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覆手 作者:蝦寫 (連載中)

 
mk2258 2018-11-2 22:27:2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64 133782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19 20:56
第一百三十八章 細見大

  
   
    對於大島愛的律師是曹雲這個狀況,孫雪衣還是比較寬慰的。換了別人,有可能先媒體炒一波,逼迫孫雪衣進行退讓。富人對窮人,窮人贏。城管對小販,小販贏。房地產商對拆遷戶,拆遷戶贏……為什麼?因為後者都屬於弱勢群體,在金字塔而非橄欖球結構的社會體系中,弱勢群體的數量是遠遠高於非弱勢群體。

    曹雲站起來掏翻下口袋,拿出香煙,手機和打火機等放在桌子上,表明自己沒有攜帶其他東西,問道:“孫總,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孫雪衣沒有馬上回答,衡量很久後道:“就是警察說的那麼回事。”

    曹雲笑了,道:“我不認為孫總你會去說服大島愛承認罪名,事後孫總你確實沒有追究大島愛的罪名。我雖然是大島愛的律師,但是我並不想將本事複雜化。你應該知道,大島愛一事已經有媒體聞到了味道,是我強烈要求大島愛和其父母近期內不要接受採訪。”

    孫雪衣沒有馬上回答,拿起桌子上電話:“兩杯咖啡,再幫我把會議推遲二十分鐘。”說完,離開自己的辦公位,到單人沙發上落座。

    有客人進去,外面已經準備好了咖啡。孫雪衣一說不到十秒就立刻有人敲門,送來了咖啡。如果孫雪衣沒有讓人送上咖啡,那就倒掉。能見孫雪衣的客人怎麼也比一杯上等的咖啡值錢。

    孫雪衣示意曹雲落座,自己腿交叉架起,朝後一靠,道:“我知道不是大島愛乾的,但是必須是她乾的。”

    曹雲:“孫總,我沒聽明白。”

    孫雪衣道:“不如你先說說對此事的看法。”

    曹雲道:“剛開始我認為整件事是你嫁禍宇宙集團的一個陰謀,一種商業策略。你並不想收購這家企業,可能有其他項目和宇宙集團競爭,於是你就製造了一份假的商業訊息,讓人偷走商業訊息,把商業訊息賣給宇宙集團,宇宙集團根據這份訊息,在很短時間對這家企業開出報價。”

    孫雪衣頗有些驚訝:“你能想到這一步,不太簡單……然後呢?”

    曹雲道:“昨晚我通宵,今早不敢睡,怕自己進入深沉睡眠。趁這個時間,我查詢了一些網路資料,我發現你似乎是一位被中傷對象。去年一共兩起,第一次是一輛老人給學校食堂運菜的三輪車刮到你的車,並且把後視鏡弄斷,老人嚇的雙腿發軟癱坐在地。照片到了網路上,就變成老人下跪哀求。而你恰巧穿著一身黑,非常霸道的打扮,更是給自媒體們帶來了無數的點擊。最終你不僅放棄賠償,自己掏錢修車,而且還通過私人助理看望了老人,給老人帶去了一些禮物。我認真看了圖片,發現那是機動車道,老人是騎三輪車橫穿機動車道,我想你的車已經剎停,否則對方一定會受傷。”

    曹雲道:“第二起,你在公司新年宴會上,扇了一名服務員一巴掌,輿論又把你淹死一次。最終你向服務員道歉,並且賠償了二十萬元。就我個人看,雖然不知道真相,但是新年宴會的參加者都是子公司的老總,或者是集團重要人員,你不應該會這麼做。”

    “這你可能錯了,我確實是打人了。這名服務員挖了鼻子後,把鼻屎抹在桌布上,我上前要求他領班來見我。這名服務員說了一些惡毒的話,一怒之下我就給她一巴掌……真相不完全是這樣,服務員是故意激怒我的。事後我公司保安處調查,監控中服務員在其他地方都很安靜,唯獨在我視線內一直做出一些不合適的動作和事。”

    曹雲點點頭,服務員一個人不敢做這事,不要低估每一個人。利益計算很簡單,服務行業的底層人員從業忠誠度非常低,很多人是迫於無奈從事這一行,對服務行業並不存在有多少的熱愛。加之不少接受服務的客人蠻橫無理,他們必須忍氣吞聲,所以少部分服務行業的底層人員是不太重視自己的工作。

    既然打人視訊拍的那麼漂亮和清晰,就說明有人盯上孫雪衣。服務員拿賠償,自媒體發新聞,大家一起開心。

    告?告是不可能的,不說浪費多少時間、精力,還要收集證據。當就輿論帶來的壓力就讓人精神崩潰。就算你贏了官司,外人也會揣測是你用錢收買了服務員。

    孫雪衣肯定不是善類,但是有時候她也會成為弱勢群體。

    “能看到這裡已經算相當不錯。”孫雪衣道:“但是我還要糾正你的一些看法,宇宙集團是三大財團中最為集權的集團,普通自媒體不會故意來招惹我,他們小編拿的薪水不高,我要有一次較真,小編肯定要坐牢,還得賠錢。那是誰?我知道是誰,但是我只能不知道是誰。”

    這話題有點深和偏了,曹雲拉回主題:“就因為有這麼多事情,我認為我對案子的推測是不正確的。”

    孫雪衣道:“我回答你一個問題吧,為什麼我剛才說必須是大島愛乾的。因為收購這家企業是我主導的一個項目,準備非常充足,花費了大約兩個月的時間。也是董事會很在乎的一個項目。”

    “董事會不就是……”董事會不就是你老子嗎?孫雪衣老爹可是占了超過七成的股份,絕對控股股東。

    孫雪衣點下頭,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哇哦,原來孫家內部還有很多故事,宮鬥吧……所不同的是,兒子和女兒鬥。孫家家主名叫孫海,一身打江山的霸氣,但是似乎在管理三個兒子和一個女兒上並沒有多少成就。就現在看,他的三個兒子根本沒有多少亮點,唯獨是這個女兒殺戮果斷。為什麼孫海不挺自己的女兒呢?是因為女子的緣故嗎?不一定,古往今來,很多皇帝立儲看的不是儲君的本事和能力,看的是自己的喜好和其他原因。特別是孫海這樣有集權思想的人。

    孫雪衣道:“我做事風格有些人不太喜歡,比如這個項目,只有我和我團隊知道細節。董事會只知道我在準備收購這家企業,會議上多名董事詢問進展,我都回答無可奉告。當這項目出問題後,我就無法向董事會交代,所以我必須要有一個理由。”

    曹雲道:“這理由就是犧牲一位普通女孩嗎?”

    孫雪衣道:“既然你找上門,我可以告訴你,等這件事平息之後,我會給那女孩足夠的補償。錢對我來說價值不大,對她來說應該很有價值。”

    曹雲點下頭,問:“有個疑十多年,大島愛進入孫總你的別墅上班才二十一天,你招聘她的時候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孫雪衣道:“那你有沒有問你的委託人,她是怎麼到我別墅工作的?”

    曹雲不知道應該怎麼接話。

    孫雪衣道:“我別墅主要負責人是一名管家和三名侍女,管家和我在國外有些淵源,我絕對信任她。三名侍女全部是我去東大服務專業親自招聘的,她們的忠誠度是很高的。有一名侍女結婚懷孕,我給了她一年帶薪產假。這時候有人推薦了大島愛,他和我說,考慮到我加班的幸苦,侍女人手不能少。先安排到我這邊,等產假休完之後,大島愛再去他那邊上班。”

    曹雲小心問:“我在聽一個諜戰故事,還是一個宮鬥故事?”

    孫雪衣笑了,哈哈大笑,很快情緒又低落了下來:“聽說過杯酒釋兵權嗎?”

    “恩?”什麼和什麼。

    孫雪衣道:“皇帝要打天下,自然要給將領們兵權。天下打下來了,皇帝覺得將領們掌握了兵權威脅到自己的統治,於是就請將領們喝酒。”

    曹雲道:“這個典故我還是知道的。”

    孫雪衣道:“典故新說:有一位掌握了近半數兵權的大將拒絕了皇帝的要求,你說這皇帝應該怎麼辦?”

    曹雲聽明白了,為了打江山,穩固江山,孫海將部分股權交給孫雪衣,現在孫海開始擔心股權的問題,也許是擔心銀河集團有可能會被自己這個女兒給吞了,沒有人再比他了解自己女兒的能力。但是懷疑女兒又是不對的,於是孫海就開始細節化,細膩化,派人到孫雪衣的身邊探聽一些訊息。

    哇,這故事真有意思。不過作為曹雲,知道豪門恩怨不是電視劇隨便演演,豪門內存在很多問題的。不過之前知道的多是因為家主女人多,孩子多,女人和孩子鬥個你死我活。第一次聽說一位家主會和女兒去鬥。

    孫雪衣讀出了曹雲的表情,道:“你誤會了,沒你想的那麼嚴重。只不過是我幾個哥哥搞事,他們嘴甜,媳婦又哄著我爸,孫子們也懂事……再說,我確實是個女人,遲早要嫁人,嫁人後怎麼算呢?”

    好了,這個問題哥不想知道。

    曹雲道:“就我現在了解的情況來看,你可能也有認識的錯誤。你可能不知道大島愛自殺未遂,你可以懷疑她演戲,但是就從其母親求救的細節來看,我認為大島愛應該和誰都沒有太大關係,最少暫時沒有關係。

    “你有什麼建議嗎?”孫雪衣問。

    曹雲道:“登門道歉,並且向警方說明自己誘導大島愛承認作案,請求警方撤銷證詞。”

    “這不可能。”孫雪衣道:“我已經說了我的底線,事情平息後我會給大島愛一筆錢。”

    曹雲道:“孫總,我是律師,我代表的委託人利益不是金錢……好吧,我想聽聽你願意出多少錢?”

    孫雪衣:“兩百萬,足夠多了吧?”

    曹雲道:“我的風險委託金就是兩百萬。也就是說,如果只是兩百萬,我的當事人是不會同意蒙受冤屈。”

    孫雪衣道:“五百萬。”

    這價格委託人肯定同意,曹雲道:“應該可以。不過我最後有個問題。”

    “請講。”沒有錢買不到的,買不到只是因為錢不夠多。

    曹雲道:“按照孫總的說法,孫總你不追究大島愛的罪名,你誣陷大島愛是因為為了向董事會交代。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董事會一定會要求法辦大島愛。警方那邊證據充足,又有大島愛的口供,抓人起訴就一句話的事。我想要十個億你也會答應,因為這只是一張口頭支票。對嗎?”

    曹雲道:“你必須先穩住大島愛,如果她不承認自己罪名,董事會就無法接受你的說辭。大島愛這邊還要上訴,不知道要多少時間,誰也說不準這官司最終結果會怎樣。但是有前車之鑒,輿論肯定會倒向你的對立面。所以你現在需要穩住大島愛,安定作為大島愛律師的我。而後一劍穿心,由董事會要求警方立案控告大島愛。五百萬也好,兩百萬也好,大島愛一分錢都拿不到,因為你不可能落下這個把柄。”

    曹雲繼續道:“你對我這樣一個外人隱約透露了自己家族中的艱難處境,為的是干擾我的判斷,同時偏向和同情你,畢竟你這麼漂亮,又有錢。對我又吐露心事,諸如我這種底層人很願意異想天開。只要我這邊說的過去,我必然會想辦法說服大島愛和其父母,他們肯定以我為馬首。”

    在曹雲說明中,孫雪衣右手食指指甲在下齒處來回游動,把下齒當鋼琴一般,這動作頗為很姓感。曹雲也坦然的欣賞,但是在言語中沒有絲毫的客氣。

    見孫雪衣並不打算回應自己,曹雲繼續道:“我不太明白的一點,為什麼你要拖延時間?你完全可以在大島愛出口供後召開緊急董事會。”

    孫雪衣拿開手指,低頭一笑,抬頭看曹雲:“你確實很特別,見你第一面的時候,我就覺得你與眾不同。開個價吧。”顯然不否認曹雲如同結案陳詞般的說明。

    “開價?”

    “當然是給你的價格,幫我辦妥這件事,安撫好大島愛。最多二十天。你損失了兩百萬風險委託,應該得到一些補償。”

    曹雲道:“孫總,我確實很喜歡錢,有時候為了錢我挺拼命的。但是我不是為了錢什麼都乾的人。這件事你出十個億都不行,我堅持你上門向大島愛道歉,並且向警方說明,撤銷大島愛的口供。否則我會把你告上法庭。”

    “為什麼?你在欲擒故縱嗎?你認為我應該喜歡一些有個性正直的男生?”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19 20:57
第一百三十九章 協商

  
   
    曹雲收斂微笑,正色回答道:“孫總,我是大島愛的律師,既然我接受了委託,我必須盡職。如果在我接受委託之前,你願意收買我,我很樂意接受。實話和你說,我本人並不喜歡我的委託人,但是這不代表我會背叛我的委託人。”

    “這官司你並沒有勝算。”

    “沒錯,但是我未必會完敗。”曹雲道:“我能打出亮點,讓一些別有用心得人在網路煽風點火,我就算完成了一半的工作。我接委託時候就沒打算拿這兩百萬的委託金,我開價兩百萬就想看看大島愛的父母願意不願意為了大島愛傾家蕩產。他們願意,那我就接。”

    孫雪衣:“很久沒人敢在我面前這麼咄咄逼人。”

    曹雲道:“我相信商界沒人敢,但是法律界很多人都敢。商界以錢為準,你錢多,你的力量就大。法律界有個武器叫法律。”

    孫雪衣看了曹雲一會:“我一直有留意你的消息,你可以說是這幾個月東唐的小名人。”

    “受寵若驚。”曹雲道:“真心話,能得到你的賞識,我很開心和高興。”

    孫雪衣單指撐住右額頭閉目:“你知道這筆生意價值多少錢嗎?”

    “不清楚。”但是你這麼問,就代表你居心叵測。

    孫雪衣道:“給我48小時的考慮時間可以嗎?”

    曹雲委婉道:“孫總,你在業內辦事是出名的殺戮果斷,鐵血無情,你看能不能現在就給我一個答覆,順便下午去一趟西鎮?”

    孫雪衣:“我真不應該見你。”

    曹雲道:“正常情況下,如果你不見我,我上午就會去法院提交起訴書。”

    “不正常情況下呢?”

    曹雲道:“比如昨晚我通宵,我肯定會昏睡上一天。孫總,48小時沒有什麼意義吧?”

    “沒有意義,我就想看看你的反應。”孫雪衣道:“既然把話說開了,我說下我的底線。我可以在下午派助理和律師去看望上島愛,並且給她一筆錢,但是我不會想辦法撤銷其口供。商業間諜罪並不重,她可以開個價格出來。錢不是問題,這鍋她必須背。”

    商業間諜罪叫侵犯商業秘密罪,定罪非常輕。(高岩)在沒有對國家造成損失情況下,七年以下。對他人造成重大損失的,三年以下。造成特別嚴重後果的三到七年。就本案來說,孫雪衣這邊很難拿出確鑿數字來證明自己有多大損失,基本屬於最低檔刑罰。三年以下屬於自由刑,量刑由法官來定,如果大島愛願意認罪,態度好,說明自己被金錢收買,加之孫雪衣承認自己可能忘記關保險櫃,有可能就是一個社區服務一百個小時,再了不起也就三個月。

    對曹雲來說,這沒有意義,沒有完成委託,他就沒錢拿。曹雲雖不喜歡大島愛母親的跪族,但是就從律師本身職業道德出發,曹雲沒有再堅持。再堅持曹雲也拿不到兩百萬,孫雪衣已經說明底線。對於這個底線曹雲沒有懷疑。

    曹雲道:“謝謝。”

    “謝謝?你似乎沒完成雇主的委託。”孫雪衣道:“我缺一個私人法律助理,我需要很聰明的年輕人,你有興趣嗎?”

