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覆手 作者:蝦寫 (連載中)

 
mk2258 2018-11-2 22:27:2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64 133770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19 15:53
第八十九章 死和不死

  
   
    高山杏很守時,距離八點還有兩分鐘就到了曹雲的住所,曹雲也準時,已經洗漱完畢準備好。兩人上車,高山杏交代了一些道歉的細節,這種事律師所可以承擔責任,與其說她擔心律師所的剩餘,倒不如說她擔心上泉告到律師委員會處,曹雲會受到責罰。

    高山杏說什麼,曹雲都回答好,對此高山杏還是很滿意的,她相信寒子催錢只是個誤會。

    很快就到了上泉家,高山杏敲門,等了很久沒人開門。打電話到上泉的公司,公司表示上泉請了一周假期。高山杏回頭看曹雲,曹雲買了簡易早餐正吃著。高山杏道:“看來上泉先生是出門散心去了。”

    曹雲點頭:“應該的。”

    停在街道邊的一輛黑色汽車門打開,兩名男子走到曹高面前,出示證件:“搜查三課,麻煩曹律師和高律師跟我們走一趟。”

    曹雲如同回答高山杏一般,微笑真誠道:“好。”

    ……

    高山杏有些懵圈,她開動自己的i3級內存工作了十幾分鐘,終於明白搜查三課在說什麼。

    兩天前,上泉前往五區看新房子,陪同他的是一名房產中介。看完房子後,上泉和中介握手告辭,上了自己的車。中介因為禮貌不著急上車,看著上泉開遠。汽車開出大約六十米,已經回頭的中介聽見驚呼聲,轉頭再看,上泉的汽車正在冒煙。中介跑了幾步,汽車出現了明火,很快,汽車就被大火吞噬。

    根據現場檢驗,現場有屍體,但是無法分辨是否為上泉,已經完全燒化了。唯一能證明是上泉的是現場留下的一副牙齒,符合上泉的牙醫醫療記錄。

    起火原因不明,初步判斷是因為高溫天氣汽車暴曬,加之汽車線路老化所導致。汽車自燃並不是什麼新聞,上泉這輛車還是三年前購買的有十年歷史的二手車,並且從來沒有保養過。最終警方判定為意外。

    警方通報後,因為上泉也保險了七千萬,保險公司開始消極的尋找上泉保險金的受益者,就在昨天下午,野子突然露面,前往警局認領屍體,搜查三課徹底懵圈。

    根據野子的口供,野子這一個多月和人私奔。她和一位殺馬特相愛,因為被上泉家暴,越想越傷心,於是聯繫上殺馬特。殺馬特心疼野子,於是兩人就去了殺馬特的老家,一個挺偏僻的島嶼裡的農村。

    那手指和血是怎麼回事?

    野子說,就因為手指自己才會難過的私奔。上泉去上班後,她本想做一位賢妻良母,拿出冰箱的凍排骨,沒想到剔骨刀割到了自己手。野子拿了排骨到客廳去砍,為什麼去客廳砍?因為可以邊看電視邊砍啊。

    於是野子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她因為分心看電視,第一刀把自己的手指砍了下來。將排骨放回冰箱後,她本打算去浴室玻璃台後拿紗布,並且保存斷指,結果斷指不小心掉到下水道去了。諸事不順的她隨便將傷口包紮後,認為十天前神婆的預言是對的,自己要離這個家越遠越好。

    於是野子從後門離開,找到了準備上班的殺馬特,殺馬特一聽野子想去自己的家鄉,於是開車到碼頭,直接開上輪渡,前往殺馬特的家鄉。殺馬特的家鄉很偏僻,全村只有十多位老人,日常只能收到一個電視台,當地一名退休醫生幫野子再處理了傷口。

    接下去野子和殺馬特相親相愛,決定回來和上泉離婚,但沒想到上泉竟然死了。

    納尼?納尼?納尼?

    在警員的說明下,高山杏眼珠子都瞪圓了,這是怎麼回事?這也太巧合了……

    就當高山杏基本明白什麼情況時候,又不明白了。

    曹雲道:“不好意思,我是野子小姐的臨時代理律師曹雲,如果方便的話,我想見下我的當事人。”

    高山杏跳起來,將自己整齊頭髮完全扯亂,看看也懵圈的警員,再看對自己微笑的曹雲,她現在是完全搞不懂到底這是個什麼情況。

    原本給他們做筆錄的警員見曹雲說明是野子的律師,也懵了,許久後到一邊打電話去了,好一會才回來:“曹律師要見野子?”

    “是的。”

    “這邊請。”

    曹雲站起來,走到門口,然後被高山杏一拉手腕轉了過來,高山杏壁咚曹雲,不過沒有半點柔情似水,反而有些餓虎看羊的眼神:“等等,你先給我理理。”

    曹雲輕點頭,後貼墻。

    高山杏:“野子沒死?”

    “沒死,她只是和情人私奔了,但是警方誤以為她死了。”

    高山杏:“上泉拿了七千萬的保險收益金,是不應該拿的。”

    曹雲回答:“私奔應該不能賠這麼多錢,沒錯,不應該拿。”

    高山杏:“現在上泉死了。”

    曹雲:“是這樣。”

    高山杏:“野子可以拿七千萬?”

    曹雲:“是的。”

    高山杏終於明白了,這是保險詐騙案。所不同的是,人家保險詐騙案是悄悄進行,上泉和小野的保險詐騙案是大張鑼鼓的進行。不僅騙保險,而且碾壓和蔑視了警方的智商。

    高山杏:“上泉死了嗎?”

    曹雲:“按照警方現場調查,應該死了。”

    高山杏:“你什麼時候接的委託?”

    曹雲:“野子打電話到天馬律師所,盧群給我媽打了電話,我接了電話。”

    高山杏:“可是,盧群一直打不通你媽的電話。”

    曹雲回答:“我剛給我媽的電話交了話費。”

    高山杏想了許久:“上泉是不是已經轉移了自己的保險金?”

    曹雲:“這我不太清楚,但我相信已經轉移。”

    高山杏:“上泉一拿到保險金,寒子就立刻催債……這不是你沒禮貌,而是你早就知道野子沒死,你甚至知道上泉會很快潛逃或者死亡……”

    曹雲看了一邊的警員,回答:“不,我只是忘記在催債委託書上寫日期,寒子誤會了。”

    高山杏:“你早就知道了,沒錯,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所以……”

    高山杏放開曹雲,道:“你太可怕了,讓我不寒而慄……我不想見到你,我先走了。”

    曹雲忙道:“杏子,這和我無關。”

    高山杏回頭:“我不想站在道德高度去批評你,你只是為了賺錢,我理解你,我能理解,我能理解。我只是現在不想看見你……我走了。”

    曹雲看高山杏背影,道:“能不能麻煩你派人送下高律師,我認為她的狀態開不了車……如果你們不送,出了意外,我會告你們的。”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19 15:56
第九十章 性本惡

  
   

   “你就是曹雲。”野子臉蛋最多六分,身材有八分,混血很占便宜。

    曹雲問:“不知道野子小姐準備委託我做什麼呢?”曹雲拿的並非正規的委託書,而是昨天野子打電話到天馬律師所的錄音內容打印件,也有錄音帶,不過不用拿出來。

    野子一笑:“呵,我以為你知道。”

    曹雲搖頭:“我不知道。”

    野子道:“警察認為我騙保,所以我需要一名律師證明我沒有騙保。另外警察很可能會對我丈夫的死亡進行重新調查,我不想浪費太多時間,希望你能幫我把這事擺平。沒有警察開具的證明,無法證明我丈夫是意外死亡,我恐怕無法拿到保險金。”

    曹雲恍然:“對上泉先生的死,我感到非常遺憾,請野子女士節哀順變。”

    野子擦拭下眼角:“沒關係。”

    曹雲道:“既然沒關係,我們進入正題,野子女士準備多少律師費呢?”

    野子道:“一百萬。”

    “哈哈。”曹雲笑:“一百萬我不做。”

    “那你的意思是?”

