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覆手 作者:蝦寫 (連載中)

 
mk2258 2018-11-2 22:27:2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64 133779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19 20:46
第一百二十九章 庭審

  
   
   曹雲道:“我昨天沒敢和趙雪打招呼……那家餐廳距離東大不遠,莫非這位黑客就是傳說中的東大黑客?搜查二課進駐東大折騰一個多星期都沒找到的那個黑客。”

    小郭正色看了一眼曹雲:“不要亂猜,也不要亂說,她不危險,不代表她影響的人不危險。”

    “哦!”臥槽,臥槽,完蛋了。曹雲心中嚇出一身冷汗,他在東唐的律師執照是通過這個叫三三的黑客弄的。執照就算了,自己怎麼解釋自己幽靈一般的存在東唐一年呢?曹雲在東唐機場下飛機,而後被走私到訓練營。最後也是海豚幫助走私回到東唐,這才完成了海關之旅。

    曹雲上次住院,盧群就提到了這個黑客,並且著手安排證據:那一年曹雲因為得了不可見人的病,所以才來東唐隱居治病。趕緊催著辦,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更大的問題在於,訓練營的時間和曹雲入關的時間差不多,自己提供的證據太敷衍,會不會讓自己被懷疑是十人營中的一位呢?不行,這件事自己一定要參與,不能期盼三三沒有留下自己的痕跡,自己應該要把握自己的命運。

    ……

    在被提出指控之後,作為鏡頭的律師令狐蘭,根據鏡頭的要求和警方進行商議。鏡頭從戒備森嚴的證人保護安全屋轉移到了一處風景相當不錯的獨居小別墅中。

    鏡頭對令狐蘭還有警察說明自己的境況:“我不是任何人的敵人,我只是一件工具。我的死亡對任何人都沒有意義。我們這種走在深淵邊緣的人,身邊有無數能殺死自己的人,要讓自己活下去,不能依靠強大的安保或者是自身的力量。要活下去唯一辦法是,不要成為人們的絆腳石和眼中釘。當沒有利益衝突的時候,在這個階層活躍的人是不會來找我麻煩的。因為他們有基本的頭腦,基本的理智,和基本的利益價值觀。否則他們也沒有資格到達這個階層,早就死在半路上了。”

    今天我和你是對手,明天我們可能就會合作。所以在沒有必要殺人的情況下,最好不要殺人。這個‘人’字很有內涵的,在鏡頭看來,三青,大青,四青這類人完全到達不了人這個階層,他們不會太在意普通人的生死,因為普通人的生或者死對他們來說基本沒有影響。

    諸如鏡頭,他有一技之長,他沒有妨礙到其他人利益,現在殺死他不會給各方增加利益,所以是不會有人去殺他的。

    諸如曹雲,曹雲本身和深淵的人沒有利益衝突,曹烈的敵人和朋友都不會殺死曹雲,因為曹烈敵人殺死曹雲,等同少了追曹烈一條線,又沒有得到真正利益,反而有可能會導致曹烈瘋狂的復仇。當遇見蛇的時候,要麼不要招惹它,要麼先制住它的七寸。最錯誤的做法是毒蛇在身邊時候,卻去打擊無害的小蛇。

    還有一個典型例子桑尼,桑尼實力不錯,搏擊槍械開車等技能都不錯,但是他妨礙了別人的利益,他活下來或者是出現在世人面前會妨礙到某些人的利益,甚至有可能是核心利益。這時候他就必須倒霉了。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貴如美國總統,歷史上也有相當大比例死於刺殺。人不是神,不可能365天24小時對抗著外來的暗算。

    曹雲再見鏡頭,鏡頭獨自坐在湖邊,享受著湖風和咖啡,相當的愜意。

    鏡頭看見曹雲有些驚訝,因為在邏輯中曹雲是不可能再拜訪他的。

    曹雲落座,一番話讓鏡頭知道了曹雲的來意。

    曹雲將現場照片,警方收集的證據鋪開放在桌子上,曹雲道:“我有把握桑尼沒有殺人,但是我不太明白,為什麼只有桑尼殺人這個解釋呢?”

    鏡頭手沒碰,眼睛看著資料,口中問:“我為什麼要幫你呢?”

    曹雲道:“這難道不是你證明自己實力的時候嗎?我認為布局謀殺案你應該是專家中第一名。你的布局總會被我窺探出一些細節,本案中我連宮本扇是怎麼死的都不明白。”

    “哈哈,激將法。”鏡頭笑了笑,不再說什麼,仔細的看資料,許久後道:“603房間等同一個密室,證據證明只有兩個人在603房間內。對這種案件不要想的太複雜,宮本扇是怎麼死的,只有兩個答案。第一個答案,桑尼殺死了宮本扇。”

    曹雲問:“第二個答案呢?”

    鏡頭道:“宮本扇自殺。”

    “自殺?”

    鏡頭道:“這個自殺栽贓案並不算非常高明,但問題在於你作為一個律師,恐怕難以洗脫桑尼的嫌疑。就這個案子來說,物證少了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鏡頭看曹雲:“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已經想到宮本扇有自殺的可能對嗎?”

    “沒錯,從現場看確實有這樣的可能。我的助手了解了宮本扇的背景,她有可能會自殺。”

    鏡頭伸出右手:“石頭剪刀布,來一把。”

    曹雲有些莫名其妙,伸手右手。

    鏡頭道:“我會出石頭。”

    “什麼意思?”

    “我說我會出石頭,你會想,我在騙你出布,你應該出剪刀。你又想到第二層,也許我已經想到你會這麼想,所以我們就要進入第三層。”鏡頭道:“我認為你非常聰明,而且相當有潛力。但是我也看到了你身上的弱點,致命的弱點。”

    “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我想你在不久的將來會知道的。”鏡頭道:“我認為物證中少了一樣東西,你去找到它,那你就可能可以打贏官司。我不會告訴你少了什麼,如果你連少了什麼都不清楚,那你沒有資格坐在這裡和我說話。你很不錯,但是還沒有非常不錯,我相信這個案子能讓成長很多。”

    曹雲靜靜的看鏡頭,鏡頭拿起熱咖啡品味,不再看曹雲,把目光轉到了湖面上。

    ……

    雖然有很多工作要做,但是曹雲還是堅定的把工作扔到一邊,因為人要有信用。他在傍晚五點半準時到星雲大廈接林落下班。

    林落今天和曹雲約會,多了一份別得意圖,那就是套聽桑尼案。這讓本次約會中的林落心不在焉。她不太喜歡這麼做,但是現在完整的情況、案情,除了警察,那只有為桑尼辯護的律師曹雲了。

    林落和曹雲一樣,沒睡好,又因為鬣狗桑尼的事工作了一個白天,所以精神還是比較疲勞的。以至於曹雲感到抱歉,林落心不在焉完全是因為自己昨晚和林落聊天的緣故。在晚飯後,曹雲建議取消電影,送林落回去。林落表示不想坐車,兩人散步了三公里。期間,林落順利的得到了桑尼案的部分訊息,這讓林落產生了一些罪惡感。因此,也沒有昨晚相送那種你儂我儂的曖昧氣氛。林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對曹雲說再見,就進入了大鐵門。

    曹雲今天也缺乏心情,走出小區,電話寒子:“寒子,過來接我,我們去一趟603房間。”

    這裡有一個法律小常識,一個地方發生案件,諸如命案,警方肯定會封鎖這個地方,那什麼時候會解封呢?正常答案是,警方取證結束之後。當然在一些案件中,因為案情複雜,或者案件關係重大,又或者案發現場距離公共場所比較遠,解封也會慢的多。本案由於案發地點是賓館客房,在取證結束之後的24小時內就已經解封。

    也就是說,很可能有客人已經入住了前天發生殺人案的房間。

    到了賓館,情況比預料的要好,這家賓館還是很良心得,不僅沒有安排入住,還勸說因為迷信要入住603房間的曹雲和寒子改主意。曹雲很耐心得說明,自己和寒子一直沒有孩子,經過什麼神的指引,住603房間才可以懷孕。總台又勸說讓曹雲換個賓館,寒子開始撒潑,我投訴你們……

    然後兩人就住進了603。

    從行李中先把各拍攝器材擺放,而後曹雲對攝像頭說明,某年某月某日某時間,自己和誰因桑尼的委託對案發現場重新進行調查。

    ……

    宮本扇遇害案預審。

    曹雲:“我代表我的當事人否認檢方提出謀殺的控罪,我認為本案是自殺栽贓。”

    法官:“正式開庭時間會以書面形式通知。”

    最簡單的預審,認罪,擇日審判。不認罪,擇日開庭。認罪,但不認同檢方控訴的細節,擇日開庭。謀殺案在不認罪的情況,一旦被認定有罪,很可能要面臨死刑。

    ……

    宮本扇遇害案正式開庭。

    在開庭前,曹雲只見過一次桑尼,說明自己的思路,徵求桑尼得意見,看桑尼是否要求認罪,或者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打這個官司。桑尼表示自己是無辜的,所以讓曹雲盡情發揮。

    和民事案相反,刑事案中辯護方是占有優勢的,檢方必須拿出接近完美的證據來證明被告有罪。辯護方只要能擊破其中一點,就可以完成辯護。所以辯護方是出題者,檢控方是答題者。

    這次的答題者是曹雲上次在法庭交過手的司馬落,這名年輕的檢察官近年來聲望很高。

    曹雲開庭就先出題,宮本扇是自殺。

    先傳喚證人,是申請法庭強制被傳喚的證人,證人為宮本扇的媽媽。

    在按照程序證人說明自己身份後,曹雲上前道:“證人你好。”

    死者母親懶得理會曹雲,這叫恨屋及烏。

    曹雲不以為意,問:“你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對嗎?”

    法官見證人不願意理會曹雲,道:“證人請回答問題。”

    死者母親:“是的。”

    曹雲:“你們家家境不算很好,兒子上大學,你在家沒有工作,你的丈夫又在三年前去世,對嗎?”

    司馬落:“反對辯方律師詢問和本案無關的私人訊息。”

    曹雲面對法官:“我認為死者是自殺,那我首先要說明死者自殺的原因和理由。”

    “反對無效,證人正面回答。”

    被告席上的桑尼對曹雲舉下大拇指,死者母親無奈道:“我的丈夫去世後,每個月我能拿到兩千元的撫恤金,加上女兒在城裡賺的錢不少,我們生活是比較富裕的。”

    這時候曹雲可以選擇打擊,以宮本扇的職業為出發點,對證人進行施壓。曹雲經過斟酌還是放棄了,對證人施壓的效果不至於讓自己變的冷血。除非是關鍵證據。

    曹雲道:“我聽說你兒子在大學迷上網路賭X,辦了十幾張信用卡,加上在外務公司的借貸,一共欠了八十多萬。”

    死者母親否認:“沒有這樣的事。”

    曹雲道:“一年半前,也就是你兒子大二時候,你已經為他還了二十萬的銀行欠款……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也請你理解我。如果你不願意承認事實,我將會請求休庭,下次會將你兒子列為證人。我現在是出於對一位母親的尊重,所以今天沒有將你兒子列入傳喚證人名單。”

    死者母親許久後,先哭再答:“是,他欠了很多錢,我不知道怎麼辦了,一直是他姐姐幫他還信用卡。他姐姐現在又被人害死,以後這日子怎麼過?”

    曹雲嗟嘆:“可憐天下父母心,我知道你把自己的銀行卡綁定為兒子五家銀行信用卡的還貸卡。”

    死者母親點頭:“他姐姐每個月會朝我賬戶打錢,他姐姐說,弟弟沒救了,讓我不要理了。但是我是他母親,怎麼可能不理他呢?”

    曹雲贊同:“是啊,母愛是偉大的。”心中道:就因為母愛偉大,所以你有這樣的兒子。無私的奉獻不代表偉大,反而代表了占有欲和自私。這就是物極必反的道理。

    死者母親點頭,對曹雲頗有好感,她卻忘記了曹雲是律師。

    曹雲道:“死者,也就是女兒去世後第六天,你賬戶是不是收到了一筆錢?”

    死者母親搖頭:“沒有。”

    曹雲道:“好吧,我說錯了,不是你賬戶收到一筆錢,而是你死去的丈夫賬戶收到一筆錢。大家都知道,人死了,銀行是不會主動銷戶的,如果有人持有密碼和銀行卡,可以正常取存錢。如果長時間沒有人取錢,也沒有死亡證明辦手續,賬戶就會變成睡眠賬戶,銀行是不會主動聯繫賬戶的親屬的。之所以你保留了丈夫的賬戶,是因為你女兒收入真的不錯,但不能完全匯到你的賬戶上,農村很小,你不想別人議論你女兒職業。我今天也不討論,我只問你,你丈夫的賬戶是不是收到一筆超過一百萬元的匯款。”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19 20:47
第一百三十章 彈盡糧絕

  
   
    很多人好奇某些職業收入。基本可以分三種,一種較高收入者,按照目前市價,陪喝酒唱歌,一場按照場所檔次不同,最低三百到七百之間,正常一天一點五個場,加上一些顧客慷慨,收入平均每天八百到三千元不等,主要是看顏值和口才。一種較低收入者,包廂服務員,月薪一萬五起步,根據檔次不同,高的可以達到三萬到四萬,甚至五六萬,不可避免的會被揩油或者怎麼樣。這兩者還有酒水抽成。至於高收入者就不討論,因為本蝦不知道,甚至前兩者也只是道聽途說。

    我純故我在!

    曹雲見證人不說話,道:“收到錢後,你把自己兒子欠的七張信用卡都還清了……這錢是哪來的?”

    司馬落沒有反對,他知道反對也無效,他是知道有這麼回事的。因為曹雲通過搜查一課調查到,巴西一家公司通過國際銀行朝死者父親賬戶匯了一百三十萬。這也是死者母親蠢。一般人不會想到已經死去三年的證人丈夫賬戶,但是死者母親急著還錢,一口氣把兒子七張信用卡,四十五萬的欠款全還上了。

    題外話,更無恥的是,因為全還了,其兒子的信用額度竟然大大提升。

    法官見證人情緒有些失控,又是哭又開始撒潑,於是道:“休庭十五分鐘。”

    休庭後,法庭人員開始對證人做工作,安撫其情緒,說明法庭上的規則。司馬落也告訴證人,警方已經掌握了這條線索。同時司馬落認為,對方只依靠這線索是無法打掉桑尼的罪名。

    ……

    重新開庭,死者母親作為證人承認了這件事,丈夫賬戶確實收到了一百三十萬。

    曹雲繼續問:“你知道這錢是什麼錢嗎?”

    證人回答:“不知道。”

    曹雲問:“死者生前是否給你打過電話,或者是發過訊息,告訴你要查看她父親的賬戶動態。”

    證人回答:“沒有。”

    曹雲道:“你收到這筆錢,難道就沒有想點什麼嗎?”

    司馬落站起來:“反對辯方律師引導式詢問。”

    “反對有效。”

    曹雲面對陪審團道:“很清楚一點,在死者死後幾天,有一筆不明巨款進入死者家屬賬戶,這很可能就是死者自殺的代價。”

    司馬落:“辯方律師注意自己的言辭,目前警方還沒有對這筆巨款做出定義,巴西方面也沒有任何回應,依靠這點不能證明死者是為錢自殺。”

    曹雲笑:“是不是,大家心中有數,我這邊問題問完了。”

    法官問:“控方有沒有問題詢問證人?”

