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從姑獲鳥開始 作者:活兒該 (連載中)

 
godfather003 2018-10-23 21:29:1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1 525924
godfather003 發表於 2018-10-25 00:05
第5章 是不是你幹的?

    “我要死了,你,叫我一聲幹娘?”

    這位十夫人開口,是生來的女煙嗓,有點啞,餘音不自覺拉的很長,倒也不難聽,以後世的審美,還稱得性感。 不過放到這個時代,一個聲如夜梟的惡名是跑不了的。

    按理說,李閻的叫法沒錯。

    天保仔的記憶裏,有幾次紅旗幫火並官府的大型海戰的片段,炮火紛飛裏,船頭天保仔是叫十夫人“幹娘”沒錯。

    可十夫人的語氣,卻古怪得緊。

    李閻心裏直嘀咕,這是什麼意思,嫌我叫得生分?也對,這女人養了天保仔十二年,幹字是該去掉。他奶奶的,不是個稱呼,叫叫了……

    李閻剛想改口,心裏一突。到嘴邊的“娘”又給咽了回去。

    他脖子一挺,眼皮一低,語氣又沉又快:“幹娘福大命大,官府幾顆子彈,也擦破一點油皮。”

    至於稱呼,李閻含糊過去了。

    十夫人冷笑兩聲:

    “姓李的!一拐活著的時候,三番幾次想讓你改姓,你不樂意。他死了,你這一口一個幹娘,咬得真死啊。嗬!倒也不錯。”

    她往前探了探身子,眼神母狼似的:“保仔,我為什麼讓人拿槍對著你,你不知道麼?”

    這次降臨,李閻剃了個寸頭,本來顯得凶,又剛剛見血,屍山血海滾出來的凶悍氣焰壓也壓不住。這麼站著,都讓人覺得壓迫感十足。

    一男一女,沒有幹娘義子的其樂融融,倒好像猛蟒和餓虎對峙。

    李閻抿著嘴撥開一隻鳥銃,一米八幾的個頭快要頂開房簷似的。李閻盯著十夫人,晃了晃腦袋。

    十夫人一巴掌掀翻了凳子的銅盆,血水流了滿地,李閻瞧得真切,她一動手,傷口皸裂,血止不住地從袖口往外爬,流了一被單。

    “……好!好!”

    這兩個好字,十夫人說得咬牙切齒,

她剜了李閻兩眼,說道:

    “屋裏這些人,陪著我嫁過來,前前後後跟了我二十年,保仔,你今天的話,不會再有別人知道,我,想聽你說幾句心裏話。”

    頓了一會兒,她期期艾艾地,放軟了語氣。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話是說不開的麼?”

    李閻沉吟了一會兒,試探間,舉止開始放肆了一些。

    他先是往前走了兩步,離十夫人已經很近。屋裏頭的人,沒有動作,見狀,李閻幹脆一屁股坐在圓桌旁邊,後背對著十夫人,把壺裏的涼水一飲而盡;這番做派完了,又悠悠地長出了一口氣。

    李閻從一開始邁步,到後來撥槍杆,到最後幹脆坐在十夫人身邊,這番行為,其實慢慢地已經不太符合“手段陰沉的義母”和“敢打敢拚的幹兒子”的人設,可屋裏的人,連同十夫人在內,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進入果實以來,身邊人的言談,神色,十夫人的舉止做派,在李閻的腦子滾了兩滾。他拿定主意,心裏拿捏語氣,有些艱難地說:“你,先叫他們出去。”

    十夫人拿手絹,不緊不慢地去抹袖口的血,揮手叫他們下去。

    “想問什麼,我知無不言。”

    李閻幹脆省了稱呼。

    十夫人沒說話,單手去解胸脯的牛角扣子,李閻眉心裏知道這時候扭頭,八成有破綻,所以臉色淡然,眼也不眨。

    眼前的女人拉開淺藍色的花襖,眼前的景象,瞧的李閻太陽穴突突直跳。

    原本的皮膚一點也看不出來了,白嫩的皮肉充斥著紅色和黑色交雜的筋絡。

    披頭散發的惡鬼,寶相莊嚴的菩薩,長滿倒刺的藤蔓,後披白色翅膀的金色心髒。滴淌血肉的鎖鏈,臉色發青的蛇發女妖,十夫人的身宛如一幅妖冶的東方浮世繪。

    可怕的是,這不是紋身,每一道紋路,都是十夫人抽動扭曲的血管和筋肉。

    而此時此刻,她身每一寸肌膚都在滲血,那些筋絡活物一般的扭動,似乎要透體而去,把女人的周身攪動得血淋淋一片,慘不忍睹。

    十夫人再次重複了她一開始的話。

    “保仔,我快要死了。”

    李閻猛地站了起來,臉的肌肉抽動,他怕眼神露餡,故意低頭。語氣幹澀。

    “怎麼會這樣?”

    女人合花襖,臉色平靜。

    “早年濫用厭勝術的舊病根,這次被官府的人打傷,一股腦都鬧來了,我這次,撐不過去了。”

    十夫人的臉色柔和,再一開口石破天驚:

    “保仔,我沒幾天好活,死之前,你會娶我麼?”

    果然。

    李閻哭笑不得。天保仔和十夫人,果然有一腿。

    戲碼刺激啊!

    南洋物產富饒,但也是偏僻的窮山惡水,很多島嶼,甚至還有未開化的野人

    何況一個刀口舔血的海盜窩,哪裏有什麼倫理道德可言,天保仔如今在紅旗幫如日天,十夫人一個寡婦,場麵占優,可撐不了多久,想讓自己老了以後的日子好過,母子的情分是靠不住的。

    隻是不知道,這天保仔和十夫人,是在鄭一拐死後才勾搭在一起的,還是之前……

    “一拐死了,幫裏沒個主心骨的男人撐不下去,這是紅旗幫的事。咱倆的洞房挑明了辦,幫裏也沒人會多嘴。”

    她看李閻不說話,心裏有點失望,但還是勉強笑了笑。

    “也對,秀兒從小叫你哥哥,不好改口。隻是,秀兒不能叫你一聲爹,我合不眼。”

    得!鄭一拐死之前好的。他才閉不眼啊。

    “我人老珠黃,你不樂意,算了。”

    “十娘,我沒這意思。”

    李閻回答得十分果斷,他對十夫人沒有想法,隻是覺得,讓一個女人說這種話,實在有些混賬。

    “沒所謂,咱倆偷偷摸摸了六年,光明正大了兩年,你的脾氣,我明白。隻是……”

    這女人單手攥住李閻的脖領子。嘴唇幾乎貼著李閻的脖子,話說得錐心鑿肺。

    “隻是,有一件事,我卡在胸口很久,不吐不快。”

    十夫人的臉色溫柔之餘,卻有寒光閃過:“一拐的死,是不是你幹的?”

    她一隻手抓著李閻的衣領,一隻手藏在袖子裏,捏著刃口發黑的短刀。

    傳言都說,鄭一拐死於海難,可眼下的情況擺在眼前,你說是天保仔因妒行凶,完全合情合理,何況鄭一拐死後,天保仔是最大的收益者。

    真相如何,李閻不得而知,他也不在乎。

    天保仔李閻是喪心病狂,還是無辜,和河間瘦虎李閻沒有關係,

    隻是,這個攤子,李閻要收拾利索,這口鍋,李閻得背起來。

    拋開手段城府,李閻眼前,隻是一個快死的女人。

    至少讓她走得安心一點。

    李閻想著。

    無論如何,沒有女人希望自己的情夫殺死自己的丈夫吧。

    “將軍!”

    李閻剛想張嘴,耳邊卻傳來女人的聲音。

    是丹娘。

    “回答她,是。”
godfather003 發表於 2018-10-25 00:06
第6章 再吊2天

    “為什麼?”

    李閻完全不明白丹娘的邏輯。

    “相信我,將軍。”

    丹娘沒有解釋。

    李閻權衡了一小會兒,才開口回答。

    “是。”

    “……”

    十夫人眼睛眯起來,攥住李閻領子的巴掌更緊了,血點從十夫人的袖口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她卻沒半點知覺。

    這女人的臉捉摸不透,好久,笑容似山茶花綻放。

    “原來你也有聰明的時候,我還當你一輩子是榆木腦袋。”

    她一邊笑,一邊搖頭。

    “不過我知道,一拐不是你殺的,一來是你這性子,我還算了解,二來……”

    十夫人話頭一轉:“別看你天保仔現在如日中天,我綁肉票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要真是你動的手,我早早就能查出來。”

    李閻有點跟不上十夫人的思路。不明白這個將死的女人心裏的算盤。

    十夫人鬆後退兩步,看李閻的眼神很矛盾。

    義子?情夫?都有,都不全是。

    夫人端著步子坐下,胳膊肘壓在桌上,衝李閻一擺手。

    “給我打盆水來~”

    李閻挑了挑眉毛,彎腰撿起地上的銅盆,拿起水壺倒了滿滿一盆熱水。

    女人坐在解開扣子,把身上沾滿血絲的花襖丟開,用打濕的毛巾擦拭著身子,幽幽地說:

    “當初咱倆弄,是我牽的頭,那時候戀奸情熱,生了秀兒,你我都很快活。”

    “說實話,我沒覺得自己對不起鄭一拐,

他一個天閹,占不了我身子,是他無能。我一個女海寇,被官府抓了要扒光身子千刀萬剮的,難道還要立貞潔牌坊?為他守活寡?”