    曹雲抱歉道:“我更喜歡自由上班。”

    孫雪衣道:“你讓我很不高興,而且還妨礙到我的利益。如果不是我喜歡你,我不會退讓這一步的。”

    曹雲知道這個喜歡不是那個喜歡,感激道:“受寵若驚。”

    孫雪衣道:“我也有些好奇,你剛才的義正言辭是吹牛還是真心話吧。”

    如果曹雲不接受孫雪衣的底線談判,那代表曹雲為了委託人利益的職業律師精神完全是在扯淡。

    曹雲接受了,孫雪衣內心也舒服了一些。曹雲道:“希望孫總能繼續看見我的優點,我也希望能抱抱孫總的大腿。”

    孫雪衣笑了會,問:“你就不好奇,為什麼我需要一些時間?這個案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孫家內部真的有問題嗎?”

    曹雲道:“孫總,天下的問題無數,你說的三個問題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即使要好奇,我也應該先好奇孫總是不是內心對我有男女的好感,所以才會放我一馬。”問題解決了,謙虛沒壞處,給人台階,等於給自己台階。

    曹雲沒想到孫雪衣會思考了一會再回答:“有一些好感,你是為數不多讓我眼睛一亮的男生。但還達不到男女的好感。如果你願意在我身邊上班,也許我能看見你更多的亮點。”

    “可惜沒有這個命。”曹雲坐比較矮的沙發會解開西裝最底下的扣子,這不是裝,這是現代喝茶。古代送客,請喝茶就是送客,現代喝茶,扣上最底下的扣子表示自己要結束對話。

    在這小細節的配合下,孫雪衣和曹雲同時站起來,孫雪衣和曹雲握手:“我的律師會和你聯繫下午的事。”

    曹雲道:“謝謝孫總。”

    放開手,曹雲道:“打擾孫總,那我就先告辭了。”

    孫雪衣點頭,送到辦公室門邊,拉開門後,其私人助理看了眼孫雪衣,代孫雪衣送曹雲進入電梯。

    這些都屬於細節,細節處理的好,會讓在和客戶溝通的時候讓對方感受到流暢感的社交環境。處理不好很多情況下也不會有太大影響。

    孫雪衣倒是很欣賞曹雲現代喝茶的小習慣。

    ……

    回到律師所,一名三十多歲的婦女在等待曹雲,據說已經等了一個多小時。曹雲現在很想睡一覺,休息一下,但是既然被堵上了,只能接待。心中暗道:這樣不行,律師所還是要走諸如令狐律師所那樣精緻路線。

    “我和我老公在五年前結婚,現在他在外面有人,他自己也承認這件事,希望我能主動離婚。”

    曹雲道:“就我得意見看,我建議你離婚。”

    “曹律師,是這樣的,我和我老公籤署有婚前協議,誰做了那種事,那就要淨身出戶。既然他已經變成這樣,我也不想和他過了。但是我不會就這麼離婚。”

    曹雲道:“如果有婚前協議的話,只要抓住他一次就夠了。”

    婦女道:“曹律師,這就是問題的重點,他非常小心,根本抓不到證據。我請了兩家私家偵探所抓尖,三個月過去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曹雲笑問:“就女士你的情況來說,好像還不到咨詢律師的時候吧?”

    婦女道:“曹律師還記得上次幫一名孩子擺脫被欺凌的事嗎?”

    “哦,記得。”

    婦女道:“我就想聽聽類似的建議……曹律師你放心,錢不是問題。我這人做事很有原則。”

    曹雲問:“你是不是經常出差在外?”

    婦女苦笑:“曹律師,這招我用過了,我故意出差半個月,私家偵探愣是找不到證據。對了,我老公以前是搜查一課警備隊的成員,擺脫私家偵探如同玩一樣的。”

    曹雲尋思一會:“辦法倒是有個辦法,不一定有用。”

    “曹律師請說。”

    “你找個藉口發個瘋,然後把離婚協議書籤了。”

    “啊?”

    “注意,簽署離婚協議書之後,你們還是夫妻,但是很多人以為簽署離婚協議書後就等同離婚。我不清楚你老公對離婚的法律知識知道多少。既然你們態度已經這麼明確,不妨用一用。”曹雲道:“你在外地出差,沒辦法馬上辦離婚證,如果你老公麻痺大意,在拿到離婚協議書之後放鬆自己,那……”

    婦女恍然點頭:“謝謝曹律師,我明白了。”

    曹雲微笑點點頭,婦女告辭離開。

    曹雲收了笑容,累!

    婚姻戰爭是律師很喜歡的一個法律領域,夫妻本是同林鳥,能走到離婚,各有滿肚子的委屈。財產爭奪是婚姻戰爭的焦點,法律問題也層出不窮。這是一塊很肥的業務,如果能打出名聲,就目前的離婚率,離婚官司,離婚涉及的金額,律師所可以躺著收錢。關鍵是需要一位專業的婚姻法律領域的專家。

    曹雲會出一些歪點子,但是歪點子是拿不到檯面上,上不了法庭。他本人對涉及婚姻的法律並不算了解。要知道涉及婚姻的法律並不是只有婚姻法,相反,實施的法律有小半數以上和婚姻有關。比如說勞動合同,配偶的情況有時候也影響合同的情況,保險更是如此。這些婚姻法之外的婚姻邊角料法律是非常多的,平時看影響不大,但是有時候卻能決定勝負。

    某男和妻子感情不和,面臨離婚。某男向外借債三百萬,其中三十多萬進入銀行償還房子貸款,並且添置了十多萬元的傢具。妻子沒有被男人這手段說服,離婚。離婚之後,男人還一百五十萬債務,表示另外一百五十萬是自己前妻債務。債主將男人和其前妻作為被告一起告上法庭。法庭上男子證明了三百萬借款很多用於家庭,剩餘部分在男子戶頭,離婚協議書上,雙方表示放棄分割對方戶頭的錢。妻子在法庭表示,自己並不知道男子戶頭有那麼多錢,也不知道他借錢,以為他將自己全部積蓄用於家用,緩解家庭壓力。

    法庭認為,妻子無法拿出有效證據證明其不知情,並且離婚協議書妻子放棄分割對方戶頭,可作為旁證證明妻子知道丈夫戶頭有多少錢,妻子分割到的房子產權中包含有丈夫借錢償提前還貸的部分資產,也參與了對十多萬元傢具的分割。最終判決:妻子必須承擔一百五十萬的債務。

    這案子,如果妻子有雇一名律師處理此事,是絕對不會被坑的。或者就是丈夫知道妻子性格,所以才坑她。能給出這麼精細意見的多是律師。

    這類夫妻之間的經濟糾紛是非常多的,一旦離婚夫妻多年的矛盾就會完全爆發出來,但是這還算簡單的。複雜的還要帶上孩子。據路邊社報道,父親申請進行DNA鑒定的有25%為非親生。如果不是丈夫的孩子,妻子要賠償撫養費,教育費等等。但沒那麼簡單,就在蝦身邊有個經典事件。

    某女和某男結婚,生一女,兩年後,某女再生一女,並且無法再生育。數月後,男方帶大女兒做DNA,鑒定為非親生,於是男方將女方告上法庭,要求賠償並且申請離婚。這故事到這裡只是個社會新聞,實際上卻是個道德新聞,某女通過相親嫁過來時已經有身孕,想打掉,男方考慮醫生提出的打掉後再懷孕難的問題,同意生下孩子算做自己孩子。男方早就知道大女兒不是自己孩子,當某女再生一女,男方求子若渴,男方父親更是重男輕女到極限,於是乎就有做鑒定等事件。女方苦於沒有證據,不僅最終賠償十多萬,並且帶了兩個孩子淨身出戶。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男方找了個年輕姑娘,年輕姑娘非常不賢惠,讓老人想念原本賢惠的媳婦,還想念親生的二孫女。

    好吧,上面是正能量版本。事實是,沒有工作的女方因為帶了兩個拖油瓶只能住在娘家,並且和弟媳婦產生矛盾,某年春節前喝農藥自殺未果,目前一拖二,生活極其艱難,對每月男方給的幾百元撫養費極為重視。男方娶了一位二十多歲的家境還不錯的幼兒園教師。生了龍鳳胎,爺爺奶奶一人抱一個,沒事就上街炫耀。去年剛添置了一輛X5,今年全家去東南亞旅遊,日子其樂融融。

    ……

    “婚姻律師?”高山杏問。

    曹雲點頭:“誰都可能離婚,平民走卒會離婚,豪富也會離婚,分割百億美元財產的新聞屢見不鮮。這塊市場搞的好,上下通吃。加之我們是律師所,有條件補充其他的法律意見……”

    高山杏打住曹雲繼續朝下說,問:“去哪找?”這才是問題關鍵。

    曹雲拿手機,點開一個新聞網頁,然後拉到最後交給高山杏,高山杏接過去看,一位叫王紫的律師,因為製造偽證,收買證人被律師行業除名,並且入獄兩年。

    曹雲道:“我剛才接了一個離婚咨詢,想到這問題。見你這名老闆一直沉迷案子,而不是律師所的經營,我就聯繫令狐蘭,看有沒有合適的人員推薦。她發給我這條新聞,並且告訴我王紫曾經是她的法律助理,專精婚姻和女權。自己去開律師所後被南宮騰飛誣陷,不僅打輸了官司,還丟了律師執照,甚至坐牢。”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19 20:58
第一百四十章 作證

  
   
    南宮騰飛是東唐著名大律師,其以手段卑鄙著稱。王紫拒絕其提出的協商條件後,利用王紫的朋友誣陷了王紫。令狐蘭因為抓住和其對庭的一次機會,揭穿了其偽造物證的行為,讓南宮騰飛失去了律師資格,也算幫王紫報了一箭之仇。

    王紫在一周前出獄,拒絕了多家律師所邀請擔任顧問的聘書,目前閑賦在家。

    高山杏道:“我知道王紫,也知道王紫入獄的事,不過不知道背後還有這麼多故事。”

    曹雲道:“每個獨立的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高山杏道:“可是她既然拒絕了其他律師所的聘書,為什麼不會拒絕我們?”

    曹雲道:“不外乎一個是待遇,她現在不是律師,不可能再給她律師的待遇,我想聘書上多是死工資。其次,令狐蘭告訴我,顧問和律師是完全不同的職業,王紫更希望能主導主管一個案子,而不是提供給需要的人律師意見。這兩個條件我們都可以給,還有兩個多月就要搬辦公大廈,目前能獨當一面的律師實在太少了。”

    高山杏道:“你意思是請王紫做專職律師,再弄一個傀儡律師聽她使喚?”

    “沒錯,好律師不好找,但是拿到證的實習律師和普通律師一抓一大把。”

    高山杏道:“可以,我抽空去拜訪她。”

    曹雲道:“做事就要快,就今晚。”

    “你和我一起去?”

    曹雲連連搖頭:“我需要休息。”

    “通宵了?”

    “恩。”

    高山杏道:“那現在就回去休息。”

    曹雲道:“不,我這邊先把大島愛的案子交接給你,下午你和孫雪衣的律師去一趟西鎮……另外,我下午要出庭作證。”

    高山杏看下手機:“現在是十一點多,你幹脆先休息一會。”

    曹雲道:“休息?你不需要我向你說明大島愛的案子?”

    高山杏看曹雲無奈一笑,上前輕輕的擁抱了下曹雲:“幸苦了。”

    曹雲態度很好:“不幸苦,這些本是正常的工作,只不過我昨晚通宵了,所以看起來很幸苦……我們說正題,大島愛的案子我已經和孫雪衣達成一定諒解協議……你特別需要注意幾點,其中一點,孫雪衣的律師肯定會讓大島愛簽一份文件,這應該會是一份保密協議,說難聽點就是頂罪協議,這份協議書自然是非法無效的,你要當作不知道。協議書也絕對不會牽扯到孫雪衣,你也不要對此提出意見。”

    高山杏問:“用錢買大島愛頂罪?”

    曹雲道:“我知道這不符合你的三觀,但是從律師職業來說,這是最符合當事人利益的一個做法。孫雪衣掌握很大能量,只不過大島愛不值得她用能量,如果你要堅持你的三觀和做法,這案子就會很僵。最後雙方結局肯定一點都不美好。如果你還記仇,記得律師所和孫家的恩怨,那你下午就派一航去西鎮。你起草起訴書,在大島愛聯繫你之前,趁委託書還有效期間,提出訴訟,我們不會有損失,但大島愛和孫雪衣肯定會雞毛鴨血。”

    高山杏道:“好了,我知道拉。”明知此人無罪,律師還幫助說服其頂罪,這和高山杏的三觀有很大出入。但是就本案來說,大島愛頂罪對大家都有好處,包括大島愛本人。如果堅持正能量律師做法,說服大島愛邪不勝正,通過法律渠道維護自己的權益,那後果將會難以預料,只知道肯定不會是好結果。

    曹雲對高山杏舉下手,目送高山杏離開,了解了高山杏的性格後,只要把利害關係和她分析清楚,她是知道應該怎麼做的。曹雲也能讀出,高山杏最後說的‘我知道拉’這句話中的無奈。

    曹雲看下時間,還有四十五分鐘,休息一下,閉目小憩。一會,高山杏進入工作位,將一條毛毯蓋在曹雲身上。曹雲聽著高山杏躡手躡腳離開的聲音,睜開眼睛,將毛毯拉好。

    喜歡交什麼樣的朋友?曹雲會回答:一個好人。這個好人也許笨了點,但是她不會在你背後捅刀子,她會在你困難時候幫助你,她會關心你。這就足夠了。至於同樣精明和聰明的朋友,那隻能稱之為夥伴,合作夥伴。

    找老婆不要找太漂亮的,找個賢惠的,婚後生活會很舒服。找朋友不要找找太精明的,找個善良的朋友,開心時候可以和她分享,傷心得時候可以向她傾訴,你不用擔心她會出賣你的痛苦為樂,也不用擔心會嫉妒你的成功。

    ……

    桑尼的案件已經進入了第三次庭審,檢方對桑尼提出了有組織犯罪的控告。這個罪名非常微妙。早先曹雲作為桑尼律師時候,檢方和曹雲都沒有提到鬣狗。而這次,檢方先手公布桑尼鬣狗成員身份,並且請了多名警察出庭作證,其中包括李墨通過電話作證。等同是解密了鬣狗的存在。

    兩種待遇的不同,表明了東唐司法的態度不同,如果說早先東唐司法對鬣狗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東唐司法要向鬣狗宣戰。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警方從主觀證據上表明,鬣狗不僅只是一個灰色團隊,鬣狗最少參與了宮本扇的謀殺。通過謀殺一名普通人來達到團夥的目的,這就大大超越了司法的底線。

    令狐蘭在接案前並不清楚鬣狗和警方的關係,她甚至不清楚桑尼是鬣狗的身份。在控方第一輪轟炸下,令狐蘭當即要求休庭。第二場庭審,令狐蘭承認了桑尼鬣狗身份,承認鬣狗團夥為非法社團,但是不承認桑尼有任何犯罪行為。當天出現在體育場,完全是被人所騙。檢方並沒有證據證明桑尼有任何犯罪行為,所以不同意控方的指控罪名。

    司馬落是檢察官中的新星,不過只是新星,這個案子還輪不到他出馬,一名年長的檢察官為本案的主控官,也是他將曹雲列為控方證人。

    曹雲出庭作證,檢控官先問了當天晚上的情況,而後開始詢問敏感問題:“曹律師,你作為被告前辯護律師,為被告辯護宮本扇遇害案,在調查和辯護案件中,是否發現有不同尋常的地方?”

    曹雲回答:“是,但是沒有任何證據,我不會對此說明。”作為一名律師知道在法庭上不能亂說話。

    檢控官:“我理解,我不需要你陳述一個事實,詢問你的主觀想法是什麼。在警方筆錄中,你表示懷疑宮本扇遇害並非那麼簡單,你懷疑了什麼呢?”