    “兩千萬。”

    “Fuck u,兩千萬,這世界多的是律師,我為什麼要找你?”野子勃然大怒。

    曹雲想了一會:“本來我打算開兩百萬,但是我老闆似乎很不高興。她這人,挺聖母的,對我的底線是一讓再讓……加上這個因素,如果你要請我,兩千萬,一分都不能少。”真是因為高山杏的態度嗎?不可否認有這個原因,但肯定不會是主要原因。不管怎麼說,這水有些渾,一兩百萬還不值得自己去趟渾水。

    曹雲不是聖人,他自認為自己是一個庸俗的人,經歷過極其貧窮的他,更知道金錢的重要性。但是他因為有盧群,母親的教育,也並沒有走向另外一個極端。人生就是每次不能讀檔的選擇,有得必然有失。

    野子嗤之以鼻,揮手道:“再見了曹律師。”

    曹雲站起來,微笑點頭告辭。

    剛出來,小郭和趙雪已經在等待,小趙迎上前:“曹律師,有空做個筆錄嗎?”

    曹雲看趙雪表情:“你的微笑中有一種暴力的衝動。”

    趙雪無可奈何嘆氣:“現在案子轉給我們搜查一課,我們就借三課的地方做個筆錄?”自己臥底到曹雲身邊做助理,尋找鏡頭的線索。卻沒有想到曹雲早就洞察了一切,甚至已經推測出未來案件的發展。自己如同傻子一樣的被蒙在鼓裡。一見到曹雲,就有咬死他的衝動。

    ……

    筆錄後,曹雲回到了律師所自己的工作位上,接待員在門口位置:“曹律師,咖啡?”

    “可以,謝謝。”曹雲脫掉自己的西裝,去洗手間,到開水房:“晴子,老闆呢?”

    晴子就是接待員,晴子回答:“在辦公室,回來後和她打招呼也不理。”

    “多衝一杯。”曹雲道:“麻煩你了。”

    幾分鐘後,曹雲端著咖啡敲開了高山杏的門,看這傢伙左臉的痕跡,應該是睡著了。

    “看什麼?”高山杏摸自己的臉。

    “沒事。”曹雲把咖啡遞過去,高山杏順手接了,曹雲關上門,手拿咖啡看桌子上的文件:“什麼案子?”

    這人,自己不高興耶,不過睡了一覺,好像也沒不高興了。高山杏道:“我們的常年合作公司定了一批茶葉,茶園把貨給了別人,和老闆說,他承擔毀約的二十萬,或者是再給他半個月時間。公司已經和印度那邊簽訂了供貨合同,違約金每天一萬元。公司老闆詢問我得意見。”

    曹雲問:“可以從別的地方調貨嗎?”商業違約很常見,主要是這家公司只是中小型公司,而且沒有固定的項目,並非茶園的長期客戶。茶園為了自己的長期客戶,有時候是願意得罪臨時客戶。

    “比較緊張。”

    曹雲道:“扣除中轉運輸時間不說。假設茶園守信用半個月後供貨,公司要損失十五萬。”

    “是。”

    曹雲問:“萬一茶園仍舊不守信用呢?我建議,第一點,口頭同意茶園十五天后交貨,如果對方要求簽訂新合同,那就將違約金提高最少三倍。第二點,另外找貨源。如果在十五天之內找到其他合適的貨源,我們就不接這批貨,並且將茶園告上法庭。如果找不到貨源,拿貨之後,再起訴他違約。假設對方要求籤訂新合同,免除上一份合同的違約情況,我們也同意。等生意結束之後再以商業訛詐名義起訴他,表明公司是逼不得已情況才接受這份新合約。雖然不能說包贏,但是七分勝率還是有的。”

    曹雲問:“以後讓這家公司先把合同副本發過來,上百萬的生意,違約金就二十萬。上次也是二十萬,老闆和二十萬有仇啊。”

    高山杏解釋道:“這家公司主營的是高岩市和東唐的特產類,很難說他們有時候需要什麼貨,通常來說量都不大。為了盈利空間,他們尋找的都是小型加工生產廠家。這些廠家更看中利益而不是信譽,他們無法保證會發生什麼事,所以他們不會接受很高違約金的合同……那個,野子案需要幫忙嗎?不算議案費。”

    曹雲道:“我沒接。”

    高山杏很意外問:“為什麼?”

    曹雲道:“我開價兩千萬,她不同意,所以沒接。”

    “兩千萬,你窮瘋了。”高山杏更意外。野子案比上泉案簡單的多,可以說只要是敬業的普通律師都可以解決野子的問題。從金額來說,野子拿到保險金才七千萬,你竟然要兩千萬?高山杏道:“人家把手指都切下來了,還和……不愛的男人睡了這麼久,又遇見你這個獅子大開口的律師,我倒是有些同情她。”

    曹雲樂了,問道“你怎麼知道野子不喜歡那個殺馬特呢?本案中有個關鍵點不能忽視,不是上泉和野子去找鏡頭,而是鏡頭去找上泉和野子。我認為這對夫妻出現了感情問題。”

    高山杏問:“你認為上泉是真的死了嗎?”

    曹雲沒有馬上回答:“搜查一課找我做了筆錄,從筆錄情況看,上泉轉移了資產,他將包括保險金在內的自己資產轉到了法國,進入法國中的專業‘吸錢’機構。這個路線很可能是鏡頭幫他們事先找好的。問題在於,上泉對法國不熟悉,野子是在法國長大的混血兒。所以你要問我上泉是不是真死了,我還真無法回答。”

    “從你的分析來看,你把人性想的很黑暗。”

    “人之初,性本惡。”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19 15:58
第九十一章 日常

  
   
    曹雲道:“最開始,我原本也是偏向夫妻合謀。有個事實:野子斷指……不好說,但是我更傾向野子是騙中騙。如果野子是騙中騙,那代表本案除了鏡頭之外還有一名殺手。”

    “不死鳥?”高山杏只知道不死鳥。

    “不可能,不死鳥只用冷兵器殺人,更接近刺客類型。”曹雲道:“既然鏡頭是大聯盟的商戶,代表他能從大聯盟找到合適的人。但是……這麼分析的話,又不符合鏡頭的廣告效果。還是我想多了,應該是夫妻共同詐騙,這新聞非常給力。”

    高山杏問:“你和警察說了嗎?”

    “沒有,我能推測出來的事,警察現在肯定也已經知道了。”曹雲道:“如果我承認我事先就知道此事,不說和他們同謀,包庇,那我的律師費有可能會當作不法所得被追繳,保險公司這種吸血鬼是肯定不會放過我的。所以,為了不惹麻煩,我肯定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A搶劫一台手機,以兩千價格賣給B,A被捕後,假設B知情手機為贓物,那手機會被罰沒,並且B涉嫌犯罪。假設B不知情,B沒有責任,但是手機會被追繳。如果按照這個原則,曹雲的律師費是會被追繳的。

    但是現金不等同物品,A搶了一千塊,花費兩百塊向B買了一個生日蛋糕,後A被捕,兩百元是不會被追繳的。

    兩者性質差不多,B都是通過合法交易獲得了非法所得,但是結果完全不一樣,這就是贓物和贓款的區別。

    門外敲門,開門,雲隱興奮道:“你們知道嗎?野子復活了。”他在外面跑腿,看見了電視新聞,急衝衝跑回來。

    “知道。”高山杏回答。

    雲隱左看看右看看:“再見。”真沒意思。

    東唐的記者比鬣狗還要厲害,野子出現的當時,有記者已經收到了消息。經過全面查證之後,野子復活將本案曝光到了市民面前。

    上泉庭審案幾乎沒有媒體報道的,但是因為出現了大逆轉,媒體的熱情立刻燃燒了起來。有識之士經過分析,很快發現,這有可能是一場夫妻聯手的詐騙案。最有意思的是,現在野子是光明正大的進行保險金詐騙。到底野子能不能拿到這七千萬的保險金,成為了本新聞最大的看點。如果野子拿到保險金,那也代表東唐警方的信譽跌落到低谷。

    於是東唐警方在保險公司的贊助下,開出了歷年罕見的懸賞:三百萬賞金的尋人啟事,尋找的對象自然是上泉。本次事件,被當成二百五的當然是保險公司了,明知道野子詐騙,但是因為法律原因,缺乏證據,也必須再賠付七千萬,一個案子損失了一億四千萬,這是保險公司絕對無法接受的。

    同時,東唐著名律師所之一,司徒律師所正式接下野子的委託,大律師司徒岩成為野子的律師,他正式向法庭提起了民事訴訟,要求保險公司賠付野子七千萬保險金。

    據小道消息,保險公司威脅警局,如果警方找不到上泉,那麼他們將會把警局告上法庭。因為是警局開具了小野死亡證明。反過來說,如果警察無法證明小野死亡,那就無法告上泉謀殺。

    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個坑,本案吸引了諸多眼球,可以算的上全民關注,吃瓜群眾們已經準備完畢。就看保險公司和野子要怎麼打這個官司了。