    女人的聲音厲了幾分。

    “我石氏三百高裏鬼,占了“五旗八百鬼”快一半,這些年為了他鄭一拐這個盟主,死得還剩下一百多個。我十五歲替他打理幫務,紅旗幫的上下幾萬人,有人當著麵都認不出他這個盟主,可你問問,誰認不出我這個幫主夫人?”

    “同床異夢二十年,我對得起他!可你,卻不這麼想。”

    女人的嘴角往下一瞥,這時候李閻站著,背對著她,沒看到她的表情,卻能明顯感覺到十夫人語氣中的怨憤。

    “這兩年我提過幾次咱倆的婚事,你吞吞吐吐一直不肯答應,連我的身子也碰得少了,甚至到妓寨去過夜,就為了躲我,我聽是你夜裏喝酒,還哭過幾次,沒出息。”

    李閻默然,這時候他隻能聽著。

    “你覺得你對不起鄭一拐。跟我弄,對不起他的養育之恩,難不成我守寡就快活?我在你眼裏,就是個不知廉恥的蕩婦?你躲我,你覺得我怎麼想?外人都說你天保仔仗義,是個有血性的漢子,怎麼到我這兒就成了縮頭烏龜?”

    十夫人話頭一收,唇角翹起來,:“不過今天你這個是字兒,真寬我的心。”

    她神色溫柔了一些:

    “看來你還懂我一些,也願意哄我開心,有時候我想想啊,跟我弄的,要是個敢殺鄭一拐的男人,可真不錯。”

    毛巾擦過,沾著血珠的肌膚透亮晶瑩。

    李閻沒說話,他還是不太理解。天保仔真殺了鄭一拐,十夫人有什麼可開心的。

    他問丹娘,丹娘也不說。隻含糊了一句“你不懂女人。”

    十夫人擦幹淨身上的血,姣好的上半身劃著細長的血色傷痕。

    她對著李閻,一番話毛骨悚然。

    “我這一身東西後患不淺,不想留給秀兒。我死以後,你把我上六節脊抽出,用一壇子人血泡上三天,把骨頭磨碎,和著血一起喝幹淨,能拿我一半的厭勝術。”

    李閻眼睛半閉半睜,權當沒聽見這話。

    他和這個綽號“十夫人”的女人初次見麵,彼此沒有際遇可言,隻是這時候聽這個女人講述平生,聽她埋怨鄭一拐,也埋怨天保仔,聽她快死了還念叨著鄭秀,李閻聽得泄氣。聽得不痛快。

    我不是天保仔,我拿了你的紅旗幫,多的我做不到,不過,我肯定讓你沒有遺憾地合眼。

    “保仔,你敢打敢拚,幫裏交給你,我放心。吊住一口氣不死,是氣不過你這兩年冷落,如今想想也是無聊。隻是下輩子投胎轉世,我得找個壓得住我的,鄭一拐也好,你也好,因緣倒錯,我這輩子折在你們兩個人身上,下輩子就算了……還有就是,好好照顧~”

    十夫人的話一頓。

    李閻拿住她手裏的沾血毛巾,用勁扯了扯,十夫人才鬆手。

    李閻背對著女人,用毛巾輕輕擦拭著她身上的血跡,毛巾擦過的地方,女人的身子輕輕顫抖。

    李閻壓低嗓子:

    “十娘,別著急閉眼,這口氣,再吊兩天,好不?”

    ……

    李閻輕輕退了出來,把門合攏,門口站著十來號包紅頭巾的男人,這些都是十夫人的心腹。

    領頭的男人叫潮義,也是開始拿刀頂李閻腰眼的那個人,他歉意的看了李閻一眼,李閻沒看見似的,說道:

    “十娘叫你們進去。”

    這些人對視一眼,讓過李閻走進屋子。

    李閻看了一眼蹲在牆角的查小刀,邁步走過去,跟他蹲在一起。

    “拿顆煙。”

    查小刀嘬了一大口,笑道:“你不是能變胡蘿卜麼?”

    “膩了,換換口。”

    “玉溪中華?”

    “玉溪。”

    “正好省了。”

    兩個閻浮行走蹲在牆角抽著卷煙。大概一柱香的時間,這些紅頭巾魚躍而出,在查小刀的驚鴻一瞥裏,這些漢子個個都頂著“高裏鬼”的狀態,紅色威脅度有深有淺。

    “夫人發話,天保,啊,天保哥。”

    潮義四十多的粗礦漢子麵無表情,衝李閻一拱手。

    “石氏一百一十二高裏鬼,今後身家性命……”

    “潮義哥,我問你個事。”

    李閻打斷了潮義等人的話,他站起來扔掉煙頭,踩滅後之後才說

    “剿我大嶼山的,是官府哪一部分?誰帶頭?”

    李閻問道。

    紅頭巾眨巴眨巴眼睛,他看李閻麵色陰冷,心中一沉,勸道:“天保,眼下我們得先把兄弟們安頓好,夫人真有個三長兩短,你做上龍頭,也要讓兄弟適應一段時間,不是動刀兵的時候。”

    李閻似笑非笑:“誰告訴你,十娘得有三長兩短的?”

    潮義正色:“夫人吩咐,今後我們”

    “甭提後,我問你今個兒,官府來得是誰?”

    潮義愣了一會兒,才說道:“格良吐巴圖魯,虎門水師提督,卓虎興。”
godfather003 發表於 2018-10-25 00:08
第7章 槍指虎門

    民心似鐵,官法如爐

    從來隻見官剿匪,誰人見過匪剿官?

    格良吐巴圖魯。巴圖魯即“勇士”之意。廣州虎門水師提督,從一品,賜單眼花翎,珊瑚頂珠。這個叫卓虎興的官府將領,不說封疆大吏,也是位高權重。

    李閻既然問了潮義,當然不是問過就算,那卓虎興既然敢來剿大嶼山,按照李閻的想法,自己就要打回去才夠數。

    對,打進廣東,破沙角炮台,殺上虎門。

    ……

    蓑舟穿過水麵,水車輪轉,山色青碧,兩岸是竹黃色的吊腳樓。景色秀美豔麗。

    李閻坐在藤椅上,從樓上俯瞰風景,手邊是兩廣沿岸的官府布防海圖,包括珠江水流入南海的幾大海口的炮台布置。這是紅旗幫四年前入手的海圖,不過和真實的官府布防差距不會太大。

    還有一張,是整個南洋的海域況圖,上麵用不同的顏色分割開勢力範圍。是南洋海域上各色的海盜巨梟。還有一些區域被塗成黑色,顯然是凶惡之地。

    眼下李閻坐擁數萬青壯,船隻炮彈不計其數,甚至在大嶼山擁有自己的造船工廠,如果隻是想拿到閻浮事件要求的,價值十萬兩白銀的貨物,對李閻來說,不是什麼難事,評價也會非常高。

    可李閻顯然不滿足於如此,他讓貘給自己指定了湘君傳承的閻浮事件,又耗費了【呂祖手記】,野心自然更大。

    海盜,官府,紅毛鬼。波浪壯闊的南洋海域,這裏頭有太多好處可挖。李閻打定主意攻打虎門,也隻是一個開始。

    查小刀坐在李閻對麵,兩個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喝涼茶,李閻還好,查小刀苦得直吐舌頭。

    “咱們是合作關係,很多事說開才好辦,我的打算,已經告訴你了,同行者的隊伍,額外的閻浮事件可以共享,你樂不樂意一起幹,給句話。”

    李閻衝對麵的查小刀說道。

    查小刀想了半天:“我是沒什麼問題……”他盯著李閻看了一眼:“不過,主動拿官府開刀的海盜,我還是頭一次聽說,你是不是有些托大?”

    李閻搖了搖頭:“恰恰相反,這片海域裏,官府的水師恐怕是最容易對付的。”

    這個世界,官府積弱,海上大梟林立,紅毛鬼又虎視眈眈。

    東印度公司不過幾千人,遠赴重洋,硬是把印度變成了自己的殖民地,葡萄牙人占據澳門超過兩百年,鐵甲艦隊吃水足,塊頭大,轉向快,船上能裝超過一百門大炮。領先紅旗幫“鴨靈號”足足一個時代。

    各家海盜都有自己的看家本事,巫蠱術,太平文疏,火鼎公婆什麼的,李閻不太明白,也沒想輕易嚐試。

    唯獨官府。看似幅員遼闊,物寶天華,卻臃腫可欺,所謂水師,其實都是漁船。十幾米的老船都沒有幾條,在南洋的話語權,反倒沒那麼大。

    饒是如此,紅旗幫想反攻虎門海口,這也要是讓人驚掉下巴的舉動。還是那句話,自古唯有官剿匪,誰人見過匪剿官呢?