    這種問話有點讓曹雲難以招架,因為沒有確定的立場性的詢問。這時候需要辯護律師反對。

    果不其然,令狐蘭站起來道:“法官大人,宮本扇案和本案無關,其次,即使曹律師當時有任何的想法和意見,在沒有證據的證明下,都不應該在法庭上說明。檢控官是有意識的引導曹律師回答某個問題。”

    法官考慮一會:“反對無效,證人,請回答問題。”

    曹雲有了令狐蘭的提示,於是道:“對宮本扇案件我有三個懷疑,第一個懷疑:宮本扇自殺。第二個懷疑,被告殺死宮本扇。第三個懷疑,外人殺死宮本扇嫁禍證人。無論哪個懷疑都不簡單。”

    檢控官道:“曹律師,當天你想辦法給了被告一支有定位器的錄音筆,到了晚上,你和警察根據定位器前往體育場,對嗎?”

    曹雲回答:“對。”

    檢控官:“為什麼?”

    曹雲道:“如上次庭審中說明,我知道桑尼是鬣狗的成員,因為一些事被鬣狗拋棄。我一度認為宮本扇是被鬣狗殺害,嫁禍桑尼。我本人比較擔心無罪釋放後桑尼的安全,所以才有了跟蹤桑尼的念頭。”

    檢控官問:“你到底懷疑什麼?你懷疑桑尼被鬣狗嫌棄和栽贓,還是懷疑桑尼布置騙局,想將鬣狗敵人一網打盡?”

    曹雲回答:“都有,因為兩個懷疑我都沒有證據。”

    雖然曹雲是檢控官的證人,但是曹雲本次上庭持有的立場就是不偏不倚。有證據我承認,沒證據我一概不認。曹雲相信小郭不會將自己和其對話完全告知法庭,就算小郭說明,曹雲也不會承認。

    檢控官很有經驗,讀出了曹雲的想法,說明了當時曹雲和小郭進入房間時候的情況,曹雲表示是正確的。檢控官問:“當時有兩位身穿紅色晚裝,紅色假髮的女子,疑是一個綽號叫不死鳥的殺手,對嗎?”

    “疑是,另外不死鳥是不是殺手,這由警方下定論,不是我。”

    檢控官問:“就當時你的立場來看,兩名女子是同夥,還是敵人?”

    曹雲道:“一名女子手臂有傷,並且我們進入房間時候,雙方持有敵對狀態,我認為她們是敵對關係。”小郭肯定說明了。

    檢控官再問:“請問曹律師,你認為被告是不是隸屬某一方?”

    “是的。”

    “哪一方?”

    曹雲道:“就當時站位來看,受傷的紅衣女子是單獨一方,其他人是另外一方,包括桑尼在內。”

    檢控官問:“也就是說,桑尼在無罪釋放後,仍舊沒有脫離某個團夥,更沒有被某個團夥所追殺?”

    曹雲回答:“這隻能證明桑尼和某團夥有關,無法證明其他。”

    接下去是令狐蘭詢問,令狐蘭問:“當天桑尼和其他幾人是一夥的,曹律師你知道這夥人是誰嗎?”

    “不清楚。”

    “是鬣狗嗎?”

    曹雲回答:“有可能是,有可能不是。”

    令狐蘭問:“另外一方,受傷的那名女子有可能是鬣狗。”

    曹雲回答:“有可能。”

    令狐蘭面對法官道:“也就是說我的委託人曾經是鬣狗的成員,但是在宮本扇案中無罪釋放後,我的委託人成為鬣狗要追殺的目標。所以檢方控告我的委託人蔘與鬣狗團夥犯罪事實並不成立。”

    曹雲出庭意義不大,因為他兩不相幫。曹雲這立場在檢控官的預料之內。

    控辯雙方都表示沒有問題,曹雲準備下庭,這時候四十來歲的法官提出了一個問題:“曹律師,能不能說明下你本人對鬣狗的看法?”

    曹雲想了一會回答:“危害極大。”

    “能比較具體說明嗎?”

    曹雲道:“鬣狗是老闆制,也就是說鬣狗的所有行為都是鬣狗老闆意願的體現。就國際鬣狗來說,也許不乏真心想維護正義的人。但是即使有這樣的人,在他掌握強大武力之後,有沒有可能利用這武力為自己謀私呢?就算老闆是一位大公無私的人,我們都知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老闆做出一個錯誤的決定,那也會導致鬣狗做出錯誤的行為。所以我認為鬣狗是缺乏監督,危害極大的一個社團。”

    這和案子無關,從這個問題可以看出司法的態度,不惜要將鬣狗的身份完全曝光在媒體之下。就曹雲的認識,他之前對鬣狗說不上多少厭惡,當證實鬣狗為了陰謀殺害一名無辜的女子後,曹雲自然的對鬣狗產生了厭惡感。

    桑尼回答了曹雲的問題,很委婉的表示,鬣狗並非沒幹過相同的事,只是從來沒有被抓到過而已。

    完成證人工作後,曹雲離開了法庭。剛上計程車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打電話來的是蝦蝦保險公司的董事海洋。海洋曾經代表蝦蝦保險公司聘請曹雲為律師,曹雲也打贏了野子索賠的七千萬。

    “曹老弟,我有位朋友想認識你。”

    曹雲道:“海董你太客氣了。”有可能海洋想介紹業務給自己。

    海洋問:“喜歡釣魚嗎?”

    曹雲回答:“喜歡,但沒什麼時間。”

    海洋道:“明天上午,我和一位朋友想去孤岩垂釣,有沒有興趣一起來?”

    曹雲道:“海董邀約,肯定有興趣。”

    “哈哈,那好,明天上午九點,南碼頭遊船碼頭,小公主號見。”

    “好的。”

    海洋雖然算不上超級大腿,但是也是很強的大腿。屬於律師所或者是律師的高級客戶,即使沒有的利益,日常花費一些時間經營關係也是應該的。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19 20:59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不死鳥

  
   
    曹雲聯繫高山杏,詢問西鎮的情況後,聽聞一切正常,就請計程車轉道回住所,不去律師所了。一路上曹雲非常猶豫,是不是要推掉晚上和林落一起吃飯的約會呢?趁著火熱應該積極進攻……但是如果今天再不好好休息,明天怎麼應付海洋和其朋友。

    曹雲知道海洋突然邀請自己出海釣魚,肯定是有原因的,作為一位五六十歲的上市公司董事,做事必然很有分寸。曹雲現在是讀不出海洋是要提拔自己的意思,還是他有朋友想認識作為律師的自己。

    曹雲最終還是給林落發了訊息,說明自己明天要和客戶出海釣魚。林落非常聰明,知道曹雲意思的她,回消息說,工作很重要,既然明天要陪客戶,那今天就好好休息,取消今天的約會,週末再聚。曹雲對林落的回覆很滿意,很抱歉的送上表情包。林落送回一個摸頭的表情包:知道的,去吧,不要有壓力。

    一切都在不言中。

    ……

    第二天曹雲準時到達碼頭,找到了小公主號,其中發生了一點插曲。雲隱的遊艇仙人號就停靠在小公主號的旁邊,雲隱正在船頭和一位美女吃早餐。

    曹雲上了小公主號,剛和海洋打過招呼,就看見了雲隱和美女膩歪的一幕。兩人距離不過十來米,雲隱也發現了曹雲,心一悸,抽起桌子上台布遮住美女:“曹雲,我給你變個魔術……快去船艙。”

    曹雲無語的看雲隱一收台布,美女不見了,曹雲:“約會就約會,沒人叫你上班。”

    哥!我不怕你知道,我怕老子知道。自從被妹子打趴下之後,雲飛揚就和雲隱約法三章。雲隱剛開始還是很認真的,但是耐不住經常有美女打電話給自己,出席一些派對又認識了一些美女。於是乎昨晚就把一位妹子帶上遊艇……

    雲隱必須搞定曹雲,穿了個大褲衩和T恤就上了小公主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海董你好,我和曹雲說句話。”

    “雲少隨意。”海洋本打算和曹雲說正事,既然有人打岔就算了。

    雲隱一攬曹雲肩膀走到一邊:“曹雲,剛才你什麼都沒看見好不好?”

    曹雲狐疑:“怎麼?那女人是殺人犯?”

    雲隱考慮一會,無奈道:“上次不是被一妹子打殘了,我爸非常不高興,讓我進行全面的訓練,約定在通過考核之前,我不能碰色和酒。你不知道我爸的脾氣,嚴肅的說出來的事,絕對說一不二,但凡敢違反,他會讓我知道痛是怎麼寫的。”

    “哦,難怪最近你很少去律師所。”

    “辛苦啊,偶爾找下樂子嘛,就這麼定了,改天我請客吃封口餐,去歐洲吃,吃最正宗的法餐,意餐也可以。”

    “行行行,去吧,我這邊還陪客戶呢。”

    雲隱一笑,對一邊就坐的海洋招呼:“海董,打擾了。”

    海洋道:“雲少,我們要出海釣魚,一起去嗎?”

    雲隱立刻道:“好啊,我過去拿裝備。”

    海洋回答:“行,等你。”

    雲隱下小公主號,打電話給雲飛揚:“爸,今天和明天可能不能練了……海洋約我和曹雲出海釣魚,十有八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好拒絕……後天一定補回來。”掛電話,心中大罵,練練練,練你岳母個腿,剛開始雲隱還憋了一口氣,拼命的練。時間一長,好膩,畢竟武之道是長久堅持,而不是一躍而就。

    海洋因為雲隱的打擾,就和曹雲隨意的聊天,大約十分鐘後,雲隱帶了設備上船,加入聊天。聽的出來海洋和雲隱都是陳年出海釣魚的人,曹雲對釣魚更不陌生,這些人當作享受的遊戲項目,自己童年就已經玩爛了。

    等待的客人也終於到達,一男一女,東唐裔人,男的是澳洲國籍,女的是美國國籍。

    男客人大約五十歲左右,他是小蝦國際連鎖酒店,亞洲區的總裁。女客人名叫蕭依依,是男客人的表侄女,同時也是小蝦國際連鎖酒店東唐所在國家區域行政監督負責人。她的工作是接受東唐所在國家區域之內對酒店的所有投訴意見,跟進整改。

    小蝦國際連鎖酒店並不是一個大鱷級的國際企業,也不是高檔連鎖酒店。小蝦國際連鎖酒店目前在全球有三百多家酒店,酒店屬於短租性質,通常開設在遊人較多的城市,主要住客為自駕游,自由型客人。

    比如高岩人要去東唐辦事或者旅遊,需要一周或者兩周時間,住酒店價格太昂貴,選擇小蝦是最好的。小蝦五天起租,租金不高,大概每天一百元左右,伴隨租的時間越長,房租就越低,特別適合短租人群。同時小蝦酒店和各汽車租賃行都簽有協議,自駕游或者自由型的客人可以通過小蝦酒店當天拿到汽車。另外,小蝦酒店還有適合超過八人的家庭住宿房間。

    可以這麼說,小蝦酒店挺出名,但不是很出名。小蝦在全球的酒店很多,但是在局部的酒店很少。諸如東唐所在國家只有兩家小蝦酒店,一家在東唐,一家在名唐。

    這裡要重點說下蕭依依,穿的不算多,也不算少,只能說很合適,恰巧屬於和長輩出遊,又符合遊艇風格之間的打扮。蕭依依很漂亮,身材很好,但是不苟言笑,話也非常少。除了必要的寒暄和客套外,幾乎不開口。

    遊船上路,通過和海洋與男客人的聊天,曹雲基本知道什麼事了。

    那就是相親。

    蕭依依剛到東唐工作不久,表面意思是介紹一些年輕人給蕭依依認識,多一個朋友沒壞處。實際上海洋對曹雲說明,自己向男客人強烈推薦了潛力股曹雲,所以才有這次釣魚之旅。雲隱一邊看熱鬧,他對蕭依依沒有任何興趣,他不喜歡冰山美人,蕭依依的冰山不是裝出來的冰山,而是她性格的直接反應。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曹雲的心情是波濤洶涌:這是一位身材極好的美女,有錢的美女,冰山美人,有可能和這樣女人交往,大多數男人的內心都會波濤洶涌。只不過曹雲的波濤不是嚮往的波濤,而是發現自己身處深淵邊緣的波濤。

    蕭依依不是別人,正是不死鳥!

    日了狗了去了!

    不死鳥的左大腿左側有一顆明顯的小痣,小痣的旁邊有一道如同月牙的傷疤。

    蕭依依的左大腿左側有一顆明顯的小痣,小痣的旁邊有一道如同月牙的傷疤。

    很委婉的說,曹雲不僅知道不死鳥大腿上有傷疤和小痣,不死鳥全身有什麼他都知道。為什麼曹雲會知道?這就是十人營的秘密。不死鳥是曹雲的畢業論文對象,曹雲的老師和不死鳥的老師勾結,安裝了大量攝像頭。曹雲必須讀懂不死鳥,並且以普通人身份接近不死鳥不被不死鳥所懷疑。

    十人營中曹雲學文,不死鳥學武。只有曹雲知道不死鳥有多少可怕,各種冷兵器,非正規冷兵器的運用熟練度不比賣油翁的倒油技術低。

    曹雲親眼看見,不死鳥和應要求海豚送來的兩名漢子玩樂了半夜,玩了之後,毫不留情的、毫無聲息的殺了兩人。其老師也是個BT,殺人之後他出現,說明了不死鳥剛才哪裡做的不好。而不死鳥就沒穿衣服的殺人,沒穿衣服和老師對殺人心得進行交流,並且衝了杯咖啡,兩具屍體就在他們的腳邊。

    在為期一個月的視訊觀察中,曹雲對這位妹子由心得產生了畏懼感,他也明白了自己老師為什麼要自己觀察不死鳥,為的就是讓自己有這份畏懼感,更希望自己能克服這份畏懼感完成畢業論文。

    剛開始曹雲當然是心術不正,畢竟不死鳥身材和臉蛋都無可挑剔,辣到無敵手。當然他也是以學術研討的性質重點觀察了浴室之類的地點。但是後來就不同了,一個月時間內,不死鳥一共殺死了九個人,九個人中有四個人是和她正面對戰的男子,並且是具備相當的搏擊經驗的人。

    不死鳥也遇見過一位對手,她打不過體重超過她近一倍,力大無窮的搏擊者。但是她還是殺了他。她被打的很慘,她的反抗也比較消極。幾近昏迷的她被對方強姦時,使用故意保留的力量,用拇指和食指的指甲捏住對方喉結,扯破喉管,最終殺死了對方。對方瀕死時,不死鳥繼續剛才男子未完成的事,直到自己盡興,癱倒在對方屍體上昏睡了六個小時。

    這是一個三觀和常人大為不同,又具備相當可怕能力的一個瘋女人。千萬不要想著用愛情去感化這種女人,也許愛情也是她挑戰自身的一個環節。愛上一個人,然後殺死他,提升自己的境界。

    曹雲就一個問題:這種人是怎麼生產出來的?