    ……

    曹雲其實不太喜歡律師所目前的工作,律師所現在確實有起色,但是主要的業務是普通民事訴訟案。多數案子錢不多,手續和細節繁雜,每個案子涉及的人和事都非常多。一個月下來,曹雲接了四個案子,從雇主的利益來說戰績為三勝一平,拿到手裡的律師費才十二萬。

    十二萬雖然是稅後,但是寒子那邊需要給工錢。另外辦案是需要成本的,車馬費,交通費就不說。有些案件的證人會訛詐律師,給錢了才作證,或者給錢了才告訴你線索。

    相比之下曹雲更喜歡兩種模式,一種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案子,比如上泉這個案子,曹雲自己個人就拿了將近六十萬,寒子拿了十萬,律師所抽十五萬。另外一種是私人法律顧問,事情少,報酬不錯,客戶都是有錢人,需要打官司又符合了第一種模式。

    只能希望大集團,大機構或者大富豪們,哪天突然慧眼識珠。在此之前,只能做著發財夢繼續枯燥乏味的工作。曹雲在這片區域小有名氣,面前案子還真不少,陸一航實質上算是曹雲的助理律師,他開始分擔曹雲這些工作,當然多是協商案子。

    一熊孩子趴在手扶梯扶手上,摔到樓下受傷,家長要求商場賠償八萬元。看,還有這種人,自己孩子調皮搗蛋,家長缺乏監管,還有臉要商場賠八萬。唉……世風日下呀。

    “XX先生,商場同意賠付六萬元……按我的意思十萬左右商場還是會給的,他們不希望打官司……沒錯,不要接待記者……你確定六萬就可以了?行,那我約個時間,大家把協議書籤了……好的,再見。”

    沒錯,導致世風日下的人正是曹雲。曹雲也不想啊,這案子很簡單也很‘流氓’。商場有個過失,貼了多種禁止動作牌,唯獨是沒貼上孩子趴在扶手上的警示牌。真打官司,誰輸誰贏沒有把握,但是這種官司打到底,作為商場為了聲譽,最後都會主動承擔部分責任,法官也會傾向商場賠點錢,畢竟人是在商場受傷。畢竟熊孩子在法理上還是小孩。

    孩子是純潔的,無辜的,天真的,可愛的,無邪的……

    曹雲的另外一個案子是反熊孩子,有個熊孩子在KFC內奔跑吵鬧,有位女孩請其家長約束,小孩奶奶則說,孩子還小,他懂什麼,一個大人和小孩子計較,有沒有家教。熊孩子見女孩告狀,於是‘不小心’的撞了女孩桌子導致可樂灑了出來,女孩一巴掌抽過去,熊孩子坐地上半天不敢吭聲。家長不滿了,要女孩和KFC賠償精神損失費,醫藥費之類等等五萬元。

    女孩恰巧家裡還是有點錢的,一口氣不爽,於是找到了曹雲。曹雲本著顧客就是玉帝的原則出發,反告熊孩子,要求熊孩子家長賠償女孩的可樂錢,還有報廢的某全球限量版名牌連裙子和名牌包包一共三萬元。扯淡嗎?不,曹雲聯繫了名牌廠家,對方表示衣服設計的初衷就沒有考慮過洗滌地方式。沒錯,這玩意屬於高端奢侈品中的一次姓用品。包包廠家表示,本品牌的手提包被濺上可樂之後,肯定會讓包的價值大打折扣。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19 15:59
第九十二章 七百萬

  
   
    曹雲招呼:“一航,麻煩你去一趟XX咖啡廳,對方同意賠付兩萬元,並且讓小孩向我們雇主當面道歉。”

    陸一航接過協議書,問:“這麼快就服軟?”

    曹雲道:“只要不和對方玩虛偽,而是講法律,已經有結果。熊孩子雖然被蓋了一巴掌,但是沒有受傷,法理上一分錢都不用賠。加之熊孩子挑釁在先,雇主出手閃電,屬於下意識反應,不存在挑事的可能。雇主雖然給了熊孩子一巴掌,但是雇主的損失是實實在在的……將情況分析清楚,他們只能認慫。”

    “好。”陸一航打電話聯繫雇主,出門去了。

    曹雲後靠在沙發座椅上,做著發財夢,他實在不願意再接低於五萬元的案子了。無論是五千塊的案子,還是五千萬的案子,要面對的都是原被告,甚至事情都一樣的簡單,只不過是金額上的區別罷了。

    雲隱給高山杏送了咖啡,順便給自己和曹雲來了一杯,將咖啡送到曹雲面前,問:“想什麼呢?”雲隱目的是拿證,沒有多少學習精神,他的表現和陸一航完全相反。每天來幾個小時主要是聊天。直到現在,雲隱和陸一航、魏君的關係仍舊不好。在律師所能聊得來只有曹雲。

    曹雲道:“我應該珍惜每個一百萬的機會。”

    “哈哈,不接野子案後悔了?”

    “雖然有一些不能說的原因,但是確實有些後悔。兩百萬,從資料上看,這是個必勝的官司,甚至不一定要上庭,很輕鬆的工作。”

    雲隱問:“你賺錢有什麼目標嗎?”

    曹雲道:“目標要一步步實現。先制定一個小目標,在高岩市買一套別墅,大概四千萬左右。”

    雲隱一口咖啡沒噴出來:“這個目標確實不大。”

    “怎麼辦?房價就是這樣,按照現在收入,每月存十萬,一年一百萬,十年一千萬,三十多年才能買得起別墅。”曹雲淚流滿面:“我已經覺得自己賺的不少,但是和房價一比,我什麼都不是。”

    雲隱勸慰道:“算了,別想那麼多了,看你這麼鬱悶,我也挺難受的。這樣吧,週末到我私人別墅吃個飯,我別墅也不大,占地也才一千兩百平,就是傭人多了點,不夠清靜。”

    “……”曹雲看雲隱:“投胎真是個技術活。”

    “我也不想一出生就點了簡單難度,生活的一點意義都沒有,每天只能吃喝玩樂把妹,人生缺乏目標,心靈無比的空虛。”

    曹雲笑了,許久問:“你不覺得炫富行為是不對的?”

    “為什麼不對,什麼叫偽君子。偽君子就是表面仁義道德,背後卻在吃人。我言行一致,我確實是富二代,我有錢。我告訴你,沒有個千把年,社會的道德節操還達不到我這樣言行一致的高度。”

    “哇,沒想到你在律師所混竟然學到這麼多歪道理。”曹雲驚嘆。

    “你就說是不是道理?”

    “哈哈。”曹雲笑,還沒回答,接待員敲門:“曹律師,有兩個人想見你。”

    這句話就是藝術,如果接待員說,某公司劉XX因為X事要見你,代表著接待員問了一些問題。當接待員說,有兩個人想見你,並沒有說明任何身份,就代表兩種可能,一種接待員主觀認定曹雲一定要見,也一定會見。一種是曹雲沒有其他選擇,必須見。

    這次顯然是後者,不要問什麼,單看外表就知道,這兩位絕對不是一般人。領頭男子將近五十歲,頭髮多有白色,但是打理的非常清楚。從衣裝,舉止等,曹雲推測,此人是一位成功人士,並且很成功。

    “你好曹律師。”男子握手道:“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蝦蝦保險公司的董事,也是公司的副總裁,我叫海洋。這位是我的私人助理,XXX。”

    曹雲放開海洋的手,和私人助理握手,道:“這邊請。”

    接待員很懂事,已經先敲了高山杏的門,曹雲將兩人引薦給了高山杏。高山杏作為律師所的老闆,面對海洋這等重量級人物到訪,肯定要親自接待。

    ……

    海洋很懂禮節,並不著急說事,和高山杏握手,讚美了高山杏的美麗和能幹,而後又緬懷了為數不多的與高山見面的交情。在喝上茶後,等待一會,見其他人沒有話說,這才正式開場。

    “我想兩位已經猜到我來的目的了吧?”海洋問。

    曹雲點點頭:“恕我冒昧,保險公司有專門的法務部,有專業的律師,為什麼來找我們呢?”野子和上泉投保的就是蝦蝦保險公司。

    海洋放下茶杯:“法務部確實人不少,但是曹律師應該很清楚,真正有很強能力的律師,是不會留在法務部的。說難聽點,法務部主要工作是欺壓良民,當然他們工作也很重要,他們還擔負著保險案的偵查和取證工作。但就我和他們幾次會議來看,我認為公司的法務部沒有做好應戰的準備。”

    海洋看了一眼自己助理,助理接話道:“老總就此事和幾位大律師打過招呼,他們表示可以接,但是他們目前也沒有什麼好的逆轉形式的想法,勝負太明顯。令狐蘭向老總推薦了曹律師,她說,曹律師說不準有什麼好辦法。”

    曹雲苦笑:“海總,你和令狐律師都太看得起我了。本案我本應該是野子委託律師,但是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我拒絕了她的委託。說實話,我有些後悔,因為就我對本案的了解,我看不出野子輸的機會。更何況野子現在的代理律師是名律師司徒岩。恐怕是浪費海總的時間,白跑這一趟。”

    海洋笑道:“我親自來可不是想聽曹律師沒有辦法的說詞,錢不是問題。七千萬的百份十,七百萬不算少了,曹律師可以努力想想辦法嘛。”

    曹雲思考良久,道:“辦法我確實有一個,但是勝算很低。另外我是一個有原則的人,不想助紂為虐。我擔心接了委託最後還是輸了,讓貴公司完全處於被動狀態就不好了。”

    海洋驚喜問:“什麼辦法?”