    “沒有。”

    “證人可以退席了。”

    證人離開之後,曹雲開始就案發現場進行了舉證和辯論。

    “首先我就現場存在自殺可能做出解釋,我的當事人凌晨一點三十分進入案發現場603房間,進入房間之後,我的當事人就去泡澡。我的當事人有兩個習慣,第一個習慣,他喜歡一邊泡澡一邊喝酒。第二個習慣,他會用蘋果做為下酒菜,現場垃圾桶留有削好的蘋果皮可以證明這一點。”

    曹雲:“死者在一點三十七分到達603門外,打開了603的門,拿走水果刀,藏到床下。而後她用胸口頂住水果刀的刀尖,刀柄頂在床底。我想她也猶豫了很久,所以最終死亡時間是一點五十分到兩點之間。她用力朝上一頂,水果刀就刺破她的心臟,完成了這次栽贓陷害。我的當事人泡完澡,因為喝了不少,所以根本沒有察覺到這一切。”

    司馬落道:“既然辯方律師這麼解釋案發現場,那請問死者是怎麼進入603房間?”

    曹雲手招呼一下,陸一航點頭,插入隨身碟,曹雲道:“這是603房間,大家請看視訊。”

    視訊中陸一航拿了一張普通會員硬卡片,鎖上門,陸一航對鏡頭說話:“這家酒店的房門並不安全,門縫偏大,大家請看。”陸一航將卡插入門縫,上下滑動一會進入軌道,斜著一插一拉,門鎖被卡頂開。

    陸一航將卡片放在鏡頭前,卡片有一些變形,陸一航道:“縫隙還是比較小的,肯定會損害到卡片。”

    司馬落翻看自己的資料,問:“案發現場並沒有找到卡片。”

    曹雲道:“我找到了。”

    視訊接著播放,長鏡頭快進後,曹雲站立在桌子上,掀開空調蓋子,從裡面拿出了一張卡片。曹雲將卡片放進小塑料袋中,封口封上,簽字,並且特寫自己的簽字。

    曹雲道:“就在開庭前兩個小時,警方已經證實卡片上有死者的指紋。目前正在核對我封口的筆跡和物證的筆跡是否相同。”

    再次休庭。

    ……

    搜查一課一名制服警察出庭作證,證明曹雲給的證據的真實性,表明卡片上有死者的指紋,同時這卡片屬於死者所有,是死者辦理的一家游泳館的會員卡。同時在空調內側找到死者指紋,從指紋來看,死者掀開過空調外殼。

    為什麼曹雲要到最後才讓警方介入並且鑒定呢?這是曹雲的計策,他打算一口氣摧毀司馬落的防線。一百三十萬是給司馬落遐想的空間,加上卡片,自殺論,還有空調內指紋等全面轟炸司馬落。

    不過,司馬落比曹雲想的要冷靜很多,在曹雲轟炸之後,司馬落要求休庭,自己要核對新出現的證據。法官同意,擇日再審。

    ……

    曹雲沒想到的是,這場戰鬥才剛剛開始。

    第二次庭審。

    檢方第一位證人是一名小姑娘,小姑娘首先說明自己身份,是游泳館的接待人員。

    司馬落用照片問:“這張卡是不是你們游泳池的會員卡。”

    小姑娘回答:“是的。”

    司馬落再問:“這張卡的主人名字叫宮本扇,你有印象嗎?”

    小姑娘點頭:“有,宮本小姐在某月某日(案發前三天)曾經到泳池前台,稱自己的會員卡丟失,問要怎麼補辦。我告訴她繳納二十元的工本費,然後持有本人有效證件到前台辦理就可以。”

    司馬落問:“她辦了嗎?”

    小姑娘回答:“是的。”

    “你為什麼記得這麼清楚?”

    “她和我們經理髮生了爭吵。”

    “為什麼?”

    小姑娘回答道:“她說補辦一張銀行卡只需要十元的工本費,為什麼我們要二十元。我經理那天態度也不是非常好,就說,按照規定游泳卡是可以給別人用的。宮本小姐認為經理說她把卡給別人,自己再補辦卡,一份錢兩人用,於是就生氣了。最後我經理向宮本小姐道歉,宮本小姐免費補辦了卡。”

    司馬落面對陪審團道:“根據鑒定,辯方律師提供的卡片為舊卡,在證物中並沒有新的游泳卡卡片,新卡片去哪了呢?不知道,但是我們可以知道,這張舊卡已經丟失,所以它的主人不再是死者,也就是說,死者是不可能用這張卡開603房間。”

    司馬落繼續道:“我認為本案是預謀殺人,被告已經想好了布局,偷走死者的游泳卡。在案發當天,他邀請死者去賓館。死者到達603之後,被告讓死者查看空調是不是有毛病。死者按照被告要求,打開了空調留下指紋。而後被被告殺害,藏屍在床底。被告偽造了整個作案過程。然後又留下突破口,讓辯護律師找到突破口。辯護律師本人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在松井案中,他就被松井利用,證明松井無辜。我認為本案是被告克隆松井案,故布疑陣。”

    現在是證據部分的法庭辯論階段。

    曹雲道:“檢控方這個假想非常漂亮,但是卻有一個致命的漏洞。我的當事人從酒吧離開後,前往XX賓館登記了房間,也就是603。在當時,死者還沒有進入酒店大堂。我的當事人前往603房間,死者進入酒店大堂,直接前往603房間。請問,如果是預謀殺人,我的當事人是怎麼通知死者自己所住的房間?死者手機已經由警方鑒定,在那期間沒有收到訊息和電話。”

    曹雲道:“死者之所以能找到603房間,顯然是有同夥告知。我不知道同夥是誰。以我的觀點來看本案必然是自殺栽贓,130萬是誰給的,栽贓是誰獲利?獲利的人引導了死者前往603房間。控方能不能回答這個問題,死者是怎麼知道我的當事人入住的是603房間?”

    司馬落回答:“死者和被告在酒吧交談了大約二十分鐘,被告還給死者買了一杯酒,在這期間,他們完全可能達成一定的溝通。”

    “檢察官先生,你這就是狡辯了。用暗號?或者是用什麼方式?”曹雲道:“根據證詞,案發當天總台人員表示,我的當事人只提出一個要求,不要靠街道,車輛很吵,但是沒有指定某個房間。總台人員問,603可以嗎?我的當事人說可以。我的當事人是被動的選擇了房間。檢控官堅持我當事人預謀殺人,那請檢控官先正面解釋這個問題。”

    司馬落回答:“辯方律師,我強調說明一點,檢方沒有控告被告激情殺人,而是控告被告為預謀殺人。預謀代表什麼?預謀代表安排的清清楚楚。在被告預謀之下,死者按照被告的要求到達了603房間,怎麼讓死者去603?有無數的辦法。我想辯方律師很清楚被告底細,欺騙一個普通女生再簡單不過了。”

    曹雲道:“怎麼讓死者去603房間,死者為什麼去603房間,我認為是本案的重點。死者去603房間的動機代表了死者是栽贓自殺,還是他殺。如果檢方無法證明這一點,我希望陪審團充分考慮我的當事人被誣陷的可能,疑罪從無,將我當事人無罪釋放。”

    司馬落道:“這份是我委託搜查一課心裡側寫師做出報告結論。”司馬落將複印件發給法官和陪審團。

    曹雲反對:“這份證據沒有提前提交。”

    司馬落道:“這是司法補充證據,我也是開庭前剛拿到的。”司馬落給了曹雲一份。

    司馬落道:“根據側寫師的報告,死者完全不符合自殺情況。假設死者是自殺,她肯定會在自殺到自殺前三天,給自己在乎的家人,朋友打個電話。但是沒有,死者始終沒有和她母親和弟弟聯繫。根據死者室友的口供,死者還和她約好第二天去拉直頭髮,也不符合死者即將自殺的情況。根據報告,側寫師認為死者沒有任何自殺傾向。”

    曹雲道:“首先第一點,心理側寫師的證據一直有爭議,在司法中只能作為警方調查案件的參考,不能成為法庭的證詞,甚至法庭不能參考側寫師的證詞。其次第二點,有人要誣陷我的當事人,用一條命去誣陷,顯然做好了各種準備,不太可能會讓死者和母親聯繫。否則一旦我逼問其母親,有可能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出來。”

    然後出現了罕見的一幕,原本脣槍舌戰的曹雲和司馬落,都沒有再出聲,法官左右看看,問:“控方和辯方還有沒有其他證據或者提議?”

    這次交手,評分秋色,雙方都已經彈盡糧絕。各自向對方射擊的子彈,全部被對方擋住了。庭審到這一步,不僅是控辯雙方難受,法官和陪審團也非常難受,司馬落和曹雲都沒辦法咬死對方。這麼一來,如果沒有新的進展,就要看陪審團的態度,最後一搏也就是結案陳詞,看誰能說服陪審團。依靠口才說服陪審團,是法庭不願意看見的一幕。

    通常在這種情況,雙方就要開始進行卑劣的表演,對被告、死者進行人身攻擊,抹黑他們,質問他們的道德,以此將對方打造成一個不可信的人。這個局面是曹雲和司馬落都不願意面對的局面。

    作為控方,現在是失了分,因為曹雲提出的自殺栽贓輪存在理論可能,並且有部分證據支持。司馬落必須頂住,頂不住就不可能會讓陪審團一致判定桑尼有罪。

    司馬落舉手:“對不起法官大人,我今天身體有些不舒服,請求擇日再審。”他不能說,我還要再去收集證據,那你之前幹嘛去了?

    法官當然明白目前的僵局,道:“今日庭審就到這裡,擇日再審。”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19 20:48
第一百三十一章 結案

  
   
    高山律師所。

    除了魏君避嫌請假外,幾名律師吃著外賣的午餐討論案情,林落也在,她是以曹雲朋友身份,為了給曹雲加油聽審了本案,在曹雲邀請下,一起到律師所用午餐。

    這是林落非常不願意做的事,她已經能感覺到曹雲對自己這種行為的不滿。不說兩人還沒有成為朋友,就算是結婚,妻子也不應該以加油的理由去聽審,非常扣分。出庭後,自己又順著曹雲客氣來律師所蹭飯。當從曹雲沒有讓高山杏特意安排午飯就可以看出,曹雲不高興,對自己不高興。

    林落也不想這麼越界,但是本案是非公開審理,她需要第一手資料。

    雲隱見曹雲情緒不高,問:“那誰,怎麼了?就今天庭審來看,我們最少提出的死者自殺論沒有被司馬落推翻,只要存在這個可能,陪審團不太可能會裁定桑尼有罪。”

    曹雲輕搖頭:“司馬落拽了一張底牌一直不打,他今天要打出來,我會要求休庭。但是他不打讓我心中沒底。”

    高山杏問:“什麼牌?”從學習角度來說,高山杏要求實習律師都去旁聽庭審。

    曹雲沒有回答高山杏,轉而問:“一航,你知道吧?”

    陸一航是陪同曹雲出席的律師助理,道:“曹律師你說的是鬣狗身份吧?只要請搜查一課警員出庭作證,說明鬣狗是怎樣的一個團隊,還有他們曾經承認幹過的非法的事,陪審團有可能會裁定桑尼有罪。因為在陪審團看來,桑尼是一個危險的人,宮本扇是一個普通人。無論鬣狗還是鬣狗敵人,對於陪審團來說,都很危險。”

    曹雲點頭:“另外,我提出的關於死者自殺論,不是司馬落不能打,是還沒有到逼他打的階段。司馬落可以要求死者母親出庭,以母親角度說明死者不可能為了錢自殺,就算自殺也會和自己聯繫。母親這個東西不是職業,但是母親這個身份很能說服人。不用表演,母親是堅決不會相信死者自殺,只要其母親本色表演,陪審團肯定會動搖。就目前我掌握的資源,司馬落把幾張牌全部打出來的話,桑尼恐怕就在劫難逃。”

    陸一航道:“我們必須找到實質性的證據,現在一個突破口是給死者父親賬戶匯了一百三十萬的巴西皮包公司,以常識判斷,估計是走不通的。第二個突破口,一個人為了錢去死,這並不算新聞,但是怎麼說服這人相信她死後,父親賬戶會收到錢呢?”

    曹雲點頭:“第二個突破口有點意思,再回顧下死者的情況。”

    陸一航已經能背了,道:“死者是特別工作者,她喜歡的唯一戶外運動是游泳,其他時間多數在自己租的房子內,偶爾也會和室友一起去逛街。她在東唐關係最好就是室友,室友是一家日店包廂的服務員,死者的生活面很窄。”

    曹雲道:“也就是說她始終還是信任她母親,但是我通過法庭上觀察,我覺得她母親堅定認為她是遇害,而不是自殺。”

    高山杏道:“有個細節,曹雲你發現的游泳卡是死者掛失過的游泳卡,布局人為什麼會想到用這張卡呢?”

    曹雲道:“按照我的理解,這張開門的卡是必須藏起來的,藏的地方不錯,但是不能保證警方就不會翻開空調查找。如果是一張普通的卡,警方一旦找到這個開門的工具,就有可能會接受我的推論,也就是自殺論。這張卡是被掛失的,那反證了桑尼預謀殺人。這是幕後人已經算計好的。”

    雲隱問:“檢察官認為桑尼為什麼要殺人?”

    曹雲道:“臥槽,你不看資料的?人家控訴書上已經寫了,死者可能知道桑尼的秘密。至於為什麼沒在法庭上提,是因為司馬落還沒打算出這張牌,我也不敢去質問這點,畢竟桑尼的身份在普通人眼中並不做好。”

    陸一航若有所思道:“咦?”

    “怎麼?”

    “我一直在想司馬落的問題,死者是怎麼知道桑尼住603。”陸一航打開電腦,播放賓館大廳的監控視訊:“桑尼在登記房間,知道桑尼住哪個房間的只有總台人員,還有就是他。”

    他是坐在總台附近沙發上的一名戴帽子的人,像素不高,看不清楚,從打扮來看應該是一名中年人。他一直在低頭玩手機,桑尼登記了房間之後,走到電梯過道,進入電梯之後。這人就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出賓館。

    陸一航道:“他似乎是唯一一個能對外通信得知道桑尼住603的人。”總台有兩個人上班,監控視訊沒有發現她們有打電話,拿手機等行為,這當然不是主要的。主要是警方做筆錄時候,已經觀察和調查過兩名總台人員,不認為她們有能力撒謊而瞞過警方。

    曹雲道:“死者離開酒吧,落後桑尼大概二十米左右,過了馬路,到賓館附近。監控拍攝她是走到賓館側面,這個位置是監控盲區。”

    陸一航正在播放賓館外監控視訊,那男子從賓館中走出來,恰巧是走向側面。桑尼去酒吧喝酒,來這家賓館休息,是桑尼很日常的一種習慣和行為。當桑尼去喝酒,別有用心得人就開始埋伏。

    曹雲問:“這男子在賓館多久?”

    陸一航拖動視訊,道:“一個半小時。”

    曹雲道:“在這男子離開之前的兩個小時,桑尼正巧進入酒吧。發現桑尼進入酒吧,這人就開始在賓館蹲守了。”

    高山杏問:“你們會不會想的太複雜?”

    曹雲搖頭:“不會,他們既然要動手,就不怕複雜,就怕有破綻。我相信我們找不到這個男人,他也許是戴了假髮,也許是有意識的掩飾。就憑藉攝像頭的像素,不可能能找到他。我們也不需要找他,如果能弄到他和死者在賓館外交談的畫面就可以了。最少有一點,如果是謀殺,桑尼是不會讓自己幫手在賓館坐一個半小時。”

    這時候有人敲門,一名中年男子在門口出現,見大家一起看他,問:“請問這裡是不是有律師管XX號賓館603命案?”

    陸一航驚訝:“他不就是……”看自己電腦,體形,髮型都很接近在賓館坐了一個半小時的男子。

    曹雲眼光落在其胸口的牌子上,這個藍牌是為民幫忙公司的ID牌。

    “有嗎?”

    大家一起看曹雲,曹雲卻不開口,怔怔的發呆,高山杏提醒:“曹雲,曹雲……”

    曹雲回神,看了看大家,站起來道:“我要出去抽根煙,一航,幫我接待他。”

    ……

    宮本扇遇害案繼續開庭。

    這位男子也成為了辯方的證人。

    高山杏問:“證人,案發當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證人回答:“我接到一個業務,有一位女士想讓我做一件事。”

    高山杏問:“什麼事?”