    怎麼面對偽裝了身份的不死鳥呢?告訴她,自己知道她是不死鳥?估計整船人都得死。她不需要什麼武器,比如她現在在喝咖啡,勺子可以殺人,打破的碟子也可以割開對方的咽喉。更不要去指望雲隱,

    只能是裝傻,曹雲聽說海洋的意思後,很抱歉的告訴海洋,自己有女朋友了。海洋哈哈一笑,向曹雲道歉,讓曹雲就當作一次普通遊玩。當知道是海洋主動推薦和安排這次遊艇行,曹雲的心放下一半。

    順便說明一句,十人營中,曹雲最終並沒有和不死鳥接觸,沒有完成自己的畢業論文,原因是不死鳥殺死了自己的老師後消失無蹤。那是個陽光明媚的早上,兩人一起用早餐,吃的是美式早餐,沒有對話。老師在看報紙,不死鳥拿了杯子去添加咖啡。經過老師身後,不死鳥轉身,伸手,用藏在袖子內的黃油刀割斷了老師的脖子。不死鳥如同沒事一般,給自己添加了咖啡,回到自己位置上,慢慢的吃著吐司,喝著咖啡。坐在她對面的老師還沒有完全死去,因為失血過多不停的抽搐,一些鮮血噴濺到桌子上,不死鳥如同沒有看見一般,吃完自己的早餐後離開房子,再也沒有出現在曹雲視線中。

    不能讓蕭依依知道自己知曉她的身份,所以必須演,於是曹雲就把蕭依依當作一位冰山美人,加上自己剛有女朋友,所以於情於理,他也只是在禮貌上和蕭依依有蜻蜓點水的接觸。

    ……

    由於海董之前不知道曹雲有女朋友的事,所以這一趟釣魚非常平淡。曹雲和雲隱聊天多,海董和其朋友聊天多。蕭依依很獨,自己玩自己的。也無法避免曹雲和蕭依依有打招呼,只限禮貌上的交談。看不出蕭依依是喜歡還是討厭曹雲,有問就有答,雖然沒有笑容,但是正常禮貌上還是過得去的。

    回陸地,曹雲和大家告辭時,海董最後還是努力了一把,讓三個年輕互留了通訊方式,有空可以一起出來喝一杯,都是年輕人,不要太拘束。曹雲表明,不敢和蕭依依大美女喝一杯,自己的女朋友會吃醋的。在海董的哈哈大笑中,結束了這次釣魚之旅。

    ……

    回到陸地已經是下午四點多,曹雲給高山杏打個電話,告訴自己回來了,就不去律師所了。沒想到高山杏告訴曹雲:“你最好回一趟律師所。”

    “怎麼了?”

    “法援發來一樁案件。”

    曹雲道:“法援發來的案件,你隨便應付一下就好了。”之前說明過,法援案沒一點油水,只是因為律師的職業道德,律師所才會簽署法援協議。正常就如同曹雲說的,拿資料,上庭,一聲不吭,或者吭幾聲,應付過去就完事了。

    高山杏道:“案子的被告是沈適案的嫌疑犯。”

    “哇!”曹雲頗為驚訝:“這麼大案子,沒有其他律師所願意主動接嗎?”

    高山杏道:“據說被告沒錢請律師,法庭只能給他指定律師,法援找到我們律師所。根據法援的工作人員說,司馬落請法援將案子安排到我們律師所。”

    司馬落?這算是越權了。東唐法援的遊戲規則,法庭需要一名律師,發到法援處。法援處會將訊息通過通訊手段通知到各簽署了協議的律師所,如果有律師所主動接案,那就是先到先得。如果沒有,在一定時間內,會進行隨機派發,把案件派發給某律師所。

    理論上檢察官不能介入法援的,因為檢察官屬於控方,不能為辯方指定律師。就因為司馬落的越權,曹雲反而有了疑慮,回答:“材料送來了嗎?”

    “送來了。”

    曹雲道:“我全身都是海鹽味,我先回去洗澡。如果你方便到我住所一起吃晚飯,我們一起看下案子。”

    “也可以。”

    曹雲道:“叫上一航……喂,你來嗎?”

    “來什麼?”雲隱問。

    “到我住所吃快餐,看卷宗。”

    “去。”只要不強訓,哪都可以去。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19 21:00
第一百四十二章 法援案

  
   
    沈適是沈氏影業總裁沈冰的獨生兒子,沈氏影業是東唐可稱呼為龍頭的娛樂公司,諸如白素的孫女,第一女明星白茹就是沈氏影業旗下經紀人公司簽約的明星。

    沈冰是一位有東黑背景的人物,少年從龍套出道,其開設影視公司時,用綁架威脅等手段脅迫了當時的一二線明星為其拍戲。曾經遭受司法調查,但是由於被害人擔心沈冰的背景,又沒有實際證據,只能持消極態度配合警方。沈冰在一些經典電影中客串過龍套,在民眾心目中算是一位家喻戶曉的明星。這二十年來基本洗白了,成為脫離了東黑背景的一名成功的上流人氏。

    沈適今年二十五歲,沈適的第一部電影就是投資數億大作的男主角,這是一部純粹為了捧沈適的一線和國際明星甘當配角和龍套的大作。從這點也能看出,沈冰在娛樂界的地位堪稱教父。

    這些和案件無關,但是和曹雲有興趣有關,必須說明。

    案發當天,是白茹的生日,這是陽曆生日,由公司組織給當家花旦慶祝,陰曆生日屬於私人,公司就不管了。

    生日會在富豪大酒店三樓宴會廳舉行,來的都是大牌明星,導演,製片等圈內人士。時間到了晚上八點三十分,沈適前往洗手間。八點四十分,一位來賓去洗手間尿尿,看見一號坑位有鮮血流淌出來,在叫來保安打開門後,發現沈適遇害。

    高檔大酒店的洗手間多有專人負責,清潔,遞毛巾之類的工作,小費也能收上一些。不過因為宴會情況下賓客太多,所以洗手間內的工作人員主要負責清潔工作。

    被告阿強就是當時負責宴會廳男洗手間的一位工作人員,按照阿強的口供,他那天很不舒服,認為是中暑了,於是在宴會舉行時,大概八點十分左右他就悄悄摸魚到員工更衣室,喝了一瓶正氣水後,又抽了一根煙,傻乎乎的坐了也不知道多久。身體舒服一些後,他回到了工作工作時,發現保安封鎖了廁所的門,聽服務員說,有人在廁所內遇害。

    警方在阿強的更衣櫃中找到了死者沈適的手錶和幾萬元的現金,警方認為阿強是殺人搶劫之後,通過安全樓梯到達一樓的員工更衣室,存放好搶劫物品,再回到三樓。警方推測阿強本打算藏住屍體,等九點下班,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帶走搶劫得到的東西。並且警方在更衣室找到證人,證實阿強八點三十五分才到達更衣室。

    阿強很快承認了手錶和錢是自己拿的,他告訴警察,洗手間的洗手液用完,他去倉庫十來外的倉庫補充洗手液。回來後發現洗手台上有手錶,還有一個男士手提包。阿強知道宴會廳沒有監控,於是就拿走了手錶和手提包內的現金前往員工休息室,將東西放到自己的更衣櫃內。

    ……

    雲隱拿著記錄本道:“本案警方主要掌握以下幾點致命證據。一是更衣室的證人,證人證明阿強在說謊。二是死亡現場,也就是一號坑位內,有很多阿強的指紋。”

    曹雲等待著。

    雲隱看曹雲等待著。

    “沒了?”

    “沒了。”

    曹雲道:“雲總,麻煩你滾蛋到一邊自己玩女人去好嗎……一航!”

    陸一航道:“警方有幾個證據。第一個證據是嫌疑犯阿強的背景,阿強今年三十三歲,十年前前往南非務工兩年,兩年勞務簽證期限到後,他離開了工廠,成為一名非法移民。按照警方調查的記錄,警方猜測阿強一直在打黑工,在案發前兩個月,南非一家醫院記錄阿強生病住院,醫療費大概五萬左右,阿強賴賬跑回國。回國後,他並沒有很風光,臨時住在大阿姨家中,在案發前一個月左右,才找到了這份工作,在賓館當PA。這個背景就表明阿強不是一個很老實的人,在外打工十年沒有積蓄,側面說明阿強可能存在一些陋習。”

    曹雲點頭:“沒錯,人品雖然不是證據,但是也會被參考。”

    陸一航道:“第二個證據,阿強撒謊,在發生命案後,他沒有主動和警方說明錢和手錶的事。在被警方扣押審問中,他又撒謊自己八點十分摸魚到了一樓員工更衣室,證人證明阿強是八點三十五分到達更衣室。按照線路計算,三樓通過防火樓梯到一樓更衣室,快步的話大約是一分鐘左右。也證明了阿強有作案的時間,阿強在作案時間上撒謊,就顯得非常可疑。”

    陸一航繼續道:“第三點,根據阿強的第二次修改的口供,他補充洗手液回洗手間,看見洗手池上的錢和手錶。我們假設阿強立刻做出決定,等同阿強三十四分拿走錢和手錶。我們再看死者沈適,死者沈適是三十分前往洗手間,按照現場,沈適將手包放在洗手池,然後脫下手錶,這表示他是尿完洗手,應該是三十二分左右。在一分鐘時間內,凶手將沈適殺死,拖進洗手間,這有點離譜,要知道沈適常年健身,最少有一些反抗力量。間接表明了阿強又在撒謊。”

    陸一航道:“第四點,沈適是被一把牛排刀刺入心臟而亡。法醫的報告認為,沈適是被人從背後襲擊。我們知道沈適在洗手,肯定會看鏡子。什麼人才會讓沈適沒有戒備呢?並且也不打招呼呢?那很可能可以在洗手間內隨意出現的專職人員。”

    陸一航道:“第五點,要命的一點,阿強是求人換班,阿強本是負責二樓餐廳洗手間的PA,在宴會當天,他說服了負責三樓的PA和他換班。針對這點,他剛開始說喜歡白茹,後來又說想多賺點小費。”

    陸一航道:“第六點,最直接證據,手錶上有血滴,是死者沈適的血液。”

    曹雲鼓掌:“說的很好……阿強的力量怎麼樣?”

    陸一航忙補充道:“阿強很強壯,雖然各自不高,但是肌肉發達。”

    高山杏道:“這邊有個問題,阿強會隨身攜帶牛排刀嗎?阿強他有這膽子嗎?要知道洗手間隨時有人進來,難道他就打算在宴會廳洗手間謀財害命?”

    曹雲道:“沒錯,你們都說點子上。一航總結了,杏子發現了漏洞,似乎是我們有勝算了。但是……雲總,能不能麻煩你從富人圈幫我打聽個消息?”

    雲隱吐口氣:“別這麼酸,說吧。”完全被陸一航碾壓,他很不爽。

    曹雲道:“問下,沈適是不是不太喜歡在小便池小便。”

    雲隱問:“問這幹嘛?”

    曹雲道:“你好歹做點貢獻,我們把桌子收一收,先吃快餐,都快涼了。卷宗資料基本看完,可以邊吃邊聊。”

    雲隱一邊打電話去了,曹雲和陸一航收資料,高山杏幫忙解開快餐,將食物放在桌子上,道:“我還真喜歡這樣的工作環境。”

    曹雲道:“這和令狐蘭工作模式差不多,但是首先要有名氣,否則工作都接不到。”

    ……

    雲隱回到位置上,把手機放到一邊,道:“小道消息,沈適因為比較短小曾經在高中被嘲笑過,所以此後就沒有在小便池尿尿的記錄,要麼是單獨衛生間,要麼是坑位。”

    曹雲把口中的食物吞咽下去,道:“非常好,我們幫警方完善了一片拼圖。警方認為案發過程應該是這樣。阿強在洗手間中,沈適進入洗手間,將手包放在洗手台。而後進入背對洗手台的一號坑位尿尿。他剛準備拉拉鏈的時候,阿強從其背後襲擊,捂嘴刺殺。接著阿強拿走價值幾十萬元的手錶和手包內的現金,前往員工更衣室。”

    高山杏道:“普通人做得到那個殺人動作嗎?”

    曹雲道:“一航已經回答了這問題,阿強的背景。如果阿強在這十年內的行蹤都有據可查,我相信警方不會懷疑阿強。我想警方正在通過南非警方去調查和了解阿強的情況,但是從警方態度看,我認為阿強可能在南非留有一些污點。”

    雲隱忍不住問:“你們是不是本末倒置,阿強很可能就是殺人犯。”

    曹雲道:“阿強還沒有承認自己殺人。”

    雲隱道:“你自己說了,推測出阿強在南非有污點。案發時,拿走錢和手錶是事實。這種人怎麼可能會承認自己殺人呢?”

    “雲隱,無論被告有多少惡劣品行,無論警方掌握多少證據,如果被告不向律師說明自己殺人,那麼律師就要無條件的相信被告沒殺人。也許阿強真的殺人了,但萬一沒有呢?如果連律師都不相信阿強,世界上就沒有人會相信阿強。其次是司馬落的態度,我不太清楚司馬落是小人還是君子,但是他既然冒險指定案件給律師所,我想他有自己的想法。”

    曹雲道:“我本人不喜歡刑事案,就是因為不想背負這份壓力。民事案盡可能幫雇主索取利益,少了,或者索取不到,就是丟了面子,或者被雇主謾罵毆打一頓。刑事案不一樣,代表一條人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就算阿強承認了殺人,我是他律師,我也會全面斟酌其口供和現場證據,查看是否有出入。”

    天馬律師所有這麼一位律師,在一次辯護中,由於他本人也不太相信委託人,對案件沒有盡心,導致其委託人被判了十九年。十多年後,警方抓獲了一名罪犯,罪犯供述了委託人所幹的案子。經過全面調查,證明律師的委託人是被冤枉的。但是委託人已經在三年前病亡。

    有些人會自我安慰,是法官定他有罪,又不是我。事實上也是如此,很多冤假案真相大白後,都開始追究法官的責任,辦案民警的責任,唯獨是沒有人提到為被告辯護的律師的責任。

    曹雲過年時候,應盧群要求帶禮物給這名律師拜年,這名律師以過來人身份告誡曹雲。有良心話不要碰刑事案,特別是重大刑事案。如果非要碰,就要拼了命的去打這官司。

    曹雲說完這個故事,大家沉默不吭聲,許久後高山杏弱弱道:“你電話裡告訴我,隨便走下過場……是不是我記錯了。”

    曹雲想了好一會,道:“這家鹽水鴨的味道真不錯,哈哈……一航,明天和我去看守所,見見這位阿強。”

    三人一起看曹雲,曹雲無奈道:“老師內心是可以有負能量的,畢竟是人嘛。但是傳授給學生的東西不能有負能量,必須積極向上……好吧,我之所以願意接這案子就兩個原因,一來司馬落有想法,二來呢,畢竟是名人案。”

    曹雲從頂天立地的形象瞬間被砸到地洞裡去,沒辦法,實話有時候就是這麼的沒意思。曹雲才不管阿強是不是被冤枉的,曹雲的職業底線很明確,接你委託,我必須負責。不接委託,我就不負責。在高山杏說明沈適和司馬落之前,曹雲一點接的興趣都沒有,他就是打算讓高山杏自己負責。但是有了司馬落和沈適,代表名人案和有翻盤的可能,這就是利益了。

    不過曹雲前面說的那律師故事並不是胡說,曹雲內心確實有紅線,盡可能不接刑事案,接了就要百分百的努力。那為什麼曹雲又要自毀形象呢?

    人啊,有時候不要表現的太善良,因為你的一次善良會換來別人的無數次期待。如同一位好學生,一次考砸了,就會被老師和家長質疑其最近是不是幹了什麼。一位差生,一次考好了,老師和家長都會對其進行表揚和鼓勵。曹雲寧可把自己包裝成一個混蛋,也不想別人把他當作聖人。一者他本就不是聖人,二者他不想給任何人心態上的期望。

    所以曹雲也不解釋自己的底線,隨便哈哈就過去了。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自然也有一千個曹雲。

    雲隱道:“明天叫上我。”自己和陸一航本應該是一條起跑線,現在陸一航都快跑到終點,自己還在起跑線上散步。這讓有自尊心得他難以接受。雲隱似乎就是這樣一個人,被妹子打一頓難以接受,下苦功,時間一長,屈辱淡薄後就開始偷懶。不管怎麼說,他最少在短期之內是有拼勁的。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19 21:01
第一百四十三章 司馬落

  
   
    法援發案子給律師所,不需要被告阿強同意,律師所指派的律師直接成為阿強的委託人,其中簽署的委託代理人合同不再是阿強和曹雲,而是曹雲和法援。高山杏接案子,曹雲在簽署自己的大名,程序就算完成了。

    有了這個程序,曹雲很輕鬆的得到了和阿強單獨會面的機會。

    這一見面才聊兩句,曹雲就知道阿強絕對不是一位好市民,但是了不起也就是個滑頭和投機者,曹雲不認為阿強有一招殺人的本事和膽量。所以話題不能從案件開始,要從南非開始。

    曹雲道:“阿強,我剛才說的很清楚,我不會把你說的告訴警察,這也不符合律師行業的規定。你必須和我說實話。”

    阿強道:“曹律師,我對天發誓,我沒有殺人。”

    曹雲道:“先不急,我先問你幾個問題。”

    “恩。”

    曹雲道:“你在南非幹過犯法的事嗎?無論被抓住過,還是沒被抓住過?”