    曹雲道:“只能說是想法。這個想法還不成熟,還需要斟酌,勝算不大。海總,七百萬對我們律師所來說,可以算是天價,我也不敢再要,再說就過份了。如果海總不在乎我敗訴,我可以接下來試試。我必須聲明的是,一旦我敗訴,貴公司是不可能在二審中翻案的。”

    海洋人老成精,讀出曹雲意思,話已經說了,要賭不賭就由自己來抉擇。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19 16:00
第九十三章 焦點

  
   
    海洋最擔心是什麼,擔心曹雲名過其實,更擔心一點把握都沒有,但是為了七百萬想搏一把。海洋最後擔心曹雲真有辦法,結果錯過了曹雲,最後輸了七千萬還被人當成笑柄。最好的情況曹雲將他所想的辦法說出來讓他參考,這當然是不可能的。思路,創意,想法,有時候一文不值,有時候價值千金。

    這種案子,細節,事實都在明處,保險公司幾乎必敗無疑,唯一的想法就是出奇兵,奇兵在這裡就值錢了,曹雲如果一見面就把自己想法告訴海洋,那他也可以退隱回家。

    海洋斟酌許久,道:“事關重大,我必須和董事會商議。”

    海洋站起來和曹雲,高山杏握手:“最遲後天我會聯繫你。”

    “恭候佳音。”曹雲拉開門。

    高山杏作為老闆,送海洋離開。無論買賣成不成,這種大土豪公司的董事兼副總來這裡,就算是給律師所很大的面子了。

    高山杏回到辦公室,曹雲單獨坐在她的位置上沉思著。高山杏讓接待員收走茶具,從冰箱拿了礦泉水給曹雲:“這官司真的能打?”

    曹雲道:“這官司我一個人是吃不下來的,就算整個律師所也未必能吃下來。如果保險公司押注我們,我必須和……令狐蘭吧一起合作。”

    高山杏問:“也就是說你真有辦法?”

    “辦法肯定是有,我膽子再大也不會忽悠這樣一位大客戶。”曹雲道:“假設保險公司把案子交給我們,我們打贏不說,打輸的話,也算是在業內提高了知名度。假設保險公司不把案子交給我們,我們可以事後諸葛亮把辦法免費告訴保險公司,將來再遇見如此棘手的案子,保險公司有可能會信任我們。”

    高山杏:“什麼辦法?”

    “……因為你被令狐蘭坑過,所以我不能說。”曹雲道:“從海洋的說明中可以聽出來,令狐蘭對本案很有興趣。作為一位女強人,她已經不在乎錢的多少。這個案子的特點在於野子方非常強勢,如果能打贏這種官司,令狐蘭自我價值能提高一個檔次。等等吧,說不準保險公司腦子抽筋,把案子交給我們呢?”

    ……

    野子案持續發酵,司徒岩已經將野子保釋出來,暫時住在他的別墅中,以免記者們的打擾。如果說以前的記者是有選擇性的報道,還有一定良知的話。那現在的記者,特別是自媒體的記者完全是無良的存在。他們能將一樁普通的小事,用半個標題包裝成可怕的大事。甚至出現了一些笑話,諸如老爹死後墳地打麻將這種扯淡的事,自媒體記者竟然能有聲有色的記錄和報道,更厲害的是還配上了照片。這種良心得自媒體報道的文章竟然也能忽悠很多人,這才是可怕的地方,原因不在於這些人愚笨,而在於很多人只接收自己願意聽和看新聞的部分。

    在野子案中,網路是一片倒的討伐聲,主要集中在:警察幹什麼吃的,法官幹什麼吃的。似乎在他們意識中沒有法律這玩意,即使有少數人氏分析了案情,但少數人卻不知道他們並不是不懂,而是不願意去接受客觀的分析。自媒體更是和這部分讀者周瑜打黃蓋,一個點火,一個加油。

    不過在東唐,沒有輿論壓力這一說法。和普通人一樣,業內人士也非常關注本案的進展。就野子案來說,幾乎沒有翻盤的可能。現在唯一的可能就是上泉,找到上泉,野子的陰謀就不攻自破。

    這點是有分歧的,有一部分人認為這可能是夫妻勾結詐騙案,有一部分人認為是野子主導了整個案件。鏡頭自然是大家談論中的焦點。大聯盟的存在也慢慢的成為中上層社會私下議論和交談的話題。他們還有一個話題,在司徒岩遞交了律師信,下達最後通牒時間,這場官司似乎已經無法避免。那蝦蝦保險公司到底會不會雇傭公司外的律師,還是隻以本部的法務部出戰。

    蝦蝦保險公司並非沒有反擊之力。目前主流的辦法稱之為極端流,用最極端合法程序進行反擊。首先打官司,拖住官司,一審二審,先拖上三五個月。而後又有兩個月左右的執行期限,再拖過這兩個月,直到法院發出最後通牒,也就是強制執行之前,將保險金賠付。這樣一來,整個案件會被拖上大半年,甚至一年以上。這也給了保險公司充裕的時間去尋找上泉,也給警方更多的時間去偵破此案。

    然後很可能出現協商的局面,野子的律師司徒岩有可能提出保險公司賠付七成或者六成的保險金。保險公司不是一個人,每位董事都有自己的想法和看法,很難統一認識。最終本案到底會演變成哪種情況,業內人士也不好下定論。

    雲隱作為富二代,通過自己的身份弄到了一些訊息。

    “剛剛得知的爆炸性消息,蝦蝦保險公司的法務部負責人昨晚和司徒岩在壁球會所見面,據說他們聊了將近一個小時。”雲隱接過曹雲遞過來的礦泉水:“你們說,保險公司有可能妥協嗎?”

    “不好說。”曹雲回答:“商業上的事,很大程度取決於人的決策。”

    高山杏道:“曹雲,我一直想問,你所說的辦法,是不是就是拖延時間,逼迫對方降價協商?因為你認定上泉沒死,只是躲起來了。每過一天,上泉暴露的危險就一分。”

    曹雲道:“這也算是辦法嘛,杏子,你變得越來越聰明了。”

    高山杏道:“我是從野子身上發現的,野子逃遁無蹤,她沒有使用‘偷渡’之類的手段,而是很簡單和情郎私奔到鄉下。由此推測,鏡頭並沒有給予灰色地帶的力量支持,只給他們技術支持。那上泉應該躲的也不遠。”

    曹雲將自己辦公位邊的寫字板一轉,上面畫圖,寫滿了文字,曹雲道:“我一直在分析上泉是不是真死了。我懷疑鏡頭是給夫妻提供了技術支持,讓他們詐騙保險公司。請注意:鏡頭沒有提供力量支援,也就是說鏡頭不能保證上泉會不會被發現。在這種情況下,我如果是鏡頭,我會布置局中局。”

    “局中局?”

    “表面上鏡頭技術支持夫妻兩人犯罪,實際上鏡頭,只支持野子一人。假戲真做,弄死上泉,這樣一來讓案件更加撲朔迷離,而警方也好,保險公司也好,不可能在地球上找到活著的上泉。”曹雲道:“不過我轉念一想,保險公司既然不雇我,我何必去琢磨這些事呢?”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19 16:02
第九十四章 遊艇工作日

  
   
    雲隱道:“這麼多天沒有消息,我想保險公司應該不會考慮你了。”

    曹雲看上去挺有信心:“不好說,看得出來保險公司始終沒有下決心。保險公司法務部人雖然多,但是打不了這官司,只能請大律師出馬。幾位大律師雖然有心接,但是這案子的勝率實在太低了,讓他們很猶豫。更何況野子的律師是和令狐蘭齊名的東唐頂尖律師司徒岩。”

    雲隱:“這邊就我們三人,你是不是考慮說實話,你到底為什麼不接野子的委託?”