    “行吧,既然你想好了,那就幹。“

    李閻見查小刀答應,這才進一步問道:“裴雲虎當初用類似易容的能力陰過我一次,現在魁之天權在你手上,你有沒有掌握這個能力?如果有,能幫上大忙。”

    查小刀搖頭,衝李閻說:“你說的,應該是這個。”

    他把信息欄展示給李閻看。

    【天官賜福·人麵桃花】

    使用需求:吞“人麵桃花”四字。覺醒度10%

    類別:傳承技能

    品質:稀有

    效果1:殺死對象,可製造和對象外表完全一致的假身,無任何戰鬥力。

    效果2:殺死對象,可使自身偽裝成對象,隻具備外形,不能複製任何原對象能力。

    控製假身時,自身無法行動,自由行動時,無法操控假身。

    就是這個!

    “怎麼吞字?”

    李閻問。

    “200點閻浮點數,吞一個未知漢字,1000點閻浮點數,吞一個指定漢字,除此之外,閻浮事件當中,某些珍本書錄,也可以吞字。我現在,隻吞了百,人,桃,三個字,解鎖不了這個技能。”

    “差兩千點,我借你,但是打虎門撈的好處,我先挑。而且這次是我用的呂祖手記才有借力,六四分,你覺得公道麼?”

    “一言為定。”

    “既然如此,那就幹了。”

    李閻指頭往下一戳:“今晚出發,打下虎門海口,宰了卓虎興。”

    ……

    火把通明,幾十艘鴨靈號掛起紅色帆布,甲板上的摩肩擦踵,火炮和炮彈一箱箱的搬上船,帆繩隨著號子淅淅索索地拉高。壓艙的石頭被丟進海裏,煮餃子一樣,濺起道道水花。

    壓艙物落海,擠在海麵上的大小帆船整個拔高了一尺多。

    “上船!”

    甲板上的紅頭巾一揚手。黑壓壓的人頭湧上船隻,殺氣騰騰。

    薛霸騎在鴨靈船頭,滿臉無所謂地打了個哈欠。

    藤屋,窗邊燭火昏暗。李閻,十夫人,鄭秀都在裏麵。

    李閻換上勁裝,十夫人掌燈,秀兒站在一邊,一會看看自己的娘,一會看看李閻。乖巧地沒有插話。

    “我打虎門,有自己的打算。”

    潮聲鼎沸,李閻一邊係上扣帶一邊說。

    “一百多高裏鬼,這是你的娘家人,算是紅旗幫裏,少數跟我沒有交集的勢力。秀兒又還小,你走了,我未必用得動。這次摘了那虎門提督的腦袋,一是給你出氣,二來,也拿一拿潮義他們,以後好做事。”

    “來日方長,過幾年也就用順手了,你急什麼?何況,打虎門,你帶的人手少了點。”

    火光明滅不定,比起白天,十夫人臉色更加憔悴了。

    “足夠,人多了反而拉不開陣腳。秀兒,天保哥跟你娘有話要說,你去裏屋玩好麼?”

    小秀兒點點頭,一抹頭踩著小繡鞋去了裏屋。

    李閻站定,忽然抬頭:

    “十娘。”

    十夫人露出貝齒。虛弱地笑著。

    “你還真沒這麼叫過我。怎麼了?”

    “如果鄭……如果他是天閹,那你懷上秀兒的時候,是怎麼騙過去的?”

    十夫人疑惑地看了李閻一眼,才說道:

    “我是楚服(厭勝術祖師)傳人,幫中老少敬我如神,我對一拐說,這個孩子是媽祖的恩賜。”

    “他能信?”李閻問。

    “為什麼不信?這種事有古跡可循。上古有女修氏,玄鳥落卵而吞之,生商祖。有華胥氏,履巨人跡,遂孕伏羲。”

    頓了頓,她接著說:“我用厭勝術,硬生生拖了二十六個月才生下秀兒,坐實了媽祖顯靈,幫裏上下都以為神跡。一拐也一直很寵秀兒。”

    她一皺眉頭:“這事你怎麼會忘?”

    李閻心裏一點不慌,腦筋一轉,低頭語氣沙啞:“我是在想……秀兒降生,是媽祖顯靈這件事,或許可以運作,以後讓她繼承龍頭的位置。也順理成章。”

    “何必這麼麻煩,你坐龍頭,幫裏不會有人反對。”

    “她畢竟是我們的女兒。”

    十夫人一陣失神,良久才別過眼神,沒去看李閻。

    “我出發了!”

    “保仔。”

    李閻回頭。十夫人的臉上還帶著些許光澤,失血過多的蒼白更顯的柔弱起來。

    “我最多再撐三天,無論成否,三天後回來,我一死,我怕郭婆那幫人不安分。”

    郭婆,黑旗幫幫主。

    “知道了。”

    李閻說罷,轉身離去。

    十夫人的腦袋枕著床圍子,腮邊有發梢垂落。

    “嘴裏說的輕鬆,但
godfather003 發表於 2018-10-25 00:09
第8章 匪焰滔天!

      虎門鎮,喇叭灣,

  海風呼嘯!黑雲壓頂!

  天公作惡,入海口不遠的興化樓,掌櫃連同跑堂卻忙了一個四腳朝天。把破破爛爛的小酒樓從裏到外翻了一個新。

  趕走了門口幾個扯閑天,撕腳皮的挑夫;敲敲打打,補上瘸腿的八仙桌子;抖落牌匾的積灰,菜刀刮幹淨菜碼上厚厚一層油膩。後廚花空心思,燒了幾道精致小菜。這邊角旮旯的破爛酒樓,倒也似模似樣。

  掌櫃之所以這麼興師動眾。是因為今天興化樓裏,一位大人物要宴客。

  酒樓二層,兩列包衣奴才一字兒排開,桌上擺滿鮮美菜肴,椅子卻隻有三張。

  主座上,是虎門水師提督,格良吐巴圖魯,卓虎興。他看上去三十多歲,黑臉膛,方口闊目,穿一身深藍色的武服,不怒自威。

  “讓張先生笑話了,你來的不湊巧啊!某昨天剛剛剿匪歸來,你看看,甲胄才脫了去,這頓接風宴,隻能將就了。等回頭我到廣州述職,我請張先生去龍泉樓,廣州頂好的酒樓,咱們好好地吃一頓,那裏的陳昂星陳大廚,可是我的好朋友。”

  客座上,是個二十四五歲的年輕人,發辮一絲不苟,高鼻梁,眼窩深陷,遠遠望去,有一股打進人心裏的堅毅神采。

  “卓大人太客氣了,當初剿滅西江白瞎子,讓無數海寇聞風喪膽的兩廣虎將,小子一介白身,哪裏擔得起卓大人一個請字呢?”

  青年客套的時候,身旁一個黑帽黑服,發辮花白的老頭子,正埋頭吃喝。那可真是甩開腮幫子,撩開後槽牙,風卷殘雲秋風掃落葉一般,對兩個人之間的對話絲毫不感興趣。

  偌大酒桌,也隻有這三人而已。

  這青年名叫張洞,是白身不假,卻來曆可不簡單。

  張洞的父親是樂正書院主持,而他自己,則是新上任的兩廣總督,林元撫最親厚的幕僚。

  提起這位林元撫可了不得,他別號立叟,是原文華閣大學士,太子太保,前後做過山西和直隸的總督,真正的位極人臣。

  半月前,林元撫奉聖命,賜王命旗牌尚方寶劍。任兩廣總督,節製兩廣一切軍務民生,一時間炙手可熱。

  這次皇帝派了京師遠近聞名的“立叟”來,目的有兩個。

  一來,肅整糜爛軍政,查沒瀆職貪汙。二來,清剿南洋巨寇,維護南洋商道。

  換言之,林元撫這次來,既滅貪官,也滅海盜。

  卓虎興也是堂堂從一品的武官,可一介邊將,比起林元撫這樣正一品的京官,差了不知道多少。

  而眼前這個青年能得到林元撫這樣一位人物的青眼,自然也讓卓虎興不敢輕視。

  虎門號稱西江第一道入海口,是拱衛廣東的第一道門戶,有重兵把守。更布置鎮遠。撫遠。威遠三大炮台,雖然十年沒有發過一炮,可規模浩大。不容小覷。

  林元撫入粵之後,突染惡疾。於是派張洞先行一步,來到虎門。目的就是代林元撫巡視軍備。將這裏的守備情況整理成文,等林元撫蒞臨,再轉呈於他。

  “張先生不必妄自菲薄,你的才名我也是聽說過的,哈哈~”卓虎興隨口扯道,接著眼珠一轉:“這個,話說回來,林大人既然害了風土病,要耽擱幾日才能來。卻不知道此刻人到了哪兒?”

  張洞把酒杯一放,嘴角一勾。

  “林師奉聖命而來,自然是不會耽誤太久,說不準咱們吃完這頓飯,卓大人就瞧見了林師也說不定。”

  張洞臉色曖昧,那窮酸黑帽老人眼睛朝他這邊淡漠一瞥,唇角還帶著湯漬。

  張洞注意到老人的目光,幹咳兩聲,轉移話題。他一指欄杆外麵,說道:

  “三江彙聚,八口入海,虎門號稱西江第一海口,果然氣勢非凡。卓大人統兵有方,虎門海口。真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啊、“

  不遠處,海岸上搭著炮台,翻倒的槍尖焰旗獵獵舞動,層層浪花滌蕩青色石磚,漲潮的西江水泛起白沫子湧上閘牆。紮堆的三角帆船靠岸,胸前紋兵字的笠帽官兵把守,端的是森嚴無比。

  卓虎興眼見那黑帽老人把滿桌子菜吞了一多半,本來有些不快,心裏埋怨張洞這位老仆好生沒有禮數,可張洞的話搔中了卓興的癢處。

  他先是咳嗽一聲。

  “職責所在而已,不敢居功。”

  張洞遞了一句:“卓大人武功昭著,卻不知,能不能對付那南洋群寇呢?”