    證人回答:“她告訴我,她的丈夫可能在外面有人,她想抓現場,需要我幫忙。”

    高山杏道:“接著說。”

    證人道:“我按照她所說的要求,到XX賓館等待,看見了她給我照片上男人進入賓館,我聽到了房間號後,按照她的要求出賓館右拐看見了她,告訴她603。她說謝謝,就進入了賓館。”

    高山杏問:“你是當天幾點接到的業務?”

    證人回答:“是案發當天晚上十一三十五分,總部轉接給我的電話。”

    高山杏問:“你幾點到賓館?”

    證人回答:“十二點左右,十二點半時,酒店值班經理問我有什麼事,我回答我在等我外地朋友。”證人說明。

    高山杏舉桑尼照片:“你等的人是他嗎?”

    證人回答:“是的。”

    高山杏再拿宮本扇照片:“是她雇傭你的嗎?”

    證人點頭:“是的。”

    司馬落站起來:“反對,死者的電話裡沒有撥打為民公司總部的電話記錄。”死者雇傭男子,就代表死者別有用心,反證了曹雲的自殺論。

    高山杏示意司馬落坐下:“對方號碼是多少?”

    證人回答,說了一個號碼。

    高山杏對陪審團道:“這號碼是死者室友的電話號碼,我現在給大家梳理下發生了什麼事。”

    高山杏道:“案發當天十一點三十分,我的當事人進入XX酒吧,有人通過某種手段通知到了死者。死者當時在XXKTV,她的室友就在這家KTV當服務員。這家KTV距離XX酒吧只有七分鐘地步行路程。死者使用室友的電話撥打了為民服務,因為死者知道我的當事人每次去酒吧喝酒後,都會去那家賓館休息。”

    高山杏道:“十二點多,應該是十二點十分左右,死者到達XX酒吧,先沒有和我的當事人打招呼。在酒吧轉了大約二十分鐘,和幾名酒客聊聊天后,坐到了吧檯處,開始和我的當事人聊天。並且坐的很近。我的當事人只想獨飲,不過對方畢竟是自己認識的人,於是就應付和敷衍了她,請她喝一杯酒,也聊了一會。這時候死者提出自己缺錢,想做我的當事人生意,我當事人婉拒了這個要求。但是那天死者分外的黏我的當事人。我當事人最後買了一瓶酒離開了酒吧。”

    高山杏:“死者跟隨我的當事人一起離開,到了賓館側面,這時候證人得知了我的當事人開了603房間後,就離開酒店大堂,將此訊息告訴了賓館外的死者。於是死者前往603房間。這裡請注意,我的當事人有一些習慣,比如只在這家酒吧喝酒,比如喝了酒之後不會開車離開,一定會去賓館休息到第二天。還有一個習慣,睡覺前必須泡澡。”

    高山杏:“死者用游泳卡打開了603的門,進入了603,將游泳卡藏了起來,按照計劃拿起水果刀……”

    司馬落:“反對辯方律師進行個人主觀猜測。”

    “反對有效,在沒有證據情況下,辯方律師不要進行推測。”

    “對不起。”高山杏道:“我問完了。”

    ……

    第二位證人是宮本扇的室友。

    室友:“她(死者)那天說有事,不接生意,我就把包給她讓她代為保管,手機在包裡,她知道我手機密碼。她本打算在特別職業休息區等我下班一起回家。到了十二點左右,她說今晚有事情就不回去了,還交代我回去時候小心點。”

    高山杏:“你的手機確實是撥打了為民總部熱線的電話?”

    室友回答:“是,在你說明後,我就查到了。我已經把手機交給警方。”

    高山杏道:“我沒有問題了。”

    法官問:“檢控方有沒有問題要問證人。”

    司馬落走到室友前,看了室友一會,轉頭看向高山杏:“曹律師今天為什麼沒有出庭?”

    高山杏回答:“曹律師身體不舒服,所以由同律師所的我代替上庭,當事人同意了。”

    司馬落看向法官:“我沒有問題了。”

    ……

    “陪審團一致認為,桑尼謀殺罪名不成立。”

    ……

    法庭外,被當庭無罪釋放的桑尼和高山杏握手:“謝謝高律師,曹律師沒事吧?”

    “早上接電話,他一直在咳嗽。還好整個案件陸律師非常了解。”

    桑尼和陸一航握手:“謝謝陸律師。”

    陸一航道:“不客氣,本份的事。”

    高山杏道:“沒事我們就先告辭了。”

    桑尼點頭,道:“對了,律師費我會在三天之內匯到你們律師所賬戶上。”

    高山杏小心問:“大概多少錢?”

    桑尼笑:“不會很多,替我問候下曹律師,謝謝他。”

    “那好,再見。”

    “再見。”

    桑尼目送兩人前往停車場,準備攔計程車時候,一輛黃色的小車靠到桑尼身邊,駕駛位搖下玻璃,寒子道:“請上車。”

    ……

    汽車停到海邊,桑尼下車,看見曹雲一個人坐在幾十米外的沙灘邊大石頭上,正在遠眺大海。寒子下車,沒跟過去,靠了汽車看著桑尼走向曹雲。

    桑尼走到曹雲身邊:“曹雲,謝謝啊。聽說你生病了,就不要吹海風了……怎麼,擔心我的安全?”

    曹雲指遠處道:“我從小到大就沒有理由的迷戀海平線,海平線後面的東西能讓我產生很多遐想。比如現在,我們看見的是美麗的大海,說不準海平線外正在發生石油泄露災難。”

    桑尼道:“遲早在海平線內是可以看見的。”

    曹雲點頭:“是啊,遲早是可以看見,唯獨是人心是看不見的。我應該怎麼定義你呢?說你冷血的話,你給了宮本扇母親一百三十萬。說你有良知的話,你又殺死了一位無辜的女孩,即使是特殊職業者,她也是人,和我們一樣的人。”

    “什麼?”桑尼好久才明白,疑惑道:“我殺了人?我沒殺人,法庭釋放我,也是你證明我沒罪。你忘了嗎?”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19 20:49
第一百三十二章 槍火

  
   
    曹雲道:“我證明你沒罪是因為我是律師,我接了你的案子,我有職業道德。你呢?你何必需要找我呢?”

    “我不明白曹雲你在說什麼。”桑尼攤手。

    “這個案子從宏觀和微觀來看,都充滿了高手的氣息。以至於我一度堅信你是被陷害的。但是事實顯然不是這樣,你可以布置的非常好,非常巧妙,但是你也清楚矯枉過正這個道理。你不能讓現場太完美了,那樣你就無法脫罪了。”曹雲道:“你最失敗的只有一點,你並不是非常了解法律,庭審諸如此類的專業領域。如果賓館的那名男子是專業人士,是你請的幫手或者之類的,我肯定會相信你。而且就庭審來說,檢方有優勢,我方也能守住。按照法律精神,疑罪從無,我守住了一塊陣地,你必然被無罪釋放。”

    曹雲道:“但是你畢竟不是業內人士,對其中的細節和微妙性無法把握,所以你使用了一招大破綻。也就是為民公司的雇員。這招如果正常來看,非常漂亮,說實話,現實中大部分案件都是有這麼一個意外的缺口。但是你的案子是正常案子嗎?為民公司雇員的出現,我就看清楚了整個案子。但是我已經登上了這趟列車,我可以隱瞞,不過列車上的人太多了。我不拿出證據,高山杏,陸一航都會出庭作證。我不想成為幫凶,雖然事實上我就是你的幫凶……”

    桑尼一笑,問道:“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曹雲道:“兩個目的,第一個目的是逃出鬣狗,你被栽贓之後,警察還有鬣狗的敵人肯定很喜歡你,他們都盼望著我能幫你脫罪。我認為你不會想和警察打交道,所以我想你是不是已經聯繫上鬣狗的敵人。第二個目的:我們第一次認識的時候,你設計和暗算我,訛詐我。這次呢?呵呵,真相只有一個,你根本就不是被鬣狗拋棄的人,你是要毀滅鬣狗敵人的人。”

    桑尼毫不動容,道:“還有一個目的,我是被誣陷的。”

    曹雲道:“你絕對不是被誣陷的,你殺了宮本扇。”

    “呵呵,曹雲你太武斷了!”桑尼問道:“既然你這麼認為,約我來這裡有意義嗎?或者是你想知道我的最終目的?曹雲,我很感謝你把我當作朋友相信我,我希望你能繼續相信我,我沒有殺宮本扇,我可以看著你的眼睛說,我沒有殺宮本扇。”

    “別演了,相比自己的眼睛,我更相信自己的頭腦。”曹雲道:“我約你來也是因為我沒有更好的辦法。”

    “我明白。”桑尼伸出雙指從曹雲西裝上衣口袋中抽出一支筆,是一根錄音筆。桑尼手拿錄音筆道:“曹雲,假設我殺了宮本扇,你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嗎?你是律師,律師是不追求真相的。”

    曹雲道:“沒錯,好律師應該這樣。但是即使我是一名標準的好律師,也會因為別人的欺騙而憤怒。更何況本案是你利用了我對你的信任,我是人,我會憤怒,我也會惱火。”

    “來。”桑尼後退一步,頭伸出來:“來揍我,我絕不還手,只要能讓你舒服一些。來吧!”

    “我還是太幼稚了。難怪鏡頭說,他發現了我一個弱點,對於你這樣職業的一個人,不算很好的朋友,我仍舊因為主觀相信你而幫助你。他還說,本案之後我會有所成長,我倒應該謝謝你。”曹雲走向寒子:“再見吧,祝你好運。”

    曹雲走出十來米,桑尼轉身喊道:“喂,不管怎麼樣,我都覺得你是一個可交的朋友,我還把你當朋友。”

    曹雲停頓一下,沒有回頭。

    ……

    夜晚七點左右。

    小郭開車到了東唐第三體育館的地下停車場,副駕駛位置坐了曹雲。曹雲拿手機看:“就這裡,但是我用的是民用版定位器,範圍很大。”

    “我總感覺你要謀財害命。”小郭拿出手槍檢查子彈,按耳朵上的通話器:“呼叫餓狼。”

    外圍一支五人組的警備小組回答:“餓狼收到,三分鐘後就位。”

    小郭問:“你就這麼確定他會拿走錄音筆?”

    曹雲道:“我不確定,但是可以試試。我和你都沒有被他誣陷的價值,就算他發現內有定位設備,也只會拆除或者扔掉。不會把我們引到這裡來。既然他下午拒絕了和你們合作,我想他很快會和鬣狗敵人見面,閒著也是閒著嘛。”

    小郭問:“曹雲,我看不出來你有多少正義感,怎麼……”

    曹雲道:“一,被人耍我很惱火。二,鏡頭想把我當棋子,我就要鏡頭挖出來,桑尼和鏡頭一樣,有更好的人選,卻偏偏找上我。這次我不惹事,下次還有人來惹我。三,小郭你別忘了,我是在警察家庭長大的,我就讀過警察大學,這多少會讓我偏向正義。四,說不准將來我有求你們,現在先賣點人情。”

    小郭問:“你幹了什麼?”

    “我沒幹什麼,以防萬一嘛。”

    兩人交談中,警備小組匯報:“餓狼就位。”

    小郭道:“沒聽見槍聲,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擅動。”

    警備小組:“餓狼明白。”

    “體育館只有北門崗亭有幾名保安。”小郭問:“這麼大體育館,怎麼找人?”

    “這就有技術了。”曹雲道:“體育館有八個出入口,六千多人的座位,還有洗手間等。我要約一個沒來過體育館的人在體育館見面,應該怎麼說?五號通道二層見面?顯然複雜了。洗手間見面,這個太猥瑣。最好說明的見面地點有兩個,第一個是體育場主場地。第二個,解說廣播室。”

    “希望你是對的。”小郭道:“你在車裡等。”

    小郭下車,曹雲也下車:“沒看我換了運動鞋嗎?”

    小郭想了一會:“你確定不是想把我幹掉?”

    曹雲笑問:“給個理由。”

    “我帥!”

    “走吧。”

    小郭想了一會,拿一個耳麥給曹雲,道:“跟在我背後不少於五米,如果有突發情況,就按下去呼叫餓狼,這線路是搜查一課專用頻率,特別加密,專人看護,絕對安全。”

    “OK。”

    ……

    第三體育館是一個小型的足球加田徑體育館,最大觀眾人數為六千人,設施比較簡單。主場地的正南,座椅台階的頂部就是體育場的廣播室。廣播室的裡面有一間空房間,這空房間本是茶水間和休息間,提供給DJ休息的地方。不過因為體育館面積小,名聲小,又位於北城郊,幾乎沒接過大型的比賽,所以這房間只有一張桌子。房間後面是環形通道,從這條通道可以到達任何看台。

    體育場也沒有什麼可偷的,除了北方有個保安崗亭外,就沒有人了。不過今天例外,在DJ休息室裡桑尼正在和一位女子交談。

    女子火紅色的短長髮,紅色晚裝,戴蝴蝶面具,戴了一個圍脖,是比較沒有技術含量的即時變聲設備。

    女子道:“桑尼,你首先要給我看你的誠意,而不是追問我能給多少。”

    “誠意?”

    “你有什麼讓我們感興趣的。”

    桑尼想了一會:“我確實不知道我老闆是誰,但是我知道主管是誰。”

    “主管?”

    “對,相當於鬣狗CEO,他是老闆聘請的鬣狗總裁,負責管理鬣狗事務。我可以告訴你他是一名華裔,早年是高岩人,並且在國際上頗有知名度。”桑尼問:“你能給我什麼?”

    女子問:“你需要什麼?”

    桑尼道:“我希望是一次姓交易,而不是被當成牙膏,今天擠一些,明天擠一些。我能提供就是這位主管的身份,你們能給我什麼?”

    女子道:“我可以送你到加拿大,並且給你一個合法的身份。”

    桑尼道:“我還需要錢,我欠著律師費,我還要開始新生活。”

    女子問:“要多少?”

    桑尼道:“三百萬。”

    女子考慮一會:“可以。”

    桑尼道:“我要先離開,到了加拿大拿到身份後,我會把你需要的訊息告訴你。我跑不掉的。”

    女子穿晚裝,雙手戴著半透明白色手套,人半蹲,掀開小腿的晚裝,抽出一部衛星電話放在桌子上:“拿著它,保持開機,48小時之內會通知你怎麼離開。”

    桑尼前進一步,拿起衛星電話,打量衛星電話:“我有些好奇,你們到底是誰?聽起來非常有後台,但是你們的勢力卻不大,最少在東唐不大。”

    “你不用管我們是誰。”

    桑尼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說你們勢力不大嗎?缺乏基本的技術手段,缺乏基本地人手,缺乏很多很多。”

    “什麼意思?”女子戒備問。

    桑尼道:“看你的打扮,你就是不死鳥吧?”

    女子道:“也許是吧。”

    桑尼笑:“巧的是,我正好認識不死鳥。”

    話落,後門被推開,一名和女子一樣打扮的女子走了進來,姑且暫時稱呼其為後女。

    前女見到後女,戒備著後退一步。

    桑尼道:“我為什麼說沒有技術手段?我身上攜帶了定位儀你們竟然沒有檢查出來。為什麼說你缺乏基本地人手,你竟然真的獨自一個人來。用的變聲器還是特別廉價的圍脖變聲器。我現在特別好奇你們的身份,你是現在告訴我呢?還是我們在你美麗的身體上動用各種器械之後再告訴我呢?”