    阿強立刻猶豫了,好一會才回答:“生病交不起醫藥費,跑回國算不算?”

    曹雲道:“我這人做人有個原則,別人有墜樓危險,我會給他加一跟安全繩。別人要跳樓,我絕對不會勸他不要死。你如果要自己找死,我工作就會很輕鬆。”作為一名好律師,說話一定要白。

    阿強抿嘴低頭,約莫過了半分鐘才抬頭看曹雲:“我在南非是在‘獨唱’工作,接的多是東唐和高岩人,類似客戶代表。比如有人賭贏了,我會勸說他乘勝追擊。有人賭輸了,我會請他吃飯,鼓勵他,並且可以放貸給他。高利貸還不上,自然就失去人身自由,我就以和事佬身份勸說他還債,並且告訴他,因為我們是老鄉,我會想辦法說服老闆給他利息打個折。鑒於南非獨唱是合法的,我不僅沒被警察抓過,很多賭客還很感謝我。”

    曹雲點頭,問:“那你怎麼那麼窮?”

    阿強苦笑:“因為賭,我收入是不錯,但是每一分錢都還給了獨唱。和很多人一樣,賺了錢覺得還可以再賺一些,等再賺一些就收手。輸了錢,就想著一定要把本錢撈回來然後再也不賭。我跑回國目的不是躲醫院的錢,主要是欠了那邊老大四百多萬。我把自己弄感冒,再著涼才弄出了肺炎,這才趁住院逃回國。”

    曹雲問:“案發當天就是見財起意了?”

    阿強沒有直接回答:“PA是什麼工作階層?一個月才多少錢?洗手池上的手錶最少要四十萬……可笑的是,我當時就想,這手錶足夠我再搏一次的,說不準我就翻身了。我當時就想混到本錢,立刻再去南非搏一把……但是我真的沒殺人。”

    曹雲道:“你的幾次口供都不同,都是在警察拿出證據情況下你再改口供……你現在要誠實的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包括你為什麼把工作從二樓換到三樓。”

    阿強開始說明,他臨時換工作並不是為了小費,在現代無鈔年代,臨時收小費的難度是很大的,客房收小費是客人會事先準備好,很多人沒想到準備小費給洗手間的服務人員。他換工作的目的就是看宴會廳有沒有機會弄點錢。原因是他的阿姨孩子並不歡迎他住在家裡。參加宴會的人,都是娛樂界的富人,穿金戴銀,說不準可以找到下手機會。

    當天機會不多,他也沒心情守洗手間的小費,就在距離洗手間五米的地方看宴會場內部,表面是偷看明星,實際上是觀察是否有下手的目標。大概是八點快半的時候,差兩三分鐘,有個客人從洗手間出來,告訴他沒洗手液。他就回到洗手間,拿了洗手液的空瓶子去倉庫。因為他是在二樓上班,對三樓並不熟悉,好不容易找到洗手液。

    回到洗手間,他看見了洗手池上的手錶和手包,一號坑位門關閉。阿強認為,有客人急著上廁所,洗手後沒有收起自己東西。這很正常,很多人小便前後都會洗手。因為原本就有打算,阿強用衣服隔著捏住拉鏈,毫不猶豫的拉開包,拿走了現金還有手錶。

    但是酒店就個規矩,上下班進出門是刷指紋的。他地下班時間是九點,九點前刷指紋下班,會被保安攔截。他已經想好,自己在休息室抽根煙再回去,丟失了東西的顧客肯定會先和領班扯皮,自己否認,說去員工休息更衣室。最後顧客會報警,這一來二去,他就可以找機會下班走人。

    阿強很清楚,只要警察抓不到現金和手錶,就算百分之一百萬的懷疑自己,也拿自己沒辦法。雖然有些冒險,但是因為手錶價值得緣故,所以他就鋌而走險。

    他實在沒想到發生了命案。

    在阿強說的時候,曹雲聽的很仔細,而且還用錄音筆錄音。阿強說完案發前後之後,曹雲沉思許久,道:“有需要我會再來拜訪你,記住一點,無論是警方再提審,或者是將來開庭,不要再撒謊。就這樣吧,再見。”

    ……

    曹雲、雲隱和陸一航上了汽車,曹雲問:“你們怎麼看?”

    陸一航道:“我們的委託人缺乏證人,嚴格來說,案發前後他在洗手間,這案件從目前證據看,對委託人很不利。”

    曹雲點頭,問:“雲隱?”

    雲隱邊開車邊道:“牛排刀帶鋸齒,加之鋒利和尖銳,還有比較長的手柄可施力,是一把殺人的好刀。但是從動作來說感覺很彆扭。死者沈適在坑位小便,阿強一手拿刀,一手從背後捂住死者的口,將刀從死者前胸刺入到心臟……如果凶手足夠專業,在背後襲擊,並且能捂口,我認識更好的選擇背後刺入心臟。假設凶手不專業,一刀直取性命存在太大偶然,而且凶手沒有拔刀,這不符合不專業人氏地下手風格。”這兩個訊息是矛盾的,專業人士不會用彆扭的動作刺殺,不專業的人士不會穩準狠。

    曹雲道:“你們認為阿強有沒有撒謊?”

    雲隱回答:“不清楚,但是我認為阿強沒有殺人。”他對這點還是有把握的。

    陸一航道:“要弄清楚這點,最好的辦法就是弄清楚阿強在南非十年時間做了什麼,是不是如同他說那樣。”

    曹雲道:“假設阿強是無辜的,那代表是凶殺。就現場看十有八九是仇殺。一航,你聯繫下寒子,盡可能的從沈冰公司去了解沈適的情況。雲隱,給你一次光明正大社交的機會,你從富二代圈子內了解下沈適的情況。”

    雲隱道:“喂,富二代很多的,我的圈子和沈適圈子沒有交集。”

    曹雲道:“多做幾個人就有交集了,沒問題吧?”

    雲隱想了一會:“行,羅星明天有個派對,我看能不能來賓中套點消息。”正常來看,富二代比較極端的分為兩種,一種是敬業型,父母需要他來繼承家業,對其要求很嚴格,其本人能力出眾。這類富二代通常沒有時間用於享受。一種是享樂型,父母覺得自己的錢足夠孩子揮霍一生,對孩子沒有什麼要求。從沈適的情況來看,他的父母是希望他能成為一線明星,但是期盼值並不高,加之沈適經常有緋聞,應該屬於第二種享樂型。享樂型的仇人通常是享樂型的富二代。”

    曹雲道:“前面路口停車,我要請某人吃飯。”

    ……

    請林落吃飯嗎?約會每天都在約,主要是曹雲的工作忙不忙,曹雲沒有主動約見,林落在社交軟體上只和曹雲聊天。社交軟體很容易讀出曹雲忙還是不忙,如果曹雲保持秒回訊息表示很閑,如果幾個小時才回一條消息,那表示曹雲很忙。

    今天曹雲約的是司馬落,也不是吃飯,就是喝杯東西,地點在司馬落工作大樓的附近咖啡廳。

    司馬落穿著得體,白白淨淨,頭髮整理的一絲不苟,從外表就可以看出司馬落是一個對自身要求很嚴格的人。

    “喝什麼?”

    “隨便。”司馬落坐下揉揉太陽穴,作為大幾百萬人口城市的一名主控官之一,司馬落是非常忙的,經常一天要出三到四次庭。工作忙還在其次,三四次庭並非同一個案件,很容易讓他混淆案情,要做好一名檢控官,花費的精力是相當大的。

    曹雲隨便給司馬落點了瓶水,等服務員離開,道:“什麼情況?檢察官干涉法援。”

    司馬落沒有賣關子,開門見山道:“警方已經申請移交案件三次,我們開了最少十次的會議,內部沒有形成共識。一部分檢察官認為本案證據確鑿,可以提出指控。另外一部分檢察官認為本案存在不少疑點。發回了三次進行補充偵查。如果沒有問題的話,這一兩天就會對阿強提出指控,會議上我說,普通律師打不了這個官司,是不是可以讓法援指定律師。”

    司馬落也被坑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三人行必有看不順眼者。會議結束後,副檢察長聯繫了法援,說司馬落希望法援將本案發派給指定律師。司馬落知道後也無能為力,因為他確實說了,並且還說到了高山律師所。目前東唐內務局正在對副檢察長和他進行調查。

    曹雲聽完苦笑:“我不應該聯繫你的。”因為自己和司馬落見面,司馬落肯定要說實話,自己必然會被內務局請喝茶。

    “君子坦蕩蕩。”司馬落道:“我們之間見面確實不合適,但是既然是和判定一個人是否有罪有關,我願意接受調查。”

    曹雲問:“目前我還沒拿到警方補充偵查的資料,到底是什麼讓你們出現意見分歧?”

    “我們的看法很主觀,問題就出在牛排刀上。通過南非警方的幫助,我們基本了解了阿強在南非十年的生涯和經歷。嚴格來說阿強不是善類,同時也並非窮凶極惡的人。我們承認阿強會見財起意,承認阿強會因為錢財殺人,問題就在牛排刀。”

    曹雲有些明白了:“預謀搶劫殺人和‘寄情’犯罪的爭論。”攜帶牛排刀可以稱之為預謀,臨時起意就屬於寄情犯罪。

    “對,一個人上洗手間是沒有確定時間的,宴會廳那麼多人,不排除多人上洗手間的可能。阿強呢?他準備好了牛排刀,意思是預謀搶劫殺人。他沒有準備面罩,只有左手穿戴了橡膠清潔手套,穿了工作服,並且還是他的工作工作。我們難以接受阿強會這樣的環境下搶劫殺人,太明目張膽了。而且絲毫不顧慮作案期間有他人進入洗手間的可能。”司馬落道:“我們屬於主觀派,不認為阿強有犯案的可能。另外一方是客觀派,他們重證據,不考慮人的心態,證據證明阿強十有八九是凶手。綜合在一起,我們誰都說服不了誰。”

    曹雲道:“我有個最大的疑問,宴會有百名賓客,死者上洗手間是隨機。凶手襲擊死者最少需要一定時間,就沒顧慮到有人在期間進入洗手間看見襲擊的一幕嗎?特別是有一名專職的PA阿強在洗手間工作。”

    司馬落:“這就是我們要求警方補充偵查的原因。最大的麻煩是酒店的宴會廳沒有監控。警方詢問了近五十人,沒有發現有用的線索。”之所以選擇富豪大酒店宴會廳,就是因為沒有監控。隱私重要性是伴隨著身份地位的上升而上升。

    曹雲問:“為什麼是我?”

    司馬落道:“你上次雖然成功幫桑尼脫罪,但是仍舊追查了下去,這讓我們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動。”

    曹雲笑了:“司馬檢察官,這是標準的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我之所以追查下去,無外乎就是不想被人利用,也不想被人當作傻瓜。意氣之爭而已,和道德品質沒有任何關係。”

    司馬落問:“對於阿強案呢?”

    曹雲道:“我會努力的。”

    司馬落道:“我做檢察官的原因是為了公正和正義,無論你有任何利益和私人原因,只要按照規定履行自己律師的職責,我就應該認為你是好人。”

    “哈哈,你真不會誇獎人,不用這麼生硬的恭維,我只說自己會努力。這案子辯護的難度還是非常高的。”

    阿強用牛排刀殺人動作確實彆扭,但是彆扭是不能推翻證據。只要阿強能做到,無論曹雲證明這動作多可疑都沒用。最致命就是手錶上的血跡。曹雲嘗試和司馬落提起細節,司馬落立刻避開,並且藉口自己還有很多事,水都沒打開就離席告辭。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19 21:02
第一百四十四章 庭審(上)

  
   
    陸一航和雲隱的調查結果讓辯護難度再一次增加,陸一航和寒子通過對死者沈適父親沈冰公司的調查,出現了罕見的結論。公司上下大家都認為沈適是一名很乖巧懂事的富二代。有禮貌,有上進心,有公德心,從不說髒話,並且和娛樂公司的女明星沒有直接來往,其的很多緋聞是旗下經紀人公司有意煽風點火,炒作女明星所為。沈適本人有一名女朋友,是一位小學數學教師,兩人戀愛已經持續了五年時間,並且得到了沈冰的認可,據說年底就會正式訂婚。

    雲隱了解情況類似:在沈適圈子內,沈適是個異類,酒色財氣一點都不沾,潔身自好,性格平和。當有朋友需要幫助時候,他會很熱心得幫助。不過雲隱再深入調查,認為沈適有可能是一名雙姓戀者,據不可靠消息稱:他和一位二線武打男明星關係非常好。但是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們是情侶關係。這名男明星生活和工作都非常低調。

    這兩個調查基本排除了沈適仇人行凶或者雇凶的可能,讓曹雲的辯護工作陷入了僵局。遇害原因很重要,假設過度殺戮,司法證據偏向仇殺情況下,曹雲能證明阿強精神沒有問題,阿強和沈適並不認識,就可以打掉阿強的嫌疑。

    那隻能是繼續調查,律師之所以有調查權,就是因為案子需要調查。現在從證據上來說,阿強脫不了罪。從邏輯上調查,沈適又沒有仇家。曹雲始終找不到合適的切入調查點。

    屋漏偏逢連夜雨,不死鳥蕭依依聯繫上曹雲,因為小蝦酒店和另外一家律師所的常年法律顧問協議已經到期,問曹雲有沒有興趣。曹雲告訴蕭依依,他會讓老闆聯繫蕭依依。對於蕭依依,曹雲最近被驚醒數次,多次夢見自己醒來蕭依依冷漠的站在自己的床頭,如同死神一般看著自己。

    有了蕭依依湊熱鬧,加之和林落的感情慢慢升溫,曹雲很難集中全部精力到阿強案來。距離阿強案第一次正式開庭還有三天時間,曹雲這邊沒有任何進展。

    雲隱對本案沒有進展持高興和不高興的態度,不高興自然是沒有進展,高興的是因為本案沒有進展,他就有理由不去強訓。雲飛揚對此也頗為無奈,畢竟雲隱在做正經事,並且這種人命關天的案子,雲隱是最重要的人設……最少雲隱是這麼對雲飛揚說的。雲飛揚半信半疑,不好去問曹雲,等同對外人說自己懷疑兒子,加之雲隱理直氣壯,雲飛揚只能暫停強訓。

    不過雖然不用強訓,雲隱也沒有多少自由,只能正常上下班,並且還暫時和曹雲住在一起。即使這樣,雲隱覺得自己也是幸福的。強訓有多苦,只有受訓者知道。保雲公司資源豐富,三個班次,每個班次三個教官。早上七點起來先拳腳,而後扎馬到十一點吃午飯。12點三十分,開始一對二搏擊,分挨打和搏鬥兩個時段,下午四點打坐入定。五點晚飯,七點開始體能訓練。體能訓練沒有時間限制,教官判定其已經沒有體能可壓榨才可以結束當天訓練。

    效果雖然很顯著,但是已經拉不回雲隱那顆花花綠綠的心。以雲隱這種證人行為,已經表明他的性格喜鮮不喜專,也就是俗稱的喜新厭舊。

    即使這樣,在洗澡前雲隱還是花費二十分鐘來了俯臥撐和仰臥起坐,不為別的,就為了流汗之後衝個熱水澡那個爽。

    在女人面前完全不羈的雲隱,在男人面前更加不怵。洗澡後,捆了條浴巾就到了曹雲的臥室。曹雲坐在書桌邊看著已經看了很多次的資料,新的資料一直在匯總,特別是阿強被正式提出控訴之後。

    雲隱低頭看了一眼:“我洗澡之前你就在看這份材料,洗澡後還在看?”