  卓虎興滿臉正色:“南洋海域寬廣,民風彪悍,的確是不好對付,不過嘛,做奴才得,為聖上守衛國門,就算再難再險,也不敢出一點差錯。“

  他歎了一口氣,又說道:

  “張先生,你可別埋怨我跟你訴苦,這京城裏啊,總有人說,我們兩廣的武將貪瀆,軍備敗壞。以至於海上群盜亂起,更有妖邪橫生,興風作浪。這不是睜著眼睛胡說八道嘛?”

  “諾大的南洋,還能不出幾個毛賊?遠航風險大,出了海難,就是妖怪作祟了?”

  張洞抿了一口酒,慵懶地說:“我可是聽說,安南沿岸,有一位妖賊章何,百姓傳說,他是海中鯤獸轉生,有翻江蹈海之能?”

  “哎呦,這愚民之言,張先生怎麼當真,不過以訛傳訛,沒那回事。”

  “我又聽說,海上有一位十夫人,綽號”厭姑“,一身蠱術所過之處寸草不生。這也是假的?”

  “神棍而已,雕蟲小技。”

  “這樣啊,我還聽說,有一個叫天保仔的,手下海盜過境,勢如沸鼎,足有幾萬人之眾,大船百隻,火炮數百門。這也是假的?”

  “天保仔?”

  卓虎興一拍桌子,嗓門高了一個八度。

  “張先生不知道,這天保仔,正是那厭姑的姘頭,一個吃拖鞋飯的小白臉罷了,什麼數萬人,數百門炮,好家夥,我廣東水師才多少人?嘿!”

  卓虎興胸脯拍得咚咚響。

  “海盜真有那麼多人,有那麼多門炮,怎麼不來轟我虎門啊!”

  空蕩酒樓聲音回蕩。

  “來轟我虎門啊~”

  “我虎門啊~”

  “門啊~”

  炮聲長鳴!

  粘稠的夜色下,驚恐的長嘶劃破天際,橘紅火光映得酒樓上每一個人的側臉都紅撲撲的。

  海平麵上,鴨靈號露出一點紅尖,鼓脹的大帆吃滿風力,六隻二十多米長的紅色帆船擺成一隻箭頭的模樣,在海上疾馳。

  大炮激射不止,連綿的鎮遠,撫遠,威遠炮台,沒打幾炮,就被紅滾滾的炮火整個淹沒。

  鴨靈船隊最前端,薛霸光腳丫踩在船頭,大風呼嘯,男孩嘴角裂開,火光中黑色牙洞分外可怖。

  整個虎門海口,一半海水,一半火焰。
godfather003 發表於 2018-10-25 00:10
第9章 摧枯拉朽

    【你觸發了額外閻浮事件:攻占虎門!】

    【內容:在兩個時辰之內拿下虎門海口】

    判定標準:殺死虎門水師提督卓虎興。

    擊潰虎門駐守水師。

    在虎門鎮逗留一個時辰。

    完成本次閻浮事件,將大額度提升你的購買額度權限,並額外附帶一次閻浮事件完成的特殊獎勵抽取。

    備注:這對擁有一支艦隊的“天寶仔”來說,並不困難不是麼?

    這一夜的場景,虎門水師的官兵們終生難忘。

    紅帆高掛,黑壓壓的炮彈飛過頭頂。四條迎麵衝鋒的平底閘船火力凶猛。兩艘足足比官船大了五六號的寶英號廣船史前巨獸一樣,伴隨著蓋頂的黑雲,席卷而來!

    插著官旗的漁船在海麵上淩亂地擺開,幾乎在兩方碰麵的一瞬間,這些漁船就被紅旗幫凶猛的火力轟沒。

    閘牆上的把守官兵還沒反應過來,橘紅色的火焰瞬間填滿了他的眼際。幾個呼吸的時間,海口上已經到處是官府帆船的殘骸。

    “這~”

    閘牆上的把守瞠目結舌,海麵上的火焰和黑煙下鑽出了一艘小船,滿身狼狽,捂著胳膊的官兵朝著牆上大喊出聲。

    “快開閘門!”

    牆上那人定睛一看,雖然那人臉上全是黑灰和血跡,但是依稀可以辨認,是軍中一位姓張的把總沒錯。

    眼看紅旗幫的閘船還遠,牆上的把守官一聲令下。

    “開閘!”

    千斤水閘滴落下幾十條銀色水流,虎門海口徹底打開。

    “張把總,快些。”

    上麵的人催促道。

    細舟穿過門洞,捂著胳膊。滿臉痛苦的張把總沒入陰影中。

    魯點·棉花桃。

    蓬鬆的絮團從張把總的指尖飛舞進閘門的縫隙。

    水閘閘門隆隆的聲音一卡,先是嘰咕了一會兒,然後徹底卡死,動彈不得。

    牆上的把守先是一愣,緊接著臉色狂變。

    ……

    卓虎興的腦子亂糟糟的,這個時候他也顧不得臉麵了,一個玩忽職守的罪名,就是要掉腦袋的。單單是這一幕叫林總督的人看到,自己的仕途,也就算走到頭了。

    紅旗幫真敢?!

    南洋海盜,大多作的是劫掠過往商船的勾當,尤其是官船和紅毛鬼的商船。或者侵擾沿岸百姓,強征例錢。還有走私,綁票,不一而足。

    可沒有哪家海盜,會喪心病狂到攻打官府駐守的海港,這不是搶劫或者走私,這他娘地是造反!

    對麵的張洞眼光逐漸轉冷。

    “傳聞紅旗幫的人,皆是頭包紅巾,船上掛一條大紅血帆,卓大人,我瞧得要是不錯,這便是了吧?”

    卓虎興心中苦澀,他一聲告罪,蹬蹬蹬衝下酒樓。

    酒樓冷清下來,街上家家戶戶關緊門窗,隻聽得見軍號的聲音。

    張洞往樓下一瞅,別著腰刀的官府兵漢赴過長街,滿臉肅殺。

    興化樓上,隻剩下了兩個人,接連的炮聲讓杯中酒水震顫不止。

    兩塊蟹鉗當啷當啷落進酒盅。

    寒酸老人拿出手帕擦拭雙手,又抹了抹嘴。再去看海岸上連天的炮火,暗淡的眸子透不出一點光彩,

    海岸那邊的喊殺聲音傳來,隱約能聽見“給十夫人報仇!破虎門!殺提督!”這樣的話。

    良久,老人才徐徐開口:

    “糾集多人,肆行劫掠,甚至戕官攻城,與官兵公然抗拒,實為大逆不法已極,乃十不赦。”

    “按律不分首從,皆淩遲處死;本族無服親屬,未析居籍之同異,男年十六以上,不論篤疾廢疾,皆斬。其男十五以下,及正犯之母、女、妻妾、姊妹,若子之妻妾,不知情者,流三千裏,知情者,繪付功臣之家為奴。”

    “該管上司罰俸一年,督撫罰俸六月。例應降二級調用。”

    老人邊說,邊剝蝦殼,風輕雲淡。

    張洞往樓下一瞅,別著腰刀的官府兵漢赴過長街,卓虎興帶頭,滿臉肅殺。

    他嘖嘖兩聲:“匪焰滔天,匪焰滔天啊。”

    遠處的炮聲和火光不歇,海風裏的飄來淡淡的血腥味。

    四條二十米的老閘船,兩條八十米的廣船,一百二十門火炮。在李閻拉出了一半多的家底,又夜間突襲,一輪齊射叫對方損失慘重以後,官府水師,基本上失去了和紅旗幫在水麵上一較長短的能力。

    查小刀詐開了閘門,鴨靈號領著艦隊穿行而過,距離第一聲炮響才過去了兩柱香左右的功夫,紅旗幫的人船已經靠上了沙角灘。

    甲板上有陣陣香氣襲來,諾大鐵鍋早就空了,隻剩下一點富根兒,嫩黃色的鵪鶉蛋和深紅色的燉肉夾雜在一起,色澤誘人。

    紅旗幫水手提著長刀鳥銃下了船,湧向虎門海岸,與守備殺成一團。

    官府的綠營兵守備有大刀長槍,鳥銃火桶,藤牌弓箭,而紅旗幫的手裏的家夥居然一點也不遜色。還是嶄新的!

    官府水師孱弱,那指的是船隻小,火炮射程短。兵勇在戰鬥力上,應該是強過這些漁民出身的海盜的,何況李閻這次出來,也才帶了三百多的好手,算上炮手,舵手這些,也才四百出頭,隻有虎門守軍的三分之二,可情勢卻是,紅旗幫的人在壓著官府打!