    這問題也是高山杏想知道的,一起看曹雲。

    曹雲苦笑:“上輩子作孽,讓我有這樣一個爹……我完全不知道我爸爸是什麼情況,松本案就不說了,我認為自己是意外介入。二青案相當有針對性,一直到上泉案……全程我是被牽著鼻子走的,這讓我多少有些不爽。按照牽鼻子的推測,我會成為野子的委託律師……我直覺告訴我,必須停下。我這麼說吧,二青案在二青殺人之前,我沒有懷疑鏡頭布局。接上泉案,在沒有實質的證據前,我半信半疑。到了野子,我能100%確定鏡頭布局,我喜歡錢,但不喜歡被人當做棋子,無論是我爸爸送的好處,還是別人給我爸爸地下馬威,或者是看我傻,到了野子這裡就必須結束了。”當然不僅是這樣。

    雲隱同意:“大聯盟外加你老子,這邊的水太深,作為朋友我也不想你卷進去。”

    曹雲反問:“我們什麼時候成朋友了?”

    雲隱面對曹雲反問,一點都不尷尬:“哥是看你順眼,才把你當朋友,知福吧你。”

    曹雲問:“能送幾百萬花花嗎?”

    “廢話,當然不能,你要得重病沒錢,沒說的,醫療費我包了。我雲隱看人不會錯,你曹雲骨子內有傲氣,真送你幾百萬,你也不會接。”

    曹雲真誠道:“我會,麻煩你……”

    雲隱無語,道:“好了,是我錯了,不該當你是朋友。我打聽到鬣狗最近有點事,不是朋友我就不說了。”

    “我們不是朋友還能是什麼呢?”曹雲笑呵呵問,他很奇怪,鬣狗沒說就沒。魏君明說是鬣狗的人,從來不和自己聊哪怕和狗有關的話題。

    雲隱挑釁般唱道:“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我頭上有犄角,我身後有尾巴……”

    “幼稚。”

    陸一航敲門,走門口道:“曹律師,海洋來了。”

    曹雲一合掌,捏右手拳頭,拿到了。

    這場官司無論勝敗,諸如曹雲這樣底層律師只要拿到委託權就是贏家,因為野子案已經成為業內焦點,不僅是律師行業,更是警方等司法部門的關注焦點。只有在業內得到地位上的認可,自己才能一步步的朝高處走。

    ……

    “恬兒,有沒有榮幸請你媽媽吃個飯?”

    ……

    之前的案子對於曹雲和高山律師所來說,是一次戰鬥,甚至有些案子可以說是一次友誼賽。這次則是戰役。作為老闆的高山杏開會通知,所有人近期工作都以野子案為中心,就連寒子也參加了會議。

    要做的事情很多,法官的身份,履歷必須拿到。陸一航去一趟法國,全面了解野子在法國的情況,包括有沒有犯罪記錄,上什麼學校,主要生活圈和交際圈是什麼等等。雲隱則動用保雲公司的一些力量,去追查上泉七千萬進入法國後的走向。如果曹雲是對的話,鏡頭只提供技術支持,那‘洗錢’的力量支持有得挖。魏君負責司徒岩的外圍,和司徒律師所前雇員、鄰居等全面了解司徒岩的訊息。

    高山杏做什麼呢?高山杏布置了這些功課。在曹雲的熏陶下,高山杏也知道了戰前準備的重要性。也許你收集的訊息根本用不上,但是當你需要的時候,必須擁有這條訊息。

    至於曹雲,在高山杏召集大家開會時,前往南碼頭的遊艇碼頭,登上了令狐蘭的遊艇,享受為期一天和令狐蘭的海上之旅。從中也看出,令狐蘭不僅有打算和曹雲聯手打這個官司,更打算進一步說服曹雲跳槽到她的律師所。

    ……

    遊艇下錨,停在水深大約七米的海上,甲板上有桌子,有沙灘椅也有太陽傘。遊艇的主人令狐蘭如同一隻美人魚一般在海中潛泳。

    一位四十來歲的女人,敢在年輕人面前卸妝,已經是很牛的人,更不用說著裝比基尼。曹雲挺驚訝,令狐蘭身材雖然不能和年輕模特比,但是甩普通年輕女人最少一條街,肚皮上沒有一點贅肉,雙腿非常結實。加上其皮膚……

    曹雲想問的是,她是怎麼成功的?因為要維持這身材和皮膚還有頭髮,除了控制飲食外,每天最少最少要兩個小時進行鍛煉和美容,作為一位成功人士,令狐蘭不應該有這個時間。

    孤船,一對男女,遼闊的海洋,天為被,海為枕,這種讓人浮想連連的場景卻因為曹雲煞風景。

    上了遊艇,曹雲還是一套西裝和皮鞋,即使天氣炎熱,只脫掉西裝,拉松領帶而已。除了曹雲煞風景外,還有就是桌子上的大量文件。

    文件分幾類,第一類是上泉公司十幾位員工回憶中的上泉,事無巨細,全部記載。沒有按照時間線排列,顯得非常凌亂,這部分大約占20%。接下去的20%是野子的資料,包括其父親怎麼和其母親認識結婚,野子上的學校,重點提到了野子有一位舅舅,是阿爾巴尼亞的法國移民。

    阿爾巴尼亞是歐洲中有數的窮國,貧窮程度很高,在法國是相當大一個群體,有自己的聚集區,不少人從事各種非法犯罪活動。沒有證據,令狐蘭備註寫,懷疑上泉洗錢和野子的舅舅有關,目前正在調查野子舅舅的具體情況。

    剩餘的60%資料全部是名律師司徒岩的資料。

    司徒岩是東唐法律系優等畢業生,他的生涯是學霸的生涯,能拿的獎狀獎學金一個不漏。畢業之後,司徒岩去美國留學,攻讀研究生後,進入了法學院,主修學術。學法律分兩類,一類是檢察官,律師,法官,公證人等,稱之為法律應用類者,另外一類稱之為法律學術類者。相當於理論科學家和實驗科學家之間的區別。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19 16:03
第九十五章 司徒岩

  
   
    司徒岩三十七歲返回東唐,應聘成為東唐法律系的教授,次年開辦自己的律師所。在接下去的十五年時間內,司徒岩承接刑事辯護案一共一百二十七起,勝訴九十八起,其中最少有十起辯護可以稱之為扭轉乾坤的經典辯護。承接民事委託並且出庭一百一十三起,以被告律師身份出庭三十八起,二十三勝,十五敗。最牛的是以原告代理律師身份出庭七十五次,勝六十次,另外十五次協商結案。

    也就是說,司徒岩作為原告的代理律師,從來沒敗過。

    令狐蘭認為司徒岩是一位節奏大師,對法庭的節奏和氣氛把握的非常好,業內人又把司徒岩稱呼為快慢司徒。他時而快,時而慢,始終主導著庭審方向和氣氛,這點在其作為原告代理人時候表現的更為突出。

    司徒岩同時也是一位讓人尊敬的學者,被市政廳多次聘請參與修改東唐地方法案。其本身注重外表,談吐優雅,在法庭上很容易給法官留下良好的印象。

    外表,能力,語言,策略都很優秀,那意志力呢?畢竟律師上庭的壓力是非常大的。曹雲繼續翻看,令狐蘭給的評價是A+。也就是說,令狐蘭根本沒找到司徒岩的缺點,弄了這麼多資料反而是滅自己威風。不僅是威風,連信心都滅乾淨了。

    曹雲也沒心思再看別的資料,把資料一放,點根煙,靠躺椅子上,悠悠的看向遠方的海平線。

    作為在海邊長大的男孩子,從有記憶開始,曹雲就感受到海平線的神秘魅力。如同一道分水嶺,大海將自己美麗的一面呈現了出來。無論你開多快的船,始終追不到海平線。小曹雲有時候猜測,海平線的背後是不是有一場正在進行的鯊魚獵殺的盛況?