    曹雲手上這份材料是阿強的口供和警方對犯罪過程的說明,曹雲抓抓頭:“不知道,我感覺這份材料有問題,但是最近有些心浮氣躁。”

    “我看你的睡眠不是很好。”

    是的,一來是和林落約會,二來是時常做噩夢。和林落約會時候是生龍活虎,玩的比較遲,並且把所有一切都拋之腦後。噩夢呢?曹雲並不怕鬣狗,也不擔心大聯盟,原因之前已經說明,這些人是很有理智的人,他們不會因為你長得帥,或者其他原因就殺死你。他們在殺人,特別是非普通人,甚至是有一點圈子關聯的人,他們都講究利益。值得做嗎?做了有什麼好處?又有什麼壞處?

    比如近期警察抓毒犯,警察原本是電話試探號碼主人,沒想到毒犯非要約架,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諸如這種做事不經過腦子的人,圖的是一時爽,大家都怕我。死也是死的最快的。能存活並且發展到一定階層的壞人,都是理智的人,他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一次錯誤就可能帶來致命的打擊。

    不死鳥不一樣,你根本不知道她的想法,她隨時能在各種環境中不講道理的殺人。曹雲現在還弄不清楚不死鳥是鬣狗的人,還是鬣狗的敵人。所以被無罪釋放的桑尼聯繫曹雲吃飯,都被曹雲拒絕了。曹雲表態,自己近期很忙,沒打算介入鬣狗和什麼人的紛爭中,除非鬣狗又要把自己當棋子。桑尼表示純粹是朋友私人原因吃個飯,曹雲回應,自己目前手上有重案,而且抽時間談戀愛,實在沒空和人吃飯。這也算是實話,桑尼只能作罷。

    “你休息一會,我看看。”雲隱伸手。

    曹雲看了一個多小時,知道以現在狀態,再看也看不出所以然,就讓開位置,到小陽台處坐下,點根煙,閉目養神,享受夜風吹拂的涼爽。

    一根煙抽完,雲隱就喊人,曹雲希望雲隱有進展,因為正是自己身心放鬆的時刻。曹雲進入臥室:“有發現嗎?”

    雲隱道:“這邊有個問題,首先我們先說大問題。凶手要在洗手間內殺人,阿強是負責洗手間衛生的PA,凶手是如何把握時間調動阿強?”

    曹雲道:“這問題我想過,正常情況下,我會懷疑告知阿強洗手液沒有了的那位客人,以此調開阿強。但是阿強先離開洗手間去倉庫,一分鐘左右,沈適才去洗手間。客人可能知道一分鐘內阿強沒辦法回來嗎?沈適為什麼又能配合這時間?”

    雲隱道:“這點我的看法不同,我認為唯一能解釋阿強不是凶手,就是阿強被洗手液客人調虎離山。至於怎麼讓阿強在一分鐘時間內無法回到洗手間,既然是預謀殺人,難道不應該認真一點嗎?”

    曹雲點頭:“有點意思,然後呢?”

    “然後什麼?”

    “你剛才說大問題,有個問題呢?”

    雲隱回答:“這就是有個問題,大問題是凶手如何把握時間調動阿強。”

    曹雲一笑,道:“你這個想法我曾經一閃而過……”

    “哦?”雲隱鄙夷看曹雲。

    曹雲道:“我是認真的,但是這個想法一閃後,出現了一個更大的問題。第一個假設,凶手進入洗手間,如果要拖拽在洗手池的沈適,沈適體格比較強壯,必然有一定反抗,法醫未發現。還有,這期間不排除有客人進入。另外,洗手池有鏡子,有陌生人靠近,沈適應該有所察覺。第二個假設,凶手記入洗手間,沈適在坑位尿尿,凶手刺殺的動作非常彆扭,按照現場勘察,沈適並沒有拉開褲子拉鏈……”

    雲隱問:“你說沈適會不會蹲坑?蹲坑是面朝外,凶手進入坑位,符合了刺殺動作。”

    曹雲搖頭:“也不符合,這麼一個人進來,還沒有解開褲子,是不可能蹲下的,是人都會下意識的後退,後仰。”

    雲隱腦海模擬一下,的確如此。雲隱攤手:“你加油吧。”

    曹雲神秘一笑,道:“不過,你的說法也不是全然沒有道理。我首先要弄清楚洗手液事件。”

    “你知道什麼了?”

    曹雲道:“你應該說了答案,你加油想想吧。”

    靠了!

    曹雲一笑:“洗澡去了。”

    “嗯?”雲隱單手叉腰攔住:“哥是男女通吃。”

    “吃你個頭,還要調查,只是有一點想法上的突破。”

    ……

    正式庭審!

    首先是檢控官開始念讀案子的時間,地點,人物和事件,這是標準的新聞體,不帶任何情緒和意見的讀出控告書。

    控方做到這一步,接下去就是要靠辯護律師。如果辯護律師對控方所說沒有意見,或者提出的疑問被控方反駁之後,那就結束庭審,擇日宣判。

    有很多案件因為辯方律師走過場,控方說完之後,法官見辯護律師沒什麼說的,就把證據在法庭上過一遍就算結束了。民事訴訟來說,大陸系的法庭基本只開一次,多的兩次,罕見三次。刑事案亦然。英美系就不同了,法官不是主角,但是也不排除有些辯護律師隨便過場,特別是法援案。這也不能過於苛責律師,因為很多法援案價格是定死的,沒幾個錢,有責任感的律師要正常調查案子,需要自己貼不少錢進去。

    多數案件通常在警方偵查階段已經掌握有嫌疑犯認罪書和比較充足的物證,開庭的時間和次數也不需要太多,事實清楚就足夠了。

    諸如阿強案中嫌疑人不承認自己殺人的庭審,也要看辯護律師,大多數人是不具備自辯的能力。

    檢控官念完,大家看被告辯護席,今天出庭的是曹雲、高山杏和陸一航。曹雲先站起來:“根據檢控官所說,死者沈適是八點三十分進入洗手間,而我有證據證明,我的委託人是在八點二十八分左右離開洗手間,前往倉庫。”

    檢控官道:“請辯護律師說明。”

    曹雲道:“我想請我的第一位證人。”

    第一位證人是死者沈適的父親沈冰的行政秘書。

    曹雲道:“你好,證人,請說明下案發當天晚上將近八點左右你所遭遇的事。”

    秘書回答:“我是一名行政秘書,對一些小事比較敏感。當時我上洗手間,完事之後洗手,發現沒有洗手液。離開洗手間看見穿了米黃色PA服裝的男子……”

    “對不起,你所說的人在不在法庭上?”

    “就是他,就是被告。”秘書指阿強。

    “請。”

    秘書繼續道:“他在通道口邊朝宴會廳看,我想應該是看明星,這種情況很正常,只要不幹擾秩序和亂拍照,原則是無所謂的。我拍拍他肩膀,告訴他洗手間沒有洗手液了,他回答了哦,對不起。轉身朝洗手間走去。”

    曹雲問:“當時幾點,有具體時間嗎?”

    秘書道:“應該是八點半左右,八點半會播放生日祝福,公司特別錄製的明星對白茹小姐生日的祝福視訊。我回到宴會廳一分鐘左右時間,視訊就開始了。”

    曹雲問:“你回到宴會廳看見死者了嗎?”

    秘書點頭:“是的,他正在和XX交談,我經過他身邊,對他點了下頭,不過他沒有看見。我和朋友聊了一會,燈光變暗,準備播放視訊。我看見沈適把香檳杯放在一邊的桌子上,朝洗手間通道走去。”後面一句證詞是很多人提供的。

    “謝謝。”曹雲示意讓陸一航放幻燈片,道:“大家請看物證,證人所說,洗手間的洗手液沒有了,但是在案發現場的洗手液是新的,並且從來沒有被用過。誰能補充這個洗手液呢?只有負責洗手間的阿強,也就是被告,我的委託人。證人將洗手間沒有洗手液消息告知我的委託人後,我的委託人就去更換洗手液。”

    檢控官道:“辯護律師不知所云,難道辯護律師就去現場勘察過嗎?洗手間距離存放洗手液的倉庫僅僅七米,只隔了一個女洗手間。速度慢一點,一分鐘就足夠了。這也恰巧說明被告作案的可能,被告拿了空洗手液的瓶子到倉庫,換取一個新的洗手液回到洗手間,發現死者佩戴的手錶非常昂貴,於是就心生歹意……”

    曹雲道:“控方是否承認我的委託人更換了洗手液?”

    檢控官笑了:“物證很清楚,確實更換洗手液。就算沒有證人的證詞,警方也做出了洗手液未使用過的結論。”

    “謝謝,法官大人,如果檢控方沒有問題,我想傳喚我的第二位證人,他可以回答檢控方的問題。”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19 21:02
第一百四十五章 庭審(下)

  
   
    第二位證人隸屬富豪大酒店的PA,按照規矩先說明自己的名字和在酒店內的工作。

    曹雲問:“證人,你本來的工作工作是專屬三樓男洗手間的PA?”

    證人:“是的。”

    曹雲問:“那案發當天為什麼是阿強在三樓宴會廳你的工作呢?”

    證人回答:“阿強是新員工,人看起來還是挺不錯的,和我關係還可以。案發當天前一天下班時候,他問我能不能換個班。我就問為什麼,他說他很喜歡白茹,希望明天可以見到一次真人。”

    曹雲問:“你同意了?”

    證人回答:“沒有人願意守住洗手間上班,這個工作有個好處,能收到小費,有時候比一天工資高上幾倍。三樓是包場宴會廳,宴會廳不僅人多,衛生多,而且基本沒有小費。還不如餐廳,餐廳客人較少,工作輕鬆,小費也比較多,我對明星沒有興趣,當然換了。”

    曹雲問:“阿強,也就是被告他是第幾次找你換班。”

    “第一次。”

    曹雲再問:“阿強從來沒在三樓宴會廳上過班?”

    “是的。”

    曹雲問:“阿強對三樓的倉庫並不熟悉?”

    “是的。”

    曹雲問:“假設是一個沒去過三樓倉庫的人,能在短時間內找到洗手液的位置嗎?”

    證人回答:“不難,因為洗手液和擦手紙都是高耗品,特別是宴會這種情況,人多用的也就厲害。所以洗手液和擦手紙都擺放在倉庫進門直接可以看見的架子上。”

    檢控官忍不住問:“辯護律師,你是不是在浪費大家時間?”你在證明阿強有充足時間拿洗手液回洗手間殺人。

    曹雲對檢控官一笑,繼續問:“如果當天你沒和阿強換班,你在多久時間內找到洗手液?”

    證人回答:“很難,我估計最少要幾分鐘時間。”

    曹雲驚訝問:“你剛才說洗手液放的位置很明顯,而且你還是三樓的專職工作人員。”

    證人回答:“案發數天后,我們進行盤點,我發現洗手液被人藏起來了。”

    聽審席一片嘩然,法官要求肅靜之後,曹雲道:“你可以先說明下倉庫內都有什麼嗎?”

    “基本都有,碗碟餐具,桌布,燭台,花瓶,托盤,節日用到的聖誕帽,很雜的一個倉庫。我們常用的會放在外面,每年用一次,或者是保存類型,比如碗碟餐具這類的都放在裡層。”

    “大家請看這是倉庫的視訊。”陸一航發視訊到電視上,是陸一航拍攝的倉庫視訊,倉庫挺大,前面有四排鐵架子,每個鐵架子三層。鐵架子之後,地上還堆放了很多紙箱,有些甚至沒有拆開過,上面貼了標籤,什麼型號的碗,什麼型號的勺子。有些紙箱裡面對方了聖誕衣帽,還有節日用的彩帶等等。

    曹雲問:“洗手液被藏起來?藏哪裡了?”

    證人回答:“我記得一共有兩排十瓶的洗手液,倉庫後面還有一件還沒有開封的洗手液。事後我發現兩排十瓶的洗手液全部被放到聖誕帽的紙箱內,沒開封的洗手液的箱子被拆開,拿出了一排,被拿走一個。”

    曹雲道:“正如證人所說,阿強在找不到散裝的洗手液的時候,他認為是沒有散裝的洗手液,於是就到了鐵架後去尋找。這是被拆開封裝的洗手液箱子,純粹用手避開透明膠,撕開紙箱,挖出來的一瓶洗手液。假設阿強攜帶了刀具,為什麼不用?證人也回答了檢控官的問題,也就是我的說法,阿強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拿到一瓶新的洗手液返回洗手間。”

    曹雲道:“根據時間線,阿強大概是八點三十三分鐘回到洗手間,將洗手液放在洗手台時候,看見了手錶和提包。不可否認阿強見財起意,立刻收了手錶,拿走現金前往員工更衣室。有證人證明阿強八點三十五分到達員工更衣室。由此可以證明阿強根本不具備作案時間。”

    檢控官站起來:“反對辯護律師的結論,還有一個可能。第一位證人通知阿強沒有洗手液之後,阿強並沒有理會,只是回到洗手間內。死者去洗手間,詢問了洗手液,被阿強襲擊。阿強自己承認自己換班理由是,預謀在宴會當天弄點錢。他是一個有犯罪穩定心態的人。殺人之後,將一號坑位門一關後再去更換洗手液,因為只要不缺少洗手液和衛生品就沒有人會找他。他也許靈機一動藏起了倉庫的洗手液,而後攜帶贓款和贓物前往員工休息室,就等下班時間到,打指紋離開。”

    曹雲道:“既然你說阿強有犯罪穩定心態,為什麼還要苦等在員工更衣室,甚至還返回案發現場呢?”

    檢控官無語:“這是他的事,做賊心虛。”

    曹雲道:“按照我的推測,事情應該是這樣的。有人進入洗手間,將洗手液倒空。八點三十分開始播放各明星對白茹生日的祝福視訊,大家注意力集中到視訊上。死者前往洗手間,如果洗手間阿強在,死者就會以洗手液為由,讓阿強離開。為什麼?因為死者要在洗手間見一個人,這人才是凶手。”

    檢控官問:“辯護律師在客串警方破案嗎?然後呢?”