    前女側面準備迎敵:“哼,未必能如你所願。”

    桑尼攤手後退,後女前進,桑尼干擾前女,道:“更讓我驚訝,你竟然沒有攜帶槍支……對了,她真的是不死鳥,我勸你乖一點。”

    後女右手從左手臂抽出一把摺疊小刀,很小的刀,打開之後刀刃也才五公分。後女右手扣住小刀,完全掩蓋了小刀的體積。

    桑尼道:“強大的後台,大量的金錢。看你身手應該不錯。但又缺乏後援和技術力量,難道你們是剛到東唐發展?我和我的主管猜破頭也想不到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和我們做對……不過,我想很快就會知道,兩位請吧。”

    於是兩名女子搏鬥到了一起,兩人身手都不錯,絕對不是婦女撕扯打架。前女動作靈敏,出招穩準狠,穩是說她進退自如,準是說她攻擊的點都是致命點,狠是說一旦被她打實在了,不死也殘。

    後女則更為柔和,面對前女主動攻勢,她是九守一攻。但是絕非落下風,不過十幾秒時間,前女狼狽的後退,左手手臂上出現了傷口,鮮血外流。前女見後門沒追擊的意思,撕破自己晚裝成布條,在牙齒幫助下包紮傷口。

    這隻能算皮外傷。後女很惋惜,再偏半公分就刺中其手臂大血管,短時間內不進行包紮急救,會導致其失血性休克。

    (NCIS有個經典戰鬥,一名老朽的法醫對陣一名強壯的國際級別的專業高手,法醫手上拿了手術刀,對方完全不看在眼中。而後法醫輕輕一刺,刺中其手臂,在嘴炮中,兩分鐘後高手倒地死亡。有句俗話說的好,不要惹學醫的妹子。話說,最好不要惹妹子。)

    後門傳來腳步聲,門推開,兩名老外進入休息室,他們各持一把手槍。桑尼不滿用英文道:“你們來幹嘛?”

    一名老外手槍瞄準前女,一名老外將手槍插到腰間,抽出電擊槍道:“主管擔心人被不死鳥殺了,讓我們來處理。不死鳥,麻煩讓到一邊。”

    不死鳥說了第一個字,沒有變聲:“滾。”

    “是主管……”話沒說完,不死鳥上前一步,右手快如閃電的出現在老外脖子上,手指縫中一截刀身寒光閃爍不停。老外立刻舉起雙手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

    裡面有燈光,但是門太厚實,隔音小郭太好。小郭不知道裡面的情況,回頭看了眼曹雲,曹雲貓腰蹲著,看其姿勢似乎是時刻打算逃跑。

    小郭深吸口氣,用身體推開門,雙手握槍:“警察,不許動……臥槽,好多人。”自己在戰略上對曹雲半信半疑,為什麼對曹雲說的戰鬥人數卻是深信不疑呢?

    距離三米的持槍老外下意識轉身,小郭毫不猶豫扣下扳機,連續兩槍將其擊斃:“都別動。”手上有槍,天下無雙!

    小郭:“所有人雙手舉高,面對墻壁。”小郭的手很穩,他懷疑這裡面還有人有槍,但是現在必須先控制形勢。一個老外,兩個女人,加上桑尼一個,四個人,還好。希望對方沒有援兵,或者自己的援兵來的快一些。

    房間內本是兩個陣營,在手槍威脅下,三人朝前女位置靠去。這時候曹雲進來了,一指桑尼:“哈哈哈哈……”頗有點小人得志之感。

    桑尼完全搞不懂,詢問眼神看曹雲。

    曹雲道:“錄音筆裡有定位器。”

    日了個狗了!桑尼內出血。鬣狗有技術發現定位器,但是他為了今晚的約會,也持有定位器,結果……在海灘上,桑尼對曹雲頗為愧疚,沒有把錄音筆扔掉,關了錄音筆錄音功能後,想著做個紀念,一段友情的紀念,沒想到卻被曹雲下套。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19 20:50
第一百三十三章 真假不死鳥

  
   
    曹雲湊近小郭:“兩隻不死鳥,你們把雙手攤開。”

    前女和後女手都沒舉高,互相看了一眼。

    “殺掉一個,馬上,否則你會完蛋。”曹雲道。

    小郭立刻把原本就緊張的心提到了迸發階段,瞄準後女,手指摁在扳機上。後女顯然聽得懂漢語,不敢亂動,右手五指張開,小刀掉落在地。小郭鬆口氣:“問餓狼到哪了。”

    曹雲按耳麥:“餓狼,小郭問你們到哪了。”

    “兩分鐘內到達。”警備小組在外圍,體育場面積大,需要點時間。

    曹雲好奇問:“誰是鬣狗的敵人,麻煩舉手……小郭,隨便先殺一個。”

    喂……老子是警察。

    不過曹雲的話收到效果,前女稍微舉下手,曹雲點頭:“有勇無謀,我很好奇你們到底是誰。”

    曹雲知道鬣狗有敵人,今天晚上很可能會面。到了現場一看,鬣狗敵人只來一位,這就說不過去了吧?曹雲是站立在自己立場上去考慮這個問題,他忘記了一點,只有他是事先知道桑尼的詐降,鬣狗的敵人包括警察都認為桑尼是被鬣狗誣陷的。在這種情況下,無罪釋放的桑尼如同一條落水狗,急需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再加上為了安撫和放鬆桑尼的戒心與鬣狗敵人輕敵,鬣狗的敵人才會沒有安排任何接應。反過來說,能做出這樣的決定,也代表鬣狗敵人在東唐資源不多。比如警察,小郭就算是對曹雲的話半信半疑,但是還是拉上一組全副武裝的警備小組。

    前女人靠近右邊墻壁,後女是靠近中央墻壁,老外和桑尼則是靠向左邊墻壁。當老外眼角余光發現小郭注意力集中到前女身上時候,藉助桑尼身體的掩護,手摸到了插在腰間的手槍,然後漂亮的一個90度旋轉,被小郭直接擊斃。

    人的反應是07秒,小郭轉動槍口時間需要05秒。老外手槍在腰間,下落,拔槍,舉槍,扣下扳機最少需要15秒。他這種完全屬於電影看多,書看少的作死行為。

    小郭接這招一來是他本身素質強,二來他也是勉強接下這一招。對面三人除了桑尼之外,前女和後女都是驍勇善戰之輩。後女的左手指甲是無色假指甲,側身一彈,這片指甲如同刀片一般刺入四米外小郭握槍的手上。小郭當即掉槍,剛才為了應對老外的反撲,他放棄雙手持槍地方式,左手單手持槍連發。

    機不可失,前女和後女在墻壁上一瞪,人轉頭撲向地上的手槍。小郭眼明手快,一腳把手槍掃到了一邊。就在小郭準備挨打時候,兩女一分,後女從前門突出,奔向主場地,前女則從後門突出,進入過道。

    這時候顯示出桑尼戰鬥力還不足,沒有把握住時機逃跑或者奪槍,小郭撲身拿槍在手,打個滾站起來:“追。”持槍追後女。他這時候想法非常簡單,自己持有槍支,後女跑的位置是開闊的主場地,自己占有優勢。不過他似乎忘記了,曹雲不是他搭檔。

    曹雲也被時局變化整懵了片刻,一聽追,他就追向了後門,追前女去了。追出二十米,曹雲立刻醒悟,追她幹嘛?送菜嗎?

    就在這時候,主場地傳來了槍聲。曹雲站立在通道中很為難。追前女吧,追不上就算了,追上了自己麻煩就大了。回去吧,別忘記桑尼還在房間裡,地上有兩個老外的屍體,老外屍體邊就有手槍,桑尼會不會一槍把自己幹掉呢?另外,警備小組已經進入,估計情況小郭是臨時授權武力,自己亂動會不會警備小組給KO了呢?

    好吧,好吧……

    如同鬣狗敵人被桑尼欺騙一樣,曹雲也被鬣狗欺騙了。他真沒想到不死鳥竟然是為鬣狗服務,或者不死鳥竟然是鬣狗的敵人。也許沒有人再比他知道這個女人有多可怕。不誇張的形容,不死鳥可以說就是科幻電影中的一台轉基因外加轉細胞的殺人機器。

    兩隻不死鳥,一真一假,不過只要有真的,曹雲就會祈禱。這也是他向兩位不死鳥發問的原因,他要保持小郭的警惕,讓小郭把注意力集中在這兩個女人身上。只是沒想到那個老外非要找死。

    看自己處境也好笑,作為一個律師實在不應該跟小郭來體育場。曹雲在成長階段接觸的警察氛圍很濃,加之警察大學的一年多學習和教育,內心總是有一股‘燒’勁。要知道曹雲在大一時候,武方面也是全年段前五名的好手。

    現在呢?九九歸一,九塊腹肌已經凝聚成一塊,二頭肌從原來的自己硬到現在的自然軟,還有體力……話說回來,曹雲就算是全警察學校武第一,在不死鳥面前只是一盤青菜。

    血跡!

    曹雲想起了一名不死鳥手臂流血,這是證據啊,曹雲按耳麥呼叫:“房間內可能有不死鳥的血跡,桑尼還在裡面。”傷口並不嚴重,但是地上肯定有血跡。

    小郭道:“抽調兩個人立刻前往廣播室。”

    ……

    廣播室內正在燃燒,只有一張桌子的廣播休息室怎麼能燃燒呢?

    曹雲到的時候,沒穿任何衣褲的桑尼被警備人員摁在地上,地上有兩處正在燃燒桑尼的衣褲,一名死老外的衣褲被剝下參與了燃燒。

    作為一位念過警校的人,曹雲知道火是可以破壞DNA的。最少在燃燒的溫度下,DNA是不可能再用於司法鑒定。現在就看運氣了,是不是只有這兩處留有疑似不死鳥的DNA。指紋?指紋是不存在的,現在是個賊都知道戴手套。

    小郭和警備人員打過招呼,警備人員沒有懷疑曹雲。曹雲蹲到桑尼面前:“為什麼破壞DNA?”流血的應該是鬣狗的敵人。

    桑尼回答:“無論是哪邊的人落在警察手上,對我們來說都不是好事。我只是盡力而為,至於你們還能不能找到血液,我就不知道了。”

    曹雲理解桑尼話中意思,掌握鬣狗最多訊息的是兩種人,要麼是鬣狗的人,要麼是鬣狗的敵人。警方因為有辦案程序,反而資料是最少的。血跡只會被警方掌握,依靠DNA,要麼警察抓到鬣狗敵人,要麼警察沒抓到鬣狗敵人,鬣狗是不可能抓獲鬣狗敵人的。桑尼這句話又反證了一點,鬣狗有秘密不想被警方得知。

    另外一個方面,現場的幾個人死的死,逃的逃,就留了一個桑尼,只要沒有人證,桑尼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如果警方抓獲了鬣狗的敵人,這個敵人很可能會成為指控桑尼的證人。留下敵人的線索給第三方,於公於私對桑尼都沒有好處。

    曹雲道:“我很奇怪,鬣狗有一件正義的外衣,根據警察所說,鬣狗乾了不少非法的事,但最少沒有殺人。為什麼?宮本扇很特別嗎?”

    桑尼想了一會,回答:“曹雲,不是宮本扇特別,是你特別。”他終於沒有再否認。

    曹雲很聰明,理解了桑尼這句話。鬣狗之前並非沒幹過相同的事,只是撇的很乾淨。這次本來也應該很乾淨,卻沒想到因為曹雲而峰迴路轉。雖然曹雲沒辦法證明桑尼殺死了宮本扇,但是警察不會再信任鬣狗,並且很可能將鬣狗當成必須鏟除的目標。

    曹雲有些疑惑:“我一直覺得你應該是利益型,會審時度勢的人。為什麼這麼忠心得為鬣狗賣命?”

    桑尼道:“你沒看錯我,我之所以這麼選擇,就因為我審時度勢。我知道警察和法律仍舊拿我一點辦法都沒有。但是鬣狗則不同。有沒有興趣再做一次我的律師?律師費肯定一分都不會少你的。”

    曹雲沒有理會,道:“最後一個問題,你怎麼點火的?”普通衣褲屬於可燃燒物品,很多內衣內褲屬於易燃物品,但是沒有助燃劑,直接用打火機燒並不容易。

    桑尼看地面:“我用的是燃油打火機。”

    曹雲走兩步,彎腰撿起打火機,這是著名品牌打火機,用的是打火機油。底部可以灌入燃料,燃料被裡面棉花吸收後不會發生側漏。曹雲嘆口氣,站起來,順手將打火機扔到還在燃燒的衣褲中。

    警備人員一愣,一名警備人員提醒:“曹律師,那是證物。”

    “啊……糟糕。”曹雲看還在燃燒的火焰苦笑一下,似乎想搶救,但是見火勢較大,選擇了放棄。

    桑尼看著打火機在火中燃燒,深出口氣:“曹雲,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曹雲走到桑尼面前:“說吧。”

    桑尼道:“雖然我很高興知道我自己朋友很聰明,但是作為一名律師你實在太多事了,”

    曹雲道:“果然。”

    桑尼湊近曹雲:“最後我還是要說一句:我操你媽。”

    哈哈,小傢伙和我鬥!沒錯,桑尼確實不希望鬣狗敵人的線索落到警方手上。但是桑尼也一定會辦法保存鬣狗敵人的血跡樣本。打火機就是一個很好的存儲物。打火機內有棉芯,棉花等,只要一點點的血跡沾上最內層的棉芯就足夠了。

    警察除非有懷疑,否則不會去拆卸這個打火機,這是一個完整物證,在本案中起到的只是點火作用。此物屬於桑尼私人物品,只要桑尼無罪,或者即使有罪,坐牢之後,打火機等私人物品還是會還給桑尼的。除非是重大懸案,打火機才會被封檔。假設是幾天后警方發現打火機棉芯內有一點點血跡,這血跡已經無法成證,因為無法說明和當時現場有關。最多隻能是記錄在案進行偵查。

    曹雲這麼一扔,桑尼有些看不懂,按照道理來說,曹雲應該幫警察,既然懷疑打火機內有貓膩,還要把打火機給銷毀了呢?但這時候桑尼知道自己不應該問這個問題,他也不想問這個問題,他自己有一堆的麻煩需要想呢。

    小郭提了把手槍回來了,他的思路沒錯,外面射界開闊,自己持有手槍。但是他忘記了現在是黑夜,主場地的光線很差,出了十米要打中目標基本要靠運氣了。加之對方貓了身體快速在觀眾座椅上穿梭,讓小郭是趕不上,也射不到。

    警備人員配備有夜視儀,他們切入時候,對方已經逃出一百多米外,距離警備人員更有一百五十米之遠,加之對方移動迅捷,警備人員雖然打了不少子彈,但是並沒有留下對方。又因為此,警備人員回援房間的時間被拖延,導致了桑尼有從容的時間點火和收藏血跡。

    ……

    賊人的運氣不錯,物證小組地毯式搜查,沒有發現額外的血跡。現場找到了一些紅頭髮,有經驗的物證小組組長一看,認為很可能只是假髮。

    那桑尼呢?桑尼什麼都不說。一句話:要律師。以曹雲的法律知識,聯繫到現場的情況,曹雲覺得警方不僅無法可以控告桑尼,警方甚至無法證明桑尼是不死鳥的同夥,還是不死鳥的敵人同夥。

    曹雲對此也懵圈,他也不太肯定受傷的女人是不死鳥,還是沒受傷的是不死鳥。由於穿的衣服,假髮,身高都非常接近,又都是亞裔,實在難以分辨。從動手情況來看,似乎是沒受傷那女子更厲害,最少其藏有兩大利器,一是藏在手指縫的小刀,一是看似只是作為裝飾的假指甲。

    至於曹雲順手把打火機扔了一事,曹雲向小郭解釋自己惱火證據被破壞,沒想那麼多。小郭和一課課長李墨在曹雲提供這麼大線索和幫助下,也沒有懷疑曹雲的小動作,做了筆錄之後,請制服警察開車送曹雲回家。

    ……

    回到住所已經是凌晨兩點多,曹雲不著急休息,用電飯鍋煮了點稀飯,從冰箱拿了臘肉切了一些放到微波爐內,而後去二樓洗澡。

    洗完澡後,曹雲靜靜在坐在電飯鍋前,點上一根煙,慢慢的等待。稀飯和粥是不一樣,曹雲挺喜歡吃滾燙的稀飯,不過這是一個很大的非常不健康的飲食方式。諸如抽煙,死和不會死在香煙手上還兩可未知,但是食用滾燙的稀飯會破壞食道,長久以往,很容易病變。

    曹雲不太餓,他現在只是要一個不去休息的藉口。他在思考和反思。

    為什麼銷毀血跡,自然有曹雲的原因。讓曹雲頭疼有兩大問題,第一個問題,曹烈到底是什麼角色?這是一直頭疼的問題。現在增加了一個問題,不死鳥是鬣狗的盟軍,還是鬣狗的敵人。也就是,兩個穿紅衣服,戴火紅假髮,蝴蝶面具的人,誰才是不死鳥?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19 20:53
第一百三十四章 律理

  
   
    有一位富豪在一次真人秀中做了這麼一件事,他請了八名身高、身材和皮膚差不多的女模特。他要求參加真人秀的人進行辨認,一開始讓選手們坐在T台下觀看長達一個小時的走秀,每位模特身上都有1-8的號碼。

    一天之後,八名模特再次走秀,選手們要在一個小時之內,辨認出今天的某號是昨天的某號。第二天走秀略有區別,一個區別是模特都戴上蝴蝶面具,比不死鳥戴的要小的多。還有一個區別,所有模特剪成一個髮型。

    最後結果是,沒有人能全部答對,只有一位女生辨認出了其中三人。拋開儀器不說,用人力來辨認,只要遮住或者改變關鍵部位,就很難對號入座。曹雲看手機裡自己拍攝的最早拿到的不死鳥照片,這照片倒是沒有蝴蝶面具,但是比較模糊,又是側臉……

    這些問題又衍生出了哲學問題,什麼是人生?人生是應該隨大流的安穩到死,還是一次精彩的冒險之旅?