    大塊元寶肉:食用後專精最高項加成15%。

    15%是什麼概念?當初李閻和張明遠打擂,李閻幾乎以壓倒性的優勢獲勝,即使這樣,彼此之間的古武術專精的差距也不過14%而已。

    當然,直接提升的專精,和李閻這樣實打實的專精不太一樣。

    李閻依靠的是老辣的經驗,而元寶肉,則是讓食用者陷入一種妙手偶得的狀態,超水平發揮。

    沙角灘上,匆匆而來的卓虎興抽刀剁翻了一個包紅頭巾的海盜,血灑了一身。

    他雙目泛紅,一隻厚背鋼刀上下翻飛。恨不得把這群斷他前程的海盜殺個幹淨,驀地,他耳邊一涼,想也不想僂身扣刀,嗤地一聲砍了過去。

    “噗~”

    卓虎興分明感覺自己砍了一個正著,手感卻又硬又澀。不是砍進血肉的感覺。

    血點亂灑,薛霸後縱再後縱,眼裏雜著興奮和恐懼。
godfather003 發表於 2018-10-25 00:11
第10章 好大魚

      卓虎興切齒大罵:“小兔崽子。”說著他跨步上前,薛霸踏步迎上,兩杆刀撞在一起。發出令人牙齒發酸的崩聲。

  這不及卓虎興胸口的男孩力大無窮,出刀猛如風雷,兩把長刀三撞兩撞,震得卓虎興手腕生疼。

  薛霸見狀,長刀借勢向上一撩,不料那厚背砍刀突兀伸出一截銀亮刀芒,一下就把薛霸手裏的刀砍成了漫天碎片!

  男孩眼中滿是嗜血的異彩,他伸手抓住空中的斷裂刀片,不顧對手砍刀劈到脖子,刀刃往卓虎興眼裏紮了進去。

  不料一把漢劍疾電般插了進來,先是鞋底踹出去薛霸,劍刃打在刀背上,輕巧地一削一絞,兩個回合就逼出卓虎興一身冷汗。

  薛霸一個跟頭站了起來,晃了晃腦袋,舔了舔手指節上,血流不止的傷口,興奮地看著對峙中的兩人。

  李閻擋住薛霸,看向卓虎興手中鋼刀的眼神驚喜。

  “刀氣?”

  ……

  鏖戰將歇。

  距離卓虎興求錘,咳咳。距離卓虎興求仁得仁的第一聲炮響,已經過去了多半個時辰。

  黑雲都散了去,但是炮台那邊嫋嫋的餘煙飄得老高。也不知道勝負如何。想必卓虎興趕跑了海盜了罷。

  酒樓裏,張洞和老人坐在一起,樓下跑堂的膽子大,遠遠去看了一眼,回來之後對掌櫃添油加醋,說官府頂不住了。海盜可能要進鎮。

  普通老百姓,並不把海盜當成洪水猛獸,尤其是紅旗幫。

  五旗聯盟在沿海一帶聲望頗高,根深蒂固,和民間十分關係密切。

  不誇張地說,兩廣沿岸,十個人裏倒有七八個人的家裏祖上,或者現在,和五旗聯盟關係密切。

  聯盟五個旗幫,或多或少,都有不允許騷擾老百姓的規矩,其中紅旗幫最嚴。

  這倒不是說紅旗幫多大義淩然,隻是當初出過幾檔子事,幾個喝醉酒的紅旗幫水手精蟲上腦,強暴了一家漁夫的女兒,後來才知道。這是幫裏另一個堂口頭目的親妹妹,兩幫人動了刀子,死了十幾個人。

  這種事不是個例。

  後來十夫人才出了嚴令,隻準劫掠官船和西洋船隻,不允許劫掠騷擾沿海百姓,殺人者死,也不準*女,否則割去耳舌。

  所以聽說海盜可能打進來,酒樓裏的人也不緊張。那跑堂口若懸河,一會說紅旗幫的船有多大,火炮又多凶猛,一會又說官軍潰敗,紅旗幫摧枯拉朽。

  一開始張洞還仔細聽著。後來,那跑堂的說得太過離譜,張洞也就一笑置之,連前麵的話也不信了。

  他說紅旗幫從天庭請來了火德星神,全身冒火,一跺腳就大團大團的火焰。

  什麼船上下來一個紅眼睛的黑甲猛鬼,刀槍不入,屁股下頭的雪麒麟叫得震天響,把人的魂兒都嚇沒了。比茶館的評書先生說得還邪乎。

  “林師,此地不宜久留。”

  張洞壓低聲音。

  “怎麼,你怕那紅旗海盜,攻進虎門海口,殺了我麼?”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啊。萬一紅旗幫真進了鎮子……”

  “他又不認得我,我一個酸臭老頭,他殺我作甚?倒是你啊,我的張大先生,你可是兩廣總督的幕僚嘞。”

  “林師,這個時候,您就別開玩笑了。”

  “我可沒開玩笑。”

  老人眼裏有精芒吞吐:“我倒想看看,咱大清國的海防,是不是真漏成了一個篩子。”

  老人見張洞滿臉糾結。嗬嗬一笑:“海盜扣虎口,進廣東,形同謀反,這是捅破天的大事,幾年來,南洋海盜的聲名漸隆,也是在海上,沒聽說過那家海盜打進了城裏。我是災星不成?一到廣東,海盜就破了虎門?”

  張洞還想再勸,老人打斷了他的話。

  “話說回來,府之,朝廷叫我剿匪,依你今天看,這匪我應當怎麼剿?”

  張洞看老人問話,先是定了定神,這才回答:“一來,肅清水師腐敗,嚴查空餉,二來,舉辦團練,招募青壯組建水師,三來,抽調浙閩兩地工匠,在兩廣設立船廠,火器局。壯我官軍。”

  張洞看老人不動聲色,又補充道:“四來,驅狼吞虎,聯夷剿匪,”

  老人捏起螃蟹爪子,咂摸咂摸滋味。

  “你說得都對,也都要做,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剿匪,單是這幾點事倍功半。再動動腦子,古往今來,官家是怎麼剿匪的。”

  張洞苦思冥想了半天,眼睛忽然一亮,說道:

  “明麵上,大張旗鼓,連夷剿匪,暗裏許以高官厚祿,分化群盜,以匪治匪。”

  “招安,是個好辦法,可你隻說對了一半。”

  老人把螃蟹腿吐幹淨,又說道:“海寇層出不窮,水師又孱弱,朝廷都招安過來,那官府不就成了海盜窩子?”

  “林師的意思是?”

  “拉一批,打一批,戰死一批,壓一批。”

  老人說一句,就扯下一根螃蟹腿。

  “任你是再桀驁的大寇,入了官場,也是伏眉做小的鵪鶉,繳了船,散了手下,也就是沒牙的老虎,吃了朝廷多少好處,都要吐出來。”

  老人語氣幽幽:

  “最後逼他一個反,找個由頭殺了便是,禍不及子孫兒女,也是官府法外開恩了。”

  “我浪!官府原來就這點能耐,以前要是知道,早就殺進廣州府去!掌櫃的,有石灰沒有!給我使使。”

  樓下吵鬧成一片,薛霸一馬當先邁過興化樓的門檻。他手裏上下甩著一顆鬥大的人頭,嘴裏嚷嚷個不停。

  張洞臉色大變,再看樓下長街,包紅色頭巾的精壯漢子從那頭湧了過來,渾身帶血。隊伍也不亂,好像是有目的似的,分成幾波,朝別處去了。

  老人也住了嘴,他皺緊眉頭去看街上的群魔亂舞,語氣古怪。

  “竟至於斯,竟至於斯。”

  紅旗幫,真的進城了。

  店裏早就沒有客人,掌櫃哭喪著臉走了過來,任誰瞧見個半大孩子甩人頭玩,心裏也不會太過輕鬆。

  “小英雄,您要石頭幹啥?”

  他話音剛落,一場猙獰的血臉直衝他的鼻梁子,嚇得他媽呀一聲坐在地上。

  人頭滾落,不是卓虎興是誰。

  薛霸拿手一指:“給醃上,謝了啊。”
godfather003 發表於 2018-10-25 00:13
第11章 賣硯台的小老兒

      虎門駐軍不過幾百人,兩邊加在一起也不過一千,海戰又完全碾壓,唯一比紅旗水手強橫的步戰,偏偏碰到李閻,黑騎鬼,查小刀這樣的怪胎,一觸即潰也是正常。

  李閻再怎麼說,也是在上萬人的戰場上廝殺過來的,指揮起來得心應手。不過半個多時辰,官軍死傷大半,潰散逃竄,紅旗幫才折損十幾個人口,可謂大獲全勝,紅旗幫也報了在大嶼山被官軍偷襲的仇。

  李閻也不打算趕盡殺絕,卓虎興的人頭他已經笑納。

  本來那卓虎興一手刀芒,極大地勾起了李閻的興趣,這次事件結束,想必這門本事也會出現在自己的購買權限裏,不過兩人纏鬥了幾回合,李閻就發現那刀芒最長不過三寸,遠遠達不到當初妙音鳥男人刀氣四射的效果,讓他有些敗興。

  巫蠱術,刀氣,至少就目前表現出的強度,這顆果實的難度並不算太高,不過,李閻有這樣的感覺,實在是前幾次的閻浮事件,各種意外頻發,難度一再提升的緣故。實際上,這樣的強度,才是閻浮的常態。