    每次颱風來襲,都是從海平線後面慢慢的露出猙獰的爪牙。

    懂事之後,曹雲更多的是單純的欣賞海平線的魅力。在別人注意浪花的洶涌,沙灘的白淨時,曹雲總是看向更遠海天一線。似乎那裡是生命的源頭。

    船邊傳來聲音,曹雲站起來,走到船邊,伸手拉了令狐蘭的手,令狐蘭通過放到海中的小梯子回到了船上,畢竟四十來歲,有些疲勞。令狐蘭接過曹雲遞的毛巾擦頭髮,示意曹雲坐,她去了船艙。

    令狐蘭去船艙不是換衣服,很快她帶了半瓶紅酒和兩個杯子出來,拉開木塞,給杯子倒上酒後,身披浴巾坐了下來,將墨鏡戴上,靠躺在沙灘椅上。

    曹雲:“開船也算酒駕。”他不喝酒,但不拒絕陪別人喝,只要他拿上酒,令狐蘭在主觀上就不會認為是獨飲、

    令狐蘭伸手拿了紅酒,品味了一口放回桌子上,道:“現在是上午十點,晚上六點我們才會返航……曹雲,這麼長時間,不想做點什麼?”

    曹雲拿起酒杯,人走幾步朝船外看:“水好深的。”當然,這水深對曹雲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曹雲出生的時候,其父親是排長,海軍陸戰隊的排長。

    “呵呵。”令狐蘭笑問:“按照這氣氛,按照這場景,你就不推理一下我為什麼邀請你上游輪?”

    曹雲道:“令狐律師真會開玩笑,你可是有家的人。”

    令狐蘭道:“這點不對,我和我丈夫各自有各自的生活。究其原因還是我過於強勢的。男人喜歡野蠻女友,但是不喜歡霸道妻子。長久以往自然在外面就偷吃減壓,這在現代社會再正常不過了。大家只認可我是女強人,從來沒認可我是貞潔烈婦。”

    曹雲坐回來,道:“成熟的魅力男生都懂,毫不誇張的說,令狐律師可以秒掉東唐九成的女人。”

    “哈哈,嘴真甜。”

    曹雲道:“令狐律師真的準備做什麼,桌子上就不應該是文件,而應該是塗油才對。”

    “塗油?呵呵……上個月的今天,也是和你一樣穿著西裝的年輕人,在我游泳的時候,已經很主動的將塗油準備好。曹律師這點好像不太聰明。”令狐蘭閉眼道:“享受一個過程,也許會成為終身的回憶。你又不用負責,而且我能教會你很多,這不就是成熟的魅力嗎?”

    “欺負年輕男子,似乎也是你的一種樂趣。”

    “我只知道,絕大多數男生都挺享受這種樂趣。”令狐蘭道:“或者你給我一個我滿意的答案,為什麼我會邀請你上遊艇,而且……”

    曹雲道:“單純帥來說,我在東唐基本墊底,聰明加帥,我也只能勉強是個中低階層。再看我的體魄,很多年沒真正鍛煉了。如果只是為了那事的話,我不應該在這裡。”

    “嗯……回答的還行。真正原因是,我每個月只有這一天,也就是今天是完全休息的一天。夏季每個月這一天,我都會出海到這裡,一個人享受寧靜,享受和自然合一,十年如一日,風雨無阻……偶爾也會合二為一。不過不會是你,倒不是你說的理由,我這個年紀的女人更喜歡小白臉。我的要求會高一些,我喜歡的是有頭腦的小白臉。雖然你符合條件,但是我想替我女兒留著,雖然你們都沒有這方面的想法,不過我覺得你很合適。不管怎麼說,不能因為我喜歡還是不喜歡,就斷送年輕人的可能。”

    曹雲老江湖般接話,道:“恬兒是個好姑娘。”

    令狐蘭道:“我有些不高興,是不是真的因為我太老了,對你沒有吸引力了?”

    “這……你要聽實話?”

    “我問了,就想聽實話。”

    曹雲道:“恰恰相反,我現在就如一個買彩票的人,渴望頭獎十幾年的人,突然中獎了,首先的反應是:自己在做夢吧?”

    “哈哈,所以你現在在做夢?”

    “是的。”

    令狐蘭問:“臉不紅,心不跳,你這份鎮定不符合你的年齡。”

    曹雲回答:“我曾經是警察大學的優等生,不是一般人。”

    “嗯……還不夠,你父親曹烈的事我已經聽說了。你有些神秘,神秘中有有些危險,你這種人可以說是師奶殺手。厭煩了日復一日生活的婦女,最喜歡你這樣的。所以我們最好理智的結束這個話題……怎麼樣?對案子有什麼想法?”

    終於是進入正題了,曹雲拿起資料:“司徒岩比我想的要凶殘,原告無敗績,這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19 16:04
第九十六章 反客為主

  
   
    令狐蘭坐起來,拿掉墨鏡,道:“沒錯,全勝王唐開是因為有選擇的接案,並且提早退休才保持了全勝。作為一個正常律師,必輸的案子也得接。這個案子業內關注度太高,無論勝負,接下去幾個月都將是業內的談資。我不想接這案子,也是有這方面的考慮。”

    曹雲道:“從案件分析來看,幾乎找不到突破口。當時我向海總提出的辦法,就是拖,拖住官司,我認為野子肯定拖不起官司。但是事後我分析了一波,我認為上泉真的死亡的可能是存在的。假設上泉真的在自燃事件中死亡,就算拖上三五年野子也不會鬆口。”

    “你只有這個辦法?”

    “抱歉。”

    令狐蘭站起來,拿起一份文件:“這案子本來可以打一打,雖然勝的機會不大,但是也不至於必敗。問題就出在司徒岩上,司徒岩很穩,做原告律師特別的穩。我看了十個小時他拿去做教材的庭審錄像,只能說,將我和他並稱為東唐五大律師,我很慚愧。”

    曹雲道:“令狐律師戰勝了南宮律師,南宮律師戰勝過司徒律師,這……”

    “曹雲,嘴不用那麼甜,我這裡就答應你,你要願意上我家的門,我全力支持。”令狐蘭玩笑一句,道:“律師勝負和選手勝負是不一樣,因為案子的不同,律師掌握的資源也不同。有人說因為律師,有錢人可以為所欲為。確實,在一些事上有錢人占了便宜,但是有些案子來一百個律師團也翻不過來。”

    曹雲請教問:“令狐律師有什麼具體看法?”

    令狐蘭道:“既然我答應和你合作一起辦這個案子,如果你實在沒信心,我這個做前輩的可以幫你擋這一案。年輕人有野心是對的,但你要什麼都拿不出來讓外人看笑話,你積攢的這點資本就廢了。我就無所謂,輸這一場,我令狐蘭還是令狐蘭。”話雖然這麼說,但是令狐蘭對曹雲還是有些失望。

    聽到這裡,曹雲還是有點感動的,要不……就犧牲一下身體?

    當然不,你想犧牲,也要人家願意要。既然前面沒順著走,這時候就不要再倒回去了。人生沒有讀檔……

    既然你夠意思,那我也就不藏了。

    “司徒岩作為原告律師確實很厲害,作為被告律師他也很出色。”曹雲道:“令狐律師……”

    “別令狐律師的叫了,恬兒才是令狐律師。你就按照他們的稱呼,叫我蘭律師,叫我蘭也可以。”令狐蘭自己先笑了:“你說。”

    曹雲道:“蘭律師,我模擬過各種辦法,最後我認為最好的辦法是反客為主,搶了司徒岩的原告權。”

    “哦?”令狐蘭端正坐下來,特意拉住肩膀上的浴巾蓋住胸口,問:“怎麼搶?”