    稀飯好了,微波臘肉,澆上點辣椒油,品嘗一塊,肥而不膩,味道相當不錯。

    以微見大,曹雲隱約感覺鬣狗,最少是東唐的鬣狗和大聯盟是有關係的。曹雲糾結在曹烈到底值不值得自己冒險追下去?不可否認,冒險的生涯讓曹雲頗為嚮往,但是其中的風險又不是曹雲想擔當的。

    自己會因為幫助警察而遭到鬣狗的報復嗎?可能性很小,但也不代表沒有。不過曹雲知道鬣狗如果要報復,也有問題要問自己。曹雲不怕可以交流的死局,最怕難防的暗箭。

    思考之後是反思,曹雲必須承認自己今天的行為超過了普通律師的職權,提供線報可以,但是跟小郭一起出警這就越職了。由於這個計劃非常倉促,曹雲也沒想清楚自己定位,想到有機會和小郭搭檔出警,順便抓桑尼一個現場,莫名感覺興奮。如果能給曹雲兩天的冷靜期,他絕對不會跟著去的。

    做人要猥瑣,可以告密,但是要匿名。什麼大丈夫應該堂堂正正,這些都是坑人的宣傳。當你需要猥瑣的匿名時候,代表著你匿名對象的實力遠超過你。千萬不要對自己對手抱有正義、正直的僥倖。人之初,性本惡。

    曹雲接下去思考的問題是桑尼。可以感覺到桑尼對自己是有一定友情存在的。自己可能看錯了桑尼,一直以來自己以為桑尼是鬣狗的小BOSS,從今天來看,桑尼應該屬於精銳。

    小BOSS有下屬,有自己的職責,通常不越權。精銳則屬於平時獨來獨往,當有需要的時候,可以調動各小BOSS資源的人。簡單來說,桑尼有可能是鬣狗比較核心,甚至是核心得成員。

    桑尼是偽裝的被鬣狗拋棄的人,那魏君呢?

    果然能在深淵中活下來,並且混的好的,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算了,自己還是當一個有錢途和前途的小律師好了。

    ……

    在城市另外一邊的天鵝小區,林落左手臂打了繃帶,靜靜的吃著東西。英子拿了衛星電話在一邊對外聯繫。

    要走了,林落有點說不出來的悲傷,如果在相親前,林落會走的沒有任何拖泥帶水,但是這個城市裡多了一個讓她惦記的人。

    想著和曹雲兩人之間的事也是五味雜陳。剛開始一切都朝好地方面發展,當自己為了工作利益而利用曹雲的時候,自己的感覺變味了。留給自己更多是歉疚。跟隨上庭的唐突轉變為深刻印象印在林落腦海中。

    對於林落來說,愛上一個人比愛一個人更難,甚至一度以為自己是‘白鶴’。

    英子掛斷電話:“有沒有聽見我打的電話?”

    “嗯?”林落回神。

    英子頗為擔心,坐下來:“你現在狀態不適合出任務,我和托尼以為你還是你。愛情這個BUFF大大降低了你的各項能力。”

    林落道:“這次是我們判斷失誤,誰能想到鬣狗主動殺死一名無辜的姑娘,為的要釣出我們。這根本不是鬣狗的作風。”

    英子道:“沒錯,家裡懷疑鬣狗現在管事的人是十人營的一員,對其性格和身份現在完全不了解。只知道此人在十人營中跟的老師,可以算是二戰中最大的騙子之一。即使是這條訊息,只是情報分析師的分析和猜測,家裡沒有把握確定這條訊息可靠性有多高。”

    林落點頭:“有其他消息嗎?”

    “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我隨便先聽哪一個。”

    英子道:“壞消息是,家裡近期會派人接管我們小組,據說會來一男一女。好消息是,警方沒有拿到你的血跡樣本,具體訊息現在還不清楚。”

    林落精神一振:“這是好消息。”

    “希望吧,不過我覺得你還是這個狀態的話,離開東唐對你來說會比較好。”英子低聲道:“林落,進了這個圈,拿了這個錢,就要知道一句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林落沉默一會,道:“我有點不想幹了。”

    英子道:“我早就不想幹了,你說桑尼,他就很想幹這份工作嗎?未必,就算剛開始覺得刺激,刺激過後呢?換個話題吧,你好像和曹雲有一個多星期沒聯繫,自從上次你要求聽審幫他加油後,似乎就沒發現你們有來往。”

    “我們再換個話題,我想在東唐買房子。”林落實在不想和別人討論這個問題。

    “我們為什麼要做一行?錢!錢的作用是什麼?最值錢的是命,最不值錢的是錢。”英子道:“不過,你的小男朋友有件事讓我很在意。”

    “什麼事?”

    英子道:“從你的描述來看,曹雲似乎很了解不死鳥,這完全不符合邏輯。”

    ……

    曹雲是第二天下午才到律師所上班,本來打算今天休息一天。一來最近確實有些累,二來要犒勞自己,兩個把自己當棋子的人,都被自己摁住了,內心有些小得意。三來,盧群明明說每個月休息十天……

    不過曹雲還是到了律師所,原因當然是因為有案子。

    這案子就有點搞笑了,簡單說,一個男子去賓館找特殊職業者,來的是一位仙人跳妹子,妹子要求洗澡等援軍,男子拒絕。等妹子援軍到達時,男子已經完事了。

    老婆被人睡了,這能幹嗎?於是妹子的丈夫,也就是仙人跳團夥老大報警。事實清楚,檢方對男子提出‘強姦’的指控。同時也順便把這個仙人跳團夥一網打盡。復仇的怒火讓妹子丈夫魚死網破。

    現在男子的姐姐找到律師所,咨詢專業律師得意見。

    “違反婦女意願,都算強姦。”曹雲道:“不過,這案子還是可以打的,關鍵是收費問題。”

    委託人問:“需要多少錢?”

    曹雲道:“我和你明白說,這種案子普通律師翻不過來。諸如此類案件,我們最低風險委託收費是百萬起步。如果罪名成立,分文不收。”

    委託人站起來:“再見。”

    “再見。”

    高山杏見委託人離開,道:“你開價好高。”

    曹雲道:“杏子,這種案子價格肯定不能低,因為打起官司來需要非常細膩。”

    陸一航好奇問:“曹律師,按照我對法律理解,無論在哪種情況下……舉例來說,就算是夫妻之間,妻子勾引,到了臨門一腳時候,妻子要求結束,丈夫拒絕,在法理上都算強姦。”

    曹雲道:“所以要打的細膩,關鍵就在於是不是違反了婦女意願。要推翻這一條,就要處理到非常細節的地步,用敏感問題去質詢妹子和其丈夫。這裡有利的一條,我雖然沒看口供,但是我基本能猜到,在那幾分鐘時間內,妹子肯定沒說自己是仙人跳。主觀上並沒有直接拒絕。而提出身上有汗,要洗澡之類的藉口。這些藉口立不住腳。一航,你可以去追下被告的姐姐,看你能不能把這案子打下來。”

    陸一航道:“我現在還在實習,不能單獨上庭,而且刑事案需要大律師證。”

    曹雲道:“你負責辦案,杏子你負責出庭。為什麼建議一航你主辦這個案子。首先你要了解律師的作用是什麼?正能量來說,就是維護社會正義,吧啦吧啦吧啦……實際上,法律是律師工作的基本規則。這和玩遊戲沒有太大區別,比如網遊中殺一隻怪物,5%的可能掉一把武器,這是非常簡單的遊戲規則。但是衍生出來東西就很多,比如拉怪技巧,遊戲職業優勢,多人配合,玩家們在遵守遊戲規則的基礎上,盡可能的提高效果,增加自身的利益。”

    “有些人就比較死板,5%爆率,沒關係,一隻隻的殺,這種就屬於被規則束縛的人。反過來,跑得快的職業拉怪,法師群殺,他們的效率肯定超過前者。法律也是這樣,條文都寫好了,制定法律的人是希望法律越死板越好,但是一名好的律師就是要讓法律活起來,越活越好。”

    曹雲手一扶陸一航的脖子,頭頂陸一航的鼻子,而後道:“假設剛才我的襲擊讓你流了鼻血,這是事實,按照法律,我必須對你賠償,同時擔負一定的責任。普通律師,就是走個過場,盡可能撇清一些責任。好一些的律師,會說明前因後果,劃分責任。好律師就是要反告你用鼻子襲擊我的額頭。”

    “事實面前怎麼打這個官司?有很多突破口,第一個突破口,你故意要誣陷我。第二個突破口,你原本要用額頭撞擊我的鼻子,因為一些問題,導致了你的鼻子撞到我的額頭上。我可以選擇平日和你有矛盾的鄰居和同事出庭,他們會說明一些你的日常小事,以此來證明你是個暴躁和容易憤怒的人。比如你的室友一直用你的洗發水,你先忍,後來忍不住了。你的室友上庭就會說,你因為他借用你的一點洗發水而向他大發脾氣。你是嚴正的指責他,他會說你是尖酸刻薄的嘲諷。兩人都沒撒謊,同一句話,因為所處立場的不同有不同的理解。”

    陸一航點點頭,問道:“高小姐看見你主動襲擊我,她願意為我出庭作證,那官司還能打嗎?”

    “當然能,目擊證人很重要,我有幾個辦法處理此事。第一個辦法,提出細節疑問,杏子只看見我用額頭襲擊你,但是她有沒有發現其他細節,比如襲擊時候她的位置是不是被遮擋,是不是親眼看見我的額頭撞擊到你鼻子上?她肯定會回答是。事實上不是,杏子剛才的角度,只能看見我的後背和我靠近你,由此證明杏子自己腦部了部分畫面。這樣一來,就可以請求法官同意,將杏子的證詞列為參考證據,不做為陳堂證據。”

    曹雲:“第二個辦法,對你們的關係進行渲染,只要證明你們存在很深的友誼,或者可能存在愛情,她的證詞也只有參考價值。再或者平時杏子對我不好,對你不錯,由此我可以讓律師所的員工出庭作證說明這點,反過來告杏子歧視。”

    “第三個辦法,抹黑杏子,這是最下乘,但是又最有效的辦法。我要讓杏子的證詞不被人接受,就要拷問杏子的人品。沒有一個人能讓所有人滿意,我不可能會讓杏子的朋友出庭作證,我只會讓杏子的敵人出庭作證。”

    陸一航道:“曹律師你的證人證明高小姐是壞人,高小姐也可以讓她的朋友證明高小姐是好人。”

    曹雲道:“沒錯,這就再衍生了一步,也就是說,杏子對朋友好,對於非朋友,或者普通人,甚至沒有利益衝突的人,她是個壞人。你是她朋友,我不是她朋友,所以她為了維護你的利益,所以才順著你的證詞說明。律師不能從雞蛋裡挑骨頭,因為會物極必反,這就是我常說的不要否認事實。但律師可以從垃圾桶找骨頭,可以從雞蛋湯裡找骨頭,因為垃圾桶和雞蛋湯是有可能存在骨頭的。”

    高山杏提醒:“快去吧,一會追不上。”

    陸一航點頭,追委託人去了。

    高山杏道:“你說這麼多,是不是因為他很幫忙?”

    “當然是。”曹雲道:“另外我認為他本人對律師一行確實有興趣。”

    高山杏問:“你還是認為他是美國人?”

    曹雲點頭:“我不知道自己老子是幹什麼的,但是我認為在我身邊安插一個人沒有壞處……我接個電話……喂……”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19 20:54
第一百三十五章 名譽

  
   
   電話是盧群打來的,盧群已經安排好了曹雲的退路。曹雲因為犯了某種難以啟齒或者是難以治愈的傳染病,具體是什麼病,先看盧群在高岩能找到什麼土醫生。求醫問藥中得到一位老軍醫的土方治療方法。這時曹雲生病訊息被律師所的人懷疑,為了保護曹雲,盧群以曹雲要考東唐律師證為由,安排曹雲到東唐暫時隱居治病。這些是最終的底線捏造的事實。是為了應對三三可能還保留有曹雲委託其考律師證的訊息。

    律師證代考一事,曹雲和盧群都不是很擔心,被舉證後曹雲還可以打官司,打輸了還可以回高岩市。擔心得是被有心人懷疑參加了十人營培訓。現在盧群已經安排好了,曹雲要去距離東唐城三十五公里的西鎮,地點在西鎮西面十二公里處,這裡屬於某人的祖宅,曹雲那一年就住在這裡。

    曹雲現在要前往這個地點,有幾個證據要留。第一個證據,這裡要留下曹雲居住的訊息。第二個證據,附近有幾戶人家,都是老人,曹雲必須花費兩三天時間去和這些老人溝通,用暗示或者說明的辦法,在老人們的腦海里留下他曾經在這裡居住過的事實。

    留下這些訊息就夠了,有心人調查會自然發現曹雲居住的線索。最好的辦法自然是處理掉三三的訊息,但是風險太高了。盧群和曹雲都沒有計算機高手資源,三三是大黑客,訊息未必需要藏在電腦裡。其次,搜查一課已經臥底介入有一段時間,這時候再接觸太危險,容易被懷疑。最後一個原因,按照道理來說三三還夠不上搜查一課介入的資格,顯然背後還有其他故事,所以盧群和曹雲商議後覺得,不能冒險。

    曹雲接電話回來:“杏子,我想請假幾天。”

    “請假呀?”高山杏現在把曹雲看成律師所的頂梁柱,連不少法律咨詢都要先問曹雲得意見。

    曹雲道:“盧群讓我去外地拜訪幾位朋友,三天,就三天。”

    “好吧。”高山杏只能同意,有些關心問:“最近好像看你和那位叫林落的姑娘沒有什麼來往。”

    這問題曹雲不想去想,上次曹雲不是不高興,而是不滿。自己和林落還沒怎麼樣,林落主動提出為自己庭審加油,這讓曹雲對林落大扣分。另外下庭之後,曹雲禮貌的問了一句,林落應該知道,官司在僵持中,曹雲肯定很忙,但是林落如同不懂事的小姑娘一樣,跟著去了律師所。

    說不想林落,那是不太可能的。因為上述的事,兩人暫時斷了聯繫後,就一直沒有主動的和對方聯繫。

    曹雲道:“她參與聽審之後,就沒再聯繫我了。我想也許是發現了我是個混蛋。”

    高山杏勸說道:“你既然喜歡人家,就主動一點。”

    曹雲道:“那天讓我很不舒服。”

    高山杏也有這個感覺,那是林落和高山杏第一次見面,和除雲隱外律師所同事第一次見面,高山杏因此對林落的印象比較一般。她只是看曹雲近期工作壓力比較大,既然要休息外出幾天,不如和林落一起出去散散心。

    高山杏道:“反過來說,是不是證明她也很喜歡你,否則誰願意去旁聽枯燥無味的法庭庭審。”

    “回來再說吧。”曹雲道:“那我就走了。”

    “就這麼走?”