  但是,也別覺得閻浮事件一定非常輕鬆就是了。

  這次一鼓作氣打進虎門,對紅旗幫的戰鬥力,李閻也有了更直接的認識。簡單地來說,高裏鬼是一把尖刀,大部分水手雖然實力一般,但也都是海上的一把好手。

  紅旗幫的艦船火炮水平,整體來說超過官府水師,不過聽說官軍的造船廠,可以生產一種福船,有超過兩百米的長度,隻是李閻沒見到就是。

  隻是有一件事,此地不能久留。

  虎門隻是西江,上次官府突襲大嶼山,也是幾隻水師艦隊聯合出動,不過卓虎興的官最大,便讓他當了指揮官,這次李閻膽大包天,打了官府一個措手不及,不代表李閻就把虎門海口占下來了,至少在岸上,紅旗這些漁民出身的水手,還真不是綠營,勇營官兵的對手。

  如果被圍剿,情勢岌岌可危。

  所以李閻分了幾隊人馬,在鎮上大肆劫掠,老百姓沒有油水可撈,不代表別的地方都一貧如洗。

  官邸,寺廟,書院,營盤,李閻可就不跟你講道理了。

  能拿多少拿多少,一個時辰之後轉回大嶼山,查小刀自告奮勇,李閻也樂得輕鬆。

  他自己帶著親近弟兄走進興化樓,甩了甩身上的粘膩的血跡,朝跑堂招呼了一句“熱水”,甩了幾枚銅錢在桌上。

  薛霸性格惡劣,才有了前頭那一幕。

  “林師~,我們怎麼辦?”

  張洞的語氣急切。

  “低頭,別說話。你不理會他,他也不會理會你。”

  老人碰了碰張洞的腳麵,淡淡地說。

  他端過一碗湯來小口地抿,神色平靜。

  張洞不安的舔了舔嘴唇。

  若是平時,有兩隊家將近衛在,便是護著林師殺出去。也不是不可能的。可偏偏這次,虎門鎮上,真就隻有林師和自己兩個人,本來有卓虎興數百人的拱衛,是決計不會發生這種事的,沒想到情況急轉直下,自己身處險地也就罷了,可如果林師有個什麼意外,自己可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想到微服私巡這主意,還是自己提了這麼一嘴,張洞真恨不得扇自己一個耳光,

  民間有種種關於海盜殘暴的傳說,什麼生啖人骨,活扒人皮,桅杆掛屍,此刻都一一縈繞在張洞的心頭。

  樓下那小海盜舉手投足之間,那種不把人命放在心上的疏冷感覺,算是讓張洞這個秀才開了眼界,萬一被紅旗幫的海盜發現,自己二人怕是凶多吉少。

  “天保哥,你餓不?”

  這是那個小海盜在說話。

  “小霸,剛廝殺了一通,你也有胃口?”

  說話的是一個溫潤沉靜的男聲。

  “有,餓。”

  薛霸答應著。

  “哈哈哈~”

  兩人談笑的功夫,張洞心中一轉:“天保哥?天保仔?!”

  他扒頭去看,隻瞅了半眼,連天保仔的模樣都沒看清楚,就被身旁的老人一把拉了回來。

  “嗯?”

  李閻冷不丁一抬頭,他袍角淌血,敞著胸口,寸頭下雙眼冷冽,兩手杵著環龍劍。此刻懶豹似的,盯住了樓上。

  老人氣得家鄉話都飆了出來:“倷該隻小戇頭,殺倷個千千刀啊!”

  “水來了!水來了!”

  跑堂的遞上來一盆溫水,

  李閻盯了一會兒樓上,忽然嗬了一聲。

  他脫去掛子泡在水裏,上半身隻穿短衣,手腕一翻,一米三的長劍消失不見,既然這個世界有巫蠱之術,李閻也無所謂顯露一些奇異的手段。

  “掌櫃,我們餓了,給我們上桌子菜。我們吃完就走,不會給你們添麻煩,官府問你們,你們照實說就可以。”

  說著,李閻招呼薛霸他們上樓。

  “好,好,壯士想吃點啥?”

  跑堂點頭如同小雞啄米。

  “這桌子吃什麼。”李閻在張洞身邊一停。扯了旁邊一張凳子坐下。

  “我們就吃什麼?”

  張洞鼻尖冒汗,身邊的黑帽老人拿著半個饅頭,埋頭不語。

  氣氛

  李閻眼神當中,一陣黑色漣漪泛開,久久才平息。

  一大波人圍在一子邊上,氣氛尷尬。

  李閻率先開口:

  “老丈怎麼稱呼?”

  那老頭身子一抖,鵪鶉似的縮在一起,兩隻手插進袖子,一臉寒乞。

  “小,小老兒姓張,外地來做生意的。”

  “我聽你口音,江蘇人?”

  “正是正是。”

  他佝僂著身子賠笑。

  李閻點點頭:“老丈做什麼生意?”

  “文房四寶什麼的,小生意,今年蘚州的硯台大熱,廣東這邊大把人要。”

  “硯台生意,有意思,您老說個行情我聽聽?”

  李閻皮笑肉不笑。

  “端硯行情好,石品出眾的,蕉葉白,翡翠天青,金火捺這類。幾百兩銀子也賣得掉,歙硯堅潤,可廣東人不識,行情就差,那也要八十幾兩。”

  老頭信手拈來。

  李閻摸了摸短寸,頗有幾分大匪風采。

  “老丈,我這顆人頭才五百吊,也就一塊硯台錢,你們這生意好做,我想請你到我們大嶼山去做客,給我們也講講,賣硯台怎麼發財,你看如何?”
godfather003 發表於 2018-10-25 00:13
第12章 遠遁

    “……”

    老頭一時語塞。

    李閻臉上還帶著笑,眼底有別樣的神采。

    這黑帽老頭上半身縮成一團,兩手揣在袖子裏,結結巴巴地搖腦袋:“壯,壯,壯,壯。壯士別開玩笑了。”

    他哭喪著臉:“小老兒今年我六十多歲,哪裏受得住海上顛簸喲,你發發善心,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家裏頭孤兒寡母,可就沒法活了~”

    李閻依舊沒說話,隻是盯著老人。

    殺氣騰騰的凶漢們把一老一少圍在中間。一個個臉沉得能滴出水來。

    張洞剛一張嘴:“壯~”

    “我沒問你。”

    李閻直接打斷了他。

    腳步聲音由遠及近。

    跑堂的上樓,端上兩碟涼菜。正擋在李閻和張洞之間,

    張洞被李閻斥了一句,受了驚一樣身子發抖,卻趁著跑堂遮掩,從靴子裏抽出了一把匕首,暗自握在手裏,用寬大的袖子遮擋。身子繃得筆挺。

    “老丈,莫讓我多費唇舌。”

    李閻語氣堅定。

    沉吟不語的黑帽老頭一點點抬起頭來,接上李閻的目光。

    好半天,他才慢慢拔出了袖子,摘下頭上的黑色瓜皮小帽,露出耳鬢邊上幾根花白的頭發,滿身滄桑,臉上那股子誠惶誠恐的勁頭也看不見了。

    “壯士,你非要帶我走,沒問題,我這老東西走南闖北,也見過些市麵,你是兩廣數得著的豪傑,我相信你講規矩,不怕你綁,可總得讓我這小徒弟,回去給家裏人報個信。到時候也好來人拿贖金,您講呢?”

    “老丈要是沒了蹤影,自然有人能算到我的頭上,不用費心讓別人去報信。”

    “要命喲!這這這,這普天之下~”老頭唉聲歎氣:“還真有不要錢,隻要命的大匪不成?”

    李閻抓了幾顆花生米放進嘴裏,含糊不清地說:

    “也不知道朝廷的一品大員有多少家底?上趕著給海盜送贖金。”

    此話一出,饒是以黑帽老者心智之堅定,也有墜入深淵的針刺感。

    再一瞧李閻的玩味神色,老頭一口氣全泄了出來。

    張洞腳麵一蹬地,肩膀卻硬生生讓老頭按住,起不來身。

    黑帽老頭折好袖口和衣領,大拇指抹了抹眼角,這才慢條斯理地說道:“你剛才說再上一桌,可巧我也沒吃飽,我吃完這頓,再跟你走,可使得?”

    “使得。”

    李閻言簡意賅。

    他自己也沒想到,破下虎門海口,有這樣的意外收獲。

    李閻是不認得這老頭子的身份的,林元撫是哪一個,他也不清楚。可試探性的泄了黑帽老頭的底。

    威脅度是淡白色,後麵一連串的稱號簡直要晃花李閻的眼睛。

    乾隆五十五年進士,太子太保,文華閣大學士,王命欽差,兩廣總督。

    林元撫!

