雖然硬拚之下全部戰損對陸上戰局起不到實質性的影響,可這總是我們幾年來的心血,毀掉了於心不忍啊。

所以。。。。不如趁著趁洋人聯軍還在集結當中,下令東海與南海艦隊的艦船駛回長江躲避,僅以炮台禦敵,如此或能將損失降到最低。”未完待續。

mk2258 發表於 2018-10-22 22:43
第六一七章 勒緊褲腰帶

王有齡的意思很明確,那就是優先保存軍艦,把軍艦避入長江,歐洲列強的軍艦那怕數量再多,進了長江都要受到限製,再輔以岸炮與水雷的協助,未必不能教聯合艦隊吃個大虧。

至於基地,那是能守則守,實在守不住就算了,以後還是有機會重建的。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穩妥的方法,盛宣懷、陸大有、甚至洪宣嬌都點了點頭。

隻不過,王楓並沒有表態,把軍艦縮回長江,等同於把主動權拱手相讓,聯合艦隊將會進退自如,是戰是和並不由自己說了算。

幾年前,東印度公司來攻,王楓的手頭沒有任何水上力量,隻能采取守勢,再尋找反擊的機會,可是時至今日,他的手上多多少少有了些軍艦,難道就這樣縮在長江裏?這不是他的風格!

丁大全也是目光閃爍,似乎在想著什麽。

這時,一名黑鷹隊員匆匆而來,敬了個禮道:“總司令,有上海電報。”

電報是沿著鐵路線架設的,但是電報線路的架設速度顯然不是鐵路能比,目前鐵路隻開通了上海到常州段,而電報已經在規劃的鐵,路沿線架設到了南京。

另外上海經蘇州到杭州的鐵路線,杭州經寧波福州一線到廣州,南京到杭州的寧杭鐵路也都在規劃勘探線路,一旦確定下來,將率先架設電報線路。

“念!”王楓吩咐道。

黑鷹隊員掏出一張紙片,念道:“上海電:接蘭芳情報,星加坡新來荷普軍艦十三艘。運兵船五十餘艘。”

盛宣懷頓時色變道:“又來了荷蘭和普魯士,後麵說不定還會有新加入的呢。敵人的力量越來越強大了,王楓。我知道你不甘心退縮,可是退一步海闊天空,以後總有機會報仇的。”

王楓向張萬常問道:“我們的魚雷艇有多少條了?”

張萬常現出了一絲愧色,訕訕道:“因為技術上還存在問題,目前魚雷發動機的報費率太高,成品率隻有兩三成,所以到目前為止,隻有二十一條,每條裝備兩發魚雷。”

燃油發動機。對於這個時代是全新的技術,雖然有王楓給出了全套技術圖紙,又詳細講解,可是它的結構比蒸汽發動機要複雜很多,有些零部件用車床加工精度不夠,必須依賴手工打造,自然會有差異,而且還要既防水又排氣,說實話。從真正開工建造到現在才一年的時間,能有兩三層的成品率已經很不容易了。

關鍵還是太倉促,如果有足夠的時間慢慢調試實驗,再對車床做進一步的改進。成品率不會如此低下,王楓也能理解。

其實直到一戰時期,魚雷都是海戰中的奢侈品。比如德國潛艇,在麵對商船和威脅不大的小船時。寧願多費點事浮上來開炮轟擊,也舍不得發射魚雷。隻有在捕捉到大中型軍艦時才會使用魚雷,主要問題就在於魚雷發動機以一戰的科技水平都很難製造。

至於在甲午黃海海戰中,中日兩國互相發射了許多魚雷,那其實很少有現代意義上的魚雷,絕大多數都是射程隻有七百米的以壓縮空氣為動力的魚雷。

這種魚雷在王楓眼裏沒有任何意義,因為在缺乏炮艦的掩護下,單靠魚雷艇想接近到七百米去發射魚雷,結果隻能是被打成碎片。

點了點頭,王楓又問道:“現在要多久才能造一發魚雷出來?”

張萬常有些不敢麵對王楓,很不自然道:“平均三天才出一發,要不然就多安排些機器人手,基數大,出的數量總能多一些。”

王楓略一沉吟,就擺擺手道:“那就加大一倍的開工量,叫工人們不要急,慢慢摸索,過於急燥反而會使成品率進一步降低。”

說著,王楓又問向丁大全:“你有什麽看法?”

丁大全沉吟道:“這一戰,需要把海戰與陸軍互相聯係起來,我們雖然在海麵上的力量與歐洲列強有很大差距,卻絕不能輕言放棄,否則如讓歐洲列強長期封鎖住長江,我們在江北的部隊很可能會逐漸陷入彈盡糧絕的困境,因為我們有限的工業基礎基本上都在江南,而煤炭的主要來源又是位於江北的淮南煤礦。

根據情報判斷,最終前來攻打我們的歐洲戰艦很可能會達到驚人的百來條之多,按平均每艘十門炮計算,這就是一千多門火炮,甚至還會更多。

憑著洋人的火力,我們的江防岸炮明顯居於劣勢,至於水雷,我想這麽多年過去,洋人應該也有了行之有效的應對方法,而魚雷雖然是我們的殺手鐧,卻數量太少,隻能在決戰時拿出來一錘定音。

綜合以上種種,我們如果一味退讓的話,不但洋人的氣焰會愈發囂張,也會因長期封鎖長江給我們帶來不可逆轉的後果,所以我認為,我們應該把手上有限的戰艦用活,而不是雪藏,配合地麵部隊,創造反擊的機會。”

“好象是這樣!”盛宣懷改口附和道:“我們的鋼鐵廠,碼頭都在江邊,看來是保不住了,辛辛苦苦建起來的,被炸毀了多可惜啊,可是如何反擊呢?”

王楓無奈的聳了聳肩:“從下個月開始就是台風多發季節,而歐洲艦隊還未集結完畢,因此要照我看,他最快也要十月份才能開來,清軍的地麵部隊應該也會於同期發起總攻,我們還有四個月的時間。

這段時間裏,一定要充分組織工人加班加點生產,另外從九月份開始,把人員與重要設備向內陸轉移,同時盡可能的往江北屯積武器彈藥與鋼材零配件,以及一切需要的物資,確保江北部隊在半年內武器彈藥與必要物資不出現短缺,我們必須要有被封鎖一段時間的思想準備,要勒緊褲腰帶過苦日子,我現在去一趟東海艦隊,看看他們那邊有沒有什麽想法。”

洪宣嬌愕然道:“這麽著急?善祥給你生了個大胖小子呢,你不先回家去看看你兒子?”

“這....”王楓現出了掙紮之色,隨即便道:“回來再看,我在象山也呆不了幾天,布置好立刻回來。”

“那....好,善祥應該會理解你的。”洪宣嬌也無奈道:“你稍等一下,我找人給你安排,你先坐火車去上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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