    “單身狗,說走就走。”曹雲一笑,拿了西裝走人。

    ……

    有時候一段還沒有開始的感情,就因為各種原因慢慢的消散。當這些人再回頭看的時候,都會想著,為什麼當時我不怎樣怎樣呢?其實當時怎樣怎樣,只是消除了內心得一個遺憾而已,反而會讓這段回憶索然無味。

    在西鎮山區小住了三天,曹雲想的最多的就是林落和這些感情哲學理念。緣分啊,付出啊,努力啊……諸如此類。盧群提供的確實是個好地方,有山有水有電。房子的主人不是盧群朋友,房子主人的妻子才是盧群的朋友。二十多年前房主死後,其妻子就去了國外定居。至於和盧群的關係,曹雲認為肯定不簡單,因為盧群每年會獨游去這個國家一到兩次,理由當然是國家很漂亮,給他印象很深,很治愈。

    即使盧群是個好丈夫,也有自己的個人隱私。或許盧群的妻子知道,或許不知道,最少表面她是不知道的。

    這又是曹雲由林落的感情,衍生出來的更多想法中的一個。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人類不思考,上帝未必能笑的出來。

    ……

    因為所處地方沒有網路,也沒有無線信號,曹雲等同失蹤了三天。到達西鎮坐上回東唐的汽車,曹雲拿出手機,看見了林落在社交軟體上給自己發的訊息,一共五條:“明天有空嗎?”

    第二條:“上次的事我很抱歉。”

    第三條是24小時之後:“好吧,我明白了。”

    第四條是7個小時後:“才知道你請假,電話打不通,我可以刪除上一條訊息嗎?”

    第五條是10分鐘後:“現在我更想刪除上一條訊息。”

    曹雲回覆:“明天下午方便接你下班嗎?”

    拿了手機在手的林落,打出方便兩字,立刻又後悔,把方便兩字刪除。將手機放在桌子上,心中念七個數,如同無意中拿起手機查看才發現有訊息,回覆:“當然方便,你回來了嗎?”

    “剛上客車。”

    於是兩人又開始聊起來了,曹雲本以為林落會問自己去哪了,為什麼請假,為什麼手機沒有信號。但是林落一句都沒問,她就發給曹雲的訊息進行了解釋,但是又解釋的不太清楚,於是再解釋。最後乾脆不解釋了,說今天他們辦公室遷到了天鵝辦公大廈18層B單元。

    林落還告訴曹雲,導師很重視東唐這個工作室,派了一位學長,一位學姐到東唐工作室。這兩人都是老外,他們將利用工作室的資源,整合中西文化,設計出讓東唐人喜歡的西式服裝。如果運作的好,還會將業務擴展到高岩市。

    曹雲關心詢問她身體和作息情況,喜歡熱愛一個工作是好事,但是首先不能讓這個工作成為自己健康的妨礙者。

    經過一路上的訊息溝通,兩人的關係又恢復到了之前的狀態。

    等兩人甜蜜了一路,曹雲下車後才看見高山杏發來的訊息,律師所有個案子需要曹雲。

    ……

    大島愛畢業於大唐家政服務專業學校,這家學校培訓家庭禮儀、保潔、布置、餐飲,家用電器和工具的操作技能,能夠護理家庭的病人、老人、兒童、孕產婦和新生嬰兒的高級技術應用性人才。

    簡單說,就是為有錢人服務的管家類型。

    大島愛畢業之後,在大唐找到一份工作,成為大唐一名富豪莊園的侍女。報酬很高,工作也比較輕鬆,管家對她也很好。天有不測風雲,三個月前富豪破產跳樓,莊園被法院查封,大島愛因此失業,回到了東唐西鎮老家。

    一個月前,她成功應聘成為三大財團之孫家銀河集團副總裁孫雪衣的侍女,孫雪衣有一套獨門獨戶的大別墅,還算不上莊園。別墅位於四區富人區,距離孫雪衣父親莊園只有五公路路程,別墅內雇傭了家庭司機,園丁各一名,三名侍女,兩名廚師,一名管家。

    別墅正樓三層,一樓客廳和兩間客房,二樓是孫雪衣的書房,臥室,三樓一半是陽光花園,種植有一些花草,頂棚有玻璃,可以打開和關閉。另外一半是面積不大的泳池,配備有一間桑拿房。

    別墅副樓兩層,一層的一半是廚房和別墅員工餐廳,另外一半是員工的娛樂區,裡面有一些電子遊戲,電視間等。二樓是員工宿舍,一共有十二間二十多平米的小房間。

    大島愛和另外兩名侍女負責主樓的工作,主要工作是保潔和布置。由於孫雪衣經常在二樓工作到深夜,所以三名侍女分成兩個班次,白天兩人,晚上一人。雖然每月只有四天休息天,但是因為需要服務的別墅人員少,工作非常輕鬆,報酬也非常高,大島愛對這份工作非常滿意。

    一周前一個晚上,大島愛為晚班人員,如果孫雪衣不在家,她0點可以下班休息。如果孫雪衣在家,孫雪衣幾點休息,她也只能幾點休息。

    當天晚上八點孫雪衣回別墅,在書房繼續工作,大島愛就在一樓客廳玩手機,看電視打發時間。十二點左右,孫雪衣讓煮了點心。十二點三十分吃完點心得孫雪衣回二樓繼續工作,工作到凌晨一點休息,大島愛隨之半下班。因為值班的原因大島愛就在主樓一樓的客房休息,這個客房有呼叫鈴。

    第二天早上她睡到了八點多,起來發現別墅出現警察。原來昨晚孫雪衣書房的保險櫃被盜,保險櫃內有很一份重要商業訊息,還有孫雪衣收到父親送的一些首飾禮物,另外還有幾萬元現金。

    保險櫃被打開,現金和首飾不翼而飛,商業訊息則放在桌子上。這份商業訊息非常敏感,是銀河集團聘請商業調查公司了解的某企業訊息和集團對某企業的資產評估報告。銀河集團和白家所屬的宇宙家團都有意收購這家企業。銀河集團先介入收購,先手拿到調查資料,孫雪衣本打算先發制人,在宇宙集團還在了解階段收購這家企業,所以這兩天來她和公司評估團隊根據這份調查報告一直在加班加點,按照計劃在兩天后舉行的董事會上通過決議後,就會立刻開出報價。

    被盜之後,接下去的發展讓孫雪衣無法接受。宇宙集團在被盜事件發生的第二天下午四點多對這家企業開出了報價,並且願意在報價基礎上額外增加10%,要求就是這家企業12小時之內必須給出答覆。

    第三天早上,宇宙集團和這家企業簽署了收購協議,正式宣布收購這家企業。

    被盜的當天,大島愛就被警方列為犯罪嫌疑人。第一個原因,別墅配置了安保報警系統,外來入侵必然會觸動警鈴。當天晚上,只有大島愛和孫雪衣在主樓,主樓大部分門窗都已經關閉,進入安保狀態。

    第二個原因,首飾和現金被警犬找到,藏在主樓另外一間客房的床墊內。警方認為竊賊目標不是首飾和現金,而是那份商業訊息。

    第三個原因,警方發現大島愛的手機通過網路發送出資料,經過技術努力,確定大島愛朝某國的伺服器郵箱發出了一共二十四張照片,雖然大島愛將自己的郵箱清空,並且將手機恢復出廠設定,但是警方還是從雲端拿到了數據,並且還原了其中一張照片,就是商業訊息第二頁的照片。

    被盜的當天下午,警方已經完成了偵查,這時候就要看孫雪衣的態度。孫雪衣和大島愛私下聊,大島愛剛開始不承認自己盜竊商業訊息。孫雪衣告訴大島愛,如果大島愛承認,那她不想追究大島愛的責任,只有一個要求:大島愛離開東唐。如果大島愛不承認,那她肯定會走司法渠道,請警方立案,對大島愛提出公訴,並且她會向大島愛索取高額賠償。

    最終大島愛承認了自己盜竊的事實,並且在警方筆錄上簽字,她在盜竊案發生的第三天被釋放,離開了東唐回到西鎮。

    就在前天晚上,大島愛的母親發現大島愛在浴室割腕自殺,經過搶救後大島愛脫離生命危險,向母親說明了實情,告訴母親自己沒有偷東西。母親憤恨不已,但是也沒有什麼辦法,在一位朋友的說明下,她找到了最近風頭正勁的曹雲所在的高山律師所。

    高山杏聽完案子就知道這案子自己絕對吃不下來,不說警方已經有結論,當就孫家的律師質量就不是自己律師所能應付的。但是很有同情心得高山杏再次主觀犯病,在其母親跪地哀求情況下,選擇了相信大島愛母親,並且告訴大島愛母親,就算曹雲不接這案子,她也會盡全力恢復大島愛的名譽。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19 20:55
第一百三十六章 驚喜

  
   
    律師所內,曹雲看著高山杏的記錄,聽著高山杏悲壯的說明,心中想笑,高山杏認為自己又要責怪她亂接案子。

    這種案子當然可以接,不一定要打的贏,和孫家打官司本身就是亮點,本身就是新聞。當然必須打出亮點出來,有亮點就算輸了官司也沒關係。

    曹雲把高山杏的記錄放一邊,示意高山杏落座,道:“聽完你這麼一說,我初步判斷是孫雪衣嫁禍。”

    高山杏一愣:“是不是最近嫁禍案辦多了,看什麼都像嫁禍案?”

    曹雲道:“不,這裡有個大問題,孫雪衣說服大島愛承認自己盜竊了商業訊息,這是違反常理的,不符合孫雪衣性格一貫的傳聞。我和孫雪衣接觸過一次,我不認為她會有善意的為了大島愛未來考慮,不進行立案。這種案子確實是民不告,官不理,但是在警方介入調查之後,如果孫雪衣不起訴大島愛,不要求警方立案,還要向警方說明理由,會很浪費孫雪衣的時間。大島愛去別墅工作不到一個月,她們怎麼就有這麼深的感情呢?我同意你的觀點,大島愛是被冤枉的,我初步估計是孫雪衣誣陷大島愛,原因就不好說了,畢竟還不了解細節情況。不過我偏向這份商業訊息有問題。以孫雪衣的為人,沒有十倍的利益是不會浪費一倍的時間。”

    曹雲道:“當然,有可能不是孫雪衣栽贓,不過從現在掌握的資料來看,我們必須告孫雪衣栽贓。因為我們沒有其他證據證實有外人入侵盜竊。理由站不住,法庭不會立案。告孫雪衣栽贓,有很多突破口,比如孫雪衣對大島愛不滿意。沒關係,無論什麼理由,我們找一個就行。杏子,這個案子要打贏幾乎是不可能的,我們打點意思出來,讓大島愛心裡過得去就可以了。”

    高山杏慢慢點頭:“只要我們讓大家懷疑可能是孫雪衣栽贓,大島愛應該不會再想不開了。”

    曹雲道:“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律師費多少?”

    高山杏愣了兩秒有餘,對曹雲嘻嘻一笑,湊近一些小聲道:“就我了解,大島愛母親拿不出多少錢。”

    “西鎮也算是比較富裕的小鎮,有房子有地,可以賣嘛。大島愛父母既然從小就在西鎮出生和長大,肯定有不少親戚朋友,可以借嘛。他們只有大島愛一個女兒,不會反對的。”

    高山杏側臉對曹雲:“這種言論放到網上,你會被罵死的。”

    曹雲道:“對不起,我重新說明一下。本案非常複雜,需要進行大量的調查和了解工作。鑒於本案對委託人不利的因素,加之警方有委託人認罪的口供,基本沒有翻案的可能。本律師所本著同情之心,會發律師信要求警方重新調查此案,謝謝,再見。”

    “喂,你有沒有同情心。”

    曹雲道:“喂,你知道不知道天下有多少人受冤?比大島愛值得同情的人多了去了,我們不是慈善家,沒錢就不要打官司。忍著,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

    “你不接我接。”高山杏瞪了曹雲一眼,拿走桌子上記錄走人。

    走出辦公位外,高山杏等待十來秒,伸頭進來道:“反正我不知道怎麼打,我就隨便打。”

    曹雲哭笑不得,示意高山杏進來:“我們講道理好不好,他們是可以拿出一筆錢的。”

    高山杏道:“是可以,如果你說是風險委託,能幫大島愛翻案,行,我會和當事人說明價格。但是你一邊沒有把握打贏官司,只想打出亮點出來提高律師所聲譽,一邊又要人家賣地賣房到處借錢,你講道理嗎?”

    曹雲道:“亮點的意思有兩個,一個是提高律師所聲譽,一個是讓大島愛有所慰藉,不會再自殺。如果你打這官司,大島愛說不準還會再次被羞辱,自殺了算誰的?”

    高山杏坐下來,想了好久,問道:“不能翻案嗎?”

    “難,孫雪衣是什麼人?本案無論真相是怎樣的,只能朝她開刀才有亮點,一旦朝她開刀,我們就要面對一二十人的律師團,全部是每小時收費超過五百美元的律師。”

    高山杏道:“這些我都知道。你昨天不在,大島愛母親如同我們是最後救命稻草一樣,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幾個人都拉不起來。”

    “對,還有這一點,我對下跪的人非常反感。”曹雲補充道:“極度反感和不適。”

    “人家不是你這樣沒心沒肺,人家心疼自己女兒。”

    曹雲道:“她本來可以湊錢來說服我,但是寧願選擇下跪去說服你,你告訴我她到底有沒有誠意?或者她將下跪當成一種不需要付出的代價。這是一種可以感動你,但是她卻不在乎的東西。”

    高山杏許久後問:“多少錢?”

    曹雲道:“我想全家賣地賣房賣血加上借高利貸,兩百萬問題不大……別瞪,我就是評估一下。這樣,咨詢費加委託費我只要五千元,如果我能翻案,讓孫雪衣向她道歉,撤銷警方記錄在案的口供,我要兩百萬。”

    高山杏疑惑問:“你說打不贏的。”

    曹雲道:“對啊,但是她不知道我打不贏,她敢簽這份委託書,那我就算做好人好事,收五千塊向孫雪衣宣戰。”

    高山杏想了一會:“萬一你真打贏了?”

    曹雲道:“律師基本守則:尊重契約,無論是我欠別人的契約,還是別人欠我的契約。”

    高山杏苦笑:“我為什麼會祈禱你輸掉官司。”

    曹雲呵呵一笑:“你先聯繫大島愛母親吧,看她簽還是不簽。另外,我不想見跪族的人,你負責和她見面就好,反正她說出來的資料,十有八九不利別人利於己。”

    跪族的誕生並不可恥,跪拜天地,祭拜死者,或者是結拜,那時候還沒有乞求的意思。統治者為了更好的統治人民,首先從廟堂開刀,原本跪坐的大臣,全部變成跪立。原本的跪坐禮變成了磕頭禮。從南宋廟堂開始出現了在隆重場合下跪的先例。中華第一次滅國,元要求臣子們正式開始跪拜元朝皇帝。明朝更將這一套玩的爐火純青。到了清朝,也就是中華第二次滅國,跪已經成為一種民族文化深入人心。即使在現代,跪官、跪老闆屢見不鮮,民族的脊梁早就被打斷。奴性文化受到追捧,只能依靠曲解和篡改歷史以慰藉自己那顆脆弱的民族自尊心。

    龍的傳人是不是玷污了龍在人們心目中的地位呢?