    在明白黑帽老頭身份之後,李閻有一閃念的殺心。

    殺掉林元撫,會帶給自己帶來高額的的評價額度,這也許不是最優解,但是無疑是最省力,也最穩妥的辦法。

    至於官府的反彈和報複,李閻還真沒當回事。閻浮行走本來就天不怕,地不怕,何況林元撫一死,官府也要騷亂一陣,然後重新組織兵將,任命官員,這一來二去,李閻拍拍屁股也就走了。

    夜長夢多,能殺就殺了,李閻不會小看這些從天下黎民當中脫穎而出的“官”,但是一刀下去,你有經天緯地的韜略也是白扯。

    讓他打消這個念頭的,是閻浮的提示。

    判定標準:評價高低視最終所得贖金多少而定。

    完成本次閻浮事件,將大額度提升你的購買額度權限,並額外附帶一次閻浮事件完成的特殊獎勵抽取。

    備注:沒有哪一個海盜能綁了一朝的封疆大吏,向朝廷討要贖金的,此時此刻,揚名立萬,大好的機會就擺在你的眼前,難道你就想著一刀宰了他這麼虎?

    ……

    高高的閘牆上頭,抱著紅頭巾的水手遠遠瞧見煙塵,旗幟兵器盔甲車輪在塵土間若隱若現,知道是援軍到了,吃勁兒地招呼弟兄:

    “快裝船!快裝船!”

    林元撫和張洞站在甲板上,臉色複雜。身邊站著直打哈欠的薛霸。

    紅旗水手把從各處搜刮來的物資分門別類,一箱一箱搬上閘船,他們穿著短衣短褲,顯然藏不下什麼,手腳也利索,沒有一點留戀,林元撫想象中胡亂搶掠,爭搶,迫不及待把搶到的東西占為己有的景象並沒有發生,這讓對紅旗幫的評價,又上了一個台階。

    “天保哥,裝好了!”

    肌肉鮮明的水手一聲虎吼,招呼著李閻。

    “開船!”

    甲板上的李閻招呼。

    鴨靈號一馬當先,紅色箭頭駛向遠洋。七八艘小上兩號的帆船一左一右攔截過來,打著官府的龍旗。船上的藍衫兵勇端著火槍,朝紅旗幫的大船射擊。

    “轟!”

    紅色廣船吃水極深,也不禁朝一邊歪了去,快二十門鎖著銅箍的大炮吐出火焰,一輪炮彈把氣勢洶洶的官船嚇蒙了。連追都忘了追。

    哈哈大笑的舵手朝官府吹起口哨,放肆地嬉罵出聲,廣船上一陣鬼哭狼嚎。

    鴨靈號的桅杆上,掛著虎門提督卓虎興的醃製的人頭,此刻被海風吹得咚咚亂撞。不一會兒,那紅帆逐漸遠了。

    嘉慶十四年二月,南洋巨寇天保仔犯進虎門,殺死虎門水師提督卓虎興,大肆劫掠,盤旋少頃而退。震動兩廣……

    評價:85%(這隻是一次奇襲,你並未在實際上占據虎門)

    紅旗幫劫掠物資如下:

    六百零四吊錢(已下發參戰水手)

    糧食五百餘斤,棉衣三百餘件,鹽二百麻袋整,鐵料兩千餘斤,十二米龍骨四條,完好兵器(刀,槍)一百五十餘件,鳥銃二十條,火藥四桶。

    漆器八件,瓷器十四件,書籍二十二本。

    總價值:五千四百兩白銀

    你需要把這些東西折現,並購買相應的祭品,才可以獻祭湘君。

    穿著寬鬆褲頭,光著上半身的查小刀走過來,他的臉上被劃出一道長長的傷疤,這是在他騙開水閘大門的時候,因為深陷重圍,不小心被破了相。

    “如何。”

    “在當地的私塾找到一本兵術孤本,讀過之後,魁吞了一個“無”字,一個“戰”字,剩下對閻浮行走有用處的東西,都在這兒了。按規矩來,你先挑。”

    這次奇襲虎門看似摧枯拉朽,那是因為水閘被斷,官府擋不住紅旗幫的大船,那時節查小刀周圍沒有接應,被官兵堵在甬道裏頭,險象環生,李閻讓查小刀帶隊搜刮,一則表示信任,二則存了補償的意思,就是查小刀藏私什麼,李閻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水至清則無魚。
godfather003 發表於 2018-10-25 00:14
第13章 天母過海

    首先是一匣子金玉首飾

    【珠寶玉帛】

    貴重物,可兌換兩百點閻浮點數,也可以價值充當一千兩白銀的湘君祭品。

    【守夜雙刀】品質:稀有

    鋒銳度:60

    特性:【入肉】(必定破防)

    這是一雙不到兩尺的短刀,刃薄,刀身爬著一條黑背鴟吻,煞是好看。

    【蓮娃杆網】

    特殊物品

    不可帶出本次事件

    可進行高質量的海上撈捕,有一定幾率獲取珍貴的海上食材。

    【凍尾雕圖】

    閻浮殘餘物

    不可帶出本次事件

    閩南十二異獸的圖樣之一,集齊十二張圖樣,可開啟一次難度極高的大型閻浮事件。

    圖上是個鳥頭人身,紅色燈籠褲的怪物,簡筆畫,風格滑稽。

    李閻掃了幾眼,不假思索:“後兩樣就別分了,撈上來什麼咱倆一人一半,閻浮事件一起做。我拿首飾,刀給你。”

    “這麼便宜我?”

    查小刀笑著問。

    李閻回答說:“你佛跳牆的食材要是夠了,做好之後分我一份就行。”

    他現在姑獲鳥覺醒度是56,下次事件夠了二十刻龍虎氣,一道九鳳神符,加一碗佛跳牆,自己距離第二次峰值突破就不遠了。

    “沒問題。”

    查小刀答應得非常爽快。

    “我說,百戰人麵無桃花,你還能湊出個什麼詞來?”

    李閻有點好奇地問,他還真有些羨慕查小刀的傳承,無論是饕餮還是魁,都有極高的創造力和可塑性,李閻隱隱覺得,這些才是傳承發展的方向,當然,在直接戰鬥力上,目前還是自己的姑獲鳥更勝一籌。

    “在沒有確定自己想要的代行的傳承以前,傳承的發展方向最好朝互補的方向發展,食技還是偏輔助了,我就準備湊個‘千裏不留行’之類的,想也知道是殺招。”

    查小刀不無期待地說道。

    李閻認真想了想:“百戰不殆怎麼樣?”

    “聽著還行。”

    鴨靈號上風平浪靜,海麵廣褒,海水黑中透藍,偶見跳起的白肚肥魚。

    “話說回來,你綁了那老頭,還真準備跟官府索要贖金啊?”

    “閻浮事件裏是這麼寫的,不過,很難。”

    想讓官府向一夥子野匪低頭,可以說難比登天,考慮到五旗聯盟的前身是寶島鄭氏,官府更沒有妥協的可能。

    李閻也不在意,官府會剿匪,這是一定的,剿不贏,他自然回來和自己來談。

    這裏距離大嶼山,大概要航行一天不到的距離,十夫人命不久矣,可應該來得及。

    在李閻心裏最硬的那個地方,一直重複著一句話。

    十夫人得死。

    這個女海盜頭子的確是個很吸引人的寡婦,她頭腦縝密,心腸狠辣,因為修煉厭勝術,骨子還透著一股冰冷的血腥和邪惡。可麵對李閻的時候,偏偏顯得幽怨又期待。

    何況這女人身段妖嬈,氣質獨特,尤其是帶點沙啞的嗓子勾人,時而會讓李閻回味起當初和茱蒂相識時,不食肉味的沉湎滋味。

    可這並不能掩飾,十夫人對李閻的威脅,超過官府,和海上任何一個大梟。

    紅旗幫元老幾乎死盡。十夫人才是紅旗幫真正的龍頭,也是當下唯一一個,可能把李閻從紅旗幫掌舵人的位置上拉下來的女人。

    秀兒還小,倒是不用擔心,可十夫人是天保仔的枕邊人,和李閻接觸久了,難免生出事端。上次問到秀兒的出生問題,李閻其實已經露了破綻,隻是圓得好。她也沒起疑心。

    一旦讓十夫人發現,李閻並非是她心中那個幹兒子情夫天保仔,那麼,十夫人現在對李閻有多溫柔,到時候對李閻就有多殘忍。

    這女人讓自己的情夫吞吃她的脊柱骨來獲取厭勝術,對自己都這麼狠,遑論別人。

    她一天不死,李閻就有可能滿盤皆輸,淪為五旗聯盟追殺的喪家之犬。

    想到這兒,李閻自嘲地笑了笑,自己這麼著急攻打虎門,除了立威和摸底,恐怕也有一部分,是不知道這麼麵對將死的十夫人,索性遠遠躲開。

    查小刀把玩了一會兒守夜雙刀,也就收了起來,反倒那道【蓮娃漁網】,他琢磨了半天,如獲至寶。

    這道漁網看上去普普通通,放在李閻那邊叫鐵槍網,這時候叫大頭杆,大概四米長,圓錐形,分成槍杆和網囊兩部分,中間是用高粱枝編起來的“蝦須”,魚進了網,被蝦須子一隔開,就出不去了。漁民把網杆刺入水中,借船力或者手腕使勁,把魚拖進漁網,再收回來就大功告成。

    對了,這東西用起來費腰。

    海裏的來回湧動的魚群用肉眼都看得見,查小刀看上去是打過魚的,下手也很是熟練。彎腰下網,手上拖著竹竿來回搖曳,大概過了一支煙的功夫,查小刀雙手捏緊槍杆,往上使勁一扯。

    嘩啦啦啦的掀起一道水簾子。可網裏卻空空如也。

    李閻忍不住怪笑出聲,他這一笑,旁邊三三兩兩推牌九的水手們也沒忍住,一個兩個跟著起哄。

    這邊查小刀滿臉詫異:“這蝦須子是壞的,攔不住魚啊!”