    曹雲道:“我接上泉案時候有一些細節我很在意,上泉想拿到野子死亡的保險金,前提是警方要證實野子死亡,只有警方證明野子死亡,開局了死亡證明,才能告上泉謀殺,這是程序。上泉只是普通人,當聽說我要從野子存活與否入手,有些慌張。不過,檢察官比我想的要厲害,硬是逼的我放過上泉。”曹雲原本打算,打掉野子死亡這個事實,和上泉的協議是上泉無罪,曹雲能拿一百萬。曹雲估算過上泉的房子,雖然是在城郊,但是兩三百萬還是值得。

    “哦?你竟然打算一石二鳥?”令狐蘭收斂了嘴角邊掛的帶點調皮的挑逗笑容,當曹雲能說出這樣的構思來,自己就應該尊敬曹雲,和歲數與資歷無關。

    曹雲道:“只能說是鏡頭布置的太好了,為了我自己的律師費,我不能把上泉拉成野子的同夥,也避免警方朝這方面懷疑,所以我只能暫時放過上泉。”

    “接著說。”

    “這次我們就沒有顧忌了,我認為上泉已經真正死亡。拖官司是沒有意義的,所以我想來想去,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上泉活過來。”

    令狐蘭很聰明,立刻明白曹雲的想法:“接著說。”

    曹雲道:“要讓上泉活過來,我們就必須劍走偏鋒,把警局告上法庭。控告警局某些工作人員瀆職,在沒有完全確定上泉已經死亡的情況下,認定上泉已經死亡。”

    “你可知道,無論上泉是真死還是假死,布置的非常好,現場幾乎可以說無懈可擊。有人證,有監控,還有屍體。”

    “但是屍體沒有辦法檢出DNA,這點就是突破口。按照我得知識,只有燒到碳化程度才可以達到。因為這個懷疑,我特意請盧群在高岩市幫我做了一個試驗,發現滿油箱情況下,可以達到碳化程度,但是機率很低。盧群和高岩市法醫試了十二次,只有一次成功,其他都存在提取DNA的可能。這應該說是老天眷顧。”

    令狐蘭邊思考邊點頭,而後道:“還有一個關鍵證據,牙齒。上泉和房產中介告別,房產中介證明其滿口牙當時都在。現場的牙齒是上泉的,怎麼做到的?時間很短,不說拔滿口牙,就算一顆牙齒都做不到。”

    曹雲道:“確實做不到,這是警方的鐵證。我查詢了相關資料,問一些人。有個好消息,上泉從來不看牙醫,就是在被捕前半個月才去看了一次牙醫,留下了牙齒記錄。鏡頭一直控制案件的發展,意外無所不在,屍體燒的太乾淨了,沒留下DNA。還好鏡頭準備了牙齒。這裡有一個矛盾,鏡頭怎麼忽悠上泉呢?上泉知道自己要詐死,肯定不會把真實的牙齒訊息留下來。”

    令狐蘭凝神,靠坐在桌子上,拿著紅酒杯沉思:“鏡頭在計劃中準備了現場牙齒和DNA,這就是鐵證。上泉認為現場只有牙齒,所以無論上泉是真死還是假死,去看牙醫一定存在貓膩。”

    曹雲點頭:“我是這麼想的,同時也想,我們未必有機會。”

    令狐蘭從桌子上拿起手機,撥打電話:“我先聯繫人查下這家牙醫的情況……曹雲。”

    “嗯?”

    令狐蘭一指:“我喜歡你……老五,是我,你幫我查個事,很急……”

    雖然令狐蘭沒避諱,但曹雲還是走到了船頭位置。他和海總說的辦法,就是這個辦法,他早就想到這個突破口。不過這個調查不是自己和寒子能做到的,需要外人的協助,令狐蘭作為單身律師,擁有很多調查資源,是曹雲可以合作的首選對象。

    作為晚輩,肯定要顧慮令狐蘭的面子。自己想到這個突破口,而令狐蘭沒有想到,多少會讓令狐蘭內心不高興。畢竟這次要合作,所以曹雲也裝著自己是這兩天剛想到的辦法。不過曹雲覺得自己這一手多餘了,因為自己騙不過令狐蘭。

    不是壞事,令狐蘭會承這個情。這也達到自己的另外一個目的,自己希望是和令狐蘭合作,而不是協助令狐蘭工作。

    反客為主,避開原告王司徒岩,直取警方,警方未必願意積極抵抗,天時地利人和,只要自己和令狐蘭能弄出疑點,就能把上泉死亡證明炸飛。沒了死亡證明,野子等到天荒地老,也拿不到保險金。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19 16:06
第九十七章 雙雙開戰

  
   
    於是東城警局搜查一課和搜查三課成為被告。

    因為案件已經全部移交給搜查一課,在臨時預審中,法官認同警方律師的看法,由搜查一課單獨成為被告,原本的第二被告搜查三課將不會受到本案影響。

    罪名是,控告警方玩忽職守,在無法確定上泉百分百死亡的情況下,貿然做出上泉已經死亡的書面報告。這份報告將導致保險公司損失高達七千萬元。要求,警方立刻撤回死亡報告書,對上泉是否死亡進行重新調查,並且由律師跟進調查進度。

    這個辦法業內有討論過,但是很偏門,搜查三課和搜查一課並不想證明上泉已死,只不過因為證據的原因必須證明上泉已死。業內很關注庭審的進展,關注高山律師所和令狐律師所能不能聯合打掉警方的鐵證。

    作為被告,警方是最難受的。一方面是輿論對於他們的謾罵,鍵盤俠們認為野子肆無忌憚的騙保險金,是因為警方無能,並且警方還助紂為虐。另外一方面,鐵證如山。最要命的是,警方從正義和職業角度來說,並不希望自己和兩家律師所的官司能勝,同時也不希望自己在官司中輸了。無論輸贏以警方的立場來說,都非常難受。

    警方公關關係科聯繫曹雲,大概意思是,如果曹雲這邊有什麼有利推翻上泉死亡的證據,那警方也會考慮給予一定的現金獎勵,畢竟提供了重要的線索。在警方看來,最好是自己推翻自己的結論。

    曹雲肯定不答應,警方現在是對手,自己不僅只是線索,證據,而是要全方位的對對手進行攻擊,怎麼可能妥協?向警方妥協,一點意義都沒有。反過來說,警方也不能妥協,他們是嚴格按照刑偵手續查驗上泉的生死。從法理和醫理上,上泉已經死了。

    ……

    上泉真實還是詐死?

    這問題也是聯合律師要面對的問題,令狐蘭口中的老五很能幹,不過一周時間搜集了無數的訊息到律師所,接下去就要由兩家律師所開會研究這些訊息。

    令狐蘭的律師所如同戰場,三名助理律師一直在忙碌,打電話,查資料,外出尋找線索。主律師令狐蘭和曹雲已經連續工作十七個小時,除吃飯外,一直沒有休息。原因是由於司徒岩已經起訴保險公司,他手上有警方開具的上泉死亡證明,在法律效力的。

    同時司徒岩再告法院,認為法院故意縱容他人對已經有定論的死亡證明進行起訴。法院召開一個臨時庭。

    以二青案件來說,只要青青還在打繼承人的官司,那麼遺產就不能進行分配。

    以本案來說,即使曹雲告警方的訴訟非常順利,一旦司徒岩快刀斬亂麻,兩次過庭就拿下保險公司,那麼法庭是不會顧慮到曹雲那邊的進展,會直接宣判。保險公司肯定會拖延時間,肯定會要求二審。為了讓自己進度加快,司徒岩作為學術型律師,從‘憲發’入手。

    簡單來說,本法施行以前,依照當時的法律已經作出的生效判決繼續有效。比如大家熟知的通X罪和流X罪早就被取消了,假設是12月1號取消的,31號之前按照這罪名最終宣判都有效。主要司徒岩和保險公司的官司結束,曹雲和警方的官司勝負已經和他、野子無關。

    為了維護法律的公平,法官表達了態度,要求保險公司不得以非客觀理由拖延案件審理。這裡就要求保險公司要拿出不賠的理由出來,越多越好,每一個理由都可以擋一刀。事實有些殘忍,因為有警方的死亡證明,保險公司提不出有利的理由。

    保險公司可以質疑野子之前失蹤的行為嗎?不可以,因為和本案無關。野子失蹤和上泉案有關,和野子索賠無關,除非能證明野子主觀惡意的失蹤導致了上泉死亡。

    可以質疑警方的死亡報告嗎?不可以,因為民事訴訟不能質疑公權機關的結論和報告。假設懷疑公權機關走後門,可以舉報,由管這事的有關部門來查。一旦有關部門發現有後門嫌疑,那麼法庭才會暫時中止庭審,等待部門的最後結論再繼續開庭。

    保險公司唯一一個辦法,就是從意外的四因素去拖延時間,意外四因素,非本意,非疾病,突發,外來四個條件。但是這純粹是螳螂擋車,只要司徒岩在法庭上要求負責上泉死亡現場警察出庭,警察必須如實的說明已經封存的報告,報告證明上泉的死亡符合四因素。保險公司是不能在本案對警察的報告進行挑刺的。因為公權機關的報告是民事中證據的標準。