    ……

    接到高山杏電話後,大島愛的母親非常猶豫,表示要和自己丈夫商量一下。一個下午過去了,她始終沒有下決心,請高山杏給她點時間考慮一下。

    既然如此,曹雲就打算給林落一個驚喜。下午五點多,曹雲打車到了天鵝辦公大廈,在附近買了一束鮮花,並且辦了張月卡,請這家花店三個月內,五天工作日每天送一束鮮花給林落。雖不大富大貴,但小資情調還是有的。曹雲不是一個情商很低的人。相反,一名成功的律師通常來說情商都比較高。

    永恆工作室新辦公室已經裝修完畢,面積不小,目測足有三百平米。和普通公司不同,工作室的接待大廳擺放的都是模特,留了一條T台出來,T台延伸到一個房間內。另外還有兩個辦公室,一個會議室。

    曹雲推門而入,一名偏南美長相,皮膚較黑的妹子,左手放入右邊的腰部,戒備上前阻止曹雲,用英文道:“本工作室不歡迎訪客。”

    曹雲介紹自己:“我是林落的朋友。”

    “林?稍等。”妹子戒備後退幾步後,走到側面的會議室,推開一縫門,似乎有人走到門邊,大概十秒左右,妹子關上會議室的門,放鬆了很多:“林正在開會,請稍坐。”

    稍坐只有靠馬路那邊的落地玻璃有一張小玻璃圓桌,兩條藤椅,曹雲道謝後走到一邊落座。妹子從冰箱拿了礦泉水送過來,放在桌子上:“我叫瑪麗,沒請教?”

    曹雲道:“我叫曹雲。”

    瑪麗一扶桌子,保持臉部微笑:“莫非是高山律師所的曹雲?”

    曹雲表情謙虛道:“正是本人。”伸手和瑪麗握手。

    瑪麗慢慢點點頭,看桌子上的鮮花:“曹律師和林交往多久了?”

    曹雲道:“沒有交往,我們現在只是普通朋友。”

    瑪麗再點頭:“林的工作很受我們老師的認可……”把話題轉移走了。按照瑪麗說,東唐所在國家人口密度非常高,人口眾多,是一個非常好的市場。特意派遣她和另外一位學長到東唐工作室。

    曹雲自然也誇獎了林的能幹,還有對藝術的見解。

    大概二十分鐘後,英子、林落,叫托尼的一位禿頭中年男子從會議室出來,最後出來的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白人老外。這老外挺帥,第一眼看就讓曹雲有些不爽。和林落不同,這個老外學長他比較注意外表,半長的頭髮整理的非常清楚,定制的西裝讓他看起來風度翩翩,很有一股成熟男子的魅力。

    “今天怎麼來了?”雖然知道曹雲已經來了,但是林落迎接上來還是很驚訝的問了一句。

    曹雲道:“律師所恰巧沒事。”

    “我介紹一下,這位是瑪麗,巴西人,是我的學姐。這位是西斯,芬蘭人,我的學長,也是我們團隊未來的領導者。”

    “你好。”曹雲用英文和西斯打招呼,和其握手。

    西斯笑容很爽朗,道:“我和林的關係不錯,可也是剛剛聽說她在東唐交了男朋友。現在一看,我發現林還是很有挑選男生的眼光。”

    “謝謝誇獎,不過我們只是普通朋友。”曹雲禮貌回答。

    西斯道:“呵呵……那好吧,林,你可以先下班了。”

    林落點頭,道:“我們走吧,大家再見。”

    “再見。”其他人非常和善的與林落招手。

    “稍等。”西斯叫停,若有所思,抽出筆在自己手掌畫了兩個漢字,問:“曹律師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曹雲看西斯手掌許久,接過筆加了一點,問:“是這個吧?”

    西斯連連點頭:“沒錯,沒錯。”

    林落靠到曹雲身邊道:“西斯問我,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走又,你加了一點我也沒聽說過這個詞,是什麼意思?”

    “這叫走叉,是高岩市某縣某鎮的一個方言詞,意思是丟人顯眼,讓別人看不起。”曹雲道:“準確說是一句口頭禪,原本叫走潮,因為方言直譯的原因,所以最後稱呼為走叉。”

    林落問:“這詞語在高岩市很普遍使用嗎?”

    曹雲道:“非常生僻。我大學同學中,有一位同學恰巧是這個小鎮的人,他父親來探望他,兩人在宿舍中對話,我們聽到他們提起走叉這個詞好幾次,事後問他才知道這個詞的意思。甚至連網路查詢都找不到這個詞。”(鄂襄()樊)

    西斯追問:“是什麼鎮?”

    曹雲回答:“西洋鎮,距離高岩市區三百多公里的一個小鎮。”

    “西洋鎮。”西斯慢慢點頭,而後道:“謝謝,謝謝。”

    如果沒有林落,曹雲肯定不會在得知對方意圖前去回答對方的問題,但是這是林落現在的老闆,曹雲不僅回答了,並且沒問為什麼問這個問題。林落也沒再提走叉這個詞,就吃什麼開始進行討論。

    吃什麼是男女之間可以永遠討論的話題,根本不用擔心詞彙量和乏味。在幾次接觸之後,現在兩人很有默契的不再去高檔餐廳吃飯,轉而開始前往對方知道的好吃的地方。

    上了計程車後,林落對曹雲道:“我媽說既然我決定長期在東唐工作,她意思是讓我自己考慮應該不應該買房子和車子。”

    曹雲道:“這是兩件商品。”

    林落道:“我和我媽沒多少錢,肯定要買比較偏僻的地方,沒車肯定不行。”

    曹雲問:“那大概有多少錢?”

    這話問的很唐突,但因為很唐突讓林落讀出曹雲有後文,想了一會道:“一千萬左右。”

    “貸款嗎?”

    “可以貸。”

    曹雲聯繫雲隱:“我一個朋友想買房子,一千萬左右,可以貸款,有推薦的嗎?”雲隱是房子和車子的專家。

    雲隱道:“你這麼沒頭腦的說我哪知道?你把要求發給我,高樓、獨棟、聯排,對公立學校有沒有想法,對位置有沒有要求,對二手房的看法。另外就是你朋友會不會迷信之類的……喂,什麼朋友?”

    曹雲道:“很好的朋友。”

    “行,那你一會把詳細需求訊息發給我。”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19 20:55
第一百三十七章 日常

  
   
    林落就喜歡曹雲這樣,換了其他人,說不準就要問買房子目的,開始分析房價走勢。甚至還會有男子認為對方花一千萬買房子,自己自尊心難以接受。曹雲聽到林落的需求後,就先聯繫專家,你要買,我就幫你。林落滿意之中情不自禁朝曹雲靠靠,身體稍傾斜貼著曹雲。

    一路上兩人就林落的需求進行了商議,讓曹雲比較開心得是,林落是可以不去公司上班的。如果買的房子距離公司比較遠,她可以選擇在家裡辦公。今天西斯讓曹雲頗感威脅,加之西斯沒戴婚戒,自己眼中的林落又那麼漂亮,沒有什麼想法才是不正常的。

    下了計程車後,兩人並排著走,口頭聊天走向目的地,有意無意的手指發生摩擦事故,進行了幾次。曹雲右手手掌攔截,林落左手輕撞擊在曹雲手掌上停住,曹雲牽手成功。兩人如同沒牽手一般,盡可能的找話題來聊,生怕對話停下來。兩人表達的意思:我不知道我們手牽在一起了。

    牽手是一小步,但是是感情進展一大步,這個動作成功後,代表著女方最少對男方有好感。不過,作為女方一定要記得,不說牽手,親親,就算是那啥,也不代表男方對你有好感,只代表男方對你的身體有好感。

    如果是成熟的男女在日店相遇,肢體上的接觸暗示著雙方同意發生點什麼,具體怎麼解讀,就要看當事人的情況了。

    由於牽手一小步,兩人話明顯多了起來,一個晚餐加上散步幾公里,根本停不下來。雙方有強烈想表達自己想法得意願,也有期待對方表達的渴望。

    特別是步行散步,完全是目中無人狀態,也許看見了,聽見了,但是在腦海里已經全部過濾。握手的手出了點汗怎麼辦,輕輕放開,而後再進一步,用左手握其左手,右手輕攬腰,不需要伸到女方的右邊腰部,放在中部就可以。切忌朝下滑動,那叫下流。也不要朝上滑動,那叫哥們。

    唯獨可惜的是,約會中英子打電話給林落,讓她回公司一趟,這斷絕了曹雲送林落回家,依依不捨再進一步的可能,只能是依依不捨的送林落上計程車。

    送走了林落,曹雲還在散步消化剛才的甜蜜,高山杏打來電話,說大島愛的母親已經簽署了委託書。曹雲表示知道了,想了好一會,才把自己從愛情世界拿到現實世界中,曹雲聯繫寒子:“寒子,一起吃個夜宵?”

    “哪?”

    “我在XX地點,如果你方便過來接我的話,隨便你挑。”

    寒子道:“距離你四公里左右就是七區著名的美食街,你發定位給我,我來接你。”

    “聽起來你還沒吃飯?”

    寒子道:“今天我爸祭日。”

    “哦,見面聊。”曹雲開手機社交軟體,把自己定位發給了寒子。

    ……

    很多人有疑問,諸如曹雲這樣中下階層的律師,怎麼把律師信交給孫雪衣這樣的權貴級別人物。說明一點,東唐所在國家沒有身份證的,在高岩市,身份證的地址就是對方的合法地址。假設A告B,B早不知道跑哪去了,你只要在起訴書上寫上對方的名字和身份證號,法院會幫你處理後面的事(也可能遇見不幫你處理的情況,這裡只說理論。)。只知道名字是絕對不夠,最少需要知道對方法律有效的證件號碼,比如駕照,護照等等之類也可以。

    法院送達開庭文書到身份證地址,對方沒有收到或者其他原因沒有出庭,那將會進行缺席審判,審判結束後,會郵寄結果到身份證的地址。

    就大島愛案件來說,如果直接起訴的話,那會讓事情變的很被動。一來,曹雲聽的是大島愛母親的一面之詞。二來,就算大島愛母親說的是真的,也不排除達成私下和解的意思。三者,曹雲讀孫雪衣的性格未必是真的孫雪衣的性格。

    於情於理,曹雲都要想辦法和孫雪衣當面交談一次。

    孫雪衣日常有兩個地點,家,公司。哪個地點要見她都不容易。曹雲是個俗人,很規矩的按照標準,在銀河集團接待處寫了自己的訊息,預約孫雪衣。這份訊息會交給孫雪衣的私人助理,私人助理會幫助孫雪衣過濾掉不需要見的人,在沒有過濾的情況下,孫雪衣未必會同意見曹雲,有可能會讓私人助理聯繫曹雲詢問見面得意圖,最後再做決定。更大的可能:理都不理。

    其次是住址拜訪,在孫雪衣別墅前就被外圍的保安攔下來,這些保安屬於孫雪衣父親莊園的保安團隊,兩家距離就幾公里,他們承擔起了孫雪衣別墅的外圍安保工作。曹雲說明自己要見孫雪衣的理由,說完還給了名片。至於你保安要轉達還是不轉達,或者根本不提這件事,曹雲都無所謂。

    在民事訴訟中,有個不成規矩的說法,禮貌公正的進行程序,有助於法官和法庭提高對你和你當事人的看法。我和你打招呼,是因為我有禮貌,你不回應我,並不會讓我尷尬,只會暴露出你沒有禮貌的一面。

    一個早上就跑這兩個地點了,意外的是,午飯時候,孫雪衣的私人助理打來電話,告知曹雲,明天上午十點到十點二十分,孫雪衣有空,可以預約這個時間。

    曹雲打心底不太理解這種預約,五分鐘,十分鐘,肚子一痛,兩個預約就沒了。另外就曹雲在高岩市接觸的富豪來看,他們工作是很輕鬆的,公司已經上了軌道,只要沒有大的變故,比如自然災害,某國發生什麼事,突然下發某規定等,他們躺著收錢就可以。曹雲就沒見到日理萬機的CEO,如果一個CEO需要日理萬機,就表明他有很多工作沒有處理完。因為工作不可能配合你填滿你的日理萬機,那隻能有選擇性的日理萬機了。作為一位CEO不使用員工的能力,而讓自己忙成狗,一個可能:其不信任自己雇傭地下屬。一個可能:其沒有駕馭人的基本能力。日理萬機在曹雲看來完全是一個貶義詞,代表著對其能力的否認或者是說明其瀆職。

    當天下午,曹雲去旁聽了陸一航主辦的仙人跳案。

    這個下午,高山杏是崩潰的,因為陸一航沒有大律師證,並且還在實習期間,只能是高山杏上場。陸一航採用了曹雲推薦的細膩打法,高山杏是一路臉紅著硬著皮頭追問下去。比如被告當時有什麼想法,是想拖延時間等待自己同夥,還是想虛以為蛇?是否主觀存在願意獻身的心態,怎麼掙扎,掙扎了幾次,被侵犯到什麼程度掙扎,上身掙扎還是下身掙扎?