    “你別來這套,不會用就不會用,我還能笑話你?”

    李閻捏著從查小刀那裏求來的煙卷,毫不客氣地拆台。

    “我是海河邊長起來的,我不會用?你有本事,你來!”

    “賭什麼?”

    “我身上的煙。”

    李閻把煙卷一扔,跳下圓桌兩步趕過去抓過杆網。

    “瞅好了啊。”

    漁網入水,李陽右手拖著杆子,左手大拇指往下一壓。

    查小刀一開始滿臉的不信,看到李閻這架勢,才後知後覺。

    李閻不會打魚,可抖大槍是一把好手啊。

    燕穿簾!

    海麵上爆起潑天的水浪,黑色漁網舞成了朵朵槍花,不時有各色魚蟹從半空中灑落,李閻大臂肌肉虯結,肩膀扛住杆子,口中“著”了一聲,倒拖漁網出浪,杆網重重地砸在甲板上。

    “不算。不算。你這是撈上來的?你是打昏了挑上來的吧!”

    查小刀跳著腳,罵到一半,看清楚李閻撈上來一個什麼玩意兒,瞳孔頓時一縮。

    七八條蹦躂的大頭魚中間,杆子挑著的,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往那兒看!”

    有水手忽然驚咦了一聲,手指往西麵一指,不用他說,李閻和查小刀也瞧得清清楚楚。

    水花濺起漣漪,圓圈逐漸擴散開來。

    一尾白色鯉魚跳出水麵,足有二十米高,這白魚渾身剔透,色澤圓潤,玉脂一般。尾巴占了身體的一半,大概人的巴掌大小,火焰般綻放的白色魚尾上,有流暢的金色紋路,非常神異。

    接著是第二條,第三條,無數白色鯉魚爭先恐後跳出水麵,在海麵上跳成一道白色的拱橋。

    船上轟然作響,也不知道是誰先喊了一句。

    “天母過海啦!”
godfather003 發表於 2018-10-25 00:15
第14章 潛伏的陰影

    紅旗幫的水手們紛紛擠到了甲板上,指著那道翻湧的白色魚橋,嘰裏咕嚕說了一大堆,個個紅光滿麵。

    “什麼叫天母過海,你知不知道?”

    查小刀問道。

    李閻思索了半天,才回答說:“是神跡。大概會持續一天左右,每次出現,就會有魚龍混雜的大批船隻來碰運氣,老一輩水手偶爾會有人經曆過,是南洋的最負盛名的傳說。”

    “具體呢?”

    “我也不懂,天保仔的記憶裏就隻有這麼多。”

    兩個人說話的時候,紅色箭頭一樣的船隊。開始穿過這道奇異的白色拱橋。

    “放寬心,天保仔的記憶裏,這算是好事。”

    “你瞧瞧杆子上那顆人頭。你自己信不信?”

    兩個不顧天上刺眼的陽光,直勾勾地盯著從自己頭頸跳過去的剔透白色鯉魚。

    就在鴨靈號穿過魚橋的時候,李閻的血液有一瞬間的躁動,他一皺眉,反射似的握緊拳頭,一股冰涼的觸感從他的小腹流至四肢百骸。

    姑獲鳥之力。

    冰涼的觸感和血液的躁動中和,燒得李閻的身子暖洋洋的,看查小刀的神情,兩人的遭遇差不多。

    這個時候,甲板上傳來接連不斷的讚歎和歡呼聲音。

    一個紅頭巾的水手扯開自己的繃帶,他的胸口本來被一名官兵劃出一道小拇指寬的傷口,可現在傷口不見了,除了那塊皮肉比別的地方要白嫩一些,幾乎看不出任何異狀。

    不止是他,上百名在虎門一戰中負傷的海盜,身上的傷勢全都不翼而飛,連同這些年拚殺留下的傷疤,常年航海的骨痛,身上的淤斑都完全平複下來。

    這些敢和官府拚命,被剁上一刀眉頭都不皺的紅旗海盜,此刻都撲通撲通跪倒在地,衝著魚橋的方向跪拜,神色虔誠。有幾個甚至老淚橫流。

    平靜的海麵下,鴨靈號的桅杆往上,幾隻蘇都鳥撲騰著翅膀,俯視海麵中航行的“紅色箭頭”。

    驀地,“紅色箭頭”的底下,一團無比巨大的陰影露出海麵,隻一個眨眼的功夫,又消失不見了。

    這一切通過蘇都鳥,深深地印進了李閻的眼裏。

    四艘閘船,兩艘廣船,呈一個對勾的形狀在海上航行,前後大概兩百多米,那團陰影卻能把這個“對勾”整個裹起來還有大片的富餘。李閻估摸著,這團陰影前後怎麼也有一千米。

    李閻沉吟片刻,讓這些蘇都鳥飛的再高一些,指甲蓋大小的黑鳥朝天空上翱翔而去,視野更加寬闊了。

    紅色的“對勾”已經看不清楚了,隻有裹著李閻艦隊的那一團漆黑還時而露出海麵。

    等等!

    不是一團!

    極目所望,或大或小的黑色陰影布滿海麵,少說也有幾百團!看不到邊,而最開始的那團陰影,在更多的陰影裏,絲毫不起眼,天知道這些陰影下麵,是什麼鬼東西。

    大概是海獸吧。

    李閻強自鎮定。

    在紅色箭頭的正前方,一團黑影逐漸加深,有臉盆大小的水泡咕嘟嘟地冒了上來。

    借助蘇都鳥的視野,把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的李閻瞳孔一縮:“轉舵!架火炮!”

    有不少海盜還沒反應過來,桅塔上負責吹哨揚旗的紅頭巾反應是最快的。

    旗幟揮舞,哨子長鳴。

    老於海戰的紅旗幫的水手此刻展現出了驚人的協調能力,六艘戰船靈巧地偏過身子,排成一個一字,左舷上不下六十門黑洞洞的炮口對準了前方。

    海風漸急,一層又一層的跌宕起伏的白色浪花打在船上,黑色尖頂破開浪花,黑影將李閻等人整個覆蓋住了!

    黑色焰旗,黑色桅杆,黑色風帆,黑色雲樓,黑色船槳。戰格和女牆分列,上麵布滿劍穴,槍孔。

    四層角樓,浮沉湧動之間,帶著一股無可抗拒的威嚴。

    水下的不是海獸,是船!

    仔細去看,這艘浩大的樓船上有一道橫跨船身的巨大傷口,龍骨都露了出來,船上很多地方已經腐朽,黴變,上麵覆蓋著暗綠色的海藻,甲板上是蹦蹦跳跳的黃魚和貝殼。

    【望雲】:???

    備注:天母過海之時,南洋的光怪陸離,才向你揭開冰山一角

    好半天,李閻身邊的水手才湊過來。

    “天保哥,天母過海,不能動火器,不然天母大人會怪罪,你看……”

    李閻沒說話。

    查小刀問道:“上去看看?”

    李閻白他一眼:“你知道上麵有什麼麼?”

    “當然不知道。”

    “那你上去幹什麼?”

    “萬一有好處撈呢?“

    “你也說是萬一。”

    李閻一指黑色樓船:“擺明邪門,你作什麼死?”

    說完他一揮手:“繞過去!”

    ……

    紅旗幫的船很快繞過了這艘龐大的黑色樓船,繼續往大嶼山方向行駛。查小刀還念念不忘那艘望雲號,不明白一向膽子比天大的李閻這次怎麼慫了。

    李閻是莽,但他不膨脹。天母過海是個什麼東西,他現在還不清楚,閻浮又是???的字樣,冒冒然踏上一艘從海裏浮上來的詭異大船,絕不是明智之舉。

    呂祖手記帶給他的優勢,是堅船利炮和悍不畏死的水手,可這些對於李閻探索樓船,並沒有什麼幫助。

    畢竟命隻有一條,在這片波瀾壯闊的大海上,驍勇如李閻,偶爾也有深沉的驚懼和茫然的感覺。

    最重要的是,蘇都鳥的視野中,那些黑色陰影幾乎看不見邊際,李閻有預感,未來還會遇到更多不可捉摸的情況。

    這一路上,邪門的事沒斷過。船隊在海上航行的過程中,偶爾會撞到一些老舊的木桶,也不知道從哪裏飄過來的,裏頭大多是空的,或者腐爛的海草。但是偶爾也有好東西。一次是滿滿一桶白銀,上麵的烙子很舊,文字也沒人認得。

    還有一次,桶裏是一隻鮮活的青色貝殼,李閻用環龍劍撬開貝肉,裏頭是一顆拳頭大小的黑色珍珠。價值連城,也可以充當湘君的祭品。

    這裏李閻也查詢了一下湘君祭品的內容,簡單來說,便是“犧牲玉帛”

    牛羊豬雞鴨這些肉食,或者玉石,珍珠,黃金這些奢侈品,都可以作為湘君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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