    按照估算,最多三到四次開庭,司徒岩就能全勝。保險公司不服判決,提出上訴。這個時間長嗎?不,一點都不長,因為保險公司提不出上訴的理由,上級法院就不會受理上訴。諸如刑事案,都可以以量刑過重為緣由上訴,民事案,白紙黑字寫了七千萬,不存在賠款太重的說法。

    法院在諸多考慮之下,首先給了保險公司一巴掌,要求保險公司不得非客觀的拖延案件的審理。其次,又給曹雲這邊一顆甜棗,曹雲代表保險公司告警局,法院將無條件的安排庭審。也就是說,只要警方和曹雲方提前24小時申請就可以開庭。這肯定符合曹雲方的利益,最主要是警局方面的態度,如果警局要拖時間,那就沒辦法了。

    曹雲告警局案比司徒岩告保險公司案要複雜一百倍,民事訴訟雖然沒有規定開庭次數,但是通常一次到兩次開庭就結束了。在高岩市開庭幾次是法官說的算,在東唐也是法官說的算,不過律師可以反對,只要能拿出再次開庭的理由,法官必須批准。

    這裡又要說下東唐警方的性質,高岩市的警察隸屬警察部,和地方是沒有關係的。而東唐所在國家分國家警察和地方警察,相當於美國的聯邦調查局和州警的關係。地方警察聽命部門是市政廳,其局長由市政廳任免,地方警察只接受警察廳的間接監督。

    這種事市政廳是扛不住的,和警方立場相似,市政廳不希望官司贏也不希望官司輸,乾脆順其自然,給了警察本部配合開庭的命令。

    最少在輿論上,必須給保險公司一點機會。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19 16:07
第九十八章 一加一小於二

  
   
    令狐蘭拿了電話很不高興:“還有六個小時就第二次開庭,你和我說你在睡覺……”令狐蘭很不高興把電話蓋在桌子上,三名助理律師沒太多反應,讓曹雲嚇了一跳。

    曹雲寬慰道:“你別太為難人家,30個小時二次開庭,人家是體力活,要休息。”

    令狐蘭隨便點下頭,拍掌吸引大家注意:“怎麼樣?”

    “我來說吧。”曹雲和一位助理拼桌子工作,喝口咖啡,道:“第一次開庭,我們可以說是完敗。警方對牙醫診所進行了全面細緻的調查,我們再看一次監控錄像。”

    電視開始播放警方提供的物證,監控沒有聲音,只有畫面。一共有八個畫面,可以看見上泉單獨進入導診台,導診台證人說明上泉和她確認預約,然後上泉在大廳坐了大約十分鐘,前往四號診室。走廊等都有監控,但是為了病人隱私,在診室內是沒有監控的。四十分鐘後上泉離開四號診室,主要做了口腔檢查,洗牙,由於是第一次看牙醫,在牙醫的說明下,做了一份保養計劃,因為這份保養計劃,所以牙科診所留下了上泉的牙齒記錄。

    令狐蘭問:“這十幾個小時我們只是確認視訊,證人所說全部是事實?”曹雲你的工作有意義嗎?

    “是。”曹雲有些無奈回答,站起來,道:“這肯定是違背邏輯的,上泉從來不去牙科,按照牙醫的報告,上泉的牙齒是很健康的,排除了因為疼痛去診所的可能。去診所可以確定就是為了留下牙齒記錄。但是我們分析過,無論是上泉合謀野子,還是野子局中局害死上泉,上泉肯定不會把自己真牙齒的記錄留在牙科診所,上泉不想死,也不認為自己會死。”

    令狐蘭走出自己辦公位,雙手叉腰看電視播放的監控,道:“按照我們的想法,上泉無法替換自己的牙齒,只能替換掉牙齒記錄。他沒想到的是,鏡頭給他的牙齒記錄真的就是自己的牙齒記錄,也就是說,上泉被蒙在鼓裡,用自己牙齒記錄替換了自己的牙齒記錄。”

    曹雲道:“沒錯,這麼推斷非常符合邏輯,如同人的指紋一樣,加之上泉牙齒沒有突出的特點……有點冒險,有可能被上泉發現,具體原因我們沒有時間去查了,只能按照這個邏輯來論證。可以論證我們推斷的是,上泉選擇的醫生是一位老者,記憶力不太好,醫生只記住上泉來看過牙齒,但是無法記下上泉牙齒有什麼特徵。”

    一名助理道:“這不能怪醫生,每天有那麼多人去診室。假設上泉牙齒有病,醫生有可能會注意。但是上泉牙齒沒有問題,醫生不會注意不足為奇。”

    另外一名助理:“鏡頭每一步都努力做到最好。年輕醫生未必能記得住上泉牙齒的形狀,何況是一位一個月後就退休的老者。”

    第三名助理:“就算記住也無法改變事實,只要對方律師追問醫生,你每天給多少人看牙?然後對方律師只要讓其中一位患者出庭,現場檢驗牙醫有沒有可能記錯,就可以駁倒牙醫。”

    令狐蘭道:“既然大家看法一致,我們必須將這個可能定為唯一的事實,官司才能朝下打。那問題來了,上泉用自己的牙齒記錄替換了自己的牙齒記錄,這份記錄是哪來的?”

    一名助理道:“牙齒記錄不是那麼簡單的,早年更麻煩,現在用的是數字記錄,掃描口腔後,電腦會自動生成數據,不用醫生自己填寫。這份是正規的報告樣本,OHI-S,牙周指數CPI,每一項都有記錄。上泉由於是初診,只是掃描了牙齒的形狀和分部,這是上泉的牙齒報告。”

    報告很簡單,只是一個牙齒的分布圖,然後每顆牙齒有分區和編號,是按照FDI記錄法標準記錄。

    曹雲道:“這名醫生在接待上泉的時候,準確說是後半段,他接到了一個電話,是燃氣公司人員打給他的。按照燃氣公司的標準,要查驗管道是否安全,閥門是否接近明火,另外其購置的燃氣用品是燃氣用品,還是液化氣用具改裝的。按照通話記錄,說了大約有六分鐘,我認為這給了上泉替換牙齒記錄的機會……”

    “曹雲你跑題了。”令狐蘭不客氣的糾正:“我們不是警察,不要去推理細節和過程,已經發生的事,沒必要去想清楚怎麼發生的。上泉在大學輔修過計算機課程,就算沒有這經歷,普通人在教導後要用攜帶的資料替換電腦內的資料,也是一件比較簡單的事。你要去追問上泉有多少能力替換電腦內的資料,沒有一點意義。重點在於他有一份牙醫報告去替換自己那一份牙醫報告。我們現在的工作是:他這份牙齒報告是哪來的。”

    曹雲點頭承認自己的過錯,道:“這種設備應該是醫院或者是牙科診所專有,上泉案子這麼大,為什麼沒有做這份報告的醫生聯繫警方呢?”

    曹雲搖頭補充:“蘭律師,我找不到一點靈感。”

    令狐蘭道:“我認為我們的模式是錯誤的。我們雖然是聯合辦案,但是我們要分工合作,分工合作後,我們才有兩種想法,兩個腦袋。你在這裡辦公,完全制約了你自己的想法,你做的,他們三位都可以做到。”

    曹雲道:“我也是這麼認為,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一下,六個小時後見。”

    令狐蘭道:“六個小時後開庭還是要圍繞牙齒來論證,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這個庭我來上。”

    “這……”

    “去吧。”令狐蘭不再看曹雲,轉頭專心看大屏幕上的數據。

    曹雲點下頭,和三名助理律師舉手示意後離開辦公室。一名助理律師道:“蘭律師,你是不是覺得曹律師太庸俗了?”

    令狐蘭搖頭又點頭不知道怎麼說,整理思緒後道:“我們和曹雲一起工作時間超過三十個小時,這三十個小時我沒有看見曹雲的靈性。再聯繫他之前代理的案件,完全是兩個人。我認為他不是庸俗,而是我太強勢,強勢的主導某個方向,讓他束手束腳……我也想驗證他是真有本事,還是以前的運氣太好,所以乾脆分工合作,讓他自主發揮去。你們也能感覺出來了,他更多是以警察的觀點來看待本案,對細節,對每一個疑點,他都要去梳理,拿出一個自己能接受的解釋。他卻不知道,無論這事情是不是已經發生過,都是無法輓回的事情。”

    比如曹雲開始分析的診所監控,沒有意義,因為他只是比警方更仔細和認真的分析了監控,並沒有找到漏洞。接著曹雲分析了醫生年齡,醫生中途接電話等細節,也沒有意義,因為無論是什麼原因,上泉在醫生不知情的情況下調換了牙齒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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