    但凡對方有一句說錯,就會被物證打臉,物證包括了衣服,褲子,內衣褲等。

    陸一航成功的證明受害者並沒有全力反抗,只是象徵性的進行了反抗。至於受害者為什麼沒有全力反抗,陸一航只要打掉檢控方認為受害者嚇壞了的可能。這條很容易,對方本就不是什麼好鳥,陸一航擺出了受害者的履歷和被告的履歷,證明被告這位宅男閱歷比受害者要低的太多了,更不用說受害者曾經有兩年的前科。

    最終法庭宣判,強姦罪名不成立,但是‘票產’罪名成立,不過不是這個法庭要審理的內容。

    庭審結束後是傍晚五點,拿下官司的陸一航顯得非常高興和興奮,強烈建議自己請律師所所有人吃海鮮。曹雲理解陸一航的心態,這是一種無關乎金錢,成功滿足感帶來的巨大喜悅。

    曹雲是不太想吃海鮮,因為和林落約好了時間。但是曹雲不想掃大家的興,只能聯繫林落。林落則回,今天自己要加班,不一定什麼時候下班。曹雲表示,保持聯繫,到時候自己早點走人。

    ……

    魏君和陸一航是同一批進入律師所的實習律師,因為其鬣狗的身份,時常的失蹤,又如同幽靈一般出現。曹雲、高山杏、雲隱都知道她的身份,所以在態度上很冷淡和客氣。其他普通員工也不太喜歡這個孤影單行的人,唯獨是陸一航,他對誰都一樣,以他的為人,他自然也邀請了魏君。

    目前律師所雇傭有一名專職保潔人員,一名接待人員,文員兩名,財務兩名,後勤一名,現在公司的人還是不少的,相比之前光桿司令,現在一桌坐的滿滿當當,高山杏對此由衷的感謝曹雲。

    這些屬於行政人員,業內知道高山律師所要搬遷到正規辦公大廈,並且已經簽署了租賃合同後,到律師所應聘的律師也開始增加。大部分是實習律師,這些律師在大律師所實習幾乎是接觸不到案件的,只能是打打雜。高山律師所人員奇缺,特別是律師這一塊,正規律師只有曹雲和高山杏兩個人。

    高山杏對外招聘律師,只招募專職律師和兼職律師,不招聘合夥人也就是高級律師,同時對於招募對象有專業要求。金融,遺產,保險等領域的專業律師是律師所最缺乏的律師。高山杏計劃,每招聘一名專職律師,就招聘兩名實習律師作為專職律師的助手和助理。

    這種想法是很好的,專職律師有人幫他處理雜務,工作會輕鬆很多。實習律師能直接接觸案件,對其實習工作有很大幫助。但是實際操作中,這種模式並不好,因為一旦專職律師離開律師所,或者是自起爐灶,必然會帶走兩名實習律師。目前業內對實習律師普遍處理辦法是評估,在實習律師實習期內認為有潛力的,會和其簽訂正式合同,實習律師實習期滿後,要為律師所工作一定年限。

    再看專職律師,專職律師是所有律師所都缺的律師。一位優秀的律師是不喜歡成為專職律師的,專職律師必須接受律師所給他的委託,無論案子難易和報酬如何。這也出現了律師所老闆為律師所內兒子刷勝率,將敗率高的案件交給專職律師負責的風氣。如果真有能力,優秀的律師會選擇自己開律師所,專攻一門。

    總而言之,市場上很難招聘到優秀的律師,只能招聘到有優秀潛力的律師。律師成長之後,必然會提高要求,比如給予合夥人身份,或者是自己開律師所。這又導致了律師所不會大力培養實習律師。

    解決辦法一,如天馬律師所,將有資格的律師提拔為合夥人,成為合夥人後,律師所抽成低,律師可以拒接律師所委派的案子。解決辦法二,和有潛力的實習律師簽訂長期合同。這就和足球青訓一個道理,青訓隊出現一名新星,無數人來挖,那培養就沒有意義了。有合同就不一樣,諸如歐洲頂級聯賽球隊的青訓很多有這麼一條合同,俱樂部可以延長合同期限一到三年,同時青訓隊球員基本沒有違約金。雖然新星最終會被豪門買走,但是出的價格就不一樣了,最少對得起俱樂部為其付出的一切。

    人事雖是老闆頭疼的事,但是曹雲也有上心。

    飯局之後是唱歌,曹雲和魏君分別找藉口告辭,曹雲自然是佳人有約。

    為了做好買車的打算,林落租了一輛汽車,不僅是為了了解汽車,更是因為很久沒開車的原因。

    兩人上車,曹雲坐副駕駛位置,林落開的比較慢,也很小心。曹雲是一位很好的副駕駛,沒有對林落車技有任何挑剔,也沒有去提醒林落注意信號燈之類的,他主要負責誇獎。

    不過不是曹雲胡亂誇獎。新手司機和部分女司機開車的時候,他們的視界是信號燈,前方的道路。比較熟練的司機他們的視界是,信號燈,前方的道路,信號燈左邊汽車情況,信號燈前等待斑馬線行人情況,左右車道汽車和本車的距離……習慣性的讀取所有交通訊息。關於這點,林落顯然做的很好,不過看得出來她還是有一些緊張。

    曹雲十八歲生日報的駕訓班,只去了三天,一個月內拿到駕照。在曹雲的建議下,林落靠邊停車到停車位,曹雲下車購買了一些吃的,然後林落開車到西城郊。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19 20:56
第一百三十八章 預約

  
   
    西城郊有一個舊翻胎廠,幾十年前是東唐的主要工業稅收來源,後來因為環境等問題關停。這裡也成為東唐新手練車的好地方。市政廳跟入對翻胎廠附近做了很多針對性的建設,如今的西城郊練車場,有些模擬真實道路的味道。

    比如一條三道的道路,要從右邊道在到達路口之前,轉到左轉道上。道路中間設置了一些障礙,障礙是地燈,四個地燈朝天空照射,如果車身蓋過地燈,旁邊警報器就會響起。

    這區域缺點也很明顯,車多,並且多是新手,這就導致了車禍發生率遠高於市區。市政廳本應該選擇叫停,因為叫停最簡單。但是市政廳則迎難而上,以翻胎廠為中心,開闢了七平方公里的練車區。其中包括了山路,涉水路等。

    林落首先到了基礎區,曹雲下車,林落開始倒車,側方,半坡起步,做的很漂亮,曹雲敢說林落最少有一年以上的駕齡。

    第二基礎區是判定車身位置,東唐是右駕駛,這個區域考驗林落判斷左邊車頭的距離,這個區域練車人最多,警報器是響個不停,畢竟這算是新手最難掌握的一個開車技巧。

    林落是由慢而快,技術越來越嫻熟,很快就去了第三個區域。市政廳將練車場布置的如同闖關遊戲一般,挑起駕駛者的興趣。第三關是夜間倒車入庫,能用的燈只有尾燈,後視鏡根本看不見線和雜物,黑乎乎的一片,只能憑藉司機過來時候用前燈照射留下的記憶和印象。

    兩人是越來越有興致,忘記了時間,也沒注意到練車的人開始減少。

    第七區域,緊急交通突發狀況區域,要求,時速不少於四十公里,這是城市道路中通常的限速標準。壞就壞在,這個區域會突然出現行人和摩托車,有翻越護欄的,有跑步闖紅燈的。不可能完全真實,仍舊是地燈模擬。地燈按照程序在這個區域內隨機出現。

    原本開的好好的,左邊地燈開始亮起,如同人跑步橫穿馬路,地燈連續亮起來。林落一腳剎車下去,車是停住了,曹雲胃部一個倒涌,無比難受。行人就算了,摩托車就厲害了,經常從司機死角出現不說,還搶速在車頭過去,這一路,林落連續觸動警報。當然,最大原因是晚上,這邊路燈比較昏暗,模擬的行人等都是從黑暗中出現了,無法提前預判。這也是最考驗司機的一個地段。常在河邊走,總是能遇見個把這樣的人和車。

    汽車開到了第八區,休息區,這休息區就很敷衍了,就是在山林中隨便整平下地,車能開進去,又能開出來就行了。這個區域是非常適合情侶約會的地點,路燈昏暗,樹林就在旁邊,面積很大分成四個小停車場。不過來這邊多是練車,等他們練熟了車,也不至於重新闖七關到這裡幽會。

    停車入位,路燈不遠不近,曹雲將食物擺放,兩人邊吃東西,邊就剛才開車的經歷做點評,笑聲不斷。曹雲上洗手間,尿尿是其次,重點是漱口,有備無患嘛。有這麼一部愛情電視劇,妹子問男人喜歡什麼水果,男人說喜歡草莓。妹子早就知道這男人薄情,因為愛之深,吃了很多草莓後和男人辦事。事後男人拋棄了妹子,但是每當吃草莓的時候,總會想起那妹子。曹雲不希望林落每當吃鴨脖子時候就會想起自己。

    林落隨之去了洗手間,兩人回來沒有再吃東西,開始聊天,林落並沒有故意,而是轉了下話題詢問曹雲工作,曹雲做賊心虛,對工作上的事沒有必要隱瞞,實話實說。林落適當送上驚嘆聲,曹雲自然非常舒服,說起了更加有意思和刺激的:體育館之戰。

    為了不讓林落擔心,曹雲也做了一些修飾,比如自己是和小郭一起吃晚飯。小郭告訴曹雲,桑尼拒絕了警方保護,想請作為桑尼律師的曹雲說服桑尼。這時候曹雲想到了桑尼犯案的可能。小郭將信將疑的定位了桑尼的手機,兩人就跟到了體育館去。

    林落:“你、你這也太冒險了?你不是警察,不要跟著去。”

    曹雲寬慰:“小郭呼叫了一組警備小組,沒事的。”

    林落問:“哦,那遇見桑尼了嗎?”

    曹雲道:“遇見了,他果然是下套騙某些人,你別說,這些人智商堪憂,真不知道他們怎麼活到現在。”

    林落一頭黑線,深吸口氣:“也許是這些人缺乏資源,又不想放過這個機會呢?”

    曹雲想了一會:“你要這麼一說,還真有道理。既然是桑尼欺騙對方,對方又不知道桑尼真實目的,確實有可能麻痺大意。但……還是白痴。”

    林落擠出點笑容,裝著好奇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就厲害了。怎麼說呢?桑尼欺騙的對象有可能是一個很厲害的女人,但是桑尼這邊也出現了一個同樣很厲害的女人。”

    “我沒聽明白。”

    這真不好說明白,要和林落說不死鳥是最最危險的人物,林落十有八九要認為自己在吹牛。曹雲道:“有一個罪犯很出名,桑尼欺騙對象穿著打扮和這名罪犯一樣,桑尼的幫手穿著打扮也和這名罪犯一樣。到了最後,我和小郭都沒明白,到底哪個是真的罪犯。”

    “哈?你們沒抓到人嗎?”

    曹雲道:“我們後援距離我們比較遠,最終被他們逃了。”

    林落點點頭,問:“這個罪犯很厲害嗎?”

    林落這麼一問,曹雲有點走神,好一會道:“我想不能厲害來形容她,這是一個非常可怕的人。”

    “你認識?”

    曹雲似乎陷入了回憶,許久後道:“我們還是不要說她好了……你新上司怎麼樣?”

    林落輕嘟嘴:“不太滿意。”

    “怎麼了?”

    “管的事情太多了,還要求我們手機24小時保證在線,即使是出城都要先和他請假。不過,西斯確實挺有本事的,畢竟人家有成績在那裡,我一個半新人只能服從管理了。”

    曹雲道:“你們是服裝設計,需要的是靈感而不是約束。”

    林落笑問:“怎麼?打算為我寫一封律師信?”

    “可以啊,控告他違反勞動條例……話說西斯長的很帥,應該也挺有錢,有女朋友了嗎?”

    林落道:“這我不清楚,不過我知道他的妻子在一年多前因為意外去世。”

    “哦。”曹雲問:“你和他熟嗎?”

    “還好吧,接觸過幾次。”林落不知道怎麼說,她現在就如同真實謊言電影一般,對曹雲隱瞞著身份,又要解釋自己的同夥身份。林落轉守為攻:“怎麼?你很關心他?”

    “還好吧,長的挺帥的。”曹雲學林落口氣。

    林落道:“不覺得。”

    這個話題基本結束,差不多應該動手了,曹雲有點心慌意亂,喘不過氣,手都有些抖。林落問:“冷嗎?”手握上曹雲的手問。對於男人來說,和女伴第一次親親是計劃。對女人來說,第一次親親是情緒。

    藉助不亮的路燈,林落看曹雲的眼睛,讀到了一些東西,頭靠過去,柔聲問:“怎麼了?”

    “沒……”曹雲含糊的回應,也靠了過去。林落有些害羞的低頭,額頭壓在曹雲的鼻子上,曹雲手放在林落後頸部,輕朝自己靠,同時自己低頭……

    放開林落,兩人對視,品味著剛才的美好,仿佛全世界只有他們一樣,慢慢靠近,林落閉眼,開啟更加深入的舌頭交流。

    沉醉其中,享受其中。

    請注意,這裡是分辨狼和非狼的界限,狼在這時候心不在口,而在手,手開始入侵,口只是應對的工具。非狼則忘記了手在哪,一心得沉醉其中,享受迷醉的快樂,品味對方的呼吸,交融一起,人物兩忘。

    曹雲顯然非狼,林落也非熟門熟路,雙方很青澀的開始,一起慢慢的深入研究。回味或者是為了呼吸,這親親斷開不下十次。愛情是美好的,這句話並非沒有理由。如果沒有進一步通過接觸去見證愛情,那和痛苦的暗戀又有什麼區別?

    不過非狼情侶有個最大的麻煩,他們很有程序,很難跳過某個程序。比如那天是牽手,就是牽手,專注牽手。今天是親親,就專注親親。休息,倚靠,什麼都不說,聊上兩句,繼續親親,再休息……缺乏進取精神的同時,也缺乏時間觀念。

    這一夜,是曹雲有生以來最難忘的一夜,事後記不清楚細節,如同失憶一般的一夜。他知道這一夜幹了什麼,具體說吧,只有親親。聊了什麼,過程什麼,基本都忘了。難以忘記是腦海中留下的感覺。

    ……

    日出海平線,暫停回城,靠邊停車。

    兩人依偎一起看著日出東方。

    林落:“我們會不會太快了?”

    曹雲:“慢了。”

    林落:“我是說,我們還不夠了解。”

    曹雲:“慢慢就會了解。”

    林落:“哪天你發現我是個壞蛋呢?”

    曹雲:“作為一名律師,我會保護你不受法律的制裁。”

    林落不再說什麼,尖牙咬在曹雲肩膀:“痛嗎?”

    “痛。”

    林落:“我第一次發現自己喜歡咬人。”

    曹雲:“我第一發現自己被咬後還挺開心。”

    許久沒說話後,林落道:“我覺得我們兩人都應該去測試下智商。”

    “作為一名律師,現在正式通知你,由於你剝奪了我的智商,我要求你成為我女朋友。”

    林落:“我正式回覆你,我只能同意你的要求。”

    日出之下,一對沒了智商的男女帶著甜蜜親親在一起。

    ……

    孫雪衣很不高興,她本可以不見曹雲,畢竟曹雲現在的身份和她差的太多。只不過因為在羅星派對上有一面之緣,她對曹雲印象不錯,所以才抽出二十分鐘時間見曹雲。

    一個企業上了軌道後總裁確實會輕鬆很多,這道理屬於緩慢自然發展的企業,不屬於侵略如火的孫家。孫雪衣作為孫家銀河集團的少總裁,每天工作時間超過12個小時。

    讓孫雪衣不高興的是,自己給了曹雲殊榮,曹雲卻不給自己面子。頭髮梳理過,但是仍舊雜亂。西裝上有鐵鏽等等就不說了,精神萎靡,在等待自己時候竟然睡著了。

    孫雪衣踢了下椅子的腳,曹雲驚醒,孫雪衣深吸口氣:“曹律師,來我辦公室吧。”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曹雲立刻道歉:“昨晚通宵,我很少通宵,對不起。”

    曹雲態度誠懇讓孫雪衣舒服了一些,到了辦公室孫雪衣讓曹雲坐沙發,自己坐工作椅,距離比較遠。孫雪衣順口道:“通宵?辦案嗎?”

    曹雲呵呵一笑:“戀愛。”

    “哈哈。”這個答案讓孫雪衣笑了出來,笑曹雲太坦誠。她並沒有有意詢問曹雲通宵的真相,只是禮貌和隨口問一句。沒想到曹雲這麼誠實的回答自己。孫雪衣看時鐘,道:“找我有事?”她知道曹雲的來意,昨天晚上別墅的保安就將律師信給了她。

    作為一名富豪,有錢人,她不願意去違反法律,最少不願意為了一些沒有必要的理由去違反法律。最少法律在表面上是人人平等,孫雪衣並不喜歡平等這個詞。她認為人從出生開始就不平等,父母,相貌等等都不可能平等。但是人類主流是不患貧,患不公的心態。我可以窮,大家一樣窮最開心。我年收入一千萬,鄰居收入一千零一元,我就不高興。為了安撫數量居多的弱者,所以需要一個公平的台階,比如高考,比如法律。

    中華古代無數梟雄都是利用愚民打出了均貧富的口號。實際上呢?諸如口號喊的響的李闖,打下京城後,其和其部下所作所為令人發指,更不用說均貧富了。均貧富只是忽悠底層人的工具,他們要做的是人上人,要做那些被忽悠的底層人的老爺。

    作為一個女強人,孫雪衣自身也遇見很多不平等的事。有錢可以避免成為貧窮弱勢群體,但是有時候卻成為仇富者的犧牲品。因為女強人本身就是一個話題,自媒體特別喜歡話題,哪怕有點風吹草動,網路上一面倒的謾罵她。確實有很多網民有理智,但是因為有理智,所以他們不會去和噴子們抬槓,這也是網路輿論中劣幣驅逐良幣的一個現象。狗咬人,人不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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