    曹雲道:“檢控官你太幼稚了,我只是辯護律師,我只證明我的當事人沒有犯罪時間就足夠了。不過,既然你問了,我就可以說一說。八點三十分,因為播放視訊,燈光減弱幾分,本應該是生日會的重頭戲,同時也是大家都不會缺席的時間。偏偏這時候死者去洗手間,見的人是誰?肯定不是死者平時可以隨便見的人。凶手跟隨死者進入洗手間,死者進入一號坑位,凶手推開坑位門,不等死者反應,上前一步,一手捂嘴,手中牛排刀刺入死者心臟。然後扶著死者倒地。由於是扶住死者倒地,現場看就等同死者被刺時候是背對外面,實際上死者是面對外面。接下去,凶手開始反偵察偽造現場,解下手錶,拿走手包,反鎖坑位門,從坑位門下鑽出去或者是上方攀爬出去。”

    曹雲:“凶手將手包和手錶放在洗手台上,他做這些目的有兩個,一個是這些事做起來很快,第二個目的,反偵察。比如法醫和法證證明坑位是第一案發現場,那為什麼有血漬的手錶又出現在洗手台上?這些線索就足夠警察頭疼的。”

    檢控官:“繼續編。”

    曹雲道:“好啊,我不僅會繼續編,而且我還能編出誰是凶手,請聽我編完。”

    曹雲繼續道:“這很顯然是一名專業的殺手,我沒有比警察能幹,我只是找到了這個突破口。這次刺殺本來應該很順利,唯一的問題是我的委託人提早回來了。畢竟他是提早去拿洗手液。凶手出洗手間後,發現我的委託人出倉庫,他不可能再通過樓道離開,只能是暫時回到宴會中去。”

    曹雲:“但是凶手肯定想離開,以我代入的想法,他會守在通道邊看情況。電梯是不敢走了,電梯內是有監控的。宴會現場有很多名人,明星,他們有自己公眾號之類的東西,有些明星粉絲幾千萬,反正關注的人很多。因此明星也很樂意親自或者讓經紀人去更新自己的個人公眾號。作為經紀人或者助理既然有這樣的工作要求,也會大量採集訊息。我們翻看了不少的明星公眾號之類的東西,發現了一張照片中的嫌疑人。”

    陸一航放照片,主拍攝的目標是正在看視訊,點頭微笑輕鼓掌的一名女明星。至於是不是擺拍無所謂了,反正曹雲是從這名女明星博客上弄到的照片。照片角度的背景有一半是燈光較亮的通道,恰巧拍攝到了一名男子在亮和不太亮之間。男子沒看視訊,而是側臉看通道。

    曹雲道:“他才是你們要的凶手。”

    檢控官難以置信:“隨便拿一張照片就說這人是凶手,辯護律師是不是偵探看多了。”

    “法官大人,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傳第三位證人,他可以回答檢控官的問題。”

    大部分人聽完都懵圈,曹雲這是現場破案呢。曹雲一攤手,有什麼不行?如曹雲所說,他就是為了洗清阿強的嫌疑進行調查,越調查發現的線索就越多。

    ……

    第三位證人是雲隱。

    曹雲:“麻煩說明下自己身份。”

    雲隱回答:“我是保雲公司副總裁雲隱,目前正在高山律師所進行律師實習。”

    好吧,這麼一說,不知道雲隱底細的已經聽不懂了。

    曹雲無奈向法官解釋:“他是個遊手好閒的富二代,想拿律師證,在保雲公司只是掛名。”

    雲隱道:“麻煩你去掉遊手好閒這個成語。”

    曹雲:“麻煩大家忽視遊手好閒這個成語。”

    法官敲錘子,示意說正事。

    曹雲道:“簡單明了的說吧。”

    雲隱道:“我們先找這位女明星拿到了七張三十秒內拍攝到的有這位可疑男子的照片。通過國外同仁進行了技術上的調查,還原了此人部分的面貌。確定此人是經過了精心偽裝,戴了假髮,並且用了假睫毛,皮膚打了底色……”

    曹雲提醒:“國外同仁是?”

    雲隱回答:“是安保民間互助機構,最終結論報告由美國加州XXX著名實驗室做出,在美國具備法律效力,在我國雖沒有法律效力,但我希望能成為參考證據。”

    “目前我只拿到結論報告的傳真件,沒有拿到正本,所以今天無法呈堂。”曹雲解釋完,道:“請證人繼續。”

    雲隱回答:“沒有了。”

    曹雲道:“只證明了此人經過精心偽裝?”

    雲隱回答:“是的,就因為偽裝術比較高明,我們無法只通過照片知道他是誰。我相信警方會有更好的技術條件去解析照片。”

    曹雲點頭:“法官大人,在目前這種情況下,我認為更有行凶嫌疑的人是出現在視訊上的這名男子,而不是我的委託人。我先前已經解釋過我的委託人不具備作案時間,請法官大人斟酌。”

    法官道:“由於本案還存在諸多疑點,本庭宣布,本案發回警局重新調查。另外,建議撤銷對阿強殺人罪的控告,建議以盜竊罪對其提出公訴……退庭。”

    盜竊罪就和曹雲無關了,法援不可能再把案件發到曹雲身上。

    ……

    再勝一次!

    本案沒有油水,曹雲都懶得提法援給的不到一萬元的律師費,本案重就重在娛樂、沈冰、獨子這些關鍵詞上。最關鍵詞,利益。

    高山律師所的聲譽慢慢提升,曹雲的聲譽則是暴漲般的提升。短短時間內連續曝光,最少在業內,曹雲現在已經算得上是一位東唐比較知名的律師。

    出庭之後,曹雲讓陸一航聯繫律師所,他請律師所所有人吃晚飯。曹雲內心是意氣奮發的,但是也一直提醒自己保持一顆平淡的心。成功後要謙虛?在曹雲看來不需要謙虛,享受成功是應該的。煮一桌的菜,一直和客人說沒菜,這是客氣,為的不是讓客人同意自己沒菜的觀點,為的是客人反駁自己沒菜的觀點,變了法的讓客人誇獎自己。當然煮菜人本意並非如此,但是結果通常基本都是這樣。

    曹雲提醒自己平淡心,自己要對自己的能力有充足的認識,不能因為成功而高估自己,也不要因為失敗而低估自己。這樣才能遇挫折而不敗,成功而不驕。

    陸一航剛打完電話,高山杏就接到了電話,掛電話對曹雲道:“王紫想約我喝一杯。”

    一聽王紫,曹雲立刻感到抱歉。自己從令狐蘭手上拿到王紫資料就直接扔給高山杏,事後甚至沒有問過情況。曹雲:“怎麼樣?”

    高山杏道:“上次會面還是比較開心得,不過……我們先上車。”

    車是雲隱的,司機自然也是雲隱,雲隱這性格是非常好的。沒有因為自己的背景和出身就對一些事矯情。也不能這麼說,雲隱也矯情,但是矯情在明面。當面說老子是誰,為什麼要幹這個。而不會當面不吭聲的做事,心中一肚子不痛快。

    上車後,曹雲問:“王紫?”

    王紫對高山杏提出的待遇是比較滿意的,加上令狐蘭也打過電話給她,同時她評估出在高山律師所自己不會受到大的鉗制和約束,對工作氛圍也是比較滿意的。但是王紫是沒有律師執照的,這樣一來,就代表她無法上庭,只能依靠其他律師出庭。目前律師所專職律師只有高山杏和曹雲,一位是老闆,一位是新星,她沒有駕馭的信心。

    第二個難點,王紫更喜歡家庭式的上班模式,而非商業化律師所的上班模式,鑒於其是顧問身份,這點問題不大。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20 15:29
第一百四十六章 神秘雇主

  
   
    高山杏道:“王紫的意思,可以嘗試和我先合作辦一到兩個案子,如果合作不開心就算了。”

    曹雲問:“杏子,你知道什麼是開心,什麼是不開心嗎?”

    “話中有話?”

    曹雲道:“王紫的開心就是極致的發揮,王紫被南宮騰飛誣陷,一個原因自然是南宮騰飛是個小人。那為什麼只有王紫被南宮騰飛誣陷呢?南宮騰飛就不擔心業內對其行為群而攻之嗎?問題就出在王紫身上,南宮騰飛是小人,王紫也不是善類。王紫是典型的女權者,只幫女性打婚姻官司,一旦接案,手段凶狠,而且得理不饒人,即使委託人有讓步之心,她也會盡可能勸說委託人放棄和解。”

    曹雲道:“王紫本是令狐蘭助理律師,之所以離開,一方面是因為令狐蘭認為王紫有些過了,一方面是令狐蘭擔心自己女兒,令狐恬兒會受到王紫這種性格的影響。王紫的辦案理念就是極致,將對方打成落水狗,越慘越好。”

    曹雲沒敢說這些是令狐蘭幾天后補充送來的訊息,是王紫對高山杏比較滿意後,令狐蘭提醒曹雲的事情。曹雲忙著辦案和約會,把事情忘了,一直沒和高山杏就此事進行深入討論。

    高山杏很有信心道:“我有我的原則,我父親曾經說過,這天下就找不到兩塊缺口能完全吻合的石頭,同樣的也找不到完全沒有矛盾的合作夥伴。”

    曹雲點頭:“很有道理,就交給你了……一航,怎麼了?”曹雲見坐副駕駛位置的陸一航一反常態,沒有專心聽自己對高山杏對話,心中有些奇怪。因為陸一航性格很認真,事無巨細的認真。

    陸一航一笑:“想到南宮騰飛。”

    “哦。”這是個特別有爭議的人,一名律師為了打贏官司,為了雇主利益,會做一些合法或者灰色的事,曹雲也不介意。但是南宮騰飛的手段就比較下作,為了贏他是可以不擇手段的。兩者底線差在哪呢?很難說,沒有人會特別給自己設定一條底線。只不過當遇見同樣的事的時候,南宮騰飛首先想到的辦法絕對比曹雲等想到的辦法要下作並且實用的多。

    陸一航系鞋帶,通過變換自己位置,調整了右後視鏡的可見的角度,在他的眼中,一輛灰色的SUV一路在跟蹤他們。不僅只有這一輛,前車一輛黑色小轎車也非常可疑。在陸一航判斷中,前車司機是熟手,但是有兩個紅綠燈沒過。這兩個綠燈最後4秒讀秒,他完全可以過去,雲隱急一點也可以過去。但似乎對方擔心雲隱不過去,所以提前減慢了速度,耗費掉剩餘時間。

    ……

    慶祝阿強案勝利,曹雲請吃晚飯,晚飯是沒有新意的海鮮,但是因為是海鮮所以不需要新意。飯吃了一半,曹雲轉給陸一航兩萬元,吃完飯他就走了,陸一航幫忙結賬,結賬後剩多少錢,全部由其他人自由支配,唱歌還是跳舞或者直接取現金分了,都可以。曹雲之所以早走也不全為了見林落,主要是曹雲不喝酒,不喝酒在一些場合比較破壞氣氛,更何況是請客人。

    晚上八點四十分,曹雲在林落住所天鵝小區外下車,給林落發訊息,林落回:“馬上就下樓。”

    馬上這個詞對於很多男性來說,就意味著立刻。對於一些女生,特別是戀愛中的女生就代表好像可以出門了。

    曹雲散步速度走向小區,林落會開車出來。電話響起,曹雲接電話:“喂你好。”

    一位很有磁性的男子聲音:“曹律師,你好。”

    “你好。”

    男子道:“是這樣的,本人想請曹律師幫我打個官司。”

    曹雲道:“當然可以,不過我現在已經下班,明天律師所見可以嗎?先生貴姓?”

    “不可以,我希望晚上開始你能幫我打官司。”

    “哈哈,你在開玩笑嗎?”如果不是對方聲音讀起來比較有修養,曹雲會立刻掛電話。

    男子:“五百萬律師費可以嗎?”

    曹雲道:“法庭都關門……或者是你明天要開庭?”

    男子道:“不,曹律師,有些地方法庭晚上是有營業的。”

    營業?曹雲想了想:“莫非你要我去國外?”因為時差的原因,但是這……

    男子道:“曹律師,五百萬雇傭曹律師三天,可以嗎?”

    哇哦,當然可以,不說去國外,去月球都行。曹雲回答:“當然可以,但是我是不是應該先了解一些事情?”如果是五百萬的話,今晚約會可以暫時取消。

    “不需要,請上車。”電話剛說到這,一輛黑色廂車就停在曹雲身邊的路邊,車門是打開的。看不見司機,也看不見車內有什麼。

    曹雲遲疑一下:“對不起,我突然改變主意了。”

    “對不起,我不接受。”對方掛了電話。

    曹雲還沒反應過來,背後兩人快步上來,一人抓胳膊捂嘴,另外一人抓另外一條胳膊擠壓住曹雲,將曹雲朝路邊一帶,將曹雲塞進汽車,曹雲倒是想掙扎,但是對方力大無窮,最少對曹雲來說是力大無窮,三人就這麼一起上了車,在外人看來就如同三人一起上車……

    ……

    廂車內部和普通廂車不同,和司機與副駕駛用玻璃與簾子隔離,後座打通,空間很大。廂車內沒有座椅,鋪設了很漂亮很柔軟的地毯,讓人一看就忍不住想躺下去,一側兩床疊好的被子,另外有小冰箱,可視電話,甚至還有簡易的馬桶。

    廂車內燈光很亮,汽車改裝緣故,外面是看不見裡面一點亮光。兩名劫持者戴了口罩,把曹雲的電話放在地毯上。汽車行走幾十米後停車,他們從汽車內離開。

    汽車繼續開動,曹雲疑惑中拿起電話,信號滿格,幾個意思?

    可視電話響起,曹雲想了一會,按下通話鍵,視訊出現一個黑影,背景有火光照亮的黑影。黑影就是剛才打電話的聲音,道:“曹律師,麻煩你給朋友交代一聲,你要離開三天。”

    “我更想報警。”

    “我希望曹律師不要報警,不過選擇權在你自己手上。”

    離開三天?代表對方沒打算弄死自己,否則三天沒有意義。人家有打手,案子只能追查到打手那一步。另外,車內的布局和裝飾讓曹雲還是有些感覺的。報警後有什麼後果呢?曹雲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對方並不在乎他報警。

    曹雲撥打電話:“杏子……我要請假三天,有點私事……好的,再見。”

    曹雲再聯繫林落,語氣輕鬆:“嗨,雙木林……”

    林落壓了聲音問:“你在哪?”

    曹雲道:“我臨時有事要出差一趟,三天后才能回來。”

    “是嗎?”

    “是,不過我去的是偏遠山區,信號不好。”

    林落那邊許久後道:“好吧,我知道了,早點回來。”

    “恩。”

    打完電話,視訊人問:“還需要打電話嗎?”

    “不需要,不過能告訴我去哪嗎?”

    “現在不行。”視訊人道:“麻煩曹律師把手機關機,拿掉電池,把手機和電池放到櫃子左邊二個抽屜中,鎖上。希望曹律師能理解,我們也不希望曹律師在三天后還要浪費時間重新買手機,重新辦卡。”

    小冰箱旁邊有一個六抽屜櫃子,曹雲拉開左邊第二個空抽屜,把手機關機,拆卸電池放進去。只有這個抽屜有鎖。曹雲猶豫了兩秒後,還是鎖上了。

    “冰箱有吃的,抽屜內有一些食物,累了可以休息,大概需要幾個小時的時間。”視訊人道:“再見,希望曹律師這三天玩的愉快。”

    “再見。”還能說什麼呢?

    曹雲拉開抽屜,食物不少,品種很多,泡麵,自熱飯等都有,還有冷盤牛肉等。曹雲剛吃飽,對食物沒多大興趣。靠躺下來,毛毯帶來的陷入感讓曹雲非常舒服。情不自禁的一拉旁邊的被子蓋在自己的胸口。

    怎麼評價呢?這車七座改裝車,看得出來改裝的目的就是為了能讓一個人特別舒適的享受旅途。冰箱,櫃子,甚至是馬桶無論從大小,高度還是位置的設計都充分利用了汽車內的空間。

    但是曹雲就不懂了,你不幹脆開一輛房車,不就什麼都有了嗎?

    ……

    汽車不僅遮光效果好,舒適,連隔音效果都非常好。曹雲根本聽不見發動機的聲音,更聽不見汽車所在位置的背景聲音,如果不是偶爾的小顛簸和搖晃,感覺不到自己是在汽車上。這點證明了車好,另外證明了司機技術好。

    這種技術絕對不是賽車手能開出來的技術,賽車手因為職業原因,他們開車的舒適型甚至不如普通熟手司機開車的舒適型。這種司機技術和經驗非常到位,並且操作非常細膩,能盡可能的保持車輛在勻速直線狀態下行駛。

    普通司機和賽車手都開不了這麼好,只有專業培訓的專職禮儀司機才做得到。在富豪中聘請司機很有講究,有些人看的是司機違章記錄或者是肇事記錄,駕齡等等,通常不會要求司機能飆多快。

    有市場自然就有供給,諸如大島愛,她就讀的專業就是面對富人服務的專業的侍女。因此也有專門培訓為富人服務的禮儀司機。禮儀司機的講究就多了,首先必須具備基本禮儀,比如停車後,下車為雇主開車門,下雨天幫雇主撐傘讓其下車,不對雇主的工作和私事進行評論和說明等。另外一個方面就是技術,技術不追快,只求穩。

    曹雲就憑這一點判斷,司機是一個接受過專業培訓的禮儀司機,絕對不是黑白兩道飆車亡命的司機。反過來說,這輛車有可能是老闆的用車,或者是老闆用來專門接待客戶的車輛。

    總的來看,老闆對自己似乎並不存在太大惡意。

    這毯子真心舒服,不一會曹雲很心大的睡著了。

    ……

    曹雲是被顛簸顛醒的,還在車內,這次車沒那麼穩了。明顯感覺到上下坡,並且路也不算平坦,大約再過十分鐘左右,汽車停了下來,電動車門慢慢打開。

    曹雲等待一會,鑽出汽車,左右一看,恍如是來過這裡。

    這是個斜坡,很明顯是地下建築。車邊五米處站立了一名全副武裝的警備人員,沒錯,和特警打扮與裝備一樣的武裝人員,戰術頭盔,防彈背心……

    電動車門慢慢關閉,汽車倒了出去。曹雲知道為什麼自己似曾相識,這地方和當時自己見鏡頭的警方證人保護安全屋有幾分相似。

    同樣建設在地下,同樣的警備人員。

    拋開建設在地下來說,這是一個大小大約五到七百平的建築,構造如同螃蟹,螃蟹的八字腳分別是兩道走廊,十來個房間。螃蟹的身體……

    沒人理曹雲,除了頂部的攝像頭外。曹雲步入左道,左道右邊是墻,左邊是房間,門是禁閉的,很快走到盡頭。曹雲右拐直走到底,到了右邊的螃蟹腿,和左邊布局完全一樣。順著走,就走回了自己下車的地方。通道為口字型結構。

    螃蟹的身體,中間部位是兩扇左右開啟的門組成的一道大門,門口站立兩名警備人員。不過這警備人員的制服也很有意思,真警察的警備人員衣服上有身份的縮寫,而他們則將這一塊空了出來,表明他們不是警察。

    曹雲嘗試和警備人員交流,但是人員根本不理會,曹雲接近後,對方立刻端槍讓曹雲後退。曹雲後退,對方放下槍,繼續站立。

    大門上的紅燈亮起,兩名警備人員左右各走一步,讓開了大門,大門中的左邊一扇門打開,一名身穿服務員衣服(白襯衫、黑中裙?的女子走出了大門,她胸口有個編號‘1’,同時她佩戴了狐狸面具,隱約帶著一絲魅惑。

    “曹律師你好,不好意思,剛才有事耽誤了。”1號上前,向曹雲問好後,主動伸出手握手。她的聲音沒有偽裝,很甜也很柔和,手也沒戴手套。

    曹雲和她握手:“我更希望能知道什麼事。”

    1號輕笑一下,拿出一個圓牌,上面寫了律師1,很貼心得將牌子掛在曹雲的西裝左胸口位置,再拿出一個狐狸面具:“曹律師,你太高了,能稍微彎腰嗎?”

    呵呵,高是比你高,但是也不至於彎腰,這話會讓人很受用。曹雲略微彎腰,1號貼上來,將狐狸面具戴在曹雲的臉上,手指點面具左右臉頰:“左邊是變聲,右邊是取消變聲,電子變聲,對身體沒有害處。”

    “為什麼?”

    1號回答:“請相信我,我只是想更好保護曹律師你……請跟我來。”
jaeschen 發表於 2019-7-20 15:30
第一百四十七章 烈焰法庭

  
   
    曹雲終於走進了大門,這……這……曹雲一時間愣住。

    這特麼是法庭,除了面積比較大外,布局和東唐刑事專用法庭一模一樣。

    首先是六排的弧形聽審席座位,座位再前面左邊為辯護席,右邊為主控席,還設置有被告席,證人席。在主控席後面是陪審席。

    正面是台階,台階上是法官席,有三張高靠背座椅。

    法庭內燈光明亮,唯獨是法官席位置是暗的,只能看見三張座椅的靠背輪廓,即使有人坐在椅子上,也看不見他的臉。

    法庭內應該站立警察的位置,全部站立了武裝人員,聽審席上空空如也,陪審席也空空如也……唯獨是主控席上坐了一個人,還是曹雲認識的人。

    這人就是東唐檢察官新星司馬落。

    司馬落安靜坐在位置上,桌子上放著狐狸面具,顯然他沒打算戴面具。看見曹雲進來,他就一直盯著,曹雲站立看他,他看曹雲。

    曹雲忍不住回頭問1號:“什麼鬼?”

    “是你。”司馬落聽出了曹雲聲音。

    1號道:“司馬先生真的不打算先去休息嗎?”

    司馬落回答:“在我知道挾持我原因之前,我更願意坐在這裡。”

    一個變聲聲音傳來:“曹律師請坐。”

    曹雲和司馬落看向法官席,原本一片黑暗的法官席,多了一些火光背景,能看見有人坐在左側的位置上。

    曹雲左右看看:“看來我就是辯護律師了?”自己說著,坐到了辯護律師位置上。

    曹雲坐好之後,變聲的聲音道:“我是法官1號,曹律師你是律師1號,司馬檢察官自然是檢控1號。我知道兩位一頭霧水。這次請兩位來,是幫助審理一樁舊案,一樁正義沒有得到伸張的舊案。”

    曹雲道:“法官1號,以閣下展現到我面前的力量來看,何必審什麼案子呢?把被告上刑,由你直接定有罪還是沒罪,怎麼懲罰就可以了。何必多此一舉呢?我是個小人物就算了,司馬檢察官可是公職人員,綁架公職人員是重罪。”

    “一樁案子能不能上法庭,有個基本條件,那就是必須要有嫌疑人。我能找到舊案的嫌疑人,如果司馬檢察官能找到綁架你的嫌疑人,並且送上法庭,自然是可以的。”法官1號道:“本案是沈適之死案衍生出來的案件,在兩位的房中已經準備好了相應的文件資料。兩位雖然是律師和主控官,但是也可以選擇坐在聽審席上,如果你們臨時願意為他人辯護,或者是控告他人,可以舉手向法官申請。開庭需要的人員還在路上,今晚兩位可以先了解下情況,宵夜時間我們再見。”

    司馬落笑了:“你們自認為有資格審判別人?”

    法官1號道:“法官這個職業是怎麼出現的呢?司馬檢察官?”

    司馬落道:“仲裁者。”

    “沒錯,最初的仲裁者並沒有法律依據,也沒有條文依據,對錯的判斷完全依靠的是人們行為和當時的社會觀。一個國家制定法律,聘請法官來維護法律,因為國家擁有民眾沒有的暴力機構,逼迫民眾必須服從他們制定的法律。在這裡我擁有你們沒有的暴力機構,所以你們必須遵守我制定的規則。”法官1號道:“同時,作為擁有最強暴力機構的我,不能由我高興和不高興來決定任何事……”

    曹雲笑:“為什麼不可以?你有槍,你老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比如你隨地小便,司馬落如果批評你,你可以判決他是漢奸走狗賣國賊,因為他竟然敢批評你。至於我,即使內心認為司馬落是對的,但是在行動上我絕對無條件支持你。”

    司馬落道:“下一個漢奸就是你。”

    曹雲道:“不會,識時務者的我會跪舔他。”

    司馬落笑,笑了好久,道:“說的好,說的好。”

    法官1號沒有被兩人激怒,淡定道:“我剛才說了,兩位可以選擇聽審席,就算不參與本次庭審,也可以做為一位證人。我想基本都說清楚了,兩位可以先回自己的房間去。”

    曹雲舉手道:“我暗戀司馬落很多年了,司馬落也鍾情於我,能不能行個方便,讓我們這對狗男女住在一起?”

    “當然可以。這是本法庭第一次開庭,難免會有人有質疑法庭公正性。你們可以住在一起,不過房間內只有一張床,需要我們再搭臨時床鋪嗎?”

    “不用。”

    法官1號:“好吧,服務員1號帶他們去房間吧。”

    ……

    房間確實不大,只有二十平米,一張床,一台內聯網電腦,洗手間加淋浴室。布置的還不錯,地面用的是高級地毯,喝水的杯子是水晶杯。冰箱內存貨滿滿。除此之外,還有一部老式電話。電話邊卡片上寫著,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撥打000。顯然是一部內線電話。

    床一看就知道很舒服,曹雲一側身躺下了,雙手放在腦後,看著司馬落折騰。

    司馬落鑽上趴下,到處摸,到處找,忙了一會見曹雲沒動靜,回頭看:“喂,幫忙啊。”

    曹雲問:“幫什麼忙?連個窗戶都沒有。”

    司馬落走到床邊,低頭在曹雲耳邊道:“找竊聽器。”

    曹雲道:“不會有這東西。”

    司馬落一愣,站直:“為什麼?”

    曹雲問:“從布置,從說話當中,你難道沒有讀出對方的驕傲嗎?這種人自信或者說自傲,不屑竊聽別人的談話。他想要的東西,早就通過竊聽等非法手段拿到了。”這就好比當婊賺錢,錢多了就可以蓋個牌坊,驕傲的表示自己的節操。

    司馬落半信半疑,再摸索半小時,甚至把電腦主機拆開,仍舊沒有找到任何疑似竊聽器的東西,終於是坐到椅子上:“你也是被綁架的?”

    這個問題把曹雲難倒了。曹雲許久後道:“我是不是被綁架的,說真的,需要法庭辯論和法官仲裁。”

    “哈?”

    “有人打電話給我,問我五百萬出一趟律師幹不幹。我說幹,老子不幹就是孫子。但是我沒想到他今晚就要,我拒絕。他和我說我已經答應了,作為律師必須遵守契約精神,口頭約定也算契約的一種。我就很為難了,他就讓人推了我一把,把我送上車。”曹雲道:“更難判斷的是,他把手機留給我,說我報警也可以,打電話請假三天也可以……這算綁架嗎?”

    司馬落想了很久:“我也不知道半推半就的綁架算不算綁架。”

    “半推半就?”曹雲笑噴:“我想起了陸一航主辦的那個仙人跳案:半推半就的強姦算不算強姦。”

    司馬落是很正經,不苟言笑的一個人,看了曹雲一眼,這有什麼好笑的?打開電腦,道:“看看到底什麼情況。”

    ……

    20年前,是娛樂業,特別是電影行業的黃金年代,在那個時代,明星的數量比較少,但是質量極其的高,同時粉絲的立場是非常堅定的。現在明星極其的多,無數的明星被無數N倍的明星稱呼為老師,質量高低不予評價,粉絲中鐵粉自然有,但是路轉粉,粉轉路是屢見不鮮,粉絲更多的是今天追你,明天愛他。

    那個年代,明星就代表上座率,就代表錢。但那個年代的明星是非常挑劇本的,他們愛護自己的形象,並且有相當的公德心,不是現在代言開局四分身這類的明星。因此明星的資源成為非常稀缺的資源。

    黃金年代,資源稀缺,怎麼辦?

    20年前某天,一位影后被挾持綁架數小時,十天后,影后接拍了其人生的第一部,也是最後一部爛片。一年之後,影后被挾持照片曝光,其中包含沒穿衣服的照片,影后自殺。此事激怒了東唐娛樂人。

    各大明星紛紛爆料,他們經常被東黑威脅簽約,甚至連頂級影帝也不例外。事情越鬧越大,最終警方逮捕了名為‘勝守’東黑社團十多人,但是由於缺乏證據,其內部進行的串供,最終只有兩人被定罪。

    司馬落道:“這案子和東唐當時社會背景有關,當時東黑非常囂張跋扈,警方無能不說,和東黑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加上影后沒有及時報警和當時娛樂行業普通存在東黑影子,才導致悲劇的發生。”

    無論是什麼黑,他們都是要花錢的,老大要好車,要住豪宅,要打賞馬仔等等,都需要錢。錢從哪來呢?傳統的X黑通常是通過娛樂,‘色情’,‘獨唱’來賺取資金。比較冒險的點就是放毒,走私,搶劫等等。

    娛樂行業中特別是電影行業是東黑最喜歡的一個領域,一來很賺錢,二來可以洗錢,三來可以漂白,四來電影行業屬於上流社會職業。

    “看來這個公堂是為這樁舊案開設的。”司馬落朝下一翻,和曹雲同時發出一聲驚訝的聲音。

    這是一份開庭通知。

    烈焰法庭第014號案件開庭通知。

    第一被告人:沈冰。(沈適的父親,沈氏影業總裁。)

    第二被告人:李勝。(東黑勝守社團社長,李氏連鎖超市總裁,六十八歲,著名慈善家。)

    第三被告人:趙燕。(著名明星,今年四十八歲。)

    控告罪名是,控告三人在20年前密謀綁架影后,並且在影后拒絕為其再拍攝電影后,將影后照片流出,導致影后自殺。

    建議判處三人死刑,並且對三人家眷進行利益追責,按照家眷享受被告獲得的利益不同,連坐罰刑。

    “什麼鬼?”曹雲看司馬落。

    “什麼鬼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烈焰法庭。”司馬落回答:“烈焰法庭有記載最早是十八世紀,在當時是歐洲一個民間傳說。十八世紀,歐洲商業,工業迎來了輝煌的篇章,因此導致社會階級身份的轉變。當時很多還有故事,就將商人描繪成吸血鬼。”

    “然後呢?”這種手段看似粗製濫造,但是很有效。階級變化,代表原本的低階層會無限抹黑原本高階層,以維護自己成為高階層的正義性。不過工業時代發展太快了,根本不是幾個人,或者一些人能阻擋的歷史趨勢。

    司馬落道:“在小作家中就出現了烈焰法庭,專門對無良的商人進行審判的地下法庭。其中有幾個案例,一位貴族被商人欺騙,成為一位平民,他死守騎士精神最終餓死,商人上了烈焰法庭,法庭剝奪了除他之外其全家人的生命,為的是讓他在餘生中反省自己的行為。”

    “第二個故事是一名失地農民,資本家廉價從其手中購買了土地,雇傭他放牛。經濟不好的時候,資本家就開除了他,他失去了生活的來源。當失地農民看著資本家將白花花的牛奶倒入水溝,而自己全家瀕臨餓死時,選擇了自盡。烈焰法庭判處這名資本家死刑,並且將資本家收購的農民土地全部還給農民,並且用全部財產補貼農民。”

    曹雲道:“這一聽就是很受人們歡迎的。”

    司馬落道:“沒錯,是,但是到了19世紀中葉,在倫敦出現了真實的烈焰法庭。”

    商人的影響力越來越大,開始代替貴族成為英國議會的主要力量。多名議員商人全家死於非難,警方調查抓捕了多人,揭開了真相。原來是以舊貴族為力量的部分人不滿商人執掌大權,於是開始了烈焰法庭,對商人的行為進行批判。

    幕後魁首被捕後,他沒有悔罪,而是在法庭上說明自己是如何審理案件,公平公正,挖出了很多這些商人不可告人的秘密。最終這位幕後貴族被流放到某島上,數年後死於刺殺。

    斷斷續續得到現在,始終存在有烈焰法庭仍舊存在的說法。可以證明的除倫敦烈焰法庭案外,那就是15年前開始出現在現代社會的烈焰法庭。

    15年前,三十萬人小島國的皇帝被烈焰法庭審判,視訊記錄了庭審長達四十二個小時,皇帝擁有自己的四名法律顧問為其辯護,皇帝被控告暗殺,屠殺二十七名反對者,其中不乏被反對者活體肢解案例。最終皇帝罪名成立,其被判處死刑,其正妻、六個孩子和十四名孫輩因為連帶利益全部死刑。

    皇帝被當庭斬首,接下去的半年時間,法庭判處死刑的二十一人,除一人外,其他二十人在各種場合被各種暗殺和刺殺。這一人向美國申請了庇護,最終逃生。因此,人民都認為是美國人主導了一切,畢竟這世界上只要有壞事,只要有不滿意的事,都是美國人乾的或者和美國人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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